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羽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事,她體內緩緩升起一股從未體驗過的陌生渴望。
天哪!這一定是最新的一種感冒後遺症,她竟好想窩在他懷中,讓他的手臂將她緊緊抱住。
像是受到催眠似的,她愣愣地看著歐陽震旭的臉越來越近。
他注視著她紅潤的雙唇,再看向她因慌亂而睜大的雙眸,輕撫著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從自然地撒在鼻翼兩側的小雀斑,慢慢地移到她微的唇。
他用雙手捧住她的臉,興奮、激動的情緒從她的小腹慢慢攀升。
然而,她突然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香水味!"她脫口喊道。沒錯,那是她母親身上的香水味。
"什麼?"他眨著眼睛,不明白地問。
這香水味是那麼清晰,絕不是幻覺?沈心羽坐直身子四處張望。
"香水味,你聞到了嗎?"她舉起雙手在空中抓著,好像想抓住已消散的香氣。這一瞬間──不管那是不是香水味──都已破壞了。
歐陽震旭也坐直身子,很努力地聞著。
"沒有,我沒有聞什麼香水味。"
她慢地跪坐起來,看著藍色小碎花案的窗廉隨著窗外吹來的微風輕輕搖曳。
"是真的,是我媽她──"她閉上嘴,因為那香水味不見了。她一屁股坐在自己的腳後跟上,抄起滑落的毛毯拉到下巴處。
剛才真的只是她的幻覺嗎?她感覺到有那麼一刻,房間裡充斥著某種她不瞭解的力量,彷彿在操控著什麼。
她無助的玩弄著自己的手指,"哦,沒什麼,是我弄錯了。"
"來,把它喝完。"他拿起杯子遞給她。
她順從地喝著,腦中則想著剛經歷的那奇特的時刻。
她敢發誓,如果歐陽震旭剛剛再靠近那麼一丁點的話他一定吻了她,而她也不會抗拒。
感謝上帝,她沒過分激動的情緒鑄下錯事。
她不想跟他糾纏不清,因為她已經有了陳明樺,不是嗎?
她一定要自己快點恢復正常才行!
喝光杯中的果汁,她將杯子遞還給他,並向他道謝。
當他接過杯子站起來,轉身走向房門口時,她偷偷吁口長氣。
"你想下樓看我訓狗兒們的情形嗎?"走到門邊,突然回過頭來問。
"你是如何訓它們的?"她好奇起來。
"你看了就知道了。"他將手扶在門框上,裝出一副色的模樣問道:"需要我幫你換衣服嗎?我可是十分樂意。"
"滾!"她撈起枕頭丟向他。
※ ※ ※
讓沈心羽感到慶幸的是,除了有一點虛弱,和迫切地需要洗個澡之外,那可怕的頭痛已消失了。
一洗完澡,穿上衣服,她先去日光室看貓咪們。
七隻貓都很高興看到她,它們繞著她的腳邊打轉,差點沒絆著她。
它們照顧得很好,看得出歐陽震旭是個很有責任感的男人,因為貓咪們有乾淨的沙盆和新鮮的飲用水。
她來到歐陽震旭的家,屋裡比她想像中還要整齊清潔。
"阿旭,你在哪裡?"她很自然地不再連名帶姓的叫他。
狗吠聲讓她很快的找到他。他正坐在院子中央,兩條長腿在身前形成一個V字。
"快把門關上,否則這些傢伙會偷溜出去。"
沈心羽趕緊照他說的關上門,這時MONEY興奮的向她跑過來,可是當它嗅聞了下她腳上的涼鞋後,它的身體立即僵硬起來,並發出低低的吠聲。
"你來之前是不是去看過貓咪?"歐陽震旭瞭然的問。
"是的,怎麼了?"
