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那個男的?」最後,齊橫生還硬被阿秋姨逼著,不得不邀逢春看電影、喝咖啡。
而她媽都把她給賣了,逢春只好出來,一來是圖讓自己耳根子清靜,二來是因為她想買衣服,把齊橫生抓來當參謀也不錯,因為有了一次經驗,她覺得他的品味跟眼光都不錯。
她把他拉到有名的成衣市場,一件件的試穿衣服,還問他,「怎麼樣?這件好不好看?」
齊橫生搖了幾次頭,都說不好。一是因為這種地方的衣服他實在看不上眼,二是覺得逢春臉上的笑容太礙眼。
她怎麼突然間這麼熱衷於美麗這件事?對於這些,她一向不是都很掛斥的嗎?就算他成功的改造她但他印象裡,她並沒很熱衷啊!
他思前想後的推敲了幾回,最後,竟想通了答案。
——她戀愛了。
她喜歡上某個男人,所以才願意為某個人而注意自己、打扮自己,讓自己變得更美麗、更吸引人?
而他想來想去,覺得嫌疑把只有一個,那就是他們中午巧遇的那個男人,而這個想法令他感到心底莫名的低沉。
她是他一手改造出來的女人,她縱使要美麗,也該是為了他,而不是為了別的男人吧?
她怎麼會捨棄他這塊碧玉,而去屈就那個朽木呢?
齊橫生菸是一根接一根的抽,最後他終於按捺不住,把逢春抓過來問個明白。「你喜歡他是不是?」
「誰啊?」逢春還迷迷糊糊的。
「就是中午我們吃飯遇到的那一個,說是你同事的傢伙。」她喜歡他是不是?
「你是說白延丞?」他的名字是逢春回辦公室之後才打聽出來的。想到白延丞,她臉上莫名其妙的飄來兩朵紅雲。
她臉紅了!
齊橫生莫名的覺得不悅,不爽她光是想到那個男的,她就心頭小鹿亂撞的蠢模樣。
「他到底哪裡好?」他思前想後的就是想不通。「他長得既沒我帥,也沒我來得會講話,怎麼你看到我這麼優的好男人,一點都不心動;倒是去喜歡上那種平凡到沒什麼姿色的男人?」她真沒眼光。
「你胡說什麼!」逢春拿了一件衣服就往他身上丟。她氣死了。「誰說我喜歡他了?」
「還說沒有!」她眼裡、眉梢都寫著答案。「就連你媽都看出來你芳心蠢蠢欲動了,你還想瞞我!」
嘖,她以為他道行那麼淺啊?她有沒有喜歡上別人,他哪會看不出來!
他隨手挑了兩件衣服丟給她。
「幹麼?」
「去換上。」
「可是,我又不喜歡這種款式。」逢春拿著那幾件衣服在身上比畫著,她覺得這種款式是她不能接受的。
「你要挑你喜歡的?」
「嗯。」她點頭。
「既然要挑你喜歡的,那你自己來就好,幹麼還拉著我來?」他口氣很沖,不像以前那樣一副好好先生模樣。
因為該死的,她想為別的男人而美麗不打緊,她竟還把他抓出來當參謀,她是想怎樣?當他是死人,還是她從沒把他當成男人在看待?
齊橫生火死了。
而他的火究竟是因她眼裡沒有他,還是她眼裡有著別的男人……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總之,他覺得心底倏地竄起一股濃濃的惆悵。
逢春覺得他真是莫名其妙,脾氣來得真快,好嘛!換就換,她抱著衣服走進更衣室,而齊橫生就在外頭抽菸等著。
他很不耐煩,不耐煩逢春為別的男人綻放美麗,而他卻什麼都不能做。
他到底是怎麼了?
他真愛上逢春了嗎?
會嗎?
不會吧!
齊橫生不斷的想著,最後還是抓不住心裡的那份模糊的感覺。真煩!他犯得著為了一個女人而變成這副模樣嗎?
這樣根本不像是他自己。
「齊橫生。」逢春從更衣室裡探頭出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怎樣?」齊橫生的表情十分不耐煩,因為這該死的女人,竟然在他心意漸堅,就在他快要下定決心放棄她之際,竟然探頭出來,而她臉上的表情還該死的可愛極了,讓他的心神一蕩,剛剛下了什麼決定,在那一瞬間竟然全都崩盤……
他瞪著她,真想把她掐死,因為,她心裡要真是想著別的男人,就別露出這樣的表情來引誘他。
「你選的衣服太小了,我穿不下。」逢春扮出可憐兮兮的表情,想請他再去幫她找一件大一點的。
她懶得自己去找,因為,衣服一穿一脫實在太麻煩了。
「怎麼可能?!」不管齊橫生再怎麼不耐煩,都管不住自己的心去幫她,而且這衣服還是他親手挑的耶,怎麼會不適合?
