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床,錢思鍾只覺得小腹怪怪的,但他什麼也沒多想,直接走進浴室裡準備盥洗。
然而,才沒兩秒鐘,浴室裡便傳出仿如殺豬般的叫聲,一聲接著一聲、一聲高過一聲。
夏雨潔本想賴床,卻在聽到錢思鐘的怪叫後倏地驚醒。
她能想到的惟一一件事就是——
「喂∼∼是不是你變回來了?」
不行!她得趕快去照照鏡子。
夏雨潔匆忙衝到梳妝始前,看到的卻仍然是個身材高大魁梧、長相英俊瀟灑的道地美男子,她覺得失望透頂,當下就很沒力氣的癱坐在鏡前,還忍不住搖頭看了鏡中的帥哥一眼。
「砰!」的一聲,浴室的門被推開,錢思鐘面色慘白、神色驚慌的出現在浴室門口,「小潔∼∼我……我快死了啦!好……好多血……」
奇怪?自從他變身後,一直守身如玉,沒做什麼不該做的事啊?
那他怎麼會流那麼多血?!
難道……變完身後,連壽命都減短了?
不,他不要啊——
「死個頭啦!」由於不是夏雨潔心想的結果,她連說話都懶,但算算時間,再從他說的話分析,她就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了。
「我……我……」該怎麼說咧?
「不就是大姨媽來了嘛!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她沒好氣的說,但心裡卻在壞心的偷笑。嘿嘿!每次她來那個的時候,身體都會不舒服到了極點,這個月竟讓她躲掉了。
看來,她的運氣並沒有那麼衰嘛!
大姨媽?!早說嘛!害他嚇得手腳發軟。
「那個……怎麼收拾啊?」現在的浴室裡可是一片血肉模糊……呃……不!是一片血海……
唉!反正就是一團亂,他根本不知該如何是好。
「不會吧?」她望著他,久久才不敢置信的問:「你……要我幫你整理?」
「那是你自己的身體,不是嗎?」他說得義憤填膺。
是這樣沒錯啦!可是……「現在是你的身體耶!」她很好心的提醒他。
真的不是她愛推卸責任,實在是……
「我的肚子疼得要命,連心情都怪怪的,你不教會我如何處理這種……事,我怎麼辦?」他氣得連話都講不太清楚了。
一聽到他有的症狀就是她每次那個來時的症狀,不知為何,她的心情莫名的變得好好喔!
她開心的笑著,「好吧!我先教你怎麼用麵包。」
「我不餓!」他恨恨的說,話幾乎是從齒縫中硬擠出來的,「我要先處理這一片血海。」
夏雨潔這回可是自她變身後,第一次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笑出來,「OK!是我不好,我沒說清楚。」她趕忙到浴室裡拿出她的衛生棉,「這就是麵包,要這樣……就可以幫我們女生解除尷尬。」
她邊說邊示範,講解完畢,就一腳將他踹到浴室裡去自己DIY。
「至於你的肚子痛,嘻嘻……那是正常的,因為,我每個月都會痛一次,有時厲害到痛得打滾。」她隔著門故意嚇唬他。
錢思鍾聽得目瞪口呆。
「原來……原來女性是這麼辛苦的!」
「你才知道呀!」見錢思鍾一臉頹喪的走出浴室,她難得好心情的幫他整理好儀容,「快點,我們要遲到了。」
「你∼∼你竟然叫我去上班?!」錢思鍾簡直不敢置信的問:「你明明知道我有多麼不舒服,而你……你竟然……」
「喂,搞清楚,我可是每個月都必須經歷一次耶!如果每個女孩都像你這麼嬌弱,那豈不是早就被公司開除了?」她匆匆的洗臉、刷牙,不理會她的抱怨。
「不∼∼」錢思鍾從未經歷過這般不適的感覺。
「我走不動。」
「喂∼∼你嘛幫幫忙,我如果請假的話,就沒有年全勤了耶!那可是整整一萬元的新台幣,我可不想跟錢開玩笑!」
她每天早出晚歸,為的就是那筆額外的收入,好不容易熬到快十月了,她才不要現在破功呢!
「小潔∼∼我是真的很想幫你,不過……」錢思鍾勉強爬上床,「我真的不能動……」
不會吧?哪有來個大姨媽就會變成這種死德行?
「你快去上班吧!我們公司的年全勤可比貴公司多兩倍。」言下之意,他也不想放棄他的考績。
哼!氣死她了,不讓她領年全勤也就罷了,他居然自私的想利用她領屬於他的考績獎金,門兒都沒有。
「十倍也一樣,反正,你不去上班,我也不去,我決定了,沒得商量。」哇∼∼這霸氣還真是好用呢!
