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咖啡廳回到家中,韓苣芯就這麼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準備一見到韓濯傑就和他算總帳。
晚上六點半,時間一到,韓濯傑開門走入屋內。「小妹,吃飽沒?」
「沒有。」韓苣芯恨恨的看著韓濯傑,她瞪視的目光讓韓濯傑感到背脊一陣發涼。
「你怎麼了?發燒了嗎?」韓濯傑走到韓苣芯的身旁伸手觸摸她的額際,還好挺正常的。「還是肚子痛?」
「都沒有,我正常得很!」她站起身,伸出纖細的手指指著韓濯傑,「大哥,你還真夠意思耶!殷輊隨便說一句話,你就把我給送人了,哼……」她用力的用鼻孔噴氣。
終於明白小妹在氣什麼,他伸手撫著她的頭,安撫她的情緒,「殷輊公司的福利不錯,很多人想考都考不進去。」
「福利不錯?大哥,你的頭殼是破了一個洞是不是?哪有人叫自己的員工去別人公司上班的,更何況我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是啊!有目共睹的爛,「他的薪水可以給得比我高,去他公司比較有發展性。」
「什麼啊!那會不會有太大的壓力啊?我向來不喜歡在有壓力的公司上班耶!」她開始覺得煩惱了,萬一真的因業務繁忙,每天都要加班的話,那乾脆叫她去死一死算了。
也許……她從現在這一刻開始「重操舊業」還比較好一點。
「不行、不行,大哥!我要你現在馬上打電話告訴那個陰險……不,是殷輊!告訴他我對公司真的是太重要了,你們不能沒有我!」
「可是我今天下午已經答應他了。」
「答應他又怎樣?可以反悔啊!大哥,你不能這麼死腦筋,你要懂得變通啊,,」她拚命的遊說著。
「不行,如果我反悔,那我在商場上還有什麼誠信可言?小芯,我與你不一樣,我答應了殷輊,就一定要做到。」韓濯傑認真的看著韓苣芯。
什麼叫「我與你不一樣」?!好像她是那個常常做出爾反爾那種事的小人一樣,韓苣芯在心裡頭嘀咕著。
「可是你就不怕我在他那裡遭受他的毒打、鞭刑,或者是三不五時對我來個SM伺候?」搞不好不到三天,她就掛點了。
「不會的,殷輊這個人的行事作風雖然強悍,令人無法捉摸,可他還算是個正派的人,他要找你去他的公司上班,應該是看中了你特別的『才能』。」
「小芯,你要知道,全天下懂得欣賞你優點的人已經很少了,現在多了個殷輊,呃……雖然你不是很喜歡他,不過你還是應該要感到很驕傲才是。」他真的已是好話說盡了。
「厚~~」韓苣芯手握雙拳,仰天長嘯。
「大哥,你到底懂不懂啊?!為什麼天才總是這麼的寂寞?因為要找到同樣瞭解自己的天才真的是如大海撈針一樣……」
「是是是,你大哥我愚昧。」
「大哥,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態的嚴重性?!」她的小手揪著韓濯傑的領帶,死瞪著他。
「什麼嚴重性?」那不就是很單純的一件事,殷輊要韓苣芯去他的公司上班,這有什麼嚴重性啊!
「我偷了他的東西你知不知道?!」她吼得很大聲,連客廳的水晶吊燈都為之小小的搖動。
「偷東西?偷了什麼東西?!」韓濯傑挑眉。
「大哥,你不會一下子就傻掉了吧?你不會忘了你妹妹曾經是大名鼎鼎的『拜訪者』,就是那個具有高知名度的藝術眼光及審美天分的俠盜吧?!」
「我在還沒金盆洗手前曾偷過他的東西——就是那幅很有名的『淡水的早晨』,這樣你到底了不了啊?」如果連這個都聽不懂的話,那她大哥就真的可以去撞牆自殺了。
「了。」他點頭,原來她與殷輊還有這層關係在啊!
