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官驛很大,也很高檔,惟一讓安若蘭看了不舒服的,就是這裡的官員拚命巴結某些人的舉止,因為沒人睬她半眼,一群勢利眼的傢伙。
看看空無一人的長長走廊,她有些鬱悶,乾脆坐下來休憩。
環珮相扣聲由風中傳入耳中極是悅耳。難怪古人老喜歡在腰間掛滿那些小玩意兒。
聲音在她身後不遠處停下,她不由扭頭去看。
「李姑娘!」她有些吃驚的看著李綺珠,雖然她們一直同行,但卻好久沒正眼打過照面了。
「我有話跟你說。」李綺珠話一說完就轉身向來處而去。
安若蘭撇撇嘴。反正她閒著也無聊,就去聽聽什麼事吧!但見她起身跟上去。
同樣住宮驛,但是她不得不承認,人跟人之間還是有差別的,她的房間跟李綺珠的一比,那簡直就是天壤之別,當然,她的是壤。
好奇的打量著這間華麗的居室,當目光觸及桌上那只燃著香料的香爐時,她馬上奔近去看。很精緻的雕花刻工。
檀香裊裊自爐內升起,緩緩在屋內飄散開來。
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著輕煙在自己面前消失,略帶陶醉的說:「這香味兒很好聞。」
「我並不是找你來聞香味兒的。」坐在對面的李綺珠面色已經很難看。
「可你也一直沒講到底找我什麼事啊!」抬眼隨意的看了她一眼,安若蘭繼續欣賞輕煙裊裊的美麗景象。
「你明知故問。」
「對不起,你高看我的智商了。」
李綺珠惱怒的瞪著她悠閒的神態,「穆天波是我的,你最好離他遠一點兒。」
安若蘭終於正視她,很肯定的說:「事實上我一直離他挺遠的,倒是你最近離他非常的近,所以你不覺得自己說這話很讓人費解嗎?」
「你根本沒有資格跟我爭,何必自取其辱。」
「我根本就沒想過跟你爭,請問穆大將軍到底有什麼優點?」她一副好學的問。
李綺珠瞪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
「滾,給我滾出去。」最後她惱羞成怒的拍桌而起。
慢條斯理的站起來,拍了拍裙上的褶皺,安若蘭很有禮貌的告辭,「那我就先走了,有事可以再來找我。」但她不保證一定配合。
「最好你說的是真的,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李綺珠發狠的聲音自身後傳入耳中,安若蘭不以為然的抿抿唇。她又不是被人嚇大的。
走到小花園的入口,她深吸了口氣,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下脖頸。老實說,剛才脖子都快僵硬了。
「怎麼,不舒服?」
聽到身後有人講話,她猛地扭頭去看,差點兒扭到脖子,對來人不免帶了三分怨懟之色,「就算剛才沒,現在也不舒服了。」
「要我幫忙嗎?」
一襲青衫的穆天波站在一叢花草前,溫文無邪念,神態關切,讓人有種被呵寵的錯覺。
她甩了甩頭,拍拍腦袋,提醒自己不要幻想過度。
「不需要。」
「最近你為什麼一直躲著我?」
「將軍多心了。」
「但願是我多心了。」
「將軍如果沒有別的事,我要回房去了。」想到剛剛李綺珠對自己的警告,她的心情就很難高興得起來,連帶的也不想看到眼前這個禍首。
看著她轉身就走的身影,他嘴角微微上揚,輕輕地開口道:「還有數日我們就要到杭州了,想來你一定很高興見到家人的。」
她的腳步停下。什麼?杭州、家人?這下慘了,西洋鏡要被拆穿了,還玩個鬼啊!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硬著頭皮說:「是呀,我是真的高興呢!」
穆天波的神情益發的愉悅起來。雖然她極力隱藏,但是不穩的音調依舊出賣了她。
「我也是這樣想,所以才把這當禮物送你,你果然很高興。」
