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都願意用時間來印證的共識下,日子也一天一天地過去了。
很快地,一個月過去了。某個星期一的下午,學校裡來了一位新的男老師——
"你好,我是簡文康,教體育的。"他是一個長得斯斯文文的年輕男子,一點都不像是體育老師。
"你好,我是柳映彤。"她札貌地向他點頭致意。
"我知道。"他一笑,"我已經聽其他老師提過你了-一"
"喔?她抿唇而笑,十分溫婉地笑看他,"他們是怎麼形容我的?"她想一定是陳老師說的吧?
簡文康目光溫和地望著她,"他們說你是這裡少見的美女,而且還是位單身的美女……"說著,他笑得很開心。
她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希望沒教你希望落空。"
不,他注視著她,一點都不扭捏,"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美。"
"謝謝你的恭維。"她神態自若地道謝。
見她氣定神閒,一點都沒因為他的稱贊而感到不自在及自得意滿,他不覺感到疑惑,"這種話,你一定常聽吧?"
"咦?"她微愣。
"因為你實在太鎮定、太平靜了。他說。
是的,她聽多了男人的恭維,她知道他們都驚艷著她的清麗脫俗,也因為聽多了,她變得有點'麻木",直到——直到遇上了培德羅。
每當他注視著她、用欣賞的眼光霸占著她時,她的心就撲通撲通地狂跳;他贊美她的一言一語,總像是火焰般不斷地在她耳邊燒燒-一
這時,她才驚覺到一件事,那就是她並非對別人的恭維及仰慕沒有感覺,她之所以沒有感覺的原因,是因為她對那些人也沒有感覺。
培德羅是特別的,從她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她就該知道他在她心中是有別於其他男人的。
"大概是信了天主,所以讓我的心情變得如此平靜吧?'她淡淡地說。
"你也信天主?"簡文康喜出望外地,像是找到了同伴。
"咽……"她點頭。
"太好了,我也是。"他徑自喜孜孜地又說:"我們全家人都是虔誠的信徒呢!"
知道他也信教,她的態度似乎比剛才還熱絡了一些。
"這裡有教堂,以後你可以來跟我們一起做札拜。"
"嗯,柳姐妹。"他露出一記討喜的微笑,並友善地伸出了手。
她猶豫了三秒,隨即伸出了手與他交握。"歡迎你來到這兒,相信你會喜歡這裡的。"
"我是自願來的,當然喜歡這裡羅!"他爽朗的說道。
聽見他說自己也是自願到這山上來,她對他的感覺又親近了一些。也許是因為他們有許多的共通點吧?
"以後請多多指教。"他像個大男孩般綻開了他耀眼的笑容。
看著他,映彤的心理不覺又想起了另一個人——培德羅。
簡文康和培德羅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他像是初春的陽光般和煦,而培德羅卻像是沙漠裡的烈日般熾熱-一
培德羅,為什麼她總是想著他?為什麼他的聲音、他的形影,總是無時無刻不糾纏著她?
"柳老師?"一回神,她發現簡文康的手心在她眼前揮動著。
她定定神,尷尬地望著他。
他皺皺眉頭,蹙眉笑道:"你常像這樣恍神發怔嗎?"
"抱歉……"和人交談時,她居然都能因想著培德羅而出神,這真是……
"不,該道歉的應該是我。"他聳肩一笑,自我解嘲地挖苦自已,"我想一定是我太無趣了吧?'
"對不起……"映彤難為情地低垂著頭。
"喂,"他一彈指,在她眼前彈出了一記清脆的聲音,"我不是在挖苦你或諷刺你唷!說著,他又是咧嘴而笑。
映彤覺得他很開朗、很幽默風趣,似乎是個體貼且和善的人。那倒也是,會自願到這種荒山野嶺來服務的人,應該都不會是什麼壞人的。
想著,她抬起臉兒,給了他一記明媚而動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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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德羅在菜園裡忙碌著,一點都沒有察覺到辛尼神父已經來到他的身後。
辛尼神父沉默地端詳他的背影,不知在思付著什麼。有時,他的臉上有一絲疑惑,有時,卻又有一抹奇異的欣慰——
培德羅回過頭,愕然地看著辛尼神父,
"神父?"
辛尼神父味眼一笑,一臉和藹。"培德羅,還習慣這裡的生活嗎?"
