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他在聖慈醫院!他沒死!」宋芯心又叫又跳的摔下電話。
難怪君姊姊這幾天沒回家,也把公司丟到一邊去!
她氣得將化妝抬上的瓶瓶罐罐掃落而下,又將隨手寫的紙張揉成一團一團的丟在地 上。
「我一定要你死!」畢其功於一役,她豁出去了。
看著宋芯心瘋狂的衝出房門,艾忻沒有追上去,他進入她的閨房。
一片混亂。
混亂之中幾團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蹲下拾起。
她是我一個人的。
我不是同性戀,我只是太愛、太愛她了。
跌入萬丈深淵的感覺我體會到了。
誰來救救我!我好難受。
原來!他所猜測的完全不差。
「芯心愛的是她,那麼她把我實於何處?」
他想掐死芯心。
但是……「錯愛的芯心只是單純,她還不懂得情愛,她對她的『愛情』或許只是孤 苦無依時的依靠感情所轉化的。」
真正應該離開世界的人不是芯心!
只要那個魅惑眾人的出色女子消失,芯心的迷惘錯愛便會停止。
冷笑溘上眉睫,他斯文儒氣的外表隱隱泛出」抹陰狠的險戾。
***
向范姜玉要了特殊磁卡,宋芯心順利的進入聖慈醫院裡最高層的A級病房。
四十坪大的單獨套房裡只有段子葑,而他看起來似乎是經歷九死一生,險險的逃過 黑白無常的追趕索命般地虛弱不堪。
她走向病床,恨聲道:「段子葑!你睜開眼,看看我對你強烈的恨。」
聽到聲音,他微睜開眼,似笑非笑的懶得理睬。「我和你井水犯了河水?我們只見 過一次面,在你回台灣的第一天吧。」
「都是你!把我的美夢變成惡夢。」
「宋芯心,你是不是精神異常?我和你沒有任何交集,你的夢是美夢或是惡夢是你 個人的事。」
「我們是不相干!」她倏地縱聲狂笑,笑聲淒厲,使人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你搶走她,我不會很你,也不會想殺你的……」
他的傷口仍然疼痛,老天,他實在不願意面對一個美麗的瘋女。
「探病的時間結束了,請你回你的地方……」發瘋。
「你搶走了她!搶走了她!為什麼?你的條件一等一,相信只要你笑一個、招招手 ,幾百個女人排隊等著和你談戀愛,但是你為什麼偏偏看中她?」
「你說的她是小火兒?」奇怪,他愛小火兒干她個鬼事。
宋芯心一邊掉淚一邊大笑,「我知道不能怪你,因為她太讓人喜歡了;不管她是酷 酷的,或是嫵媚的故意逗弄所有人……」
「你對你姊姊的感情是喜歡,還是摻雜了特殊的情愫?」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的眼神渙散,透出詭奇的光芒。
「其實她會對你用情並不叫人訝異,如果我不是愛她那樣深,也許我也是拜倒在你 的西裝褲下的女人之一。」
「宋芯心,你是不是為了離間我和小火兒的感情,所以自導自演一出弱女被帥哥強 暴的假戲?」
「哈哈哈……」
「喂!」笑得真刺耳!唉,嬌柔溫婉的古典美女笑成這樣實在是損害形象。「不要 笑得好像喉嚨長繭的老母雞,請尊重我傷棄未癒。」這個重傷的始作俑者還是她哩。
「死到臨頭,你還要帥!」嘔人!他連皺眉頭都一副瀟瀟灑灑的神氣。
他打了個哈欠,慵懶的笑笑,「妹妹,你不是特地來殺姊夫的吧?」
「答對了。」她脆脆的笑出銀鈴聲,並且一臉天真樣。
這下,他的眉頭很難展開了。左胸口的線剛剛拆掉,仍舊包紮著紗布,至於左手掌 也是動彈不得。
「殺人償命。妹妹,你好自為之,三思而後行。」
「失去愛,我生不如死。」她拿出一把水果刀,雙手緊握刀柄。
倘若他用右手格開,或是用腿踢踹應該不會傷到她吧?畢竟她是未來老丈人所認養 的女兒。
「我如果死了,你以為你的君姊姊便會愛你嗎?或許她會恨你恨到下輩子。」
「就算她不愛我,我也不要她愛你,愛任何人!」
偏執狂。
瞇眼瞧她發抖的雙手,他舒了舒眉頭,邪氣勾笑,「愛人在愛到最深最濃的時刻死 亡,相信小火兒對我的思念一定是日日夜夜,直到她心跳停止的那一刻。」
「你……」胡說!他一派胡言。
「我和小火兒之間的刻骨銘心可能需要借助你的一臂之力。過來殺我吧。」
她猶疑了。
然而一思及他的存在是個大禍害時,她便顧不得一切。
她走向病床,決定送他往生——條地,一抹如飛的倩影閃過!
