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平急忙的由他的辦公室走到公司的會客室裡,他的匆忙和臉上藏不住的喜悅正好成反比。他怎麼樣也沒想到許玲玉會突然來找他。
「夏先生。」
他為之氣結。她一直如此尊稱他。
他常常因業務上的需要和她碰面,也和她吃過幾次飯喝過幾次咖啡,但是她仍然稱她「夏先生」。
「許小姐,不知道你找我有何貴事?」客套應酬話他不是不會說,只是他永遠弄不清楚她為何一定要把距離拉得這麼遠。
許玲玉不是看不出他的懊惱,但是她已經學會把對人,尤其是男人的感覺放在心中不溢於形外。
夏平在心中歎了口重氣。
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只要見到許玲玉,他總是無所適從,她冷冷的外表下應該有一顆熾熱的心,但是為什麼他不是那個可以引起火苗的人?他實在很想知道,她只是對他還是其他的男人也一視同仁呢?
「要不要叫小妹送咖啡進來?」他柔聲的問。
許家的女孩不管是什麼個性,總是令人不得不為她們迷惑。許玲妮如是,許玲玉更是!
「我不是來喝咖啡的,我想跟你談一件事。」
「公事?」
「私事!」
夏平眼睛發著光。
他還以為她和他仍然停留在只談公事的階段,看來他的努力沒有白費。他不知道她要談的私事是什麼,但是至少她願意向前跨一步,很好,不是嗎?
「你想談哪類的私事?」他知道她絕對不是要談她自己。
「有關玲妮。」
果然!夏平挑高了眉。
如果他記性還不差的話,他記得前天他在公事會議開完時,曾告訴過她玲妮的近況。
「我爸爸昨天晚上進了醫院。」她說著垂下了肩,看起來是那麼無助,令人憐惜。
他不是不明白她。她的堅強、獨立,甚至給人女強人的感覺,但那只是假象。她的外表也許可以騙過別人,但是他不會輕易的被她唬住的。
她總是在封閉自己的感情,雖然到目前他都還不清楚她的心態和喜好。不過他會找出所有的答案,他發誓他一定要瓦解她的冷漠,不管要花多少時間。
「許伯伯要不要緊?」他真的很關心。
「沒有生命危險,不過他想見見玲妮。」她哽咽著。
昨晚她父親忽然暈倒時,她才發現到自己是多麼地無助。
在別人眼中她一向是最堅強的,但又有誰知道她也有她軟弱的一面。
玲玲去了日本求學,玲妮又嫁入了何家,頓時家中和父親的事業全落在她一個人的肩上,她有時候甚至會怕自己就像昨晚父親那樣倒了下去。
她需要有人來分擔她的壓力。她只想到夏平,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但是她又怎能表現出來?她無法忍受再一次的失敗了。
「如果你只是為了要玲妮去見你父親,你應該找何嘉良或者是直接找玲妮不是我。」他有些冷酷近似無情的說,完全迥異以往對許玲玉的態度,令人費解。
夏平的一句話幾乎要將她打倒。他是故意的!
他見到她的手輕微的顫抖著,他想把它握在他的大手裡給她支持,給她所有他的情感,但是現在不能這麼做,否則他會一直被她摒棄在她封閉的心外。
她並不是他生命中最傑出的女人,但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獨獨對她有一種特殊的情感。
或許喜歡或愛一個人,並不需要太多的理由,只要對眼了,更是沒有任何人或任何事可以阻止。
他明白愛她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他有信心也有能力,他可以使她重拾以往的信心和勇氣的。
只是她育不肯和他配合?肯不肯給他一個機會?