「所以了,你以為他會讓我好過嗎?不會!我告訴你,如果我是他,我不報警來抓,那一定是他想要對我這名俠盜處以殘酷的『私刑』!」
「大哥,什麼叫私刑你知道吧?例如用燒得火紅的鐵片在我的身上烙印……」她還想解釋什麼叫私刑,可是卻被韓濯傑給阻止了。
「夠了、夠了,小芯,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他聽得頭都痛了,「讓我重複一遍你剛才說的話,你說你偷了他的畫,而他現在找到你,所以以此要脅你!」
「而你現在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的身上,把決定權放在我的手中,只要我不點頭,你就可以不去受那個可怕的『私刑』對吧?!」見到韓苣芯滿意的點點頭,他也跟著歎了一口氣。
「大哥,你真是太聰明了,不愧是我的大哥!」
是啊!他是上輩子沒燒香,所以才會有這種妹妹,「如果可以幫你,我當然也希望你別去受苦受難。」
「是啊、是啊!那你現在就打電話給他,還是你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幾號?沒問題,他的公司那麼大,應該查得到才是。」她非常的熱心,彷彿看到自己即將到來的灰色未來出現了曙光。
「小芯,我是想叫你打消主意,殷輊叫你去他的公司上班,你就去吧!」
「嘎?」她傻住,撥打104查號台的動作也止住了。「為什麼?」
「你忘了我們與他合作的建案嗎?如果在此時惹怒殷輊,他若是抽回資金……那我們那個建案可能就得停擺,銀行第二次的撥款也有可能會被取消,但工人們的薪水還是每個月都要發,建築材料費也一樣得花,鋼筋水泥還是得照樣買進……
「這些都不是開玩笑的,你知道我們得損失多少錢嗎?更何況殷輊昨天才借了一筆六千萬給我們家。」
「什麼——我們家不是還挺有錢的嗎?為什麼沒有六千萬?!」就算是笨蛋也聽得出來,他們家的財務出現了大問題。
「因為資金都卡在上次的大樓建案,上次規畫的三百多戶房子因為我們『朝新大邸』前方的路權有問題,是私人用地……原本說好要向對方購買,可對方後來又說不賣了,變成出入有問題!」韓濯傑頓了一下才又繼續說著,「而後方又是資源回收場,住屋的品質不好,以至於滯銷!」
「那邊三百多戶賣不到一百戶,虧慘了!所以我們才會想與殷輊再開發這個豪宅的建案。小芯,我說這麼多,你到底懂不懂?」
韓苣芯聽得兩眼大睜,她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家會變成這樣!
她一直以為她家還挺有錢的,看來她以後若還想劫富濟貧,得多少濟到自己家中一點才是。「總之,我們家就是沒有錢了是不是?」
「正確來說,是要看殷輊的臉色過日子,他下午四點有打電話來,想一口氣買下三十間『朝新大邸』當高階員工的宿舍,你覺得以目前這種形勢來看,我們有得罪他的本錢嗎?」
韓苣芯聽得一愣一愣的,她雖然什麼都不懂,不過「重點」她倒是懂了。
「大哥,你的意思是——只要他一個手勢,我就得全身脫光光,乖乖的躺在床上等他臨幸嗎?」
慘哪、慘哪~~慘絕人寰啊!
沒想到、沒想到,一代俠盜竟會落到這種悲慘的地步……嗚嗚嗚……她在心裡頭悲淒的想著。
「是沒有那麼慘啦~~不過也差不多了,反正你就秉持既來之、則安之的想法就好。」
「好,我會的,」她擦擦眼淚、擤擤鼻涕,嗚……「以後他叫我吃飯,我絕不敢喝湯:他叫我跪下,我絕不會坐著!」
「這切都是命,這就是古人說的『水人嘸水命』啦……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我長得太漂亮了。」她自怨自艾著。
「是是是,小妹,你是真的長得傾城傾國,你餓了沒?如果餓了,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
「是啊!也許這就是我與你的『最後的晚餐』了,大哥,你可要好好的珍惜與我相處的最後這幾個小時。」
韓濯傑定定的看著韓苣芯,最後搖搖頭,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他可愛的小妹真的是想太多了。
當晚韓苣芯吃得很少,只吃了兩套排餐、兩杯玉米濃湯、兩塊麵包,還有幾碗生菜沙拉,真的只有這樣而已。
與她平常的食量比起來,真的是少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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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叮咚,早上八點整,當韓濯傑坐在沙發上看著報紙,享受著管家幫他煮的黑咖啡時,家裡頭的電鈴突然響起,他看了一下表,皺緊了眉頭。
這麼早,怎麼會有人來?
