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三天都夜宿飯店的歐陽尊喝得酩酊大醉,頭痛欲裂的他難受極了,偏偏沈光罩那家伙居然還把他拉去夜宴的酬醉場合,一向是孤鷹的他最不屑那種言不及義、笑臉虛假的交際。
他一定是昏頭了才會任姓沈的擺布!一場夜宴下來,所謂上流社交圈的名媛千金,都成了廉價玩伴似的直往他身上磨蹭親近。
那個美國參議員的侄女甚至言明希望和他來個一夜情。笑話,他從來不和女人有不必要的交集,和認識的女人上床,那無異是自找麻煩。他寧願用金錢交易,一了百了,發洩前、發洩後都是陌生人。
“你可以滾了,副執行董事。”回到飯店,揮掉沈光罩的攙扶,歐陽尊口氣極其不耐。
“總裁,你確定你不會去撞到什麼東西?”
“我還沒有醉到神智不清的地步。”不過,視線模糊到冒金星就是了。
沈光罩打開房門,詭詐的好笑著,“今夜,你不會寂寞了。”
“滾。”他的血液幾乎都讓酒精浸染了。
“我立刻滾。祝你有個‘性’致高昂的夜晚。”往後退幾步,他撤下話,“屬下替總裁大人准備了女人,希望她可以替你去除欲火。”欲求不滿的男人最可怕,殃及部屬啊。
“女人?”他不需要!那個該死的小奴隸已經占領所有的他。
沈光罩已經像只老鼠似的逃跑了。
但是無妨,房裡的女人他可以輕易的扔出門。真正令他束手無策的是他買下來的小奴隸啊。
進入房間,他看也不看那女人一眼的命令,“出去!那家伙應該付給你夜渡費了吧。”
小鷹偷偷的暗笑了下,她拉整好蒙住半張臉的紫色紗布,壓低著嗓子開口說:“可是我必須辦完事,不能白白拿錢。”
講中文?“你是台灣人?還是大陸的女人?或是華僑?”
“台灣人。”他看起來好像有七分醉了。真是天助她也。
他終於正眼看向房裡的女人,但隨即皺瞇起眉眼,“你戴著紗巾和單邊眼罩做什麼?”
還不是擔心被他發現,“沈先生交代我要別出心裁,他說你趕走十個妓女了,他很心疼那些浪費掉的錢。”
“好一個別出心裁!”他嘲弄的一睨,“這位小姐,你的用心實在令人感動。”
她才不相信他會感動呢,肯定覺得她這模樣又怪又丑,心口不一的男人!
唉,可她就是無法不愛他,她很死心眼的,認定了就是一輩子的堅持。
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紅酒,歐陽尊突地啞聲低笑,他灌飲幾口酒,又自顧自的邪肆勾笑。
小鷹心虛的粗聲道:“你笑、笑什麼?”他該不會識破她的偽裝吧?
“你這個妓女非常特殊,一頭大波浪的長髻發、戴黑眼罩,又蒙了紗巾,這是哪一部電影的女海盜造型?”
她悄悄扮個鬼臉,他真的醉了,那麼她騙主人上床一計,是不是有可能順利成功?
快速的脫掉身上衣物,她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住,對他勾勾手指頭,努力的展現嫵媚誘惑他。“先生……”夠嬌了吧。
他走向床沿,俊容漠然,“如果你不自己走出去,別怪我將你摔出去。”
她絲毫不理他的威脅,一把搶下他手中的紅酒瓶,撩開蒙臉的紗巾,咕嚕咕嚕的灌喝著。
他不禁瞇起冷眸,“你很大膽,竟然搶我的酒!”
“酒後好亂性呀。”開玩笑,人家她畢竟還是處子身,總會感到羞赧嘛。
她只是用一點小手段逼迫他接受她這個奴隸妹妹的愛。
紗巾掉了,她的唇紅艷艷的滿溢著酒香,看起來可口誘人。
歐陽尊的心狠狠一震。他想吻這溫潤香馥的唇瓣。
他竟想吻她……一個戴著眼罩的妓女?!
當他企圖從迷思中掙扎出來的時候,她突地主動吻上他的唇,激烈卻也青澀的熱吻著他。
他腳步踉蹌了下,深受震撼的心有幾秒停止跳動。而她卻更加親膩的偎過來,雙手圈上他的頸項,不容他退卻。
他掀了掀眉睫,意外自己對她居然升起一股蠢動,她挑起了他的欲望?!