"嗯。"他以手臂抹去額頭上的汗水,臉上有一種滿足而快樂的笑容,
"我很喜歡這裡,甚至有一點不想回去。
辛尼神父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你總有一天要離開這裡,不過我想你不會空手而返的。"
"咦?"辛尼神父的話總是充滿了哲理及玄機,讓培德羅不得不贊佩他真是一位深不可測的老人家。
辛尼神父轉頭遙望著遠遠的山頭,淡淡地說;"每個人都有他要去的地方,簡單的說,就是"歸屬",我想你應該也有這個地方吧?"話落,他又將視線移回到塔德羅身上。
"神父,不瞞您說……有時,我不知道我來的那個地方究竟是不是我的歸屬……"他感歎地說。
"你很迷惑?"他慈愛地問。
"偶爾……"培德羅輕輕點頭。
辛尼神父呵呵一笑,"你還年輕,有很多時間可去尋覓你所追求的,別心急……"說著,他不知想起了什麼,又說:"學校裡來了一位新老師,你知道嗎?"
他搖搖頭,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
辛尼神父神秘兮兮地睨著他笑,"是位年輕英俊的男老師呢!"
"呃?"這會兒,他終於表現出一臉的在意及關切。
培德羅,想要什麼都得靠自己去追求唷!"辛尼神父一臉了若指掌的神情。
"我明白。"他了然的點頭說。
"對了,"辛尼神父不知又想起了什麼,我是不反對你留長發,不過你可不可以綁起來?"他用一種商量的語氣問著。
培德羅下意識地摸著自己及肩的黑發,
神父抿唇而笑.深沉地睨了他一眼,然後什麼都沒說地轉身離開。
這天晚上、培德羅來到教師宿捨,名為"探訪友人",實則"視察敵情"。
"映彤,映彤!"他輕敲她的玻璃窗,低聲地叫喚著。
不一會兒,窗戶拉開了,窗內是一臉好氣又好笑的映彤。
"你很喜歡在窗外跟我講話嗎?在這同時,她已注意到地梳理得相當平順且扎在頸後的新發型。
因為頭發整個往後梳,他深邃的眼眸及飽滿的額頭更是突出。
他一愣,"習慣了。"他順口回答著。
"這是個壞習慣。"她像是在教訓他,但唇邊卻又帶著笑。"我希望你下次敲我的門,而不是我的窗。"
"我會改進的。"他唇角勾起了一抹迷人的微笑。
睨見他那足以迷惑住所有女人的微笑,她的心不覺撼動了一下。
"有什麼事嗎?"
他頓了頓:"聽說學校來了一位新老師?"
"嗯,教體育的。她說。
"是男的?"他試探地詢問著。
"你來套我話?"只一下,她便猜到了他今晚來這兒的目的。
"可以這麼說……"他倒是坦白。
觀見他眼底的緊張及吃味,映彤的心底不禁興起一種甜蜜的感覺。
"想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的話,你自己觀察吧!"
"我又不是學校的老師,怎麼觀察他?'她那波瀾不興的神情吊足了他好奇的胃口。
"他是教友,星期日會去做禮拜,到時你就可以自己觀察他了。"她高深地一笑。
"不,你不懂……"他微微糾起濃眉,一臉苦惱,"我想知道的是,他在你心目中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很緊張?"她促狹地笑著。
"當然,"他認真了起來,"他可能是我的情敵。"
她噗吭一笑,"如果我說他給我的第一印象很不錯呢?"抓到他的弱點,她忍不住就想捉弄他。
"不要捉弄我-一"培德羅懊惱又無可奈何地一歎。
"你沒有信心打敗你的情敵?"她將臉湊上去,一臉淘氣地看著他。
凝視著她明媚動人的笑容及那閃閃發光的眸子,他的心湖不覺又澎湃著。突的,他把手放在她擱在窗檁處的手背上——
映彤一震,怔怔地、害羞地回望著他。
愛情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呢?互相凝視的眼神之中?顫抖的指尖上?還是在彼此身體裡傳導著的熱及悸動?
