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到山上種菜過活,不再見任何人。」
「娘?」班君雙和班君艷驚詫的瞪大眼,她們的娘親為何一夕之間性情大變?
最為奇怪的是她們兩姐妹因為面容上的交錯抓痕而系遮黑紗布,娘親怎麼也同她們一般的把臉頰掩去了大半?
丁媚雪揮揮手,疲累的道:「別問理由!」
「那我們兩姐妹呢?娘也不再見我們了嗎?」班君艷泣叫。
「我們母女三人的緣份到此為止!」她何嘗願意,但是她無從選擇了啊。
「娘!告訴我們究竟是發生什麼事?」班君雙執意的冷著眼色。
「唉。」她已經心力交瘁了,沒有力氣說個明白,而且汗顏哪。
倘若兩個女兒知道她這個做母親的臉上留下無恥的刻痕,大概也要唾棄她這為母不尊的娘。
她揉著太陽穴,頭痛欲裂的說道:「君雙、君艷,娘要你們記得你們不再是班家千金了。從今日起,班家的千金小姐是班娃,你們要對她……」
班君雙駭叫了起來,「我們成了奴才是不是?為什麼?」
「因為我們是庶生的低下人,因為班娃是大娘的女兒?」班君艷自覺形穢的低嘶。
丁媚雪倏地一拍桌,氣怒的嘶吼道:「不為什麼!因為你們不是班鴻的女兒,你們是為娘與別人所生的種!」
「娘?」班君艷嚇得跌坐地上。
班君雙則是如遭雷擊的呆若木雞。她驕縱、自傲了十六年,結果她竟是連奴才都比不得的雜種女?
衝動的把真相說出來的丁媚雪不但不懊悔,反而鬆了一口氣,甚至微微扯了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娘對不起你們姐妹……」
「我們的親生父親是誰?他知道我們的存在嗎?他為什麼不和你結為連理?」班君雙聲嘶力竭的吼問道。
「他死了!」
「死了?我們的爹爹死了?」班君艷喃喃自語。
「是的!他死了!」丁媚雪淒淒慘慘的笑了。艾鄔已經是個不男不女的老廢物,和死無異。
況且依照李玉珠的報復手段來看,艾鄔活著將此死亡還要苦不堪言。
這是她和艾鄔應得的報應!
因果循環啊,饒不得做歹之人。
「娘,」班君艷坐起身,淚泫於眶的乞求著,「讓我陪你一塊吧,咱們就在山上過活。」
「對!咱三個人一個子兒也不帶,就在山上住草屋,吃地瓜,永絕紅塵!」
「君雙?」女兒的堅持使得丁媚雪又是感動,又是為難。
「我們姐妹已成了縣裡的笑話,這裡已無我們容身之處了。既然不是鳳凰,就不該強佔巢!」
「我們的臉短時間之內是不可能復原完好的!頭髮和眉毛可以再長,但是這種不敢踏出閨房一步的日子和囚犯有何不同?不如到山上去,一餐過一日吧。」班君艷苦苦一笑。
丁媚雪只得點點頭,首肯了。
她撫摸著面容上的黑紗巾,心痛的想,這已經是上蒼的慈悲了。
她該贖罪的……
就讓她早晚三灶清香,為班老爺子和班大夫人祈福吧。
殺人應當償命,她將以殘餘的賤命來懺悔告罰。
來生,她願作牛作馬以茲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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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娃跪在班家祠堂已經一個時辰了,她不再掉淚,只是緬懷她的生父在天之靈或可安息了。
一雙有力的臂膀將她扶起,她被擁進一具暖和的胸膛裡。
「厲天擎。」她輕喚。
「嗯?」他輕撫她及耳的短髮。
「我沒有親手殺死艾鄔,也沒有對丁媚雪加以復仇,爹和娘可會怪罪我的不孝?」
「他們已經慘遭悲苦的下場,這就是最重的懲戒了。」
「丁媚雪的臉被毀了?」
「所以她才要以黑紗巾遮掩啊。」他低笑,很想告訴他的妻,丁媚雪的容貌比被火焚傷還要可悲萬分。
「淫賤」和「無恥」刻劃在兩頰之上,如何見人?如何自處?
不過這倒是如他原先的設想一般無二,但是他是絕不可能承認的!
他只是摸透李玉珠的心性,只是很恰巧的在心悅客棧的客賓房內放上一把利剪。
一切都只是湊巧罷了。他揚起微笑。
「丁媚雪好像十分自責……她臨走之前差點向我下跪,像要把她當年毒害阿爹,嫁禍阿娘的罪行坦白。」
「你還恨她嗎?」如果是,他將做得更加狠毒!