那麼他應該好好利用這熱情如火的妓女,把那個闖進他心靈的小奴隸給趕出去。
“嗯……吻我!”她嬌媚的哀求。
情勢完全逆轉,他奪回掌控權,輕笑道:“沒問題,由我這個恩客來教教你什麼叫吻吧。”看來她應是初出茅廬的青澀應召女。
“唔,好……”小鷹已經神智昏亂了。如果他可以天天吻她幾回該有多好。她的情欲已被他挑動起來,這滋味真是……她一定要他負責她一生啦。
他以一手捧住她的小腦袋瓜,另一手則擁摟著半跪在床上的她。他本是想利用她來驅走腦海中的嬌人兒,但是他卻被她迷惑了,沉醉在這個激吻中……
他的舌尖和她的相互繾綣纏繞,他的氣息混合她的甜美芬芳,她的嬌喘聲中摻和了他沙啞的低吟。
被單滑落而下,他將她壓躺在床上,情欲狂騷在他的每一個細胞。他要身下的這個女人!
突然,“匡當”一聲,她手中的紅酒瓶掉落砸下,碎成細片。
仿佛是警鍾,歐陽尊顫了一顫。身下的軟玉溫香仍舊刺激著他的感官,要命的是他有一種熟悉而且心動的感覺。
當他看見她左側頸項上的淺淡咬痕,他豁地酒醒了。
“應小鷹!”
仍然眷戀他方才的溫柔與狂情的小鷹,迷迷糊糊的應答,“有。”
他的太陽穴抽跳得厲害,“可愛的小奴隸,請問你什麼時候變成高級應召女?”
“啊?!”他說什麼?他不是應該繼續吻她嗎?太不負責任了。“這樣很不道德耶!半途而廢……”小心她會強要他!
“應小鷹!”他猛烈的搖晃她,“你給我清醒一點。”這小家伙簡直是他的魔障!
“應小……啊!你認出我來了,可是我變了裝啊,而且你已經醉了。”
他一把抓起她,扯掉她臉上的眼罩和她的長鬈假發。
“小奴隸,你假扮妓女爬上我的床。”這是控訴。
“不這樣,你怎麼可能再吻我。”不用太佩服她的小聰明,她是十分謙虛的。
“沈光罩和你聯合起來整我?”
“哇,你好厲害!喝醉了還能夠料事如神……呃,不是整你,是我想要把自己送給你。”
“你早已經屬於我……”
她聞言一喜,淚光瑩然,“尊!你願意愛我了,只要一點點也好,我不貪心。”
他敲她一記,“當我在開羅的拍賣場上買下你這個奴隸,你不就是專屬於我的小奴?”
是這一款的屬於?她還以為是男女互相傾心的彼此相屬咧!
“對啦,”小鷹頹喪的垮下臉,“我是你的專用奴隸啦,你盡管把我搓圓捏扁吧。”但是他在床上從不對她為所欲為,所以她才出此下策。
歐陽尊深深的腺視她,只有他明白自己心中的辛苦奮戰。
為什麼這一個小女人能夠崩解他堅實的心牆?他想,或許自他買下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不馴的竊取他的心了。
他想要擁有她的欲望,勝過她所擔當的角色扮演的作用。
但是他必須抵抗。他並不習慣情感的牽絆。他相信他有這自制力阻止自己的心淪陷的。
他和她視線交纏,她被他深幽如黑夜的眸光鎖扣住魂魄。
這一瞬間,一股熱切的激流緩緩蔓延過彼此的心田。
然而下一刻,歐陽尊卻只是把她用被單緊緊包裹住。
小鷹錯愕的瞠大雙眼,“尊!你要干嗎?”
“把你丟出去。”
“啊?”
“立刻回家,好好扮演你的替身角色。”
她想反抗,但是她全身都被被單包裹住,不能動彈,她只好把怒氣以眼神傳達出來。
憤懣的她像團可愛的火焰,他感到下腹一陣悸燙,但他絕不允許自己功虧一簣。
“如果你再胡來,我會考慮將你轉售其他買主。”
她心碎了,她都恬不知恥的假扮應召女上他的床,可換得的竟是他絕情的對待。
不過羞辱的不堪及不上她錯愛的痛苦,她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天真的想奉獻上毫不保留的自己,卻遭受最殘忍的踐踏。
“你是膽小鬼!不敢愛我!”她吼叫。
他也回吼,“不是不敢愛,是我不想愛!”
