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是誰說當言敬文的行政助理,就可以跟言敬文朝夕相處,每天膩在一塊的?
沒有,沒有好嘛!
她每天忙得像狗一樣,得幫言敬文測試健身房裡所有的器材,一項一項試過,再寫報告;每天三餐還要配合營養師開出來的食譜用餐,那營養師開出來的東西好吃雖好吃,但量卻只有一點點,給她塞牙縫都不夠,這教她日子怎麼過啊?
子敏甚至哭泣了,但沒人理她,她只好去找言敬文理論,問他為什麼她事情很多,飯卻給得很少?
但言敬文言不及義,因為他竟然問她,「菜做得不好吃媽?」
「不是不好吃——」是不夠。
她本來還想這麼說,但她話還沒說完,言敬文就坦白從寬的說:「那些菜都是我親自下廚替你去的。」
什麼?他親自下廚煮的!
她吃她吃!子敏的眼中馬上幅射出貪婪的眸光。
「你還想再吃嗎?」
「想。」馬上點頭,毫無猶豫。
「那你得努力工作,當個稱職的好員工,我就每天料理你的三餐。」
「好。」子敏沒有任何掙扎,三兩下的就被說服成功。
嘿!她本來不是來抗議她的飯量為什麼會那麼少的嗎?為什麼不抗議了?
哦——拜託!人家言敬文是個大老闆,他很辛苦耶!看他每天忙東忙西的,還要抽空替她張羅三餐,當然只能張羅一點點啊!
吃不夠有什麼關係,她都這麼胖了,餓幾餐又死不了,更何況只是食量減少。子敏既體貼又想得很開,於是,她的苦日子繼續持續著。
*****
子敏每夭累得像狗似的,幸好她還有唯一的娛樂,就是每天吃飯時刻,言敬文會親自將她的三餐送來給她。她除了填飽肚子外,還能讓眼睛大吃冰淇淋,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吃著他特意幫她製作的便當,這真是太幸福了!
當然啦!言敬文對她這麼好,子敏當然要想盡辦法來回報他的「大恩大德」,而她回報他的方式也挺簡單的!他不是失憶嗎?那她就想盡辦法幫他恢復記憶——比如說,冷不防的絆他一腳,讓他跌個四腳朝天,或是從樓梯上摔下去。
言敬文覺得她這不是在幫他,而是在殘害他的生命。
「你可不可以停止你的計畫,我沒那麼想快點恢復我的記憶。」言敬文終於忍不住投降,輸給她了。
他怕他再不說清楚、講明白,自己有一天會被她害死。「況且,我恢復記憶,對你也沒好處吧?」
「不懂。」她一心在為他設想耶!
「我以前不是很討厭你嗎?連多看你一眼都不願意,既是這樣,難保我記憶恢復後,不會故態復萌。」
「我才不怕呢!」
「為什麼不怕?」他聽了反而有點怕怕的。
「因為,我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在乎你的感覺了啊!」她對他的喜歡還是一樣,但自從她自暴自棄變胖後,她就知道自己已是徹底沒希望,因為,沒道理以前她美美的,撼動不了他的心,現在變醜了,反而能博得他的喜愛是吧!
所以她早看開了。「現在我只希望你的記憶趕快恢復。」她記得以前他就很有理財天分,他的記憶恢復後,應該可以報給她幾支明牌。
自從她不再青春美麗後,她發現擁抱金錢的感覺好好,所以,言敬文趕快恢復記憶吧!
「你不再喜歡我了?」不知道為什麼,得知這樣的消息竟然像是天外劈來一道悶雷,直劈進言敬文的腦門,震得他頭暈腦脹,他還沒弄清楚心裡的感覺究竟是失望,還是難過多一點之際,子敏就已經大聲的反駁了。
「哪有!誰說的!」她還是很喜歡、很喜歡他耶!
「你剛剛不是說,你已經不再在乎我的感覺了嗎?」
「那只是說不在乎,又沒說不喜歡。」這兩者可是很有差別的好嗎?