他打開門,站在門口的身影讓他感到訝異極了,「殷總,怎麼這麼早?請進。」他將殷輊請入門。
「福嫂,麻煩幫我倒杯咖啡來好嗎?」他喚著在廚房裡忙的管家。
「好。」福嫂在韓家一待就待了十年,是個體型微胖、個性憨厚的婦人。
「我是來找韓苣芯的。」他跨出修長的腿走入韓家,坐在沙發上。
「我妹?」韓濯傑的手扶了扶金框眼鏡,在心裡思量著,能讓殷輊專程開車送她上班,這可以代表自個兒小妹在殷輊的心目中真的是很重要。
也許他並不像韓苣芯說的那樣打算虐待她。
「我沒告訴她我公司的住址。」
「可是她還在睡,我去叫她起床。」韓濯傑離開了座位,而殷輊則是啜著福嫂送來的黑咖啡,順手翻了下今天的報紙。
二十分鐘後,韓濯傑斯文高瘦的身影出現在客廳裡,身後則是跟著不情不願的韓苣芯。
她穿著粉色的套裝,素著一張臉,連那頭美麗的長髮也沒梳,任由它亂七八糟的披散在身後。
「早,精神不錯。」
「哪有你的好。」她的眼皮都快要合起來了,「你知道現在幾點嗎?我從來沒有這麼早到公司去過!」
「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我怕你會迷路,所以就來接你了。」
「可是我真的還很想睡,昨晚我熬夜玩Game玩到凌晨兩點。」是啊!所以她現在連眼睛都睜不開,看人都是用瞇瞇眼。
「上車再睡,韓總!我和韓苣芯先走了。」見韓苣芯真的快睡著了,殷輊牽著韓苣芯的手走出客廳。
韓濯傑則是頗富興味的看著殷輊與韓苣芯,原來殷輊是看上了自個兒的妹妹了,只是他那個神經超粗的妹妹還沒有任何的自覺,只是將殷輊所做的一切都認定是為了要報復她,因為她偷了他的畫。
雖然關於殷輊的傳言很多,說他交了很多女朋友,非常的花心,可是從那些報導可以看出殷輊從未主動去討好過女人,都是女人巴著他不放!
可能嗎?殷輊與少根筋的韓苣芯……真是有點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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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坐上殷輊的賓士車沒多久,韓苣芯就舒服得睡著了,她發出的微小鼾聲讓殷輊忍不住轉頭看著她。
真有這麼想睡嗎?
殷輊覺得好笑極了,她應該是他看過最喜歡睡覺的女孩了吧!從沒有一個女人坐上他的車,還能如此自在的熟睡著。
趁著紅燈,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幫她蓋著,免得她著涼。
車子開了約莫三十多分鐘,只要是紅燈燈號停下,他就會仔細的看著她的睡容,還好心的幫她將垂落的髮絲給撥好,甚至還幫她喬了個舒服的位置讓她靠著窗熟睡。
到了「殷氏集團」的辦公大樓,他將車子駛入地下停車場的專屬停車格,下車幫韓苣芯打開車門。
「韓苣芯,到了。」他在她的耳邊輕喚著。
「唔……嗯……」她發出了幾聲嚶嚀聲,眼沒睜開,仍是繼續熟睡著。
「韓苣芯……」他輕推著她的肩,發現她真的睡得很沉,呼吸非常的平穩;他歎了口氣,幫她解開安全帶,打橫抱起她。
真輕!這是他對她的第一個感覺。她真是太過嬌小了,讓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輕易的抱起她。
這麼輕還想減肥?
將她抱在懷裡的感覺好溫暖,他從未這樣渴望抱過一個女人……她真的很特別。
唐鉉鏞把他的銀色賓士車停在殷輊的停車格旁,然後下了車,「嘿,老闆!早啊~~這……」
他見到殷輊的懷中抱著一坨……女人?!
