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珊珊傳播八卦的速度不是蓋的,短短幾天,雷氏集團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雷毅風和蘇璟藍的戀情。
既然都被這麼高調宣傳了,蘇璟藍也不想再遮遮掩掩,大方進出總裁辦公室,摸魚兼談情。
午休時間快結束時,兩人在雷毅風辦公室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君凌拿著一份檔案走進來。
「總裁,這是有關那個鑽石商勞森的具體資料,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大概三天後,他會乘專機來台北。」
「噢?」雷毅風接過文件夾,「這個人可靠嗎?」
君凌持保留態度,「他在非洲擁有三座礦山,他不想透過中間珠寶商來銷售,打算自己找路子,很多代理商躍躍欲試,他樂得讓有意者相互競爭,聽說……」他頓了一下,「總裁的死對手蘇少龍昨天已入住國王大飯店,顯然是打算全程作陪勞森先生。」
雷毅風聞言表情變得難看透頂,蘇璟藍的臉色也微微一變。
「這個蘇少龍事事都喜歡和我爭,不過沒關係。」雷毅風沉穩的笑了笑,「我可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軟腳蝦。」
看來,她還是避不了有關蘇家的一切啊……
蘇璟藍暗自歎了口氣,考慮著要不要告訴雷毅風,自己和蘇少龍之間的關係?
她已經整整四年沒見到她那個同父異母的大哥了,當年她因為幫母親爭口氣,在衝動之下險些搞垮明太集團。
後來老媽雖然成功的嫁進蘇家,可是沒多久,老媽居然染上賭癮,整天和那些富太太雲澳門豪賭。
為了老媽,她放棄了在香港的生活,離家背井孤獨的到異鄉,可是她換來的是什麼?
她離開香港之後,她老爸連問都懶得過問一聲她的死活,而老媽從來未關心過她到底過得好不好。母親判若兩人的嘴臉讓她寒了心,以前成天在她耳邊叨念著她只有這個女兒可以靠了,要她為她這個媽的爭取權益,結果呢,目的算是達成了,她這女兒也可以當丟掉了。
這就是親情!真的很可笑,這四年來,她掩去自身光芒,從前年輕時的囂張和放縱,如今在她看來科是一種狂妄的幼稚。
要講嗎……考慮半天,她最後想,這種難堪的回憶,還是深深埋在心中就好。
「璟藍……璟藍……」
耳邊傳來雷毅風的呼喚,她回過神來,眼角餘光瞥見君凌正推門而出。
「在想什麼?叫你好多聲都不回答。」
「沒有。」她搖了搖頭,「大概是中午吃得有點飽,我有點想睡。」
她那個樣子最好是想睡覺啦!雷毅風覺得她不太對勁。這女人有事瞞著他!
「噢,對了,剛剛君凌說,你和明太集團的蘇少龍之間是死對頭,怎麼回事?」她試著擺出三朵花她們想聽八卦時的表情。
一提起蘇少龍,他便不悅起來的蹙起眉來,「那傢伙是我大學同學,我們兩個從開學那天便不搭調。」
「他怎麼惹到你了……不過要跟你槓上應該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啦。」
他看了她一眼,「你這是在讚美還是損我啊!」杝將話題轉回來「反正就是那傢伙仗著家裡有幾個臭錢,在學校為非作歹,有一次我實在看不過去他囂張的行徑,把他狠狠揍了一頓,兩人梁子正式結下。
「大學畢業後,我們各自入主家族企業,在商場上免不了有一些交手的機會,那個雞腸鳥肚的傢伙總愛針對我,以搶走霍氏的生意為榮,偏偏訂單搶走了,品質又沒我們好,總之呢,只會耍些不入流的手段,讓人看了就頭疼。」
蘇璟藍聽完忍不住搖頭連連。她那個大哥還真是不爭氣,生意做得不怎麼樣就算了,連做人都失敗到了極點。
「那你們剛剛說,這次那個叫勞森的鑽石商的生意,蘇少龍也是搶定嘍?」
「這是必然的,不過,他搶不過我的。」他露出一記自負的笑容。
「等等……勞森……」她皺著眉頭,腦中一閃而逝過一些什麼,但她抓不住。這個名字她好像哪裡看過……
「你認識?」雷毅風好奇的問。
她馬上聳肩搖頭,「我怎麼可能認識。」
她站起身,「好啦,午休時間早就結束了,我也該回去工作了,再打混下去,我會被開除。」
雷逸風拍拍胸脯,「你被開除我就幫你換工作,專職維修總裁辦公室的電腦。」
她翻個白眼,「聽起來會很無聊,我可以不要嗎?」
「好啦,那走之前……」他賊笑的看著她。
她再翻個白眼,「知道啦!」說完,主動湊上前,給他一記長長暫時告別的吻。