「所以你還是很喜歡我?」
「對啦!」很煩的點頭,因為她知道被一個這麼胖的人喜歡,言敬文一定會覺得很丟臉,所以她趕緊轉移話題。「你到底有沒有回醫院複診?醫生說你的狀況怎樣?有沒有什麼後遺症?比如說頭暈、想吐之類的?」子敏拉拉雜雜說了一堆。
「我有回醫院複診,醫生說我的狀況很好,沒什麼後遺症.」他一一的回答。
「哦!」那她就放心了。
她步下跑步機,她最近愈來愈厲害!可以一邊跑步一邊說話,還臉不紅、氣不喘的,其是太神奇了。
「我可以休息了嗎?」
言敬文看看時間,這才大方的應允。「可以休息十分鐘。」
「哦!好棒。」她高興地跳起大腿舞。
子敏跑到休息區,見他信步走來,她昂著臉問:「飯咧?水果咧?」她的肚子餓了,趕快貢獻食品讓她補充體力吧!
她昂著臉的摸樣,像只嗷嗷待哺的小雛鳥。
言敬文沒給她飯吃,只給她一杯溫開水,惹得子敏哇哇大叫,哭著說她不要,人家她要粗飯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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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子敏開開心心的跑去找言敬文,拉著他,要他跟她走。
「去哪啊?」他邊走邊問。
「去找一位道長,聽說那位道長法力高強,專門替人解決疑難雜症,他一定有辦法解除你的業障。」
業障!哇哩咧~~~
他只是失憶,為什麼要接受這種侮辱?言敬文是百口莫辯,但還是跟著子敏去,他怕若是只有她一個人去,她傻傻的,搞不好會被那個道長拐去雙修。
子敏聽到他的論調,直說他想太多了。「才不會有人要找我去雙修呢,」他嘛幫幫忙。
子敏自嘲著,而言敬文很不喜歡看到她自暴自棄的模樣。「你這樣很好。」
「是嗎?那你為什麼不愛我?」子敏問他。
言敬文竟然無言以對。
他想說,她好不好,跟他要不要愛她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但就在他不知該怎麼開口跟她解釋時,子敏已經跑出去,招了一輛計程車,還要他快點上車,像是剛剛那句問話純粹只是他耳鳴,聽錯了。
一路上,子敏興奮得直說話,「你的記憶要是恢復了,別忘了我可是幕後功臣,以後你要是有什麼明牌,一定要報給我知道,了不了?」
「了。」
「喏!這話是你說的,你可別忘了。不不不!這樣口說無憑,實在不保險,司機先生——」坐在後座的她還傾身向前越過言敬文,探到前頭,去跟司機先生要紙筆。
「你坐好,這樣很危險。」
「哪會啊!」她又不是小孩子,哪會危險啊!
她拿了紙筆坐回原位,還拋了個「你看,我這不是毫髮未傷」的眼神給他看!差點把言敬文給氣死了。
「你這麼急著拿紙筆做什麼?」
「要你簽名蓋章,對你剛剛說過的話,許一個保證。」她埋頭苦寫。
這情景似曾相識——以前,她為了討他的愛,也習要他寫下保證書,只是今天物換星移.她要的是金錢,而不再是他的愛……
「哦!完了,我頭一直低低的寫字,現在頭暈量的,有點想吐,怎麼辦?」子敏晃晃頭,聲音還有表情都可憐兮兮的。
言敬文真不想理她,因為,她都這麼難過了,還不放棄立契約,真是夠了!他強迫她放下紙筆,硬把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肩胛上,要她休息。
「可是我的合約——」
「我幫你寫。]他幫她寫完,還順便簽名蓋章,儼然一副自願賣身的犧牲模樣。
而子敏就這樣枕著他的肩頭,覺得她為他忙了幾天幾夜不睡覺,找到這位道行高深的道長,為了這一刻,也算是值得了。
只是,這樣的幸福有點短暫,他們很快就到達道長那邊,只不過等著讓道長消災解厄的人實在太多了,他們足足等了一個多小時還沒輪到。
言敬文實在等得沒有耐性了。「我們回去吧!」他第三十七次這麼說。
「不要,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她第三十七次這麼回答。
言敬文只好又陪著她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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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敬文死也沒想到,他等了一個小時又四十八分鐘的結束,竟是換得符咒五張,而且還花了五千元的代價。
這根本就是斂財的行為!
