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你失戀了嗎?」
「嗝屁啦!我連馬子都沒有怎麼失戀啊?」雙手掩住面孔的小武從十根指頭的指縫中瞧見一張芙蓉面,他駭然起身,雙手緊貼身側,額上猛冒汗珠地恭敬道:「裳小姐早安。」
剛梳洗完,一襲鵝黃洋裝的冷裳神情氣爽的愉快回應,「早。小武。」
「老大他……」
「你敬愛的雷震天老大還在夢周公。」有點詭異哦,胖小武怎麼忽然對她禮貌起來?
「你剛剛是不是偷偷掉眼淚?」她手指著她自己的眼眶,表示小武他的眼眶是濕的喔。
「沒……沒啦。我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可能學你們女人動不動就開水龍頭。」糟!他又對裳小姐口無遮攔了,如果這小妞兒真的成為他的小嫂子,難保他的無禮不會被老大訓斥一頓。
「可是我明明瞧見你哭得很慘,好像受委屈的樣子。」而且他壯壯的肩膀還因為哭泣而一聳一聳的抽動著呢。
「那是……」面對未來的嫂子他既不能發脾氣又不能置之不理,他只好撒謊道:「我是因為亨利它們的傷在難過啦。」千萬不能讓她知道他的心是因為她可能即將成為他的嫂子這檔子事,而在痛苦滴血哇。
「那三是只大狼犬是被雷震天的拳頭揍昏……」
「老大?!」小武丟給她一記難以置信的眼神。
「因為雷震天的腿受傷了,可能是血腥味的刺激或者是昨晚的大雷雨,反正就是它們搞不清楚雷震天是它們的主人,所以它們對雷震天攻擊……」
「老大沒事吧?」
「我幫他的傷口包紮好了。」
「謝謝你,裳小姐。」他彎腰對她行一個九十度的日本禮。
「小武,你怪怪的,為什麼突然對我必恭必敬?」
「嘿嘿,因為你是……」唯一被老大抱著睡覺的女人!但是這話有失規矩。
「因為我是什麼?」她問,一晚的狂風驟雨好像改變很多事哦。
見他猶豫不語,冷裳又開口,「我還是習慣原來的小武。」意思就是要他別這麼別彆扭扭的。
「我是老大的右護衛,裳小姐是和老大睡覺的女人,尊卑有禮的規矩當然要守啊。」他哇哇啦啦地脫口而出,來不及閉嘴了。
「我才沒有和雷震天睡覺……呃……是有睡覺,但不是你想的那種『睡覺』……」好難解釋哦,她快急死了,猛搖雙手,「我跟雷震天之間真的沒有什麼!」
「喔。」
「你不相信?」他那一臉如果真的什麼也沒有,他的頭就剁下來讓她當球踢的表情,真是令人氣煞!
這時黑色木版的樓梯間傳來緩慢沉重的腳步聲,雷震天冷冷淡淡的命令伴隨而來,「小武,去弄早餐。」
「是。」訕訕然的小武摸著鼻子往廚房去了。
「你怎麼了?」雷震天捧起冷裳低垂的小腦袋瓜,皺眉睇她。
「哼!」他這個討厭的罪魁禍首還敢問她怎麼了?如果不是他硬要她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小武就不會用那種曖昧不明的眼神對待她。
「我不喜歡你的態度。」他的濃眉愈攏愈緊,臉色是風雨欲來的危險。
想撥開雷震天鉗制住的大手,但是他的冷眸令她不敢造次,只好撇開眼表示她的小小憤怒。
「老大。」手提醫療箱走進玄關內的大玄,訝異地瞧著這兩個相互對峙的冤家。他清清喉嚨,盡量控制嘴角濃濃的笑意。
「一塊用早餐。」緊縮下頷、抿薄唇線的雷震天看起來像是怒極的君王。
雷震天一點也不紳士地握住冷裳掙扎的小手,不容反抗地將她抓到餐桌旁坐下。
「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人身自由?」她側過臉瞪住他依然狂暴的龍顏。
一旁坐著的大玄為了平息一場即將展開的冤家大戰,連忙插話,「亨利兄弟的傷口我處理過了。」
「是他把它們打傷的!」冷裳小人的打小報告,完全忘了雷震天是為了誰才和大狼犬打鬥,更糊塗的忘記雷震天是這個地方的真霸主。
「你到底在慪什麼氣?」雖然她是他唯一放在心上的女子,但也不許如此放縱。
「因為你很討厭!」一想到小武或是其他的人以為她是他的床伴,她就恨不得能咬他一口。
雷震天突然開懷地笑了。
「我還在生你的氣,你怎麼可以大笑?」她用力捶他一拳。
「因為你生氣的樣子很甜美。」
「嗄?」不只冷裳呆住,推著小餐車進來的小武更是嚇得差點休克昏倒。
他最欽佩、最崇拜的老大居然會對小妞兒甜言蜜語?!完了、完了!
