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楚把廚房整理乾淨,一出門就聽到打更的聲音。這麼晚了,她要上哪裡去打聽陰煞的消息?笑楚擔心的想著要怎麼樣才能找到陰煞。
在經過連川夏和連田甜房間的窗邊時,笑楚驀地被連川夏和連田甜交談的內容吸引住。
他們在談論她和陰煞?笑楚滿心疑惑。乾爹和乾娘認識陰煞?那麼乾爹和於娘是江湖中人嘍?可是完全看不出來啊。
笑楚停下腳步,好奇的更往窗邊靠。
「老公,你想笑楚那孩子真的認識鬼醫嗎?」連田甜問道。
「應該是。」光看她一忙完就想出去,就可以瞭解她對陰煞有特別的感情存在。
最近江湖上盛傳鬼醫有了妻子,疼之如命,但也有消息指出,那人只是鬼醫忠心耿耿的奴隸,為他做事,又被他棄於風繁山莊。不管是什麼樣的說法,那個傳說中的女人應該就是笑楚了。
「老公,那要不要跟笑楚說,陰煞將要接受龍谷的處罰?」連田甜蹙著眉,似乎有所顧忌,又覺得不能不說。
「不行。」龍谷豈是可以亂闖的地方。
「可是,那孩子……」笑楚的眼神在聽到「鬼醫」這兩個字後整個都不一樣了,同樣是女人,她瞭解那代表什麼意思。
「千萬別讓她知道。」
「可是我怕笑楚會亂來。」那孩子的想法有時會讓他們摸不透。
「讓她忙。」沒有時間去想就是最好的辦法。
「這麼做好嗎?我不想看見那孩子難過。」
「田甜,我們已經不能再進龍谷,如果笑楚在龍谷出了事,我們幫不上忙,況且龍谷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你該是最清楚的。」
「我知道,但……」沒有人比她更知道龍谷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她是在那裡長大的,要不是愛上了丈夫,她也不會離開龍谷。
連田甜想起陰煞最近做的事,也想到龍谷的規定——如龍谷弟子違反戒律、另一半可以代其接受懲處,一旦安然通過,該弟子所犯之罪,龍谷將不再追究。
當年,丈夫就為了她莽撞的個性受了許多苦難,她不希望笑楚為了陰煞也走上相同的路。那種經歷簡直像把心拿出來割一樣,尊師總是拿他們的弱點來考驗他們、非要逼到他們全然崩潰才肯罷手。
「我想笑楚對鬼醫的感情還不是很深,過一段時間就能淡忘的。」連川夏執意的說。
「希望如此。」連田甜偎進丈夫的懷裡,希望就如他所說的。她不想好不容易得到的乾女兒因為這件事而毀了。
笑楚悄悄的離開窗邊,深思起來。乾爹和乾娘到底是什麼人?他們可以這樣鎮定的談著陰煞就表示他們絕非一般市井小民。
她不會在不知不覺中認了了不起的人物當爹、娘吧?笑楚怔愣的想著,從進入這個世界開始,她的命運不是最壞,就是最好,冉這樣極端走下去,她和陰煞的未來會不會變成——場愛情大悲劇?
笑楚甩甩頭,光別想那麼多,當務之急是知道陰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龍谷又是什麼地方,為什麼乾爹他們提到龍谷的語氣會那麼凝重?
一連串得不到解答的問題逼得笑楚煩躁起來。不管情況如何,她只知道陰煞出事了,而他人在龍谷,她就必須到龍谷去。
笑楚回到房間打包,帶著一些東西和衣物走出後門。
她來到連田甜救她的地方,回望紅築房。「乾爹,乾娘,對不起。笑楚一定要走,如果能活著回來,我會再來看你們的。」她要去龍谷,她不能也不會置陰煞不理。他可是她認定的老公,他不來找她,那她就追夫去!