「呀!君姊……」宋芯心瞠大駭異的眼睛,不敢相信她所看見的……君迷火以她的 右手擋住了刀尖,那深入一公分的刀傷叫人心抽得痛。
她奪過宋芯心仍然握著的水果刀,沉肅凜道!「我在浴室裡,你所說的、所怨恨的 我都清楚了。」
宋芯芯張大眼,眼底盛滿冀盼。
「死了這條心吧。」她丟下水果刀。
「不要!」這無異是判她死刑。
「你是我的妹妹,永遠。」
「你可以愛我,只要像我愛你的萬分之一,我就沒有遺憾了。」不是說深情感動天 的嗎?然而她卻感動不了迷火的狠心絕情。
「滾。」說話的是勉強坐起身的段子葑。「小火兒,你過來。」
她走到床沿邊,坐下,勾了抹醉人的笑意。
「你的右手心在淌血。」
「無妨。」小小的傷勢罷了。
「但是傷在你身,痛在我心。」他以右手執握起她的右手。
「算是還你被我所傷的愧疚吧。」她真是服了他,隨時隨地都能甜言蜜語。
尖銳的嘶泣聲響起。
「如果我死了,你就會想念我一輩子了對不對?即使你愛的是他!」
「喂!」段子葑出言阻止。
然而已經來不及……宋芯心撿起地上的水果力往自己的身上猛刺好幾刀。
她軟跪下來,虛弱地哀哀飲泣,「君姊姊,你可以抱抱我嗎?我好希望能夠死在你 的懷抱中。」
君迷火冷然的連看也不看,「不該的愛是自苦、自磨。」
「我好、痛呵!臨死,你也不願憐憫、施捨我一丁點的愛?」
「感情不是哀求來的,那太不值。」
「是、是呵……應該斷的……」她痛暈了過去。
早在她舉刀自戕的那刻,君迷火就立刻按下緊急鈐,不一會,醫護人員已經到達, 宋芯心隨即被抬往開刀房。
片刻的寂靜之後。
他忍不住微詞,「喂,寶貝老婆!你也太冷漠了吧!她再怎麼不是也是出於對你的 一片癡情。」
「沒有斷絕得乾淨對她才是一種最難承擔的折磨。」
他斟酌著,「你認定她能夠活下來,所以才會這麼對她?」
「她的手一直發抖,加上她的力氣原就小,而且她所刺的位署全在『安全』範圍, 所以她一定活得了。」
厲害。
他吹了聲口哨,揚著欣賞的笑,「老婆大人,老公我越來越愛你了,你是我的偶像 。」
「段子葑,你一天不把愛來愛去掛在嘴上會難過日子嗎?」油嘴滑舌的傢伙!但是 的確很受用即使她是瀟灑帥酷、豪放不羈的奇女子又如何.!
一樣是敗在愛情的誘惑!
***
三個小時的手術之後,宋芯心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
鬼門關前走一遭。
勾魂攝魄她逃過。
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沒有任何人探望過她,只有護士守著病房。
她已經了悟——單軌的愛情無非是自傷和傷人。
她明白君姊姊為什麼不來看看她的用意……她好累、好累,好想有個肩膀依靠。
艾忻……這個名字閃過腦海,她突然熱切的渴盼著他的體溫、他的呵護。
他曾經是她利用的棋子。
而他對她卻是百份之百的真情意。
「或許,我可以試一試。」
Whynot!
