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就這樣走了。
從學校的側門走了出來,冷風吹動了休離的髮絲。
這個冬天來的真快,少了師父在一旁盯著,她的生活過的鬆鬆散散,完全像一個大學生該有的生活。
回過頭,看著校園內三兩成群的學生,手裡抱著原文書,臉上洋溢著青春的笑靨,只有她覺得自己的心已老,不知該怎麼過生活。
「唉。」歎口氣,她突然懷念起過去的生活,雖然生命就像懸在草尖上,一個風吹草動,都可能喪命,不過那樣的日子真的好充實。
「哇!」
一聲驚呼打斷了她的冥想,順著聲音的方向她轉過頭一看,樹底下站著兩個人,那一男一女似乎正為某件事爭執,依稀可以聽到那女孩子哽咽地控訴男子的薄倖,而男子一臉冷情,姿態高傲的令人生氣。
「哼,一個只會欺負女人的男人有什麼了不起!」休離實在看不下去,體內的正義感倏地抬頭,她冷嗤了一聲,聲音不大不小就正好讓那男人聽到。
男子生氣的走了過來,在她面前站住,厲聲質問她:「我們礙到你了?」
休離輕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將視線調向遠方,全然不理會他。
「我在跟你說話。」男子怒吼。
休離將眼神轉了過來,冷冷的上下打量著他,嗤聲一笑。「我為什麼要聽你說話?你以為你是誰?」
「你不知道我是誰?」男子詫異。
「我為什麼要知道你是誰?」休離反諷著。
「因為我是葛雷,本校的俊男。」男子驕傲的自我介紹著。
「哦!」休離故意揚高聲音,表現出一副很驚訝的表情,就在葛雷以為她對他感興趣的時候,突然態度一轉,以閩南語冷言冷語的說:「呸,這樣的貨色也叫俊男,同學們的眼睛真是被蛤仔肉糊住了,唉,天下難道沒有男人了嗎?」
「你……」葛雷聞言險些氣結,久久說不出一句話。
「我怎樣呀?」休離粲然一笑,挺高著胸膛質問。
「惡劣的男人。」看見他憤怒的眼底燃燒著火花,休離低罵了句,故意撞了他一下,優雅的轉身離去。
「唉,站住。」葛雷急忙喊住她。
站住?誰理你啊!看了一眼手中剛剛撞他時,從他身上偷得的皮夾,休離訕笑著。
「你叫什麼名字?」葛雷不死心的追問。
「你不配知道。」她回過頭朝他瀟灑一笑,拉了拉衣襟,將手插入口袋中。
明兒,他鐵定出名了。捏了捏手中的皮夾,休離笑的好詭異。
而這一幕,剛好落入已經暗中觀察她許久的靳齊眼底,當然他也看見了她竊取葛雷皮夾的那一幕。
機會終於來了。一記冷笑後,他加快腳步隨後跟上前去,就在休離打算坐上車之際,他的人已經站在她身旁。
渾然未覺自己已經遭跟蹤的休離,對靳齊突如其來的舉動怔愣了一下,她斜睨了他一眼,冷聲的問:「有事?」
就在她的眼對上他的眸的那一瞬間,休離的心莫名的一陣悸動。
雖只是短暫的眼神交會,他那雙深不可測的黑瞳彷彿強力的磁石,深深吸引住她,令她忘了將視線收回,只想在他眸中沉醉……
奇怪,她怎麼覺得這個男人她好像在哪兒見過,因為這樣一雙深邃的眼眸太特殊了,特殊的令人難以忘記,只不過不知為什麼,她竟然一時想不起來。
「真是的,這樣俊美無儔的男人,我不應該會忘記才是呀!」她懊惱的以自己聽的到的聲音輕啐著。
於是,休離迅速地翻閱著腦中的記憶,很遺憾的,幾秒鐘的時間過了,她還是沒想出來,不過說真格的,這男人長得還真俊,剛毅有形的輪廓,順長勻稱的體型,怎麼看都是個美男子,就像撕下面具的師父一樣,帥的令人心慌意亂。
這情形若是在過去,休離說不定會好奇的想認識他,只可惜這個興致全被剛剛那個欺負女人的臭男人給打壞了,她皺起了眉心,俏臉一沉,一副不友善的態度。
「你說呢?」奪下休離手中的鑰匙,靳齊逕自坐上了駕駛座,因為他沒有坐女人開的車的習慣,太危險了。
「上車吧。」看著攢著蛾眉不動的休離,他拉開駕駛座旁的車門。
「這是我的車。」因為憤怒,兩道秀眉扭曲變形。
他聳聳肩,撥弄了一下車鑰匙,性感的唇角勾起一抹冷峻的笑,一副你想要你的車就坐上來,否則他就把車子給開走。
「你是土匪喔。」她更生氣了,一肚子火的伸出手指著他兩眉中間。「請你下……」
不等她把話說完,靳齊眼睫一揚,順手抓著她的手,毫無預警的將她拉進了車子。
