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他們仍然同床共枕,但鎮淮卻非常守信地未再對她「出手」。
水脈說得對,他要是在這時候要了她的身子,卻又不幸在決戰中一命歸西,那豈不是毀了她一生幸福?
為了她,他斷不能做出這種可能會毀她幸福之事,反正現在水脈似乎已經比之前更能接納他,他不必如此急著佔有她的一切。等從天都峰平安歸來,他便可以毫無顧忌地帶著她回藏劍門正式拜堂成親,共偕連理。
清晨用過客棧的早膳之後,他們旋即起程趕路。
此去黃山,路途遙遠,再加上天都峰又是黃山三大峰中最險峻的,想登上峰頂並不是一件易事,若不盡早趕抵黃山山腳下,恐怕會誤了約定之期。
水脈一向起得晚,因此在這樣的清晨,她的精神還是顯得恍恍惚惚。因為身後有個溫暖的「靠山」讓她依偎,所以她安心地靠著他的胸膛繼續打盹。
鎮淮偶爾低頭睇著臂彎中安睡的她,唇邊不時地露出了愛憐的微笑。
此時的她,是個十足的小女人,而她也惟有在如此安靜睡著的時候,才會有這種「小女人」的姿態——他珍惜這一刻,非常珍惜。
此次決戰乃生死之戰,非死即傷,雖說他對自己的刀法有著相當的自信,但范長志既能打敗武林中眾多高手而成為刀神,想必也是不容小覷。
假如他還是從前的那個陸鎮淮,根本就不會把此戰的生死問題擱在心上,然而如今,他心裡卻已經有了牽掛……
他捨不得放下水脈,他想守護她、愛她、陪伴在她身邊,所以,他不能輸,更不能死。
正當他想著的同時,前方不遠的林徑中卻出現了一名手提長劍、身披紅色斗篷的紅衣姑娘。
那姑娘一臉冷艷,身形瘦高,冷冷的眼神及緊抿著的唇角都顯示著她是來者不善。
鎮淮微勒住馬,緩下了速度,但懷中安睡的水脈仍未察覺。
待與那紅衣姑娘只餘幾步距離,那紅衣姑娘眼中出現了一閃即逝的異采。
「你就是陸鎮淮?」她指名道姓,擺明了就是找他。
她這一喝問,水脈終於醒了過來,瞥見前頭擋著一個紅衣姑娘,她怔愣了一下。
那紅衣姑娘冷睇了她一眼,十分不友善。
水脈雖然還有點昏昏沉沉,但她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與她不對盤,因為她在這紅衣姑娘的眼中睇見了不屑、輕蔑及微妙的妒意。
「在下正是,請問姑娘……」
「我是飛鷹堡的顏虹。」她聲線冷漠地道。
一聽飛鷹堡,鎮淮已經大略知道是為了什麼事了,他撇唇一笑,「顏姑娘有何指教?」
「我是為我弟弟的事而來的。」她口氣挺沖的,臉上也明顯的有著慍色。
水脈聽她自稱是飛鷹堡的人,又說是為她弟弟而來,立刻就聯想到昨天因為想出鋒頭,而被鎮淮打得落花流水、顏面盡失的顏什麼駿。
她噗哧一笑,「你弟弟打不過人家,居然連姐姐都搬出來了?」
顏虹一聽,更是火大。
她弟弟一向喜歡強出頭,她是知道的,但看見眼前這個仙肌玉骨、麗質佳容的女子之際,她的心底更是無由地竄起一股惱火。
她應該是來找陸鎮淮算帳的,然而現在,她卻將這滿腔的怒火全傾注在陸鎮淮懷中的女子身上。
「你這個小狐狸精,還敢在這兒碎嘴!?」她不客氣地罵道。
一聽見顏虹罵她是小狐狸精,她當下氣得什麼睡意都沒了。若前朝未滅,她可也是個正正經經的官家千金,而這叫顏虹的女人居然敢說他是狐狸精!?
