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下午。外頭的天空灰濛濛的,可是史琉璨的心底卻亮得像出了大太陽!
和喬羽三人一同坐在露天咖啡座裡享受悠閒的下午茶,她嘴角那掩飾不住的嬌媚淺笑在在提醒其他三人她的好心情。
「你呀,難得又會這樣笑了。」喬羽戳了戳她的額頭,「活像撿到黃金萬兩似的,白疑得要命。」
史琉璨鼓起香腮,睨了她一眼。「你幹麼呀,喬羽,嫉妒我啊?」
「是、是,我們大家都快嫉妒死了!瞧你這副模樣,熱戀嘛,甜蜜哦……笑得超噁心的!」
「裘、夢、菱!」
「我的名字很高貴,沒事別亂叫,叫一次十塊!喏,拿來,十塊錢!」被點名的裘夢菱揚揚眉梢伸出左手,右手拿起茶杯啜飲錫蘭紅茶。
「鬼才付給你呢!」史琉璨立刻伸手去拍打好友的掌心。
高挑美麗的四人坐在露天咖啡座裡,不同的風情,相同的耀眼魅力,著實吸引不少人駐足流連的目光。
「你別鬧她了啦,夢菱。」劉品嫣搖頭,「你們這些人真奇怪!以前琉璨不笑的時候,你們擔心得要命;現在人家會開心的笑了,你們又這樣鬧她!」
「誰叫她笑得噁心巴拉的,天理不容嘛!」
「你才人神共憤咧,變態喬羽。」別的不敢講,不過比起毒舌功力,史琉璨可不會輸的!
「別吵了啦!」劉品嫣拍拍史琉璨的手肘,「你真的不打算?再當Model了嗎?」
「對啊,琉璨,你考慮清楚了嗎?」裘夢菱放下茶杯,正色的看著她。「我前幾天還碰到程彩跟山本龍一呢,他們這些設計師都很希望你能再出馬替他們走秀哦!頻頻抓著我問你預備什麼時候返回伸展台?」
喬羽也跟著點頭開口,「如今宇文武治也回到你身邊了,茶藝館就交給他嘛,琉璨,再回來伸展台吧?我們一起工作、一起走秀!」
史琉璨輕咬下唇,垂下眼眸把玩手邊的茶杯。
「琉璨?」
「其實我也想過這個問題啦,伸展台上的世界當然很絢麗,既光彩又耀眼,是很多年輕女孩子拼了命想要的。我這麼不懂得珍惜,好像太暴殄天物了哦?」史琉璨吐吐舌,顯露俏皮的純真神采。
「你喲,怎麼就是這麼孩子氣?老是長不大!」喬羽又戳戳她的額頭。她對琉璨有著難言的親切感,恍如多年不見的老友,在她們相識的最初,莫名的熟稔便悄悄的蔓延……
「討厭啦,臭喬羽,我的額頭快被你戳凹了!」史琉璨睨了她一眼,又繼續把玩那只杯子。「可是我又覺得,跟宇文一起賣茶也投啥不好啊!雖然生活平淡無奇得要命,又沒有什麼光鮮亮麗可言,但是感覺很踏實耶!」
裘夢菱細細瞅望好友滿足快活的神采,搖搖頭。「你沒救了,沉浸在愛情裡的蠢女人。」
史琉璨立刻鼓腮以對,「你有資格罵我嗎?你自己還不是跟唐love來love去的!」
「別用這種噁心的字眼!」
「我偏要,怎麼樣?」
眼看兩人又要熱熱鬧鬧的扛起來,劉品嫣趕緊開口。「那麼官禮豪該怎麼辦?琉璨,你想過他嗎?」
一提起這件事,史琉璨的肩膀垮了下來。「還沒想到該怎麼跟他說,不過我也知道自己不能拖,得盡快跟他說個清楚。」
喬羽拍拍她的頭,「回去跟宇文討論一下吧!」
「嗯。」
相聚的四人天南地北的又聊了好久,那是屬於女人之間既輕鬆又私密的時光。幾個小時下來,嚴格來講,往往找不出太多有意義的話題,可是區又怎麼樣?又不是開研討會,就是要這樣隨心所欲的聊天才有趣嘛!想到什麼,就聊什麼。
男人說,他們男性之間的men』s talk女人不懂。
哼,其實女人間的吱喳聊天,像男人這種單細胞生物才無法瞭解咧!
