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他真的懼女?」安若蘭的表情很懷疑。
「當然是真的。」四九指天發誓。
「他都不怕我。」
「我說過了,您是我服侍爺十年來看到的惟一例外。」
「你一定在蒙我。」她堅信。
「如果爺不懼女,為什麼行轅上下會連婢女沒有?」他提出左證。
「這是行轅啊,沒有女人很正常的吧。」
「這是將軍行轅,是歷任將軍非戰時期生活的地方,沒有婢女才奇怪。」
也對,安若蘭恍然的點頭。
「您想幹什麼?」嗅出陰謀的味道,四九有了濃濃的危機意識。
「不想幹什麼。」她的笑容很燦爛。為了回報某人對她類似調戲的舉動,她決定幫助他矯正「懼女症」。
他還是懷疑的看著她。
「我一個弱女子能對你們的大將軍幹什麼呢?」她很無辜的看著小侍僮。
說的也是,爺身經百戰,運籌帷幄,什麼大風大浪沒遇過,而安姑娘看起來溫文賢淑的,料想也做不出什麼對爺不利的事。這麼一想,四九就安下心來。
「你們將軍現在在哪裡?」
「您找他有事?」
「一點小事。」
四九看了下天色,「這個時辰將軍都在書房看書。」
「我去找他。」
四九跟了兩步,然後搔了搔腦袋停下來。這是讓他們培養感情的好機會,他還是不要跟去了。
「四九,你不跟我一起去嗎?」
「嗯,我去幫您們泡杯茶。」
「那我先過去了。」她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迴廊。
原本穆天波待在書房的時候若無大事是不允許有人進去打擾的,但是守衛的人看到來者是安若蘭,便有志一同的放行,讓她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書房。
「將軍我可以進去嗎?」
正在看書的穆天波一怔。這個聲音……是她!
「請進。」
「謝謝將軍。」
他的目光落在進門的那抹倩影身上。今天的她依舊是一襲紅裳,那艷俗的紅色似乎格外的適合她,形成一種矛盾的和諧。
烏黑的長髮沒有梳成髮髻,就那麼自然的垂落在身後,臉上不施脂粉,卻難掩麗色。美人如同美玉,即使未經雕琢也光彩逼人。
「你有事嗎?」
「想求將軍一件事呢!」她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說無妨。」
她故意裝作有些遲疑,「我也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可是……」
「你要說出來我才知道能不能幫你。」
「我想找個人作伴,這裡全是男人……」人家古代大家閨秀都是婢女隨侍左右,而她卻天天屁股後面跟著一個侍僮,哀怨啊。
聽她這麼一說,穆天波不免感到有些歉意。是他疏忽了,難怪總不見她妝點門面,她是閨門千金,這些事當然不是她做的。
「我會安排幾個婢女給你。」
「不需要幾個,只要一個就好了。」
他笑了笑,將手中的書擱到桌上,從桌後走出,手指向窗邊的椅子說:「這邊坐。」
她眨了眨眼。話說完了,她想走了呢!可是主人都要求她坐一下,她還是不要拒絕好了。
他拿起茶壺幫她倒了杯茶,遞過去,「喝杯茶解解渴吧。」
「謝謝。」
「是我疏忽了,你來了這麼些日子,我都沒有給你安排一個使喚的婢女。」
「將軍對我已經很好了。」
「是嗎?」他揚眉看了她一眼,不期然望進她那兩汪碧潭般深的明眸中,一時抽不回視線。
呼吸突然有些不暢,他強迫自己收回目光,將注意力放到桌上的茶碗蓋上,「如果真的很好,你還會因不滿而整我嗎?」
安若蘭報以無辜的表情。
「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怕蛇。」他提醒她。
「是將軍自己說不怕蛇,我才提議讓將軍捉蛇的啊!」
