過了三天,因為鳳勁夜一大早又去了公司,所以靜頤也提早到醫院,想說先吃個飯再打卡上班。「靜頤!」
在員工餐廳的走道上,聽見後面有人叫她,靜頤本能地回頭,見到蘇奕圻含笑地走來,便停下腳步等他。
「蘇大哥,你什麼時候從上海回來的?」靜頤知道蘇奕圻的父親雖然是醫院的大股東,不過他並不想靠家裡,而是自己創業,生意也做得有聲有色。
屬於中等身材的蘇奕圻來到靜頤跟前,不算英俊的五官,戴了副眼鏡,鏡片後是一雙溫和的眼神,給人一種很值得信賴的戚覺。
「前天就回來了…我們進去坐下來再聊好了。」靜頤頷了下蠔首,跟著一起進了員工餐廳,和其它員工一起排隊點餐之後,便找了角落的位置坐,這個時間用餐的人沒有很多,可以好好的談話。
「聽說妳先生從美國回來了?」蘇奕圻主動提起。
「嗯。」靜頤不免想起姜姊說的話,不過見坐在對面的男人神態自然,又覺得大概是姜姊想太多了。
蘇奕圻喝了口咖啡,然後笑了笑。「其實我曾經有個很卑劣的想法,想說如果妳先生一直都待在美國,不回台灣,我可以乘機奪走妳的心,說不定就能從他手中把妳搶走。」
「蘇大哥…」聽完,靜頤真的怔住了,難道遲鈍的人是自己?
「妳不要緊張,這是我個人的想法,並不是說妳故意誤導我,讓我以為妳也有這個意思。」蘇奕圻連忙說明。
靜頤放下隨身攜帶的環保筷。「蘇大哥,我很抱歉。」
「跟我抱歉什麼?就是因為知道妳只是把我當作可以談心的朋友,所以我才一直沒有表露心意,我不希望妳心裡有個疙瘩在。」蘇奕圻愈瞭解她的為人,就愈知道靜頤不是那種會背叛婚姻的女人。
「謝謝。」靜頤真的很鳳激他這麼做。「雖然我和他這些年都是分隔兩地,可是只要還有一絲希望,我就不想放棄,現在他回來了,我們也想要一起努力看看,要讓婚姻維持下去。」
蘇奕圻多少還是會羨慕另一個男人的好運。「希望他能懂得珍惜妳,就算再好的感情也禁不起長距離的分離,不要隨便去考驗愛情。」
「我知道。」靜頤能體會這番話的意思。
「有機會介紹給我認識吧。」蘇奕圻笑說。
「一定會的。」靜頤鄭重允諾。
這頓飯就跟以往一樣輕鬆自在,靜頤知道他是個好人,也由衷地希望蘇奕瑜能找到更適合的對象。
吃過飯,靜頤打了卡上班,和其它的治療師一起看幾張新來的病患照的X光片,然後討論病情,交換了下意見,在忙碌中,時間也過得特別快。距離下班時間還有二十分鐘,復健中心已經整個安靜下來,病患也一一離開,另一位男治療師已經先下班了,只剩靜頤留下來整理病歷,記錄病人當天的復健進度和情況,直到感覺有人在看她,這才循著目光看過去,就見一身黑色風衣,內搭白色上衣和淺藍色丹寧褲的鳳勁夜站在復健中心門口笑娣著自己。
「你是來接我的嗎?」靜頤看了下表,快步地上前問。
鳳勁夜倚著門框,一臉似笑非笑。「當然不是,我是來接我老婆。」
聽了,靜頤「噗啡」一笑。「再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好了。」
「不急,妳慢慢來。」鳳勁夜找了位子坐下來。
靜頤寫了幾個字,又抬頭看他,有些欲言又止。「勁夜:-…我媽知道你回台灣,要我們晚上過去吃個便飯,你…要去嗎?」
「好。」
「你真的要去?」沒想到鳳勁夜答應得這麼爽快,靜頤還有些會意不過來。
「妳希望我去不是嗎?」只要能讓她高興,鳳勁夜便願意去做。
「可是---…我不希望你是勉強的,如果你不想去也沒關係,我再找個理由跟我媽說。」靜頤知道鳳勁夜在意自己,但也希望他是心甘情願,而不是為了她,意義是不一樣的。鳳勁夜想著她的話,然後試著解釋。「我真的沒有勉強,於情於理我都該過去打個招呼,何況我還沒跟妳繼父正式見過面,這是應該的。」