“我討厭你、討厭你!”
他失去理智的也和她鬧起脾氣,“我也討厭你,你這個可惡的奴隸!”
“我發誓,我要再愛你一分一毫,我就不姓應。”他太侮辱人了。
孟人宇又來勾勾纏了。
小鷹邪氣的對自己笑一笑,既然有人自願當她的炮灰,她也不用太善良對不?
他們來到市區一家兼賣冰淇淋的咖啡館,她想可以吃冰先降降溫再去火氣。
“喂!不是告訴你,我是歐陽尊的奴隸嗎?如果你敢再把我當作歐陽青青,皮先繃緊一點。”
盂人宇推了推眼鏡,他竟然未語臉先紅的囁嚅老半天。
已經吃了四杯冰淇淋的她沒好氣的催促,“有屁快放,我要回去陪我的‘媽咪’敲木魚了。”
他仍是傻愣愣的一臉呆滯,“你和青青的確是天南地北的個性。”
“廢話。”她一出歐陽大宅便把高跟鞋給脫了,就算是赤足走在第五大道,她也不在乎富太太們的眼光,當她們是在對她行注目禮嘍。
接著他扔下一枚令她吃驚的炸彈。“這十天我每一晚都夢見你!你的清麗嬌甜和青青雅柔的模樣重疊……小鷹,我發現我喜歡上你了。”
“喂,大書呆,別跟我鬧!我的心情壞到想殺人,你還來湊一腳!”
“發生什麼事?”他焦急的表情顯露出十足的關心。
“不干你的事啦。”就是失戀了咩。咦,也不對,可恨的主人根本沒愛過她,吝嗇鬼!
她應小鷹居然這樣沒用,初戀還沒開始就夭折了。
孟人宇搓搓雙手,猛吞著口水,像是被雷打到似的粗嘎著嗓音道:“應小姐,可不可以給我一個追求的機會?”
“你不是很愛青青?雖然她已經亡故了。”
此時他還想起傲妮的熱情,心虛的低下頭,好一會才結結巴巴的說出口,“青青是我的初戀女友,自然難以忘情。”
“還是把我當成她啊?”她的眼睛和嘴巴都比歐陽青青小了一些,全賴化妝補強哩。
“是有幾分像……但是你的率真和不受拘束的灑脫,才是吸引我的原因。”比青青和傲妮更吸引他。
“算你有眼光。”但是應該欣賞她、喜愛她的那個男人不是他啊,她的心已痛了好些天,而且不容懷疑的還會繼續痛下去。
孟人宇誠懇的乞求小鷹,“給我一個月的時間追求你好嗎?倘若你對我無意,我絕對不會成為你的煩惱,我會立刻飛到洛杉磯。”
她想仰天長歎哪!惟一可以成為她的煩惱的只有尊,他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時時扎疼著她。
“應小姐?”他可憐的求著。
“我不可能愛你的,如果答應你就是戲耍你、欺弄你。”
“只要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試一試!”
她一搖食指,但是一個小詭計湧上心頭,或許她應該再試一試!她承認自己很不爭氣,明明已經發誓絕不再付出一點點的愛,可是她好想念尊的懷抱和體溫哪。
她改口道:“好,答應你,先說好,你可以每天到歐陽家來找我,也可以表現出和我很親密的樣子,但是一個月後,你就不能再勾勾纏嘍。”言下之意即是他注定是三振出局的失愛人。
他幾乎喜極而泣,迭聲輕喊,“一定一定的!君子協議。”
小鷹高興的再點了一客冰淇淋。寒冷天裡吃冰是最過癮的事。她邊挖一口冰淇淋入口,邊以無比嚴肅的表情和口吻撂下話,“只是作作戲,我是利用你來刺激……”
他忙接口,“沒關系,有機會便成。一個人有利用的價值,其實也是一件好事。”
孟人宇連續一個星期都往歐陽家跑,傭人們原先就當他是未來的姑爺,熱切招待著。
這一天,他照往例的又到歐陽家晚餐。
賀品萱愉悅的和他說說笑笑,“好像做了一場惡夢,如今夢做完了。”
小鷹一邊喝著羅宋湯,一邊問:“什麼惡夢?”
