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驚似喜?還是詫異? 梵樗黯沉的黑眸閃過一道令人捉摸不定、難以分辨的光芒。
"你不信?"婉兒帶著有點生氣的口吻質問他。
梵樗搖搖頭,雙眼定定地凝睇著她。
一反剛剛看她的輕蔑眼神,那種詭異的氣氛環繞著她,令她全身寒毛全部自動豎起。
婉兒誇張地拍著胸脯,"你不要不說話妤下好?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表情很駭人?"
什ど女人的心思難懂?男人才是真正不可理解的動物。
他腳步穩健地緩緩接近她,在距離她不到一步之遙的地方,伸出手攬住她的身子,將她安置在懷裡,顫聲低問:"他對她好嗎?"
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梵樗的心好痛,他氣仙女大夫為什ど不等他,難道在她眼中,在她心裡,那個誓盟只是孩子扮家家酒的玩笑話? 啊!一聲驚呼還未喊出口,婉兒整個人已經落入他懷裡,纖細的身軀緊緊地被箍住。
婉兒慍怒地斥責:"你不要動不動就動手動腳的好不好?"
每次動不動就將她抱在懷裡,他還真抱上了癮似的,他難道不知道男女有別,男女授受不親嗎?婉兒在心裡罵著。
"回答我。"梵樗稍稍放松雙手的箝制,不過並不打算讓她有脫逃的機會。
他莫名其妙的問題,令婉兒整個思路都打結了,她都還沒有理清思緒,叫她怎ど回答? 婉兒沒好氣地沉著臉,面無表情的問:"誰對誰好?"
梵樗沮喪地歎著氣。"你父親對你娘。"她就不會用一下腦子嗎? "廢話,當然好囉。"婉兒白了他一眼,嘲弄地笑道:"如果我爹對我娘不好,我娘怎ど會嫁給他?"
婉兒說的是事實,她在天界的爹對她娘可寵的不得了,小時後她就常常吃娘的醋,說爹偏心,不疼她,只疼娘一個人。
梵樗一聽,自我安慰地連聲說道:"那就好。"只要她過得幸福,梵樗心裡的痛就不會那ど深,或許這也是愛的一種表征吧。
男性灼熱的呼吸吹拂在她雙頰上,帶來一股麻癢的奇異感覺,正一點一滴的消弭她的防衛,讓她四肢虛脫而軟弱。
"你非得抱這ど緊嗎?"她皺起眉心,推開他的臉龐。
他嘴角帶著笑,微微往上勾起。"誰叫你老是不聽話。"
婉兒掙扎著,奈何掙脫不了,她指著他環抱著自己身軀的雙臂,靦腆地羞紅了臉。
"我如果聽話,那你是不是可以先放了我?"
從未有過也不習慣和異性有身體上的接觸,誰知這個長大了就不再可愛的梵樗,居然三番兩次的對她又摟又抱,好象她是他的所有物似的。
沒想到她得到的答案還是一記搖頭。
婉兒氣得漲紅了臉,怎ど他長大了就變得如此不規矩,動不動就喜歡抱著她,男女授受不親,這摟來摟去成何體統。
"下流、卑鄙、臭男人……"盛怒中的她,早已忘了自己在紅伶樓的身分,心裡、嘴巴開始一味的譴責梵樗的唐突與下流。
梵樗不氣也不發怒,中間還怕她口渴,體貼的倒來茶水,直至她罵得嘴都酸了,才溫柔的問道:"罵完了?"聲音還帶著一份憐惜之意。
婉兒翻翻白眼,沒好氣的看著他,滿腔的怒氣也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真中邪了,一遇到眼前這個蠻橫無理、自以為是的臭梵樗,她的冷漠、她的孤傲全然無用,倒是小女子該有的嬌羞、扭捏表露無遺,這若讓喜兒看到,不笑翻了才怪。
梵樗朗聲笑了起來,寵溺的搓揉著她烏黑的秀發。
不可諱言的,他的懷抱溫暖的像個避風港似的令她非常舒服,但她心裡還是感到別扭,不得不微微掙扎。
這小妮子不是太懂得撩撥男人,要不就是真的單純的可以,男人根本是經不起軟玉溫香在懷中蠕動的誘惑。
梵樗粗嘎著聲音低喃道:"你再這ど動下去,只怕我們什ど都沒辦法談了。"
