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會不習慣嘛!」夏雨潔難得堅持的正在為自己的權益努力的爭取著。
錢思鍾無力的以手扶額,他搞不懂,既然身體都已經交換了,她幹嘛還計較人要住在哪啊?
「我思前想後,絕對有方法能讓我們交換回自己的身體,只是,我們必須盡量在一起,以便萬一真的交換,不會對彼此產生不便。」所以,他才會提出這麼有建設性的建議。
「可是……」人家她還是個黃花大閨女耶!
「如果被我知道我其實是有機會變回來,卻是因為你的因素害我慢些變回來,或是根本變不回來,那……哼哼哼!」
他以鼻子噴氣,警告的意味很重。
「我……」夏雨潔終究還是辯不過他,最後只能妥協了。「那……好、好……吧!」
錢思鍾看了委曲求全的夏雨潔一眼,不知為何,他竟有點捨不得看到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好吧,我讓一步,那就每週一、三、五回我家,每週二、四、六日回你家,我們利用共處的時間一起來努力,看看該怎麼解開這變身的謎團。」
夏雨潔只是低著頭,沉默不語。
「你別洩氣嘛!我們一定會找出方法的。」他以為她是因為害怕努力無望而意志消沉。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似乎在搖頭。
「如果有什麼不便,我們也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攜手渡過難關。」他殷切的交代著。
夏雨潔仍然是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後,又低下頭去,依舊不說話。
「怎麼了?」他有點不能忍受她這種垂頭喪氣的模樣。
「我……」她幾次欲言又止,囁嚅了半天,終究還是沒將話說出口。
「有話你就說啊!」錢思鍾真的很受不了她的懦弱,「沒人猜得到你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有話你就明說。」
夏雨潔自從發生這奇怪的靈異事件後,情緒就一直很低落,現在又被他大吼,眼淚終於忍不住地一顆接著一顆摘下來。
「你——」錢思鍾氣得只能捶胸頓足,不是他要抱怨,看到他堂堂的七尺之軀,竟然在他面前暗自抹淚,這……這像話嗎?
「別哭啊!」他向來最不會安慰人的,現在眼睜睜的看一個大男人在他面前哭得唏哩嘩啦,還大有欲罷不能的趨勢,他能怎麼辦?
「我……好怕……又不知道該……該怎麼辦……我……」夏雨潔終於將這兩天緊繃的情緒全然釋放,奔進他的懷裡,放聲大哭了起來。
只是,這一幕景象若是被外人看見,絕對會感到很怪異,因為,一個高頭大馬的大男人躺在一個嬌小玲瓏的小女子懷裡的樣子實在是……而且還哭個不停……
唉∼∼這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異象!
***
「那個……」夏雨潔忸怩的走到書房門口,「你先洗,還是我先……」
今晚是他倆變身的第二天,也是兩人同居的第一個晚上,夏雨潔總覺得她緊張得心底的小鹿都快要跳出嘴巴了。
「我要替自己洗。」他二話不說,直接行動,「我不能老是讓我的身體處於挨打的狀態。」
瞧瞧他在說什麼啊?
夏雨潔很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是說你都是閉著眼睛洗我的身體嗎?」他指出事實。
「是啊!」他怎麼這樣,居然老要她說些她不好意思想的事。
「那樣根本等於沒洗,男人的身體可是得左搓右揉、上衝下洗……你閉著眼睛亂衝一通,哪洗得乾淨啊?我甚至好像聞到自己的身體都發臭了!」他義正辭嚴的指出她的不負責任。
「像我就夠講義氣,你身上的每個地方,該搓該揉的,我全盡義務的替你洗得清潔溜溜,沒有一個地方能逃得過我的法眼。」
而這也就是他與她的不同之處。
他可是胸懷偉大情操的男人呢!
嗚嗚嗚……她就是怕這樣啦!
人家她活到二十五歲,連初吻都還沒送出去,他他他……竟然就在她的身上到處走透透!