「老大你玩真的啊?」
「注意你的分寸!」大玄冷喝道。
碰了一鼻子灰的小武只好拉上嘴巴的拉練,安靜的把小餐車上的食物分別擺放好,然後坐於另一旁,安靜的低頭吃著屬於他自己的那一份。
「我飽了。」預備起身的冷裳讓雷震天按壓下,他二話不說的將他自己盤中的牛小排分別放到她的盤子了。
他的舉動惹來冷裳的抗議,「我自己盤子裡的蒜皮土司都吃不完,你還丟給我牛小排?」
「你的胃跟小鳥一樣嗎?難怪皮包骨。」她看起來像是隨時會被風吹走的嬌弱,令他不放心她的健康。
「你又不是我的什麼人,你沒有權利管束我!」姓雷的只有沉睡的時候是可愛的。
他低低地輕笑,「不用多久你會知道我是你的什麼人。」
晴天裡一道可怕的霹靂也不過爾爾吧,他這樣算是示愛嗎?
小武的肥下巴好像快掉下來的樣子使冷裳覺得好羞臊,她紅著小臉丟下餐巾紙,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跑下樓梯,衝進黑色房間。
「那小妞……我是說裳小姐是不是真的會變成我們的小嫂子?」小武的食慾一下子沒了。
這回大玄並沒有制止他的無禮,因為他也等待確切的答案。
「你們跟了我近二十年,我也應該給你們一個『名副其實』的嫂子讓你們端茶敬禮。」
大玄愉快地笑著。
小武的臉皮卻僵掉似的只能扯出一點可憐的笑容。唉,山下那一攤吳神算給他批的流年還真神准,說什麼他今年運逢財破,無喜恐有禍……
「今天我會下山辦些事,楊嫂明白才會回來,午、晚餐交給你們。」雷震天說。
「青龍幫的野赫家族又找麻煩了?」
「為什麼這麼認為?」雷震天欣賞地看著一向內斂沉穩的大玄。
「老大的腿傷不全是亨利它們惹的禍,所以屬下大膽猜測老大昨天可能遇到埋伏才會受傷,加上最近青龍幫的小動作不斷,屬下認為伺機而動的他們快沉不住氣了。」他早就發現老大黑袍下擺顯露出來的繃帶,但是礙於裳小姐的存在他不敢隨便談論道上的事。
「青龍幫那一夥人不足為懼。」如果不是他的心思放在冷裳的身上,他絕不可能被暗箭傷到一分一毫。
「我們老早就隱退江湖,青龍幫的雜碎還亂找岔啊?乾脆把他們全宰了。」
「真正犯到我的是野赫太郎,對他我是絕不會手下留情,但是其他的人不過是奉命行事。」傷及無辜的作為他不屑為之,小武護主心切的義氣必須收斂些。
「是。」他小武的命是老大的,老大要他往左他就不能往右。
「老大你要辦的事和青龍幫有沒有關係?」小武問道。
「青龍幫的事犀狼可以處理妥當。」
素有諸葛稱號,以陰狠出名的震天盟大軍師的犀狼,這段時間也太過於優閒清心了,是丟些事情讓他充實一下日子的時候。
既然他已經認定冷裳是他用不放手的女人,那麼他在要了冷裳之前的當務之急就是和雲仙做個徹底的了斷。
他不能讓他的小人兒受任何委屈!
* * * * * *
下了一晚的雷陣雨,憑窗而立的羌雲仙幾乎是一夜無眠,微涼的冷意穿過她的蕾絲薄紗。她雙手交疊緊貼著上忐忑不安的胸口。
震天已經有好幾天沒來她這兒了。其實他來她這兒小憩的時間屈指可數,寂寞的滋味她一點也不陌生。
但是她並不怨他,當初是她執意要跟著他,他只是被動的沒有拒絕她罷了。
她還能夠擁有他多久呢?