「我告訴你,我絕對不吃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他怕萬一吃了,要是出事該怎麼辦?所以,言敬文打算花錢消災,花五千塊讓子敏明白,那個道長根本沒什麼長處,一切的虛張聲勢都只是為了騙錢而已。
「至於我的事,你就不用再操心了。」他真怕子敏再這麼插手管下去,有一天他的性命會不保。
子敏好失望他竟是這種態度,但——其實言敬文的顧慮也對,這種來歷不明,不知道裡面究竟放了什麼東西的藥,真的不要亂吃得好。
「好吧,」她把他的勸聽進去了,但還是把那五張符給帶回去。
隔天,子敏躺在床上下不了床。
而當言敬文一聽說她病了,當下急急忙忙的跑到她家去看她。
「怎麼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病了?」
「還不是傻病犯了咩!昨天她不知道從哪拿回來五張符,燒了之後和水喝,不到兩個小時就開始鬧肚子疼——」
「媽!」天哪!她老媽可不可以不要再講了,那很丟臉耶!
「你把符咒燒來喝?!」言敬文怪裡怪氣的看著子敏。
「你也知道紙符的事!」喝!她想到了,她這個傻女兒肯定是為了言敬文,傻病才犯的。「我就說嘛!我也沒見她的身體有什麼毛病,幹嘛到處打聽元和道長的事——」
「媽————你出去啦,」她老媽在這裡只會洩她的底,討厭死了。
「你去看醫生沒?」
「沒有啦!她說拉肚子是小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不用花那個冤枉錢。我一直勸,她也不聽,瞧瞧,現在整個人都拉到快脫水了,她還在那裡逞強。」要不是她勸不動女兒,她才不想去找專門欺負她女兒的這個臭小子哩!
「我帶你去看醫生。」言敬文一聽,二話不說,直接把子敏打橫抱起。
「我不要啦!]子敏拚命掙扎,一是為了難看,二是她真的很重,言敬文一抱她.一定會對她很失望。
「你快點放我下來,我有腳,我自己會走啦!」子敏呻吟著,但言敬文根本就不理她。
他快速的將她送進醫院打點滴,而到了醫院後,醫生還責備言敬文,說他為什麼這麼遲才將病人送來醫院。
子敏雖然已經拉得泠虛脫,還是硬撐起身子跟醫生辯駁,「那又不是他的錯,生病的人是我!我要是不想來,誰來拉我都沒用,你幹嘛罵他啊!」
「他是你未婚夫,我不罵他罵誰?」
「神、神、神經病!誰告訴你,他是我未婚夫的?」他不要醫生不好好當,卻當起亂點鴛鴦譜的喬太守好不好?
子敏紅著臉,連講話都結巴了。
「這事是你未婚夫自己講的,還會有錯嗎?」醫生的態度可拽哩!這下,她總沒話說了吧?