班娃搖了搖頭,「恨也沒用呀,阿爹和阿娘不可能活過來……」
「冤冤相報無時盡,對吧?」他點點她的鼻尖,嘲笑著。
「要我殺人,我真的做不到!」畢竟她在尼姑庵裡度遇十五個年頭,畢竟她念過一大堆的經書呀。
她昂起小臉,盯著他的邪魅俊容,「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回傲心別莊嗎?」
「你不待在班家掌管一切?」
「你會讓我這樣嗎?」她才不信呢。要不是太無聊了,他才不會和她回到班家挨上這一段時日。
他瞇起深眸,但笑不語。
須臾,他道:「上北京一趟吧。」
「北京?你要去巡視厲家旗下的妓院嗎?至少有十家分號吧?」她皺著鼻,有點兒想揍他。
「厲家的產業不是只有分全國的妓院啊,還有馬匹買賣和茶樓、客棧。我要帶著你去北京走一遭,是為了讓你親自挑選上好的織造精繡。」
「我的頭髮只到耳間,你不怕被他人指指點點?」不能說不窩心,只是他說話的神氣太不在意似的,好像逗弄她玩!
厲天擎用力的抱緊她,彷彿要把她身子裡的空氣全擠光似的,他笑亮了深眸,「如果有人指指點點,我便把他的手給剁下來好不好?」
「不好,你好殘忍。」難怪當年被他叔叔送到大悲寺裡修身養性!
「那麼,我只好告訴那些指指點點的多事叔,我的妻子原來是個不太『正式』的尼姑,因為被我強娶所以還俗嘍。」
「你壞!」她捶打他的胸膛。
他當她是在搔癢,「真正的壞要回房裡才能表現得淋漓盡致!」
她一怔,聽懂他的言外之意後紅透了腮畔。
她的良人一點兒也不良……
色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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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班家產業交由老總管打理之後,班娃和厲天擎雙雙北上。
一路上的明媚風光他們盡收眼底。乘著良駒,坐著華麗的船舫,揮金如土的厲天擎彷彿隨手一動就有享用不完的銀子似的。
別說他的出手闊綽太過驚人,光是他英挺的身軀和那一張含情帶笑的桃花臉就夠吸引無數傾戀的目光了。
瞧!又一顆少女芳心被揪動了。
「公子!」來者有禮的一揖,羞容粉紅的無言訴說著她的愛慕之意。
「他已經娶妻了。」班娃忽然大聲嚷道。
「呃……我……」少女一慌,不知如何自處。
「你走吧,快快死了心!這男人擁有上千家的風月煙樓,他怎樣也看不上你的,他的旗下可是有數不完的紅牌妓女等著伺候他這大老闆。」
「對不……住!」少女拎起裙擺,慌亂的跑出茶肆。
班娃轉過俏容,微慍的指控,「厲天擎!你別像個無事人似的喝茶!這已經是第五十八個企圖『引誘』你的姑娘了。」
「干我何事。」
「不干你的事?」哇哇,撇得真乾淨!「要不是你總是似笑非笑的勾引,她們怎會忝不知恥的在大街上向你自我介紹?」
「腳長在她們的身上,心也長在她們的身體裡!」與他無涉。
「你弄碎許許多多的少女心耶!」
「你瞧見了嗎?厲夫人。」
她氣極,「可你為什麼不說明白你已經是有婦之人?」任由姑娘家對他心生情愫。
「我成了親是我自己的事,何必向人解釋?何況我又不認識她們……」
「可是她們前仆後繼的對你拋媚眼呀!而且你的妻子就坐在你身邊!」叫她如何坐視不睬?
「厲夫人,你安靜些。」他仍是一派玩世不恭的勾著俊笑。
「你……你!你真的很討厭!」他以為她被他吃定了是不?哼。
「從現在開始,我和你不再是婚配夫妻了,我不是你厲天擎的什麼人了。」她宣告,以示憤怒的嚴重性。
他輕睨一笑,「隨你。」反正他要她,她便逃不掉。
啊……怎麼!他當真不在乎她了。!她以為……以為他對她是十分的在意。
可是狠話一出便無法收拾了呀,她不想讓他瞧扁,只好故作瀟灑的站起身來。
「好!從今起,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他微瞇眼,唇邊依然噙著邪笑,彷彿她的宣告無關痛癢。
班娃氣哭了。她抹著淚珠子,衝出茶肆,胡亂的奔跑。
「哎。」他喟歎一口長氣,好無奈。
他仍是放不下她,只好去追她,雖然有損夫嚴!