「啊!」休離一驚,好一會兒才回過神,辱罵聲隨即朝他劈了過去。「你這個土匪、王八、惡人……呃……色狼……」
生活單純的休離,從未和男人有過正面接觸,更未與人有過爭執,一時間辭窮的不知該罵他什麼,好不容易想到新聞報導中聽到的字眼——色狼,於是很理所當然的也給他用上了。
聽她那生澀到近乎辭拙的罵人語辭,靳齊不怒,反而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她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我罵你,你不生氣?」好奇怪的男人喔。
「我發現你好像不怎麼會罵人。」遣辭用字連幼稚園的小孩都比她厲害的多,可悲啊!
「你……」聞言,休離呼吸一窒,險些兒當場氣絕身亡,她理直氣壯的反駁。「那是因為我崇尚和平、與世無爭,當然就不懂得罵人羅。」哼,不會罵人有罪啊!
「是嗎?」靳齊挪出一手,伸進她大衣的口袋中拿出一隻男用皮夾,在她面前晃了晃,冷嗤一聲,「那這又是什麼?你該不是要跟我說,這是崇尚和平的人會做的事?」
休離臉兒一白,心虛的將皮夾搶了過來。「那是我的。」
「哦?」他故意揚高了聲音,語氣懷疑的說:「女人用男人的皮夾?」
「不行喔,誰規定女人不可以用男人的皮夾?」她裝傻。
「可是我看到裡面學生證上寫的好像是葛雷這個名字,難不成你是男扮女裝?」他懷疑的看著她,闃黑的眼神中閃著光芒,一副看你如何自圓其說的表情。
她聞言整個臉色又開始泛白。「你這人閒的沒事做了是不是?還是我哪裡礙到你了?」
將車子靠路邊停了下來,他將身子往後靠,好整以暇的看著表情千變萬化的她,問:「他跟你有仇?」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撇撇嘴表明了她不想談。
他又試探性的說:「不怕我將你的行為告訴學校?」這或許是懲罰她最有效的方法,不過未必可以找回失物,暫時不予採用。
她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嘴巴微抿了抿,很輕微,不過靳齊還是發現了。
「拿來。」她的冷然、她的不置可否令人生氣,倏地他表情一斂,伸出手。
她臉色不霽地將那只皮夾交到他手上,瞪著他的怨恨眼神,隱隱冒著火光。
君子報仇三年不晚,這不知哪裡冒出的青阿叢,她絕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的,否則她莫休離三個字就倒過來寫。
靳齊歎口氣搖頭笑了笑。「別這麼不高興,我可是為你著想,不希望哪天在學校公佈欄上看到你被退學。」其實他也非常希望這麼做,不過他首先要做的是要找回失物,其他的以後再說也不遲。
她冷嗤一聲,斜睨了他一眼。「我認識你嗎?」想拐她?門兒都沒有。
「似乎是不認識。」他搖搖頭。
從她看他的眼神,他可以篤定她早已經忘了在瑞士的那一幕,否則她的表情鐵定不只是這樣,不過這事不急,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既然知道她在這兒讀書,要拿回屬於他的東西也就不難了,而在這之前,他不介意好好的跟她玩玩。
她氣惱地說:「那就不用你假好心。」貓哭耗子,準沒啥好事情。
靳齊笑笑,「你的脾氣真壞。」
「我又不認識你,也不想嫁給你,你管我脾氣好還是壞。」休離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回答。
他大笑起來。「你很有趣。」
「你卻很可惡。」休離看著鑰匙孔上的車鑰匙,皮笑肉不笑的反譏著。
不理會她的伶牙俐齒,靳齊重新啟動車子,將車子駛進車潮中。
「你要把我的車開去哪裡?」強大的後衝力令休離險些兒撞到玻璃,她焦急地哇哇大叫。
「把你賣掉。」他仰頭大笑出聲,打趣的回答。
「啊……你這個壞人……啊……」休離不安的情緒在這時攀升到最高點,尖叫聲霎時充斥著整個車子。
***
「惡人!壞人!痞子!」休離像是與地板上的石子有仇似的,生氣地踢著路上的石頭。
