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芫花氣怒的找到慕容翟,她有太多問題要質問他。為了他,她不惜以婚約來約束喻傑明,逼他跟她合作,剷除他們將來最大的敵人君天寶齋:但在最後一步,他竟然為了一個女人的安全放棄他們多年的計畫?他是瘋了嗎?!完然不顧她的付出。
「慕容翟,你這是什麼意思?!」蘇芫花冷聲質問,她本來已經連上喻傑明這條線,他卻臨時喊停,毀了她多年的努力。
「芫花,當然是沒有什麼意思,是阿全擅自做主,才會造成你的難堪,我代她向你說聲抱歉。」慕容翟笑道,他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我可以不計較這件事,但是為什麼你會放棄我們謀略多年的計畫?」蘇芫花不信他真的如於旋文說的只是在利用她。
多年的感情難道全是假的?他只是在作戲?「因為我改變主意罷了,沒什麼大不了。」慕容翟平淡的說。
「你竟然在為她說話?!」蘇芫花驚訝的發現,他真的為了阿全犧牲了她的努力。這是真的嗎?「芫花,你多疑了。」慕容翟露出微笑。
蘇芫花懷疑的追問:「真的沒有這回事嗎?」
「你看我像是說謊的人嗎?」他把問題丟還給她。
蘇芫花看著她深愛多年的男人,他的眼神變得哀怨,「翟,不要欺騙我。」她絕不能忍受他欺騙她,不然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慕容翟保持笑容,沒有再說什麼。
「翟,我們什麼時候能成親?」蘇芫花走近,攬住他的腰。
「快了。」慕容翟說,依舊笑臉迎人。
蘇芫花抬眼看他,「你在敷衍我?」
「我是那種人嗎?」他就是不給她肯定的承諾。
蘇芫花感到沮喪,她永遠都摸不透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他一下子冷,一下子熱,她付出了一切,得到的還是他拋回來的問題。
「好了,芫花,你不用再難過了,我會處罰那個多事的阿全,你暫時按兵不動,等我的命令吧!」慕容翟溫柔的交代著。
「翟,你真的不是要棄我於不顧?」蘇芫花隱隱察覺不對,可她不願相信她愛了那麼多年的男人只是在利用她而已。
「你想太多了。」慕容翟一樣這麼說。
「那你接下來要怎麼做?」
「回馳騖堡,把事情做一個適當的處理。」慕容翟簡單扼要的回答,失去了江南,他可不能失去他最初的目的。
蘇芫花一愣,小心翼翼的把話說出口,「那個女人跟你一起回去嗎?」他真的要把她拋在這裡不管?不顧她的死活?「她是我的人,當然跟我回去。」慕容翟笑得無害。
蘇芫花退出他的懷抱,滿臉震驚,「最後你還是顧全那個女人的安危。」她總算瞭解他最看重的是誰,她對他不是最重要的。
慕容翟臉一沉,「芫花,我不喜歡你這樣無理取鬧。」
「翟,你到底愛不愛我?!」蘇芫花激動的問。
慕容翟瞇眼,對於她的問話只覺得無聊,要不是得應付她,爭取時間,他何必再跟她囉唆?她已經沒有利用價值。
「翟,如果你不回答我這個問題,我絕不讓你回去。」蘇芫花發狠的說,痛恨他的無動於衷。
「芫花,什麼時候你也成了一般女人了?」感情使人愚蠢,連這個傲慢狡猾的女人都不例外。
「翟,不要欺騙我,不然我會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拿這個來威脅我,你以為我吃這一套嗎?」慕容翟蔑視輕笑。
看見他的不耐,蘇芫花痛心,但她不能不問清楚就放他走,她的驕傲不允許她這麼委曲求全。「如果你不給我一個交代,我不會讓你活著離開這裡!」她需要他的承諾。
慕容翟不甩她的轉頭,她令他生厭。
「翟!」蘇芫花大叫。
慕容翟停下腳步,但沒有回頭。
「不要走,我不會再造樣做了。」蘇芫花衝動的說出口,她可以不要自尊,願意都聽他的話,只求他留在她身邊。
慕容翟眼露寒霜,不言不語,這女人已經不可用了。蘇芫花早晚都會發覺不對勁,在她察覺之前,他必須帶走阿全,盡快離開她的地盤,免得被她和於旋文夾殺,橫死在這裡。
「翟!」不察他心思的蘇芫花緊緊的從後頭抱住他。
她太愛他了,不能沒有他,她絕不能容忍他的心中另有其他女人,她要阿全死!