他在心頭歎氣。果然跟女人講道理是永遠不會有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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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很靜,靜得一片樹葉落到地上都聽得分外清楚,氣壓也很低,低到四九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穆天波凝望著手裡的那張字條良久無語,那四句箴言深深的刺入他的眼、他的心。
烽火大漠,孤獨守望。
峰迴路轉,累世情償。
這是遠在京師的母親找術士算的,可是,母親派人送來的信箋上卻不是這幾句,而是她煞費苦心要人改過的另四句——
宿怨情緣,天命入塵。
風雲際會,大漠紅裳。
她這次是想利用術士的話來製造「機緣」,逼他成親,回京承襲爵位。
風雲際會,大漠紅裳。最後四個字如同重錘一般敲進他的心窩,隱隱作痛,原來她是母親安排的人,那個逼他回京的女人。一個據說身份來歷都頗不尋常的高貴女子,難怪她那麼的刁蠻任性,也鮮少主動提回家的事。
信箋被緊緊的攥在手裡,穆天波緩緩闔了下眼睫。他不喜歡被人騙,更不喜歡被人操縱未來的人生。
「安姑娘呢?」
被主子突然的出聲嚇了一跳,四九急忙抬起頭回答,「安姑娘這幾天有時會到街上轉一下,其它時間則都待在豫園不出來。」
「是嗎?」他眉頭微挑。她倒是不著急。
「對呀。」四九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主子的神情,心中暗叫不妙。
「你去挑選幾個得力的侍衛,明天護送她回京。」
「啊!」四九愣住。
「要我再說一遍嗎?」他冷冷的看向侍僮。
「不用不用,小的聽明白了。」還以為爺這次真的紅鸞星動呢,卻原來是水中撈月,空歡喜一場,不曉得滿目黃沙的日子要到何年何月才終止啊!
「四九,你在裡面嗎?」屋外突然傳來清亮的女聲。
「爺,是安姑娘。」四九伸長脖子朝窗戶外面望去。
穆天波目光向窗外溜了一眼,而後直直落在侍僮的臉上,「你跟她混得很熟?」
四九馬上低下頭,「小的不敢,只是安姑娘在關邊人生地不熟,而爺又遲遲沒有安排婢女給她,所以才會找小的當嚮導。」
「她在叫你。」
「爺!」四九遲疑。
「早去早回。」他將身子轉向書桌,拿起一本古籍翻閱起來。
「那小的去了。」四九飛快的跑出去跟安若蘭會合。
穆天波走到窗邊,從陰影處看著他們兩人有說有笑的向側門走去,心頭忽然有些悶悶的,低頭看到剛才揉皺的信箋,心頭的陰鬱擴散開來。她到底還隱瞞了些什麼?
帶著氣惱坐回到書桌後,將兵書攤開,可是那些字無論如何也入不了他的眼,腦中都是安若蘭巧笑嫣然的樣子,這讓他更加的氣悶。
在與書本僵持了半個時辰後,他忍無可忍的將書往桌上一扔,大步走出書房,離開行轅。
疾步走在大街之上,無暇觀看街道兩旁的商舖行人,他的心思全在找尋安若蘭上。
「好啊、好啊,四九他耍得是不是很精彩?」
「是呀,真的好好看。」
「那是當然,這種把戲是很吸引人的。」
身後傳來的清脆嗓音讓他心頭一喜,急忙轉過身去卻看到讓他非常不舒服的一幕——安若蘭跟四九挨得非常近,她燦若春花般的笑臉,朝著四九那個傻小子放射出炫目的光芒,而且還不時伸手去抓一下他的胳膊,顯得無比親暱,也引得周圍不少男子露出艷羨的目光。
西域藝人的表演魔術到了高潮處,安若蘭雙手去拉四九的胳膊,不料卻被一隻鐵鉗一樣的手抓住,愕然之下扭頭。
「將軍!」他幹麼一臉風雨欲來的表情?她礙著他了?
「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大庭廣眾之下!」
她眨了眨眼,目光停留在他緊緊抓住她手腕的手上,極有求知慾的問:「那你的手又放在哪裡了?」
被她這麼一講,許多人的目光立時落在穆天波的雙手上,後者卻絲毫沒有鬆手的跡象,只是臉色益發的深沉,「跟我回行轅去。」
「哦。」她給他面子,順從的點頭。
「爺,表演還沒完呢!」四九插話進來。
「以後有得是機會看。」
「可是,明天不是就要送安姑娘走了嗎?」
她倏地抬頭去看穆天波,眸底閃過一抹惱怒。他就這麼巴不得趕緊攆她走嗎?