「怎麼變得多愁善感?」
「震天!」她驚喜的輕呼道,旋而轉身投入他的懷中。
「想什麼想得這麼出神?我已經在你身後至少站了三分鐘。」
「想你。」她癡情的抬眼望他。她深愛的他依舊穿著潑墨色的萊卡襯衫,敞開的衣領將他致命的吸引力完全顯露無遺。
「幫我煮杯咖啡。」他說。
「好的。」唇角、眼底泛起幾許柔媚的淺笑,她順從的走到小廳堂用酒精燈燒煮咖啡。
好一會,濃烈的咖啡香氣立刻瀰漫整個空間,她和他一塊細細品嚐。玻璃窗上小雨滴淅瀝淅瀝的敲打著,倍增一分淒美的浪漫。
「雲仙。」雷震天的黑眸盯著窗外的人工造景,聲音暗啞,「記得我說過我和你只是『一段』嗎?」
心坎上像是刺上一根小針隱隱作痛,羌雲仙盡量以平順的口吻回答,「你是當代梟雄,我是出色的名妓,我們倆的關係可以是『一段』,也可以是『一輩子』。」
「我不是容易愛人的人。」
「我明白。」羌雲仙黯然地歎息。
「原就是我自作多情,是我甘願委身於你。」或者更正確的說法是她自己投懷送抱,用天性的好本錢誘使他和她發生雲雨情。
「記得我說過有一個小女人令我很困擾嗎?」
「記得。」她走到他身後,纖纖玉臂環抱他的腰際。她需要他的溫暖慰藉,他說的話令她膽戰心驚。她將失去他了,是不?
「她很美,但是不及你的萬種風情。」可他無情的心卻因為那個她有所改變。他的神色柔和下來,眸裡已有眷戀的深意。
羌雲仙深深一震,輕啟朱口,「就算她沒有我的嬌艷、沒有我的風情,但是你為她動心了。愛情很純粹的,不需要什麼條件……」
「她讓我有想『定』下來的念頭。」不過小人兒可能會極力反抗,她不是一直認為他是不可饒恕的魔鬼惡煞?他突地浮現一抹淡笑。
走到他的面前,螓首微昂的羌雲仙不發一語地與他相對。好半晌,她心痛地顫抖著聲音說道:「那個小女人可以使你開心。」這是她一直努力卻達不到的目標。
「她也使我發怒……」萬般不願意承認他的喜怒哀樂,居然可以被一個小人兒輕易操控。
「震天,我……還可以擁有你的人嗎?」即使只能是卑微的做他床上的女人她也願意啊。
「從來沒有人真正的擁有過我,」冷裳是他生命中最不可思議的例外。「你是聰明的,不可能不知道。」
「當你用驚人的金錢買下我卻不想要我的那個時候,我已經明白。」難道她擁有他的日子即將結束了?!
