鈍感皇后IOU 第五章
    「宇誠在外頭有女人?你確定嗎?」

    「他常常不回家,問他去哪裡也不說。我在他口袋裡搜出電影票根和百貨公司簽賬單,他一個人去看電影嗎?一個人去逛百貨公司嗎?」段彧茹淚如泉湧,哭得哽咽難言。「成天吵著要離婚,我快被他逼瘋了!」

    袁若凡心往下沉,連離婚都出口了,事態果然嚴重。

    「他什麼時候開始有這些現象?」

    「蜜月旅行回來後他就變得怪怪的,」段彧茹兩眼哭得通紅。「小凡,你知道嗎?我才剛流掉孩子,難過得想自殺,我多麼希望他陪陪我,但他每次跟我講話都很不耐煩……」

    袁若凡聽她說得哀切,不禁歎了口氣。

    去他的減肥!這種時候沒空理會和蕭君嚴的賭約了!

    心口感到說不出的煩躁,袁若凡拉開抽屜,拿出窩藏很久都沒開封的洋芋片,一片接著一片塞入口中。

    她沒辦法在肚子空空、腦袋也空空的狀況下,清理一團亂的複雜關係,她需要很多熱量才能幫段彧茹解決老公外遇的問題。

    「你知不知道那女的是誰?」

    「我猜是他公司職員。」

    袁若凡飛快地思考。猜測做不得呈堂證供,抓奸這檔事交給專業徵信社處理,才能找到范宇誠偷吃的證據。

    「你要不要委託徵信社調查?」

    「委託徵信社不好吧!如果被八卦雜誌社聽到風聲,寫出難看的文章,公公婆婆饒不了我,他們很愛面子的。」 

    身為踩跺腳就能震動半邊天的商界鉅子,八卦雜誌社恨不得拿范家少主的花邊消息增加銷量,所以小兩口關起門來怎麼鬧都還好說,傳出去就不得了,反而讓事情更難解決。

    「大小姐,你別只會哭,動動大腦啊!他一定有地方露出破綻的。」袁若凡催促著好友道:「手機號碼?信件?有沒有這類的東西?總是要先找出狐狸精是誰,我們才好進一步處理。」

    「我查過他的手機,有個經常打來的號碼是我從來沒聽過的。宇誠都用伊媚兒聯絡事情,不寫信。」

    「那個手機號碼你有沒有抄下來?告訴我。」

    段彧茹把從老公手機通訊錄抄下來的號碼念給袁若凡,無精打采地說道:「我查過他的公司通訊錄,沒有職員使用這個號碼。」

    袁若凡翻了翻白眼。「彧茹,長點心眼。這年頭誰只拿一支手機啊?如果我是勾引你老公的狐狸精,我才不會拿跟公司聯絡的手機打給他,又不是昭告天下我就是破壞人家家庭的第三者。」

    「知道手機號碼又能怎樣?電信公司不會告訴我們用戶是誰。」

    段彧茹曾經多次向電信公司查詢這個號碼的用戶,電話公司以保障客戶隱私為理由拒絕透露,她又不知道怎麼跟他們拗,只好不了了之。

    袁若凡壓低嗓子道:「我們小老百姓打去問,電信公司當然不說,有關係的人就不一樣了。」

    段彧茹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忙問道:「你認識有關係的人嗎?」

    「我不認識,不過只要有錢,一切好辦。」

    袁若凡聲音壓得更低,悄悄說道:「我公司會計主任最近也搞外遇,他本來不承認,後來太座委託私家偵探把老公和總機美眉在聊天室的淫浪對話一句不漏印下來,鐵證如山,他想賴也賴不了,只好付一大筆錢給太太,才順利離婚。」

    段彧茹默默聽著,忽然又進出眼淚。「我不要錢!我只想看看是什麼樣的女人能把他迷得連家都不要了!他這麼快就變心,當初幹嗎娶我?我真的好難過,難過得決死掉了!」

    袁若凡很怕她一哭不可收拾,連忙說道:「別哭別哭!先說要不要請人調查,要的話我馬上聯絡葉小姐。」

    「她可靠嗎?」

    袁若凡很肯定地說:「葉離歡電腦很行,只要在你老公的電腦安裝監控軟體,他一舉一動都逃不過你的掌控。而且,葉小姐人脈很廣,一定有辦法查出那個電話號碼的用戶是誰。」

    「小凡,我這麼做好嗎?宇誠會不會覺得我故意整他?我公婆知道的話,又會怎麼想?」

    是他先不顧念夫妻情分好不好?你還替他想那麼多幹嗎?真是人必自虐而後人虐之!