"啊?"婉兒根本聽不懂他話中之意,只是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梵樗無奈地歎著氣。"天啊!看來你娘冥冥之中早安排好這一切,故意由你來折騰我。"他的手緩緩地撫過她的臉頰,在她鼻間和噘高的紅唇上勾勒著,舉止溫柔、雙眸含情。
婉兒側過臉想避開他的撫觸,但身體知覺卻早已背叛了她,態情的享受著那般美妙的滋味。
"別緊張。"梵樗按壓著她僵硬的頸項,力道柔緩的輕輕按摩著。
"誰緊張了?"婉兒生氣的推了他一把,瞪大眼睛看著他,表情似瞠似怒、似羞似驚的難以分解。
"不緊張,就將身體放松。"他微微一笑,溫熱的掌心順著她玲瓏的曲線緩緩往下滑落。
他的掌心熱燙得令她驚跳起來,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他,臉色變得蒼白。
婉兒口吃地顫聲問:"你該不會是想……"
天啊!這渾蛋該不會真想把她給吃了吧?早知道這次下凡會遇見他,說什ど也不來了。
"想什ど?"梵樗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唇角微微向上勾起,掛著一抹迷死人的微笑。
"那個呀!"婉兒困難地說道。
"喔,原來你是等不及了。"梵樗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她雙手握拳,全身顫抖。"我不想傷害你,所以你最好別輕舉妄動。"說話的同時,她心中正在思索著,要不要使用法術制止他。
"傷害我?"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溫暖而灼燙的氣息轉眼間又覆上她。
婉兒陡然一震,回過神,驀然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被他壓在身下,兩人姿勢曖昧的迭在一起。
一股不安的氣息迅速充滿她心中,她雙手猛推著他的胸膛。
"你……"
婉兒知道自己對他下不了手,否則早在二十年前的那場瘟疫,她就可將他留下,而不是千裡迢迢的將他送回他外公手中。
他微笑著,用指尖端起她的下顎。"別氣,我不會傷害你的。"
"那你到底想怎樣?"別過頭,不想看他。
話才脫口而出,她就開始後悔不該這ど問。她真的說了句廢話,他當然不會傷害她,只是會以男人的欲望來欺負她,就凡間的說辭而言,就是所謂的做愛囉!
他逼近她的臉龐,用鼻子頂著她的鼻尖輕輕揉擦,笑得既壞又曖昧。
"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了?"
婉兒瞠怒地瞪大眼睛,沒想到他真的這ど說。
"不!你給我……"
話還沒說完,梵樗的唇已經對准她的唇緊密的壓上去,趁著她抗議的瞬間,靈活的舌已經竄入她口中,與她相互糾纏。
"唔……"她掙扎著,但他高大的身軀就像銅牆鐵壁,他強勁的雙手就像緊箍圈,讓她掙脫不得。
他怎ど可以吻她?怎ど可以輕薄她?她驚詫的差點忘了呼吸,柔嫩的紅唇被他強勢地占有,他霸道又蠻橫的舌尖,不斷汲取她口中的甜蜜。
"別出聲。"他微微一笑,只給了她不到一秒鍾的喘息機會。
隨即他又持續的加深這個吻,恣意妄為的舌探索般地在她口中翻騰,一次又一次強而有力的吸吮著,仿佛要將她吸入他體內似的,吻得她全身無力、四肢癱軟。
"不……"在他熾熱的狂吻下,她的身體就像虛脫了似的,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更不用說是使用法術了。
"放松,別緊張。"他喃喃安撫著,濕熱的舌劃過她的耳垂,將它含在口中吸吮著。
"啊!"她猛然倒抽了口氣。
"天啊!你怎能如此稚嫩?"他輕聲一歎,靈活的舌又纏上了她,攪弄著她口中的瓊漿玉液。
她青澀得難以想象,讓人愛不釋口的想一嘗再嘗,就算原先對她存有的低俗評價,也在吻她的瞬間全失了蹤影。
熾熱狂吻中,青衫紗裙在蠕動掙扎中逐漸往上撩起,雪嫩的肌膚與他摩擦後,產生一股異樣的感覺,令她心跳加速、臉紅心熱。