他……真的是夠了!
「好!那我也要自己洗自己。」這又是她生平少數幾次敢用力的為自己謀福利的大膽行徑。
「可以。」他一副很好商量的大方樣,「那我順便告訴你,有個小地方你得洗徹底些,那裡很容易藏污納垢的。」
「你閉嘴!」夏雨潔羞紅了臉,氣憤的奔到浴室門口,「你要就快來洗你的身體。」
不然,等一下她要是改變主意,他就別怪她是善變的女人。
就這樣,小小的浴室裡,擠著他倆的身影。
「還是乾脆你洗你的、我洗我的,我們同時一起洗。」錢思鍾好心的建議道。不然,他倆一會兒還得再一起擠進浴室一次,多麻煩啊!
「也……好。」反正她閉緊雙眼就好。
雖然眼前的景況很曖昧,但事實上,真的是很單純。
他脫得精光,露出屬於她的身子,她也脫得精光,露出屬於他的身體。
而他倆都是因為互不信任對方,才決定要替「自己」的身體洗個舒適的澡而已,一切真的都很單純,沒任何雜念。
「喂∼∼小姐,你還真的不夠盡責耶!你看,我的這裡根本沒洗乾淨嘛!」錢思鍾邊擦香皂邊抱怨。
夏雨潔從頭到尾壓根沒敢張開眼,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說的是哪個部位,可她……哪敢洗那裡啊!
有用強力水柱替他沖刷過,他就該偷笑了。
「喂喂!你也太不負責任了吧?我的腋下為什麼會黏黏的?」
因為她只是舉高手臂,隨便沖了一下水而已。
「喂喂喂!你真的有點超過喔!你不知道胸部、背部需要用力搓,才能洗得光滑乾淨嗎?」
就算她知道,打死她她也不肯做啊!
「哦∼∼小姐,你嘛幫幫忙,鼠蹊部至少該用兩遍香皂……」
「唉!我可憐的腳趾頭,你多少也上點香皂嘛!都快臭死人了……」
到最後,夏雨潔連在心底回嘴的力氣都沒有,她不懂,只不過是交換一下身體,他有必要把她罵到臭頭嗎?
不過,說句真心話,他確實替她將她的身體照顧得清潔溜溜,全身香滑柔順,真的比她自己洗時還乾淨呢!
但她卻忍不住在心底暗自哭泣,嗚嗚∼∼他到底佔了她多少便宜?
她……以後還要不要嫁人啊?
默默的忍住淚,她的小手輕輕的替自己的身體擦上沐浴乳,眼睛卻還是不敢張開。
錢思鍾發現她全不回嘴,也暫時停止攻擊,看著她的舉動。
她緊閉雙眼,鼻頭卻紅通通的,彷彿強忍著淚,嘴微張著,偶爾還輕吸一下鼻子,兩隻大手放在他的身上……哦∼∼不!是她自己的身上搓揉著……
天!這是怎樣的情景啊!
錢思鍾不知為何,但他就是想也沒想的,直接將唇覆上她的,在他吻她的那一刻,他心底迷 的想著,應該可以吧?
他這樣的行為應該只能算是在吻他自己吧?!
「嗯∼∼」從夏雨潔的口中莫名傳出呻吟聲,她這才仿如大夢初醒般一把推開他,「你……想做什麼?」
「我……」
一時之間,錢思鍾有一種做壞事被人當場活逮的怒氣,他思緒快速的想著,「我親親自己的嘴……不行嗎?」
他企圖以她害怕惡人的習性先發制人的對她凶。
「可……不可……」她遲疑了好一會兒,才終於想到如何指責他,「可你是用我的嘴親你的嘴啊……」
哦∼∼天哪!好像在說繞口令喔!
「對不起,我一時失察。」他說得雲淡風清,接著,便如無事般的替自己沖水。
可她喪失的卻是她寶貴的初吻,她準備奉送給她的真命天子的初吻耶!他怎麼可以這樣?
