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房難圓 第六章
    不只被打的一朗一臉怔愣,就連打人的靖代也是神情錯愕。

    她居然動手打了他一耳光?她怎麼會做出如此沖動的事情,她真的氣得失去理智嗎?

    “我想不到你居然會懷疑我,甚至還雇人調查我,你……你太可惡了!”雖然她後悔自己動手甩了他一耳光,但他對她的懷疑卻讓她覺得自己受到傷害及屈辱。

    “不是,你聽我……”他急著解釋雇人調查她的人不是他,他只是被告知的“第二受害者”。

    “我不聽!”她又急又氣地打斷了他,“誰都可以不相信我,但你不行!是你選擇了我,是你大老遠把我從德島帶來這裡……”

    “我知道,我……”

    她狠狠地瞪著他,“你知道什麼?是你要人調查我的,不是嗎?”說著,她不自覺地掉下眼淚,“如果你不相信我,就別對我海誓山盟的說什麼愛我……”

    瞄見她因為生氣而落下的眼淚,一朗備覺心疼及內疚。

    她說得對,他不該懷疑她,即使雇人調查她的人不是他,但是他相信了那些照片卻是他的錯。

    “對不起。”他衷心地說。

    靖代聲線哽咽,“沒有用……”說著,她再也忍不住地掩面而泣。

    一朗慚愧的幾乎想找個地洞鑽下去,說什麼要讓她幸福,結果卻教她受盡了委屈,他又是什麼“負責”的男人?

    “靖代,”他趨前以雙臂擁抱著她,“是我不對。”

    她在他臂彎中不斷掙扎,“不要碰我,你……你可惡……”因為掙不開他,她索性在他胸口狂敲猛擊地捶打。

    “是我不好,我不該相信母親交給我的那些照片,我應該相信你,應該跟你求證。”他低聲下氣,語氣溫柔地哄著她,“你打我,我該打……”

    雖然嘴上還在怨他,其實心裡早就原諒了他,她只是不想讓他覺得她好說話。

    一朗緊緊攬著她因哭泣而輕顫的肩膀,“我發誓,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這種事。”

    “我不信。”她嗔怪著他。

    他低頭睇著她,淡淡地一笑,“我都發誓了,你還不信?”

    盡管眼尾還懸著一顆晶亮的淚珠,她清麗的臉龐上卻隱隱浮現了嬌美的笑意。

    見她臉上稍有笑意,一朗緊繃著的心不禁略略放松。

    “我會這麼緊張,還不是因為我愛你。”

    “少來!”她一陣。

    “是真的,”他微蹙眉心,一臉苦情,“你不知道當我看到那些照片時,我有多痛苦,我想相信你,卻又不由自主地懷疑你和他的關系。”

    “那你應該向我求證啊!”她說。

    “我沒勇氣向你求證。”他不好意思地說。

    她微怔,“為什麼?”

    “我怕一問就會失去你,所以……”說著,他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不過你也有不對的地方。”

    “我?”她不服氣地說:“我哪裡不對了?”

    “要是你告訴我錢是借給你表哥的話,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了。”

    這麼說倒也沒錯,可是……她也有她的考量呀!

    “我不想讓你覺得我的親戚巴著宮川家嘛!”她嘟起小嘴,訥訥地道。

    “我才沒那麼小氣呢!”他笑著在她額頭上一敲,無限憐愛地道,“他是你的表哥,對我來說就不是外人。”

    聽見他這番話,她不覺感動得快要痛哭流涕,而就在此時,他們兩人都想起應該在場的阿淳——

    待他們想起阿淳並四下張望著找尋他的蹤影時,才發現那家伙不知在何時已經一溜煙的跑了。

    “你表哥呢?”一朗疑惑地問。

    靖代想了一下,不覺噗哧一笑,“他已經走了啦!”

    “啊?”他難以置信地呼道:“他就這麼一聲不吭地跑了?”真是沒意思,他們可是因為他才在這裡大吵特吵的耶!

    “不奇怪,”她聳肩笑笑,“他以前也是這樣一聲不吭地就離開德島的,當時姨媽還氣得差點要跟他斷絕母子關系呢!”