    袁若凡歎了口氣。段彧茹實在傻得可以,癡心到不行,范宇誠就是吃定她軟弱不懂自保,才敢如此囂張吧!

    「老公是你的,你自己決定。」

    他昨夜凌晨三點才回來,卻要逼她簽離婚協議書,日子過不下去了。

    淚無聲地淌下,段彧茹好恨,她真的好恨!

    查不出那個女的是誰,她死不瞑目!

    「幫我聯絡葉小姐。告訴她,錢不是問題。」段彧茹咬牙道:「只要查出那個狐狸精是誰,多少錢我都付。」

    「我知道該怎麼辦。」袁若凡柔聲安慰道:「聯絡的結果我再通知你,這件事愈少人知道愈好,你誰都不要說,懂了嗎?」

    段彧茹含淚點了點頭,掛上電話。

    ☆      ☆       ☆

    咖啡廳內,各佔圓木桌一端的男女與其說在聊天,不如說是談判。

    袁若凡成心十足地望著蕭君嚴。捏著拳頭有備無患,如果他敢亂來,她就一拳揍歪他的鼻子。

    「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不能找你出來喝咖啡嗎?」

    渾不似她的緊繃,蕭君嚴顯得老神在在,嘴角始終掛著笑。

    「別忘了我們現在是對立的兩方。」

    「你是說訴願的事?」

    蕭君嚴唇角勾出一抹笑,好像在嘲笑她小題大做。「你應該接到訴願決定書了吧?」他兩天前收到了。

    袁若凡別開眼不去看他。再看一眼,真的只要一眼,她鐵定會失控,揮拳揍掉他臉上氣得人牙癢癢的笑容!

    「接到了。恭喜你,你們贏了。」

    「你太情緒化了!」

    「我情緒化?我哪裡情緒化了?」

    「訴願當事人兩方是恆順製藥公司和關稅局,我們只是經辦人,有必要為了這件事搞得不愉快嗎?」

    刻意漠視她寫在臉上的「別碰我,碰我就教你好看」警語,蕭君嚴手指滑過她的臉頰,驚歎於那細膩的膚觸。

    「Don』t get Personal,O.K.?」

    袁若凡拍開他不請自來的碰觸,臉色卻不由得紅了紅。

    這算什麼?他明明知道她英文沒他強,老愛在她面前賣弄,說穿了就是要氣死她!大爛人,去死吧!

    「官官相護,上級機關當然站在你們關稅局那邊,行政法院卻不見得挺你們,等著瞧吧!我們一定據理力爭到底。」

    「我們也是有行政法院的見解當靠山,才敢這麼處罰廠商的。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調判例給你看。」

    「你拿給我看也沒用,我公司已經決定聘請遠觀事務所的招牌律師,代理我們向行政法院起訴。」

    「聽說遠觀法律事務所有四百名律師,你們請哪一位?」

    他想刺探軍情?還是趁早省起來吧!袁若凡冷哼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不說拉倒,反正我遲早會知道,律師又不是秘密證人,訴狀繕本送到關稅局我就看到了。」

    袁若凡有絲氣惱地瞪著他,他就非表現一副什麼都難不倒本山人的跩樣嗎?看了就惹厭!