***
A級病房響起兩聲清脆的巴掌聲。
段子葑可憐兮兮的揚著右臉頰,哀怨的控訴,「你欺負我!」
君迷火既好氣、又好笑的輕睞,「拜託,是誰欺負誰啊!!」小偷喊捉賊。
「你!老婆欺負老公,沒天理!」連上帝都會為他大抱不平!
「是你犯錯在先,我才會打你兩耳光。」讓他清醒!
「我只是想抱著你睡覺,哪裡有錯!」竟然捨得打他的帥臉。
「只是睡覺嗎?」心圖不軌的色胚。
他討好的笑著,「這幾天我不是都抱著你睡覺的嗎?我是左胸膛和左手掌受傷,右 邊的身體好得很,你不必害怕壓到我的傷口。」他的右手臂還可以給她當枕頭哩。
「你知、我知。」她雙手環胸,以睥睨之姿俯視躺在病床上的他。「天地鬼神都知 道你打什麼主意。」
噢喔,被識穿嘍。
但是他一開始也十分的安份啊,只是單純的抱攬著她的美好身軀進入夢鄉。他絕非 故意,他可以發誓。
唉,誰叫她是他心愛的女人,她的身軀又香軟,又挑情的和他親膩挨貼著,除非他 不是男人,否則哪有不摸摸她、親親她的道理?
「小火兒,我是受傷沒錯啦,但是傷的不是男性要害。雄赳赳、氣昂昂的、那個。 還是非常棒的。」
「嗯?」
「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本來就是強、勇、猛!何況我又愛你愛得要命。你要我抱著 你睡覺卻沒有做功課,那可是很傷身體的迫害啊。」
「嗯哼!」她瞅著他,雙手環胸,嘴兒似笑非笑地。
見她沒有劈上手刀,他繼續著垂涎的遊說,「身心的二合一健康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如果『那個』憋壞了,你的終生幸福就沒了!」
他這是威脅利誘外加推銷優良產品?
清了清喉嚨,她說:「既然情慾的輸出管道這麼重要,我倒是有一個好方法……」
他愉悅的忙問:「說來聽看看!」再過一分鐘他就要播送他的熱情嘍。
「花非花裡的金大班一向對你有意思,其他的公關小姐也是對你愛慕在心,我想, 她們一定樂意為你服務的。」
他的下巴拉得好長。「你在開玩笑!我不是隨便的男人。」
「這是為了你的身心合一健康所著想的方法啊。」
他微怒,「我身心的健康的主控者是你!」可惡!
「我並不介意由別的女人代勞……」
「君迷火!」他的牙齒咬得嘎嘎價響。她不介意,他很介意。
「怎麼?」她用髮束扎圈起及腰的長卷髮。
哼哼。「我沒有像你那麼豪放!」
「難道你是貞節守身的男人?」
「我……」但是他遇到了她,也愛上了她啊。
「你要把我氣得內傷啊!煞星!剋星!孽綠!孽情!孽債!孽……」他的恨聲恨語 終止在她離去的背影。
「喂!我心口的傷好像裂開了,好難喘氣……」回來啊。
她回眸,一笑。
「一口氣說了十幾個字,應該沒什麼嚴重。」
狠啊她!但是他又非愛不可!「你要去哪裡?」
「回公司。」
「你要拋棄我這個心口受傷的愛人?」嗚!最絕女人心。
她笑得更燦爛了,爽朗之中猶見嬌媚。
「相信二十個小時之內、你不會心疼而死。」
「公事比我重要?」他吃下一千斤的醋,酸氣沖天。
「乖。」她仍是唇笑眼笑。
「改天我一定用我一個小島的外匯存底買下你的傲絕!」那麼他就是她心中最重要 的,獨一無二,無可匹敵。
「你敢?」
「我……我……」當然不敢。
***
再多金、再厲害、再帥氣、再灑脫的男人,都是輸在愛情這東西上!