「唉!六點多啦?時間過得真快!」瞥見手錶的裘夢菱喝下最後一杯茶,「再來你們要幹麼?」
劉品嫣笑了笑,「匡雷剛才傳簡訊給我,他說十分鐘後會來接我。」
喬羽聳聳肩,「歐陽叫我陪他去買一些東西,他可能等一下就會過來了。」
「夢菱,唐靖不來找你嗎?」史琉璨困惑地望著她。
「會啊,其實他半個小時前就到了,我叫他先去逛一逛,等我們散會後我再Call他。對了,你的宇文武治咧?」
史琉璨噙起嘴角笑得更甜,唇邊兩個笑窩讓她看起來宛如純真的小女孩般。「你們這些大眼妹,都沒有發現宇文他早就到了!」
「在哪裡?!」
「喏,」史琉璨纖纖玉手一指,遙指對街二樓的starkbucks。「看到沒?他就坐在窗邊看書啊!」
「是哦,他對你還真體貼用心啊!哈,你看到沒,琉璨,有兩個女人去跟你的男人搭訕哩!」
喬羽說話的當口,果真有兩個年輕的女孩子來到宇文武治的面前,微笑著跟他說話……
史琉璨眉心一皺,緊緊盯著對街二樓看!
但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只見宇文武治揮揮手,搖搖頭狀似拒絕,那兩個女子便默默走開。
緊接著,他立刻轉過頭、隔著街道凝視著她,溫柔地揚起唇對她露出安撫的微笑。
「討厭!」史琉璨甜甜地笑了,悄聲輕啐。
「喂,走嘍!」
「嗯,電話聯絡哦!」
就這樣,相聚了一整個下午的四個女人結束了開心又無意義的Woman』s talk,各自回到摯愛的男人身邊。
誰說女人的友情很脆弱?
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這樣,其實,那是因為女人對愛情更執著。可是,一旦知心好友遇到了挫折,她們同仇敵愾的氣勢有時候比男人還要激烈!
這就是女人的友情。
※ ※ ※
站在茶藝館的大門外,官禮豪心不在焉地拋著手中的車鑰匙。
沒道理啊,琉璨今天怎麼會不開門營業呢?
她去哪裡了?
自己是應該離開呢?還是留下來繼續等一會兒?
他握了握車鑰匙,左右張望,期待能夠看見那一抹纖細的身影。
就在這時,兩條街之外,史琉璨甜甜蜜蜜地勾著宇文武治的手臂一起漫步回家。
「今天跟你那三個朋友聊得很開心?」他寵溺地望著她,她俏臉上飛揚的神采感染了他的心,叫他忍不住憐愛地伸手輕擰她的鼻尖。
「敢捏我?我咬你哦!」
「這麼凶悍?」
「對啊!我呀,個性凶悍,說話又毒辣,怕了嗎?」
史琉璨緊緊盯著宇文武治。如果他敢說個「對」字,她肯定痛扁他一頓!
他的回答是伸手將她摟得更緊,仰頭開朗笑道:「對於你的每個缺點,我早就知道了。」
她甜甜地睨了他一眼,目光被路旁的小販給吸引。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她率先走過去。
「小姐,看看吧!有沒有喜歡的戒指還是項鏈?你要的話我可以便宜賣你哦!」
路燈照耀下,擺在史琉璨眼前的銀戒折射出幾許耀眼的光芒。
宇文武治默默凝視她專注挑選的美麗側臉。
「嗯,哪一個好看呢?」她的食指輕輕點在巧唇上,思索著該選擇哪款戒指才好?
然後,一隻大手伸了出來,從眾多的銀戒中捻起一隻樣式簡單、典雅的銀戒。
「這個吧?」
史琉璨站直身,微笑側頭凝視宇文武治指尖上的戒指。
「喜歡它嗎?」他溫柔笑問。
她笑了,甜甜的笑立刻暖熱宇文武治的心。「你選的,我都喜歡!喏,幫我戴上?」
當那只戒指在路燈的映照下,緩緩套進史琉璨左手的無名指上,她難掩羞澀地咬住下唇瞟向眼前的他……「是定情戒指嗎?」
他的眼眸好深邃,笑容好溫柔,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對。」
她笑得益發甜蜜……「老闆,就這個,多少錢?」
「兩位俊男美女這麼濃情蜜意,簡直就是我看過合稱的情侶檔,這樣吧,老闆我索性打個折扣給你。」
史琉璨被他讚得更加心花怒放,「謝啦,多少錢?」
「一千元!」
雖然有些被坑的感覺,但這可是兩人的定情戒,宇文武治二話不說,掏出皮夾付了錢。
「好像快下雨了。」史琉璨下意識地往他的身旁縮去。
他旋即緊緊擁摟懷中的嬌軀。
她仰頭回以粲笑,乍顯的美麗迷炫他的心神。「宇文,吻我好不好?」
「我很樂意!」他緩緩俯低俊臉欺近她。
柔順地依偎在他的懷裡,她期待地輕輕揪住他的衣裳。就在兩人唇辦即將接觸的瞬間,一個夾帶不敢置信的嗓音驀地響起!