只有這樣她才會心安。
微微的風從窗戶吹往門口,帶來寧謐的氣息。
慕容翟輕輕的撫著阿全的臉頰,他趁著她與妹妹分手之際偷偷靠近,點了她的睡穴,綁架了她。
等她醒來,明白事實,一定會非常生氣。
想到她生氣的模樣,他粲然一笑,可以想像她氣怒時會有的嬌艷。
他不怕她生氣,只怕她執迷不悟,不懂她妹已經不需要她的照顧。
但不管她如何想、怎麼做,他都要帶她回去,絕對不會讓任何人阻礙他,連她也不行。
可是他這樣做,她會不高興吧?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想起他老是在強迫她做不願意的事,像他一直要她認清「人最終都是孤獨的,只能靠自己活」這一點,這是他的信念,可是照這情形看來,他似乎做得有點過頭了,妄想把這個會愛人的女人變成跟自己一個模樣,疏忽了她的堅強。
慕容翟苦笑,她真的是太堅強了,害他老是忘了她只不過是個平凡人,一樣會不知足、會要求。
他們的關係是在這十幾年的摸索中傷害彼此。他總不肯把心中對她的在乎表現出來,而她總是在他面前裝模作樣,不肯示弱。
她堅強卻又倔強得令他心口泛疼。
但要不是她的堅持,他不會衍生這種破天荒的情緒,他以為自己已經沒有這樣的感情了,原來他還是一個正常人,還沒壞得徹底。
他一樣不懂她待在他身邊十多年的勇氣從何而來?不懂她怎能不計利害的為一個人努力?不懂她怎會愛他愛到願意去屈就他的個性,又能保持自己不被同化?他不懂,卻漸漸佩服起她的骨氣。
慕容翟失神的望著她絕艷的容顏,直到一聲輕響驚醒了他。
「誰?!」他回頭喝道。
慕容滿站在門口看著他的七哥,眼神中充滿訝異,無法相信自己親眼所見,但那又是事實,讓他不得不承認他並沒有眼花。他瞄了床上昏睡的阿全一眼,不由得讚歎,葛全美不愧是阿布的姊姊,竟能讓慕容家的另一個男人動心,能讓慕容翟這種自我又自私的男人流露那樣充滿困惑的表情,分心到他走近才發覺他的存在。
要不是葛全美是阿布的姊姊,他真會把主意打到她身上去,來挫敗慕容翟,只可惜他不能這麼做。
慕容翟恢復平常,剛才的迷亂茫然宛若黃梁一夢消失無蹤。「慕容滿,你來早了。」
對於慕容滿眼中的興味,他漠然。
「來得巧比什麼都好。」剛好見識到奇跡發生的那一瞬,不虛此行。對他們的約定,他有了更強的信心。
被慕容滿調侃,慕容翟依舊不露情緒,他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掌控他,慕容滿更休想刺探到什麼。「我們算達成共識了吧?」
「當然。除了幫你收尾之外,這輩子絕不能讓她們姊妹再見面。」慕容滿冷然的說,他不會讓阿布知道他跟慕容翟交換什麼條件,也絕不想再跟葛全美爭奪阿布。
他不要再體驗那種慌亂無措的心痛,一次就太多了,他的心臟沒有那麼堅固,想必慕容翟也是,不然他不會損失自己龐大的利益,只求葛全美安全無恙。
「慕容滿,想不到你會有這種真心流露的表情。」慕容翟心中微感訝異,露出情緒在慕容家一向是大忌,一不小心就會生不如死。
慕容滿斯文的一笑,「我才想不到你也有近似溫柔的表現。」