錢思鍾真的是被她氣得快發瘋了!
「我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他恨恨的轉過身,不想再理會她。
「喂!既然我們今天不用上班,那你……再多教我一點霸氣的方法吧!」她絕對會努力的學以致用。「你去做夢比較快!」他沒好氣的說完,便開始閉目養神。
「喂∼∼我已經睡飽了,你陪我講話嘛!」夏雨潔一想到今天不用上班,便開心的好想找人聊天。
「小姐,你可以去找你的朋友聊天,恕本人無法陪你。」他的肚子痛得受不了,哪有力氣陪她瞎鬧。
「我怎麼找朋友啊?」她不禁順口回道,「我現在這樣,誰會相信我是夏雨潔?」她語氣落寞的說:「而且,就算相信,又要找誰聊天呢?」
聽到她落落寡歡的口氣,他不禁狐疑的瞇著眼看她,「你的朋友呢?」
「我不太交朋友的。」因為,她怕受傷害啊!
他緩緩地坐起身,「來聊聊吧!」
這一刻,他是真心的想知道有關她的身家背景。
「嗯∼∼」難得有人對她這麼感興趣,夏雨潔一時興起,馬上坐到他身邊,「我告訴過你我家是做棉被生意的,你記得嗎?」
怎麼會不記得?光看他倆的床上有這麼多床棉被,就怎麼也忘不了。
「我爸……」她霎時陷入過往的回憶中,「曾經……我家的生意做得不小呢!」
可是,就是因為這樣吧?爸爸開始不回家吃晚飯、不再對她的童言童語感興趣,甚至不再在家裡露面了。
那段時間,正是她最最難受的時候。
她當時才幾歲啊!應該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快樂小娃兒,可她的耳旁最常聽到的卻全都是她母親的抱怨話語。
「小雨∼∼媽媽怎麼辦?你爸不要我們了,媽媽就要被踢出家門了!」
她只是緊緊的以小胖手摟住媽媽的脖子,「馬麻∼∼去找把跋∼∼」
「好!小雨要記住,一看到爸爸,就要死纏住他,非要他跟我們一起回家,知道嗎?」
「嗯∼∼」小小的她只知道她是媽媽這一國的。
可是,爸爸每次都哄她道:「小雨乖,你先回家,把跋晚一點就回來喔!」
每一次,當她接受爸爸的誘哄,同意先回家等爸爸,可一回到家,媽媽總會一整夜都不讓她睡覺,並不斷的在她的耳旁叨念著——
「你這個不孝女!你居然同意讓他待在那個野女人家不回來,我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為什麼會生出你這樣面目可憎的女兒?連半點小事都辦不好……」
可那時,她才三歲多,哪懂什麼叫做野女人啊?
但她那時就清楚的知道,她的長相並不討母親的歡心,但她好喜歡媽媽,她要媽媽愛她。
隨著年齡的增長,媽媽的脾氣變得愈來愈暴躁,動不動就發飆,而她通常都是被颱風尾掃到的一個。
「要死了!小雨,你是昏頭了嗎?幹嘛答應照顧那個野女人的雜種!」
「把……把跋∼∼說他是弟弟,要我……」五歲的她惶恐的看著憤怒的母親。
「你沒有弟弟。」媽媽一把將她抓到鏡子前面,用力的將她的小胖臉固定住。「你看清楚,你的雙眼皮、桃花眼就像是和你爸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醜得令我想吐!你的鷹勾鼻也跟你爸沒兩樣,一看就知道是個心腸壞透了的、沒良心的人;你的嘴唇也跟你爸一樣薄,典型的刻薄樣……」
「嗚嗚……馬麻∼∼我好醜……」她好想長得跟她媽一樣美麗,這樣,媽媽才會像她小時候那樣的愛她。
「嗚嗚嗚……小雨,除非∼∼你要你爸回來,否則,你就會變得跟把跋一樣壞、一樣醜!」
「嗯∼∼」小小的心靈受到重創,自此之後,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要爸爸回家,如此一來,媽媽就會再愛她了。
可那天當她爸面對她時,她幼小的心靈又再次受到傷害。
「把跋∼∼我是不是很醜?是不是只有把跋回家,我才會變漂亮?」
「不∼∼小雨,女孩子必須要心地善良,才會變美,像你媽,就是太不講理、太驕蠻了……你要記住,一定不能太霸氣、太不懂事,要體諒、要善解人意……這樣爸爸才喜歡你。」
「嗯∼∼我要把跋愛我。」
可她的父母忘了,她還小啊!根本就聽不懂他們話中真正的含義。
但她記住了一件事——女孩子不准太凶悍、不要反駁別人的話、要乖乖聽別人的話。
但在她上小學一年級時——
一個男同學在全班的面前大聲說:「夏雨潔的爸爸不愛她跟她媽媽。」
她雖然知道這是一半的事實,因為,爸爸確實說過他不愛媽媽了,但爸爸愛她啊!
