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相親?」忍不住低叫一聲,紀文靜很怪異的看著她的男友頂頭上司,「你是說……你要去相親?」
司聖男坐在真皮椅內很優雅的轉了個圈,「我爸媽昨天派人將我請回大宅,很生氣的批評了我一頓,說我任性又固執,還罵我不孝,總之,我現在在他們眼中肯定成了罪無可赦的逆子。」
「那的確很讓人同情……」她的思緒仍陷在剛剛所聽到的消息中。
「文靜,其實你是瞭解我的對不對?我在公司是個人人愛戴的好上司,在生活中是個講義氣的好朋友,在感情是個善解人意的好男人,在父母眼中,我一定也是個既懂事又孝順的好兒子……」
紀文靜很懷疑的看著他,好上司?每次都喜歡怒火炮轟那些可憐員工的人也配稱得上是好上司?好朋友?每次見到他的那些損友,不是詛咒人家進太平間,就是很小人的在人家屁股後偷踹上一腳的人能算嗎?好男人?日復一日把自己女人當成專屬玩具來欺負,好男人地這麼做?好兒子……唔……對於這方面她還有待研究。
「我爸媽的態度很強硬,身為一個孝順的兒子,我知道我是沒什麼立場反抗他們的,所以,當他們提出要我和葉氏集團的大千金葉佳儀相親的時候,我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呢。」
紀文靜感覺到自己的胸口一下子被塞進一個重物,葉氏集團的大千金?她有些悲哀的咀嚼著這個聽上去很華貴的身份。「所以……」
司聖男忽然將發呆中的她扯到腿上坐下,臉上還洋溢著小惡魔的微笑。「我要你今天晚上陪我去相親。」
「啊?」她驚叫一聲,險些從他的腿上摔下來。結果,到了晚上,她被這位惡魔上司兼男友很不客氣的拎進跑車內,火速趕往帝都酒店。
聽說這間餐廳今天都被葉大小姐給包了下來,鋼琴師彈奏著世界名曲[命運],一排穿著整齊的服務生在看到司聖男大駕光臨時,紛紛點頭致敬。司聖男笑得就像個痞子,他玩世不恭的牽著女友的小手,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一張豪華長桌前。
身著雪紡紗小禮服的葉佳儀優雅地站在餐桌的另一端,當她看到司聖男的時候,漂亮的小臉上頓時浮現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司先生……」
她話剛起頭,視線立刻觸及到滿臉尷尬的紀文靜,「呃……這位小姐是?」
司聖男很親密的將女友攬在懷中,在她的臉蛋上輕吻一記,「我的女人,也是我的未來老婆。」
葉佳儀的臉色因為他的介紹而變得有些難看,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頭,似乎正隱忍著怒氣。
紀文靜無力的輕蹙眉頭,「聖男,別玩了,事實上我覺得這場合我根本就不適合出現……」
她的話很快就換來司聖男一記可怕的目光,「給我乖乖坐著不准動。」他很霸道的將她按坐在椅子上,再坐到她的身邊。
「葉小姐……」當他揚起下巴時,又換上一張虛偽的假笑,「坐啊,幹麼一個人傻站在那裡?」
葉佳儀呆呆的坐到位子上,而司聖男和紀文靜卻坐在遠遠的另一端。服務生開始上菜,司聖男像個被伺候慣了的大少爺一樣抱著胸蹺著腿,「聽說葉伯父很想跟我們司家結為親家?」
「呃……我爸爸和司伯父是大學時的同學,這些年來司伯父和司伯母忙碌於國外,所以我們兩家很少走動,不過,去看我到倫敦遊玩的時候,曾見過司伯父一面,他就跟我談起了你……」
司聖男微微傾身向前,「照你這麼說的話,葉小姐似乎對於嫁給我這件事也是充滿期待了?」
「我……」她的臉蛋微紅,「我在雜誌上曾看過有關於你的報導,所以我認為……如果可以嫁給跟我們葉家門當戶對的男人,也沒什麼不好。」
「你會洗衣服嗎?」
「洗衣服?」她愣了下,「我的衣服都是由我家傭人洗的。」
「那麼做飯呢?」