    「我們請的是穆尚理律師。」

    出道以來還沒有敗訴紀錄的小穆律師是遠現法律事務所的超級紅牌,委任他的費用貴得沒天良,可見恆順製藥非贏不可的決心。

    「如果我告訴你,」蕭君嚴拿起紙巾擦拭嘴角。「穆尚理是我同學,我和他熟到不能再熟,你覺得如何?」

    「那又怎麼樣?小穆律師既然接受了我們的委託,就算你是他老子,他也是會幫我們,才不會幫你。」

    那倒也是,穆尚理出了名的六親不認,何況他存世的親人也不多,只剩一位名氣響叮噹的姐姐穆崇真,姐弟同行,大小穆律師是法律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狠角色。

    恆順找他跨刀,事情大大不妙。蕭君嚴幾乎可以百分之百確定,接下來的日子比現在更加難過百倍。

    穆尚理那張嘴黑的也能說成白的,誰遇到他都算倒足八輩子的大霉。此人超級難纏,就算行政法院支持關稅局,他也會上告天庭,聲請大法官會議解釋,不戰到最後一兵一卒,絕不放棄。

    蕭君嚴腦袋左右晃了下,頸關節立刻發出年久失修的嘎嘎聲,肩膀上俾掛了兩隻沙袋,感覺無比沉重。

    「大妞,非這樣不可嗎?」平日的工作已經多如牛毛,永遠做不完,現在又要開庭應訊,壓力很大呢!

    看見他眉心那抹深濃的疲憊,微泛血絲的眼眸不復往日清亮,顯然已經有好一陣子被過度使用,實在需要好好休息。

    袁若凡心口傳來疼痛的感覺,原本非置對方於死地的決心登時潰堤,崩陷一大片缺口。

    昨天等垃圾車時,蕭媽媽絮絮叨叨地跟她抱怨兒子都不準時回家吃晚飯,週末假日不去玩,反而回辦公室加班。

    他很累嗎?壓力很大嗎?出庭很辛苦嗎?

    袁若凡微愣,弄不懂自己的情緒。

    被操也是他自找的,又沒人逼他去關稅局做事!這年頭景氣差,民間企業的高階經理人也賺不到七萬元月薪,拿人手短,被操也認了。

    可哽在胸口那種她不瞭解、卻又無法漠視的難受是打從哪裡跑出來的?身體裡是不是住了一個叛徒,怎麼老是扯她後腿?

    比如說,當他露出很累的表情時,身體裡的叛徒就會唆使她跟著難受,甚至想替他捶捶肩膀、揉揉太陽穴……

    袁若凡被自己的想法嚇壞了,她不允許自己做出那麼噁心的舉動!他又不是她什麼人!

    也許是太過疲累,蕭君嚴並未捕捉到她變化莫定的眼神,袁若凡短短瞬間起伏翻騰的心思,他一點也不知情。

    大妞只是恆順的職員,要不要打官司,公司高層自有定見,輪不到她作主,為難她並沒有意義,這個話題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

    「我今天找你出來,是想問你彧茹和阿誠的事。」

    聽他提起范宇誠的名字,袁若凡臉上浮現恨不得將天宇第一號負心漢千刀萬剮凌遲處死的神色。

    俠女就是俠女,偉大得令人沒力。

    蕭君嚴暗暗歎了口氣。大妞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宇誠和彧茹真的有問題。才半年婚姻就亮燈,快得令人髮指。

    「你不會問范宇誠?你跟他不是哥倆好嗎?」

    「有些事他不見得會告訴我。」

    范宇誠素知蕭君嚴是把家庭責任擺第一位的居家好男人,他再低能也知道要在此人面前掩飾不忠的敗德劣跡。

    袁若凡開始攻擊蕭君嚴點給她吃的薰衣草餅乾,只不過一晃眼的工夫,盤底朝天,餅乾統統祭了五臟廟。

    心裡亂成一片,她暫時把減肥大計置諸腦後,先滿足口腹之慾再說。不然哪來的力氣解決問題?