深深的—鞠躬後,笑楚不管龍谷在哪一個方向就出發了。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她到時候再問人就好。
☆☆☆
龍谷之中,一個終年陰冷的山洞裡盤坐著一個人。
「陰煞。」阮澄爾站在他的前方。
「他們來了?」陰煞冷然的語氣和山洞的寒意不相上下。
「還沒。」
陰煞沒有動靜,一切早在他回龍谷就可以預知,現在就等勉勇和君無情現身。
阮澄爾苦笑,自從陰煞回來後,尊師就函請風繁山莊和銅鐵幫的領導者來龍谷一敘,商談他和陰煞背叛所屬的解決之道。尊師也不願意讓他花費多年精力培養出來的徒弟就這樣毀了吧。
「離審判會還有十天。」阮澄爾對著陰煞說。
陰煞神色更加暗沉。他一個都不會放過,不管是下令者,還是實際屠殺者,他要他們付出該有的代價,以慰「他」在天之靈。
「他們一定會來的。」一個要利用他的背叛拉下龍谷在江湖中的地位,—個是要看見他身首異處才甘願,所以絕對都不會缺席。
陰煞臉色死白,整個人有如鬼魅一般,已經沒有一絲生氣存在。他閉上眼,不再理會外界的一切,靜等著即將發生的事。
阮澄爾歎氣,這次他真的幫不上什麼忙,陰煞是豁出去了。
他輕聲開口:「那個女孩,你打算……」
「別在我面前提到她!」陰煞霍地張開眼,眸中的殺氣讓阮澄爾倒退一步。他絕不能讓任何人干擾他,一丁點都不行!
「好吧,不提就不提。」阮澄爾穩住自己,面無表情的點頭,陰煞有他的想法,他也有他的作法。他還從沒看過有哪個人可以讓陰煞這麼「生氣」的。
笑楚走了好久,終於來到龍谷的入口。
其實她會到達龍谷,她自己也莫名其妙,總覺得身邊好像有個守護者跟著她,每當她遇到難題就幫她解圍,走岔了路就設法指正她。
難不成這裡也有楚妮的同類?
笑楚瞇著眼環視四周,她還是沒看到人,也許是她多疑了。
她將注意力轉回龍谷的入門處東瞧西看。
這裡是龍谷?不像。沒有枝葉扶疏,樹影茂密的神秘感,也沒有江湖名們的威勢,反倒像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地方。陰煞真的出自這裡嗎?她有點詫異。
笑楚慎重的越過那塊寫著「龍谷」二字的招牌,渾然不知她已經走入龍谷迷陣。等她注意到時,眼前已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雲霧。
笑楚泛出苦笑,這下該怎麼辦?繼續繞是浪費體力,待在原地也只能等死。不曉得會不會有人來救她?還是她得自立自強?可是自從落入這個世界,她的自救都只是白廢力氣而已。
笑楚就這樣左右為難了好久,想不出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她的困境。
她在裡面傷腦筋,殊不知在龍谷的入口處也有人急得跳腳。
連族漢怒瞪著龍谷的入口,頭大不已。他的小乾姐什麼時候不好進去,偏偏選在他去方便的時候行動。
龍谷的迷霧厲害非常,沒有人帶路,她死在裡面都撿不到屍骨,而他又不懂五行八卦,只能在這裡乾瞪眼。
唉,要是他的小乾姐掉了一根寒毛,他會被阿爹和阿娘剝皮下油鍋的!
正當連族漢苦惱之際,有人徐緩的接近,他轉頭訝道:「阮師兄?」
「好久不見了。你爹娘好嗎?」阮澄爾輕淡的問候。
「很好。」連族漢的臉色慘淡,阮師兄知道,尊師也一定知道他來了。
「你從另一密道進龍谷吧,江姑娘就由我來帶路。」阮澄爾知道連族漢的顧忌,開口幫他解決了問題。
「尊師知道我來了嗎?」連族漢問。
「我不曉得。」
「他一定知道了。」沒有什麼事可以瞞過龍谷主人龍奕的耳目,他所有的師兄弟姐妹都是一流的告密者。☆☆☆
笑楚一個人在迷霧中東繞西轉,雖然她比較喜歡自立自強,但看樣子她是需要人家幫忙……就在她這樣想的時候,她和阮澄爾遇上了。「大俠?」笑楚不相信的叫道,這是大俠第三次來解救她,好感動喔,要是她能愛上大俠,不曉得有多好!