「我家人專業的廚師。」
司聖男俊臉上開始出現鄙夷,「也就是說你什麼都不會了?」
「我會插花,還寫得一手好字,還有……我對衣服的品味很高,我父母、兄弟姐妹的衣服幾乎都是我幫著打點的,佛要金裝、人要衣裝,出席每種場合參加什麼樣的聚會,都要搭配適合的衣服、鞋子以及飾品……」
「噢!」他很誇張的點點頭,「看來葉小姐除了插花、寫毛筆字和花錢買衣服之外,應該是沒有什麼特殊的才能了。」
葉佳儀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呃……我還會養貓養狗……」
他嘲弄一笑,「養貓養狗花錢購物?」他很認真的看了她一眼,「葉小姐,像你這樣的女人,在我看來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你想知道是什麼嗎?」
她很天真的點點頭。
「看我口形……」他氣死人不償命的朝她擠擠眼睛,「廢、物!」
「噗——」紀文靜一口水還沒吞下便因為聽到他的話而全數噴出,司聖男果然是個惡毒的男人,連這種氣人的招式都想得出來。
葉佳儀的臉色沉了下去,「司聖男,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自己以為呢?」他一邊幫著女友擦臉,一邊皮笑肉不笑的扯出一抹笑容,「葉小姐,很抱歉,我知道實話傷人,可是我實在忍不住耶,因為老師曾經告訴過我們,說謊的小孩會被狼吃掉,像我這樣的絕世大美男如果被狼吃掉的話,那不是太可惜了嗎,你說對不對?」
「我以為今天是我和你之間的相親宴?」葉佳儀極力的保持冷靜。
「嗯哼!」他優雅點頭,「就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的確是場很美麗的相親宴。」
「可是你的身邊卻帶著另一個女人……」
「她是我未來老婆,也是我未來孩子的媽,我當然要把我這一生之中最愛的人帶來哪我共享豐盛的食物。」說著,他很體貼的叉了雙螃蟹放到紀文靜的盤子裡。「文靜,要多吃點知道嗎?這頓是免費的,我們不吃白不吃。」
紀文靜被他搞得真是又好笑又無奈,不過,當她聽到他親口說出她是他最愛的女人,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
葉佳儀氣爆了,她一下子站起身,雙手撐在桌面上表達不滿,「司聖男,如果你還夠尊重我的話……」
「如果我不尊重你的話,今天的這場無聊透頂的相親宴我也不會來了,葉小姐,可能你沒做功課,所以不知道,想要約我司聖男的吃飯的女人可以從尖沙嘴排到九龍塘,你該慶幸我可以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陪你吃這頓無聊的晚餐,而不是像只高傲的孔雀站在那裡對我發飆……」
他很氣人的瞪了她一眼,「如果你的吼聲影響我未來老婆的食慾的話,我可是會向環保署投訴你製造噪音。」
「你……我會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爸爸……」
「如果你去告訴他的話,那麼我就可以省一筆電話費了,記得提醒我跟你說句謝謝。」
「司聖男……」
「文靜,你好笨喔,螃蟹不是這麼吃的,來,我幫你剝,小心割到自己的手指……」司聖男慇勤的服務著紀文靜,兩人互動的甜蜜模樣,讓葉佳儀氣得眼睛快要噴出火來。她偽裝很久的淑女形象終於破功了,她一拳拍到餐桌上,嚇得四周的服務生差一點摔倒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
「看吧,」司聖男急忙拉住紀文靜的小手,「我就說這個女人的溫柔全是裝出來的,文靜,記得你欠我五十塊知道嗎?」他惡劣的伸出手腕,「從她裝淑女直到爆發,一共還不到十分鐘,忍功有待加強呀。」