當高節打開病房的時候,所見到的便是段子著一副世界第一怨男的表情。
「兄弟,你可不要告訴我,你已經哀怨了三、四個小時了。」
「大概過了八個小時。」自從小火兒拂袖而去——唉!他誰不好愛,偏要愛上女總 裁呢,他的心快要疼死了。
看著桌几上的飯菜,高節低抑著笑,「苦相思、相思苦,沒有愛人陪侍在旁,你這 個重傷的男人就吃不下飯啊。」好好笑。
冷睇他一眼,段子夢撇著嘴,「那是你這種不懂得深刻愛情的傢伙難以理解的。」
原想抬槓幾句,但手機響起,他接了起來,面色頓顯凝重,「什麼時候的事?」
聽著話筒彼方回答,他嚴肅著神色望向段子葑。
「你的女人遇到危險了。」
「鬼扯。」她是去公司坐鎮指揮,又不是去戰場打仗。
「艾忻買了黑槍。高氏情報網從不出錯。」
「宋芯心的未婚夫?他買槍……」殺人?
背脊陡地升起寒意,段子葑冷下深眸,「他的對象是迷火?」
「應該是未來大嫂錯不了!」
***「總裁她回家去了,她說她要回家拿些秘密檔案帶到醫院,這樣才可以一邊 陪你,一邊處理併吞或是合夥的案子上和范姜玉道聲謝,段子葑焦慮的摔下手機。
「該死的基地台!危急時刻居然接不上她的手機訊號。」
他下了床,扯動的傷口微微泛出少許血絲。「我去找她。」
高節皺眉,十分不同意的阻擋,「交給我和童賀吧。」他可不希望失去這麼一個富 可敵國的好兄弟。
段子葑沉怒著,「從傲絕回君宅的路徑共有四條,你和童賀各負責一條路徑,另一 條路徑則由你高氏情報網的幹員出動,快!不可耽誤。」
「四減三,剩下的那一條路徑呢?交給你這個心臟和手掌剛剛手術完沒幾天的傷患 ?」他不讓步,生死關天的大事!!
絲毫不理會他的勸阻,段子葑逕自命令道:「四路的人到君宅會合。見到艾忻,制 服住他。」他的小火兒一根寒毛都不能損傷。
高節跳腳,「搞個鬼!葑,你想殉情也不是挑這個時候吧!如果艾忻發了瘋,如果 他連你也……」
「沒有如果!」他不容許!
「但是不能排除……」
「如果小火兒死了,我陪葬。」
「瘋子!段子葑,你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他對小火兒一見鍾情,每每午夜夢迴時,他總是強烈的感覺他和她是前世夫妻,今 生的相遇相愛乃是順應天地的運行法則。
為她赴湯蹈火,他甘心情願。疼她,寵她,他樂在其中。
他不許小火兒哭泣,她的淚水必須是喜極而泣。
一旦她香消玉殞,他絕不戀棧這庸碌人世,他與她生死相隨。前世恩愛,今生眷眷 ,來生他一樣會在茫茫人海中尋覓到相屬的她,無論她以任何面貌出現。天神地魂助他 大力,他和她氣息互通,天上人間,濃濃情深。
「倘若真有前世和來生,倘若輪迥的宿命憐憫,我願意和迷火做一對同命鴛鴦。」
「可怕的愛情。」偉大的力量。
「她是我另一半的心。」心若缺了,恐怕連苟延殘喘都難。
高節被他的神情深深的撼動。這生死關天的事就由冥冥中的主宰者來決定吧。
***
將蓮花跑車駛進車庫,君迷火一出車外便見到一尊動也不動的雕像。
「你怎麼在車庫裡?」一股不尋常的氛圍使她挑掀眉睫。
艾忻從暗影裡走出來,儒雅的輕泛出笑,「你的右手怎麼了?」
看著扎綁繃帶的右手掌心,她帥氣的以左手拍打傷勢。「小傷。」
「怎麼傷的?跌倒?」笑容依然斯文,但是他的眼底卻蓄滿陰寒的爍芒。
君迷火並沒有察覺到他的異色,她只覺得空氣中的灰塵混濁不堪。
「芯心在聖慈醫院。」她想他關切的是未婚妻的去處。
「我知道。」
「這幾天你去探望她了嗎?她的情緒平穩了些?」畢竟是姊妹,她的友愛之情是擱 不下的。
艾忻摸著太陽穴,驟地發出沙啞的詭異笑聲。
「你……」不對勁。
「我還是要她的,但是她心裡的毒瘤必須除去。」
「毒瘤?」
「情人眼裡容不下一粒沙,何況是個大毒瘤。」
她大膽的臆測,「芯心的錯愛你知道了?」
他溫柔的扯揚著看似無害的笑弧,「基本上你也算是無辜者。」
「呃?」笑裡藏刀?