許玲玉堂著夏平,給了他一個幾乎快絕望的眼神,沒有任何一句話,轉身想離去。
一瞬間。就這麼一瞬間,他伸手沒有讓她有任何反應的機會,他發了狂似的將她拉進自己的懷裡,然後低下頭,霸王硬上弓似的吻上了她的唇。
她不是沒讓男人吻過,但是夏平的吻喚醒了她心靈深處那股追求真實的美好,她覺得一股甜蜜的感覺穿透全身,好像飄在雲端之上,優遊於海底深處。
他看著她面頰泛紅,眼波帶醉的神情,他不知道她會不會揚起手給他一巴掌。
許玲玉果然揚起手,但只是一下下,馬上又放了下去。
她能打地嗎?她的淚水一滴滴的掉落在她的裙上。
「你並不討厭我是嗎?」
她的淚水變成了低泣。夏平感到心疼,感到傷害,但他不能不緊緊捉住這個再不把握便稍縱即逝的機會。
他從口袋掏出了條手帕,輕輕的放在她的面前。她抓過手帕,胡亂的抹去了臉上的淚水。
他忽然發現,在她袖口下的手腕上有一條長長的疤痕。他倒抽了口氣。
他發現了原因所在。
他一直以為她偏愛長柚衣服,但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她是為了掩飾這道疤痕。
為什麼?他真恨不能馬上向她問個清楚疤痕背後所隱藏的故事,但是話到口卻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他不能太急,否則怕會引起反效果。
今天她願意來找他,願意讓他吻她,這已經夠了。
* * *
陳蓓蓓步下了飛機,所有的閃光燈一直朝她閃個不停。
她只不過去了一趟歐洲,卻頂了個世界模特兒比賽的第五名頭銜回來。
第五名,或許不是個很好的名次,但是以一個台灣的女孩子在眾多國際佳麗中,她能得到第五名已屬不易。
「陳蓓蓓,你會不會再和何先生續前緣?」
她才去歐洲一個月,但是一個月前和一個月後的今天竟人事全非。
她並不是不知道何嘉良結婚的消息,只是當初她必須在比賽和他之中作選擇。而她選擇了後者,但她沒有後悔過。
她得了個好名次回來,而何嘉良雖然娶了許玲妮,但是並不表示她失去了他。她胸有成竹。
每個人都知道許玲妮只是許嘉能和何嘉良談判的籌碼,他甚至連個風風光光的婚禮也沒有給許玲妮,那表示她有的是機會。
許玲妮對她而言只不過是一個小女孩,如果她今天再重新站到何嘉良面前,她有十足的把握何嘉良選擇的會是她而不是許玲妮。
她夠美、夠媚、夠嗲、夠艷,她有做人的本錢,噴火般的身材,個性更是八面玲瓏。何嘉良說過她撐得住場面,帶她到哪都不會沒面子。所以她有她自信、把握的理由。
她沒有對記者的問題作回答。她臉上依舊保持著迷人、美麗的笑容。
她會讓所有人耳目」新,包括何嘉良在內。她在警衛人員的保護下離開了現場。
她的不言不語並不是表示她沒有給記者答案,她只是希望以行動來作答或許更帖切。
沒有人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但肯定的是她將成為何嘉良和許玲妮的另一個問題。
* * *
用過晚餐,夏平打了個飽嗝,「浩哲!我們去看場電影如何?」
何嘉良瞭解夏平的「用心良苦」。
李浩哲以一種很懷疑的眼光看夏平。他知道夏平幾乎是不看電影,況且他也不知道現在有哪一部電影讓夏平想去看。
「不去!我等著吃Monica切的水果。」
每天晚餐後玲妮總會為他們切上一盤水果,這已成習慣了。
