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莎妮做出一副眼淚欲滴落的可憐兮兮表情,她已經獲得查維仕的全力支持,再加上那些照片推波助瀾下,儼然靠山已穩固如盤石。
「爺爺,你一定要幫我做主,這個妖嬈的東方女子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把雷蒙的心魂都勾走了。」貝莎妮這一句「東方女子」無疑是火上加油。
她知道查維仕的獨子為了東方女子不惜與他脫離父子關係,甚至讓他痛失獨子,這一直是查維仕心中永難磨滅的傷口。
偏偏雷蒙愛上的又是東方女子,這無疑又犯了查維仕的大忌。
她只要拿這點大作文章,她就不相信不能拆散雷蒙和那個賤貨。
「爺爺,這個東方女子還是褚凱的情婦,要是被那些愛嚼舌根的記者知道了這件事,一旦傳了出去,會丟盡吉歐家族的臉,你一定要快想個辦法阻止雷蒙一錯再錯。」
「妳放、心,爺爺一定會給妳一個交代,我絕不會讓吉歐家族再因一名東方女子而蒙羞的!」查維仕怒火中燒,轉向一直站在一旁滿臉憂愁的亨利叫道:「亨利,你打電話叫雷蒙回來!」
眼見自己的計謀成功了,貝莎妮的唇角漾著得意的淺笑。
「是。」亨利不滿的睨了驕縱跋扈的貝莎妮一眼,其實,他早就看穿傲慢的貝莎妮不適合小少爺,可是以他的身份,哪有他說話的餘地。
乍聽孫少爺有了愛人,他真替他高興。
但為何偏偏又是東方女子?難道又是一段孽緣嗎?
看到查維仕臉上那風雨欲來的表情,他暗暗地為小少爺捏了把冷汗。
看來,又將掀起一場家庭戰爭,他只能求上帝能讓小少爺愛其所愛、擇其所愛,不要再有悲劇發生。
雷蒙一將車子停妥,亨利馬上憂心忡忡地趕到他身邊,一臉的欲言又止。
「亨利,出了什麼事?是不是我爺爺他──」
「不,孫少爺,公爵大人沒什麼事,你不要緊張。」亨利知道雷蒙只要一進屋和查維仕碰面,場面一定會十分火爆。為了以防萬一,他對雷蒙提出忠告。「公爵大人的心情很不好,待會兒你得小心應對。」
雷蒙給了他一個瞭然的笑容,這麼多年來,他早已應對的很好了。
「孫少爺──」亨利在他要進屋前又忍不住叫住他。
「別擔心,不會有事的上他給了亨利一個「放心吧」的表情,然而,在他一見到查維仕時,他也嗅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爺爺,我回來了。」仍和以往」樣,他盡量以輕鬆的一面來面對查維仕。
「雷蒙──」貝莎妮朝她愛嬌的一喊。
雷蒙萬萬沒料到貝莎妮也在場,大廳內的氣氛十分詭異,貝莎妮的笑臉和查維仕的怒容儼然成為十分不協調的畫面。
「你心裡還有我這個爺爺的存在嗎?」查維仕開口就是嚴厲的指責。
「爺爺,你別生雷蒙的氣,這完全不能怪他。」言下之意,貝莎妮只想把所有的罪過全推給照片上的東方女子。
「不怪他怪誰?」查維仕重重哼了一聲道:「銅板一個是響不了的。」
雷蒙心中原本的疑雲逐漸撥雲見日了。
「雷蒙,你快跟爺爺說,你和那個東方女子只是逢場作戲而已。」貝莎妮虛情假意地為雷蒙說情,但又不忘故意用「東方女子」來刺激查維仕原本就高漲的怒氣。
「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查維仕抓起桌上裝著照片的牛皮紙袋朝孫子身上砸了過去。
頓時,照片彷若天女散花般的散落一地。
雷蒙彎腰撿起一張照片看,竟是自己和季蓉芸在嘉年華會中擁舞的情景,他原本鎮定的心有了強烈的起伏。
「這照片是怎麼來的?」他俊美的面孔充滿怒意。
「照片是我……我的朋友不小心拍到的……」該死!她幹嘛不打自招,貝莎妮暗罵自己愚蠢。
「不小心拍的?」
雷蒙神色一凜,鋒利的目光直射貝莎妮,她被他瞪得連忙噤聲,心中暗暗顫抖。
平時就夠酷的雷蒙一生起氣來,氣勢真可凍昏人。
「你別凶貝莎妮,」查維仕出聲維護她,「要不是貝莎妮帶這些照片來給我看,我還不知會被蒙騙到何年何月?」
這下雷蒙更相信照片是貝莎妮請私家偵探偷拍的。
「貝莎妮,我也應該謝謝妳,因為我正愁不知用什麼方法向爺爺開口我和蓉芸的事,現在有了照片,也省得我解釋了。」雷蒙皮笑肉不笑地說。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的意思是我要和妳解除婚約!」
貝莎妮驚呆了,臉色蒼白,頻頻尖叫:「不,不!我不會答應的!」
雷蒙臉上堅決的神情令她膽戰心驚,她聰明地向查維仕求援。