    “是嗎?”他撇唇而笑,話鋒一轉,“我們回家吧!”

    “回家?”她狐疑地望著他,“你不回公司?”

    “不了,”他攬著她的肩,低聲地道:“我現在只想跟你窩在一起……”

    *  *  *

    一朗原本打著一回到家就跟靖代“躲”回房間溫存的如意算盤,豈知“人間不如意事十常八九”,才踏進家門,牛田太太就緊張兮兮地跑來,並告知三枝子因為感冒發燒而臥病在床的事情。

    “請醫生來看過了嗎?”雖然他對母親找人調查靖代的事感到有點不滿,但在此刻,他還是不由得擔心起她來。

    “吃過藥,大概是睡了吧!”她說。

    他牽著靖代,一古腦地往樓上跑;到了三枝子門前,他輕悄地打開了門,與靖代躡手躡腳地穿過起居室,然後直抵臥房。

    見三枝子靜靜地躺在床上,他們兩人互視一眼,相當有默契地挨到床邊。

    此時的三枝子已沒有平時那頤指氣使的跋扈模樣;現在的她只是一個需要關心、需要照顧的老太太。

    看她睡得很沉,一朗和靖代安靜地退出臥室,就怕一不小心驚醒了她。

    剛離開,牛田太太便端著茶盤上來,“她睡了嗎?”“看來是睡了。”靖代說。

    牛田太太一臉憂心,“我看我今天就在她房裡照顧她好了。”雖說是家裡的僕人,但因為她在宮川家實在太久了,和三枝子之間也發展出一種像是主僕,又像是姐妹知己的感情。

    盡管三枝子講起話來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模樣,但實際上,她對牛田太太的感情還是相當深厚的。

    “牛田太太,讓我來……”靖代自願擔憂解勞,“我看您也累了,今晚就讓我來照顧媽媽吧!”

    “這……怎麼好麻煩你呢?”牛田太太為難地說。

    靖代一笑,“這怎麼算是麻煩呢?她是我媽耶!”

    知道婆婆找人調查並跟拍自己後,她心裡當然也有點生氣,但在她生病的節骨眼上,她又怎麼狠得下心跟將近七十歲的她計較呢?

    聽見靖代這番話,一朗心裡莫名地激動。一般而言,在發生今天那種事後,她應該會對他母親感到相當的不滿,但是在靖代身上,他卻不見一絲不滿惱慍的氣息。

    在此時,他知道她是真的把他母親當媽媽看,即使這個媽對她總是諸多挑剔、態度冷淡,甚至是成見頗深、疑心防范。

    “一朗,”她望向他,“我今天就留在媽的房裡照顧她吧!”

    他淡然一笑,眼底滿是感激,“也好。”

    他沒有選錯人,靖代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女人,總有一天,他母親會明白這一切的。

    *  *  *

    在睡夢中,三枝子一直覺得有人在為她擦拭額頭,並不時溫柔地輕觸她的臉頰。她不知道那是誰,也使出一絲力氣睜開眼睛細看,只覺得這雙手溫暖得教她感到幸福。

    是牛田吧?在半夢半醒之間,她是這麼想的。

    一直以來,她肩負著維持宮川家的責任,雖然現在公司已經全交到一朗手上,但她還是沒有一天真正放下過。

    她想,這個責任她會扛很久,直到她生命結束的那一刻。

    有時她也覺得很倦、很疲憊,但是天生的責任感卻讓她無法完全卸下肩頭重擔;原本打算等一朗娶個賢內助後,將所有事情交給他們夫妻倆。

    但她卻沒想到他會娶個見不了世面的鄉下女人回來。

    是個見不了世面的鄉下人也就罷了,她萬萬沒想到她還是一個陰險可怕、城府極深的鄉下女人。

    頂著清純樸實的外表,她騙盡了所有的人,包括一直自認為精明理智的一朗;不過……她騙不了她這個老太婆,她一定要揭穿那鄉下女人的假面具!

    不知又過了多久,一股清香的味道傳進了她的鼻息之中——

    “嗯?”她翻了翻睡酸了的身子,勉強地睜開了眼睛。

    一張眼,她只看見牛田在一旁張羅著早餐。

    “夫人,你醒了?”牛田太太挨到床邊,“要不要起來吃早餐?”