「你說誰是狐狸精?」要不是鎮淮將她鎖在懷中的話,她非得衝上前去賞那自稱顏虹的女人一耳光。
顏虹冷哼一記,「我說的就是你。」她繼續嘲諷著:「明明身邊有了男人,還有意無意地去招惹其他男人,你要不要臉?」
鎮淮看得是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怪了,打顏世駿的人是他,顏虹要是想替自己的胞弟出口氣的話,找的也應該是他,怎麼這會兒卻跟水脈槓上了呢?
水脈受不了激,七手八腳地掙扎著想下馬。
「水脈,」陸鎮淮拉住她,「別惹事。」
她回瞪了他一記,「我惹事?」她氣鼓鼓地叫著:「是她先惹我!」說著,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就跳下了馬。
見她下馬,鎮淮隨即也跟著躍下馬背。「水脈,」他一手扯住了她的手臂,「夠了。」對方是個大姑娘,他不想跟女人鬥氣,甚至是斗武。
水脈難以理解地嚷著:「她侮辱我耶!」說罷,她一個勁地衝上前去。
顏虹似乎沒料想到她竟是如此潑辣的女子,顯得有點錯愕。「你……」
「你嫉妒我有男人為我動刀動劍,對不對?」水脈不甘示弱地說:「是,我是狐狸精,但也好過有些人孤芳自賞沒人憐!」
顏虹柳眉一挑,氣極敗壞地吼道:「你說誰孤芳自賞沒人憐!?」
「你說還有誰?」水脈的確是手無縛雞之力、技不如人,但論牙尖嘴利,她可不輸任何人。
「你!」顏虹好歹也是飛鷹堡主之女,向來就是嬌縱成性,哪受得了水脈如此言語相譏。
見水脈姿色過人已夠教自視甚高的她懊惱了,現在看她身邊又有著陸鎮淮如此出色的美男子相伴,她心緒更是難以平衡。
「你找死!」顏虹拔劍出鞘,毫不留情地往水脈刺去。
她突然出招嚇壞了水脈,也教水脈身後的鎮淮大吃一驚。
「啊!」水脈驚叫一聲,卻嚇得腳下發軟,動彈不得。
鎮淮大手一捉,猛地將水脈往後提;在將她往後拉的同時,他另一隻手已順勢拍開了顏虹的手。
「啊!」顏虹被他一拍,長劍飛脫而出。她一怔,愣愣地望著一臉憤怒陰鷙的他。
水脈大概是嚇傻了,只是安靜地偎在他懷中沉默不語。
顏虹撿起掉落在地的長劍,恨恨地怒視著兩人,「陸震淮,今日所受的屈辱……我會記住的!」話罷,她背身疾行離去。
見顏虹漸行漸遠,鎮淮不覺喟歎一聲。這些江湖上的恩怨對立,有時候都是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所引起,難怪他師父老人家要歸隱塞外、不問塵事。
「水脈?」低頭睇著水脈,她還是一臉木然,像掉了魂兒似的。看來,她這次是真的嚇壞了。
「你沒事吧?」他一手搭住她的纖腰,聲調溫柔地問著。
她抬起眼,聲線微微顫抖著。「疼……我好疼……」
他一驚,這才感覺到自己手心有些濕濕黏黏的,仔細一看,他震驚的差點沒叫出聲來。水脈受傷了,就在腰際。
「糟了!」他暗叫不妙。原來剛才顏虹那一劍雖沒直接刺中她,卻在她腰側劃下了一道傷口。
水脈細皮嫩內的,即使是一點皮肉傷,也夠教她哭爹喊娘的了。
「我流血了對不對?」因為怕,她甚至不敢低頭去看自己的傷處。
「沒關係。」鎮淮一手按在她傷口上,一邊輕聲地安撫著她。
其實他比她還心驚,即使這是個不會要人命的傷口。但他寧可顏虹是在他身上劃上千刀萬刀,也捨不得讓水脈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我們去找點水。」他將她扶到馬背上,「來,按著。」他捉著她自己的手去按壓住傷口。
