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那個玩具,限你三秒鐘內給本女王滾出來陪我!」
「喂——臭玩具,本女主要你現在、馬上、立刻想要玩紙牌……你沒聽到嗎?幹嗎還不出來,在裡頭磨蹭什麼?」
「死玩具,我說過不准碰我的床,你是聽不懂中文嗎?」
有了風影陽的陪伴,蘇瑋儀的日子變得比以前豐富許多。
她每天一大早起床後,便趕緊離開房間,在房間以外的每塊區域對風影陽頤指氣使的。
而她之所以會這樣,是為了配合風影陽的第一個不平等條約——她才不會傻傻的留在房間裡,任他欺負回來呢!
她絕對是等到兩人都已累壞,再也沒有力氣鬥法,才肯乖乖回房。
而一進房,她絕對第一個跳上床——風影陽從來沒有機會在第一時間搶到大床。
他曾經趁她熟睡之際,一腳將她踹到地毯上,自己獨佔那張床,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燈,總是不作頑強抵抗,等他在床上睡沉了之後,再來個如法炮製,有樣學樣的也讓他從床上直接滾到地毯上。
由於像這樣重複一整夜的搶床戲碼不斷上演著,害他連著好幾天都睡不好。
而她睡不好,白天還能補眠;但他睡不好,白天卻得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她折騰;所以,他才玩了一周,就自動棄「床」投降,不再跟她搶床了。
這一回合算他輸了。
但他絕不會輕易認輸,他可是清楚記得——她怕黑!
也因此,每晚睡覺,房裡的燈都大亮。
這對風影陽而言是難以忍受的折磨,他向來愛黑壓壓的房裡墜入黑甜的夢鄉,無法忍受長期開著燈睡覺。
於是,在搶床不成後,他決定直接針對她的弱點進攻。
但據他這幾天的觀察,發現蘇家每個下人都是眼線,隨時都在觀察他是否盡職的照顧好蘇瑋儀,而他深信這八成是蘇家老爺交代的。
但沒關係,他還是有辦法解決的。
這天一大早,他看到王媽與幾名下人拿著百貨公司的DM討論著,似乎對上面的商品很感興趣。
機會終於來了!
風影陽立刻使出他的絕招——陽光般的笑容,耀眼得讓一屋子的人差點睜不開眼。
「哇——風少爺早。」
大伙忙著跟他打招呼,深怕他哪天一不高興罷工,他們可就要倒大霉了。
風影陽笑容滿面的問:「你們想去逛街啊?」順手指了指其中一人手上的宣傳單。
「嘿嘿……」眾人打哈哈的笑著帶過。「沒啦、沒啦!」
開玩笑,他們還得工作,哪有機會出去逛街啊?
「我曾去過一次,這家百貨真的很棒。」他意有所指的說完,再假裝不經意的問:「奇怪?她……」
風影陽指著蘇瑋儀房間的方向。「她都不用上學嗎?」
「哦——」王媽趕快跳出來替風影陽解惑。「小姐從前年開始突然變得沒什麼體力,做任何事情都是無精打采的,可又檢查不出毛病。」
絕對是在裝病!風影陽很自然的這麼想,將蘇瑋儀瞧得扁扁的。
「今年,小姐的身體更不好了,於是小姐便向老爺要求休學,而我們老爺也就同意了。」
其實,蘇家老爺才沒時間管這些芝麻綠豆小事,更沒有那個美國時間陪女兒上醫院看醫師。他只在意如何提升自己的財富,建立富可敵國的蘇氏企業,有朝一日再將這一切全部交給女兒,這是他認為最好的對待。
騙鬼!風影陽心底直接評斷,她絕對只是懶得讀書,才會找借口不去上學的。
看看跟她相處的這一個星期以來,她的氣色和精神好得不得了,常常把他捉弄得像條狗一樣。
「原來如此。」風影陽沒將他的不屑表露在俊顏上。「可蘇老爺不是常不在家?」
果然,蘇家每個下人都是點頭如搗蒜。
「那你們不都沒機會踏出家門一步!得天天守著她?!」風影陽假意無心的說,卻把關心的表情做得很誇張。
「是呀!」眾人無奈的直點頭。