"MONEY聞到貓的味道。"他很專業的指出。
"那它們會不會群起圍攻我?"她有些擔心。
"別怕,除了MONEY外,它們沒有我的命令不敢隨意行動。"
他起身幫她找來一張小凳子。"你坐下來吧,讓它們好好認識你。"
沈心羽把裙子推到膝下,小心地坐在那張有點過小的凳子上,她的下巴幾乎抵到與曲的膝蓋,但她並不覺得不舒服。
"哇,你有七隻狗耶?"她發現它們的確都很乖,只有MONEY例外。
"你把手伸出來,讓它們跟你打招呼。"
沈心羽把手伸出去,在歐陽震旭一個口令下,所有的狗一一來到她手邊,以鼻子輕嗅了嗅她的手背,彷彿紳士般的問候。
"哇!它們好乖喔?"
可惜輪到MONEY時,它完全破壞規矩,不但用舌頭猛舔她的手背,還用牙齒啃著她的手指,甚至還朝其他狗猛吠,彷彿在說她是它的,不許別的狗來搶。
沈心羽啼笑皆非的輕撫它的耳朵,另一隻手則按摩它的背。
"它們全是導盲犬?"她發現它們都訓得很好。
"不,除了當導盲犬外,它們還是狗醫生。"
"狗醫生?"
"對,它們會在禮拜六、日到醫院探望生病的老人和小孩。狗對人類有一種穩定情緒的作用,它們會和人類互動,繼而讓病患的、心情變得開朗一些。"
聽完他的解釋,沈心羽對狗又多了另一層認識。
"像阿弟。"歐陽震旭招來一隻型較小、有著一對長耳朵的狗兒……它上個禮拜才領到狗醫生的執照,這禮拜就要到醫院執行任務。"
當他在解說時,眼中浮現驕傲與欣慰的光彩,令他看起來更迷人,教她幾乎移不開視線。
"它好可愛,它是什麼狗?"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她連忙將狗兒抱到自己的膝上。
"米格魯。"
"就是史努比!"她想起最有名的卡通人物就是以這種狗兒作為主角。
"對,不過上次有個小孩一直說它叫吐司,讓我一頭男水。"
"那個小孩一定是看了連續劇才會這麼叫它。"
"連續劇!"他疑惑的望向她。
"對呵!有一劇時下流行的偶像劇叫『吐司男之吻』劇中就有一隻跟阿弟很像的狗。"
"原來如此。"他自嘲地說:"看我有多跟不上流行,居然以為那小孩喜歡吃吐司。"
"沒想到你養了這麼多狗,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我媽不敢把貓交由你來照顧了。"
"其我也很喜歡貓,應該說所有的動物我都喜歡,小時候我還一心希望自己長大後可以成為獸醫。"
"那為什麼你的願望沒實現?"
"因為我父親在我十五歲時就病逝了,我是家中的長子,有責任減輕我媽肩頭上的重擔,雖然我家得到一筆為數不小的撫恤金,但我還是覺得自己必須肩負起照顧我媽和弟弟、妹妹的責任,所以我選擇讀商,很銅臭味吧?"他苦笑,臉上閃過無奈和悲傷的神情。
他的情緒牽動了她最織細的神經,她好想伸出手捧著他的臉,但她很慶幸自己忍住了那莫名的衝動。
她的脈搏不聽使喚地加速跳動,她趕緊放下小狗,站起身與他拉開距離。
她剛想做什麼?如果她再不克制一下自己,毫無疑問會使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我沒聞到什麼銅臭味,只聞到汗水味。"說完,她轉身匆匆跑離,回到自己的家。
關上身後的大門,她雙手捂著火辣辣的臉頰。
天哪,她在做什麼?她!這麼倉皇的逃開,他會怎麼想?