「君迷火,我和你無冤無仇,但是非常抱歉,我必須殺了你。毒瘤不該存在,不該 侵蝕細胞。」
「你要殺我,為了芯心?」突地,她很想痛笑一頓。
「像你這麼出色的女人,早死是一件極可惜的憾事。但是人是自私的,為了自身利 益設想不得不……」
多麼無可奈何的語氣!
她冷了笑,「你的決定大概礙難更改了?」
「十分抱歉。」
「艾忻,你認為你的身手勝得了我?」她不是輕敵,而是自信。她的自信來自她十 幾年的武術練習。
艾忻放聲大笑,門半開的車庫外是幾百公尺長的車道,他不怕任何傭人聞聲趕來, 周全的殺人計劃絕對是百無一失。
君迷火蹙著眉峰,耐心等待他結束狂浪駭笑。
「你不逃跑?車庫門還打開著……」
「這一次逃了,下一次呢?」況且她的字典裡沒有「逃」這個字。
他欣賞她!如果她不是危害他愛情的敵手的話。
「君迷火,我知道你是柔道和跆拳道的好手,更是劍道的女子冠軍,截拳道和峨媚 劍刺以及各式中國武術你也頗有涉獵。你是個女人,但是十個粗莽壯漢也不是你的對手 。」
「你很清楚。」這算是對他的讚美。
「如果正面和你武術交鋒,我想,再強的男人也不一定有把握勝你一籌。」
「所以……」她忖想他要如何殺她?
艾忻從後腰間拿出一把黑槍,噙著怏意的笑。
「用槍?」勝之不武。
「只要達到目的,任何卑劣的手段都無所謂。」
「殺了我,你出不了境,還得服刑。艾忻,你願意自毀前程?」
「不勞君總裁費心,我有不在場證明。司法是公正的,一個正和學術界人士高談論 闊的有為青年怎麼可能分身去殺人?」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是為五斗米折腰的芸芸眾 生。
她速瞥一眼自己和車庫門的距離,思慮著應該如何躲過子彈,安全而退?
「不用費心了,你的腳程絕對快不了我的子彈。君大總裁,你放心,我不會折騰你 的,我會讓你一彈斃命。」
一彈斃命!他的槍口一定是瞄準她的太陽穴。
生死關頭,她只有一賭。
就賭閻王爺收不收她!