「你真的這麼想?」靜頤眉心的結這才鬆開了。
「這些人情世故我還懂,不會那麼沒禮貌的。」鳳勁夜要她別擔心,由此可見他過去的態度有多糟了。
「嗯。」靜頤這才釋然的笑了。
「可以走了嗎?」
「我把病歷收好就走。」靜頤話才說完,一道人影出現在復健中心門口。
「靜頤!」蘇奕圻有些急促地走進來。「幸好妳還沒回去。」
鳳勁夜下意識地蹙起眉頭,然後旋過身軀面對來人,能直接叫靜頤的名字,可見得不只是普通同事。
「蘇大哥找我有事?」靜頤問。
「就是……」蘇奕圻這時也發現鳳勁夜的存在,兩個男人直覺地打量對方。
「妳還有病人?」
「這位是我先生。」靜頤心中坦蕩地介紹。
「原來是鳳先生。」蘇奕圻怔了一下,還是有禮的遞上公司的名片。「我姓蘇,請多指教。」
鳳勁夜接過名片瞥了一眼,心中一動,朝蘇奕圻伸出手,靜靜地觀察情敵的長相。「我是鳳勁夜,不過名片要等印好才能給你。」
「沒關係,我是久仰大名了,有空的話一起吃個飯。」原來這個男人就是靜頤的丈夫,蘇奕圻心中暗忖,很難不去探究這個男人有沒有資格擁有像靜頤這麼好的女人,畢竟這男人讓她一個人苦等了這麼多年。
「蘇先生客氣了。」這個男人難道就是靜頤的母親說的那個男人?那個有意追求靜頤的好對像?鳳勁夜目光顯得犀利地忖道。
靜頤這才有機會開口。「蘇大哥是有事要找我嗎?」
「事情是這樣……」蘇奕圻帶著靜頤走到另一邊說話。「我下午接到一位朋友的電話,說他的一位長輩前陣子因為輕微腦中風住院,雖然病情控制住了,不過需要長期的復健治療,所以我建議他明天就轉到這裡,然後再拜託妳來幫那位長輩做復健。」
「原來是這樣,當然沒問題了。」
鳳勁夜置於桌面的手掌不知不覺中掄成拳狀,因為他是男人,自然可以看得出蘇奕圻看靜頤的眼光是不同的,裡頭有欣賞、傾慕,還有信任,也更加確定自己的想法。
「……那等他們辦好了住院手續,你再通知我一聲。」大家都是朋友,靜頤當然願意在她能幫忙的範圍內盡一己之力。
蘇奕圻點了下頭。「有妳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明天情況怎麼樣我再跟妳說。」
「嗯。」
「鳳先生,那我先走了。」蘇奕圻客氣地頷個首便離開了。
靜頤順手脫下白色外袍,對鳳勁夜說:「走吧。」
「那個男人喜歡妳。」鳳勁夜單刀直入地說。
「才沒有這回事,你不要誤會了。」靜頤有些不自在地閃避鳳勁夜的目光,心想依他的個性,還是不要解釋太多,免得愈描愈黑了。她這是在心虛嗎?鳳勁夜和靜頤認識這麼久,知道她不善於說謊,現在卻不敢直視自己的眼,就表示其中的問題不簡單,這讓他妒火中燒,失去了理智,也沒有再細想地衝口而出。
「真的是我誤會了嗎?」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靜頤眼眶倏地泛紅,震驚地瞪著他,怎麼也沒想到鳳勁夜會這麼問。
鳳勁夜無法克制心中的嫉妒,被她這麼一問,難聽的話就這麼說出口了。「難道他不是在追妳?妳媽曾經打電話給我,說有個條件比我好的男人正在追求妳,要我放了妳,是不是就是這個男人?妳真的對他一點意思也沒有?」
不!他不是要這麼說的!鳳勁夜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尤其是看到靜頤猛地刷白的臉色,他就後悔了,為什麼他又犯了同樣的錯誤?為什麼要這麼咄咄逼人?
為什麼要懷疑靜頤的清白?