所以,她據理力爭——
「我把跋好愛我。」
「屁∼∼你根本沒有爸爸!哪來的爸爸愛你?」小男孩壞壞的造謠。
她立刻抓狂了,長久以來,她就是爸爸與媽媽間的傳聲筒,是兩人爭取對方注意力的工具,但她不想所有的人都知道這個秘密啊!
所以,她卯起勁兒的推了那個男孩一把,卻沒想到那男孩一個沒站穩,往後撞到頭,當場流了一地的血……
當時她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可當此事傳回家後,她的父母卻站在同一陣線責備她——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闖下大禍?你到底懂不懂怎樣做個好女孩……」
「我……我真的不懂啊……」她突然全身顫抖,渾身控制不住的直打哆嗦,並嚎啕大哭起來,「我……我……真的不懂……我以為……要乖、要聽話……可沒用……還是……一樣的……你們……並沒有喜歡我多一點……」
所以,她還是不懂該怎麼做才對,她有努力,可她已經抓不住方向了啊!
「你就是這樣!」媽媽根本沒聽她在說什麼,「你就跟你爸一樣,有事就只會找借口,沒用的,我告訴你,這樣沒用……」
夏雨潔淚眼模糊的看著媽媽,迷惘的心忖著,她……真的沒想找借口,她所做的,只是不希望別人說她沒有爸爸愛她啊!
「小雨,爸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女孩子就是要溫柔點,你這樣跟你媽又有什麼不同呢?」
「我……」她的淚猶如決堤般的不斷墜落,「爸∼∼你愛我嗎?」
「不愛了!」
或許這只是爸爸的氣話,可她的世界,卻在瞬間崩潰了一半。
「媽∼∼你……你愛我嗎?」要愛啊!不然她該怎麼辦?
「我……恨不得沒生過你!」
「嗚嗚嗚……我∼∼好愛你們耶……」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她的世界全都在瞬間崩潰了,她一直以來,就是希望他們能愛她多一點,或是像她小時候那樣疼她、寵她,為什麼他們就是不懂她的心呢?
「我∼∼真的愛你們啊……不、不要這樣……好嗎?」她決定她要改,她要變得更隱形化、更沒有自我,「爸∼∼媽∼∼再給我一次機會……」
「沒有機會。」
「不∼∼」她的悲憤哭聲在客廳中不斷的迴盪著,「為什麼、為什麼……不公平,真的好不公平……」
那天晚上,她哭到睡著,再由夢中哭醒,雖然那男孩並無大礙,卻令她從此將自己的真性情全都隱藏了起來。
看到夏雨潔突然一副熱淚盈眶的模樣,「你∼∼還好吧?」錢思鍾忍不住關心的問。
「嗯∼∼」她的思緒立刻回到現實,繼續斷斷的說:「也就是因為我爸的事業做得太順利……接著,就有其他的女人對他產生了興趣。」
「所以,你爸就演出拋家棄子的戲碼嗎?」這不是典型的八點檔連續劇劇情嗎?