擱下銀兩,他背手走出茶肆,正要往西去追妻,卻讓一陣哀號聲給絆住腳步。
他轉身,微微心悸。
「你……受了劍傷?」這種沒來由的熟悉感太過奇特。
縮躲在牆角處的中年老人氣息已弱,他困難的吐出話來,「朕……呃我讓歹人給算計了!」
「你的隨從和奴僕?」按照此人的穿著不凡看來,他絕非池中物。
是皇親國戚或是封官之貴?至少是個富貴雙全的好命人吧。
「我和他們走散了。」他按著胸口,乏力至極。
「這裡是喧嚷的市井街道,你是在這裡被暗殺的?」厲天擎忖道。
「這位小哥……救救我……來日……重重有賞賜……」他伸出左手,顫抖著。
拉握住他軟厚的手掌,厲天擎高傲的笑笑,「賞賜?恩命?你的口氣挺像唱大戲裡飾演皇帝老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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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氣的一路奔跑的班娃忽然被人扯住膀子,她一嚇,立時破口大罵,「放開你的髒手。」
「唷!這世上還沒人說過我的手是髒的哩。」說笑的同時他以兩指尖捏住她的下顎,逼使她不得不昂首以對。
「呸。」她朝著膽大妄為的陌生男人吐上一口唾沫。這人生得面如冠王,穿著華衣錦服,卻是個惡胚!
「小妮子,知不知道我是哪個爺來著?」
「你是畜牲來著!」她正火大呢,這人卻來煩擾她。
嘿!夠味。「我是德王爺的謫長子!受封晉弘貝勒。」
惶恐了吧,他淫笑著,等待小刁婦的告罪求饒。他捨不得傷她分毫的啦,他可是全北京城裡最憐香惜玉的多情種。
班娃掙扎著,「管你是貝勒或是貝子!快快放了我,否則我的丈夫會打得你滿地爬。」
「丈夫?少說笑了。你這模樣許給男人了?以為本貝勒好欺弄啊。」
他眼神一使,一旁的隨從立即將班娃抓牢,並且把她丟進車轎子。
跌個滿眼金星的班娃剛一坐正,突地一陣晃蕩她又踉蹌了下。
達達達地馬蹄聲響起,她張惶得想掉淚。
怎麼辦?她讓人給控制住了。
厲天擎,快來救救你的妻子呀。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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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鳳客,天字第一號上等房內,低微的喘息聲緩緩的漫逸著。
厲天擎坐於榻側,他一瞬也不瞬緊緊的盯住歇眠中的中年男子。
他很貴氣,自有一股王者威嚴。
他只是個陌生人罷了,但是該死的,他竟覺得與他有所牽扯!
難道他是那個人?
不!厲天擎立刻否決這可笑的聯想。
那個人應該高坐龍位之上,應該正擁著三宮六苑百媚千嬌的佳麗才是!
可為什麼他走不開……
大夫已經為這男子包紮傷口,也已經讓他服下藥丸,照道理來說,萍水相逢的偶遇之緣應該了斷,他該去擒拿他的逃妻才是!
「呃……」他輾轉反側的發出低吟的痛苦聲。
鎖住他的眉、鼻、唇,厲天擎的面色沉重到極點,彷彿有一顆大石壓在他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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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是……」
「德王府的別業,貝勒爺的私人宅邸。」
「貝勒府?那混人把我囚禁在貝勒府?王八蛋!」班娃氣惱的幾乎抓狂。
「小姐……」
「別叫我小姐!我是厲夫人!」
「可……可是爺兒交代下來,說你……你是……」
「是啥?」
「是爺兒的第九姨太。」婢女照實回話。她是被派來伺候九姨太的丫環,地位提升不少。
九……九姨太!「去他的王八蛋貝勒!」班娃大叫,她好想砍人、剁人、挨人、扁人!
「九姨太……小的叫小采!你有何吩咐……」
「叫那個晉弘貝勒滾過來見我!」班娃揮著雙臂,磨牙霍霍。
她要把那個貝勒傢伙當作一頭豬,切割宰殺!
小采惶恐的哀求,「爺兒的脾性……嗯很……很……總之,姨太太們沒一個人敢惹他不快。」
「我不是他的姨太太!」她是厲夫人!哪有好好的正室夫人不當,居然降格以求的做起姨太太來的!