「我會不會死?」水脈眼眶含淚,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他蹙眉一笑,「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說,你會不會這麼容易死?」
水脈揪起眉心,又氣又想笑地,「我要是死了,一定做鬼纏著你!」
「傻丫頭……」他既心疼又愛憐地笑歎著。
跳上馬背,他迅速地在林中找尋水源。
* * *
不多久,鎮淮在林子裡尋到了一條溪澗,於是緊急地停下馬來為她處理傷口。
「坐著。」他將她安置在溪邊一塊平坦的石頭上,然後扯下一隻袖子沾滿乾淨的溪水。
水脈安靜地坐在一旁,但臉上卻難掩傷口疼痛的揪結起來。
他小心地解開她的腰帶,敞開了她的外衣,「疼嗎?」
「當然。」她沒好氣地應著。
他一笑,「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逞一時之快?」說著,他翻開了她的胸兜,先以清水擦拭那還流著血的傷口。
「啊!」她疼得驚叫一聲,原本想反駁他的話也硬生生地吞了進去。
以他的經驗看來,這道傷口其實只是個皮肉傷,算不上什麼,大概是水脈細皮嫩肉、捱不住疼,所以才會這樣大呼小叫。
他覷了她一記,「忍著,沒事的。」話罷,他從懷中取出一瓶金創藥,仔細地為她塗上一層,待金創藥凝結在傷口上,他便為她拉上了衣襟。
「行了。」
水脈眼眶底下懸著淚滴,不甘不願地瞪著他。
「怎麼了?」他不解。
她眉心一皺,眼淚撲簌簌地直落。「都是你!」
「我?」他一愣。
「要不是你拉得慢,我怎麼會受傷?」因為「無端遭殃」,她將所有怨氣全出到他身上。
陸鎮淮無奈地苦笑一記,「大小姐,是你自己一直靠上去的,我擋都擋不住呀!」
她秀眉一橫,一臉委屈,「還有……你……你為什麼不教訓她!?」
鎮淮哭笑不得地望著她,「大小姐,你……」
沒等他說,她連珠炮似的又一陣責怪,「你為什麼不像昨天修理她弟弟一樣地修理她?」
「水脈,一個巴掌拍不響……」這小妞也不想想是誰去挑起戰火的。
「什麼?」一氣起來,她也忘了疼。「你是說我活該?」
「我沒說你活該。」對於她的斷章取義,他只覺哭笑不得。
水脈一惱起來,向來是只有野性沒理性。「你就是這個意思!喔……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見她有幾分姿色,所以捨不得動手是吧!?」
鎮淮歎了口氣,索性在她身邊坐下,隨她言語發揮。
「陸鎮淮!」見他一臉閒閒的樣子,她更是火冒三丈。
今天要是刺傷她的是個男人,那也就罷了,但偏偏刺傷她的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頗具姿色的女人……
「我就知道你這人靠不住,你……你簡直是可惡!」她揪住他的袖口,像是恨不得低頭咬他一口似的。
鎮淮莫可奈何地又是一歎,「好吧,那你現在想怎樣呢?」說著,他玩笑似的問道:「要我去殺她一刀?還是我讓你砍一刀?」
她一頓,不知如何反應地瞪著他。其實那顏虹實在沒理由因為言語衝突就拿劍刺她,一定是還有什麼原因,畢竟打她弟弟的是陸鎮淮,她想打想殺也應該找陸鎮淮下手,為什麼矛頭一轉,居然把帳全算到她頭上呢?