是呀,簡直高興得想殺人了。安若蘭忍不住銀牙暗咬,無聲在心中詛咒他。居然給她玩陰的,要不是她初來古代人生地不熟,也不至於連回京的路線有誤也不曉得。
「謝謝將軍的美意了。」
「應該的。」
「奴家以為將軍還是把心思多花在李家妹妹身上更好。」轉過身來,看著他,她的語氣十分的誠懇。
他面色一肅,沒有說話。
「見過我的高堂大人,將軍應該就會安心的回京了,是嗎?」她帶了幾分挑釁的看著他。
「當然。」
「那麼我們不如加快行程如何?」她故意頓了下,「因為我已經不想再看到你了。」
穆天波臉上掠過黑線。她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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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這樣說?」李綺珠喜不自勝的問。
四九點頭,「爺是這麼吩咐小的的,請小姐一起去。」
「太好了。」注意到他的側目,她掩飾的乾咳一聲,「我是說我也正想上街去呢,有將軍的陪伴自然是最好不過。」
「那我們走吧,爺還在等。」
「你先去,告訴將軍我馬上就到。」
「小的告退。」
一等他退出,她就招呼婢女幫忙換衣梳髻,屋內頓時忙成一團。
當打扮得異常華貴美麗的李綺珠出現在四九面前時,他只能張大嘴巴,呆愣傻怔的目送她婀娜多姿、搖曳生姿的走進穆天波的房間。
她走進房間的時候,穆天波背對房門正專心的看手上的一件東西——血一樣紅的顏色,模實而又精緻的花紋……
她臉色倏地大變。是安若蘭的那支血玉簪!臉色變了又變,銀牙磨了又磨,整理好憤怒的心情,她這才輕輕出聲,「將軍。」
聽到聲音,他急忙將簪子收入袖中,回過頭來,「你來了。」
「能與將軍同游是奴家的榮幸,自然不敢怠慢。」
「那我們走吧!」
她遲疑了下,才道:「就我們兩個嗎?」
他微微一笑,劍眉輕揚,語帶訝異的問:「難道姑娘還希望有別人一起去嗎?」
「當然不。」李綺珠立即脫口而出。
「那就行了,我們走吧!」他笑得溫煦如朝陽,和暖如春風,更於斯文之內暗隱著一抹情意,讓她的心跳瞬時加快了頻率。
「好。」她一時眉目皆舒,感覺整個人都輕飄飄起來。
眼看就要到宮驛門口,穆天波目光一閃,望著不遠處那抹纖細的身影,不為人知的掀了掀嘴角,「安姑娘,你也要出去嗎?」
正在同守門人拉關係的安若蘭馬上轉過身,目光露出絲許的困惑,「你們也要出去?」
「將軍邀我一起逛街。」李綺珠很挑釁的投過去一瞥。
「哦。」她平淡的應了聲,「那你們去吧!」
「安姊姊不去嗎?」
安若蘭怪異的看了她一眼。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嗎?居然喊她姊姊呢!「我怕外面的太陽過於毒辣,曬出病來,還是妹妹跟將軍去好了。」
「姊姊真的不去?」
她眨了眨眼,一抹惡作劇的光芒自眸底閃過,「如果妹妹很希望我一起去的話,我……」
「不是不是,那姊姊還是留在驛站休息好了。」李綺珠驚惶失措的打斷她的話。
「那你們快走吧!」
穆天波漫不經心的掃過安若蘭笑咪咪的神情,什麼也沒說,率先跨出門檻。
李綺珠一見他走出,馬上跟了上去。
目送他們出門而去,安若蘭喃喃道:「走吧走吧,你們不走我怎麼走啊!」
「安姑娘——」守門人先行開口。
「不用說了,我不能出門是不是?」她接過話頭。
「將軍吩咐過,這幾天不許安姑娘單獨出遊的。」守門人誠實以告。
她無言的詛咒穆天波上千遍,臉上卻淺笑盈盈,「原來是這樣,好在我也沒什麼非辦不可的事。」
「安姑娘若是要出去,將軍交代得有他的陪伴才行。可是姑娘剛剛又不跟將軍一起出去——」
她皮笑肉不笑的乾笑了下。穆天波根本沒同她說過這事,更何況他分明就是變相軟禁她,再不想辦法脫身,胡編的身世就要被拆穿了,所以還是得想辦法閃人。
有道是條條大路通羅馬,正門行不通,後門總有得走吧!