笑楚好惋惜阮澄爾不是她命定的老公。不過,私底下她很慶幸她沒有愛上他,因為大俠太好了,好到會讓她自我鄙視,如果愛上大俠,她會老死得很快。
「大俠,你怎麼會在這裡?」笑楚非常愉快的問。
「我期待你來很久了。」阮澄爾溫暖的笑道。這個女孩雖怪,但總是讓人心情很舒暢。
「你怎麼知道我會在這個時候來?」她記得她沒告訴大俠她要來吧。
「當然是有人告訴我。」她背後的靠山可大了,想不到她會認田師姐和「神廚」連川夏為義父義母。接到他們的傳信,他十分驚訝,也很高興,畢竟她能改變他改變不了的事。
「誰?」是誰有那麼大的本事,可以事先告知大俠她的到來?
「你想見陰煞嗎?」阮澄爾不答反問。
「你可以帶我去找他?」笑楚興奮的叫。
「當然可以。」他來就是為了這個。
「大俠,你也是這裡的人?」笑楚好奇的問。
阮澄爾沒多說,帶著笑楚來到陰煞所在的陰洞裡。
「他在裡面?」笑楚往裡頭張望,卻沒看到人影。「這個地方好冷。」她環抱著自己,陰煞的居住地總是不同於常人。
「這裡是他練武的地方。你別在裡頭待上一個時辰。」阮澄爾叮嚀。沒有內力的她受不住這裡的寒氣。
「我知道了。」笑楚點點頭,可是她總覺得陰煞會幫她解決這個問題,即使她的預感總是不准,她還是樂觀的這麼想。
「有事搖一下這鈴就可以了,我會趕來。」阮澄爾交給笑楚一個小鈴鐺。
「大俠,謝謝你。」她會一輩子感激大俠的,即使她永遠都不會用到這個小鈴鐺因為她有陰煞。
阮澄爾再看笑楚一眼就走了。這女孩看似單單純純的,但他總有摸不透她的感受她跟陰煞在某方面很像,他們都不容易被人瞭解,也不好親近,可是一旦得到他們的心他們就會無條件的付出。
笑楚深呼吸,提振精神後,摸著洞壁走進去。
陰煞依舊盤坐著。
「陰煞。」笑楚輕聲的叫,眼睛適應了昏暗的光線後,她看見陰煞,發現他又瘦了令她好心疼。
陰煞沒有開眼,沒有回應笑楚,一如往常冷漠。只有他自己知道,因為笑楚的來到他的手緊握了起來,他的心跳逐漸的加快。
他竟渴望見到她。
「陰煞。」笑楚再叫,又靠近他一點。這裡好冷,他怎麼能受得了這裡的寒氣?
笑楚慢慢的走近陰煞的旁邊。他不理她,笑楚也不以為意,他要是展現熱情搭理她,她就要唱歌慶祝了。
笑楚在陰煞的旁邊坐了下來。
原本笑楚還乖乖的的不敢靠近陰煞,但在越來越冷的情況下,笑楚興起一股偎近他尋求溫暖的衝動。不曉得可不可以先摸摸他?她還是很害怕他會拒絕她。
笑楚試探的伸出手,陰煞張開眼,她的動作依舊未停,迫使陰煞轉頭瞪她。
「你越來越好看了。」笑楚開著玩笑,想紆解心中那份見到心上人的緊張感。
陰煞沉默不語,臉更加的蒼白。
「雖然我不在意你的不多話,但你好歹也給個回應吧。」笑楚緊張的扭曲了嘴角,她想在愛人面前表現出最好的一面,卻更顯得笨拙。
陰煞的凶樣終於讓笑楚縮回手。
「我會受不了喔。」笑楚輕聲抱怨,雙臂抱住曲起的膝蓋。
她委屈莫名的瞪著地下,陰煞不讓她碰觸的排斥感,讓她無法忽視。
陰煞輕微的擰眉,想起她之前生過病,不適合待在這麼寒冷的地方。低垂著頭的笑楚沒看見他面容上一閃而過的關心。
「對了,我的傷好了。」笑楚突如其來的抬頭把手亮給陰煞看,卻在看到自己手上佈滿的刀傷後,又縮了回來,她忘了她的手現在很難看。
陰煞沒有錯過笑楚的動作。「為什麼?」她怎麼會追到這裡來?不會又是那個多事的阮澄爾吧?