「琉璨?你在於什麼?!」
誰啊?史琉璨皺眉,睜開雙眼看向聲音的來源……
這個時候,她是應該笑呢?還是要有別的表情?「禮豪,你怎麼在這裡啊?」
※ ※ ※
宇文武治站在自己房裡的窗口邊,掀開窗廉的一角,他看見外頭開始下起雨,紛落的雨滴落在窗□上,越下越大。
不知道琉璨和官禮豪談得怎麼樣了?
下雨了,他撐把傘出去等她,這麼做應該可以吧?不至於會讓琉璨覺得他有監視或窺探的意味吧?
他離開窗邊,正想打開房門,這時,門板已經率先被人給敲響。
他衝過去打開門,露出微笑。「琉璨。」她回來了!
回到他的身邊。
不可諱言地,在過去的三十幾分鐘裡,他難免擔憂她若是決定跟官禮豪走……
不了,不想那些假設性的問題,因為琉璨最後仍然回到他的身旁啊!
「你的頭髮淋濕了,來,我送你回房間,幫你把長髮擦乾,免得感冒……」
宇文武治的話還沒說完,史琉璨已經撲進他的懷抱裡。
「禮豪他不會再來了。」
她沉鬱的嗓音自他的胸口響起。
他點點頭表示聽見,輕輕推開她,他俐落地脫下身上的棉衫開始溫柔地替她擦拭濕發。
她又貼回他的胸膛。
「禮豪說,除非他能夠把我當成單純的朋友,否則不會再踏進茶藝館半步。」
史琉璨咬著唇,垂下小臉。
「見不到他,讓你失望嗎?」
低沉的嗓音從她的頭頂緩緩飄落,她緩緩揚起螓首,小手扣住他撥弄擦拭的手。「我讓你這麼覺得嗎?覺得我捨不得他?」
他沒有說話,只是俯首望著她微笑。
史琉璨眨眨眼,一雙柔荑輕輕捧著他溫文的俊臉,將他始終溫柔的臉龐拉向自己。
「我當然覺得難過,因為傷害了他。禮豪是好人,我珍惜這個朋友,可是你應該知道,那種感情跟愛不一樣,我對他沒有愛,對你才是。」
宇文武治的笑容更深了,點點頭,主動湊低俊臉啜吻她的香唇。
「宇文……」
「嗯?」
「我們一起住吧?」
溫柔的他又開始動手擦拭起她的濕長髮,「我們已經一起住了。」
「不是,」一排貝齒咬了咬下唇,「我的意思是我們一起生活吧?」
「我們是一起生活啊!」
啊──不是啦!他為什麼就是不懂嘛?
她一把扯下他手裡的棉衫,扔到一邊,接著,把他拖到床邊,不由分說地將他頎長的身軀推到床鋪上。「我的意思是一起睡、同居、親密的生活!」
「你……」
「算了,我自己來比較快!」
擁有純真清麗臉孔的史琉璨,此時此刻的行為一點也不純潔。她左手揪著宇文武治的T恤領口,右手開始拉扯他的衣服下擺。
「脫衣服,快點!別試著掙扎了,沒用的,乖乖躺下來就行了!」
就這樣,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宇文武治,就這麼被她給「強」了……
※ ※ ※
外頭的雨好像小了一些?
宇文武治從床鋪上撐起身,發覺身旁的史琉璨正盡責地當一隻無尾熊,緊緊地攀著他熟睡。
有的時候,自己在不知道該拿她的熱情主動怎麼辦?
他伸出食指點了點史琉璨的鼻尖,惹來睡夢中的她一陣皺眉和胡亂拍打。
他撫撫額,笑了。
如果沒有琉璨的熱情和主動,只怕他跟她如今還停留在你望我、我望你,愛在心裡口難開的階段吧?
哪能像現在這樣,輕撫她的臉、吮吻她的唇……和擁抱愛撫她纖細柔軟的身軀?
「唔……」
「醒了?」宇文武治笑吻她的唇一記。
「不要再來了……人家真的很累……」史琉璨咕噥幾句,倦累的再度陷入沉睡。
「好,你睡,不吵你了。」
他輕吻她的髮絲,伸手替兩人拉整棉被。突然,他彷彿聽見前面有人拍門的聲音……
是誰?他微微皺眉,輕輕地掀開被子,順手抓起地上的衣服穿套起來。
床上的史琉璨睡眼惺忪地揉揉雙眼,「宇文?」
「沒事,你再睡一會兒。」
打開房門走出去,他走到店裡,明顯地聽見有人急切的拍打茶藝館的大門。
瞥了牆上的掛鐘一眼,五點零七分。
這麼早,會是誰?