許久,他們沉默地凝視著對方,什麼都不說,就像是時間已經在他們之間靜止了一樣……
他對她的渴望就像是深埋在土裡的種子,在漫長的歲月中向往著地面一樣;而她對他的期盼,也仿佛深山清泉終於穿透巖石奔流而出一般。
他們都渴求著彼此,而他們也都知道。
映彤一直試圖緩下兩人之間發展的腳步,但越是壓抑,她內心的情感就越是奔放;那種感覺就像是胸口中關著一只野獸,而那只野獸不時想要破膛而出似的……
在一種不知名的吸引當中,他們兩人越靠越近——
當兩人彼此需索的唇片貼近,一股排山倒海的情潮猛地向他們席卷而來;映彤忘我地沉醉在他的深吻之中,腦袋裡再也沒有矜持、沒有應不應該、沒有可不可以……\L
此際,她只想完全地陶醉在他的濃情烈愛裡,享受一個女人該擁有的那種被愛、被呵護、被需要的感覺。
在一陣親吻後,培德羅緩緩地離開了她的唇,"羅密歐和萊麗葉好像也是隔者窗台親吻的?"他低聲說道。
"我不喜歡被比喻成羅密歐和萊麗葉……"她幽幽地說,"他們最後都死了……"
他一愣,旋即愛憐地撫摸著她臉龐,
"不過他們終於在一起了。話落,他又重新覆上了她濕潤的唇。
她閉上雙眼,全然地沉陷在他所給子的愛欲情潮裡;也許這兒不是教堂,也或許她終於面對自己真實的渴望,這一次,她非但沒有抗拒,甚至還十分配合他。
"羅密歐要爬窗戶了……"他在她發燙的耳邊低喃著。
這一瞬間,他率直的眼神迅速地進入她的心,並正確無誤地按下了某個開關;點點頭,她著魔似的默許了他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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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德羅人高馬大,要從那扇不大的窗戶外爬進來,顯得有點滑稽趣致。
看他七手八腳地爬了進來,映彤早已笑得花枝亂顫。
"別笑……"他咕噥了一句,終於從那四方格子中鑽了進來。
因為映彤的床就在窗戶邊,所以他一爬進來就"順理成章"地倒臥在她的床鋪上。
這情形似乎有點"奇怪",不過她只顧著笑,竟也不感驚覺。
"腳能用就好,實在不用太長。"她促狹地取笑他。
他在她額頭上輕敲一記,"你嫉妒我腳長?"說著,他愛憐地將她的頭往自己胸口壓。
映彤笑著笑著,驀地卻安靜下來。
"怎麼了?"聽她不再發出銀鈴似的笑聲,他疑惑地問著。
她將耳朵緊貼著他的胸口,淡淡地呢哺:"我在聽你的心跳。
"噢?"她軟軟的聲線柔軟了他的心,讓他不自覺地想更愛惜她。
"培德羅,你有很好聽的心跳聲……"她喃喃地說道:"你的心跳讓人很安心、很舒坦,我很喜歡你的心跳聲。
他將她攬得更緊更牢,並在她耳際低語:"我可以把心給你,讓你每天聽著它的聲音……"
他的話不像是隨口說說那真摯的語調像是他准備這麼做似的。
"好動聽,"說著,她抬起眼簾望他,
"你都是這麼向別人傳教的嗎?
"我現在不是在傳教,"'他在她冰涼的額頭上一吻,"我是在對你示愛。
"也許你傳教時就像示愛一樣的動聽。"她一笑。
"我還沒對其他女人示愛過,你是第一個。"
"真的?她撐起上半身俯看著他,
"你好像很熟練呢!"
熟練?這真是冤枉了!
這真的是他第一次對女士示愛,之所以能那麼駕輕就熟且熟練,全都因為他是"無所不能"的撒旦。
"培德羅,我是第一次這種事……"她趴在他胸膛上,卿卿咕咕地,"我是在育幼院長大的,在那裡沒有人會做出什麼規矩的事,我也是一樣……"
他低頭以那平整的下巴摩降著她柔順的發絲,"現在這樣算是'規矩'的事嗎?"
"嗯。"她肯定地點點頭,"我不該這麼做的,可是……"
"映彤,"他打斷了她,"男女間的感情不是骯髒的事。"
"我知道……"她軟軟地說,"可是欲望卻是。"說罷,她揚起頭來娣著他,"欲望?"他沉下眼眸凝望著她,然後深深地吻住她。"
"這樣算不算欲望?"