嗯,這可真的是大新聞了,跟在殷輊身旁這麼多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殷輊這麼抱女人的。
「早。」殷輊淡淡的說道。
「她是?」
「今天新來上班的。」殷輊回道,閃身讓唐鉉鏞按了電梯按鈕。
「新來上班?嗯……」唐鉉鏞仔細的思索著,修長的腿也跨入電梯裡,「沒聽說今天會有新的員工來,不過這名員工也未免太大膽了一點吧?竟讓大老闆這麼抱著……」他想將韓苣芯叫起來,卻被殷輊給阻止了。
「別吵她,讓她睡!」
「老闆,可不可以請教一下,她是哪一個部門的?」唐鉉鏞故意問道:「老闆,你這麼抱著她會不會累,需不需要我代勞?」他一次問了殷輊兩個問題。
「她是我辦公室的人,我自己抱就行了……她很輕。」
「嗯,哦~~我知道了,那這位就是新寵了,何美姿已經再見了是不是?」他注意到她垂落下來的手腕上的刺身。
「老闆,我對你的偏執有時真的很難容忍!」怪哉,他老闆是只要手上有蝴蝶刺青的女人都可以當他的女朋友是不是?
這種特別的癖好真是令他忍不住搖頭。
不過這個熟睡中的女子的蝴蝶刺青並不像一般那樣的粗糙,她的蝴蝶刺青刺得極為精緻,連他這種不懂刺青的人都可以感覺到這位刺青師父有著非常好的功夫,責能把一隻蝴蝶刺得栩栩如生。
「別在韓苣芯的面前講這些。」殷輊壓低音量,警告的意味十足,「她才是我要找的人——『拜訪者』。」
「老闆,你為什麼認定她是『拜訪者』?」唐鉉鏞訝異極了,他知道殷輊瘋狂的尋找「拜訪者」,可……他從沒聽殷輊說過「拜訪者」原來是女性,而且還這麼的年輕!
「你確定?」他真的懷疑。
「因為她手上的蝴蝶刺青才是我曾見過的,再加上她也已承認了。」是不是殷輊一眼就能看破。
「蝴蝶刺青?」那他懂了,他立刻將殷輊這兩年多來所做的事全都串起來,他真的懂了。
他家的大老闆從「拜訪者」到他家裡偷畫時,就知道「拜訪者」是女的了,且因為知道她手上有個刺青,從此為了找尋正主,便開始結交手腕上有刺青的女性朋友。「老闆,你說她承認了?」
「沒錯!」
「她叫韓苣芯,是『韓氏建設』韓驍風的千金、韓濯傑的寶貝妹妹。」
「韓氏建設?嘖嘖嘖……真看不出來,堂堂一位千金大小姐竟然是這麼有名的竊賊;老闆,我上班的樓層到了。」他正要走出電梯,卻被殷輊給喚住。
「你十點到我的辦公室來帶韓苣芯去各個樓層走走,讓她熟悉一下環境。」
「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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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睡得真舒服耶~~」韓苣芯伸了伸懶腰,這張床真好睡,雖然她房間的席夢思床也很好睡,可是這張床睡起來的感覺就是很贊。
很贊?!
她突然嚇得坐起身,不對啊!她不是坐上殷輊的座車,準備到他的公司上班嗎?怎麼會睡在床上啊?
不妙!她該不會被怎麼了吧?
她低頭審視著自己的衣服,除了套裝的外套被脫下掛在一旁的衣架上,其餘的全都好好的,一看就知道沒什麼事情發生。
安心了,她鬆了口氣,抬頭看著這間房間,它不大,約莫五、六坪而已,一系列的黑白色調,有著簡單的衣櫃和床鋪,以及一台OSIM的按摩椅,韓苣芯判斷這應該是間休息室才是。
休息室?「殷氏集團」還有員工休息室嗎?
她忍不住又審視了身下的這張大床,打算研究出它是什麼牌子的,回家把她的小床給換了。
這個……她看著Mark皺起眉頭,她好像在雜誌上看過,一張床要價二十萬……如果她真敢買下這張床,也許會被趕出家門!