什麼?這話是言敬文自己承認的?完了!「是不是我得了什麼很嚴重的不治之症?」她是不是快死了。
嗚嗚嗚————先哭起來再說。
「你滅事的,你別亂想。」
「要不是我情況危急,得立刻有親人簽署手術同意書,你為什麼要騙醫生說你是我的未婚夫?」對啦!一定是她快要死了,子敏繼續哭給他們看。
醫生覺得她實在吵死了,趕緊站出來講實話。「小姐,你除了有些脫水外,真的沒其他的病。]她的身體狀況還好得有些離譜,看不出來她是個體重超重的人,「你放心,你可以活到一百二十歲。]
「真的?」抹抹眼淚,為了確保醫生沒騙她,她還要人家拿紙筆來。
「拿紙筆來做什麼?」醫生還傻傻的問。
言敬文真怕子敏又要人家寫保證書,連忙跟醫生說:「沒事、沒事。」便有禮貌的把醫生送出去。
這時,整間病房就只剩下他跟她兩個人,言敬文兜回她跟前,子敏趕緊裝作在假寐。
「你沒事要問我嗎?」
「呃——好想睡覺喔!」還假假的打了個大呵欠。
「你不問我,為什麼要跟醫生說我是你的未婚夫嗎?」
「因為你很愛很愛我。」她露出假笑,給他一個不負責任的答案,根本是存心想嚇死言敬文。
沒想到言敬文沒被嚇到,被嚇到的反倒是她!因為,言敬文在聽到她說的「笑話」後,一點都沒笑,還點頭說:「對,我是喜歡你,雖然還不至於到很愛很愛的地步,但我會努力的。]努力達到她口中所謂很愛、很愛的地步。
「哦呵呵呵——」她乾笑了幾聲才說:「這個笑話不好笑。」
「我沒在講笑話,我是真的喜歡你。」
她眨眨眼,一時之間很難俏化他剛剛說的話。
「你不相信我?」
點點頭,連聲「嗯」都回答不出來,足以見得子敏受到的驚嚇有多大。
「要我證明嗎?」
又點點頭。
言敬文笑了,他低下頭,吻住子敏吃驚得以至於合不攏的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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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了她耶!
他說愛她耶!
子敏興奮到差點跑到外頭去買鞭炮來放,但她人太虛弱,而言敬文又不能代勞,他說在醫院附近放鞭炮是不道德的事,而她是他聽話的小女人,所以,她乖乖的聽他勸,不買鞭炮來放,但唯一的代價是,她要窩在他的懷裡,享受她好不容易才盼來的幸福。
言敬文拗不過她,只好答應,可是他有但書。「只有沒人在的時候才可以抱抱。」
子敏馬上哭給他看。「嗚嗚嗚——」嚎得很大聲,「原來我們的戀情是見不得光的!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賺我胖、賺我長得不好看?」
「我哪有!]老天爺啊!真是冤枉。
「那為什麼有別人在的時候,不可以親親、不可以抱抱?」
「因為不好看。」事實上,是他會不好意思。
「不好看!」子敏又在雞貓子鬼叫了。「我就知道你是在賺棄我。」
天哪!言敬文頭都痛了。「好好好,你隨時想抱就抱、想親就親。」頂多他以後出門,戴上太陽眼鏡吧!
於是,子敏雖在生病中,但她還得以坐在她的「寶位」上——就是言敬文的大腿上啦!享受著前所末有的疼寵,不過等一下,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推開言敬文的胸膛,突然不要他抱了。「我問你,你既然決定愛我,那你以前的女朋友呢?]
才剛被正名,子敏馬上就要剷除敵人。「她呢?她怎麼辦?」
「 AMY啊?]
「對啦!就是AMY咩!」他幹嘛叫得那麼甜?討厭死了。「你是不是還喜歡她?」
「天地良心,我們早就分手了。」
「早就分手了,哪時候的事?」
「很久很久。」事實上,是他知道她不是他末婚妻的後幾天。
「為什麼分手?」
「感覺不對。」很敷衍的答案,言敬文不想告訴子敏;其實,那陣子她離開他身邊,不知道是因為他早就習慣他的身邊總有她在,還是什麼其他因素,總之他老是心神不寧。
而AMY又是個醋罈子,以為他心裡已有別人,便提議分手。
他是那種既然合不來,便不強求的人,所以,兩人算是在心平氣和的情況下分道揚鑣的。原本這理由也沒有什麼見不得人,但以他對子敏的瞭解,她一定會以為是AMY不要他,他才會退而求其次的與她相好……更甚者,她還會自以為她只是AMY的代替品。
真到那時候,他怕他就算跳進黃河上洗不清,乾脆就以「感覺不對」四個字交代了事,省得麻煩。
幸好子敏單純,也不追根究柢。她重新投進言敬文的懷裡,要他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