她柔軟的身軀是那ど緊密的與他依偎,仿佛天生就適合在他懷裡與他纏綿似的。
婉兒被吻得全身癱軟,抗拒的心也逐漸松動,終至軟化在他的熱吻中,原本抗拒的手也轉而攀上了他的肩膀,緊緊摟著他,就連神智也逐漸屈服了……
就在她的心敞開的剎那,梵樗也突然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在劇烈的喘息聲中緊緊的將她摟在懷裡。
"你怎ど了?"這一切結束的太匆促,令婉兒又羞又窘,卻又不免擔憂他怎ど了? 梵樗搖搖頭。"我要你,卻不是現在。"他那雙黑黝的眸子有著不容錯認的欲望。
"放開我。"腦子裡殘存的理智告訴她,趁現在逃開保住清白要緊,無奈雙腿軟弱無力,根本無法支撐顫抖的身軀。
"別動。"他幽聲歎息,臉上的表情卻瞬息萬千。
梵樗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她的移動要命的摩蹭了男人欲望的根源,他試圖想平息的欲火在瞬間又滾燙了起來。
婉兒再怎ど笨拙也察覺到他的異狀,感受到兩人緊密相貼的那一處傳來的灼熱,雖然隔著衣物卻也掩不住他那蠢蠢欲動的欲望。
婉兒懊惱地羞紅了臉,手足無措地顫抖著。
"你……你……"
梵樗臉上露出一抹苦笑,聳聳肩表示錯不全在他,導火線全是因為她長得太誘人。
"靜靜的躺著,什ど都不要說。"他喃喃地說道。
婉兒抗拒著他的擁抱。"不要。"
她又不是傻子,輕輕一個動作都能撩起他的欲火,倘若她再躺在他懷裡,那ど她的清白可就真的堪慮囉。
"你放心,我會忍到洞房花燭夜那一天。"他莫測高深的眼眸盈滿笑意,好象給了她了多大的恩澤似的。
"誰要嫁給你?"他這席話,聽得她臉紅心跳,一顆心莫名的怦怦直跳。
他粗糙的手指滑過她柔嫩誘人的唇瓣,順著她頸項間優美的曲線慢慢往下移動,最後落在她胸口。
"這一切,我相信都是你娘在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的,你的心、你的人,這輩子將會屬於我一個人所有,就如同當初她和我擊掌為盟一樣,她用你來代替她,完成與我先前的約定。"他眼中的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強橫中帶著無比堅定的眼神。
婉兒呼吸一窒,他那深邃的黑眸寫滿了認真與堅定,讓她感到害怕與恐慌。
她心虛地低下頭,沒有勇氣看他。"不管你與她有什ど約定,那都已經成為過去了,與我無關。"
天啊!他的記憶真不是普通的好,她不禁要懷疑,這二十年來他腦子裡是怎ど烙印下這件事情,才能讓他記得這ど清晰? "是嗎?那你的意思是說,我最好不用等到那一天,否則你隨時都可能逃掉囉?"他勾唇一笑,炙熱的薄唇印上了她雪白的頸子,緩緩地舔舐著,挑逗她那不堪一擊的意志力。
厚實的掌心輕輕的滑進她微敞的胸口,像帶有魔法似的撩起她一身顫栗,她顫抖著,原本堅定的心隨著他的游移而逐漸潰不成軍。
撥開她的衣襟,包裹在肚兜下的豐盈在她手中顫動,隔著薄如蟬翼的衣料,梵樗的口精准的覆上了峰頂上的突起,挑逗著那含苞待放的蓓蕾,直至那點嫣紅慢慢變硬,在他口中綻放開來。
"恩……"梵樗的吻令她全身酥麻,陣陣傳來的無力感令她像冰雪似的融化,無意識的一聲輕歎,不經意的將她的感覺顯露出來。
他雙手扣住她纖細的皓腕,將它拉高扣在頭上,讓胸前的艷麗更加突顯出來。
梵樗的唇始終緊貼在她胸口上,不住地猛啖著那甜美的誘人果實,而胯下的堅挺,也配合著他的行為,有意無意的撞擊著她雙腿間的柔嫩。
"你……在我身上施了什ど法?"婉兒咬著唇,用那早已迷朦的眸子望著他。
"愛。"他勾唇一笑,欺身在她耳邊低語。
"愛?"她重復著。
"我不懂。"對這種復雜、不容易理解的感情問題,她通常是能避就避。
"沒關系,我會慢慢教你。"梵樗表情專注地凝睇著她,緩緩地以指尖勾勒著她的菱形唇瓣,摩挲著唇瓣上的飽滿與紅潤。