「就是不適合。」他幹麼廢話這麼多?再去幫她拿件大的過來不就得了嗎?「喂喂喂……你在幹麼?」
逢春嚇得花容失色,他怎麼跑進來了?!「你出去啦∼∼」她衣服只穿了一半耶!他這樣……豈不是讓他全看光了?
逢春低吼著,卻不敢叫得太大聲,怕一聲張,她的名譽就毀了。
「我看看。」他要她轉過身。
「拉鏈拉不起來。」她還跟他解釋,這絕不是她太肥了,「是你衣服挑的不對。」
「不會是我挑的不對。」絕對是別的問題,他向來對自己的眼光有信心。
「是喲∼∼」逢春說得酸不溜丟的,他話講得這麼自滿,好像他幫女人穿脫衣服很有經驗似的。
這個大色狼!他到底以為自己在從事什麼行業啊?
但也更因為如此,她更沒敢將他列入她的真命君子考慮的行伍中。
「手抬起來。」他說。
「幹麼?」問歸問,逢春還是照著他的話做,把手抬起來。
「縮小腹。」
「什麼?」她沒聽清楚,還有……他幹麼靠得那麼近,他這樣,空氣都被他吸光了,她快喘不過氣了耶!
「縮小腹啊!小姐。」他用手拍她的小腹。
逢春嚇了一跳,連忙縮小腹;但剛剛那一瞬間,他拍她小腹時,從她心口竄過的感覺究竟是什麼?
為什麼她覺得……覺得自己在那一瞬間,有那麼一秒鐘竟是忘了心跳、忘了呼吸的?
他將她的衣服做了一番的調整,他真不敢相信有人竟連衣服都不會穿,還怪衣服太小了!
她就是這樣,所以才會老是穿不對衣服而顯得老氣。「好了。」大功告成。
「什麼?」逢春卻還在狀況外。
「我說,這樣衣服不就穿得下了嗎?」他把手搭在她肩膀上,將她的身子扳向試衣鏡。
看,不就穿上了,很合適呀!
齊橫生指的是這個,但逢春卻看著鏡子裡她的肩膀,就落在他的大手下。她從來沒感覺過自己是如此嬌弱,像是不堪他一握般……
他的手怎麼那麼大啊……
而她的肩怎麼那麼小啊?
逢春看著看著,竟然臉紅了。
她又臉紅了!齊橫生看到,又不爽了。
她現在又是想到誰了?想到那個男人是不是?真受不了。
「你發春也要看場合好不好?」別動不動就在他面前臉紅,她是當他死人啊?齊橫生突然變得很易怒。
他決定了,如果她要去愛別人,那她就去愛吧!
他會遠遠的逃開,絕不再出現在她面前,因為,對於搶別人女人這件事,他齊橫生還沒那麼沒晶,他做不出來。
就算心底有那麼點疼疼的,他也只能隱忍。
誰教她的眼裡沒有他……
他轉身出去,而從那天起,逢春沒再見過齊橫生的面,他就像是在她的世界蒸發了似的。
而逢春想過齊橫生嗎?
不想。
她是這麼告訴自己的,她不能想他,因為,齊橫生跟她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如果他連她三姊都看不上,那她又憑什麼能在他心中留下一點點的地位?
齊橫生是她高攀不起的王子,她一輩子都不能想他,不能有一丁點的覬覦之心,不能的……
禮拜六早上——
天哪!我的媽呀∼∼逢春一太早就被她媽從床上挖起來,還直數落她說:「太陽都曬到屁股了,你還不起床∼∼」
咻地一聲,就把她暖暖的被子給掀了,害得逢春只能在床上冷得發抖且呻吟著,「把被子還給我∼∼」像鬼一樣的聲音,她很冷耶∼∼
她媽真想把逢春踢下床,而逢春則是不得不提醒她媽,「今天禮拜六耶,我不用上班。」所以她媽能不能看在她累了一個禮拜的分上,饒了她一次吧!