夏平很想拿起桌上的熱湯往浩哲身上潑去,如果這樣可以使他的腦袋瓜聰明一點的話。
「走啦!我還有事情要告訴你呢!」夏平急了,他的目的是要讓自己和浩哲這兩個電燈泡消失,給何嘉良和評玲妮多單獨相處的時間,孤男寡女嘛,久了就會爆出火花的。更何況這兩天他們的冷漠已經轉變成有股熱了。
「那叫Monica也去,她這些天幾乎都沒有出過門。」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
「李浩哲!我們要看的電影是限制級的!」
李浩哲似乎還是不懂夏平的話,他居然很正經的問玲妮:「你不是已滿十八歲了嗎?」
「李浩哲!」夏平真的是快氣得腦溢血了。
「好,好,我走行了嗎?」
他們一直吵著離開屋子。
許玲妮沒有任何反應,她只是繼續的把自己的湯喝完,然後進廚房習慣性的切了一盤水果。她似乎對何嘉良視而不見。
李浩哲說得沒錯,她已經好幾天沒出過門,一想到這兒她就莫名得有點生氣。
她端出水果很訝異竟沒看到何嘉良。她聳聳肩無所謂地把水果帶到花園的草皮上,找了一個地方半躺了下來。也許明天的天氣會很好,夜空上還掛著幾顆零散的星星。
她拿了一塊新鮮的蘋果送到嘴裡,不知為什麼她竟喜歡上這種寧靜。聽到腳步聲,許玲妮懶懶的轉過頭。看到來人是何嘉良,她換了個姿勢,坐正身體。
他沒有問她,直接就坐在她身邊,惹來她一個白眼。他看了看她身邊的那盤水果問:「可以分享嗎?」
「不行。」
「為什麼?」
「我心情不好。」
他皺皺眉,不知道她怎麼個心情不好。
他看她嘟著小嘴,心裡頭忽然明白了些。
正如李浩哲所說,她好幾天沒有出過門,大概是悶壞了。
其實他根本不想限制她的行動,只是上次看到她只是出去走走就走得像隨時會暈倒的樣子,他怎麼還放得下心讓她一個人出門。
那一晚他抱她上床時,看到她一雙腳走得都磨破皮了,他心疼極了。看來他似乎該給她的生活作一個安排。
他是不會讓她回學校繼續她的學業。一想到上一次在校門口看到那男孩對她的依依不捨,他說什麼也不放心她回學校。
「這幾天我們去上班,你都在做什麼事?」他很關心問道。
「發呆,面壁。」她說得沒有一絲誇張。
這麼大的房子她竟然沒有用武之地,只因每一個傭人都稱她太太,她實在不知道太太的意義為何是定格在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上。
「你願不願意到我公司上班?」
她指著自己的鼻子,先是高興但隨即滿臉頹喪。
「不願意?」
「我不知道。」她聳聳肩,端起盤子到他面前,現在她又肯和他分享水果了。
他拿了一塊,「我想知道原因。」
「我爸爸常說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怕我到時只會越幫越忙,而且我又不
懂得生意上的事情,我去公司做什麼?」她自我消遣的說。
「你總會接電話、倒茶、影印資料和記錄我的一些的會,提醒我什麼時間和什麼人碰面吧?」其實他的私心是希望連在辦公室都能見到她。
「我想這些事有浩哲幫你就夠了。」
「他?他是公關部經理,又不是我的秘書。」
「我以為他是你的秘書。」她想起她第一次去見何嘉良的時候,李浩哲是從秘書室裡走出來的。
「我的秘書幾乎都是被他氣走的。」
「氣走?為什麼?」
「因為夏平應徵來的秘書都長得不是挺好看或者是年紀大一點的女人,浩哲總說話又不經大腦,所以來一個氣走一個。」