    在蕭君嚴面前,她有率性而為的自由,反正她什麼醜態他都見過,根本毫無形象可育,遮遮掩掩只會欲蓋彌彰。

    「彧茹還好嗎?」

    「如果是你,你會好嗎?」口氣已經上了火。

    蕭君嚴沉默以對,好半晌才問道:「阿誠在外面有女人?」

    袁若凡冷笑著說道:「你果然瞭解他。」

    「你有證據嗎?」蕭君嚴也感到事情的嚴重性,口氣登時沉重起來。「這種事不能隨便亂說。」

    袁若凡一拍桌子怒道:「你為什麼不去問問你的好朋友?這種事很光彩嗎?誰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你知道那女的是誰嗎?」

    知道第三者是誰,他才能去跟對方談,軟的不成用硬的,動用關係施壓,讓她知難而退。天下等著女人垂青的單身漢說不定比蟑螂還多,何必找已婚男人證明自己的魅力呢?

    袁若凡更是生氣,哼道:「我不知道,他很保護那個狐狸精,怕說出來會對她造成困擾,硬是不講。」

    聽到這裡,蕭君嚴背上像爬了一隻大蜘蛛,全身寒毛直豎,細胞不知又死了幾千萬個。

    滿口膩死人不償命的甜言蜜語,花錢買鑽石眉頭皺也不皺一下的豪闊,這些都是范宇誠的追女步數,蕭君嚴全不感到意外。

    但范宇誠談情說愛是不花心思的,換句話說,他很少設身處地替對方著想,就連正牌夫人段彧茹,都不曾享有丈夫的體貼,怎麼對外遇對像如此保護?

    莫非,阿誠在結婚半年後才遇到真命天女,為了她什麼都可以不要、什麼都可以放棄?

    果真如此,事情就棘手了。

    「彧茹沒線索嗎?」

    女為弱者,抓奸則強。再加一有大妞相助,團結力量大,蕭君嚴不懷疑她們有揪出「狐狸精」的本領。

    「葉小姐查出手機號碼的用戶……不對!」

    袁若凡陡然住口,她怎麼可以告訴他!

    要是他轉告范宇誠,讓那對狗男女心生警覺,事先提防,抓奸的困難度不知增加多少倍。

    袁若凡硬生生住口,瞪著蕭君嚴的眼光有濃濃的戒備。「蕭君嚴,你說清楚,你站哪一邊?」

    蕭君嚴沒有任何猶豫,回答得乾脆利落:「要視情況而定。」

    袁若凡大怒,幾乎將水杯朝他臉上砸過去,砸得他頭破血流最好!

    「范宇誠偷吃你還幫他?這算什麼?」

    蕭君嚴將水杯拿開,免得大妞氣得不顧三七二十一,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立刻招來血光之災。

    「大妞,你聽我說,我沒說站在阿誠那邊。」

    「我不要聽!」

    蕭君嚴臉色一沉,百年難得出現一次的嚴肅神色壓過袁若凡的怒氣。

    「我會勸他回彧茹身邊,如果你告訴我那個女的是誰,我也會去找她談,勸她不要和有婦之夫往來。」頓了頓,他直視袁若凡冒火的眼眸,很坦白地說:「如果一切努力都試過了,還是喚不回阿誠的心,那我不反對他們離婚。留住他的人、留不住他的心,這種婚姻有什麼意思?」

    袁若凡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不是第一次被蕭君嚴激怒,但這一次,她除了生氣,更是心冷。

    男人把婚姻的誓言當什麼?那些「我願意照顧你一生一世」、「在天願作比翼鳥,在他願為連理枝」言猶在耳,他卻已經迫不及待投入另一個女人的懷抱!婚姻誓言何其神聖,怎麼能像政客一樣說說就算!

    范宇誠出軌,袁若凡替好友感到不值,卻不驚訝。

    他本來就是爛人,爛人做好事才奇怪,做爛事一點都不奇怪,真的要怪,只能全段彧茹眼光不好。

    但蕭君嚴不同,他雖然很壞,但卻不是爛人。

    袁若凡一直以為在蕭爸爸、蕭媽媽的潛移默化下,他對婚姻自有不同於時下年輕人的尊重,他會擇其所愛,愛其所擇,永不相負。

    誰知他竟也是高唱「下一個女人會更好」的花心大蘿蔔!