回想起剛才那顏虹見著陸鎮淮時的神情,突然她什麼都明白了。
「都是你啦!」她抬手狠狠地捶了他一下。
他一怔,不明就理。「又怎麼了?」看她沉默,他還以為這場戰爭就快打完了,沒想到她稍作歇息後竟又捲土重來。
她又氣又妒地吼道:「她嫉妒我!」
「她嫉妒你?」他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了。「她嫉妒你什麼?」
「你沒見她看著你時的那種眼神嗎?」不說還好,一提起來,她就覺得怒火中燒、渾身顫抖。「她一定是看上了你,所以才會拿我出氣!」
鎮淮聞言,嗤地一笑。「你瘋啦?」這小妞可真能扯,竟然有辦法扯到他身上來。
「我才沒瘋,我清楚得很!」不會錯的,她看得出那個叫顏虹的女人對陸鎮淮有意思。因為……她第一眼見到陸鎮淮時,就是那種眼神,那種燃燒著的眼神。
鎮淮搖頭苦笑,「這下可好,顏世駿看上你,顏虹看上了我,真了不起。」女人的想像力真驚人,尤其是她這種古靈精怪的女人更甚。
見他一副沒事人兒的悠閒狀,水脈氣惱地捉起他的手臂,低頭就發狠地一咬。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生氣,但想到顏虹看他時的眼神、想到顏虹劃她一刀、想到他好像是蠻不在乎的神情、想到……
總之她就是好恨、好氣、好惱!
她這一口咬下去,打定了沒那麼容易就松回的主意。
鎮淮先是一陣錯愕,但旋即又平靜得仿若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地凝望著還咬著不放的她。
好一會兒,水脈抬起頭來看他,卻發現他臉上不驚不惱,波瀾不興。
見他沒有反應,她就像只發瘋的小野貓似的張口又咬。感覺到嘴裡有著鹹腥味,她這才發覺自己在不經意中竟咬傷了他。
她心頭一驚,急急地甩開了他的手。而就在摔開他手的同時,一股不知名的酸意襲上了她的鼻頭。
「氣消了吧?」鎮淮無視自己手上的傷口,兩隻如火炬般的眼睛直直地注視著她。
見他總是那麼泰然地面對她的嬌悍任性,她又是一陣揪心。為什麼每當她不講理、耍脾氣時,他都能如此包容她那該死的衝動及壞脾氣?為什麼!?
他該甩開她的,卻任由她將他咬傷,這就是他對她的體貼和溫柔嗎?
「陸鎮淮,你可惡!」瞥見他淌著血的手臂,水脈不知自己該氣還是該急。
她胸口滿塞著虧欠和內疚,可是……她又不想承認自己錯了。
「你讓她劃了一劍,我讓你咬上一口,這樣總可以了吧?」有時,他真惱恨她的衝動及嬌蠻不講理,可要命的是,這似乎也是她吸引他的一部分。
水脈抹去淚水,「你想讓我覺得內疚?你……你做夢!」她朝他咆哮著。
「我沒打算讓你覺得內疚。」他蹙眉苦笑一記。
「如果不是為了讓我內疚,那……那……」她非常懊惱地說:「那你是在替她贖罪 !?」
他一怔,「我替她贖什麼罪?」
她吸吸鼻子,繼續發揮她無窮無盡的想像力,「因為我要你去替我討回公道,但你捨不得傷她,所以只好拿自己的皮肉讓我消氣,對不對?」
鎮淮難以置信地望著她,「你……」他真沒想到她居然有這麼豐富又亂七八糟的想像力,這簡直是無中生有、胡謅一通嘛!
