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台南市近郊的鄉村,一間佔地百坪的平房,一個纖細的身子走了出來,她站在田埂上對著離家不遠處的果園呼喚著。
「爸爸,回家吃飯羅。」
在休離的傷口痊癒出院後,慕容甫證實休離的父母親已經罹難了,於是在徵得她的同意後,他正式向法院提出申請,收養休離,現在他的身份不再只是師父,而是休離的父親。
雖然這個親密的關係和稱呼晚了十八年,不過在休離的心中,其實慕容甫早就跟父親沒什麼兩樣。
果園內,慕容甫的聲音傳了出來。「離兒,你先吃,別等我,我還和這些蟲子沒完沒了呢。」
為了平撫休離心靈的創傷,慕容甫毅然決然的帶著她離開繁華的台北市,選擇南部的小村莊定居,他順著休離的興趣買地種花,搞園藝,而神影門留下的龐大財產,足夠他們父女好好的用上好幾輩子呢。
父親就是這樣,自從來到這兒迷上種花後,每天就忙的不得了,常常在花園裡跟那些專門吃花苞吸樹汁的芽蟲戰的廢寢忘食。
休離搖搖頭,歎了口氣。轉身就要回家,準備先將屬於父親的那份午餐熱著,就在這時候,她卻被大門人口處一抹頎長的身影嚇了一跳。
他,靳齊,竟然在她家的門外,她是在作夢嗎?看著他,她傻傻的怔愣著,雙腳像生了根被定住了似的。
「你好嗎?」靳齊走了過來,闃黑的瞳眸一瞬也不瞬地緊鎖著她蒼白的小臉。
怔愣了好一會兒,休離好不容易才回過神,強斂下心中的驚詫和波濤洶湧的情懷,她冷聲的問:「你是來要回你的東西嗎?」
他點點頭。
「你等等,我這就去拿。」離開台北,她唯一帶走有關那段回憶的,就是屬於神影門同時也是屬於靳齊所有的七彩琉璃和玉扳指,而今它們的另一個主人來了,是該將一半分給他的時候了,也是她和靳齊真正劃下句點的時刻到了。
休離緩緩的移動著腳步,一陣複雜的情緒在心頭交織著,就在她要從他身旁走過去的時候,靳齊伸手一攬,環住了她的腰,將她鎖進了他的懷抱。
休離驚悸,輕呼一聲。「你想做什麼?」
靳齊沒有回答,緊摟著她的雙手抱的更緊,將臉埋在她頸窩間。
她又是一怔,沒想到他會有如此的舉動,只是受傷害的破碎心靈,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多情的字眼和舉動,她一動也不動地力圖鎮靜,好半響後,她態度冷漠的說:「放開我好嗎?」
「不放,永遠都不放。」他佔有的將她的身子抱的死緊。
多美、多攝人心魂的一句話!她心口一窒,眼眶就要被逼出淚來,只是心思一轉,腦海中浮現那日所見所聞,所有的悸動全化成冷情。
「不放?」她嗤笑。「靳大總裁,你這不是自打嘴巴嗎?你難道忘了你那天所講的話了嗎?這一切都只是為了報復,如今你成功了,你確實狠狠地傷害了我,讓我從天堂落入地獄,讓我從幸福中嘗到心碎的滋味,你贏了,你已經贏了,怎麼?這些難道還不夠讓你滿足嗎?你還想要怎樣?」
心中的痛化成了淚霧,好不容易學會遺忘他的冷情,好不容易修補了已經碎掉的心回歸平凡,所有的堅強,全在這瞬間崩潰,視線莫名的模糊了,淚水滾滾而下,氾濫成災。
「我不是故意的,那時我的心被復仇給沖昏了頭,才會對你做出這樣的行為……」他無預警的攫住了她的唇,同樣的痛在他心底氾濫。
休離別過頭,拒絕他的吻,強烈的掙扎著。「你這是幹什麼?」
「我來要回屬於我的東西。」不容她抗拒的,他將她緊扣在懷抱中,說道。
果然!他的目的還是為了那兩樣沒拿到手的寶物,唉……
休離下意識的伸手摸摸大腿上的那道疤痕,心頭揪緊,她撇開臉,不想再和他多說,那只會令她的心更痛。
「好,那麼請你放開我,我進去拿給你。」
「不放。」
她氣的渾身顫抖,指著大屋子說:「那麼你自己進去拿吧,就在大廳左後方的那間房間的櫃子裡。」
「我已經找到了我要的東西了。」
聞言,休離震驚。
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能這麼說?傷害了她,將她的心刺的千瘡百孔再來安慰她?!他怎麼可以如此?