「你以為--…我真的做出過對不起你的事?」靜頤全身發冷,哽聲地問,原來她所有的等待卻換來這一連串質疑的話,教她如何承受得了?
鳳勁夜下顎一抽,知道這種片面的指責太沒有根據了,試圖改口,可是他的自尊不容許。「妳:-…只要妳否認,我就相信妳。」
「就算我否認了,你又真的會相信嗎?也許在你的潛意識根本就不信任我,覺得這幾年我可能因為寂寞,或者別的男人比你對我好,我就會忘了對婚姻的承諾…」這些日子以來,鳳勁夜所表現出的溫柔和體貼,都被這些話給抹煞了,將靜頤這些年來心中累積的怨氣給引燃了。
「我……」鳳勁夜直到這一刻才知道,他無法承受靜頤的怨恨,可是說什麼都太遲了。
「該問這句話的人應該是我才對,你永遠無法體會我的心情,總是想著你對我們的婚姻到底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態?你在美國會不會喜歡上別的女孩?」靜頤停不下來,嘴巴彷彿有自己的意識般,壓抑在體內的怒和怨在這一瞬間全爆發了。
「結婚之後,我比以前更期待每年的寒暑假,就是希望看到你回來,可是你回來了,卻寧可坐在緣側畫圖,也不肯跟我多說幾句話,甚至--…不曾親過我-…總是待沒一個月就走了……」靜頤不知道自己哭了,直到意識過來,才發現早已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完全失去控制。
「靜頤……」鳳勁夜張臂要抱她,氣自己又讓她哭了,想要跟她道歉,說他不是真心的。
「不……不要……」靜頤倒退一步,做出「不要靠近我」的手勢,如果不把這些話都一吐為快,她會發瘋的。「我以為自己很能忍耐,想著只要等到你畢業,找到了一份工作,生活穩定下來,說不定……說不定會要我也到美國跟你一起住……可是你什麼也沒有說,我甚至等不到你回來--…只是一個人在這裡傻傻地等-…想著就算要離婚,也要你親自來跟我說:-…」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跟妳離婚……」鳳勁夜想伸手碰她,偏偏靜頤不讓他接近,他只能抱著自己的頭,想著該怎麼彌補。
「那麼這段婚姻對你來說又算什麼?」靜頤朝他大吼,以她從未用過的尖銳嗓音叫道:「現在反倒過來指責我做出對不起你的事……你有什麼權利這麼說我?你又對這段婚姻付出過什麼?」
不管靜頤願不願意,鳳勁夜一把將她拖進懷中,狠狠地抱牢,眼眶也跟著泛紅了,就怕真的要失去她了。「對不起……我是個笨蛋,不值得妳這麼對我…」
「每次你掛了我的電話,我就一直哭,想著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靜頤大聲啜泣。
「那為什麼不老實跟我說?說你只是想欺負我才娶我,一點都不喜歡我?為什麼要讓我的心懸在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來?我真的好痛…」
這一刻,鳳勁夜真的呆了、傻了,原來自己犯了那麼多不可饒恕的錯誤,全都是被他彆扭又不夠坦白的個性給害慘了,是他害靜頤這麼痛不欲生,還說這麼做是因為愛她。
鳳勁夜內心深處的感情也全都爆發出來了,心中那道禁錮也在這一瞬間打開,什麼自尊和面子,根本比不上靜頤對他的重要性,若是失去她,他就跟死了沒兩樣。
「我當然要妳了,從十二歲那年見到妳,我就要妳……可是我太死愛面子,死也不肯讓妳知道……就怕會很丟臉…怕被妳笑……」鳳勁夜握住靜頤的肩頭嘶吼著,吼出壓抑在心中的愛意。
「最後只好用房子來威脅妳,要妳嫁給我……」靜頤哭到全身顫抖,還是將鳳勁夜的真情告白聽了進去。
「雖然我們已經結婚了,可以明正言順地親妳、抱妳,可是……性在國外比台灣開放很多,我見過身邊不少女同學因為不小心懷孕了才急著跑去墮胎,有的是挺了個大肚子只好休學:-…我只要想到就算戴保險套,還是有可能讓妳懷孕,而我卻不能待在妳身邊,那妳一個人該怎麼辦?又要一邊唸書,會很辛苦的……」鳳勁夜拂開黏在靜頤臉頰上的髮絲,還有交錯的淚痕。