「差不多吧!」夏雨潔的思緒再次陷入某面憶中。
「我媽媽一向很好強,典型的女強人,她不但一手幫我爸打點洽談生意的事,還跟著他出雙入對。所以,當她知道我爸有外遇時,根本就不能接受……她逼著年幼的我每天扮成小可愛,站在眾人面前討我爸的歡心……可是,終究還是沒辦法挽回我爸的心。
「當我爸帶著小BABY回來,要求我媽承認,並接受二媽的存在時,我媽就崩潰了……她委曲求全的答應,卻再也沒有笑過,人也總是躲在家裡……」也一直沒再愛過她。
「好久好久後,直到我念高二時,才知道二媽並不愛爸爸,弟弟也不是爸爸的親生兒子……從那之後,我爸媽才慢慢的恢復感情。」
「然後呢?」不知為何,錢思鍾就是從她輕描淡寫的敘述中,聽出一些怪怪的情緒。
「沒有然後啊!」她聳聳肩,假意開心的笑看著他。
錢思鍾卻很確定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絲一閃而過的落寞神采。
「說吧!說完後,我也告訴你我的身世。」在這一刻,他倆像是很好很好的朋友般,互相在替對方加油打氣。
「只是……從來沒有人知道大人的爭吵,會對小孩產生什麼樣的影響……」夏雨潔過了好久才喃喃自語地道。「這是我自己歸納出來的結論,如果女人太聰明、太強勢,就會讓男人受不了,至少我媽就是一個例子。」
「不一定。」錢思鍾緩緩的道:「或許該說是因人而異吧!」
「我從好小時就這麼想了,像二媽,看起來就是一副笨笨的、溫柔的樣子,說話輕聲細語的,連被我媽罵都不敢回嘴……是不是那樣的女人才得人疼?我一直這樣想,所以,我開始試著變笨、裝傻,甚至改變我真實的個性,盡量忍受所有加諸在我身上的不公平……」
試著變成那樣的人的初期,她其實過得好痛苦。
那種被自己父母背棄的強烈感受,又頓時蒙上她的心頭;雖然在父母復合後,他們曾向她道過歉,但傷害早已造成,要完全恢復是不可能的。
說著說著,她的嗓音開始有了哭音。
「你覺得快樂嗎?」錢思鍾關心的問。
「不——我不需要快樂,我只想要得到大家的認同,可是……還是一樣啊!我還是被人忽視、被人看扁,無論我怎麼努力都不行……」
她開始有點歇斯底里了,「為什麼?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啊?我……我都已經這麼努力的試著改變自己、迎合他人了,為什麼我還是不被人喜愛、不受人重視?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我……做得好辛苦……」卻一直沒達到她想要的。
「你應該做回你自己。」他喃喃的說。
「做回自己?!」她瞪大眼看他,不懂他是什麼意思。
「你的本性是什麼,就該完完整整、真真實實的表現出來,這樣,你身邊的人才能感受到你的真誠,你也才能結交到知心好友。」
「真的嗎?」那如果她的本性其實是霸道不講理的,她也能交到好朋友嗎?她不太相信耶!
可她還沒來得及問,他已經開始訴說屬於他的故事了。
「我媽是個傳統的中國女性,集保守、認命、耐勞……反正,就是典型讓我最受不了的那一種,可她卻甘之如飴。
「我一直不懂,我媽被我爸當條狗似的使喚來、使喚去的,她卻像是頗自得其樂般,只要一說起我爸,她那眉飛色舞的模樣,就讓我愈看愈不爽。
「後來,我們幾個兄弟日漸長大,我上面的三個哥哥也如法炮製,把我媽當成一個老媽子般使喚。當時,年紀最小的我實在看不下去,便找我媽抱怨,並極盡所能的在她面前數落我爸跟我哥。」
他也漸漸地陷入回憶中。
「……我討厭爸爸、我不要大哥,我更痛恨二哥這樣對你……」
「啪!」的一聲,他的媽媽卻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不准你對自己的親人不敬。」
「媽∼∼」他這全是為媽媽著想耶!
「媽寧可吃苦受罪一輩子,只要你們這幾個男人能在社會上闖下一片天,我就心滿意足了。」她是個傳統的女性。
「我∼∼」他掩著隱隱作痛的臉頰,「我是心疼媽媽老是被他們……」
「不關你的事,男人如果對女人低聲下氣,那還有什麼出息?」
「我……我的觀念應該是在瞬間就做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錢思鍾敘述過往的語氣突然變得很低沉。
「記得我就是從當天開始,重新調整心態,那一天,我學著我爸和我哥的惡劣態度對我媽又罵又叫的……可她竟然笑得好開心……」
也就是從那一天起,他硬逼著自己改變想法,讓大男人主義深深的烙印在他的腦海裡。
「所以……你其實並不是這樣的人?」他跟她一樣,都一直戴著一副面具嗎?
「或許我的本性並不是吧!不過,經過這麼多年的訓練,不是也變得是了。」他有點無奈的說。
現在總說流行新好男人,要是照他國小五年級的想法,他可能可以拿到新好男人獎的第一名呢!
「但是……本性是可以恢復的,對嗎?」她焦急的問。
「難說,要看隱藏在你身體裡的真性情有多強烈吧!」說實話,他也不知道。「你幹嘛這麼好奇?」
因為她有真性情,只是,可能別人都不敢相信。
奇怪?只是這樣的聊聊天、說說話,竟讓他的肚子不再隱隱作痛,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不痛了吧?這叫移情作用,是以前我們老師教的。」夏雨潔覺得經過一番談心,兩人的距離似乎拉近了許多呢!