她笑得又躺了回去。即使未曾真正見識,她也可以想像李浩哲是怎麼把人氣走的。
他也學她躺了下來,雙手枕在腦後。他奢望有這一刻但又怕只是一場夢。
「其實我覺得夏平和浩哲他們兩個人滿好的。」
「怎麼個好法?」
「一個是男人中的男人。」她例過身看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動作太過親暱。
「另一個呢?」他為之氣結,原來夏平和李浩哲在她的心中地位如此。
「另一個就是男人中的一個男人羅!」她說完自己先大笑了起來。
何嘉良也跟著笑了起來。他知道自己被耍了,但是一點也不生氣。
「那我呢?」他問。
「你啊!」她撐著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你是另一種男人。」
「哪一種?」
「何嘉良那一種。」
又來了!又被耍了一次。
他還是笑。他竟然發現自己可以做到縱容她、疼愛她的地步,以前他對任何異性都不曾產生過這種感覺。
「Monica,」他忽然想到今天下班時夏平提過許嘉能住院的事,他心中馬上蒙上了一層陰影。
她喜歡他叫她Monica,比任何人叫她都要溫柔,多情,她不禁要醉了。
「又要問我什麼?」她又拿了一塊水果塞入嘴中,試圖掩布她的不安。
「你大姐今天來找過夏平。」他一邊說一邊看她的反應。
「很好啊!」她繼續嚼著水果。
「你父親住院了。」
她啊的一聲,用手蒙住嘴,大眼睛水汪汪的。
「Monica,你怎麼了?」何嘉良扶住她的肩膀,深怕她怎麼了。
她手緩緩的拿開,將嘴巴的果塊全吐在手上,上面全沾滿血絲。
「Monica,你的嘴巴在流血!」
「你剛剛說我爸爸怎麼了?」
「你嘴巴──」
「不要管我的嘴巴!」她用手背胡亂的沫著嘴唇,手背也全是血。
何嘉良知這她一定是咬到舌頭或嘴唇了,但是流道麼多血,他還真是擔心。
他能體會她心裡有多麼著急,但是他更著急她受傷的程度。
「我爸爸什麼時候住院的?」她嘴裡鹹鹹的,她剛剛咬得不是普通的大力,但她顧不得疼。
「前天。」何嘉良拿起紙巾替她抹去血絲。
「前天?」許玲妮只覺得腦子一片空白。「那你到現在才告訴我?」
他也是透過夏平才知道的,但他此刻並不想跟她起任何爭執,因為他知道現在自己必須比她更冷靜鎮定。
「玲妮!你先別急,你父親沒有生命的危險。」他看她起身馬上拉住她。「你要上哪兒去?」
「我要去醫院!」她的眼睛和口氣一樣的冷。
「太晚了!醫院探病時間已經過了。明天我陪你一塊去。」他放柔聲音哄著她。
「我不要!我不要!」她掙扎地拉開他的手,也顧不得自己打著赤腳,二話不說衝出大門。
* * *
正如何嘉良說的現在已經很晚了。
她一急之下跑出來又忘了身上沒有帶錢,更要命的是她連鞋子也沒有穿。
這一帶是靠山的別墅區,每一戶都離的好大一段距離,她開始有些恐懼。一個慌張,她被路上的石塊絆倒,膝蓋碰到了碎石子,只令她感到一陣痛,她想哭,真的!在這麼寂寞無聲的深夜,無人的道路上,氣氛冷得教她害怕。
「何嘉良!」她幾乎是用要哭出來的聲音叫他,她第一個想到的是他。
接著她聽到了腳步聲。
是誰?台是何嘉良嗎?
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知是自己已經累得走不動?還是被嚇得不敢走動?