    瞧了眼桌上那幾道清淡的日式料理,她突然胃口大開。“也好,幫我端過來。”

    牛田太太放妥床上用的小餐桌,迅速將早餐准備到她床上。

    三枝子吃了幾口,淡淡地說:“你累了一晚,去休息吧!”

    “咦?”牛田太太一怔,“昨晚照顧你的是少奶奶,不是我。”

    “什麼?”她心頭一震。那雙溫柔的手是她的?這……怎麼可能?

    牛田一笑,“少奶奶一直到剛才才走,這些早餐也是她做的。”說著,她從口袋中摸出一張紙條,“對了,這是少爺上班前要我交給你的。”

    “是什麼?”她一臉狐疑。

    “我也不清楚,”牛田太太微皺著眉頭,“不過少爺說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三枝子接過紙條,攤開一看,只見上面寫了幾行字——

    母親大人,經查證後發現照片中的男人是靖代的表哥,名為平野淳,目前是一家攝影沙龍的股東之一,請勿再對靖代有所誤解。

    那男人是她的表哥?那麼說……是她誤會了?不知怎地,她突然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驀地,她又回想起昨晚那雙溫柔又溫暖的手。

    這麼一來,她就只是個見不了世面、配不上宮川家的鄉下女人,而不是一個勾三搭四、謀奪財產的鄉下女人了。

    只是,在遭到誤解之後,她為何還能那麼溫柔地對待她這個嚴厲又討人厭的老太婆呢!對她來說,她不是一個難纏冷漠、挑剔高傲的婆婆嗎!

    她是真心待她好,還是另有所圖?

    “夫人,”牛田太太突然喚回了恍神的她,“少奶奶真是個難得的女孩。”

    三枝子瞪了她一記,“她給你什麼好處讓你這樣向著她?”嘴上雖然說得無情且冷漠,卻又徑自吃著靖代為她准備的早餐。

    “我只是覺得你對她太不公平了。”牛田太太說出她一直藏在心裡的真心話。

    “你是想說……我是個刻薄不講理、難纏又傲慢的婆婆?”她斜睇著牛田太太,觀不出她臉上是怒是笑。

    牛田太太訥訥地說:“我只是覺得你對她的挑剔非常不合理。”

    “不合理?”身為一朗的母親,她當然有挑選未來媳婦的權利。

    “你不能以家世背景去論定一個人的優劣,”既然都開了頭,牛田決定將自己的心裡話全部道出,“雖然少奶奶不是出身在富貴之家,也沒有什麼顯赫的家世,但是她絕對是一個好女孩,她善良溫柔,對待任何人都真心真意,一點也沒有因為嫁進宮川家而得意忘形、甚至奢華虛榮,這實在是很難得呀!”

    “牛田,”三枝子打斷了她,“我不想再聽了。”她沒想到牛田對靖代的評價如此之高。

    牛田已在宮川家幫傭多年,她看著一朗長大,甚至可以說是一朗的半個媽;這些年來,她沒聽她誇過任何一個和一朗交往的女孩,而今她居然對那個德島來的鄉下女人贊不絕口。

    也許……也許她真的是個好女孩,但是在她這個當母親的心目中,還是覺得她配不上她那個比誰都優秀的獨生子。

    “夫人……”牛田太太微蹙眉心地道。

    “好了,你就不能讓我耳根清靜一點嗎?”她不耐地揮揮手。

    其實她覺得有點不安,經過昨晚的事情後,她隱隱覺得自己心中對靖代的嫌棄少了一點,她怕牛田再繼續勸說下去,她的心意就會因此而動搖。

    再說,一開始對靖代感到最不滿意的人就是她,現在怎麼能要她立刻拉下臉、放下身段承認靖代是個再好不過的女孩?她可是驕傲高貴,永遠不會出錯的宮川三枝子啊!

    好吧!就算靖代真的是個好女孩,也不用非得要她這個老太婆說出口吧?