不過,等她找到後門的時候,滿臉的喜悅統統灰飛湮滅,後門守門者竟然有四人之多,正好是一桌麻將的數兒。
「安姑娘——」
「不用說了,一定是穆天波吩咐過了。」她說得有些有氣無力。
「原來姑娘早就知道了。」
「對呀,我只是待在驛站無聊四下走動一下。」臉上帶笑,一副沒什麼的口吻,實則心裡已經再次將某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從後門一路沿著牆而行,行至一處隱蔽所在,打量過四下無人,安若蘭想方設法攀上牆頭,但是正當她在牆頭坐穩,打算向下跳時,就看到一張笑臉。
一張很恭敬的笑臉,卻是不容錯認的,穆天波的隨從之一。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只覺嘴含黃連,苦不堪言。
「啟稟姑娘,將軍已派人守在驛站四周,盡保護之責,如果姑娘要出去的話,等將軍回來再陪你去吧!」
安若蘭的嘴角抖了抖,克制再三才以平穩的音調說:「我只是想坐在牆頭看風景而己,並不想出去。」
「那小的就不打擾姑娘的雅興了。」該隨從很狐疑的抬頭看了看面前那一排非常茂密的樹木。這樣真的可以看到什麼景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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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的風景真的很迷人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吹拂著晚風,昏昏欲睡的安若蘭猛地驚醒,身體在牆頭之上一陣搖晃,差一點兒就摔落下來。
「人嚇人嚇死人啊,誰這麼沒有公德心——」一看到穆天波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她的聲音馬上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看來你是真的被嚇到了。」他一副恍然大悟的口吻。
她用手捂著胸口,僵硬的扯了扯臉皮,「是呀,差一點兒就魂飛天外了呢!」
「那確實是我的不是了。」
擺了擺手,安若蘭說:「我接受你的道歉,但是我請求你離開我的視線。」因為他的存在已經讓她飽受李綺珠目光的凌遲。
他稍作遲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問吧!」她表現得非常的大度。
目光灼灼的盯著她,他唇畔的笑頗有深意,「你真的不是因為不敢跳下來而一直待在上面嗎?」
下一刻,她的眼睛就瞪到極限,牙齒忍不住磨得霍霍有聲,從牙縫裡擠出聲音,「不是。」
他神情愉悅的點頭,「那我就可以放心走了。」
咬牙切齒的瞪著某人離去的背影,安若蘭突然意識到再這麼下去,她總有一天會被那個男人氣到得內傷。
真是活見鬼了,自從掉到古代,她在男人堆裡一向無往不利的戰績就屢屢受挫,而且還是發生在同一個人身上,這太失常了啊!
「你是騙子。」
她霍地扭頭,訝異的看著一臉怨憤的李綺珠,「我是騙子?」
「你自己說過跟他沒關係的。」
「我們確實沒關係啊!」她感覺自己很冤枉。
「可是你卻把定情用的簪子送給了他。」
安若蘭不敢置信的張大嘴巴。定情用的簪子?一道露光閃過腦海,她想到那支血玉簪,好像是有兩天沒見著它了。
「我沒有送任何人。」
「那你的簪子呢?」
「我祖傳的東西自然要好好保存了,不能天天拿出來現的,萬一把賊給招來,我豈不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她很無辜的看著李綺珠。
李綺珠為之語塞。
「而且,如果我真的把簪子送人的話,我自己不可能不知道吧!」
「你不知道?」李綺珠懷疑的看著她。
「我很肯定我沒有送過人。」
「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了。」
蝦米?這樣就扭頭走人了?安若蘭傻眼的望著李綺珠漸行漸遠的身影。她的清白麻煩誰來證明一下好不好?
「安姑娘您還不下來嗎?」牆外的隨從很懷疑的看著牆頭上的人。日頭就要落到山後了呢!