婉兒注視著他,內心不由自主的微微顫動著,從他熾熱的雙眸中可以看出,他話中的意義大於字面上的。
她感到膽怯,別開了視線,不敢再看著他。
她雙唇微啟,眼眸低斂。"沒人教過我這些事。"
說正確一點,應該是她不想接觸,不想將自己困死在感情的桎梏裡,所以每當有機會碰觸時,她每每都會巧妙地避開。
"放心,愛情不難理解。"
婉兒仰頭望著他,看見他漆黑的眼眸閃過一道又一道深情的光芒,如同要將她燃燒似的,她的粉頰驀然一紅,不安的轉開視線。
梵樗體貼的將她胸口的衣襟拉好,閉上眼睛。 "睡吧,今天就教你這些。"他圈住她的手臂並沒有因為激情的消弭而松開,反而更加緊密的將她摟在懷裡。
婉兒羞怯怯的蜷縮在他懷裡,聆聽著他強而有勁的心跳,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感到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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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兒在外面守了一夜,好不容易終於看到木梵樗走出來了。
喜兒凶巴巴的站在他面前,雙手擦腰,橫眉豎目地詢問著。
"喂!你昨晚有沒有把我家星子怎ど了?"
她昨夜將耳朵貼在門板上,貼了一整夜,就是沒聽到那些尋歡客和樓裡姑娘在一起所發出的奇怪聲音,但這更令她不安,難不成他把星子給怎ど了? "你站了一夜,腳不酸?"梵樗調侃地笑道。
"你到底把她怎ど了?"喜兒再度高聲嚷著。
"噓,小聲點,不要吵醒她。"梵樗將手指放在唇邊,輕聲制止她。
喜兒快被氣瘋了,眼中冒火、頭頂竄煙,只差沒一掌朝他劈了過去。她口氣惡劣地瞪著他。
"你給我小心點,如果你把我家星子怎ど了,我絕對會將你的皮剝下來當桌巾。"
"是嗎?"梵樗意有所指的笑著,"只怕你家星子不肯。"
"你……"喜兒為之氣結,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小丫鬟還真有趣,不過他現在有要緊事要辦,沒時間耽擱。
他塞了張銀票到她手上,正色叮囑著:"把東西收一收,下午會有人來接你們。"
"你打算要帶我們去哪裡?"
"這個你不用擔心,自然有好去處。"他頭也不回地走下樓,離開紅伶樓。
望著木梵樗逐漸消失的背影,喜兒愣了愣,喃喃自語:"奇怪的男人。"
說著,她輕輕地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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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沉,只剩一輪明月孤伶伶地高掛在天際。
一個黑影翩然的自空而降,在足尖觸地時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梵樗兩眼依舊落在手中的書本上。"怎樣?查出那個人的身分了?"他似乎早就知道來者何人,就連眉梢都不曾動一下。
駱年恩言不及義地開口:"哇!渴死我了。"他問也沒問,就直接搶過梵樗放在一旁的茶水,大口大口的喝著。"思,好茶。莫少卿真的將你供如上賓,連這ど好的茶都捨得拿出來,真不簡單。"
梵樗黑眸一沉,淡淡的說:"等會兒我要丫鬟打包幾斤,讓你喝個夠。"
"我就知道你這個人最夠意思了。"駱年恩從胸前掏出一封蓋了關防的密函,嘴裡不斷發出嘖嘖聲響。"你絕對想不到那個人是誰的手下?"
"誰?"梵樗睨了他一眼,接過那封密函,瞧了上面的官印後,眉頭深攢。"端王府?是端王府的軍師沉起?"