「所以為了保護妳,我只能告訴自己,要再多等幾年才行,等到我們可以去應付未來的事再去做那件事,到了最後,我只好逃回美國,就怕自己會控制不住。」
「你該早點跟我說這些的……」靜頤一臉怔仲,試了幾次才發出聲音。「為什麼就是不肯說?」
鳳勁夜輕咳一下。「說我很想跟妳做愛嗎?我怎麼說得出口。」
「你總是只想到自己……」靜頤哽咽地罵道。
「妳說得對,我才是那個自私的人。」鳳勁夜自我嫌惡地說。
「是我太怕失去妳,才會胡亂吃醋,但是我真的相信妳,不應該說那種傷人的話……」就算那個姓蘇的男人真的對靜頤有意,那也是一廂情願,並不表示靜頤也曾經喜歡過他,這是兩碼子事,是不一樣的,他現在已經想清楚了。
就算這樣,靜頤還是氣不過。「你可以冤枉我別的事,但是這種事絕對不可以,你真的太過分了。」
「我知道,靜頤,真的很對不起。」鳳勁夜抱緊因為哭得太凶而全身抽措的靜頤,低聲下氣地道歉,希望能止住她的淚水,要他做什麼都可以。「我只是一個心眼比螞蟻還要小的男人,真的不是故意要這麼說的……我嘴巴真是太笨了,老是說些會傷人的話,明明不是真的要這麼說的,卻還是說了……」
「不是故意也不行。」靜頤強忍著盈眶的淚水。
「我知道--…我不只一次告訴自己不要再犯同樣的老毛病,要表現得成熟穩重一點,可是只要遇到跟妳有關的事我就:-…我就昏了頭,什麼也管不了……」鳳勁夜好恨自己總是讓她哭。
「我和蘇大哥真的只是朋友……」靜頤嗚咽地說。
「你怎麼可以這樣懷疑我?你真的太過分了……」
鳳勁夜親著她的發頂,恨不得再多揍自己幾拳。「妳說得對,我太過分了……我真的不值得妳原諒。」
「以後你要是再懷疑我,我就…」
「就怎麼樣?」鳳勁夜提心吊膽地問,就怕她說要離婚。
靜頤吸了吸氣說:「我就不理你了。」
「我保證不會再發生了。」鳳勁夜懲著笑說。
「不准笑!」靜頤滇怒地槌他一下,不過一點都不用力。
「不要再生我的氣了。」鳳勁夜將她抱得更緊。
「那就別再惹我哭。」
「好,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鳳勁夜允諾。
靜頤偎在鳳勁夜的胸口,將所有的話都發洩完,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了。
「嚇到你了嗎?連我自己也是,我還以為已經不在意了:-…覺得現在你回來了應該就會好了,我在心裡都是這麼安慰自己的,這些年的等待和淚水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再去想它了,結果……」當所有的情緒到達臨界點,再也受不了了,便整個崩潰了。
「不!妳早就該在見到我回來的第一眼就這樣對我吼,然後再賞我一巴掌,妳絕對有權利這麼做。」鳳勁夜疼惜她默默隱忍的個性,他早知道靜頤是這樣的性子,卻還是讓她受苦。
「我把事情處理得太糟了……總以為這麼做都是為了妳好,卻沒有顧慮到妳的心情,才會惹出這麼多問題,是我的錯。」
「以後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我,就算你認為是對我好的事,我也未必想要那樣做,你要學著尊重我的決定。」靜頤圈住他的腰,仰起小臉問:「好不好?」
鳳勁夜重重地親著靜頤的額頭、鼻尖和柔軟的唇瓣,這一刻,在她面前,他是謙卑的,只希望得到她的諒解。「好,我會學著說出來,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不會再讓妳流淚了。」
「嗯。」
聽他用著這麼乞求的語氣說話,讓靜頤又想哭了。「我媽……她真的打過電話給你?她真的跟你那麼說?我不知道她會打電話給你。」
「她也是不忍心看妳這麼難過,我應該感謝她的,是她讓我意識到自己就要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鳳勁夜衷心地說:「我要跟她說聲謝謝。」