自從那一天靳齊將她連車帶人的帶走後,雖然他很紳士的只是拿走那只不屬於她的皮夾,幫她歸還給葛雷,並且要她陪他吃一頓氣氛不怎麼融洽的晚餐之外,並沒有對她做出任何踰矩的行為,不過他的態度已經嚴重的傷害到她的自尊心。
只顧著對地上那毫無知覺的石頭出氣,就連撞到了人,休離仍渾然未覺。
「唉,是你,那天那個凶女孩。」葛雷蹙眉驚呼了聲,喊住她。
聽到有人喊住她,休離直覺地抬起頭,可是當她的瞳眸落入的是一個令她厭惡的花花公子——葛雷時,滿腔的舊恨霎時全湧了上來。
休離生氣的噘高了嘴,回給他一個齜牙咧嘴的表情。
葛雷轉過身走向她。
「倒楣。」休離暗聲咕噥著。
「你說什麼?」他沒聽清楚。
「沒你的事。」她看都不看他一眼的將視線移向一旁。
「脾氣這麼沖,看樣子你的心情不好羅?」
揚起眼瞼,她瞪著他看了兩秒,沒好氣的冷嗤一聲,恐嚇著:「你都看出我心情不好了,你還不快滾,小心我找你出氣。」
他搖搖頭,冷笑著。
「我叫你滾蛋,你沒聽到嗎?難不成你是『賴皮』狗轉世喔,喜歡在人家身邊賴來賴去?」她咬牙。
「同學,出口就罵人,是不好的行為喔。」
休離瞪大了雙眼,黑白分明的眼眸瞠得炯大,不敢相信竟然有男人會無賴到這種地步,霎時詛咒聲四起。
「真是活見鬼了。」她雙手叉腰,氣呼呼地吼著。「去你的,姓葛的,你現在給我滾的遠遠的。」
「呵呵,原來你知道我的名字。」葛雷笑了起來。
記得他的名字有這麼值得高興的嗎?休離險些兒沒力的雙腳打滑跌坐在地上。
她生氣的口不擇言大聲嘶吼:「你他媽,該死的,你到底走不走?!」
「生氣會快老喔。」葛雷調戲的伸出手想惜惜她,幸好休離手腳俐落的閃開。
「你想幹什麼?」她戒慎的看著他。
「惜惜你啊。」他說的臉不紅氣不喘。
休離生氣了,而且是很生氣的生氣。
「你如果不想我一腳將你踢到外太空的話,我勸你最好現在就從我眼前消失。」她橫眉豎目地瞪著他。
「好,好,我走,那你不要生氣,小心氣壞了身子,我可會心疼的。」休離凶悍的態度令葛雷討不到好處,只能言辭調戲。
休離實在沒有心情和他耗下去,索性自己走開,邊走還可邊聽到她口中傳出的咒罵。
***
「真是活見鬼了。」
休離邊走邊嘀咕著,一向細心的她,竟渾然未覺身後有一個人已經悄悄地跟了她好一陣子。
「今天吃了火藥了?」靳齊心想自己再不出聲,恐怕等她上了車,都不知道有人跟在她後面。
打死都忘不了的討厭聲音,休離縱使想忘都難。她緩緩的轉過身,抬起頭,朝他撇了撇嘴。
「他喜歡你。」靳齊將視線轉向遠方,那個落寞離去的背影,笑覷著。
「只要是女人,我想他都有興趣,而且得到後就不知珍惜,超級大惡男一個。」男人嘛,以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休離冷嗤一聲。
「飢不擇食的公狗。」他唇邊泛起一抹笑。
「多貼切的形容詞啊。」休離被他的形容詞給逗笑了。
「你笑起來很美,應該常笑的。」這是靳齊的真心話。
「無聊。」休離收起臉上的笑靨,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
「無聊就來找你了。」靳齊歎了口氣,順著她的話說。
聞言,休離眉心倏地一攢,一臉不悅的看著他。「沒人要你來找我。」
「是嗎?只可惜我所上的課,有一個學生老是不到,你說我該不該來找她談談?」
她懷疑的看著他,靈活大眼上下梭巡著,好一會兒,她嗤笑出聲。「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是我們學校的教授吧?」
他聳聳肩,攤攤手。「如假包換。」
休離臉色微沉了幾分,她困難的開口又問:「接下來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是那個剛從國外聘請回來,教我們班作業研究的靳齊教授吧?」
「沒錯。」他點點頭。
瞬間,休離臉上黑線刷地落下好幾排。
哇哩咧……她上輩子是燒了什麼好香,竟然這麼不可能的事情都讓她給遇著了,唉,上天有意絕了她的路,嗚……欲哭無淚啊!