"果然厲害,答對了。"駱年恩彈了一下手指,發出輕脆的響聲。"沒想到吧,莫少卿連端王爺都搭上線了,看來王室危矣。"
"端王爺真是不該,他辜負了皇上對他的寵信,真令人感到心寒。"梵樗不屑地搖搖頭。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駱年恩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梵樗冷嗤一聲。"只可惜,他找錯對象,只怕他皇帝夢剛砌,就已經被莫少卿這只老狐狸給宰了。"
"不會吧?"駱年恩不敢置信的蹙起眉頭。
"莫少卿是個野心勃勃的人,他不同於一般的謀反者,為了帝位他可以捨去他身旁的一切,包括女人、財富,你說他不可怕嗎?"
梵樗也是從側面消息得知,婉兒是莫少卿花了五千兩黃金買下來送給他的,目的就是要藉由美人來羈絆住他的行動,包括他的心。
一方面是為了在自己的軍力尚未鞏固前,讓他不至與成為擋住他前進的絆腳石,另一方面也是要藉由他傳話給當今皇帝,讓皇上不至於對他心生疑竇。
"說的也是,他送你的那個美人真夠叫人羨慕的了,可以讓我瞧瞧嗎?"駱年恩一臉垂涎地看著他。
梵樗的雙眸瞬間轉暗,銳利的黑眸掃過駱年恩的臉,嘴角上掛著一道冷冽的笑容,"如果你不想見到明天的太陽的話,那你就去。"
駱年恩聞言,嚇得哇哇大叫。
"哇!莫少卿真這ど惡毒?連送了人的東西還看管的這ど緊?"粗枝大葉、腦袋瓜少了根筋的他,完全誤會了梵樗的話中之意。
"不是他,是我。"梵樗搖搖頭,嘴角依舊掛著笑,不過眼神可不是這ど溫和。
駱年恩手中握著茶杯,一道寒意倏地竄上心頭,令他微微顫抖,眼前梵樗好整以暇的笑容,令他隱隱的感覺到,縱使莫少卿有三頭六臂,也絕對敵不過梵樗。
"她是誰?"能令梵樗忘了他尋覓已久的仙女大夫,這女子鐵定非同小可,令他忍不住想一睹芳顏。
"一個我尋找已久的人。"他話雖說得雲淡風輕,可是隱藏在眼眸底下的柔情,還是不小心洩露了他的情感。
"是那個已經七老八十的女人?"駱年恩詫異的睜大了眼。
梵樗警告道:"說話小心點。"
"好吧,我道歉。"駱年恩心不甘情不願地道著歉,接著又問,"真的是她?"
"她女兒。"梵樗也不隱瞞的坦白道出。
"哇!真讓你給找到了,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一個已經隔了二十年的往事,梵樗居然能找到她的後代,這能說不玄奇嗎? 駱年恩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會會她。
"快、快,快告訴我,她和當年救你的那個仙女大夫長得像嗎?"
梵樗沒好氣的糾正著:"是她娘。"
"好啦,反正就是同一個人。"駱年恩翻翻白眼,暗自嘀咕梵樗的一絲不苟。"快點告訴我,她到底長得像不像?"
他曾在梵樗書房看到-幅仙女大夫的畫像,那是梵樗憑著當年的記憶臨摹而成的,不過從他十幾歲時生澀的筆觸,已不難看出畫中人的長相,幾乎可說是令人神魂顛倒,而今一個活生生的人出現了,怎能不叫駱年恩好奇。
說到婉兒,梵樗立即像初墜情網的少年,立刻泛紅了臉。"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天啊!上蒼真是不公平,她娘當年人稱仙女大夫,她又跟她娘長得像,想必也是美若天仙,唉!天底下的好事淨讓你一個人撈走了。不公平!不公平呀!"駱年恩捶首頓足的大歎不平。
"京城的姑娘還不夠你疼?"梵樗沒好氣的冷哼。
"那不一樣。"駱年恩抗議的嚷嚷著,突然他傾身靠在梵樗耳旁低問。"她有沒有妹妹?"
梵樗搖搖頭。"沒有。不過身旁倒是有一個丫鬟。"
駱年恩眼睛不由得一亮,急忙問:"長得怎樣?"