    *  *  *

    睡了一上午,靖代在午後又到了三枝子房裡一趟。

    這一次,她明顯感覺到婆婆待她的不同,雖然只是細微的變化,向來纖細敏感的她還是感覺到了。

    盡管她臉上仍沒有太多的笑容,也不會主動對她表示些什麼,但當她問候她時,她卻不再像以往那樣相應不理,就連平時老是斜眼看她的習慣似乎也不見了。

    靖代是個絕對知足的人,就算這只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改變,她還是忍不住興奮了大半天,直到一朗下班回來。

    “一朗,一朗……”一見他步進房裡,靖代就迫不及待地想將自己的喜悅與他分享。

    一朗一回來便先到母親房裡去探視一下,見她精神及氣色都不差,他才安心地回到他與靖代的房間。

    當然與母親見面的時候,他還是免不了提及那件事,並將事件始末更巨細靡遺地向她報告一番。

    這一回,他感覺到母親的態度有點不同,那種感覺就像是冰封多年的冰山突然有著不明顯的融化似的。

    不過他實在不明白,為何才經過一晚,向來故我的她竟然就有了這樣的變化。

    是母親終於想通了?還是對誤解靖代的事感到內疚呢?

    “你怎麼這麼高興?”他攬著她的肩,與她相偕步進臥室裡。

    “我覺得媽媽對我好像有點不一樣耶!”她像個考了一百分,等著被獎勵的小學生似的。

    他撇唇一笑,“我也有這種感覺。”說著,他將臉湊到她的發鬢邊,“你好香……”

    靖代斜眼瞄著他,“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有什麼企圖。”

    “企圖?”他唇邊勾起一抹高深的笑意,“我只是想做一件我想了很久卻一直沒做的事情……”說著,他將火熱的唇片挨近她的耳邊,緊緊貼合著她粉嫩的耳垂。

    因為覺得癢、覺得害臊,靖代笑著躲開了他的索吻,“好癢……”

    “我也好癢,”他將她壓到床上,倏地把臉貼近了她,“我心癢。”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那柔緩的聲調讓她心跳加速,臉紅耳熱。

    “你……越來越不正經了。”

    說來他們也已經結婚一個月了,可是夫妻間該做的事,他們一件都沒做。

    她當然知道他此刻心裡想的是什麼、希冀的是什麼,身為他的妻子,她有義務、有責任滿足他的需求,但是……她心裡還是有一絲絲的不確定。

    他吸汲著她身上的幽香,難忍心中的陣陣鼓噪。

    “靖代……”低下頭,他攫住了她不斷躲避著的唇瓣。

    她的唇片濕潤而柔軟,就像是果凍般甜蜜,當他一覆上了她的唇,他的胸口就仿如有千軍萬馬在其中奔騰似的。

    “唔……”她嬌羞地在他身下掙扎著,卻全然不敵他強勁的臂力。

    他以手臂把她緊緊地捆在懷中,吻得她幾乎快窒息。

    “一……一朗……”她努力推開了他的頭,急忙地呼吸了一口空氣。

    “嗯?”他望著她。

    她羞怯地怨嗔著,“我不能呼吸了……”

    “那好,”他促狹地一笑,有幾分的淘氣,“不親嘴……”話落,他的吻重新落下,卻是鎖定了她的耳畔。

    他的唇舌不斷地在她敏感的耳窩裡撩撥,像是要勾引出她潛在的情欲般。

    靖代是個矜持到近乎頑強的女人,她並不容易被撩撥;但是在他手裡,她就像團遇熱而化開的奶油似的。

    他將手覆上她起伏著的胸口,輕輕地在上頭撩弄撫摸;他感覺她的心跳急促,也感覺到她衣物底下的突出。

    雖然他算不上是什麼了不起的調情高手,但是有深濃的愛情作基礎,他相信自己絕對可以給她最美妙的感受。

    “嗯……”漸漸地,她不再推他的胸膛,也不再掙扎。

    她柔順地躺在他身下,星眸半閉地凝睇著近在耳際的他。

    他溫柔的唇沿著她的耳際、頸項,一直一直地落到她胸口。

    當他的唇接近了她的豐盈,她不自覺地弓起腰身,不自在地呢喃著。“嗯,不……”她知道自己不是真心想拒絕,只是覺得很難為情。

    雖然這個男人已經是她的丈夫,但是他們相識的時日畢竟不長,有時她甚至還懷疑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好怕當她一醒來,這一切都會消失,包括他對她的愛——深濃得讓她覺得不真實。

    “一朗,”她端起他俊朗的臉,眼底盈滿不安,“你真的愛我?”