"算。"她道,"不過這是我還可以接受的欲望。"
他沉吟片刻,幽幽地問:"什麼是你無法接受的欲望呢?"說著,他親吻著她的耳垂,輕輕地將氣息吹進了她敏感的耳窩裡。
她感覺到一陣酥麻,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
"我好像不該讓你進來……"
"可是你已經讓我進來了。"他說。
也是,剛剛是她允許了,他才爬窗進來的。想著,她為自已方才的欠缺考慮而懊悔不已……
她背過身,和他雙雙側躺在那張三尺半的單人床上。
"培德羅,你真不像是傳教的人。"
"你認為傳教的人應該是怎樣?"他靠近她。在她耳邊低聲問著。
不是他故意跟她貼得這麼近,實在是床鋪大小,他不得不貼緊她;不過,這倒成了他如此親近著她的藉口。
"你長得就不像,傳教士通常不蓄發,而你卻有一頭上肩的發……"她指出他的不同之處。
他輕聲一笑,"除了這個,還有什麼不同的?"
"我說不上來,因為……"她頓了下,"我沒跟傳教士談過戀愛。"
他一怔。"戀愛"?那麼說她已承認他和她是戀愛的關系?
他的掌心溫暖地覆在她腰肢上,那熱度不斷地從她的腰側傳導至她的四肢。只一會兒,一股火熱在她的體內竄燒起來。
"我們不該這樣……"她從沒有過這樣的經驗因此顯得相當心慌驚悸。
我只知道照著自己的心及感覺走。"他溫熱的氣息輕拂在她的耳鬢處,"如果你不想,我可以停……"
她不是沒有渴求、沒有欲望,她只是害怕自己沉溺在那種充斥著情欲的世界裡,她怕自己會被他帶到某一種她所恐懼的境地中。
她很想拒絕他,但當他的唇片輕輕地吮上她的耳垂,她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一直是孤單的,而他的存在卻讓她覺得非常安心、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人一
培德羅的手漸漸地往上移,然後以虎口處套住她渾圓的下方,雖然隔著衣物,那熾熱感還是沸騰了映彤的身心。
"嗚……"她驚羞地掙了一下,耳朵。臉頰項在瞬間撲上一層紅霞。
他繼續親吻著她的耳朵,像是品嘗著什麼可口的事物般挑逗著她軟軟的耳垂;一陣麻癢的感覺襲上她的胸口,教她仿佛快窒息了一樣。
她掀掀干澀的唇瓣,"培德羅,我…………"她下意識地捏著十字架,心中的道德感及原始欲望又開始拉鋸她的思維。
培德羅對她虛弱的反對置若罔聞,只輕柔地撫弄著她飽滿而盈的酥胸;一布之隔,他感覺到她身體的變化及反應……
他捻弄著她胸前的小小突出,直到它們更加興奮、更加突起——
"哦……"她口中不斷地逸出細碎的嚶嚀,既煽惑又甜蜜。
她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一股熱流在亂竄著,而那熱流又帶領著她全身的血液向四面八方奔騰……這是她第一次體驗到的感受,很可怕,卻也充滿誘惑。
"我要帶你走……"培德羅在她耳邊低喃著。
他將手探進她衣襟裡,大膽而需索的探尋著她身體的信號;她的胸脯飽滿細嫩、她的身體飄散著香甜氣息、她的體熱灼燙、她的呼息逐漸失律-一他的一切是那麼的吸引著他、誘惑著他。
她不時因為情火燎燒而掙扎著身軀,但每一次的扭動卻讓他對她的渴求更深、更濃。
終於,他肆意地將手往下滑移,漸進地逼近了她的腰下部位……
她似乎感覺到他的欺近,本能地縮起身子抵御著他的進犯;他也不強求,只是繼續撩撥著她的耳際以讓她再放松。
在他的激情催化下,她慢慢地放開了身子,而他也趁此機會輕易地滑進了她的腿間。
他輕柔地撫摸著她的大腿內側,不急噪也不猴急地輕揉著。
由於還穿著衣褲,她並沒強烈地抗拒他如此愛撫著自己;相反地,還因此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微妙感受。
她從沒想過自已會有如此大膽開放的一刻,更沒想到她一直認為的罪惡"竟是這麼令人澎湃且激昂。
培德羅的撫觸讓她覺得溫暖、覺得安心、覺得被愛-一如果欲望真是罪惡、真是骯髒,那麼她為何卻有著幸福的感覺?
她該依循什麼?相信什麼?是她一直以來所認定的,還是他出現後所帶來的?
用著自已的心及感覺走?那麼,假如心及感覺都發生錯誤時,她又該如何是好?