淚花在眼眶裡轉呀轉,她想聽他親口告訴她他決定不再要她的服侍……
雷震天的大手輕緩地撫摸羌雲仙一頭大波浪的柔軟黑髮,他的眼底沒有任何的眷戀。
他對她好,不曾惡意相向,不曾頤指氣使盡情取樂狎玩,一開始他即明白告訴她他沒有多餘的感情給她,是她苦苦相求,請求他請她陪他一段。
所以她不能怨怪他啊!既然他不曾對她用情那麼就沒有所謂的負心。
「你放心,我不會完全不管你,只是我們的關係必須單純化。」他說。
「我羨慕也妒嫉那個蒙你深愛的幸運兒。」她的淚水已經濕了他的黑襯衫。
「傻雲仙,你有你的好,總有一天你會遇到值得你用心去愛的男人。」
「愛一個人……不是容易的事。」她的心已經給了震天,雖然她和他的纏綿繾綣只限於肉慾交歡之上,可是感情這檔子事好難收放自如。
他的冷眉淡淡一蹙。「我傷害你了嗎?」
「不。」她輕搖螓首,離開她一向依戀不已的胸懷。勉強笑了下,努力以輕柔的口吻說著玩笑話,「你說過如果我要嫁人了你會為我準備一份厚的嫁禮,這話還算數吧?」
「當然。」他希望雲仙能夠快樂。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哦。」羌雲仙俏皮地朝他眨眨眼睛,可是一會兒的時間她還是忍受不住的又滑了一粉腮的清淚,她投進他的懷裡,哽咽道:「我捨不得你,好……捨不得呀……」彷彿是割肉剮骨一樣的痛不欲生。
「讓我多擁有你一會好嗎?至少現在我還能夠感覺你的溫熱。」
* * * * * *
「奶奶,你真的一點點的擔心都沒有?」冷浚說得口水都干了,他的老奶奶還是恍若未聞的不理不睬。
「你好吵,讓我安靜一下,沒看見奶奶在忙嗎?」
忙?冷浚的眼珠子快瞪凸了,他發著悶氣,「人家說老太和小孩的智商差不多果然是真的!」
「你又咕咕噥噥著什麼?」
「奶奶,那個雷震天的名聲很難聽,如果真的把冷裳嫁給他我們會被親戚朋友笑死的。」
「笑什麼笑啊?」冷老奶奶的眼睛可是開心的笑成一直線。「我對那小子可是滿意得不得了,他啊和你們死去的爺爺簡直是一個模子打造出來的好有個性!」
翻個白眼,冷浚握拳往自己的額頭上重重一捶,他大叫,「那種壞胚子不是有個性,他是沒人性!」
「去!」冷老奶奶輕斥一聲。小孩子不懂事嘛,她老人家雖然有老花眼,但是她對人的直覺從來沒出過錯。
「冷堅啊,」她叫喚坐在一旁好似事不關己不痛不癢的寶貝孫子。「你倒是幫奶奶想想還有什麼人給漏掉沒有,你們的爸媽早死,這個家我最大,我說了就算,裳可是我們家唯一的女孩,她的婚禮不能粗簡,來,瞧瞧奶奶擬的名單少了誰。」
「拜託!」老天爺幫幫忙吧,冷浚好想把桌上那一大疊的喜帖燒光光。
「奶奶,冷裳是不是願意嫁給雷震天仍是未知之數。」冷堅淡笑。
「姓雷的也沒說要娶冷裳做老婆啊,搞不好他老大只是說說好玩。」冷浚連珠炮似的附和道。
「我對我的寶貝孫女有信心。」她的裳二十一歲了,女孩家早點嫁人生子的好,有丈夫的關愛、子女的圍繞才算幸福。
「一定是千禧年的關係才會這麼瘋狂!」冷浚乾脆把自己丟在沙發椅內,他知道他的抗議根本和放屁一樣消失在空氣中。
「二哥!」他忽然跳起來大叫,「我們報警吧,把冷裳救出火坑啊,順便告那個姓雷的拐人……」嘿,最好把姓雷的送進苦牢坐坐。
「浚兒你別胡來!我相信我未來的孫女婿不會虧待裳的!」
人的眼睛最無法隱藏,騙不了人的,她瞧那小子的眼睛就知道他不壞,那種眼神哦不愛人便罷,一愛了人可是會用性命去保護去珍惜……她死去的丈夫、孫子的爺爺就有這樣的眼睛。
「奶奶你幹麼掉眼淚?!」冷浚莫名其妙地問。
「我想起你們死去的爺爺,他在世的時候什麼都依我,把我當寶的疼著……」
「My God!」冷浚沒撤了,奶奶已經走火入魔;她眼裡的雷震天竟然和爺爺一樣無可挑剔?!
原來二哥不是不管,而是他深知他們親愛的奶奶奇異的心情。
「我認了。」如果他真的不幸成為雷震天的小舅子了。
這個暑假有夠給他難捱!
