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驚心動魄的風暴總算歸於平靜。
吳宗浩已受到警方的制裁。
小愷愷經過醫生的診察後已平安無事。
巴明欣除了受到一些皮外傷外,也安然無事。
但是她卻再也沒見到陳宇臣。
在事發最危急的那一剎那,她明明聽到陳宇臣叫她的聲音,可是他卻連到醫看她也沒有。回到陳家所得到的只是一封信。
明欣:
也許我該稱你星星,或者是月亮,但是不管如何稱呼,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平安無事。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但是我還是無法接受你,因為在我心中,自始至終,我所愛的人是在陳家那個溫文可人的星星;很遺憾的是那個星星根本不存在,存在的是像月亮的巴明欣。
就讓我們彼此留下美好的印象吧!
宇臣
信被巴明欣撕個碎爛,連帶的也撕碎了她的心。
原來他所愛的只是她所偽裝出來的星星,那他為什麼要把護身符送給她?為什麼還要吻她?為什麼?為什麼?
一連串的為什麼打敗了她。
只因為她不再是星星,他就不能接受她嗎?就不能愛她嗎?
她可以改,只要他的一句話,她願意一輩子當星星的,他難道不知道嗎?
就這麼一封信,他就不再留戀而棄她離去,教她情何以堪?教她情何以堪?
黃綺玲看著巴明欣肝腸寸斷的哭泣,揉碎了她整顆心。
不!她不能讓巴明欣就這樣……
「玲!」Andy,拉住她,輕輕地搖搖頭,阻止了她的衝動。
「Andy,我好難過!我真的好難過!」她哭倒在Andy的懷中。
「玲,我相信還會有挽救的機會,他們會有相聚的一天的。」Andy低聲哄著她。
會嗎?
黃綺玲哭得更悲慟。
如果巴明欣和陳宇臣就這麼分開,她和Andy會愧疚一輩子的。
「讓我們一起為他們祈禱。」Andy由衷的說:「我相信有情人終能眷屬的。」
黃綺玲還能說什麼?
現在她能做的就只是祈禱了。為巴明欣和陳宇臣的未來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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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正漢和鄭羽一臉的愁眉苦臉,除了歎氣,還是歎氣。
他們幾乎快要認不出而前的巴明欣了。
那個冷靜得彷彿沒有個人喜怒的巴明欣似乎又回來了。只不過,現在的她,對每個人都生疏有禮得近乎陌生,沒有人能走進她的世界;每天除了在餐桌上才看得見她之外,她完全將自己投入工作中,一刻也不得喘息。
他們心底十分清楚巴明欣的改變是為了誰,而她的倔強性子又教他們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畢竟他們是始作俑者,不是嗎?
想到陳宇臣,夫妻倆不免同時又歎了口長氣。
想來想去,只有向黃綺玲求救兵。
當黃綺玲一出現,他們心中的擔憂頓時減輕不少。
「明欣,」黃綺玲心疼地看著消瘦的她。「你還在想宇臣是嗎?」
「我們已經沒有任何牽扯了。」她強自振作地說。
黃綺玲鼻中一陣酸楚,眼淚克制不了的掉了下來。
「玲姊,」巴明欣見到她哭,慌了手腳。「你怎麼了?是不是Andy大哥欺負你?還是小愷愷……」
「不!不關他們的事!」黃綺玲低泣的說:「我只是替宇臣難過。」
一聽到他的名字,巴明欣心中又是一陣翻攪。
「我一定要告訴你事實。」黃綺玲抬起淚痕斑斑的臉龐。
巴明欣心中一陣緊縮。她到底想說什麼?
「其實那封信根本不是宇臣寫的。」
「什……麼?!」她簡直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那封信是Andy幫宇臣寫的。」黃綺玲豁出去了。
巴明欣的呼吸急促了起來,胸口不斷的起伏。她一把捉住黃綺玲的手問:「告訴我,他到底怎麼了?」
黃綺玲哭得更悲慟了。
「玲姊……」
「那天的情形,你可還有印象?」
怎麼沒有?她射出刀子時,撲向小愷愷,吳宗浩開了一槍,然後她聽到陳宇臣的叫聲……
「玲姊,」巴明欣心驚肉跳的喊著她。「是不是宇臣他……他中槍了?」
黃綺玲哭著點點頭。
怎麼會?不可能,不可能!
巴明欣駑慌失措的看著黃綺玲,中彈的是陳宇臣,那他……他……
「子彈並沒有打中宇臣。不過,為了閃避,他卻失足跌落山谷,腦部受到嚴重撞擊,腦中血塊壓迫視神經,現在宇臣什麼都看不見。」
「噢!」巴明欣一驚,跌坐在椅子上,喃喃的念著。「你騙我,這不是真的!」
「明欣,對不起,我沒有一開始就告訴你實情。」
這些日子她不斷的怨他、恨他,一心一意想將他從心中連根拔起……卻不知,原來他忍受著十倍於她的痛苦……她怎會如此不理性?怎沒想到事情另有玄機呢?
「玲姊,」她扳住黃綺玲的病,泣道:「告訴我,宇臣在哪裡?」
「南加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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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宇臣坐在沙發上,正用心聽著電視上所傳來的聲音。
雖然看不到影像,但是他卻可以憑藉著聲音感染明欣和小愷愷的喜悅,他的心中、腦海裡盤據的全是明欣的一顰一笑。
他聽得入神,完全沒有聽到大門被打開來,有人緩緩的走進來。
這些日子,他已經學會照顧自己,也十分熟悉屋子的傢俱擺設。每天早上鐘點傭人會來為他打掃房子,然後煮好一壺咖啡。
他站起來,熟練地走到廚房,倒了一杯咖啡,又坐回椅子。
他的行動很難讓人相信他的眼睛看不到東西。
電視出現的畫面讓巴明欣看傻了。
那是她和小愷愷在陳家庭園嬉鬧的景象,她不知道他竟用攝錄機攝影下來.,看他「看」得那麼入神,她的眼淚克制不住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他一直沒忘了她是不是?如果黃綺玲沒有把事實告訴她,他是不是就準備靠著回憶度過一輩子?