慕容翟撇嘴,他的內心翻滾著波濤,慕容滿的話令他感受到被人察覺弱點的威脅,卻沒有採取防衛的行動,因為他敏感的發現自己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恥笑自己,他什麼時候有了這種被人抓住弱點還不反彈的安穩?只因慕容滿跟他一樣都愛上了女人?因為他們有相同的感受,所以他才會覺得沒有反擊的必要?「你不害怕嗎?」他無法欺騙自己發現自己愛上她的感受,那是極端的畏懼,卻又莫名其妙的心安。
慕容滿眨眨眼,懷疑自己聽到的話,慕容翟竟然問他這種問題?他突然有種想笑的念頭,但他深刻懂得慕容翟的感受,所以沒有笑出來。
慕容滿思考了一下,想到之前阿布差點離開他的事,他心有餘悸的說:「我怕了十多年,直到快要失去她時,我才恍然大悟她比我的害怕重要多了。」
他太清楚慕容翟現在的心情,因為慕容家的人不能有弱點,如果有,馬上會被知道的人剝奪掉,直到他們再也沒有心、沒有多餘的感情為止。
聽到慕容滿這樣說,慕容翟完全明白他不能接受自己也會愛人的原因,雖然他離開了慕容家,但他從來沒有脫離慕容家對他的影響。
慕容滿對於自己能跟慕容翟這樣平靜的說話,實在感到不可思議,也許他們都已經知道愛人的滋味,才有辦法如此平靜對待彼此吧?她們姊妹的確是他們一生中最珍貴的寶貝,他跟慕容翟都沒有辦法放手。
只要葛全美過得好,阿布就不會離開他,所以他得點通慕容翟,不要再傷害葛全美,不然極有可能他要再面臨之前的那場噩夢。「慕容翟,葛全美知道你對她的感情嗎?」
他直接問。
慕容翟一愣,隨即恢復正常,但慕容滿看見了。
「葛全美跟阿布是同一種人,再髒穢的慾望都污染不了她們對待所愛之人的真誠心靈,你可不要把慕容家對人的經驗套用在她身上,那是會失去她的。」
她們姊妹都為自己的男人付出一切,也都需要被她們所愛之人肯定,如果得不到她們想要的,她們保護自己的反應全然不同。
阿布會完全的埋藏自我,而葛全美則會斷然離開。
「慕容滿,我不需要你來告訴我該怎麼做!」他對阿全自有打算。
「你當我多管閒事吧,最後奉勸你一句話,別把到手的幸福往外推,那是很愚蠢的事。」慕容滿輕輕笑道。
「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好心?」慕容翟諷刺道。
「我一向都很好心,只是平常你不值得我好心。」這次除外。
「快滾吧。」慕容翟喝道。
「還有另外一件事,你們成親時,千萬不要讓葛全美把喜帖寄到阿布手上。」慕容滿交代,他怕阿布到時候又會捨不得離開葛全美,那時噩夢便會重新降臨在他身上。
一想到阿布會離開他的這種可能,他不由得渾身戰僳。
「慕容滿,該注意的是你家那一個。」慕容翟不滿,是慕容滿的女人不知道施了什麼魔法,讓阿全十多年來都念念不忘,最終還誘惑阿全離開他。
「你家那一個比我家這一個難纏多了。」看她破壞他設計蘇芫花與喻傑明的計畫,就知道葛全美絕對不是隨意讓慕容翟揉捏的女人,也不像阿布唯命是從,所以該解決的是葛全美這一邊,他才能高枕無憂。
慕容翟難得沒有反駁慕容滿的話。她就是不屈服的這一點惹他不滿,但也是這一點令他動心。
「算我多嘴,只是機會太難得,我捨不得放棄。」慕容滿笑得非常快樂,因為在慕容家,他只有被人欺負的份,沒有欺負他人的經驗。