***
「你……」夏雨潔紅著臉,囁嚅的說:「或許還是學會比較好。」
畢竟,誰也不知道他倆到底會交換身份多久,如果是一輩子,那……日後他可能得嫁人生子,而她也有可能會娶妻生子……
她是不可能照顧他一輩子的,除非……他跟她能在一起。
「呃∼∼」錢思鍾不自覺的發出沉吟的嗓音。
現在的場景是,他坐在馬桶上,眼睛看著她為他更換麵包……呃∼∼就是那個叫做XX棉的鬼東東,心底淨在想一些黃色廢料。
但除非他希望這種曖昧的情景在這五到七天的時間隨時發生,否則,他似乎真的該認真的學習,否則,外出時,他倆總不能一起進同一間廁所吧!
「好吧!」他哀怨的說:「我學。」
「嗯,這種有翅膀的比較保險,無論你平日的動作有多大,都能不讓你的那個滲透出來;這種是超薄型的,用了它,讓你根本感覺不到它的存在,只是……吸收力有時會凸槌,這種是專門讓量多或睡眠時專用……」
夏雨潔很專心的說明著。
錢思鍾看著她的臉,久久才不自覺的脫口而出,「原來……我自己長這麼帥啊!」
雖然這張俊臉陪著他二十八個年頭了,雖然他每天洗臉、刮鬍子,但卻從來沒認真的、近距離的觀察過自己臉上的線條。
相對的,那他是不是也應該認真的來看看她長得到底夠不夠美、配不配得上他這史上無敵帥的美男子呢?
「喂∼∼我在教你耶!」沒見過這麼不認真學習的人,「不教了。」她氣呼呼的說。
夏雨潔覺得好委屈,她紅著臉、抖著手教他如何選擇生理用品,甚至親自示範,他居然心不在焉,根本是有聽沒有到!
這……像話嗎?
想著想著,她不禁忿忿地轉身走出浴室。
「小潔∼∼你別走,我還沒完全學會……」錢思鍾見她替他撕下已使用過的,卻尚未將乾淨的放在他的褲子上,不禁著急的叫道。
「我不管,那是你的事。」反正她就是生氣了,氣他的不專心。
「哦∼∼是嗎?你忘了這是誰的身體?」他又忍不住使出下流的手段,「剛好∼∼我就來研究一下……」
可他的話還沒說完,夏雨潔已經如火車頭般的衝進來,「你……你敢!」
這就是約略發揮一點她的小本性的最佳時機。
她氣急敗壞的動手替他換好生理用品,恨恨的命令道:「你快把衣服穿好,不然,我會著涼。」
啊∼∼多麼曖昧的話語啊!
錢思鍾不發一語、慢吞吞的拉上褲子,眼光灼熱、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夏雨潔被他那窒人的目光看得好不自在,只能吶吶的說:「這裡好熱、好擠,我先出去了……」
但她的手卻陡地被錢思鍾拉住,讓她無法跨出逃亡的第一步。
「你……你想幹嘛?」她不自覺的問,紅暈莫名的爬滿她的臉。
「我……」想吻她,還是吻自己?錢思鍾一時之間有點分不清該如何說才對,想了一會兒後才說:「我想……讓你吻我。」
這樣說應該沒錯了吧?她現在是男兒身,應該是要她主動吻他才對。
「你……你想得美啦!」畢竟她現在擁有的是男人的身軀,力氣比她想像中的大,她只是稍稍一使力,就掙脫了他的束縛,逃到浴室外,但她的心卻彷彿亂竄的小鹿,直跳個不停。
「我們……我們出去走走吧!」她邊說邊換衣服,「反正今天不用上班。」反正先逃出這個充滿曖昧氛圍的地方比較安全。
「你以為我這樣能出去嗎?」錢思鍾雖然現在已有「保護措施」,但他仍然害怕自己萬一在外面凸槌的話,那不就糗大了。
「拜託!你以為我們女人那個來就得關在家裡嗎?」她一臉他很沒常識的表情看著他。
而錢思鍾向來以大男人自居,他當然不願被她看扁。
「出去就出去,誰怕誰啊?」反正,真正出糗的話,丟臉的人也是她,關他什麼鳥事?
「走!」於是,為了輸人不輸陣,錢思鍾帶頭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