艾忻是上一屆加拿大的射槍競賽冠軍,他對自己的準確度非常的驕傲。
而且,他從舉槍到扣扳機擊中目標一向以迅速聞名……君迷火,再見了。黃泉路上 自個保重吧。他狠勾著笑,扣下扳機君迷火雖逃出車庫門,然而她仍是中了彈,頹然倒 地。
他緩緩的步出,搖頭歎息。
「這一顆子彈原本是瞄準你的腦袋瓜,哎,我可是好心的不願意你受到太多的煎熬 ,但是你偏要自討苦吃,我只好再補你一顆子彈了。」
右肩膀射入的子彈使得君迷火痛楚難當,她想站起來,卻是使不上任何力氣。
然而她是天之驕女,即使面對死亡的威脅,她也不折損一絲傲氣。
她笑著,「少囉唆。你不是貓,我更不是耗子,不必假慈悲。」
冷汗涔涔的她看起來的確使人心折。如果不是心有所屬,或許他會熱烈的愛上這豪 酷不羈的嬌嬌女。
「我想想,應該補哪裡好,傷腦筋啊,或者還是直接射向你的心臟……」
他的得意陰笑卻驀地被一顆石子給弄擰了。見鬼!他手中的槍竟然拋到三公尺以外 的草地。
「段子葑!」他一凜。
如天神之姿的段子葑對他打了個招呼,然而他的眼神嚴寒到讓他連退幾步,並且猛 打哆嗦。
段子葑蹲下身,擁緊他的小火兒。
「讓你受傷,我失職,該罰。」
貼著他的胸膛,她感到無比的安全和溫暖。
「蔚,我喜歡聽你的心跳聲。」
「這是迷火式的甜言蜜語?」他向她眨了眨眼,然而他深眸裡的淚水使她揪疼了心 。
「又不是小孩子,哭什麼!」仰看著他的俊容,她被他惹出了淚氣。
「我用男人最寶貴的眼淚打動你的鐵石心腸啊。」
「這麼奸詐啊。」原來他也會害臊!瞧,多靦腆的羞情。
他打橫抱起她,「A級病房還留著,你肩膀中的那顆子彈必須立刻取出來。」
這個比男人還要強的小火兒!他知道她是用意志力堪堪支撐,上帝,他的氣血幾乎 逆流。
他不能原諒他自己,居然無法保她安然無恙。
「砰!」
隨著槍聲響起,他踉蹌了下。瞬間又是一聲槍響。
他倒下了,卻依然緊緊摟抱住懷中的君迷火。
她以為他死了。當他中彈倒下的那一刻。
艾忻發了瘋似的狂笑著,「段先生,你以為我的滅音手槍沒了所以毫不畏懼?哈哈 哈哈,真的是遺憾之至啊,我還有另一把黑槍哩。只是聲音大了些,不過這也比較暢快 過癮。」
拚著最後的餘力,君迷火低吼,「快去叫醫生來!」
「大總裁,你瘋了啊,子彈是我射的,我會蠢笨的自投羅網?」
「傭人們聽到聲響……」
「哈哈哈哈,他們早已經呼呼大睡!!就算打雷閃電也吵不醒體內安眠藥發揮作用 的他們。」
「你!」她要殺了他!
「嘖嘖!原來比男人還要神氣的君迷火是個癡心女啊!放心,段先生死不了,那兩 顆子彈打中的是他的膝關節。」頂多是殘廢罷了。
段子葑冷狠著聲,「姓艾的,如果你敢再傷她,我一定讓你嘗嘗被千刀萬剮的滋味 。」
「我好怕、好怕喲!你有五個島,每個島上都有軍艦、大炮和嚇死人的自衛隊,嘖 ,我怕得發抖哩。」
遠處似乎傳來」陣雜亂的急步聲,他凝鎖眉眼,狂氣大作的又射出四發子彈,每一 彈都穿入段子葑的雙膝。
「葑!」君迷火晃了晃,她的氣血一點一滴的消耗。
艾忻一邊射出子彈,一邊笑言,「這是我第一次覺得子彈射擊聲如此的悅耳!君總 裁,你覺得呢,像不像是貝多芬的交響曲?」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很火灼灼!
「我這把槍昂貴之所在就是子彈可以裝填二十發,媲美長獵槍吧。哈哈,我總共射 了幾發,六發?太少了,再補上十三發吧,最後一顆子彈就送給你嘍。唉,兩個相愛的 男女的忌日是同一天,多麼淒美。」
接著槍聲大作,段子著的膝蓋已經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他緊緊擁抱著君迷火,虛弱的勾起一抹動人心魄的笑「如果我們一塊兒死亡,下一 輩子我還是你、你的……唯一摯愛。」
「應你的誓言,我愛你,不管人世幾度滄桑。」
「我很貪心……下一輩子不夠,預約十生十世好不好?」
「好……」
「砰!」第十六枚子彈射入他的右膝骨。
他昏厥了,生死難。
她貼靠著他的心跳,隨之陷入幽幽的無知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