「小的……」小采差點兒要下跪了。
「快去!否則我每日每日的欺負你……」班娃恐喝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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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弘貝勒人未到,笑聲已先到。
班娃攢緊雙拳,預計讓他曉得她可不是弱女子。
「小美人兒……」踏進房門,晉弘貝勒笑不可抑的道:「原來你這麼迫不及待的想獲得我的寵幸啊。哈哈哈。」
「你!渾球!」她大怒,一躍而起,雙拳並用的捶打他的肩膀。
吃了痛的晉弘貝勒不但不惱,反而笑亮了一雙色眼,「太好了!深得吾心!」
班娃一怔,「你有被虐狂嗎?」
「本貝勒活了二十幾個年頭,從來沒有女人敢對我大聲說話或是抗拒不從,更甭說是動手打我了!你是第一個!」
「這又如何?殺了我?」
「哈!本貝勒愛煞你這辣性子了!殺?我疼你都來不及了。」
「你……你變態!」班娃暗暗揪心,她恐懼極了。原來貝勒爺也有不正常的……
「你叫什麼來著?」
「哼。」她把眼睛瞪得極大,以示氣憤不平。
晉弘貝勒仰首大笑,「不打緊,反正我決定收你為我的九姨太了,以後就叫你九姨太即可。」
「我不當你的姨太太!」
「這可奇了,多少姑娘巴不得進王府,享受榮華哩。」
「我不要!」榮華和富貴,厲天擎也有呀。
「小美人,雖然是沒有封賜的姨太太,但是一沾上王爺府或是貝勒府,可就是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意思了,你別不識好歹。」
「你該下地獄!」
「喔?為什麼?說來聽聽。」這小美人還當真不把他放在眼裡哩。
「你強搶民女,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
彷彿聽了一個大笑話似的,晉弘貝勒笑得差點抽搐,「搞不清楚啊你!我是個貝勒爺,我頂著的可是愛新覺羅的高貴姓氏!」
「滿人的子孫罷了。」她輕嗤。
「寶貝兒!」他怪叫,「你這一句話可是犯上,大不敬哪。」
「不敬就不敬!你殺我呀。」
「光憑你的一句不敬,本貝勒的確可以立即斬殺你!」
「哼。請便。」其實心裡十分的害怕,她也不願屈服。
「但是我捨不得你死啊!你可是我的心肝寶哩。」他一臉的色慾相。
班娃不禁退後一步,「你不可以亂來!我是婚配的有夫之婦。」
「當真?」
「真的,真的!你是高高在上的貝勒大爺,如果讓人知道你搶奪了他人之妻,你的顏面往哪兒擱呀?是不是?」要三思呀!班娃期盼他能夠理智抬頭。晉弘貝勒果然苦惱了,但只一會兒,他竟大喜的狂喊,「本貝勒從未和有夫之婦玩玩,就當是嘗鮮,凡事都有第一次嘛。」
「你不怕遭人非議?還有,我的丈夫要是找上門來……」
「我可是堂堂貝勒,怕誰非議?誰敢多嘴,我把他的舌頭給割下來不就好了。至於你的丈夫嘛……嘿嘿,除非他有通天本領,否則他到下一輩子也找不著你啊。」
厲天擎應該找得到她吧,至少他旗下的奴僕數十萬人,縱橫大江南北,包括三教和九流。
可是即使他再厲害也未必探知她被軟禁在貝勒府邸呀。
完了!
厲天擎也許不要她了,他可能決定拋棄她了。
她好後悔,她不該亂吃飛醋的。厲天擎不是時時刻刻把她帶在身邊的嗎,那些喜歡垂涎他的女人又犯不到她頭上嘛。
正當懊喪欲死的時候,她的身子忽而懸空,被打橫著抱起。
「放我下來!你……」
晉弘貝勒哪肯依她,他將她丟在榻上,色心大起的笑個不停。
「九姨太,你的爺兒要好好的疼你了,這是你的幸運啊。」
班娃爬起身,迅速的跑到梳妝台旁駭叫,「你要是……我會大叫救命!」
一邊扭開扣子,一邊貪看佳人俏麗模樣的晉弘貝勒展開暢快不已的大笑。
「你叫啊!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搭救你的,府裡的人都知道本貝勒今日帶回一個九姨太,你的叫聲只會讓奴才們以為本貝勒血氣方剛,神勇無比。」「無恥之徒。」班娃怒滿胸臆,她不能哭,不能示弱。
她一定要抵抗到底!
就算是死,她也絕不可以把自己給弄污穢了。
她不要厲天擎鄙視她,她也不讓他因此休了她……
「九姨太,我的新夫人!」晉弘貝勒脫了上衣,赤裸著胸膊,朝她走近,他的大手撫上她的腰間……
瞬地,班娃摸到一隻花瓶,她想也不想的將花瓶用力的丟砸在他的頭上。
「啊……啊啊!」他連連後退幾大步,額上的刺痛叫他大凜失神。
他伸手一摸,竟是滿臉的血水汨汨。
「你這……這……」該死。他可是德王爺的長子,是世襲的大清貝勒!
晉弘貝勒往外一衝,忖想,應不應該把這不知好歹的民女給絞死?
班娃軟下身軀,她靠著梳妝台,全身猛發抖。
「厲天擎!你真的不要我了嗎?我只是和你賭氣……」
她將螓首埋入雙膝之中,低低啜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