「嗯?今天是什麼日子?」
週末傍晚,雷毅風和親親女友打完網球回來,滿身汗的他剛洗好澡從浴室出來,腰間圍著一條毛巾,就聽到她如此問他。
他挑了挑眉,讓她拿過手上的毛巾,為自己擦著濕發。「四月十九號,星期天,不是愚人節不是清明節……會是情人節嗎?什麼白色情人節之類的……唔,好像也不是,那是上個月的事……」
蘇璟藍笑嘻嘻的道:「如果你猜不出來的話,就要接受懲罰哦。」
他邪笑一記,「如果你口中的懲罰是強姦我的話,我很樂意。」
看到他不正經的樣子,她順勢推了他的肩頭一下,「雷毅風,這很難笑唉。」
「好啦,不開玩笑了。」他思考了下,「你想提前慶祝我明天要和勞森簽約了?」
她搖頭,「不對。」
「不會吧,難道你想告訴我,今天是你大姨媽大駕光臨的日子?」他愁眉苦臉的說:「噢,那絕對是我最痛苦的日子。」
她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也不對!」
「還好,還好。」他頑皮的拍拍胸脯,「你生日?」他突然叫道。
「不∼對。」
「我生日!?」
她再瞪他,「最好你連自己的生日都亂記啦,而且你上個月才過過生日好嗎。」
「我還有農曆生日啊。」他笑得很得意。
「那也不是今天啊。」
「好吧,好吧,我投降,蘇大小姐,我真的猜不出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你能不能好心點公佈答案。」
她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今天呢……」她雙手環在他的脖子,挨近到他的面前「是我們認識整整四個月零三天又十一小時的紀念日。」從在加州陽光健身俱樂部那次開始算。
他皺起眉頭「這有什麼好值得紀念的呀。」
「我以為我們認識後的每一天都值得紀念。」她故作傷心樣,「我本以為我在你心中很重要呢,原來我什麼都不是。」
大男人實在不懂女人心,「你在我心中是很重要啊,可是這們我們會紀念不完。」
她振振有詞的說「人家梁靜茹還是唱嗎?愛對了人,情人節每天都過。每天都能是情人節,為什麼不能每天都是紀念日!?」她越說越激動。
他趕緊討饒的從背後環住她。「好,親愛的,我沒記住今天是我們認識四個月零三天又十一小時是我的錯,為了表達我對你的歉意,我甘願接受、你對我的懲罰,這樣子可以了吧?」
「好啊!」被他擁在懷裡的蘇璟藍微微一笑。
「說吧,你要怎麼懲罰這個沒長記性的我?」
「嗯……」她雙手抱著他環著自己的手臂,「懲罰我暫時還沒有想好,讓你先欠著,等哪天我不幸得罪了雷大少爺的時候,你不要小心眼的來怪罪我就行了。」
「傻瓜!我怎麼捨得?」他輕輕吻著她的耳垂,漸漸的,這個吻加深,兩人倒在床上,畫面越來越限制級。
「雷……」
「嗯?」
「你愛我嗎?」
「嗯!」
「我也是。」
正一路吻向她小腹的雷毅風沉聲一笑,「我知道。」
「為了慶祝今天是我們認識四個月零三天又十一小時,我們來開個小小的Party怎麼樣?」
「唔……」他有點欲罷不能的輕應了一聲。
「我準備了一些紅酒,我們先喝一杯,然後趁著酒興……」她故意將話頓住,營造出一種曖昧的氛圍。
他停下動作,微微喘氣,「浪漫的傢伙!好吧,我們就來喝一杯慶祝一下。」他放開她,讓她起身。
只見蘇璟藍從茶几下拿出事先預備好的紅酒,倒了兩杯,一杯遞給他,他們端著杯子含情脈脈的望著對方。
「Cheers!」蘇璟藍說。
「Cheers!」
雷毅風一口幹掉杯中酒,放下酒杯後,他輕輕撫摸著她柔嫩的面頰。「璟藍,你好美。」
她給他一記迷人的微笑「你也很帥。」
「我很慶幸能遇到你,並且讓我們彼此相愛。」他吻住她,又往床邊躺去。
蘇璟藍熱烈回應,可沒過多久,她感到他的動作慢了下來。「唔……怎麼了?」
雷毅風搖搖頭,他覺得頭昏昏的,有種暈眩感。
他往旁平躺,眼皮沉重得睜不開,「我想……我大概是有些醉了,突然很想睡一會……」
他話竟沒說完就睡著了,她推了推他。「毅風……毅風……」可叫了半天,他沒有半點反應。
然而她沒有半點訝異,拿起那杯她動都沒動的紅酒及酒瓶,她躡手躡腳的離開臥室,朝著書房走去。
「你在總裁的酒中放了什麼?」
冷不防的,一道清冷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她心底一驚,轉過頭,看到君凌酷酷的站在她的背後,而他正站在主臥室門口,門是打開的,一目望去就能見到雷毅風在床上睡得極熟的模樣。
「我哪有放什麼。」她避開他的視線。