“那一場恐怖攻擊事件之後,每個人都和我說青青已經死了,我一直拒絕相信她就這麼離我而去,大家都說我是逃避殘忍的事實,甚至有人說我病了。”
怪怪的耶,她說“她”而不是“你”……
她慈愛的拿起三角巾帕為小鷹擦拭唇邊的湯漬,“你這孩子連喝個湯都像個三歲娃兒似的!”
“嘿嘿。”就說她沒個淑女樣。咦?她怎麼若有深思的盯視著自己呢?
旺伯匆匆忙忙的奔進飯廳,粗喘著氣,“大少爺回來了!”
小鷹十分沒用的顫抖了下,差點把湯碗給打翻。她對自己生氣的低罵,“回來就回來唄!這兒是他的地盤,他當然會回來嘍。”
賀品萱伸出手握一握她的小手,對她鼓勵的笑言,“別緊張,尊是外冷內熱的男人。”
“他是外冷,但內熱呀?下輩子吧。”話沖口而出,說完,她才驚覺不妥的愣愣看著賀品萱那雍容的美麗臉龐,真的很不對勁耶。
賀品萱站了起來,招呼剛走進飯廳的兒子入座。孟人字也起立恭敬的寒暄著。
小鷹不悅的拉下孟人宇,“坐著!你干嗎?他又不是皇帝,想當太監呀,喊聲喳?”
孟人宇猛搓著雙手,慌張的解釋,“不不,我一向崇敬大哥,他是我的學習對象。”
“不過是多金,有啥好崇敬的?”她故意大聲的說,不屑的睨了睨剛落坐於她對面的歐陽尊。
一旁伺候著的旺伯和僕傭全嚇到了,他們的大小姐居然挑戰大少爺在這個家的權威?!
賀品萱微微的震顫,過了會兒,她讓旺伯等人先行退出,沒有人發現她隱含悲傷的神情……
餐桌上對峙的兩人,那之間緊繃的氣氛令旁人不敢妄動。
小鷹像是小刺蝟似的挑釁著,“親愛的尊哥哥,你怎麼沒有帶女伴回家呢?我已經搬到另一個房間了。”
他只是深沉的瞅她一眼,不置一言。
小鷹發出難聽的尖笑聲,“喂,沒有處罰你的副執行董事吧?如果你要遠調他,我可以幫你挑選妓女哦,包准不會讓你再退貨。”
孟人宇駭恐極了,他想也不想的用手捂住她的嘴巴,結巴道:“大哥,呃,她……呃……不是有……有心冒犯、犯你……”
小鷹掙扎了下,她拍掉孟人宇的手,氣呼呼的罵著,“我才沒有冒犯他咧!你這個死書呆,他是你的爺爺奶奶啊!”
歐陽尊微慍的斥責,“青青,注意你的言行!”
她撇撇唇,一副“你以為你是誰呀”的高傲神情。哼,從他把她用被單包裡起來,狠心的將她扔出去開始,她就恨死他了。
但實際上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愛他呵!否則她何必和孟人宇來個君子協議。
歐陽尊淡淡的看一眼猛冒冷汗的孟人宇,“這幾天你很閒?”
“啊?呃,是、是的。”不是他孬種,而是歐陽尊的深刻五官原本就使人心凜神顫。尊集團的負責人哪一個政商名流不敬畏三分?
“你的研究工作告一段落了?”
“是的,大哥。”雖然歐陽尊面無表情,口氣也不壞,但是他就是沒來由的想躲起來。
“喂!”小鷹用力的撞著他的手肘,憤懣的低嚷,“可不要暈倒!他又不是要殺了你,怕個鬼。”
“青青,你的禮儀哪裡去了?”
噢喔!她的主人不高興了唷!她原想頂回去,但眼角余光突然瞥到賀品萱的恍惚神色,令她硬生生的把話吞下喉嚨。
她努力的揚起燦美的笑靨,“尊哥哥,人宇和我談了幾年的戀愛,他原以為他心愛的女子已斷魂,知道我又‘復活’過來,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和我‘親親愛愛’呀。”她強調親親愛愛這四個字,在意他的反應。
但她徹底失望了,歐陽尊居然可恨的對她勾勒起淡淡的笑弧。
她再下猛藥的甜膩著道:“人宇是體貼溫柔的男人,相信他會是最好的情人和丈夫。”
“是嗎?”他不置可否,悠哉游哉的切著小牛排。
孰可忍,孰不可忍呀!小鷹好想沖到對面去咬他,他怎麼可以無動於衷,難道他對她真的連一咪咪的感情都沒有,只當她是他以一百五十萬美金所買得的奴隸?!