陷入鬱悶情緒的她有氣無力的揮揮手,懶懶的道:「我這就下來了。」原來唐代就已經有竇娥了啊,還是一個穿越千年的買娥。
她站起身子從牆頭一躍而下,隨即牆腳下發出一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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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裹成粽子一樣的腳踝,安若蘭很哀怨的歎了口氣。
「安姑娘怎麼了?」正忙著倒茶的四九急忙扭頭問。
「四九,你家爺真的很小心眼。」
「不會啊!」
「怎麼不會,我不過就是看到他胳膊上的紅疹子笑了幾聲而已嘛,他就讓人把我的腳包成這樣,我又不是斷了腳,只是扭到而已啊!」
四九不吭聲,暗想。不是幾聲而己吧,你就差沒扒開爺的衣服看看是不是全身上下都是疹子了,根本就是幸災樂禍。
「不過,跟女人相處會起疹子的人倒是真的不多。」
「是呀,所以你現在知道四九沒騙你了吧,爺只有跟你在一起時才不會起疹子。」
「你家老夫人呢?」
他搔了搔頭,「好像不起吧,否則爺小時候怎麼吃奶啊!」
聽他這樣一說,安若蘭馬上噴笑出來,「對呀對呀!」想像一個嬰兒一被母親抱住就渾身起疹子,真的很怪異!
笑了一會兒,想到另一件事,她馬上忍住笑,看著四九,「為什麼以前我都沒發現他身上的疹子呢?」
他朝門的方向看了看,這才壓低聲音道:「那是因為爺每次都是等身上的疹子退了才去見你,但剛才你一叫,爺就什麼都顧不上直接衝過去看,所以……」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恍然、才點了下頭,又狐疑的看著他,「不對呀,有時候我跟李綺珠一起在場,也沒發現他有起疹子。」
他侷促的搓了搓手,「安姑娘你就別問了,要是被爺知道我就慘了。」
「你不說的話,我保證你家爺一定知道。」
房門突然「伊呀」一聲被人從外推開,兩個正在交頭接耳的人抬頭看過去,同時在心裡叫聲「糟」。
「將軍,你來了。」安若蘭急忙堆起笑容打招呼。
「嗯。」
「爺,喝茶不?」四九手快的斟上一杯香茶遞過去。
「我跟安姑娘有話要說。」
四九馬上識趣的退下,出去時順手將門帶上。
看著穆天波在床邊坐下,安若蘭抿了抿唇,「你要同我說什麼?」
他沒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她。
「你到底要同我說什麼?」被他盯著有些不自在起來,她悄悄挪動了下身子。
輕輕的歎了口氣,他搖頭道:「如果你真的這麼想知道我的事,為什麼不肯問我呢?」
「問你,你肯講嗎?」這算個人隱私好不好,哪有人會隨便講出來的。
他很認真的看著她,「你問,我就會講。」
「那好,」她神色一整,「請問將軍閣下,你每次跟女人在一起就會起疹子,是不是?」
「是。」
「那多久疹子才會退去?」
「半盞茶的時間。」
「是全身都起嗎?」
「對。」
「會癢嗎?」
「不會。」
「可是我聽說你不但會起疹子,還會浮腫呢!」眨巴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她等待著答案。
不自在的咳了聲,他微微側過了臉,「是真的。」
「浮腫多久?」
他的神情更窘,「一天一夜。」
她一副恍然大悟狀,繼而眉頭一皺,「可是我和李姑娘一起出現在你面前時,你好像並沒有什麼異樣啊?」
他笑了笑,「你真的想知道?」
她話到嘴邊又及時嚥回去,防備地看著他,「你有什麼條件嗎?」
他的笑容益發的愉悅起來,「你真的很聰慧。」
「謝謝,我有時情願自己笨一點兒。」
「現在你還要知道嗎?」