她對他的感覺完全變了,從一開始的氣憤,到後來的感激,再到現在的讚賞。
她喜歡上了他,也開始瞭解她母親為什麼會對他特別信任,因為他是個有責任感的男人,也是個有愛的男人,不只對動物、對人、對家庭,他還會愛他的妻子;如果可以成為他的妻子,一定很幸福……
"OH!GOD!"她自己近乎荒唐的想法嚇到了。"不,他只是一個普通男人,以及我母親的遺產執行人,就是這樣而已!"她的聲音在這安靜的屋裡聽起來充滿自信。
當然,她可以跟他成為朋友,畢竟多一個朋友對她有益無害。
她挺起肩,走進廚房準備貓咪的食物。
可是,她不由得靠在廚房的流理台旁,疑笑地想著他……
※ ※ ※
第二天早上當歐陽震旭到來時,沈心羽以微笑迎接他。
"你覺得好一點了嗎?"
"好得不能再好了。"
"那我要開始油漆屋子了。"他揚揚手上的油漆罐。"本來昨天我就打算動工的。
"是什麼原因讓你沒有這麼做?"
"我怕油漆味會加重你的病情。"他動作俐落地從褲子後口袋掏出一把小螺絲刀,卡住油漆罐的蓋子追緣,用手腕快速地敲了幾下,砰的一聲便打開了油漆罐,然後用一根平滑的木棍拌著油漆。
他意味深長的注視她好一會兒,才以調侃的話調說道:"你好像對氣味特別敏感。"
沈心羽想到昨天他們在房間裡差點接吻,臉又刷地紅了。
"要我幫忙嗎?"
"你可以嗎?"他不放心的說:"你身體才好一點,我可不想再把你累倒。"
"我又不是林黛玉,我行的!"她討厭自己當成柔弱的女子。
"好,別太逞強,累了就休息,知道嗎?"
他的關心讓她覺得好感動,彷彿她是他的寶貝──唉,又來了!她甩了下頭,阻止自己胡思亂想。
他們一起把傢俱推到牆角,蓋上一塊薄薄的塑膠罩,塑膠罩隨著窗外吹來的微風膨脹、飄蕩。
她從他手中接過刷子,看著他用報紙摺成一頂帽子,細心的為她戴上。
一切準備就緒後,歐陽震旭開始用油漆滾筒刷著天花板,輕輕一滑,白色新漆就蓋過了原先灰泥上的陰暗污漬。
沈心羽注視他好一會兒,他俐落,巧妙的動作吸引住了。
當她終於意識到自己正對著他背部的肌肉發呆時,趕緊轉過身,小心地拿著油漆罐,爬上吱嘎作響的木梯頂端。
第一次站在梯子上,她既興奮又緊張。
扭著眉,她往下看,試著搖晃兩下,看木梯能否承受得住。
幸好,它對她的體重只發出一丁點抗議,嘎吱叫了兩聲而已。
她將刷子浸了油漆,開始刷著嵌條上精緻的小小漩渦,然後又沾漆,再刷,如此重複著。
不久,歐陽震旭刷完了天花板,又打開另一罐油漆準備刷牆壁。沈心羽往下掃了一眼,眼睛不禁瞪圓。
"怎麼是灰色的?"
"你不喜歡?"她扮了個鬼臉,"當然,這顏色是誰選的?"
"MAY。"
"我媽?"她皺起鼻子。"我記得她一向喜歡亮色系的呀!"
"也許她改變了。"
"不行!"她在嘎吱作響的梯子上大幅度的斜過身來爭論。"既然是我住在這兒,我才是決定顏色的人。"
"但你不會住在這兒。"他駁斥道:"至少一年後就不會了,你會把房子賣掉──"
"我什麼時候說要賣掉房子?"
"你不賣,留著它做什麼?"
"我……"她頓時無言以對,正如他所說的,一旦她離開了,那房子留著又有什麼意義?
"客店是灰色的,那房間呢?"她轉而問道。
"一樣。"
"不會吧?"
"就是會。"他把滾筒丟入調和油漆的桶子裡,"因為買同樣的顏色會便宜很多,而MAY也同意。"
她也將刷子啪地摔入油漆罐內,使得油漆在罐內四處飛濺。
"我反對!"
他激動地站起來,大步走到她跟前。
"你沒有選擇,因為油漆都已經買了。"再說,"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因為我將住這兒!"