「先回行轅。」他顧左右而言他,有些不敢直視她指責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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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腳剛邁進大門,一個士兵便飛奔而來。
「啟稟將軍,有聖旨到。」
穆天波二話不說,就往議事廳疾步而去。
「穆天波,你放開我啦!」被他拉著不得不跟著疾行的安若蘭發出抗議聲。
他沒有理她,繼續前行,直到了議事廳才鬆開她的手,「你在這裡等我。」
「我為什麼要等你?」她又不是他的手下,而且他都要趕她走了,她何必給他面子。
「你必須等我。」他朝她看去一眼。
她本來還想反駁,但是一接觸到他的目光馬上閉嘴。這男人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啊,明明是他不對,還用這種讓人害怕的目光看她。
「將軍,讓安小姐一起進來吧!」
「咦?」她好奇的向裡頭張望。她幾時有這麼大的名頭了,連千百年前的人都曉得?
「可以嗎?」
「當然可以,聖上特意吩咐一定要讓安小姐一起聽的。」傳旨的公公是個面貌清 的中年人,正笑容可掬的看著站在廳口的一對壁人。
「啊!」安若蘭的嘴巴不自禁地張大。
聽他這樣一講,穆天波的頭突然隱隱痛了起來。不用問,肯定是皇家密探幹的好事,因為皇上對於看他不自在始終是樂此不疲啊!
「宣讀聖旨吧。」說著,他就準備下跪接旨。
「將軍不必下跪。」王公公急忙攔住他。
「皇上究竟有什麼事?」
「聖上命將軍即刻趕回京城。」
「回京?」他劍眉一挑,目光不由看向一旁的安若蘭。正是天賜台階,這樣他就有理由可以一起上路了。
其實剛剛看到她和四九有說有笑,以及週遭男人看她的目光,他就知道自己已被她給徹底攻陷了,自然也就不希望她離開。
只是下達的命令難以收回,尤其他又是說一不二的將軍,更是不能說了不算話,這下可好了。
「大漠邊關的景色非常迷人,我決定留下來多住一段日子,順便尋找我失散的夫婿。」洞悉某人心思,安若蘭馬上毫不留情的打破他美好的設想。
穆天波蹙眉看她。
「就是不知道將軍是否允許我繼續在行轅暫住呢?」
「一起走。」他斷不可能留她一人在邊關之上,尤其她還要去找她的夫婿,他一點兒都不盼望他們夫妻有一絲一毫重逢的可能。
「將軍,您不能強人所難啊!」王公公在一旁插嘴。
「閉嘴。」他頭也不回的喝止,然後繼續盯著一臉無辜的她,「不要挑戰我的忍耐限度。」她是擺明了跟他唱對台是吧!
她明眸微微睜大,目光滿是指責,「將軍已經打算派人送我回去了,我的事自然就與將軍再不相干,將軍何必說這些惹人非議的話,奴家的夫家如果知道了,對奴家是毫無益處。」
「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你的夫家,從你被我救起的那一刻開始,你的命運就跟他們再無瓜葛。」
她訝異的望著他有些鐵青的俊顏。
「救命之恩要你以身相許,不過分吧!」
不止安若蘭,所有聽到這句話的在場人士全都張大了嘴巴,睜大了眼瞪著穆天波,就好像他突然之間長了四隻角一樣。
「以身相許?」要不要這麼嚴重啊,萬一她當時是被一個醜八怪老頭救了呢?
「對。」
「終身大事豈可兒戲。」她開始拽文。開什麼玩笑,她連個戀愛都還沒談過就終身被訂,真是豈有此理。
「我會上門提親。」
她抿唇,有種跟外星人講話的感覺。「我有婚約的。」原來謊言有時也是救身符啊!