「你好像不相信?」看著她臉上忽青忽白的逗趣表情,靳齊強忍著笑。
她煩躁的擰起眉頭。「沒有。」
「那麼請問你幾時會來上課?」他優雅的笑問著。
「幹嘛?」
「放鞭炮啊。」他戲謔地看著她。
從未受過如此嚴重的嘲諷,休離氣呼呼地說:「我明天就到教務處退選。」
「休離,你似乎忘了這是必修課,你這學期不修,你下學期還是得修,除非你不想畢業。」他不懷好意的提醒著,她遲早都會落進他的手掌心。
她眉頭緊皺,眸光閃過一抹怨毒,臉色鐵青。
「怎樣?還是乖乖的回來上課,我或許還會網開一面,給你個同情分數讓你平安過關。」他說的好寬宏大量,她聽的卻異常刺耳,句句如刀地削砍著她。
「你這麼好心?」她怒火騰騰的瞪著他,咬牙切齒的譏笑著。「噢喔,今天看樣子是要下紅雨了。」
「你不相信?」他似假還真的說。
她眼神輕蔑地在他身上瀏覽著,然後以極不屑的口吻嗤笑了聲。「信你,母豬都會上樹了。」
他們兩個從一碰面就不對盤,她才不相信他會對她好心的釋放善意,更何況學校老師不就是喜歡當學生嗎?什麼玉不琢不成器,凡是不來上課的當、上課問題多的當、作業不交的當、考試考不好的更應該當,當……當……當……當的越多越——顯示出他們的學問淵博。
「你對我有偏見。」他搖搖頭,笑著。
看他搖頭,她也跟著搖搖頭,然後齜牙咧嘴的擺了個怪表情,沒好氣的回答:「我連你是誰都不清楚了,何來偏見之說,先生,你也未免太抬舉自己了吧!」她故意不肯稱呼他為老師。
他雙手環胸,滿臉詭譎地笑著。「好吧,那麼你說,要怎樣你才肯回來上課?」想撇開他,沒那麼容易,更何況他還要從她口中問出失落的寶物和卓越的象徵物——大鵬鳥的下落。
他這麼一說,休離沒有細想,開心的笑了,她得寸進尺地勒索著。「除非你發誓不當我。」
他搖搖頭。「很難。」像她這種從不來上課的學生,如果讓她過了,怎對的起那些天天來上課的好學生,縱使昧著良心,他也做不出這種事。
「那麼我也很難。」休離也很有個性的搖搖頭。
「沒有折衷的辦法?」他無奈的歎息著。
「我不喜歡這個科目。」她噘高了嘴。
他抿唇一笑。「你沒來上過課,怎麼能如此地斷定自己不喜歡這個科目?」
「聽以前學長、學姊們說,這門課被當的人很多。」她垂下臉,囁嚅的說:「而且這門課很無聊。」
靳齊搖搖頭。「那是他們不用功,還有這門課一點也不無聊。」以此斷定自己的喜好,他還真是服了她了。
「那好吧,等我有空的時候,一定去聽聽看。」這是她最大的讓步了。
聞言,靳齊臉立刻沉了下來。
什麼?還要等她有空?這小妮子以為自己是誰?給她三分顏色,她真的就給他開起染房來了。
「明天,我要你明天就來上課。」他點了點她額頭,表情嚴肅地警告外加恐嚇。「如果明天我在課堂上沒看到你,我就聯合其他老師把你的課全當了,而你不是等著被退學,就是等著比別人多念一年的大學。」
哪有人這樣?休離聽的怒火直升。「你土匪喔。」她生氣的叫囂著。
「沒錯,我就是土匪老師,而你很不幸的,正好是歸我管的那一個小嘍囉。」他笑著,笑的邪佞且霸道。
休離下意識的打了個哆嗦,剛剛的怒氣,全在他詭譎的笑臉中消失的一點也不剩。