她用手摀住嘴,深怕自己會哭出聲。
「誰?」陳宇臣警覺的問。
巴明欣不敢出聲,向後退一步。
「露西,是你嗎?」他以為是鐘點傭人折回來拿東西的。「露西……」
不!直覺告訴他絕不會是露西,那麼!
巴明欣深深吸了吸鼻子,拿出旅行袋裡的老婆餅,交到他的手中。
「是誰?到底是誰?」他聞到一陣熟悉的餅香味。
巴明欣再也克制不了緊緊地擁住他,淚如雨下。
「明欣?!是你嗎?」
她雙手握成拳,輕輕地捶著他。
陳宇臣何嘗不心酸難過?他多麼想將她緊緊摟住,抱著、吻著,可是現在的他已經無法給她幸福……
他狠下心將她推開,冷漠的說:「你走!我不想再見到你,你走!」
「我不會走的,這輩子我跟定你了!」當她要來時,她已下定了決心。
「我不愛你!」他不相信這句話無法讓她死心。
可是,這次她再也不會上當了。
「我愛你就夠了!」她就不相信他是鐵石心腸。
「明欣!」
「你不要騙我了!如果你不愛我,為什麼要把護身符送給我?為什麼要替我擋那一槍?為什麼又要一個人來到美國?為什麼要看我和小愷愷的影帶?為什麼?」
一連串的為什麼讓他啞口無言。
「你愛我的,是不是?」
他沉默不語。
「陳宇臣!你這個懦夫,為什麼不敢承認?」
天哪!可知他心中在泣血?
「好!好!」她咬牙切齒的說了兩聲,站了起來。
他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連忙拉住她問:「你要上哪兒去?」
她忿忿的甩開他的手,苦笑著說:「既然不在乎我,你又何必管我上哪兒去.」
「這裡是美國,不是在台灣,你別任性呀!」他急了。
「你不是要我走,那我還在這兒做什麼?」她見招拆招。
「明欣,別這樣。」
「如果我們緣分僅止於此,那麼,我不會……」她拭去臉上的淚水。「我不會死皮賴臉待在這裡的。」
「明欣!」她難道不知道她所說的每句話都教他心如刀割。
「你是為我擋那一槍才眼睛失明的,我不想欠你這個人情,我會還你,用我看得見的眼睛還你,從此,我們就再也亳無瓜葛了。」
「不,明欣,聽我說!」
「我不聽!我不聽!」她掩著耳,轉身就要離去,陳宇臣情急之下,伸手想拉住她,不料卻撲了個空,根本沒注意到他前面的茶几,整個人撞上去,因身體失去平衡,跌倒在地上。
巴明欣驚呼一聲,衝到他身邊扶起他。
「像我這種男人,還值得你愛嗎?」他痛苦的說。
她拚命的點頭,抽泣著。
「愛!我愛!不要說你眼睛看不見了,就算是你斷了胳臂、缺了腿,我都愛你,都跟定了你。」
「明欣!」他緊緊的將她擁在懷中,眼睛逐漸濕潤……
此時此刻,他們兩個人的心重疊在一起,一股溫暖的熱流在他們之間緩緩流動,這份真摯不渝的愛會直到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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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宇臣在一位眼科權威的治療下,終於重見光明了。
Andy和黃綺玲帶著小愷愷回到意大利探望過雷貝基尼伯爵之後,便毅然放棄爵位,帶著黃綺玲和小愷愷回到台灣定居。
透過陳大中的安排,Andy買下陳家別墅隔壁的房子,Andy將中間的圍牆打通之後,他們兩家人彷彿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一般的融洽。
今天小愷愷過五歲生日,巴明欣卻忙得比任何人更起勁,只因為她和陳宇臣已經升格為小愷愷的乾爸、乾媽了。
她一下子跑進跑出的,動作靈活得像只快樂的小鳥。
黃綺玲挺了個大肚子,甜蜜的依偎在Andy身邊,看得陳宇臣好不嫉妒。
「喂!老婆,」他將巴明欣拉至一旁,有點醋意的用下巴指指黃綺玲說:「你看Andy都快當第二個孩子的爸爸了,而我還只有讓人喊乾爸的份。」
「有人肯讓你當乾爸已經不錯了!」她白了他一眼,心裡卻笑得好不開心,因為--
「好老婆,偉大的老婆,你什麼時候才肯生個兒子,來喊我一聲爸爸過過癮?」他故作委屈狀。
「噢……」她拉了個長音,出奇不意地把他的頭按壓至她的腹部說:「那你就
問問他吧!看他是不是願意提早出來。」
陳宇臣一時還無法意會過來。
她輕敲了下他的腦袋瓜,嬌嗔道:「呆子!你難道沒發現嗎?」她又指向她的腹部。
陳宇臣高興得連話都不完整了。
「你……你是說……」
「我是說再過八個月,就會有人喊你爸爸了,不過……」
「不過什麼?」
「我可無法保證,一定會是個兒子。」
「誰說我喜歡兒子來著?」
巴明欣笑著看他。
「我喜歡女兒,最好長得跟你一模一樣。」
「真的?」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