「爺爺,你說你會替我做主的!」
「妳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給妳一個交代,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解除婚約,妳是我吉歐家的人,誰也不能改變。」查維仕的話無疑像劑安心藥。
貝莎妮以勝利的姿態斜睨雷蒙。
「爺爺,我只能說抱歉。」雷蒙眸中閃耀的堅定光芒擊碎了查維仕最後一絲自持。
「你……你這個不孝子!」他彷彿見到當年為了愛情與他決裂的兒子──吉歐.漢克。
他到底造了什麼孽啊!為什麼他的兒子、他的孫子全被東方女子勾去魂魄,而不惜忤逆他?
「爺爺,我知道我不該惹你生氣,但是我的心意已決,這輩子我只想娶蓉芸為妻,我希望你可以成全我們。」他一臉堅定的態度。
當年他母親臨終前的交代,他很遺憾不能遵循,但是,他相信他母親在天之靈會原諒他,也會支持他的決定。
「你……你竟然步上你父親的後塵,難道你不怕落得和你父親一樣的下場?」
「我不怕!」即使他真的必須為季蓉芸捨去一切,他也心甘情願。
現在他終於可以完完全全地體會當年父親的決心。
雷蒙的堅決讓查維仕更為氣憤,暴喝道:「不管你怎麼說,我絕不允許你如此輕率。」
「這是我經過審慎考慮所做的決定,請爺爺成全。」他意決心堅?毫無轉圖餘地。
「你……你想氣死我不成!」查維仕一氣之下,原本虛弱的、心臟方不堪一擊般逐漸衰竭。他痛苦的撫著胸口,臉色發白。
「爺爺,爺爺!」雷蒙見狀,急向一刖抱住他顫抖的身軀。
「公爵大人!」亨利一見情況不妙,慌張地喚著其它人叫救護車。
頓時,所有人亂成一團,只有貝莎妮冷眼旁觀。她原想靠查維仕來幫她,但似乎沒多大的作用,看來,她必須自力救濟了。
季蓉芸正煩惱不知和褚凱再見面時會再引起什麼樣尷尬的場面時,一陣敲門聲傳來,暫時把她從煩惱的思緒中解救出來。
她打開房門,以為是飯店服務生送來她點的三明治,沒料到站在門口的竟是褚凱。
「嗨!」一反平日的放蕩不羈、吊兒郎當,褚凱像變了個人似的,有的是誠摯和斯文氣息。
「嗨──」這樣的褚凱令她有些不太能適應。
「接受我的道歉嗎?」他的雙手忽然自身後捧出一大束燦爛奪目的粉紅百合花,盈盈花香霎時奔放於週遭的空氣中。
「好漂亮。」她有些不自在的接過花束。
「喜歡嗎?」老天!他的心猶如小鹿亂撞,這可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
「喜歡,謝謝。」她客氣地響應,有了前車之鑒,她必須要更加與他保持距離,以免造成誤解。
褚凱對她過度客套的反應很不能接受,為了強壓抑下心中那一絲不滿,他深吸了口氣,以免又壞了自己的計畫。
「我對之前的無禮行為感到抱歉,」他小心翼翼地道歉,只為了替自己爭取另一次的機會。「但請妳相信,我對妳是真心真意的,我不希望破壞我們之間的友誼,也希望妳可以給我公平的機會來追求妳。」
季蓉芸的思緒霎時」片空白,她睜大眼睛望向褚凱──他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對不對?」她一直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
「不!我很確定自己在說什麼,」褚凱的喉間發出一陣苦澀的笑聲,好一會,才終於完全提起勇氣說:「我愛妳,我已無可自拔的愛上妳了。」
季蓉芸楞住了,一下子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嫁給我吧!」
褚凱又朝她丟下一枚威力巨大的炸彈。
「你……真愛開玩笑。」她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
褚凱凝望了她好一會兒,才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絨布盒子遞至她面前。
「嫁給我吧!」他又說了一次。
季蓉芸瞪大眼地望著眼前的戒指,震撼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我的過去全是污點,但是我說過,為了妳,我可以改,我保證從今以後只忠於妳一人,我會給妳最幸福的日子。」
「不……」她反射性地直接回答,她從沒想過要嫁給褚凱,這突如其來的求婚,她絕不會接受。
「難道妳不想結婚?」
當然不是!