君凌陰森森的瞪著她。「一兩個小時前,我無意間看到你在廚房中動的手腳,你在那瓶紅酒中不知加入什麼粉末,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可因為總裁的關係,我想我可以信任你,但現在……我似乎錯了。」他瞄了眼房內的睡美男。
「他只是喝醉了。」她仍是否認。
「是喝醉還是被下藥,把酒或酒瓶拿去檢驗一下就知道了。」
她咬了咬唇,反問道,「在你的眼中,我是個壞人嗎?」
他冷冷一笑,「在今天以前,不是。」
「那麼今天以後呢?」
「我開始懷疑。」
「你覺得我會害毅風嗎?」
他冷酷的看著她,「我實在想不出什麼理由解釋,你為什麼要對他下藥。」
她低低的說:「有些原因你不需要知道。」
「蘇小姐……,別忘了你現在所身處的地方是雷家的地盤。」他揚起下巴,語氣不輕不重就能給人極大壓力,「在雷家的地盤內你想興風作浪,簡直就是太歲爺頭上動土。」
她深吸一口氣再吐了出來,「君凌,我以前有沒有跟你講過,你有很強烈的被害妄想症?」
他冷哼一聲「你別岔開話題。你究竟想對總裁做什麼?!」
她搖搖頭,「我只能告訴你,我願用上帝的名義起誓,我所做的一切對毅風都是沒有惡意的。」
「呵!上帝的名義?你以為這樣就我就會信你?」
她冷下面孔,「如果你不想看到他陷入困境的話,就請試著相信我一回。」
君凌聞言擰起眉頭,「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以後你就會知道的,但不是現在。」
眼見問不出什麼來,他不太情願的暫且妥協,「OK!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如果總裁因為你而少了一根頭髮的話……」
「我蘇璟藍不得好死!」
這句詛咒的話令他一怔。眼前這個女人,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膏藥?
雷毅風艱澀的眨眨眼,頭仍舊有些昏昏沉沉的,他張開眼,慢慢地,眼前的景色越來越清晰。
他的臥室,牆壁上的石英鐘,坐在床邊的蘇璟藍……
「噢……」他有些吃力地坐起身,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我怎麼了?為什麼頭會這麼疼?」
「你睡了整整二十個小時。」
「難怪……」點點頭,突然,他驚叫一聲,瞪大瞳孔,「你說什麼?我睡了整整二十個小時?」
他急忙看向牆壁上的鐘,此時的時針指向三點,看看外頭的天色,是亮的!
「老天!和勞森的合約……」
「勞森已經搭乘下午兩點半的飛機回國了。」
「你說什麼?」他再次驚叫,「那我的合約……」
蘇璟藍聳聳肩,「我想,他應該和別人簽約了吧。」
「見鬼!」雷毅風低咒一聲,隨即,他意識到不對勁的看著她。「我怎麼會睡了那麼久?」
「你喝醉了。」
他回想昨天發生的事,「喝醉?一杯紅酒會讓我睡上整整十八小時?」他嗤之以鼻。
「或許那瓶紅酒比一般的酒更烈。」
他雙眼犀利的凝視著她。「那麼你也從昨天睡到現在了。」
「……嗯。」她迴避他的眼神。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我的酒量不可能這麼差——」
「少爺,外面有位姓蘇的先生說要見您。」傭人敲了敲房門,在門外說道,打斷了他的質問。
「進來。」他揉了揉發疼的眉心,問著傭人,「姓蘇的先生?」
「是的,他說他是少爺大學時代的同學蘇少龍。」
聽到這個名字,蘇璟藍和雷毅風同時怔住。
雷毅風不解的喃語:「那傢伙怎麼會上門來?」
傭人退了出去,他對蘇璟藍道「幫我拿一套衣服過來好嗎?我去梳洗一下。」
等他換好衣服,他理所當然的牽起她的手,「走吧。」
她支吾的找著借口,不想下樓,「我……我有點累,還想睡一下……」
他皺起眉,「我其實不想面對那個傢伙,陪我去應付一下好嗎?我再回來陪你睡一會。」
找不到理由拒絕,她只好硬著頭皮跟著他一起下樓。
站在樓梯口,她看到一個身著白色西裝的年輕男子大刺刺的坐在客廳內,喝著傭人送上來的茶,一副輕浮的樣子,臉上的得意藏都藏不住。
她下意識的低下頭,盡量不想正面面對他。
「是什麼風將蘇大少爺吹到我家裡來了?」
正蹺著二郎腿喝茶的蘇少龍抬起頭,「老同學,大家好久不見,這次我來台北和人談生意,當然要順路來看看你現在過得如何了。」
「還不錯,死不了。」雷毅風冷淡回應。生意?他指的是和勞森的鑽石買賣嗎?