她好想睡喔∼∼
逢春又窩回床上,頭一栽又要睡,但她媽……那個一定不是她親娘的媽,竟然一腳跳上床,就騎在她身上。
她媽想壓死她啊∼∼「媽——你別這樣。」她快斷氣了。
「阿生生病了。」她媽這麼告訴逢春。
阿生?「那是誰呀?」
「你男朋友呀!丫頭,你連自己的男朋友都忘了,虧得人家阿生如此死心塌地的對你,對你好得不得了,而你竟然連人家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阿秋姨說得口沬橫飛。
而逢春把那些喋喋不休的話在她腦子裡轉了兩圈,消化了一下之後,這才發現——什麼?「齊橫生病了!」她從床上驚跳起來。
「你現在才知道。」阿秋姨一副受不了的表情,硬是把女兒從床上拖起來,要她趕緊梳洗乾淨,然後去探病。
「那孩子一個人住在外頭,病了一定也沒人照顧,我幫你煮了一鍋養生粥,你帶去給阿生吃。」她都幫逢春弄好了,就等她梳洗完畢好去採病。
「等等、等等——」逢春愈想愈不對。「你怎麼知道齊橫生病了?」她媽該不會是在騙她吧?
「我一大早打電話給阿生,要他載我去買菜……咦?你幹麼這麼看我?」阿秋姨發現女兒眼神不對。
「你叫齊橫生帶你去買菜?」完了、死了!這下不知道齊橫生又要跟她收多少錢?
雖然他是從沒很認真跟她算過她到底欠他多少,但她就是覺得不妥。
「對啊!要不然我初來乍到的,哪兒都不熟,要是一個不小心走丟了怎麼辦?你又那麼忙,我只好找阿生;人家阿生那孩子就比你乖多了,我一叫,他就來,什麼廢話都沒說。」
「他也沒跟你拿錢?」真奇怪,那個齊橫生是轉性啦?否則,他幹麼對她媽那麼好,讓她媽隨傅隨到不打緊,還不收錢!
「阿生跟我拿錢幹麼?」阿秋姨覺得她這個女兒真奇怪,老是問一些奇奇怪怪的問題。「總之,你趕快梳洗梳洗後就去看阿生。」
阿秋姨把女兒推到浴室去。
「哦!」逢春只好半推半就的進到浴室刷牙洗臉,但下一秒鐘,她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
「媽。」
「幹麼?」
「我不知道齊橫生住哪耶!」逢春搔搔頭,講得極不好意思。
「什麼?你不知道阿生住哪?」阿秋姨實在會被女兒給氣死。「你是怎麼當人家女朋友的?男朋友生病不知道也就算了,竟然還連他住哪裡你都不知道?」
「我……我才跟他剛交往沒多久啊!我不知道他住哪兒,也是無可厚非的事。」逢春隨口想了個謊,這樣不知道能不能矇混過去。
她看著她媽,她媽沒再追究下去,看樣子好像是相信她了的樣子。
「喏!」阿秋姨去了她自己的房裡,不久之後拿了—張紙條給逢春。
逢春接了過去。「這是什麼?」
「阿生家的地址。」
「什麼?」齊橫生家的地址!真的還假的啊?她媽竟然連齊橫生家的地址都有!她媽跟齊橫生的交情到底好到什麼地步?!
「你怎麼會有他家的地址?」逢春問。
「我哪那麼神通廣大,這地址當然是逢秋給我的。」
「逢秋!」怎麼又扯出她七妹來?「逢秋怎麼會有齊橫生家的地址?」莫非……逢秋看中齊橫生,又像她其他的姊妹一樣,搶走她男朋友,所以,齊橫生現在是逢秋的男朋友?
逢春一下子就想到「背叛」那個層面去。
只是她不懂,齊橫生明明是她買來的情人,那……她為什麼還是會感到心痛、會難過?
明明齊橫生要愛誰、要喜歡誰,那都不關她的事的呀!
「你不知道?!」她媽又是那副「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逢秋到阿生的公司去上班。」
「什麼!」又是好大一驚。
齊橫生那個店……逢秋去那裡上班?天哪!怎麼會?「媽,你知道齊橫生的店是在做什麼的嗎?」
「知道啊!就服務普羅大眾,舉凡誰有困難都可以去找他,像我就去過好幾次,而你……」她媽看她。
逢春頓時變得緊張兮兮的,她媽這麼看她是什麼意思?