胸口一股沉重的壓力,她的腦子裡轟隆隆的,全身虛弱無力。
猛地一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她嚇了一跳,一個大轉身見到一張鐵青的臉。何嘉良的情況比她好不到哪裡去。
他從沒想過她跑的速度會快到他追不上,要不是他一直在注意聽有沒有喊叫的聲音,他可能還找不到她。
「何嘉良,我——」她還來不及多說一句話,整個人已癱倒在他的懷中。
* * *
當何嘉良抱著許玲妮回到別墅時,夏平和李浩哲同時呆住了。
他們無法想像他們去看了一場電影的時間內,何嘉艮和許玲妮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正確的說法應該是他們沒有見過何嘉良如此狼狽。而他手上抱著的許玲妮比他更慘。
灰頭土臉不提,膝上還擦破了皮,頭髮凌亂,眼眶含著淚水。
「嘉良!」李浩哲衝上去想抱過許玲妮,但是何嘉良後過一步拒絕了他。
夏平知道此刻不是問事由的時候。
「浩哲!你去拿醫藥箱,嘉良你抱玲妮上樓,她看起來需要好好的休息。」
何嘉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夏平永遠應對得這麼好。
他小心翼翼地為許玲妮擦去身上的泥土,讓她躺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
醫藥箱由夏平拿了上來,他交給何嘉良後,二話不說又走了出去。
「我用碘酒幫你消毒傷口,會有點疼,要忍耐。」他知道用碘酒擦拭傷口會很不舒服,但是為了她好,他也只有狠下心。
玲妮哼都沒哼一聲,但由那幾乎揪成一團的小臉,何嘉良知道她一定很痛,但他的心更痛。
他很不得受傷的是自己而不是她。但他沒有表現出來,因為他想讓她得到一點教訓,為她自己的衝動。
「好好的睡,什底都不要多想,明天我陪你去醫院看你父親。」他為她蓋好被,在她的額頭輕吻了一下。
許玲妮的眼睛還是睜得大大的,似乎和她的一臉睡意成不了正比。
「快睡,嗯,乖。」他才說完,手臂被許玲妮緊緊的扣住。
「你可以等我睡著了才走嗎?」她從來沒有像今天晚上這麼害怕過。
他當然能體會她的心情,她是被驚嚇過度。
「我會一直陪你到你睡著為止。」他在她的床邊坐下。
「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何嘉良指了指自己,笑著搖搖頭。
「我想我一定讓你覺得煩死了,就像以前我住在家裡一樣,總是給我父親出狀況──」她頓了一下,「你討厭我嗎?」
「不會。」他想也沒想就脫口。
真的,他有時被她氣得半死,但卻也從沒想過討厭她三個字。
「你不討厭我?不為我剛剛的行為生氣?」
「坦白說我從沒碰過像你這麼──」
「麻煩的女人?」她替他接了口。
「你倒很有自知之明。」他恭維她。
她歎了口氣,重得他都聽得見。
她的歎氣讓他很驚愕。
他以為她是那種只會生氣而不懂歎氣的人。
「我知道我並不受歡迎,不管是在我家或是這裡。」她又歎了口氣。「我母親是因為生下我而死的,所以我父親一直不能接受我的存在,而你是因為要幫助我們的事業娶了我,你一定也很後悔是不是?」她看了他一眼沒讓他有說話的餘地,又歎了口氣。「其實你應該有選擇的權利,你見過我大姐和二姐,她們比我更適合你,至少她們懂事、成熟,不像我動不動就發脾氣,無理取鬧,我想你一定比我父親還後悔。」
何嘉良敢說他已經完全的瞭解她了,因為他已經從她今晚的歎息中摸透她心裡的想法和個性。他一向不哄女人,不吃女人任何一套,耍賴、撒嬌各種方式對他來說都是無效,但是許玲妮卻扯動著他的心。看到她這副模樣,他竟然比她自己還難過。
「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還沒有做過任何讓自己後悔的事。」
「包括我?」
「包括你!」
她眨眨眼睛,像是忽然發現新大陸的表情。「原來你不是我想像的那麼殘忍嘛!」
「這是你一直對我的評語?」
「放心!我會再想另一個比較適合你的評語的。」她惡作劇地向他扮了個鬼臉。
「請問是比殘忍好呢還是壞呢?」他笑了。頭一次感到輕鬆,也許是夜晚的寧靜的氣氛,也許是因為他瞭解了許玲妮。他知道,他們之間不一樣了,說不出是什麼,可是他知道。
「是好是壞,我想得看你的表現,如果你不太霸道的話。」
「霸道?這又是什麼評語?」
「國語羅!」
他們笑了!
第一次他們之間沒有一點芥蒂、一點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