紀文靜很無奈的笑著,她從小被聖男整慣了,可當她親眼看到他將整人的招數用到別人身上的時候,她居然發現自己很享受。
被氣得半死的葉佳儀再也受了不的在吼大叫,還罵了不少難聽的粗話,最後,她氣得轉身離去。
「喂,葉小姐,記得付款,要不然我們就控告你吃霸王餐。」氣死人不償命的他還不忘扯開喉嚨大喊一句。
當整個餐廳安靜下來的時候,他終於將一臉的惡劣恢復到吊兒郎當。早在爹媽逼著他來相親之前,他就派人查了那個葉佳儀的底,一個整天只知道花錢購買名牌的千金大小姐,除了生長在富豪之家這項優點之外,她對社會沒有任何貢獻。這樣的女人,就算給他當免費女傭都嫌礙眼,更何況娶回家當老婆,如果他真的在乎身份背景,在美國讀書時有那麼多千金名媛,隨便挑哪個都比葉佳儀那蠢女人優秀一百倍。
「文靜,我想我們該讓那些服務生上一些正餐了,很美的環境和夜晚不是嗎?」他在她白嫩的臉上輕啄一口,「這是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燭光晚餐。」
「啪!」他打了個輕快的指響,原本還閃亮的餐廳一下子暗了下來,接著,長桌上亮起一排心形蠟燭,鋼琴曲也從剛剛激昂的[命運]改成優雅浪漫的[夢中的婚禮]。
紀文靜一下子呆住了,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他好看的臉上閃著迷人的微笑,這樣的司聖男,是她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她動容的投進他的懷中,小臉深深的埋進他的胸前,「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以為……」
「以為我會乖乖聽從我爸媽的安排,把別的女人娶進家門嗎?」
她可憐兮兮的點點頭,「我都已經做好要當你小老婆的打算了。」
他突然很邪惡的撫著性格的下巴,「很不錯的主意喔……」
「司聖男……」她不滿的在他的懷中低叫,「你什麼都不跟我講就讓我陪你來相親,知不知道我一開始真的很生氣……」
「顯然你忘了我們之間的諾言。」他輕輕捧起她的委屈的小臉,「下輩子我沒資格去承諾,但是今生今世,我是你的主人,而你是我的責任,永遠永遠,不會不任何改變,聽清楚了沒?」
她感動的點頭,這個男人,頑皮、惡毒、任性、狂傲、霸道……他身上擁有太多惡劣的因子,可是,她愛他,的確!今生今世,已經注定了她要愛慘了他。並且,不會有任何改變。
「啪!」一記重重的拍桌聲在司家書房內響起,司父憤怒的站起身,目光凌厲的瞪豐坐在面前的兒子。「司聖男,看看你做的好事!」
玩世不恭的靠坐在皮椅內,司聖男兩條長腿吊兒郎當的擱在辦公桌上,他懶洋洋的看向暴怒的父親,「我做了什麼好事讓老爸您生氣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正經,顯然是想挑戰他老爸的怒氣。
司父冷冷的瞪著他的兩條腿,「放下去。」
「可是我覺得放在這裡滿舒服的。」
「司聖男!」司父被他氣得再次高喊起來,「你到底將的命令當成什麼?狗屎嗎?我讓你去相親,可是你卻帶著那個姓紀的女人去給我鬧場,現在葉佳儀被你氣得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不肯出來,你這麼做,要我如何去面對我的老同學?」
「那果然很令人遺憾。」他氣人的聳聳肩,「看來葉大小姐似乎需要一個優秀的心理醫生。」
「你……」
「老爸!」司聖男很不客氣的打斷父親的怒吼,「其實大家你來我往一次,我覺得誰也不欠誰了。」他的目光微微變冷,臉上的玩世不恭漸漸被陰鷙所取代,「你未經我的允許就想要打發走我的女人,幸好她沒走,否則,我會讓你因為自己的愚蠢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這就是你跟自己的父親講話的態度?」司父怒聲質問。