結婚是女人最大的夢想,她也是個平凡女子,她當然也夢想擁有一個幸福家庭,她更渴望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有個人擁抱她,但那個人不是褚凱,而是耿梵迪。
她下意識地摸摸耿梵迪為她戴上的戒指,想起他那霸道的宣誓,心裡又是一悸。
褚凱像是深怕聽到拒絕似的,把絨布盒硬塞到她手上道:「我知道這對妳來說或許有些突然,但是,我希望妳不要急著拒絕我,至少考慮一下再回答我,好嗎?」
季蓉芸望著手上的絨布盒,像接到了燙手山芋似的不安起來……
不甘心與妒恨的火焰熊熊的吞沒了貝莎妮的理智。
她不能得到的,別人也休想擁有,而雷蒙加諸於她身上的羞辱,她也會一併討回來。
查維仕因心臟病發而送進醫院的加護病房,這樣的時期正是她破壞雷蒙與季蓉芸最好的機會,她絕對不會傻得放棄。
季蓉芸接到陌生女子的電話感到十分訝異,尤且對方又向她提出見面的要求,更令她對對方的身份感到好奇。
當她照著約定的時間來到飯店的CoffeeShop,看到一臉莫測高深、美艷得不可方物的貝莎妮時,一股不安泛上她的心頭。
「貝莎妮!」她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
「妳好。」季蓉芸知道自己毋需再自我介紹,因為對方看她的眼神似乎對她很瞭解。
「妳知道我是誰吧?」貝莎妮幾乎是開門見山的表明來意。
偏偏季蓉芸卻真的不知她到底是誰,她很有名嗎?或者她們在哪裡碰過面?
「我是雷蒙的未婚妻。」她恨不能撕爛季蓉芸那一副故作純真的表情。
雷蒙?這個名字彷彿在哪裡聽過……
「貝莎妮小姐,妳找我究竟有何事情?」她著實不太能忍受這種近乎猜謎的感覺。
但貝莎妮卻完全誤會她的意思,她犀利的直瞅著她。「妳倒是很乾脆,果然不是泛泛之輩,看來,我不能小覷妳。」
季蓉芸仍是一頭霧水,她才從褚凱求婚的震驚中完全恢復,實在沒力氣再承受另一項震驚。
但她已嗅出貝莎妮的來意不簡單,她直覺有麻煩上門了。
貝莎妮雖然不相信這個瘦巴巴又其貌不揚的東方女子能捉得住如鷹般傑出的雷蒙,但是,她對她鎮定的態度感到訝異。
「妳是褚凱的情婦,顯然妳有相當的能力,才能捉住那個浪子。」
要不是她一來便表明是雷蒙的未婚妻,季蓉芸真的會誤以為她是為了褚凱而來的。
因為褚凱風流成性,這種爭風吃醋,直接上門挑釁的場面是司空見慣的。
「明眼人面前不說假話,妳到底要什麼?」貝莎妮姿態高傲,「如果妳想要錢,妳開個數目,能力範圍內,我給的起的,絕不吝嗇。」
季蓉芸頓時心中疑雲滿佈,愣了半晌後,回道:「我想妳一定找錯人了,我不懂妳在說什麼。」
果然聰明,懂得四兩撥千金。
貝莎妮微微冷笑,不友善的味道更濃了。「妳挺會演戲的,難怪可以同時將兩個男人玩弄於股掌中。」
「兩個男人?誰跟誰?」
「真的不明白妳在說什麼。」季蓉芸有些不耐煩。
哼!看妳還能裝多久?貝莎妮從皮包內取出紙袋丟到她面前。
「這是什麼?」季蓉芸滿眼疑慮。
「妳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季蓉芸打開紙袋的封口,當她見到照片時,忍不住感到一陣涼意爬上她的背脊。
「現在妳還會說妳聽不懂我在說什麼了嗎?」
「妳說的雷蒙──」季蓉芸心底一顫。
「就是照片中與妳擁舞的男人。哪!就是這個人,」貝莎妮塗著蔻丹的手指指著照片中的耿梵迪,冷哼一聲道:「別告訴我妳不知道他叫吉歐.雷蒙。」
剎那間,宛若天崩地裂、風雲變色,世界在季蓉芸眼前崩潰了……
季蓉芸手握著照片,腦海中浮現的是貝莎妮一遍又一遍的冷嘲熱諷,她忍不住將相片撕個粉碎。
這到底是怎樣一個騙局?為什麼吉歐.雷蒙一開始就欺騙她?想起那夜在海潮、雨聲的圍繞下她所付出的,她心中宛若被人拿刀子在上頭刮了又刮,刺了又刺,痛得她恨不能死掉算了。
為什麼他要欺騙她?要玩弄她的感情?