他痞痞的將身子往後一靠,雙手大張放在椅背上,那股囂張之氣看起來很欠扁。
「聽說我這次的競爭對手還有老同學你,不過很可惜,勞森先生認為我才是可以長期合作的對象,很大方的將那批鑽石以五千萬的低價賣給我,還個價錢比市場行情整整優惠出了將近一半哦……」
聽到那批他本來勢在必得的鑽石被這痞子得手了,雷毅風壓下內心的不悅,不動聲色的道」「你今天來的目的,就是想要告訴我這件事嗎?」
「哈哈哈,當然,要不然你以為我是來找你泡茶敘舊的嗎?」忽地,他注意到站在雷毅風身後一直低著頭的女人,這不是……
他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
發現他的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來,蘇璟藍盡力保持面無表情的回視著他,暗自希望她這個蠢大哥能懂她瞪他的眼神,兩人裝陌生。
但他顯然是他的智商了。
「是我的眼睛出了問題嗎?我居然在我裡看到了我妹妹?」
她在心中大罵這個笨蛋一百遍。
雷毅風不明所以的斂起眉頭。妹妹?他的目光來回打量著蘇璟藍和蘇少龍,等等!蘇……他們都姓蘇?「
蘇少龍笑得有點低級的道「「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啊?男女朋友?!」他越說越樂「恭喜哦,如果你們以後結了婚,那麼我就是你的大舅子,哈哈哈……雷毅風,鬥來鬥去,你還是略遜我一籌,居然搞上了我妹妹,你眼光不錯嘛。」
蘇璟藍的臉色十分難看,她瞥了雷毅風一眼,他正面帶疑惑的望著她,表情比她的還要難看十倍。
「聽說你們雷氏那個艾莎菲雅的珠寶品牌要進軍亞洲,看來,這個計劃可得緩一緩啦,唉,好好的怎麼會殺出我這個程咬金呢?不過這就證明,我能力比你強,你說是不是啊,老同學。」
面對他的挑釁,雷毅風露出一記滿不在乎的冷笑,「蘇少龍,你今天像個白癡一樣跑來我家,炫耀你得到了勞森手中的那批鑽石,你不知道我是可憐你,輸我輸那麼慘,故意退出的……,你應該是臨時接到勞森的通知才去簽約的吧?」他沒去簽約,勞森不可能空手而回,一定會找人遞補。
真是可惜了,為什麼君凌沒來叫醒他呢?他明知道這個合約對雷氏的重要性啊!
「你……」蘇少龍被戳中事實,臉色一變。
他加大火力反擊,「拿到這批鑽石也不見得能讓你們明太集團東山再起,你們的設計,行銷種種弊病不改,也只是浪費原料而已。對了,據我所知,幾個月前明太集團出現內訌,不少大股東要求退股,導致明太的股票不斷下跌中,想想,在不久的將來如果明太不幸掛了,那個時候我會少了多少樂趣啊。」
「你……」蘇少龍被他奚落得臉一陣青一陣白,又找不到話來反駁,「雷毅風,我不會被你打敗的!」
「如果以前在男廁裡你也這麼有種的話,那麼我至少會稍微看得起你一點,不過很可惜,從你跪在我面前哭著求我不要揍你那時候開始,就注定了我將鄙視你一輩子的事實。」
「雷毅風!」忍無可忍的蘇少龍氣得面紅耳赤「我警告你,不要太得意了。別忘了現在跟在你身邊的那個女人是我妹妹,想要鬥敗我,先說服我妹妹再說吧!」
看他把戰火牽連到她身上,蘇璟藍壓根不給面子的回嗆道」「蘇少龍,你說夠了沒?如果你還想讓自己完整的活完下半生的話,請你馬上給我消失。」
差點就忘這了女人手中還握著自己的把柄——當年他做假帳、逃漏稅的證據。蘇少龍他咬牙恨恨的吞下滿肚子不滿。
真是他媽的鬱悶!
這兩人他在這世界上最討厭的人居然湊在一起。那股恨怨還是呈倍數累積,而是平方成長。
帶著一股不甘心,他灰頭土臉的離開雷家大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