「夠了,慕容滿,別弄僵我們的合作關係。」慕容滿的作為已經超出他容忍的限度。
慕容翟難得被人這樣教訓,他實在忍不住不說,「葛全美她值得你犧牲,比起你想要得到的勢力、比起你樂玩的遊戲更珍貴。」慕容翟愛葛全美的程度不比他愛阿布差。
聞言,慕容翟回望阿全,更珍貴嗎?他到底該怎麼做才對?他亂了方寸,在他的感受和她之間,他落得狼狽,還被慕容滿嘲笑。
對於他想要的東西,他一向無所不用其極,只想著要如何得到,要他犧牲一切,他都可以不在乎。但她跟其他人不一樣,她沒有像一般女人逼他給予任何他不想付出的東西,沒有要求他保護她,她只是靜靜的待在他身邊,在他需要的時候給予,不需要的時候又做自己的事,直到他發覺她讓他完全信任,不知覺之中改變了他對她的感受,直到她不再滿意他對她的忽視,他才發現自己的心情。
知趣的慕容滿不再打擾他們的相處,他闔上房門離去。
沒有旁人後,慕容翟放鬆的輕歎一聲,不再隱藏自己的心思,輕輕的將頭貼在她的胸口,傾聽她心跳的聲音,那是她最真實的存在。
他早發覺她愛他,不停利用於旋文或其他人來試探他的感受、摸索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可是他從不讓她知道她對他是多麼的重要。
她對感情無私的奉獻令他害怕,讓他想逃,他不是值得她如此付出的人,也無法回報她給的一切。他不能給她什麼,卻又禁止她對別人付出,他拚命的逼她獨立,要她無情,就是為了不讓她為了別人離開他。
可她老是學不會斬斷感情上的羈絆,終於還是為了她妹妹離開他,她這樣做讓他的心宛若被刀割;但另一方面,他又覺得鬆了一口氣,因為她讓他有理由改變自己對她的態度。
之前,他心中矛盾的糾結扯離了她對他的愛,逼得她斷然離開,他心頭是知道她的痛苦的,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做。
這次,他得到了教訓,他不會再什麼都不行動,不再漠視自己的真實感受。
早在她打倒那兩個登徒子時,他便已動了心,才會千方百計留她在身邊,不肯放她走,卻又選擇對她漠不關心,讓自己不用去面對愛她的害怕。
呵,原來自己是個懦弱的人。
但現在發現還不晚,他來得及補救。
也許他自私,也許他貪心,也許他永遠無法像她愛他那樣深,但即使如此,他也絕不能讓她再離開他,他需要她的愛,需要她給他一生中所缺少的溫暖。
最終,讓她哭泣也許是她留在他身邊唯一能夠得到的。
如果她能夠接受這樣的條件,那麼他會勇敢一點,努力試著表達出他對她的感情。
「慕容翟,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阿全一醒來就如慕容翟所預料的勃然大怒,她對他的行為憤恨不已,他竟然在她要帶阿布走之前,點了她的睡穴,強帶她回到馳騖堡。
雖然她並不是真的想帶阿布走,但他也不能隨便的替她做決定,況且他要她回去做什麼?!
難道不怕她來個窩裡反,成為程咬金,專門扯他後腿?她火大了,他不能為所欲為,她要抗議,她要他後悔這樣對她,她已經不是他的狗!