當他走近,彷彿還能聽見外頭那人的急喊聲。「開門!快點開門啦!」
宇文武治皺緊濃眉,打開茶藝館的大門……
一道人影立刻閃了進來。
「哇,冷死我了!只不過是開個門,動作怎麼這麼慢?你到底幹什麼去了?」
望著眼前喳喳呼呼的男子,宇文武治震驚極了!他伸出手,指著對方。「你……」
「幹麼?不會跟我說你不記得我了吧?老兄弟!」
「軒……轅?」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名字突然躍入宇文武治的腦海裡!
「對啦,我是軒轅!這麼久沒見了,不用過來抱一下嗎?」軒轅不由分說地跨上前,長臂一環將陷入怔忡的宇文武治抱在懷裡拍了拍。
「老哥兒們,我終於能下來見你了!」
遺忘的過往前塵有如跑馬燈一般,一幕幕迅速閃過宇文武治的腦海。
直到此刻,他終於全部想起……
他記起當初自己被眾位戰神押回天庭,跪在玉帝的面前接受審判和罪懲,以及後來被幽禁在天牢裡。
那時,回到月老庵大鬧一場的軒轅,才撕破月老的姻緣簿,聽聞自己好友被抓回天庭的事,立刻衝到玉帝面前苦苦求情。*
後來,紫霞老仙女也涕淚縱橫地跪在王母娘娘的座前懇求,終於感動了王母娘娘同意讓他離開天牢。但是必須除神籍、消除記憶,才能讓他再度以宇文武治的身份回到凡間,和史琉璨共聚。
至於軒轅呢,為了懲罰他欺負月老,把個老人家當成沙包打,所以換他被囚禁在天牢裡。
不過不用怕!有二郎神、藥王、利市仙官跟幾位好友替他求情,所以最終的懲罰,也是除神籍,然後被逐下凡間。
「不過啊,有一點比較麻煩。」軒轅皺皺鼻子。
宇文武治不解地看著他,「哪一點麻煩?」
「月老那傢伙記仇,竟要我整整一年的時間,每到夜晚十二點,就會自動變身成狗!」
「什麼?!
宇文武治不敢置信地瞪著好友。
軒轅立刻回以一抹可憐兮兮的表情。
「月老那個老傢伙說我把他的老骨頭揍得都快散了,所以在玉帝的面前狠狠地告了我一狀,西王母也說要懲罰我衝動的個性,所以……」
宇文武治頭疼地揉起太陽穴,「不會吧?」
「真的啦……」軒轅的俊臉也跟著垮下來,「我也不願意這樣啊!」
根本就是故意折磨人嘛!
白天的時候當人,不就是要他工作,夜晚的時候當狗,哎呀,這樣他就不能去PUB碰恰恰了嘛!要說嘔啊,他本人最嘔啦!
※ ※ ※
就這樣,軒轅加入了經營茶藝館的行列。
正巧頂替了必須回去上學的小芬和小蓮,於是,茶藝館又恢復到最初期的宇文武治、軒轅和史琉璨當家。
而史琉璨,她從原本無法接受有人只要到夜晚十二點,就會變成狗的荒謬事實,到後來的引以為樂,那態度簡直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噯,軒轅,已經十一點五十八分!」
俊帥的軒轅翻翻白眼,捧著待洗的茶具走進廚房裡,根本懶得理會她。
史琉璨當然緊緊跟隨在後。
「你有沒有聽過灰姑娘的童話故事啊?跟你有點像耶!」
「沒聽過!」
這個死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真想拿膠布封她的嘴……
可是又怕被阿治罵,所以儘管自己的手實在很癢,不過還是忍著點比較好。
「沒聽過啊?那正好,我跟你講。」
「我不要聽。」
「好啦、好啦!灰姑娘的童話故事舉世聞名哦,就是說啊,有一個女孩子……哇哈哈,你又變成狗啦!已經十二點嘍,真的很準時耶,比中原標準時間還要準確!」
「汪汪汪!」史丫頭,再挑釁看看,信不信我咬爛你的屁股!
「宇文、宇文,沙皮狗又回來了!哈哈哈……快笑死我了!」
「汪汪!」阿治,管好你的瘋女人行不行?
史琉璨彎身一把抱起狗兒,將它拋向半空中甩啊蕩的當空中飛狗,看來大有虐待動物之嫌。
「啊嗚……啊嗚……」快來救狗哦,阿治,我怕高啦!
「好可憐哦,軒轅,你的夜晚這麼不美麗,沒辦法去PUB找女人碰恰恰。不過沒關係,乾脆我來幫你介紹幾隻漂亮的母狗好了!」
「汪、汪!」機機歪歪,我給你機機歪歪……
瞧,他們三人的日子就是這麼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