「我已經說過了,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你的婚約。」
好吧,看在他臉色難看得就像便秘了三年的分上,她還是暫時閉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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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纖細的人影飛奔進穆天波所住的鳴劍閣,引來門口侍衛的側目。
「穆天波,啊……」房門被撞開的下一刻,尖叫聲響徹鳴劍閣,一瞬間外面的腳步凌亂而至。
「出什麼事了?」
「安姑娘!」
「將軍!」
從外面衝進來的侍衛,目光在站在門口的安若蘭與房內浴桶內的將軍之間來回移動,曖昧的氣氛越來越濃。
「你洗澡不鎖門啊。」背著身的安若蘭跺腳,口氣不免有些嗔怪。
「因為行轅全是男人。」
他這個說法得到眾人的一致認同。安姑娘是多年來入住行轅的惟一女性。
「那個誰……剛才守在門口的大哥,你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害她差點長針眼。
「你沒敲門。」穆天波開口替侍衛解圍。
「沒敲門?」不少饒富興味的目光落到她身上,讓她頓時想挖個坑埋了自己,不過在這之前她會記得先活埋了他。
「你們都下去吧!」
眾人對視一眼,均心有不甘,但在穆天波冷峻而威脅的目光下,只能悻悻退下。
「深夜闖門有什麼事?」
「你一定要坐在桶裡跟我講話嗎?」安若蘭的耳中傳來撩水的聲音。他居然還有興致繼續洗澡?
「我剛開始沐浴而已。」
「Shit!」忍不住低咒一聲。這種情形若是讓死黨慕容利那傢伙碰到,一定兩眼放光,直撲桶邊,但她是安若蘭,對帥哥不癡狂的。
「是什麼事讓你迫不及待的深夜闖門而入?」雖然沒聽清楚她在咒罵什麼,但瞧她手握成拳,他眸中染上幾絲笑意,語帶調侃的追問。
厚!這太過分了。安若蘭一咬牙一跺腳轉過身來,瞪著那張帥氣迷人的臉,「你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我?言而無信?」他被指責得一頭霧水。
「你答應派給我的婢女呢?」
「婢女!」他一愣,馬上就顯得有些心虛。他真給忘了,不,應該說是刻意遺忘。
「對,我的婢女呢?」她揚高了下巴,繼續盯著他的眼睛,一點點都不敢往下亂瞄。
「明天我們就起程回京了,抵達京城後府裡有。」
「我家也有啊!問題是我現在需要。」她來報復你。後半句她沒說出來。哼,你不是懼女嗎?就讓你好好跟女人相處相處。
「現在?」他蹙眉。
「對,現在。」
「深更半夜」
「因為明天就要起程回京了。」她一定要在路上就看到成果。
「推後一天。」他果斷的決定。
「你要抗旨?」她訝異的睜大眼。
「皇上只是讓我盡快趕回。」他聲明。
「噢,你鑽漏洞。」
「那現在你可以讓我繼續洗澡了嗎?」
「好。」她轉身向外走,「不行啊。」還沒走到門邊,她又一個箭步竄了回來。
「又怎麼了?」
「還是不要了。」為了整他讓別人背井離鄉好像有點過分,她還是另謀他法好了。
「你確定?」他揚眉。
「百分百確定。」
「確定不會再一時心血來潮闖進來?」他已經很確定她是心血來潮了。
「我以人格保證。」切,把她當什麼了。
他無言的看著她。老實說照,她逐漸顯露的本性來看,他有些質疑她的人格。
事實證明他的擔心並不是多餘的。
「砰」的一聲,門再次被撞開,他的中衣剛穿了一半。
「你又想到什麼了?」他有些無奈的看著她。
「可不可以牽頭駱駝回去?」
「就這事?」
「對,就這事。」
「明天說也行啊!」他想撫額。
「明天還有別的事。」
他徹底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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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程回京的日子天氣很不錯,艷陽高照,當然氣溫也很高,讓人不禁揮汗如雨。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城,走入茫茫大漠,踏上回京之路。
在沙漠中走不到一個時辰,遠遠的就看到前面有一個紅色的東西倒在黃沙之中。
越走近,看得越清楚。
鮮紅的衣裳在黃沙中顯得格外的顯眼,而那俯衝而下的蒼鷹更叫人無法忽視。
看著護衛拉弓搭箭,安若蘭的眉頭微蹙。這個情形好眼熟,熟得讓她——啊!她眼睛驀地睜大,一瞬也不瞬的看著那個倒在黃沙中的身影,這跟她出現在這時空的情形是一模一樣啊!
「盜版」兩字不期然浮上心頭。
這是什麼世道啊,連出場方式都相似到驚人的程度,老天爺到底在開什麼玩笑?
穆天波的目光在那抹紅影與安若蘭的身上掃了一遍,劍眉微揚。為什麼她們兩個出現的情形如此雷同?