看著下人們一步步的踏進自己設下的陷阱,風影陽好心的提出建議。「不如這樣,反正我今天起得早,而她又還沒醒,你們就出去散散心,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氣吧。」
他故意這麼說,果然看到每個人臉上都露出興奮的表情。
「好耶——呃——好、好嗎?」
「這樣會不會太麻煩風少爺了?」
「小姐萬一發火怎麼辦?」
雖然蘇瑋儀在某些小事上並沒跟他們分尊卑,但他們畢竟從未將小主人獨自丟在家裡過,當下眾下立即陷入天人交戰中。
「你們快些決定,不然……」風影陽故意頓了一下,眼看眾人全盯著他,似乎正屏息以待,才將未完的話語吐出。「等她醒來就沒機會了。」
當下,蘇家的下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衡量該不該接受這樣的提議。
兩秒鐘不到,突然,大家全都作鳥獸散。
「那就拜託你了,風少爺。」只有王媽還記得叮嚀一聲。
看著眾人急忙離開蘇家大門,風影陽不但舉起手朝他們揮著,還不忘揚起音量大聲提醒道:「要趁難得的機會盡量玩啊!」
送走所有人,風影陽開心的關緊大門,還落了鎖。
這下,他要好好的去修理那個小魔女了。
難得她今天起得這麼晚,讓他得以進行他的奸計,風影陽不禁暗自慶幸,連老天都站在他這一邊。
他摩磨拳擦掌,朝蘇瑋儀的房間方向走去。
蘇瑋儀一大早睜開眼,就覺得身體怪怪的。
所以,她不像以往那樣一起床就把風影陽吵醒,讓他陪著她瞎胡鬧。她故意假睡,等到他睡到自然醒後離開房間去吃早餐,她才趕緊從床上滑下。
取出上回的小鐵櫃一看,她這才憶起,她昨天就該去看醫生了。
沒藥急救可能會有點麻煩,看來,她今天得找個機會偷溜出門才行,因為她不想讓任何人知曉她的身體狀況。
收拾好藏藥的小鐵櫃,蘇瑋儀換好衣物,打開房門準備進行每日例行「折磨」玩具的遊戲,卻在一打開門,駭然發出一聲驚呼。「啊——」
一個頭上套著塑膠袋的人出現在她眼前。
「你想嚇死人啊!」由於身體不太舒服,蘇瑋儀說話的口氣比平常差十倍。「臭玩具,你今天該糟了。」
說完,她用力的推了他一下,在他踉蹌往後退的當下,從他眼前擦身而過。
風影陽其實不是這麼幼稚的人,但一想起她那天怕黑的模樣,便以為她和其他女孩一樣膽小,會怕鬼什麼的,便裝神弄鬼的想嚇她。
沒收到預期中的效果,這讓他很不爽,更確定今天非讓她嘗點苦頭不可。
「人呢?」蘇瑋儀來到餐廳,見沒半個下人來跟她道早安,當下就發起火來。「那個死玩具,你給我滾過來!」
風影陽像是沒聽到她的怒吼似的,涼涼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報。
只是,他才沒看兩個字,手中的報紙已被撕成一半,出現在他面前的是蘇瑋儀氣炸的小臉。
「我問你其他人呢?」她剛才四下找過,沒看到半性人。
她直覺的認為是風影陽做的好事。
「出去了。」他懶洋洋的回答,完全無視她的憤怒。
「去哪?」她氣急敗壞的大叫。「誰准他們出門的?」
而她之所以這麼急躁是因為她今天要獨自出門,需要那些人幫她纏住風影陽,她不想讓他發現她不在。
「去逛街。」他有問必答。「是本少爺恩准他們放假一天。」「你——」她看著風影陽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心底的氣焰更盛。「你憑什麼?你只是我家請來的傭人,你——」
「你忘了我的條件嗎?」他打斷她。
蘇瑋儀氣得拚命拿白眼瞪他。「誰理你的什麼兒條件,我是你的主子、你的女王,這個家裡凡事我說了算,你憑什麼干涉!」
她把話講得有夠難聽,也如預期的看到風影陽顯現出不悅的神色。
哼!氣什麼氣,有本事就來跟她對拼!