韓苣芯跳下床,穿好了套裝外套,看著那扇檜木門,在思考一分鐘後,手轉動了門把。
「睡得還舒服嗎?」殷輊在聽到開門聲時便抬起頭,看到韓苣芯嬌小的身子走出他專用的休息室。
他背靠著椅背,十指交叉的看著她。
她看起來精神很好,應該是真的睡飽了。
「好、好極了。」韓苣芯不好意思的撥了撥頭髮,「因為你的床實在太好睡了,所以我才會呃~~一覺睡到這麼晚。」
「無所謂,等一下唐鉉鏞會先帶你去參觀我們公司的各樓層,你只要在中午回來就可以了。」他交代著。
「那我需要做什麼事?我是說……你是要我當秘書,還是倒茶小妹,或者是清掃廁所的歐巴桑?這不是都應該先告訴我嗎?」她拍了下手,雙眼骨碌碌的轉了一圈,「還是你們『殷氏』真的是太有錢,可以請位只領薪水不做事的員工?」
「我們付員工多少薪水,相對的,員工就得回報公司多少勞力:心力;不過對於你,我還沒想到要讓你做些什麼工作,所以你可以先當個冗員。」
「我對你的唯一要求就是得正常的上下班,不得遲到、早退,也不能在上班的時間走出公司大門一步,其他什麼都可以。」
「喲~~怎麼這麼好?」
天啊!只要每天跟著殷輊到他的公司就有薪水可以領,媽啊!有這麼好康的事情,為何不早幾年告訴她啊?
看來以後她若還想再幫助弱勢團體,他將會是她最好的金主人選之一。
「那薪水怎麼算啊?不會只給我五千、一萬的吧?」
「你哥給你多少?」
談起這個,她就真的是很「嚥氣」,一二萬九。」
「我給你三萬五。」
「真的嗎、真的嗎?發達了、發達了,而我真的什麼都不必做嗎?」她高興得手舞足蹈。
「沒錯。」
「為了你講過的話、你肯付出的薪水,我真的可以一輩子愛死你。」韓苣芯不負責任的隨口胡謅。
她隨便的一句話聽在他的耳裡,可不是這樣的解讀,他的想法當然是——是的!她一輩子也只能愛他了,因為她是他選上的。
叩叩……叩叩……敲門聲響起,走入的人是唐鉉鏞。「韓小姐,你好,我是老闆的特別助理,我叫唐鉉鏞。」
「我知道你。」她一蹦一跳的跑到唐鉉鏞的面前,「他剛才有說,你要帶我去參觀公司是不是?」
「沒錯,老闆交代的。」
「走走走,我們快走吧!」韓苣芯習慣性的拉著人跑,她伸手拉著唐鉉鏞的衣服。
唐鉉鏞在接收到殷輊瞪視的眼神時,苦笑的開口,「韓小姐,你的手。」
「我的手怎麼了?」
「可不可以不要碰到我?」殷輊給的薪水一向優渥,他才不想因為一點小事就得捲鋪蓋走路。
「為什麼?」
「什麼……」唐鉉鏞有所顧忌的再看了殷輊一眼,「男女授受不親。」
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竟然會出自一位看似三十歲的俊雅男人的口中,韓苣芯先是有一瞬間的錯愕,然後在沉默三秒後放聲大笑。
「哈哈哈……不會吧?!你幾歲的人了?我和我哥哥都是這樣子的啊!呵呵……好好,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像那種言情小說中的男主角一樣,只要女人一碰到你,你就會全身長疹子,這叫『恐女症』,除非等到你生命中的『真命天女』出現才會痊癒,我瞭解的。」
她揮揮手,她向來蕙質蘭心,唐鉉鏞毋需說破他的痛處,他只要起個頭,她就知道後面的結局了。
沒辦法嘛!誰教她最喜歡看言情小說了。
這次換唐鉉鏞愕然了,什麼和什麼啊?他只不過是說了那句話,就被冠上「恐女症」了?
他沒有那麼遜好不好!
挫敗的抹了抹臉,他想出聲為自己辯駁,可是在看到老闆那張微揚的唇角後,他選擇沉默——只要能讓殷輊高興,那委屈自己一點又有什麼開系呢?「是……沒錯,我有『恐女症!』」
「其實你也很偉大了,能承認自己的缺點,我現在絕對會和你保持五十公分以上的安全距離,免得你真的出疹子,如果我不小心碰到你,你只要提醒我一下就行。」她很好心的建議著。
「我知道。」
「那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