這下可好了,明天的作業研究是排在早上第一堂課,一想到她得七早八早的與棉被說再見,她就覺得全身無力,看樣子等會兒可得去買幾包牙籤才行,否則怎麼夠力將她的眼皮給撐起。
嗚……人家不要啦!休離在心底暗聲悲鳴。
她心情郁卒,不吭半聲,他擰著眉,決定在她沒有肯定的回答他,她明兒一定會出席這堂課之前,就這麼與她耗下去。
他怎麼還不走?休離神情沮喪地看著地板,委屈的淚水懸在眼眶要落不落的。
事實上,她不去上作業研究的真正原因,不是被當的人很多,更不是她存心與他槓上,而是這堂課真的時間排的不對。
在過去,她每個星期四的晚上都得接受師父的特訓,因為唯有在夜晚才不會有人發現,而這一個晚上嚴苛的訓練下來,她沒被操死就已經不錯了,真的不太有那個體力能夠爬的起床,可是它又是必修課,又不能不修,她自己也是很為難的。
雖然現在特訓已經結束了,可是之前她已經累積了那麼多堂課沒去上,她現在縱使去了也是鴨子聽雷,有聽沒有懂呀。
「人家那麼多堂課沒上,真的聽不懂啦!」她語氣哀哀怨怨地道。
「沒關係,你可以來找我,我幫你把前陣子的課業全補上。」靳齊很自然的提議,彷彿這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了。
靳齊的熱絡讓休離詫異,好一會兒後,她緩緩的搖頭拒絕。「不用了,我可不想被當成那個一天到晚被老師叫進辦公室的問題學生。」
「你不怕我當你?」他冷起了臉,語帶犀利。
休離看了他一眼回答。「怕呀。」她又不是想跟自己的成績過不去,不過有些事是無可奈何的。
他瞪著她,「那你擔心個什麼勁兒?」
「人言可畏。」想他這麼年輕,又長得俊逸非凡,學校中一定多的是覬覦他的女同學,她可不想被列入花癡一族。
「人言可畏?哈哈。」聞言,靳齊大笑,他指了指休離的口袋,試探性的問:「那你難道就不怕我將你的行為說出來?這可比你剛剛的人言可畏,對你更具殺傷力!」
休離下意識的摸摸口袋,那兒放了許多剛剛從撞到她的同學身上取來的戰利品,她故意裝傻。「我不懂你說什麼?」
「是嗎?」靳齊嗤鼻。「第一個男同學身上的鋼筆,第二個女同學的手機吊飾,第三個是顆扣子吧,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而第四個……」
不等他說完,休離氣極的打斷他的話,叫道:「你到底想怎樣?」她怎麼會這麼倒楣,沒事惹上他這個大瘟神,一天到晚與她作對。
「不怎麼樣?我只是單純的希望我上的課不要有人退選,這很沒面子的。」
她雙眼犀利的盯著他看,好一會兒犀利換成了瞭然,然後她緩緩的轉過身,一步一步的往停車場走去。
靳齊抿唇一笑,雖然沒有正面的答應他明天一定會來上課,不過她的行為已經把她的決定告訴了他。
望著休離逐漸消失的背影,靳齊冷酷的表情恢復。
繼上次的邂逅之後,靳齊又展開第二步,往後還有第三步、第四步……直到時機成熟時,便使出最後的必殺絕招,讓她痛不欲生,總之遊戲是越來越好玩,而這就是她膽敢在卓越頭上撒野,所應該付出的代價,因此她最好也要有接受最嚴苛懲罰的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