笑楚為陰煞的問話驚叫:「什麼為什麼?」他第一次用這種有情緒波動的口氣說話,雖然她不瞭解是什麼意思,可是她好高興,真希望她有超能力可以看透他的心,他的想法,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麼。
她這樣患得患失的心情,是不是戀愛中的女人都會有的?她好想成為什麼事都能知道的人,想比現在更接近他,想知道他所有的事,想愛他……
笑楚落寞的看到陰煞又變回平常的樣子,閉上眼睛不再搭理她。他對她跟對一般人都一樣吧,要怎麼樣做才能成為他心中的特別?
她好想抱抱他!真實的感覺他在身邊,他的不理不睬,讓她感覺距離好遙遠……
心中的渴望強烈到讓笑楚顧不得陰煞的怒氣,猛地往他靠近。
陰煞倏地張開眼,閃身避開。
「哇!」笑楚倒地叫道,她本來以為會成功的。
陰煞站起來,一身的冷漠。
笑楚跟著陰煞站起來,他不讓她碰,是表示他還是不喜歡她嗎?笑楚難過的看著陰煞,知道自己很難忍受他的拒絕,可是她還是不放棄。
這點挫折算什麼,只要他不是同性戀,就是生米煮成熟飯,她都敢做了,還怕他的冷淡不成。不過……要讓她跟他生米煮成熟飯,比天塌下來還不可能就是了。
陰煞在山洞裡慢慢的移動。
笑楚看著他,有些訝異。他的武功怎麼了,為什麼「走」起路來了?
「你的武功怎麼了?」笑楚擔憂的問。
陰煞轉頭看她,他的腳只是比平常更往下而已,她怎會看出這種微妙的差異?回到龍谷之後,他的武功暫時被尊師所禁,但對他不構成任何妨礙。
「為什麼你會一直待在這裡?」笑楚再問,陰煞不是個任人宰割的人,他也容不得別人指使他。她看得出來他很不高興,但他卻留在這裡陪她,沒有出去。
「這不關你的事。」他冷峻的說。
「誰說不關我的事?我是你未來的老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笑楚一副絕不讓他把自己排斥在外的樣子。
陰煞冷哼,江笑楚的厚顏是他此生僅見,就連阮澄爾他們也不敢這樣自以為是他的什麼人。
笑楚也哼了兩聲,「我可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我只是懂得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她為自己辯解!
「牆頭草。」陰煞不屑。
「這樣才不會早夭。」
「沒原則。」
「這叫有容乃大。」
「似是而非。」
「明哲保身。」
「強辭奪理」
「我是辯才無礙。對了,不要岔開話題,你為什麼不走?」
陰煞看向她,發現自己竟然拿她沒辦法。他怎麼可以讓她這樣放肆?
笑楚無所懼的回視他。「我知道了,你有陰謀,至於什麼陰謀,我就不知道?」
「沒有你的事。」陰煞冷狠的說。
「不會沒有我的事。自從我遇到你開始,這就關我的事了,否則你不會帶著我到處跑,別人也不會那麼驚訝,甚至拿我開刀,一定認為你會來救我。」空氣冷得讓笑楚坐下來,她撐著自己的下顎,想制止身上的輕顫。
陰煞冷漠的言語不會讓笑楚覺得受傷害,因為如果陰煞真的不歡迎她,會直接迷昏她或乾脆遠離她,才不會留下來讓她繼續煩他。
陰煞的身子突然傾向笑楚。
「你要幹什麼?」笑楚受寵若驚的拍拍身上的灰塵,又摸摸自己的頭髮,期望自己在陰煞面前是美麗的。
陰煞停下動作。
他幹嘛停下來?啊!難道他顧及到她身為女人的矜持?笑楚恍然大悟的說:「我不介意。」她期待的神情橡一個陷阱,就等陰煞往裡頭跳。
要是能出去,他絕對會出去的,他不會讓這趕不走的女人壞了他的目的。再說這裡是他的地方,為什麼他這個主人反而得出去?但跟這個女人待在一起越久,他心中的憤怒就越積越高。
不知道為何,陰煞覺得笑楚越來越礙眼,他也越來越不能忍受笑楚對他露骨的表現,他不容許有人這樣對他。
他一個人來去自如的輕鬆,從她出現後就被破壞了,他只是需要她幫忙採藥,為何卻再也擺脫不了她?