「你很奇怪耶!」
「我哪有!」
「我剛剛明明說逢秋去阿生的公司上班,又沒說是去他店裡,你幹麼一副像是我把女兒推入火坑的表情?人家阿生做的是正正經經的生意,你別把它想擰了。」
「我哪有。」
「沒有,那你會每次一提到阿生的工作,就像是家裡死了人一樣的表情!你是我生的,你心裡在想什麼,我還會不清楚嗎?你要想想看我們是什麼樣的人家,阿生不嫌棄你就已經很好了,你還對人家嫌東嫌西的,你想想看,阿生要是沒那個意思,他會三番兩次的幫你的忙?」
「他幫我什麼了?」那個死男人到底是怎麼跟她媽講的,他每次出任務,她都有給他錢耶!雖然……
是不很多啦∼∼
「他幫你妹找工作,還幫你四姊夫攬到CASE,還有逢秋的男朋友要去當兵的時候……」
「等等、等等——」她已經開始聽不懂,已在狀況外了,再倒回去一遍。「你說齊橫生幫逢秋找工作?」
「要不然你以為她一個大學還沒畢業的窮學生,憑什麼進去齊生集團當工讀生?」
「逢秋在齊生集團當工讀生!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我剛剛不是跟你講了嗎?是你自己沒注意聽的,現在才跟我大呼小叫的有什麼用?」嘖∼∼
「那四姊夫的事又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就上個禮拜,你姊帶著你姊夫來說有十萬火急的事要找阿生,你不在,而我看他們夫妻倆那麼急,就自作主張帶他們去找阿生了。」
「而齊橫生就幫了?二話不說?!」
「嗯∼∼二話不說。」她媽點頭。
逢春覺得這實在太奇怪了,依齊橫生那死愛錢的個性,他怎麼可能接二連三的幫她,還什麼索求都沒有,他到底在幹麼?
逢春抓著外套跟那張寫著他家地址的紙條就往外跑,她要去找他問清楚,他到底想幹麼?
啾、啾、啾啾啾——
她一去就猛按門鈴,而他,怎麼還不出來應門?
本來逢春等得不耐煩,想拂袖而去了,但隨即又想起稍早她媽講的那一番話,想到他一個人住,他……該不會是怎麼了吧?
逢春愈想愈不安,最後她看了看他家圍牆四周,唔——好像不怎麼高的樣子,如果她努力些,應該可以爬進去。
逢春什麼本領都沒有,唯一有的就是她以前當過田徑選手,所以對於跳高還滿拿手的。
逢春把粥放在牆頭上,然後退後幾步,助跑一段,再用力一蹬,嘿咻——手攀上了圍牆,她翻身騎在圍牆上。
養在裡頭的狗看到陌生人,拚命的吠叫。
汪汪汪——
「噓——」她要它別叫,要是有人以為她是壞人怎麼辦?啊咧!這隻狗怎麼跑來了?它想幹麼?
「走開、走開——」她揮腳叫它定,但那隻狗卻咬住她的鞋。啊∼∼啊∼∼啊∼∼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最怕狗了。它不要咬她啦!拜託∼∼「走開,我求你。」她還低聲下氣的要狗放她一馬。
怎麼辦?它好像不理她耶!那、那、那……她身上有帶什麼東西,可以賄賂它嗎?
逢春拚命的找,但找不到,她好像什麼東西都沒帶,啊∼∼對了,她媽準備的那鍋養生粥。
她倒了半鍋給它吃。
狗去吃粥了,她才得以死裡逃生,逢春跳下去,狗聽到聲音又衝了過來,逢春嚇死了。
「好好好,都給你、都給你。」把一整鍋粥都倒在地上給它吃,這總成了吧?
不行∼∼
怎麼會不行?
「哇∼∼你別追我呀∼∼我皮老肉鬆,一點都不好吃……你不要追我啦——」她嚇都嚇死了,幸好前頭有一棵樹,逢春爬爬爬的爬上去。
嘿嘿,這樣它總追不上來了吧?逢春咧著嘴笑,那模樣有些蠢。
齊橫生一直以為那是他發燒,以至於產生眼花的結果,於是他揉了揉眼睛,定神再一瞧。
「齊橫生∼∼」那個幻影還跟他揮手,還對他咧著嘴笑,不會吧∼∼
齊橫生把窗房推開來,真的是她!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眉頭皺得緊,不爽看到她一個女孩子家爬到這麼高的地方!她連一點身為女人的自覺都沒有是不是?他瞪著逢春看。
逢春討好地擠出一抹笑來,要他別生氣。「我是送粥來給你吃的。」
「那粥呢?」他看她手上半點東西也沒有,所以,她別想唬弄他。
「粥?!」想到粥,逢春尷尬地笑了兩聲,「粥……在那啊!」手指往下一指,他養的狗正對著她張牙咧嘴的,像是要把她給吃了一樣,而愛大旁邊還倒了一個鍋子,鍋子四周溢滿粥品。
很好,她不像是來探病的,倒是像來搞破壞的,更可惡的是,她還來幹什麼?
他已經說好,不再見她的,他好不容易才忘記她一點點,絕不能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
她回去吧!