「我不覺得我們之間這樣的對話有什麼不對。」司聖男笑得異常冷漠,「至少我所表達的意思你懂了,比如說我一點也不喜歡你為我安排的那些見鬼的相親飯局。」
「那個姓紀的女人到底有什麼好,你竟然因為她一再的反抗我?」
「她身上可能沒有任何一樣是你們所希望的優點,但是……」他突然將自己的兩條長腿從辦公桌上移下來,稍微傾身上前,「老爸,她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更懂得如何愛我。」他的笑容帶著一絲殘忍,「我敢肯定,這些是你和我那個尊貴無比的老媽一輩子也做不到的。」
司父濃眉微斂,表情變得嚴厲起來,「只因為我們常年忙碌對你疏於照顧,覺得我們在感情上虧欠了你,所以,你要用這種叛逆的行為來報復我們嗎?」
「或許。」他再次聳肩,「這的確是報復你們的最佳方式。」
「司聖男,如果你夠聰明的話,應該知道再這樣任性下去,很可能會失去你現有的一切。」司父忍無可忍終於撂下狠話。
「比如說?」司聖男很酷的挑眉。
「你現在的身份是聖雷集團的總裁……」
「這是我自己爭取來的。」他一點也不在乎的揚高下巴,「不要試圖拿權勢地們來保護自己,事實上當我愛上文靜的那天開始,我就已經為自己準備好後路。」他冷冷一笑,「很不幸的通知你一聲,聖雷名下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現在在我名下,如果你不介意家醜外揚,我們父子兩人可以對簿公堂,我保證我取得的手法絕對合法正當。」
「司聖男!」咬牙大吼,司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老爸,我覺得你應該感謝自己多年來對我冷酷無情的教育,否則誰又敢保證今天的司聖男不是個只知道花錢享樂的紈褲子弟呢?!」他優雅地站起身,目光嘲弄的凝視著父親,「不想再自取其辱的話,就不要再來跟你這個孝順的兒子鬥法了,兩敗俱傷總是不好,你覺得呢?」他玩世不恭的微微欠身,「大家的時間都很寶貴,兒子先告退了。」
司父被他氣得渾身發抖,「臭小子,我真沒想到你竟然會變得這麼可怕,我辛辛苦苦的將你培育成材,你卻用這種方式來待你老子,居然為了個微不足道的女人來反抗我,我警告你,如果你跟那個姓紀的女人斷得一乾二淨,那麼司家的大門你就永遠不要再踏進一步。」
已經走到門口的司聖男一雙手輕輕放在門上,他沒有回頭,只是微微停下腳步,「我可以將你的這句話理解為你要跟我斷絕父子關係嗎?」
身後傳來一陣恐怖的靜謐,久久。
「爸爸,如果你認為這樣能消弭你內心的憤怒的話,那麼我可以成全你。」終於拉開房門,他挺直身軀傲然的離開。當他回到住處的時候,紀文靜正在洗手間刷牙洗臉。
「聖男,大清早你無聲無息的跑到哪裡去了?」她一邊刷牙一邊口齒不清的對著剛進門的他問道。
脫去西裝外套,司聖男大步的走向洗手間,伸出出兩條長臂從她的背後攬住她,「唔……我正在刷牙……」說著的時候,口中的泡沫還沙眼心噴了出來。
「文靜,我們結婚吧。」他的聲音低沉而又認真。
驀地停下所有動作,她幾乎不也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麼?」
扳過她的雙肩,他托起她的下巴,「我突然很想用下輩子的時間來經營我們的家庭,比如說孩子、婚姻,以及我伴要為你承擔的一切義務……」他俯下身,在她的尖叫聲中,他的唇輕輕的壓向她的,包括她口中沒有及時吐出去的泡沫。
「唔……」當四片唇終於貼在一起的時候,紀文靜認命的任由著這個霸道的男人吻個夠。這就是令她深深愛著的男人。另類、惡毒、霸道,甚至連求婚都這麼不浪漫……
可是,她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