串通?
收到他異樣的注視,安若蘭聳聳肩,回以無辜的表情。
「爺,是位姑娘。」四九說出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安若蘭瞪了他一眼。廢話,長眼睛的都看到是位姑娘了,還用你稟報。不過,她發現只要有女人跟穆天波出現在同一場合,四九就會變得很興奮,感覺有點詭異。
穆天波突然翻身下馬,向那抹人影走去。
他會不會像當初救她一樣?安若蘭定定的看著他的舉動,心頭暗自嘀咕,一想到他可能做出跟當初救她一樣的舉動時,她突然感覺有些不是滋味兒。
看到他只瞄了地上的人一眼就掉頭往回走,她好奇的問:「她長得不美嗎?」好色是男人的通病,她想某人也應該一樣才對。
「很美。」蹬鞍上馬之餘,他回答了她。
「那你為什麼不讓她以身相許?」她目光灼灼的盯著他的臉。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光,嘴角微掀,「她不是我救的。」
嗄?這種答案。
「救人是應該的。」射箭的護衛很豪氣的拍著胸脯。
「看看,男子漢大丈夫就要有這種施恩不望報的胸襟。」她意有所指的看著某人。
幾個近侍低頭竊笑。看來安姑娘還在計較將軍昨天所講的話呢!
「他有妻子了。」穆天波如是說。
「那就是說,如果你也有妻子的話,我就可以不用以身相許了?」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看著她沒說話。
「將軍,我決定幫你作媒。」
他的目光一沉,仍舊看著她沒說話。
「將軍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她興味的揚眉。
「多謝將軍救命之恩。」
穆天波還沒來得及回答她,那位被救醒的紅衣女子就到馬前謝恩。
「不客氣,是我的護衛射的箭。」
「奴家原是要遠嫁到塞外苦寒之地,誰料想在大漠遇到不良的強盜,這才流落異鄉,我……若不是將軍及時出手相救,奴家只怕就要死在這茫茫黃沙之上了。」紅衣女子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淚如雨下。
安若蘭不自禁地用手捂口。這個說辭太熟了,熟得讓她都忍不住生出幾分寒意來。
穆天波看著她吃驚的表情,嘴角可疑的上揚,目光閃了幾閃,疑惑自心頭生起。會不會她其實也是編的?
很仔細的打量著那紅衣女子的容貌,安若蘭暗自鬆了一口氣。還好她們兩個長得不像,否則她都要懷疑是不是遇到自己的前世了。
兩個女人的目光終於對上,隱隱的電閃雷鳴在空中劃過。
「不知姑娘有何打算?」安若蘭搶先提問。她突然對這個紅衣少女產生莫大的興趣,因為她發現她的目光總是不時瞟向高大英俊的穆天波。
「奴家是京城人氏,想回家。」
「爺,順路耶!」四九驚呼一聲。
「真的嗎?」紅衣少女面現喜色,「不知能否允許小女子跟你們一起走?」
那眼神——盈盈一水間,脈脈情絲傳啊!
突然間心頭覺得有些不舒服。安若蘭不自覺的抿了抿唇,頗不以為然。現在她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紅衣少女的目標就是穆天波,
「當然可以了,姑娘會騎馬嗎?」
幾道目光同時射向開口的王公公。
「不會啊,這、這可怎麼辦才好?」
「不如——」
「李明你載她。」穆天波直截了當的打斷王公公可能的提議。
安若蘭的嘴角微微上揚,心情一時大好。
「謝謝將軍。」紅衣少女投向某人的目光閃過幾絲哀怨。
「這位姊姊怎麼稱呼啊?」
紅衣少女看著熱情的安若蘭,眸底閃過厭惡,「奴家今年十七歲,不知姊姊芳齡?」
「啊,原來是妹妹呢,我長你一歲。」她快樂的報上年齡。
穆天波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原來她今年十八妙齡。
「妹妹叫什麼?」她仍舊是春風滿面、和藹可親,以著牲畜無害的表情示人。
「李綺珠。」
「好一個蕙質蘭心的名字啊!」
佯裝漫不經心的留意著安若蘭的語氣神態,穆天波若有所悟的揚了揚嘴角。看來,她的心裡也起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