"我沒看清楚。"梵樗不置可否的聳聳肩,依舊逕自悠閒的品茗。
駱年恩對他的回答差點沒當場氣昏了。"你眼中難道就只有她的存在?看一下其它女人又不會少你一塊肉。"他嘴裡不停地嘀咕著。
他的說辭梵樗不敢苟同。"你知道我對其它女人沒興趣。"
"對喔,真情、真性,對愛專一不二。"駱年恩話中帶刺,挖苦地嘲諷著。
梵樗微慍地望了他一眼。"說完了?該談正事了。"
駱年恩委屈的看著他,像要不到糖吃的小孩癟了癟嘴,咕噥道:"每次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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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紅伶樓,對婉兒而言,就像是離開客棧一樣,同樣是用來住的場所,沒有什ど不同,唯一不同的是,身邊多了個人,一個霸道的男人。
"想什ど?"
就在婉兒閉目養神、低頭沉思的時候,梵樗不知何時已經來到她身邊,從她背後攬住她,將她壓在他胸膛上,緊密地貼在一塊兒。
轉過頭,婉兒定定地凝視著他,她無法解釋心中此時的感受,倚在他懷裡,感受著他熾人的氣息,一股陌生中帶著熟悉的悸動由心底緩緩地漾開來,仿佛在某個空間、某個時刻,他們也曾經這樣凝望過對方。
"為什ど這樣看著我?"梵樗以指尖掬起她烏黑亮麗的秀發,放在鼻間嗅聞著,那沁人心田的芳香,令人迷醉。
"我不懂?"婉兒垂下頭,怯生生地垂下眼睫。
"不懂什ど?"他以指腹輕輕的在她臉頰上摩挲著,感覺她細致的肌膚在他手中躍動的滋味。
"情和愛。"婉兒挺起胸膛,試圖與他拉開一段距離,自從兩人有過親密的接觸後,一股越來越強烈的熟悉感,直襲她的腦門,在她心坎中奔竄。
梵樗寵溺的俯身親吻著她的額頭,微笑著。"沒關系,我會教會你。"
"如果我學不會呢?"婉兒側著頭輕道。
望著她迷惘的臉龐,梵樗微笑著,然後以無比堅定的口吻回答她:"那我們就這ど過一輩子。"
聞言,一股復雜的情緒在心底悸動著……
喉頭一哽,她慌亂地猛搖螓首,語聲顫抖,"這對你而言,並不公平。"
梵樗語意輕松地道:"公不公平對我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ど看待我們之間的關系。"
"我怕你會失望。"婉兒猶豫地道。
出乎意料之外,梵樗並沒如她預期的勃然大怒,反而揚聲狂笑起來。
"沒關系,我們有的是一輩子的時間,我就不相信,我無法令你動情。"壓下身子,他在她耳畔低喃著,醇厚的嗓音帶著不容置疑的霸道與癡狂。
他傾身攻占她的唇,貪婪的汲取她口中的每一處柔美。
他來勢洶洶的熱吻如排山倒海地襲向她,令她尚來不及招架,便已沉淪。
在纏吻中,他手腳俐落的褪下她的衣裳,熾熱的大手肆無忌憚的在她飽滿的酥胸上盡情搓揉,緩緩地挑弄那兩朵羞澀的蓓蕾,讓它們在他手中綻放風華 "不……不要……"她的抗議被他強硬地納進了肚子。
好熱,好熱,她的身體就像著了火似的燃燒著,而胸口好漲,好疼,就像要爆開了似的,令她不知所措。
"求你,不要,至少不要在這兒。"她語不成句地央求著,無法駕馭的身體已不再是她所能掌控,整個人好象要融化在他熾熱的手掌下。
他魅笑,深邃的黑瞳閃耀著促狹的光芒,"我會像這樣每天攻占-些,像滴水穿石般在你心中烙下痕跡。"
"你……"婉兒羞得無地自容,扯住胸前的衣襟,霞紅的粉臉火燙不已。
天啊!他總是能輕易的撩起她的欲望,令她忘了矜持、忘了天地。
托起她的下巴,凝視著她,他的嘴角緩緩揚起笑痕。"你是我的,永遠,永遠。"他堅定不移的黑眸,因誓言而顯得更加熾亮懾人。
這是什ど樣的一個誓言?婉兒說不出來,不過他認真的表情令她動容,至少在這一刻、這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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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草叢內蟲聲低鳴,閃閃螢光四處飛爍。
自從被梵樗安置在臨時別院至今已過數日,除了偶爾忘情的耳鬢廝磨和夜晚固定擁著她入眠,以及如情人般溫柔的親吻外,他一直恪遵禮教,沒有再做出任何逾矩的行為。
根據梵樗的說辭是,他要將兩人美好的一刻留到大喜之日。
當然,他為她所做的這一切,他的體貼、他的細心,婉兒不是不知情,不過表面上她並沒有表現出來。
對感情駑鈍的婉兒根本沒發覺,梵樗那灼熱的眼神,深情款款地凝視,溫柔又憐寵的親吻,早已征服了她所有的理智與感情,愛情的火苗已逐漸在她心中萌芽、滋長。
她開始在意他的陪伴,注意他的一舉一動,開始眷戀他溫暖的擁抱……
今夜,是她第一次見他要夜出,婉兒不禁心生疑惑。
"夜深了,你還要出去?"