他的手指像是充滿魔力的魔術棒般,撩起了她潛沉的情欲,僅是輕拂慢弄一番,就在她的身體裡激起了前所未有的欲潮……
"啊……"不知不覺到,她吟出了人類最原始的歡愉及快樂。
她是凡人,是受誘惑的凡人!
"培德羅……"就算是禁不住誘惑,她也應該試著抵擋誘惑。"不,請你住手。"她不能放任自已如此沉淪下去,絕不能!
培德羅非常君子地停下所有動作,"很抱歉。"他輕聲地道歉著。
'不,不是你的錯……"她嬌喘未息地說著,並轉過身子與他面對面相互凝望。
他看著她,唇邊是一抹不見溫惱,非常溫和的笑:此際,她發現到他雖然是一個總是直接表達感情的人,卻也是個相當紳士且尊重別人的人。
"我們什麼都別做,就這樣躺著好嗎?"她輕聲地征求他的同意。
他點點頭,將她輕攬在懷中。
映彤趴在他起伏的胸膛上,同時也聽著他穩健的心跳-一閉上雙眼,她很快地就進入了夢鄉。
***************
清晨,映彤在窗外的鳥鳴聲中醒來、而培德羅已經不在身側。
她翻身坐起,只看見一張擱在床邊的紙條.上面寫著:
I LOVEYOUMyANGEL.
"天使?"她心頭漾起一陣歡愉及甜蜜,不覺就笑出了聲音。他還真把她當天使一樣看待呢!
正回味著昨晚的溫存,一記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
"哪位?"她脫掉睡衣褲,迅速地換上便服。
"我是簡文康。"門外傳來簡文康有精神的聲音。
她套上牛仔褲,兩腿伸直一蹬,迅速又確實地將褲子拉了上來;拉上拉鏈、扣上鈕扣,她急急忙忙地沖到門邊。
打開門。門外是簡文康帶笑的臉。
"早。"他說。
"你早。"她順順發絲,一臉燦爛地寒暄著。
"我今天會搬進宿捨來住,所以先來跟你打聲招呼。"與她說話的同時,他的視線不露痕跡地飄進了她的房裡。
"是嗎?"她微訝地。
"不歡迎?"他一笑。
"怎麼會?"她忙著澄清:"這裡本來只有我一個人住,現在有你作伴.以後就多個人照應了。"
簡文康望著她。不知在思忖著什麼。
"對了,我還沒有鑰匙,不知道宿捨是什麼樣,可以先參觀一下你的房間嗎?"
讓男性進入自己的房間?她猶豫了一下
不過說也奇怪,她讓培德羅進去時,可是一點都不曾猶豫呢!
"不方便就算了。"他一臉尷尬地忙找台階下。
"哦,不會……"瞧見他臉上那困窘的神情,她也覺得不好意思,"請進。"
簡文康撇唇一笑,尾隨著她進入了房裡。他四處看看,隨口問著一些問題,"床是宿捨的基本配備吧?"
嗯,這兒是一房一衛,每間房間都有張單人床、書桌、床頭櫃,至於其他的東西,你可以自行添置。"
"哦……"他應著,又繼續在房裡走動著。
突然,他的視線落在擱於床頭上那一張培德羅所留下來的紙條。他微怔,眼底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
他什麼都沒說地望向窗外,"這裡視野很好。"喃喃念著。
"嗯。"看著同一扇窗,映彤想起的不是視野好壞,而是培德羅總是出現在這扇窗子外頭。
"柳老師,"他的叫喚打醒了她的綺思。
"嗯?"她恍然回神。
他看著她,臉上淨是燦爛開朗的笑容,
"你這墾期做禮拜時,記得叫我。"
"我會的。"她說。
對於和她有著同樣信仰的他,她總是不吝嗇表現出友好的一面。
簡文康突然沉默地凝視著她,眸中放射出一種不同於平常的目光。
"柳老師,你真像是天使。"
"嗯?"她微愣。
他淡淡一笑,"就像是畫上的大天使一樣……"說完,他背身往門口走去,"不打攪你梳洗了,你早上有課吧?'
"恩。"她訥訥地應了聲。
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亂了她原本平靜的思緒,天使?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莫非他看見桌上的紙條?
不會的,他應該不是那種隨便看人家紙條內容的人;況且,她心慌什麼?紙條上又沒寫什麼不堪人目的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