像這樣站得比他高那麼多,她本應感到高人一等的優勢,但她反而站得搖搖晃晃的,有些失去平衡。
"只住一年。"他頂了回去,"你可以忍受這一年!"
"我受不了你了!"她一根手指指控似的指向他。
腳下的木梯一下子晃了起來,她警覺地想穩住身子,連忙伸出一隻手在牆壁上亂抓一通,但她的指甲似乎劃過什麼東西,什麼也沒抓到。
她趕緊又伸出另一隻手想抓住木梯,一不小心鬆開了手中的油漆罐,油漆罐整個飛向窗台,飛洩的油漆灑在紗窗上。
由於她雙手胡亂飛舞,使得梯子再次晃了起來,她踉蹌地往下跌去,竟奇跡的在踏空兩級木梯後站住腳,然而,她的膝蓋被撞得不由自主地彎起來,眼看就要往後倒去,幸而有歐陽震旭在。
他一把抱住她的腰,用他的胸膛穩住了她的身子。
空氣在瞬間擠出她的肺,沈心羽大口的喘著氣,轉過頭看他。
她注意到歐陽震旭臉上驚嚇的神情,漸漸變成了戲謔。
"你就不能小心一點嗎?"他低啞地問道,緩緩地將她轉過身來。
"我有……小心……"她喘息著抗議道,這才發現自己濺滿油漆的手,竟自然而然地搭在他的手臂上,他的體溫迅速地由指尖竄到她體內。
"你就是這麼人不放心,MAY才會要我多看著你一點,真像個小孩子。"
"我才不是小孩,我──"她努力在腦海裡找尋抗議的話語,但她的注意力完全被他性感的嘴唇給吸引住了,以至於再也說不出話來。
"我不知想過多少遍吻你的情景。"他很直接的傾訴對她的渴望,眼神魅惑。
"你……在開玩笑?"
"不,我真的想吻你。"他將雙唇貼上她的。
起初,他的唇堅定且帶著些許試探,漸漸地變成了強烈渴求的吸吮。
他一隻手鬆開她的腰,轉而托住她後仰的脖子。
火熱的情感在她體內沸肪,她從未感受過比這更具強烈佔有慾的吻。
只有愚的女人才會回吻他,開雙唇接受他的誘惑,任由放在他肩上的手臂滑落到他的後頸,摟住他的脖子。
而現在就有一個愚的女人做了所有這一切──甚至更多。
她完全融化在他激情的擁吻中。
歐陽震旭像是受到鼓舞,把她拉得更近,貼住自己壯實的身體。
不知過了多久,他首先由意亂情迷中回過神來,慢慢地、百般不情願地放開了她。
沈心羽睜開眼睛,對自己的反應目瞪口呆。
她尷尬地放開手,任其有氣無力地垂到身旁。
她吹氣、呼氣,不斯地重複,努力讓自己恢復平靜。
什麼樣的瘋狂吞沒了她?她竟如此熱烈回應他的吻,她真的瘋了!無庸置疑!
※ ※ ※
沈心羽很感動的看著阿弟、皮皮、小乖在老人間穿梭。它們非常盡職的取悅老人,逗得他們露出笑容。她多希望自己可以忘掉歐陽震旭吻她的情景,可她的腦子不聽使喚。
不行,她必須停止再這樣胡思亂想下去。
幾天前,他們還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除了他熾熱的親吻,她對他一無所知。
早上他很快就恢復過來,並邀她一起到醫院當義工。對於他態度轉變之快,她感到憎惡且覺得十分荒謬,不過最後她安慰自己,最起碼他們兩人中有一個恢復了一些理智。
她回過神來,才察覺到阿弟正舔著她的手,似乎在告訴她快點恢復理智。
她拍拍阿弟的頭,眼神卻又不自覺地搜尋著歐陽震旭的身影。
"渴了嗎?"他拿著礦泉水走向她,"喝點水,你臉很紅,是不是又發燒了?"