笑楚笑得一臉白癡樣,讓陰煞忍不住想傷害她。
陰煞森冷的伸出雙手,他多的是方法讓她生不如死,他想打掉她的笑容,她嚴重威脅到他的生存方式。
採到火虹草後,他解了她身上的毒,因為他不想欠她人情,但現在他後悔了。早在屍谷之中,他就該殺了她,而不是對她升起了探究的念頭,讓她膽敢對他如此無禮,靠他如此之近。
笑楚癡癡望著陰煞。
陰煞圖謀不軌的更靠近。
笑楚笑得好燦爛,期待讓她的眼中閃爍出光華。
她想抱住他,親近他,卻又在下一秒害怕不妥的改變主意。
「等等,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她沒話找話。
「什麼問題?」反正她要死了,他不介意回答她一個問題。
「你為什麼不走?」
「我在等。」陰煞的手已經碰上笑楚的肌膚。
「你是不是要吻我?」笑楚緊張的開始喋喋不休,「告訴你喔,我認了一對夫妻當乾爹和乾娘,而且還有了—個乾弟弟,我在紅築房幫忙端盤子,我喜歡那裡的一切,雖然很忙但是很快樂,我最喜歡忙碌了,因為那就不會想到你……我喜歡你,你知道嗎?也許你會覺得我很隨便,但我是認真的,我……」
她說得眉飛色舞,只想將自己從這種不曾有過的情緒中拔出來,可是她越想控制,就越失控,話語到最後已經成了沒有意義的聲音。
她咯咯嬌笑,從頭到尾都沒有想到陰煞可能會再傷害地,陰煞被她愉悅而嬌媚的樣子震住了。
他不知道還有女人可以在他面前變成這個樣子。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她怎麼能夠讓他每一次都有吃驚的感受。
陰煞停住動作,穩下心情的笑楚見機不可失,乾脆摟住陰煞的腰。
「放開。」陰煞內心的驚訝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
「不要放可不可以?」笑楚和他打著商量,好感動,她終於碰到他,他也碰了她。她喜歡抱他的感受,雖然他整個人有點僵硬,但她很滿足了。
「放開!」
「除了這個你可不可以說點別的?比你說你的感覺,有沒手酥酥麻麻、令人沉迷的念頭閃過?」笑楚渴望的問,她要陰煞有跟她一樣的感覺:
「放開!」
笑楚搖頭,她好不容易可以更進一步,怎麼能輕易的放棄!不放,說什麼都不放!
陰煞憤怒的迷昏笑楚,一張臉漲得通紅。他再一次輕忽了江笑楚的厚顏,從來沒碰過這種人,彷彿完全不怕他的拒絕和冷淡,就連阮澄爾,有時候也會被他傷得需要好一段療傷的時間,而她卻是越挫越勇。
他移開身體,笑楚砰的地聲倒在冷濕的地上,身上十之八九又要淤青了。
陰煞不悅的凝思著,他為什麼不殺了她,或讓她生不如死算了?等到她醒來,他的耳朵八成又要長繭,她肯定會叨念個沒完。
明知如此,他為什麼還下不了手?
該死!看到笑楚被寒氣凍得蒼白無血色的臉龐,陰煞終究蹲下身餵她吃了藥。
他剝掉笑楚的衣服,再次為她抹上膏藥,替她治療傷口,除去淤青。在檢視她的手掌時,陰煞擰起眉頭,深深的感到不悅,她的手上多了好多他從未見過的刀傷。
陰煞以自己未曾察覺的憐愛看著笑楚柔美的容顏,修長的手指緩緩拂過笑楚受傷的地方,撫慰著她。
他不過才一個多月沒見到她,她就把自己弄上許多讓他不忍目睹的傷痕。她以為他是個大夫,她就可以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嗎?
陰煞抿著嘴,不想去探索自己現在的心情,情願讓自己對她的怒意掩蓋所有的想法,也不願讓可能已經發生的事動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