風影陽真的很想把這個小魔女按在膝蓋上好好打她一頓屁股,她真的很番,居然連他曾提出的惟一一個條件,都想忘到九霄雲外去。
但他怎麼可能如此輕易放棄報仇的大好機會?
他好整以暇的自西褲口袋中取出那份合約,大聲的朗誦起來。「遊戲規則第三十五條,如甲方……」他看了蘇瑋儀一眼。「就是指你。」
再以大拇指比比自己。「我是乙方。」
再繼續宣讀。「如甲方違背乙方的承諾,乙方不但不必再繼續合約上的遊戲,更可以要求甲方負起賠償之責……」
其實,那才是他要的,他連再多陪她都不必,就能得到一筆為數不小的金額。
哦不!她才不要放棄他!她玩得正起勁。
再說萬一……萬一她的時間真不夠了,她哪來得及再去找其他玩具來陪她?!
更別說他可是她早早就相中的,她才捨不得放手。
蘇瑋儀勸自己不要立思氣用事?試著以柔和的嗓音道:「沒、沒啦!我又沒說要違約。」
「是嗎?」風影陽一眼就看出她的想法,知道她捨不得就這樣拒絕再玩。
「是啦、是啦!」她討好的放下身段,親蔫的對他示好,還不停的扯著他的衣袖搖晃著。「我沒事幹嗎要解約呢?」
風影陽好笑的看著她。「對啊!你為何要解約呢?」
「我沒有。」她信誓旦旦的說。
「那就好。」風影陽很開心自己拿回掌控權。「剛才我不是提到我的條件嗎?怎樣?你要不要遵守?」
她立刻點頭如搗蒜。「我遵守。」
她的目的只有一個——這個玩具超乎她想像的好玩,她才捨不得放他走。
「那就好。」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她一眼,那眼光之古怪,讓向來鬼靈精怪的蘇瑋儀有點怕怕的。「你想幹嗎?」
看著他一雙長腿擺在長沙發上,她好奇的問:「你昨晚沒睡好嗎?」怎麼一副打算睡覺的樣子?
風影陽閒適的笑了。「過來替我馬兩節。」
蘇瑋儀的臉色大變,她正想抓狂,卻被他下一句話給氣得只能咬牙隱忍。
「怎樣?不肯嗎?那我們立刻解約。」
算了,她就忍一忍吧!
「記不記得我的第一個條件是什麼?」他又道。
她用力的搖頭,就算記得,也要裝作不記得。
「我說過,只要我們兩個單獨相處時,所有你曾對我做過的事,我都要回報給你。」甚至更過分!
哇哩咧!等那群該死的下人一回來,她就要給他們好看,居然敢放她一個人跟他獨處——她好想溜出門去找黃伯伯,從他那裡得到一點保證啊!
討厭,看來她該對下人們發發火,讓他們聽話一點。
「快點!」他頤指氣使的,要求她先替他的雙腿馬殺雞。
蘇瑋儀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始動手替他捏起來。
「你是沒吃飯啊?這麼輕!」他學她之前囂張的模樣。「吱——你是神力女越人嗎?想把我抓傷啊?」
替他按摩了至少三十分鐘,累得她腰酸背痛的。
接著,他又要她替他的肩膀抓龍。
「左邊一點,再左一點……對對……不對!是右邊、不是這是再右一點點……再左、再右……你是傻了啊?怎麼老是抓不對地方?」
抓得她手指痛到快斷掉,雙手連拳頭都捏不緊了。
然後,他更過分的要求她讀報給他聽。「小聲點,聲音放柔點……喂!你到底知不知道讀報時聲音要抑揚頓挫?你這樣讀跟讀死人骨頭的祭文有什麼差別?」
「……」
就這樣折騰許久,他把過去一周來她平日對他做過的每件事全都從頭玩過一次,只是,那個受害者換成是她。
蘇瑋儀的態度卻從一開始的百般不願,到最後變得百依百順,甚至慇勤的詢問。
「那……這樣好嗎?」
「這樣行不行?」
「要不要我幫你這樣呢?」
風影陽不禁懷疑她有被虐狂,才會在被他百般刁難後,變得心悅誠服起來。
但他不知道的是,蘇瑋儀從來不曾有過如此被「器重」的感覺,雖然他只是在欺負她,但她一點也不在意。
她……她從來都沒有伺候過「家人」的感覺,甚至從沒有自己是蘇家人的感覺——因為,她一直以來都被父親漠視,如今被風影陽這樣奴役著,她竟覺得異常開心。
她莫名的對風影陽產生「一家人」的錯覺。
為此,她真心的想將他伺候得舒服,她發現自己真的很喜歡這種被人「重視」的感覺。
而一開始她的打算——想撕掉他陽光般的笑容,讓他再也笑不出來的念頭,已在霎時消失無蹤了。
風影陽不知道她心中的轉折,一心一意只想討回自己所受的屈辱。
「OK,我們去房間。」他心無旁騖的說。
蘇瑋儀卻在乍聽到他這般曖昧的話語時,心頭小鹿莫名的跳個不停。
她是個情竇初開的純情美少女,再加上上回偷摸了他、偷看了他……讓她多少對他產生此微的性幻想;此外,她現在對他路印象大為改觀,甚至有點喜歡他,所以她是既害羞又雀躍 !