說著,他伸手要摸她的額頭,她連忙巧妙的避開。
"沒事,我只是覺得有點熱。"
"我看還是請醫院檢查一下──"
"不不不,我已經好了,你別理我,去忙你的吧!"她不喜歡他一直待在她身邊,這會她的心跳不由得加速。
他點點頭,走到一位老爺爺身邊陪他聊天。
她試著不去看他,但視線總是不由自主的調向他。
這時一個老婆婆向她招手,她立刻走過去。
"婆婆有什麼事嗎?"她蹲在老人家面前問。
"你是MAY的女兒?"老婆婆居然一下就猜中她的身份。
"是呀,您認識我媽?"她很意外。
"認識,MAY人很好,每次來總是會和我聊上幾句,只是沒想她那麼好的人竟就這麼走了。"老婆婆用那雙滿是皺紋的手拍拍她,"你跟MAY一樣善良,你多大年紀了?"
"我……二十五。"
"有沒有男朋友?"老婆婆熱心的問。
"呃……"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猶豫,她是有男朋友的,以前別人問她,她總是很快地回答,可是今天……唉,全都是早上那個吻在作怪。
她抬起目光,發現歐陽震旭也正看著她。
"我有男朋友。"她回答,注意到他原本熱切的雙眸變冷了。
"談及婚嫁了沒有?"
"呃……這個……"
"MAY走得突然,你心裡一定很難過,可是你若要結婚,一定要在百日內完成,不然得等上三年,這是習俗,你要記住喔!"
"我知道。"她很感激老婆婆的提醒,她一直很嚮往婚姻生活,渴望家庭的溫暖,但為何她此刻卻完全沒有結婚的衝動?
不對勁!看來病了幾天,她真的變了。
但她其實非常明白自己改變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在狗兒們探望老人的活動結束後,在返家的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歐陽震旭臉上的肌肉繃得緊緊的,彷彿在生誰的氣。
她本想開口問他到底為什麼而不開心,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車子一停妥,她便拿起皮包準備下車。
"等等。"他叫住她。
"有什麼事嗎?"她正伸手要拉車門把手,不過她忘了這門從面是很難打開的。
"早上──"
"什麼也別說!"
"難道你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他伸出手覆住她放在腿上的左手。
她應該要抽開的,但她並沒有。
"你想說什麼?"她的目光掃過他的臉,又移開了。
"你說呢?"他沉默了一會兒,手指撫觸著她的指關節。
她只能力持鎮定地注視著他,眼中盈滿了無法說出口的千言萬語。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她懊惱地低下頭昏暗光線,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
"你真的很喜歡他?你想跟他結婚?"
她想肯定地回答他,然而嘴唇在發抖。
以前這是無庸置疑的,但現在她充滿疑問。
她真的喜歡陳明樺?真的想跟他結婚嗎?
"你在猶豫。"他伸出另一隻手輕觸她的臉頰,大拇指愛憐地撫摸著她皮膚上的小雀斑。
她好想投入他寬闊的懷抱,好想要他的吻……不,這是不對的!
她不該背叛陳明樺,他們是相愛的,她怎麼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受到另一個男子的誘惑?
天哪,她未免也太放蕩了吧!
沈心羽有些驚慌地抽出他壓住的手,抓住車門把手就要推開。
當然,門沒開。
"我想……呃,回家了。"她又試了一下,當門還是動都不動一下時,她挫敗地垂下手。"你能幫我打開這該死的門嗎?"
他沉默不語,轉過去用肩膀頂開他那邊的門,然後跳下車,繞過來幫她開門。
但當她想要下車時,他堵在車門口。
"心羽,我──"
"阿旭,我現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我累了。"
他緊抿著唇讓開了。
她輕輕說了聲安,就慌慌張張地開門衝進屋裡。
她真的不知道他想對她說什麼,更不明白自己心裡為何會如此彷徨不安,只有一件事她很清楚──
歐陽震旭已徹徹底地擾亂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