安若蘭為之氣結。他這樣問擺明就是看她笑話嘛,當下漾出一抹柔媚的笑靨,十指朝他輕輕勾了勾,他馬上如她所料的靠近。
「我當然——」
天下事有時候真的讓人很無奈,比如此時房門毫無預警的被人推開。
安若蘭臉上的笑意來不及收起,穆天波靠近的動作也因怔仲而頓住,這一幕曖昧的情形就硬生生的映入來人的眼中,拔都拔不出來。
「四九拜託你不要這樣毛躁好不好?」她無奈的撫額,心中呻吟不己。她的清純形象毀於一旦了。
「我只是想說李姑娘來了。」四九也十分的尷尬。
聽他這麼講,房內兩人才發現站在他身後的李綺珠。
安若蘭心中的呻吟更加的響亮。這下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妹妹找我有事嗎?」她強打起精神,綻放出自然的笑容。
李綺珠的臉色鐵青,雙唇緊閉,只是死死的盯著他們兩個人。
「將軍,我看李家妹妹不太舒服,麻煩你幫我送她回房休息。」她馬上轉向一邊的穆天波,要求他仗義拐助。
「我還沒幫你看傷,由四九送李姑娘回去吧!」穆天波的目光始終停在她的身上,一絲一毫都沒有轉移到來人的身上。
看來某人對落井下石此類的行為異常熱中。安若蘭一腔熱血瞬間降低至零度以下。
李綺珠一言不發轉身就走出房間,四九急忙跟了上去。
一把抓住穆天波的胳膊,安若蘭氣急敗壞的低吼出聲,「姓穆的,我上輩子到底欠了你多少錢啊,你這樣害我?」
「我哪有害你?」
「瞎子都看得出李綺珠喜歡你。」
「那是她的事。」
「可是你不理她,她卻恨上無辜的我。」
「你真的無辜嗎?」
要不是腳上包得太厚,安若蘭會直接就蹦跳起來,「我當然無辜了。」事關人格問題。
穆天波沉吟了片刻,唇畔的笑容漸漸擴大,「可是,所有人都看到是你一直在親近我啊!」
「我親近你?」她忍不住叫出來,明明是他纏著她嘛。
「對呀。」他很認真的點頭,「你一直藉著幫我克服懼女症的原因在親近我啊!」
「你不該姓穆,該姓豬。」豬八戒倒打一耙的本事他挺擅長的。
「姓朱跟姓穆有何分別?」他很有求知慾的問。
安若蘭伸手拍頭。天啊,跟唐代的人講豬八戒是講不通的嘛,《西遊記》是明代人寫的。
「有什麼分別你不必知道,你現在要知道的就是我這裡不歡迎你,門在左前方,請你高抬貴腳走出去好嗎?」
「不好。」他直截了當的拒絕。
「穆天波!」他當她是紙糊的老虎嗎?
「我只是想知道你剛才打算跟我講什麼。」
她根本什麼也沒打算講,當然這話現在不能說,她翻個白眼,一把拉過他,對著他耳朵猛地大叫,「我什麼也不想知道了。」
聲音真的很大,耳膜都嗡嗡作響,他只能苦笑以對。
「現在我知道了。」
「那就請吧!」她極不友善的瞪著他,做出請出去的手勢。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起身向門口走去,在房門開上的那一刻,驀地回首笑道:「對了,我來,只是想問你是否要你的血玉簪,既然你無心於此就算了。」
房門緊閉,安若蘭呆呆的盯著門板。什麼?神經線驀地繃起,血玉簪真的在他那兒?
「穆天波!」
一聲大叫馬上從房間擴散開來,傳至整個宮驛。
聽到聲音的人無不好奇的張望,不太確定聲音真的是從安若蘭住處傳出來的。安姑娘那樣一個柔靜嫻雅的女子,會發出如此不合形象的大吼嗎?
事實證明會,任誰氣到極點也會爆的。
安若蘭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人氣到蹦蹦跳,而這種感覺糟透了。
難怪李綺珠說她是騙子,還說她跟人私定終身,鬧了半天血玉簪真的落到穆天波手裡,並且一定很「巧」的被李綺珠撞到了!
事情發生的所有情節在腦中上演一遍,她馬上萌生一股宰人洩憤的衝動,而被宰的不二人選就是一名姓穆名天波,敕封將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