* * * * * *
另一個空間裡冷裳徹底發揮她難得的壞心性,她嘲笑的瞅著小武,「你說你難過了老半天是因為我可能會變成你和大玄的嫂子?」
「是的。」小武的臉皺得歪七扭八的,一個三十幾歲的大男人在二十歲出頭的小妞兒面前恭敬有禮,實在是有些淒慘。
她不禁於心不忍,小武的樣子好像是天塌下來也沒這麼嚴重。她安慰的說:「你不用這樣傷心啦,你還是做你的保鏢二號,我只不過是你們老大一時無聊擄劫來的可憐小肉票。」
「是嗎?」他會相信才有鬼哩,老大對女人的態度一向是可有可無,但是對他這未來的小嫂子就是有那麼一些的不尋常。
「我們老大從來不會抱女人睡覺,他習慣一個人睡的。」他還是大嘴巴的說出來了,幸好大玄下山購物,不然他鐵定又會被狠訓一頓。
「你亂說……」冷裳的臉好燙,她羞恥地想鑽下地洞裡去。
「裳小姐,我小武的人是粗了些,也沒念什麼書,但是我從不說謊話。」
「可能是雷震天的腿受傷所以他才會莫名其妙的,哎,反正我跟他真的什麼也沒有,你不能亂想也不可以胡說八道。」
「喔——」小武的臉上清楚表示她和雷震天有沒有「什麼」是遲早而已的意思,「裳小姐,你的人現在在老大的手上,就算我們老大放你回去,你也不能再嫁別人了。」人言可畏哩。
「你別故意嚇我!」
她曉得她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雷震天……也許不只是一點點的喜歡,可是理智告訴她,他也許只是暫時對她有興趣,她沒有把握他對她的感情是天長地久。
何況他也沒給她任何山盟海誓啊,他只會對她使壞!那樣理直氣壯的把她軟禁起來。
「你八成愛上我們雷老大,別死鴨子嘴硬了。」糟!又對裳小出言不諱。
「才不!」心虛的感覺好強烈,難道她對雷震天真的動心了嗎?
「我們老大擱下話了,他說他要給我們一個『名副其實』的嫂子好奉茶,那個『名副其實』的嫂子就是裳小姐你。我是俊傑所以我會識時務的啦,反正我已經想通了,『論輩不論歲』也是可以的啦。從現在、就這一刻開始,我小武對裳小姐你一定不敢造次,有時候我這人是一根腸子通到底,容易得罪人、說錯話,可是恭敬的心和大玄是一樣的,請裳小姐多多關照。」
冷裳後退幾步,又羞又亂的不知所措,什麼名副其實的未來嫂子嘛,她也許真的可以和雷震天談個小戀愛,可是她才不要當上黑道頭子的另一半呢。
無可奈何成為禁臠已經是很痛苦的意外,如果又被迫和黑道頭子糾纏一輩子豈不是慘絕人寰?!
然而心底深處卻有一個蠢蠢欲動的聲音背叛了她的矜持,也許做雷震天的愛人也不賴哦,至少他是高難度的天大挑戰呢。
* * * * * *
「你的體溫好高……」依戀在雷震天懷裡的羌雲仙擔心地驚呼。
「沒事。」雷震天微一攏眉,小腿上熱麻麻的偶爾傳來斷斷續續的疼痛。
「發燒嗎?我這兒有退燒藥。」
「可能是傷口發炎,忍一忍就行了,不用費事。」
「你受傷了?」好不氣惱!為什麼她只顧她自己的心碎情傷,竟沒注意到震天受了傷?
「你受了傷怎麼還為我站著這麼久!」她太粗心了。不該眷戀他的懷抱,他的懷抱是屬於另一個女人的呀。
「這是我僅能給於你的安慰。」
她離開他的溫暖安慰,淚痕猶濕的面容抹上的是悲哀的神色,以及努力表現出來的少許堅強。
「你不會再來我這兒了,是不?」羌雲仙勉強擠壓出一朵淒涼的微笑。如果這是她和他的最後一面,她留給他的必須是美好的記憶。
她是受過嚴格訓練,最為出色的名妓,撒潑刁蠻不是她做得出來的事。
一個男人的眷顧不是用一哭、二鬧、三上吊可以換來的呵。
「我說過我不會丟下你不管。」
「天晚了,你回去吧,你的傷需要多休息。」
她深愛他,所以她不願意因為她面帶給他沉重的負荷,情愛之所以淒美或許即是這一分不能相偕白首的感傷吧。
雷震天是她羌雲仙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即使是分道揚鑣她仍是深深祝福他。
「如果哪一天你想念起我燒煮的咖啡香,歡迎你隨時來我這兒。」
「我會的。」雷震天頷首允諾。
淚泫於眶的幽眸中看見的是他絕情而去的昂藏挺拔……再見,我的深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