她禁止自己去回想過去與他的美好,那些情景全都只是假象,只是他為了傷害她而刻意製造出來的假象。
她態度冷然地望著他,「這又是另一個報復行動嗎?」
靳齊焦急的說:「不是。」對於無法扭轉她心頭的恨意,一股無力感把他的心壓的好沉……
「我該相信你嗎?」她冷笑。
「休離!」
「別叫我,這個名字、這個人已經被你親手給殺死了。」她發出尖銳的咆哮聲,嘶吼著。
靳齊苦笑。「休離,對不起,我向你道歉好嗎?請你原諒我,好不好?」如果時間能重新來過,他絕對會正視自己的心,不會再犯下這差點就無法挽回的錯誤。
休離微怔,她沒想到傲睨全世界,身為卓越最高領導人的他,竟然會如此低聲下氣的向她這個小女子道歉,霎時淚水如墜落天際的星辰,一顆接一顆,比獅子座流星雨還壯觀。
「休離,我愛你。」從未對任何女人說過一句喜歡或者是愛字的靳齊,第一次將這神聖的三個字從他性感的嘴巴送出。
其實,這三個字說出來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難。
她不敢置信地愣住了,好半晌,才小心翼翼的說:「我經不起再一次的謊言了,你這麼說我會相信的,你知道嗎?」只是相對的,她也是經不起再一次的傷害,她真的會心碎而死。
「這不是謊言,是我最真誠的心底話。」他柔聲的說。
唉,天知道這是他第一次對女人說這三個字,只是沒想到她還心存質疑,可見他傷她有多深。
「可是……」她楚楚可憐的看著他。
「沒有任何的可是,休離,我愛你。」迫不及待的,他用唇封緘了她心中的遲疑,他緊緊的抱住她,生怕她一眨眼又像那天一樣消失不見了。
愛就是愛了,他不想隱藏自己的感覺,更不想欺瞞自己的心。總之,他已經受夠了,那樣的經驗,那樣的感受,一次就已經夠刻骨銘心了,他不想再嘗試第二次,哪怕這種行為已成為赫藍調侃的把柄,他也絲毫不覺得難堪。
她顫抖的手遲疑的摟住了他的背,當她接觸到他顫抖的身體時,她便相信他的話了。
她緊緊的擁抱住他,回應著他的吻。
他迫切的在她口中汲取,吸吮著記憶中的甜美,他的手在她身上撫觸著,感受記憶中的優美曲線。
「你瘦了。」他心痛的說。
她苦笑。「能不瘦嗎?」不死,已是上蒼對她的憐惜,只是她笨的學不會遺忘,才會寢食不安地日漸消瘦。
「笨女人,我都這麼傷害你了,你還傻呼呼的愛著我做啥?」他為她的傻心疼,為她的看不破不捨。
休離傻笑。沒辦法,她就是笨嘛。
「嫁給我好嗎?」
這種找不到她,不知她是生是死的感覺;這種心急如焚的的滋味,嘗一次就夠了,以後他要牢牢的看緊她,將她鎖在身旁,一生一世,永不放手,讓她的身影永不離他視線地緊緊看著。
「你說什麼?」休離詫異的揚起眉梢。
「嫁給我,你要幾隻大鵬鳥我都給你。」哪怕是要他的生命,他都願意雙手奉上,更何況只是區區的水晶鵬鳥,區區的卓越。
「齊……」望著他,她不敢置信的低喚著。
他托起她的下顎,熱燙的唇緩緩往下落,封緘了深情不移的承諾。
她笑了。消失已久的笑容又重新綻放在臉上。
編註:欲知泊妊如何譜寫紅塵男女的情劫,請翻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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