他是蓄意蒙騙她的對不對?當她沉醉在他的柔情時,想必他正得意地享受著他的男性魅力及她的愚蠢吧!
不行!她不能任由他把她玩弄於股掌中,她要當面拆穿他的偽裝。
天空像在為她的愚蠢掬一把同情淚,突然下起雨來了。
她已分不清橫在臉上的到底是淚還是雨,甚至她的心也漸漸麻痺,讓她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
門鈴按了又按,門敲了又敲,屋子內什麼響應也沒有,渾身的怒火像火山爆發,她用腳去踹門。
「出來,吉歐.雷蒙,你給我一個解釋。」
叫累了,腳也踹得疼痛紅腫,屋子裡仍然沒有響應。
她跌坐在門邊,用力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彷彿在宣洩她的不甘心。
「我恨你,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響應的只是轟隆隆的雷聲與她心碎的聲音……
董惟森看看深陷在自責中的雷蒙,忍不住拍拍他的肩,給予他最大的安慰和支持。
「別再責怪自己,醫生剛剛不是說過你爺爺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你應該高興才對。」
「我到底該怎麼做才好?」他煩躁地用手捶打著牆壁,像頭受傷的猛獸嘶吼著。
「你並沒有錯。」董惟森是支持他的,畢竟這麼多年來,他所受到的壓力不是外人可以瞭解的。
「你真的這麼認為?」他原本黯淡的眼光又重燃起光芒。
董惟森肯定的點點頭,自古忠孝難兩全,親情與愛情之間的割捨更是難上加難。
「如果我是你,我也會和你做同樣的選擇。」董惟森給了他一個加油的神情,「現在你不能再孤軍奮鬥,你應該和季蓉芸同心協力一起來面對難關,好好的說服爺爺;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我相信你爺爺一定會接納你們的。」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雷蒙決定收拾起頹喪的心,面對挑戰。
「謝謝你。」他真該感謝上帝的仁慈,給了他這麼」位好友,總在他最無助的時候拉他一把。
「謝什麼,」董惟森不敢居功,「當務之急,你還有一個難題要面對,你該想想究竟要用什麼方法告訴季蓉芸你就是吉歐.雷蒙。」
董惟森的話彷彿是一桶加了冰的水朝他的頭淋了下來,澆熄了他心中好不容易才又燃起的希望之火。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可是,他相信他可以獲得她的諒解的。
淋了一天的雨,季蓉芸終於完全的清醒了。
原本她心中還有著小小的期待,期待耿梵迪能從屋內走出來,然後告訴她他不是吉歐.雷蒙,只是他想開個玩笑而已。
但是,期待被雨水沖刷得無影無蹤,他非但沒有來見她給她一個解釋,反而避不見面。
冰冷的身體、冰冷的心,她像個失去靈魂的人,只剩下軀體。
唯一支持她活下去的意志就是報仇,她不只要為父親報仇,她也要為自己報仇。
像只落湯雞,她衝到賭場。她的出現令人側目,可是她不在乎,她只是想找到褚凱。
「蓉芸,妳怎麼了?」褚凱被她的模樣給嚇壞了,「妳的臉色怎麼如此蒼白?妳的手好冷,妳的衣服全濕了。」
「不要管這些!」她緊緊抓住他的手臂,像溺水的人緊緊抓住浮木。「我要知道,你說過的話還算不算數?」
「什麼話?」他心中掠過一絲喜悅。
「你說你要娶我。」心已冷、心已死,她除了報仇之外還是報仇。
「蓉芸,妳……」褚凱此刻驚訝勝過喜悅。
「我要嫁給你,即使你後悔了,我還是要嫁給你。」
褚凱心中卻沒有該有的喜悅,他並沒有遲鈍到察覺不出事有蹊蹺。
季蓉芸的眉間有太多的不自在與憂愁,想必她並不是出自真心答應他的求婚的。
「難道你真的後悔了?」她心一凜。
褚凱爬了爬頭髮,有些懊惱的呻吟了一聲,「我當然不後悔、可是,妳真的不再考慮?」
SHIT!他到底在說什麼?她答應要嫁他了,為什麼他竟還有些猶豫?