即使是狗,也得好好對待,才不會亂咬人。
刺耳的吼叫聲動搖不了慕容翟外表的平靜,「小妞,生氣易老,況且你根本就不想帶走你妹,只是想為難慕容滿罷了。」他搖頭,跟了他多年,她還是學不會沉穩的本事,於旋文還說她像他,真是愚蠢的男人。
「那是我的事,即使我不想帶走阿布,你也不能自作主張弄昏我。」她已經受夠了他的狂妄,他不能再什麼事都瞞著她不說。「慕容翟,就這一次,告訴我你到底想做什麼、對我有什麼打算,好不好?」他要是再不說,她絕對跟他勢不兩立,免得自己真的被他氣死。
「好吧,你氣吧,老了還有我要,只是……唉……我真不想做這種犧牲的事,一點都不符合我的個性。」慕容翟無奈的說。對她,他是失敗了。
阿全故意的嘔吐一聲,「你什麼時候講話那麼虛偽了?不再假得看不出來。」她要是再信他,她就真的是蠢到讓自己都不敢置信。
慕容翟感到好笑,「小妞,我都不急了,你在替我著急什麼?」她的激動、她的表情一點都隱藏不了他對她的重要性。
「當事人都不著急了,我急什麼?」阿全吼道。
慕容翟站起來走近她。
「你要做什麼?」阿全後退一步。
「你想我會做什麼?」他吊兒郎當的問。
「什麼都不做。」阿全怒叫,她對他已經沒有用。
「那你還擔心什麼?放心,我不會做你不喜歡的事。」他會讓她心甘情願,他會變成她此生唯一在乎的人。
阿全假意的笑笑,她簡直不敢相信他會說出這種曖昧的話。
「你已經很少這樣笑了。」可以說不笑了。
慕容翟突然發現許多他以前都沒有注意到的事,她的轉變全是因為他,他實在不該視若無睹,任她失望。
阿全對他的失常趕忙又退離三步。
「你做什麼?」看見她躲避,慕容翟擰起眉頭。
「你要幹什麼?」她很害怕他的不一樣。
「我能幹什麼?」慕容翟擺擺手,表示他很安全。
「你真的不生我的氣了?」阿全發現他很奇怪,照他平常的為人,他對她私自下江南應該會勃然大怒,但他現在卻一點殺氣都沒有,態度出乎意料的淡然,難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你要我生氣?我生氣對你有什麼好處?」慕容翟實在不知道她的腦筋是怎麼轉的?他這樣對她不好嗎?「慕容翟,你不要問我啦!」阿全惶恐萬分,誰要他生氣啊?他生起氣來可是會讓她發抖,不過他這樣子,她更是驚懼,怕他又想幹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準備拉她一起下水。
阿全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興奮還是不想做了?要是她想金盆洗手,不知道他會不會放過她?突地,她想起一件事,無法再搭理他怪異行為的問:「你這樣做蘇芫花不會說話嗎?」他從江南帶她回馳騖堡,蘇芫花難道都不懷疑他的私心?要是他們已經撕破臉,那種驕傲女人報復起來是很可怕的。
「你關心我啊?真是我的榮幸。」慕容翟笑得賊。
「你……」阿全氣結,聽聽他講這話的語氣,非明是在取笑她嘛!即使她真的是關心他,她也不會讓他知道。
「小妞,你的行為真是讓我窩心極了。」慕容翟好感動,他從來都不覺得這種關心有什麼用處,只覺得虛假;沒想到從她身上而來,還真的受用。
阿全面容發白的看著他,她不喜歡這樣的他,好假,卻又能動搖她的心,她無法判斷他的話代表什麼意思,就是這一點讓她迷惘。
「或者你想要我做你喜歡的事?」
「我要離開這裡。」她不要跟一個發瘋的人處在一塊兒,逼得她也一起發瘋。
慕容翟伸手攔住她。
抬眼望向他,阿全悲憤的叫:「慕容翟,別拿感情的事來戲弄我!你要什麼直說,我都替你做。」她不要成為他手中的玩物。
「小妞,你之前不是對我很有興趣,逭下子怎麼全變了?三心兩意可是很不好的事喔!」慕容翟有趣的調侃她,他覺得自己表現得很親切,怎麼她卻一點都不領情?想必是他以前的態度造成的後遺症吧?「你不要這樣說——」阿全抖著聲音,話還沒來得及結束,轉身就要跑,他太恐怖了。
「小妞,你忘了你的亂來是得付出代價的,如果再跑,你就會知道我會去對付誰。」
他警告她,不要隨便不把他看在眼裡。
阿全僵了腳步。
「還想跑嗎?」慕容翟笑道。
「我當然要跑,不跑會屍骨無存。」阿全沮喪又無奈,但沒再有任何動作,腳步也邁不出去。她後悔成為他的手下,簡直沒有任何福利可言,卻還要飽受他的虐待。
「別跑了,太累了,我想休息,留著精力處理於旋文或其他人的事。」慕容翟意有所指,但阿全聽不出來。
「什麼?」她不解。
「換句話說,我要你繼續幫我做事,我還需要你的幫忙。」他說。暫時如她想的去做,不想再看見她那驚恐的模樣,真是傷害他剛發現的感情。
他的恢復正常令阿全鬆了一口氣,也冷靜了下來,原來他打的是這種主意。早說嘛,惹得她心驚膽戰,以為他在設計她。「你打算拿什麼來賄賂我?」
「這個。」慕容翟輕輕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阿全倒抽一口氣,他主動碰她?還拿這個來誘惑她?難道他真當她在發花癡缺男人嗎?趁她失神,慕容翟雙手一抱,將她擁入懷中,她終於回到他身邊。
阿全完全被他的行為震呆了,可是抱著她的慕容翟還很清醒,雖然碰她的時機選得不好,可是現在不做,以後會後悔。
阿全無法反應的任他擁抱,他應該是提出一個她無法拒絕的好處,而不是用這種方式誘惑她?!