    他一笑,“我表現得還不夠明白?”

    “我有什麼好?”他是宮川家的繼承人,而且年輕有為、英俊瀟灑,能匹配他的女性勢必多如天上繁星。

    她不懂,真的不懂,這樣的他為什麼會看上她這個一無是處,了不起就是菜做得比別人好的鄉下女孩。

    “你很好,”他在她額頭上一吻,“我無法形容你的好。”

    “真的?”她蹙起眉心,有點懷疑地問。

    他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頰,低聲道:“真的。”話罷,他動手解開了她的前襟。

    因為在他眼前近乎半裸,她不覺面紅耳赤,就連那細白的頸子也暈染著一片性感的緋紅,“一朗……”

    “別錯失良機……”他意有所指。

    這一個月來,他們總是因為母親的暗中阻撓而無法結合,如今母親鳳體微恙,暫時不能再從中作梗,如果不趁此機會好好溫存,下次不知道又要等到什麼時候。

    她忍不住笑道:“你說什麼嘛?”聽出他話中有話,她禁不住一陣輕笑。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他說。

    “一朗……”她扭動著身子,“你去洗澡……”

    他抬起臉,有點懊惱,“我不臭吧?”

    睇見他一臉認真,她只覺得好想笑,“不臭。”

    “那不就行了。”時間寶貴,他怎麼可以將時間花在洗澡上面。

    “可是……”她一臉堅持,“一般來說,那件事不都是在洗完澡後才做的嗎?”

    他皺起眉頭,有些啼笑皆非,“誰規定的?”

    “不管啦!反正我覺得你先去洗個澡會比較好嘛!”她索性使起性子。

    第一次在她的幻想中一直是件非常美好,也很有想象空間的事,她希望自己的第一次能完美無缺,並成為她生命中一個最美麗的記憶。

    她是個追求完美的人,當然希望每一個細節都是無懈可擊。

    見她如此堅持,他無奈地一歎,“好吧,我去就是了。”他霍地跳起,急急忙忙就朝浴室裡沖。

    “慢慢來,別急……”靖代朝著他懊惱的背影說著。

    他回頭瞥了她一記,什麼都沒說。別急?怎麼可能嘛?!

    待他一進浴室,靖代就連忙翻身下床,在衣櫃裡翻找著她那件為了新婚之夜而特地准備的蕾絲睡衣——

    突然,外頭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哪位?”婆婆身體不適,這個時候應該是在睡覺才對,會是誰呢?

    “池田和歌子。”門外傳來一記清脆明亮,帶著一點架勢的女性嗓音。

    靖代打開門,“你是……”望著門外那位衣著時髦、容貌姣美的女人,她不覺發愣。

    “你一定是那個德島來的新娘?”和歌子笑笑著眼前的靖代,眼底有一抹促狹。

    靖代回敬她一記眼色,“我是。”她感覺這個美麗女子對她有著一股淡淡的敵意。

    她從沒見過這麼具有侵略感的女人,這個自稱是和歌子的陌生女子全身散發出一種自信而耀眼的光芒,讓人根本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她是誰?為什麼她能在宮川家自由地出入,還能這樣毫無顧忌地就上樓來敲一朗的房門?

    驀地,她心中升起一種詭異而驚疑的感覺——

    “請進……”雖然隱隱覺得來者不善,她還是善盡女主人之道請和歌子進起居室裡稍坐片刻。

    “方便嗎?”和歌子垂下眼臉,似笑非笑地睇著靖代半敞的衣襟。

    靖代警覺地捏住衣襟,尷尬地一笑,“方便。”

    就在和歌子進到起居室的同時,洗完戰斗澡,全身上下只圍著一條浴巾的一朗,興高采烈、迫不及待地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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