她的水亮眼瞳充滿憤怒的火焰。
“請問尊哥哥,這一個星期你都外宿飯店,有沒有和美艷妓女來個肉體大作戰啊?小心一點,要戴套套,妓女閱人無數,要是染了愛滋可就不好玩。”
“你真的需要教訓……”
“你要親自動手嗎?反正你是哥哥,我是妹妹,只有任你欺凌嘍。”她才不怕他的教訓,他對她最冷酷的傷害就是不願意愛她。
歐陽尊豁地起身,只一眨眼,他動作快速地將牙尖嘴利的她扛上肩,往樓上走去。
孟人宇手中的刀叉掉了,他的喉結上下不住滑動著,一塊叉燒牛脯梗住了。
賀品萱低下頭去,她的雙手緊握成拳,一滴、兩滴……成串的淚水滑落到雙拳上。
“野蠻人!放我下來!你這個混蛋!臭蛋,可惡蛋!”小鷹拼命的槌他、踢他。
歐陽尊如她所願的放她下來,此時的他猶如撒旦,神色之間像結了一層霜雪似的令人膽戰心驚。
小鷹挺直背脊想要和他對峙較量,可是當她一見他面色鐵青的可怕樣子,不禁心兒一燙……他嫉妒了是不是?
呵呵,她就知道他不是對她完全沒心動,他只是害羞不敢表達,畢竟他從來沒有戀愛過嘛。
“尊,你很生氣,快氣炸了對不?”
“對!”
她好像長了翅膀似的快飛上天。心裡好暖,喜孜孜的呢。
“為什麼生氣?因為孟人宇每天到歐陽家用晚餐?因為你受不了他對我的殷勤?”趕快承認吧,我不會取笑你這個愛情膽小鬼的。
睨著她異常亢奮的紅撲撲小臉蛋,他忍不住低吼,“離他遠一點!他是青青的男友。”
“可我就是青青的替身,如果我和他疏離,歐陽媽咪會起疑心的。”
“我母親或許已經開始質疑你這個劫後余生的女兒了!青青不是口出粗言的女孩,她更不會用手肘去頂撞孟人宇。”
“總有意外,難道青青是那種永遠都溫溫柔柔的氣質名媛?”
“應小鷹!”
“怎樣?”她才不會皮皮挫,頂多心跳快上幾拍。他實在是不太可愛的男人,只會用一張閻王臉對付她。
看著她眸中狂野不馴的光芒,他極想擁緊她,吻她吻到天崩地裂、世界毀滅的那一刻。
小鷹也回看著他,防備的雙手環胸,她親愛的主人似乎想掐死她,若是旁人見了他這肅殺的面色,恐怕要尿褲子了。
她低喊,“如果你要把我這個奴隸轉賣給別人,請便。我、不、怕。”先說先贏,他休想再威脅她。奴隸也該有原則,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歐陽尊的聲音冷冷的從咬緊的牙關中迸出來,“應小鷹,我不會轉賣你,你永遠是我的奴隸。”
“如果我要嫁人呢?”
“不准嫁!奴隸沒有自主的權利。”
“可是孟人宇向我求婚,我現在是扮演歐陽青青耶。”
回答她的是氣勢磅礡的怒火星眸。
小鷹有點兒怯怕,可也呆呆的笑了開來。這一刻她感到了那一股毀天滅地的男性嫉妒,也感覺到幸福似乎即將唾手可得。
一場風波最後是怎麼結束的小鷹其實也不是很清楚,她腦子裡只打轉著如何降服主人的壞主意。
咕咕鍾敲響三下。哎,已經是深夜了,她卻還是睡不著。披上狸毛寬袍,她決定到樓下熱杯牛奶喝。
所有的人應該都睡熟了,她懶得戴上假發,頂著她那頭狗啃式短發走出房門。
熱好牛奶、拿了些手工餅干,她輕哼著小毛驢走上樓,再去思索她的降主人大計。
廚房的陰暗處,一個淒愴的聲音緩緩逸出——
“不是青青……她不是……真的不是……”
披著睡袍的賀品萱,拿著水杯的手不住地顫抖著,聲音裡滿是壓抑的啜泣,“青青真的和她爹地一起到天堂去了……青青早已經死、死了!我不能再自我欺瞞,不能、不能、不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