    視婚姻如兒戲,可惡到了極點。

    袁若凡感到很失望,心頭像被刨掉一塊肉似的……很痛,沒辦法形容的痛,充斥體內每一處。

    她終於體會段彧茹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

    當她發現愛的人根本不值得愛,也不愛她,從頭到尾只是她一廂情願,自欺欺人,不由得她不傷心,不由得她不流淚。

    冷冷的領悟,深深的傷心。那也沒什麼好說了。

    「我不知道她是誰。」知道也不告訴你!

    「騙人。」

    蕭君嚴記憶力很好,就算記憶力不好也不會忘記剛剛才聽到的話。

    葉小姐是誰?大妞的朋友他都認識,沒有姓葉的呀!她查出手機號碼?誰的手機號碼?阿誠外遇的對象嗎?

    一個又一個疑問冒出,蕭君嚴才要詢問,袁若凡已經冷笑道:「我騙人?我再會騙人也比不上你們男人會騙!」

    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都是破烹燒出來的爛貨。蕭君嚴也不例外!她以前全都想錯了,被他偽善的外表騙了!

    「阿誠出軌是個案不是通例,不代表全天下的男人都跟他一樣。」

    「你是他朋友,」袁若凡笑容更冷。「Bird of a feather flock together,你教我的,忘記了嗎?」

    蕭君嚴薄唇抿成一直線,他自制力很強,生氣也不會大吼大叫,只是臉上結了一層寒霜,凍得人直打顫。

    「我有很多朋友,如果每個朋友的個性都會投影到我身上,那我不止有雙重人格,我至少有幾十種的人格。」  

    生氣的人只想出氣,沒有理性可言,袁若凡很生氣,所以她不講理。明知蕭君嚴說的對,她也管不了那麼多。

    「一個人有幾十種人格,那叫精神分裂,白話一點的就是神經病,叫醫師幫你治一治吧!恕不奉陪。」

    她轉身欲走,蕭君嚴焉能讓她如願?強健的手臂阻斷去路,毫不客氣將她禁錮在胸前。

    「你罵我是瘋子?」

    「放開我啦!」

    蕭君嚴忽然俯身在她耳邊呢喃道:「有沒有人告訴你瘋子很危險?」

    一般人生氣只會大叫大嚷,他則不然,飛快地思考反擊之道,絕對要讓惹怒他的人付出代價。

    被瘋子打還沒得索賠哩,所以她才要離開呀!

    袁若凡努力把自己扯離他的懷抱,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男子氣息讓她亂了方寸,第一次在面對他時感到害怕。

    「你不要這樣!」

    「我要把斑斑丟掉!」

    袁若凡聞言大驚,忘了兩人先前的爭執,她反抓住蕭君嚴的手臂。「好端端的幹嗎丟斑斑?」

    蕭君嚴表情邪惡中帶著得意,目光牢牢盯著她的紅唇,喉嚨一陣緊縮。

    「你沒有履行諾言,所以我要把它放生。」

    袁若凡臉色已經分不出是氣紅的還是羞紅的,雙掌蓋住嘴唇。這可是她的初吻耶!怎麼能讓他得逞?

    「不可以!」不准吻她!

    「那我回去丟狗!」

    「也不可以!」

    蕭君嚴唇往上勾,一副你自己看著辦的表情。

    本山人說得自做得到,他可不作興虛聲恫嚇那一套。

    為了斑斑,讓他吻一下也不到哪去吧。

    袁若凡本來已想讓步,瞥眼卻瞧見他眸中篤定的笑意,好像早就料到她會讓他好好吻個夠……

    電光石火的一剎那間,她想起段彧茹淒然的淚顏。

    流不完的眼淚,訴不盡的委屈,卻喚不回郎心如鐵。

    為什麼輸得那麼難看?不就是因為范宇誠吃定她愛他,所以頤指氣使,連最後的尊嚴都不留給她。

    軟弱的代價竟是如此不堪!能不引以為鑒嗎?

    「隨便你!」袁若凡抓起皮夾塞進衣袋,冷然道:「如果你丟掉斑斑,咱們交情到此為止。你自己考慮吧!」

    她轉身離開,留下一臉錯愕的蕭君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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