「我很高興你不後悔,我不用再考慮了,我要嫁給你,我會做一個好妻子的。」她知道她不該利用褚凱對她的愛,但是,她已窮途末路了。「可是,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妳說!」就算赴湯蹈火,他的眉也不會皺一下。
「我要你幫我打敗耿梵迪。」天哪!她的心不是死了嗎?為何在說出這個名字時,她的心竟會有疼痛的感覺?
褚凱愣了愣,「誰是耿梵迪?」
「耿梵迪就是吉歐.雷蒙。」她的心痛被強烈的復仇給吞沒。
他終於恍然大悟,不過,他不會錯放這個上天賜予的良機,於是,他執起她的手,像在對她允諾海誓山盟般地說:「妳放心,我一定會幫妳打敗吉歐.雷蒙。」
他們之間的對話全部流落於那些好事者的耳朵,大部份的人等著看好戲遠超過給他們的祝福……
聽到季蓉芸要嫁給褚凱的消息,難以言喻的痛楚撕扯著雷蒙的五臟六腑。
終於,他害怕的事發生了。
她知道他的身份了,所以,她才會以嫁給褚凱作為報復他欺騙她的手段,一定是這樣的。
他不會讓她嫁給褚凱或任何男人,她是他今生的新娘,他的最愛,他不會讓別人搶走她,他要去向她懺悔,向她解釋。
但來到季蓉芸住的房間時,他卻有些退卻。她會不會原諒他呢?會吧!他不是惡意的欺騙,畢竟他也是受害者,因為他不是害死她父親的兇手。
「叩!叩!」他鼓足勇氣在門上敲了兩下。
房間內沒有任何響應。
但他知道她在裡面,會不會褚凱也在裡面?他們……像打翻醋桶,雷蒙心中的醋意幾乎要吞噬了他的理智。
「叩!叩!叩!」他急促地敲著門。
終於,房內傳來響應,是季蓉芸的聲音,很虛弱,還有濃濃的鼻音。
她在哭嗎?想到她在流淚,他就更加心痛了。
「蓉芸,妳開門,是我,我是梵迪,我有話對妳說。」
他終於來了!季蓉芸心中沒有該有的喜悅。他想對她說什麼?
「你是誰?耿梵迪還是吉歐.雷蒙?」她屏息以待,只求他不是吉歐.雷蒙,但她的期望再次粉碎。
「我是耿梵迪,也是──吉歐.雷蒙。」這個名字多年來加諸於他身上的壓力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的沉重過。
他真的是吉歐.雷蒙,害死她父親的兇手,他竟還有臉來見她,他是故意來嘲笑她的是不是?
「蓉芸,妳開門,我有話要告訴妳。」
她不會開的,因為她怕自己會克制不住殺了他。
「蓉芸,開門哪!」他用力地拍打著房門,引起其它房客的不滿。
服務生接到控訴的電話,想來一探究竟,赫然發現他要趕走的人竟是自己的老闆,這可難倒他了。
「吉歐先生,您這樣會吵到其它的房客……」服務生緊張得滿頭大汗。「如果你叫不開門,我去給你拿備用鑰匙。」
服務生的話清晰的落入季蓉芸的耳中,更令她氣憤不已。
「我警告你們,如果你們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擅入我的房間,我馬上打電話報警。」說完,她又聽見一陣沉默,然後是遠離的腳步聲,顯然雷蒙已知難而退。
他走了是嗎?季蓉芸哀傷的眼神在恢復平靜的門板上恍惚地游移著。
這不正是她想要的,為何她會覺得難過?
淚水不知不覺地爬滿她蒼白的臉,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覺得有種痛楚正慢慢襲擊她,而她只能無力地任由痛楚奪走她所有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