他低首吻上她的艷紅。
他對待她紅唇的溫柔宛若那是易皺的花瓣,只能輕施壓力愛撫,不能大力凌虐,讓她的神智差一點完全迷亂,無法反抗他的親近。
但已經受夠的她此刻實在無法平靜接受他親暱的表現。「你瘋了,你神經錯亂了。」
她愣愣地低喃。
慕容翟乘機深吻。
阿全依舊怔愣,他發什麼瘋?怎麼會對她露出如此溫柔的表情?還是他已經打算把她賣入青樓,籌他的跑路費?「把眼睛閉上。」慕容翟說。
阿全搖頭,她不要閉上,她要記住這個時候,他會主動碰她,一輩子可能就這一次了,她才不要看不見他的表情,她要記住並且珍藏。
慕容翟伸手一遮,他從沒遇過這種眼中對他透著強烈渴求的女人,對他的柔情簡直是奉若珍寶。
阿全身軀一僵,她害怕他的改變,但又渴望他的靠近。
她一直很認真,卻快要被他的無意給打敗,事到如今,是該給自己留一條退路,還是繼續傾其所有?她兩難的躊躇著,他的欺瞞卻幫她做了決定。
如果他每一天都這樣對她,她不會那麼痛苦。為什麼在她已經放棄時,他又要這樣對她?讓她燃起希望,想要得到他的肯定。
他這樣做能算是他的真心嗎?還是他依然帶著目的吻她?那跟之前利用她的行為又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換個方法罷了,而她卻想喜極而泣,這算什麼嘛!
她不要哭,不值得為這種男人哭,她把她的傲氣、她的春春全給了他,不要再讓他把她的尊嚴丟在腳底下踩。她已經一無所有,只剩一條命而已,而他不是不要她拿命給他嗎?為什麼還要這樣對她?!
慕容翟圈緊她,輕易的溜入她的口中,汲取她的甜蜜。
阿全氣憤的掙扎,她不要,不要再回到以前的痛苦中,她要離開他,再去尋找她想要的渴望;沒有他,她會活下去,還活得更好。
她能做到……
不滿她掙扎的慕容翟雙手撫上她的腰,來回愛撫,溫熟的舌更加探入她口中。
他要她失去所有思考的能力,再度成為他的人,不再逃離,一輩子只待在他身邊。
發現自己逐漸沉淪,阿全實在無法相信她的脆弱,她承受不了這種壓力的啜泣出聲,他的熱情擊潰她的理智,她無法抗拒,無法再堅決的離開。
她怎麼能夠變成這樣?!