是以,當他下了這個命令,她竟滿臉通紅。
風影陽以眼角餘光瞄到,霎時覺得這是個大好機會——如果她對他產生好感!那他就可以更快達到所要的目的。
「走!」他故意無視她的害羞,拉起她的小手,與她一起走進她房裡的盥洗室。「先去替我放洗澡水。」
「哦——」蘇瑋儀乖乖的聽令行事。
當按摩浴缸內裝滿溫水,她開心的轉頭叫道:「熱水放好 !」
咦?怎麼沒人?
她看著被關上的浴室門,不解風影陽是在何時離開浴室,還替她將門給帶上了!
她什麼都沒多想,直接打開門,想喚他進來洗澡,卻被一室的漆黑結嚇得驚聲尖叫起來。「啊——」
她壓根沒料到時間過得這麼快,竟然已經天黑了!
蘇瑋儀沒膽子多看一眼烏漆抹黑的房間,直覺的想把浴室的門關緊,以免讓黑暗侵襲到她。
可他呢?!他在哪?
莫名的,蘇瑋儀掛心起風影陽來。
就在她想關上門的剎那,突地被一道衝進浴室的黑影給駭得再次發出尖叫。「啊——」
下一秒鐘,她已被那道黑影一個推拉,跌進裝滿溫水的浴缸裡。
「咕嚕咕嚕……」她喝了兩口水後,好不容易才將頭仰起。
完了!她又碰上壞人了。
這個念頭一起,她突然好擔心風影陽的安危,天!千萬別讓他也遇到那麼恐怖的事,她誠心的向上蒼祈求。
下一秒,她的頭又被那黑影給死命的按住。
「咳咳……」她用力的掙扎著,好不容易終於能昂起頭呼吸新鮮的空氣,吐出的話語卻不是為自己。「別傷害風、風……」她滿心滿眼的擔憂,深怕壞人也傷到風影陽。
經過這一周……不!是今日一整天的相處,她已把風影陽當做是她最重要的人了。
卻在下一刻訝異的發現,她擔心的風影陽,正是那個欲置她於死地的壞蛋!「你——」
這下子,她心底的濃情蜜意全都燒成一把火。
她氣得對他發火。「你……你這個死玩具、臭玩具,你是想謀財害命嗎?你不知道我是你的主子……」
風影陽沒讓她將惡毒的話說完,冷著臉說:「我這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說完,他便走出浴室。
但他卻壞心的在離開浴室之際,將燈一併給關上。
霎時,他身後傳來驚慌失措的大叫聲,和她不小心跌入浴缸水花四濺的聲音。
他笑了,覺得自己這回可是大獲全勝。
只留下蘇瑋儀在漆黑的浴室裡大呼小叫著,就在她高聲呼救時,蘇家的下人們也剛好逛完大街回來。
聽到小主子的呼救聲,眾人立刻趕來救她。
風影陽坐在客廳裡,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只不懂一件事——她為什麼這麼怕黑?
但那不關他的事,他甚至該慶幸她有這麼一個致命傷,讓他可以對她進行報復行動。
至於……看她驚慌失措的無助樣,他心中雖然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但理智告訴他,那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畢竟她是個惡曾昭彰的小魔女,他是不可能對她心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