但她又拿他沒轍,只能任由他為所欲為。
不!她不想一直屈居劣勢,突然,她恨恨的扭了大腿一下,痛得她忍不住哇哇大叫起來。
錢思鍾狐疑的問:「你幹嘛捏我?」
哇哩咧!這教她怎麼說?
「嘿嘿……我……一時失策。」先這麼唬弄過關吧!總不能說她以小人之心想捏痛他。
她趕快鑽進浴缸,將頭埋在水裡,真希望地球的運作就在此刻停止,讓她就這麼死了吧!
***
兩人都等於是費盡千辛萬苦才洗好澡,而且一洗完,其實又是一身汗,錢思鍾是因為對夏雨潔想入非非,滿腦子裝滿黃色廢料而導致身體的溫度直線上升,夏雨潔則是因為想到自己這般丟臉,還失去了她寶貴的初吻,因而難過的流了一身冷汗。
「睡吧!」錢思鍾躺在她甜蜜小窩裡的席夢思床上,盡量深呼吸試著平息自己心底那波濤洶湧的慾望。
「我……有意見。」因為失去珍貴的寶物,所以,夏雨潔認真的提出她的想法。
「因為你到底是男人,我……必須保護我自己,我可不可以……拿東西把中間擋起來?」
這樣,至少她會感覺比較安全。
錢思鍾微瞇起眼睛,他很想問她,現在的狀況應該是他怕她對他用強的才對耶!她有的可是他的魁梧身材,而他有的只是她嬌小的身軀耶!
「你覺得那樣有用嗎?」他好心的問。
「有用,當然有用!這樣可以杜絕你像剛才一樣的侵犯我……呃——我是說,你用我的身體來侵犯你的身體……」唉!連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該怎麼說才對了。
看出夏雨潔的不安,錢思鍾決定要放她一馬。
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是他對剛才她那柔弱驚恐的接吻反應感到很滿意。
「你有什麼樣的『傢俬』可以放的?」
「用棉被好了。」夏雨潔興匆匆的搬出兩床棉被,「我什麼都沒有,就是棉被特別多。」
「你家是開棉被行的嗎?」他順口問。
「答對了!我要上台北時,爸媽還硬塞給我五床棉被,就怕我冬天會凍著。」她邊說邊搬出三條厚重的棉被。
「這樣堆高,你看不到我,我也看不見你,剛好可以保護我們兩個。」看著棉被頓時被堆成楚河漢界的模樣,她終於開心的笑了。
可他一點都不想被保護啊!
剛才看著自己的身體在她的「蹂躪」下,差點因髒到無顏見江東父老而垂頭喪氣,但經過他的一番洗刷,終於又恢復生龍活虎的模樣了。
而低頭看到她那曲線玲瓏的嬌軀,該大的大、該小的小,他差點就想來個惡狼撲羊,將她吞吃入腹。
可他對她到底是存著什麼樣的感覺?他並不是很清楚,也因此,他不禁再三思考,她十有十一成還是個小處女。
他想招惹這種麻煩嗎?
如果當兩人換回身子後,他又變回以前那個眼高於頂的錢思鐘,她會再入他的眼嗎?
如果不會,那他是不是不該碰她,免得她將來恨他呢?
或許……他該再多考慮看看。
夏雨潔想的卻全然不是這回事,她一直在心底替自己的初吻惋惜,她只覺得對不起她未來的那一半,不論他會是誰,她都不算貞潔了!
除非……
除非她的另一半是……他!
那她就不會因為失去「清白」而自責不已啊!
或許……或許她該好好的想一想,他將會在她的生命中佔什麼樣的地位,說不定……
說不定她該好好的考慮看看,像他倆這般糾纏在一起,會不會是緣的一種?
難道……是天意如此安排?!
就這樣,心懷各種想法的一男一女都沒辦法去和周公約會了,只能睜眼看著天花板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