她不要再屈服在他手下,可是那已經不是她能決定的事。
阿全緊緊的攀附在他的身上,絕望的熱烈彷彿是想從他身上汲取未來日子的動力,放肆情感的恣意纏綿。
再多一點,再多一點,以後她能讓自己為自己活。
慕容翟微感驚訝後一笑,這個女人實在不是他愛說,透明得讓他可以隨便利用,卻從不讓他改變她。
他輸得心服口服。
他嘴角勾了起來,放鬆心情,也放縱自己所有的感情,不再對她隱瞞。此刻他只能用行動告訴她,他愛她,給她所要的允諾。
在慕容翟狂野的熱吻下,阿全腿軟,他的毫無保留擊潰她之前的決定,軟了她想離開的念頭。
認為夠了的慕容翟滿意一笑,雙手放開對她的支撐。
阿全措手不及的癱軟在地,暈紅著臉頰,整個人嬌媚得有若初開的春花。
稍稍從激情中回復過來,她雙眼迷惘的抬頭看他,不懂他為何突然這樣做?剛才不是都還好好的?「你真的成熟了。」他含笑戲譫,表情有了不一樣的邪魅。
阿全皺眉,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我會早點找個人教導你這一切。」慕容翟故意讓她誤會他的意思。
阿全刷白了臉,「這就是你吻我的原因?」
慕容翟見她心碎,只是輕勾嘴角,「不然你以為是什麼原因?」
阿全恨然的瞪他,不甘示弱的說:「因為你是個瘋子。」
「我收回之前的話,你還是長不大的小孩。」慕容翟搖頭,一激就生氣。
阿全老羞成怒,她恨他,恨他玩弄她,恨他能輕易激怒她,恨他總是一臉無動於衷的漠然,但最恨的是她對他而言什麼都不是。
她到底還要愚弄自己多久才能覺醒?!
撐起自己疲軟的雙腳,她要離開這裡,她要……
在她不想任他予取予求之際,一群殺手突然竄入他們的房間。
銀白的刀口勢如破竹的劈向阿全。
阿全還來不及抗議慕容翟的行為,就被強迫應付這群不懂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的笨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把氣全出在這群要錢不要命的殺手上。她一出手招招致命,毫不留生路,不識相的殺手成了她最好的出氣筒。
慕容翟見殺手全往阿全身上攻,沒有插手的站在一旁凝思,馬上猜出會這樣做的人,「是蘇芫花。她不甘心我甩了她,所以找人來殺你。」
阿全哇哇叫,「為什麼你扯出的爛攤子要我來收拾?!這不公平,我只是你的手下而已,又不是你的女人!」
「難道你就沒有得罪過她嗎?」在慕容滿的花閣內,她可是當面給蘇芫花難堪。
「她這個瘋女人!」她咒罵。
「小妞,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裡,愈快愈好。」蘇芫花敢這麼做,那麼他也不會手下留情。
「慕容翟,這些人你來解決。」他的問題他自己處理,她為什麼得那麼賣命?!
「這是你的工作。」即使他承認他愛她,但她也休想清閒。
「為什麼我的遭遇那麼壞?你對蘇芫花還有英雄救美過,而我卻只得到玩命的待遇?!」
「誰教你看人眼光不好,什麼人不愛,偏偏愛上我。」慕容翟涼涼的應道,她什麼人不愛,偏偏愛上他這種不會愛人的壞男人,活該要比別人辛苦好幾倍。
「那你為什麼不努力變好?!」阿全抽空回頭怒叫。
「變好又沒有好處。」沒有好處的行為他才不做。
「好處?你就只能想到這個嗎?!」阿全氣極了,他根本就是沒心沒肝的爛人,對他的不滿,她全發洩在殺手身上。
「不想這個,又沒人替我想。」
阿全凝眉,她突然有股心疼的感受,她還有阿布,但他卻什麼都沒有,難怪他狠起來全沒掛慮。
「對敵不要分心!」他吼道,一顆心為她驚險的行為差點停止跳動。
阿全撇開頭,不回答他的問題,她怎麼能讓他知道她在想什麼?沒再分神在她的心情上,先解決這些人才是重要的事。
阿全俐落的了結最後一個殺手,拍拍手,轉頭問他,「你打算怎麼解決這件事?」
她不信他沒有接下來的計畫,任由別人騎到他頭上去。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他笑得詭異。
阿全怒瞪他,實在是受不了這個男人,拿她當玩具耍,還不肯告訴她他到底在搞什麼鬼,而她為什麼還不離開他呢?就因為他主動吻了她,讓她燃起了希望,所以她就離不開了?嗚……為什麼她得那麼廉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