「你真的這麼想?」靜頤不禁淚流滿面。
「別哭了-…」鳳勁夜吻去她的淚。「待會兒去吃飯,我會當面跟她道謝,然後跟她說,以後我不會再傷妳的心,請她放心的把女兒交給我,這些話我早在八年前就該說了,偏偏我嘴硬,又太驕傲,沒辦法放低姿態。」
聽完,靜頤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我也不希望她為我擔心:-…」
「這次我會改頭換面,讓她刮目相看。」鳳勁夜抹去她的淚。「相信我。」
靜頤吸了吸氣,露出雨過天晴的美麗笑靨。「我媽一個人要準備整桌的菜可能會忙不過來,我們得快點去幫忙。」
「那就走吧。」鳳勁夜握緊靜頤的小手,打從心底戚謝上帝還眷顧著他,讓他及時醒悟過來,認清自己犯下的錯有多大,還有機會修正。
翌日-鳳勁夜被窗外的鳥叫聲給吵醒,微微地掀開眼皮,發現外頭的天色漸漸亮了,右手臂才動一下,險些吵醒還在熟睡中的靜頤。
偏過俊臉看著偎在身側的小臉,想起昨天在醫院,靜頤所淌下的淚水,還有對他吼的那些話,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讓他好心痛、不捨,想要好好地疼她、愛她,讓她知道她對自己有多重要。
睡夢中的靜頤發現有人在吻著自己,揚起嘴角,本能地回吻,因為她知道是誰,所以不介意被吵醒了……
似乎對自己的表現很不滿意。
「怎麼了?」靜頤輕撫著男人的濕發,有些昏昏欲睡了。
「下次……我會讓妳更舒服一點……」鳳勁夜備感挫折地保證。
聽了,靜頤險些笑出聲來。「我已經感覺很好了。」
「我應該再持久一點……」只要是男人都很在乎這個。
「我可不希望你有異於常人的表現,何況熟能生巧,這種事以後我們可以慢慢練習。」靜頤趕緊安撫他的男性自尊。
「不是在安慰我?」鳳勁夜翻身躺在靜頤旁邊,笑不可抑。
「當然不是了。」靜頤柔聲地說。
「那就好。」說著,鳳勁夜便起身,套上睡褲出去。
靜頤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她多希望鳳勁夜能再摟自己一會兒,只得將自己蜷縮在棉被裡。
沒過一會兒,鳳勁夜回來了,打開小燈。
「先別睡,我幫妳擦乾淨。」
看著鳳勁夜掀開棉被,將手上的熱毛巾攤開,要幫她擦拭腿間,靜頤不禁羞紅了臉。
「我自己來就好……」原來他是去幫她弄這個。
「這種事本來就是我該做的。」鳳勁夜堅持要自己動手。
「我要自己擦。」靜頤把毛巾搶過去,羞窘地說。
「好吧。」見她的臉紅得要燒起來,鳳勁夜只好放棄跟靜頤爭下去。「妳的衣服也弄髒了,我去幫妳拿一套乾淨的睡衣過來。」
見鳳勁夜出去,靜頤心口泛甜,既害羞又喜悅地笑了,因為沒有幾個男人會這麼貼心地為另一半著想。
「把它穿上,不然感冒了就不好。」去而復返的鳳勁夜從靜頤原來睡的房間找了一套睡衣過來。
靜頤想要自己穿就好,不過這次鳳勁夜堅持要幫她穿。
「我又不是嬰兒,還要你幫我穿衣服。」靜頤抿唇笑說。
「就當作是練習好了,要是以後我們有了孩子,不就可以早點進入狀況。」鳳勁夜理所當然地說。
「你真的想要孩子?」靜頤很意外地問。
「妳不想要?」鳳勁夜揚了揚眉梢。
「我當然想,昨天晚上去媽那兒吃飯,要回去的時候,她也偷偷問我,既然我們還是決定要在一起,有沒有準備懷孕什麼的,只不過孩子也不是想要有就會有的。」靜頤在生育這方面還算理智,或許是在醫院工作的關係,自然瞭解現代人有很多不孕的問題。
「反正我們也不要避孕,先試試看再說。」鳳勁夜倒是很有信心。
「好。」靜頤等到他躺下,又偎過去。
「再睡一會兒。」鳳勁夜的話才說完,就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這才是他一直想要的幸福,有他愛的人,還有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