齊橫生無情的把窗戶關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很明顯,嚇得逢春直喊他,「齊橫生,齊大爺,求你開開門啦!你家養的狗很凶耶∼∼」他不開門,她怎麼下去?
她實在吵死人了,齊橫生不耐煩又把窗戶打開。
逢春馬上笑的跟花一樣燦爛。
齊橫生心一融,雖說臉上的表情還是一樣難看,但口氣已經好很多了。「進來吧!」
而她——
她想啊,但這裡離他窗台還有一小段距離耶!「你手給我,幫我一把。」她說。
他的手給她!
她去死吧!他才不想把手遞給她。
他不想碰她、不想看她,如果可能,他連她的聲音、她的名字都不想聽見。
「不給。」
「拜託啦∼∼」她求他。
「我是病人耶!」
「我知道啊!」
「知道還叫我做這麼吃力的工作。」她很重她知不知道?他故意把話講得很毒,總之,把兩人的關係定位在「朋友」上面,那他跟她就能保持一定的距離。
這樣對彼此都好。
齊橫生是這麼想啦!但聽到他說她重,逢春就很想破口大罵,這個死男人竟然拐著彎罵她肥!
逢春很想跟他扯破臉,但又很怕他一時火大,什麼援助都不給她,那她豈不是要在這等死,或者是跳下樹跟隻狗大戰一場……兩個選擇都不是她願意的。
逢春拚命的擠出難看的笑臉,低聲下氣的求他,「齊大爺、齊先生,我知道你生病、知道你人不舒服,但你大人有大量、你好人有好報,你幫我一次吧!」
「你怕狗啊?」
「怕,怕死了。」拚命點頭。
「好,就幫你一次。」手伸了出去。
逢春頓時感激得痛哭流涕,眼淚、鼻水差點狂噴出來,以示感謝。她把手伸出去,身子傾向前——
「但是——」他臨時想到什麼,又把手縮回去。
要死了,她差點栽下去。這個死人,他想害死她啊?!
「你在瞪我?」他看到了。
「我……我哪有啊?」趕緊把眼睛閉起來,用手揉一揉,這樣有沒有比較慈眉善目一點?
逢春笑給他看,還低聲下氣的不恥下問,她叫他一聲,「齊大爺,你剛剛為什麼把手給縮回去,不幫我了?」
「因為,我突然想到我幹麼幫你?」
「你……」真想罵髒話,但,忍住,李逢春,你這個時候要是忍不住,就得去跟那隻狗決鬥了,所以逢春忍了下來,還擠出諂媚的笑容,「可是我是來探病的耶!」
要不是他病了,她才不想來哩!拜託。
「探病卻連朵鮮花都沒帶!」真沒誠意。
「我有帶。」真的,她帶了粥。「只是……」
「只是貢獻給我的狗了是嗎?」
「嘿嘿!」逢春又乾笑兩聲。「那你要我怎樣?你說嘛!」他說得出來,她都照做。
「我生病的這段期間,你得來照顧我。」他病得快死了,現在急需要一個女傭,她來得正好。
她得幫他洗衣服、煮飯……以彌補他受傷的心靈。
齊橫生給了自己種種理由,但就是說不出他真正的想法,其實……他想多留她一會兒,因為他要是說了,就等於承認他懦弱。
明明說好不愛的,明明說好要忘的,但卻在她出現之後,企圖想多留她一會兒……這樣的男人提不起、放不下,齊橫生對這種男人最感冒。
「什麼?」逢春尖叫。
怎樣?她不願意是嗎?
不願意就算了。
齊橫生馬上把窗戶關了,嚇得逢春只好連忙點頭說:「好啦、好啦!」她來就是了,反正他一個小感冒而已,應該要不了多久就會痊癒。
「好啦、好啦!」她說。
他再度把手伸給她,這一次逢春很謹慎,不敢再像剛剛那樣輕舉妄動,她怕他又要她一次,那她豈不是……
「快點啦!」他凶她。
他正病著,她還讓他等、讓他吹風,她想死比較快是不是?
「哦∼∼」他沒讓她想太多的時間,礙於自己現在得靠齊橫生才不得去,所以逢春此時也只能信任他了。
她眼一閉,把手交給他——
幸好,這一次他很有良心,沒再要她一次,他把她抱過去。
要死了,她怎麼這麼重?
齊橫生撐住逢春,將她抱過來,這已經是他最大的底限了……然後——啊!不行了。
咚一聲,齊橫生往後例。
逢春嚇死了,他怎麼說暈倒就暈倒啊?「齊橫生、齊橫生……」拚命的打他的臉,逢春這才發現他臉好燙喔!
看來,他是真的病的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