「怎麼?你承認了吧!?」這會兒,水脈也忘了剛才自己還在呼天搶地的喊疼。
陸鎮淮搖頭一歎,「你鬧夠了沒?」男人的忍耐總是有個限度,即使面對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
「還說什麼心裡只有我,你根本就是見一個愛一個的風流鬼!」她知道自己該收聲,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借題發揮。
「你心裡不也有著一個我不知道的心上人!」他沒好氣地回她一句。
「我不管!」她激動得幾乎失去理智,什麼莫名其妙的話都衝口就說,「我不要的,別人也休想得到!」
話一出口,她立即後悔了,只是……一切都為時已晚。
在她後悔的同時,她困見他臉上那懊惱又受挫的神情。
「我……」此際,她恨透了自己的衝動。
他爹常說,總有一天她會讓自己的嘴給害死,這下子全都應驗了。
「我是你『不要』的?」他沉下臉,那陰沉的表情教她無由地一陣寒顫。
說罷,他撤唇冷笑一記,卻隱含苦悶。他站起身子,沉默地走向了馬匹。
他早知道她心裡還有別人,在她幾乎要接受他的同時,她其實還期待著那個他不認識的男人;他曾誇口說會讓她愛上他,但這一刻,他卻感到無比沮喪及挫折。
水脈後悔極了,可是她不知道該如何自圓其說。
她絕不是有意要傷害任何人,甚至她剛才那句話其實是沒有什麼惡意的,她……她只是氣極了才會脫口說出那種口不對心的話。他不是她不要的,絕不是。
在這一瞬間,她清楚地知道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早就超越了那不知名的黑衣人。
她會這麼不講理,甚至說出那種莫名其妙的氣話,都是因為她妒嫉、她小器,她不要其他女人也注意他。
「陸鎮淮,我……」她想道歉,但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他淡漠地睇了她一記,「如果你不想在荒郊野外露宿,就趕快上馬吧!」
「噢……」她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只是軟軟地心虛地應了一聲。
* * *
「什麼!?」顏世駿見顏虹頹然地歸來,一臉驚愕,「姐,連你都……」
「別提了!」沒等他說完,顏虹就冷冷地打斷了他。這一刻想起陸鎮淮那張臉,她都還覺得心悸。
完了,她居然對那個男人一見傾心!?
她從來不是這麼容易喜歡上一個男人的,為什麼卻在見到他之後,有了這麼大的反應及震撼?
「姐,你也吃了虧?」顏世駿以為她能替自己掙回面子,沒料到她居然也是如此收場。
她瞪了他一眼,「閉嘴!」她已經夠惱火了,他還不識相地在這兒添柴揭火。
顏世駿見她是真的動了氣,不禁皺皺眉頭,有點自討沒趣。
「陸震淮功夫高強,以你我的劍法,根本贏不了他。」顏虹語氣中還帶著些慍惱。光是想起那小狐狸精的樣子,她不惱才有鬼。
她轉頭瞠視著顏世駿,劈頭就問:「老實說,你是不是看上了那小狐狸精的美色才強出鋒頭的?」
「姐……」顏世駿仗著自己是飛鷹堡的少堡主,平常總是耀武揚威,不過,對他的親姐姐顏虹,他卻是敬畏三分,相當順從。
顏虹哼地一聲,一就知道是你貪圖美色壞事!」
「姐,我本來以為姓陸的他強搶良家婦女,誰知道那小妞居然會是他的妻子。」見顏虹氣未消退,他接著又說:「那小妞向我求救,我才出手的。」
聽到這兒,顏虹不禁又想起那小狐狸精的臉。「哼,你們這些男人見人家有一點姿色,個個就像蜂見了蜜似的黏上去,沒出息!」
「姐,」他涎著笑臉,討好地說:「你別生氣,我還有別的辦法。」
顏虹不以為然地斜觀著他,「你能有什麼辦法?」她這個弟弟有幾斤幾兩重,她還不清楚嗎?
顏世駿露出一記詭異而狡怪的笑,「你等著瞧吧!」
明的行不通,他總可以來暗的吧?正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他就不信這世界上有他顏世駿撂不倒的人!
「你想做什麼?」覷見他臉上那奇異的笑容,顏虹疑惑地問。
「先不告訴你……」他故作神秘地說:「總之,我一定會替咱姐弟倆扳回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