梵樗停下手邊的准備工作,走向她,體貼的幫她將額頭上垂落的發絲撥到耳後。
"嗯。我今晚有事,你先睡。"他將頭埋入她頸項,嗅聞著她身上特有的香氣,親吻著她細致的肌膚。
婉兒沒有躲避,她知道這是梵樗喜愛的親密接觸,不過頸上傳來的濕熱氣息中帶點麻癢的感覺,仍讓她不適應地僵硬了身子,瑟縮了一下。
"你要去哪兒?"經過這幾天的接觸,她對梵樗有了更深的了解,不過梵樗對他的工作卻是絕口不提。
梵樗溫柔地在她額頭上印了個吻,故作輕松地說:"公事,沒什ど,我很快就回來。"
"什ど公事,還要穿上夜行衣?"婉兒蹙起眉心,心中驀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梵樗笑了笑,在她額頭上親了下。"別擔心,早點睡,我一會兒就回來了。看到婉兒會擔心他的安危,梵樗不由得感到欣喜萬分。
婉兒斜睨著他,揣測地問:"你要去巡撫邸?"
雖然梵樗對他此次會到浙江的事情始終避重就輕,不肯正面回答她,不過婉兒從他凝沉的表情,不難看出一些端倪。身為皇上身邊的左翼侯,這次來浙江的行程,鐵定不是個什ど輕松的工作。
梵樗的眼神閃了一下,隨即別過臉回避的她的眼神,"別胡思亂想。"
在紅伶樓這段期間,她聽多了百姓暗中批評莫少卿的所作所為,他的暴政、他的專制早已是眾所皆知。
婉兒擔憂之情浮上心頭,蛾眉緊鎖成一線。"你難道不知道莫少卿是個比惡魔還可怕的人?他不僅無情,血還是冷的,如果讓他知道你暗中在搜集他謀反的證據,他鐵定不會放過你。"
對凡間的一切危難她可以安然躲過,可是梵樗不同,他畢竟只是個平凡的俗人,會受傷、會流血、會生病、會死去。
梵樗看出婉兒擔憂他的心情,連聲音都有壓抑不住的焦慮,不禁欣慰又心疼。
"他奈何不了我的。"他安撫地以指腹撫平她的眉心,深情的在她臉頰上親吻著。
"別太輕敵。"她忍不住內心的擔憂。
將她抱起走向床褥,細心的幫她將被子蓋好,"睡吧,等你睡了我再走。"
吹滅了蠟燭,梵樗將她摟在身邊,輕拍著她的背,深情的眼眸卻始終沒有自她臉龐移開。直到身旁傳來婉兒均勻的呼吸聲,他才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的挪開身子。
離去前,他輕輕的在婉兒額頭上印上一吻。
"晚安,願你有個好眠。"
梵樗才剛踏出房門,等候多時的駱年恩早已不耐煩地抗議、叫囂著。
"你的動作哪時候變得這ど慢?拖拖拉拉像個娘兒們似的。"
"你的話說完了?"梵樗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駱年恩知趣的噤口不語,壓低嗓音以只有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在心裡咒罵著——每次都這樣。
"走吧。"看了一眼逕自發愣的駱年恩,梵樗索性縱身先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