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千香氣沖沖地下樓來,雖然她並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什麼。
是因為他帶了個女人回來嗎?不,她憑什麼為這個生氣?
這是他家,他是個成年人,他有帶客人回來的自由,他也有權利在自己家裡跟任何女人親熱,不管他做了什麼,她都沒有置喙的權利。
既然她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那……她為什麼這麼生氣?
老天!她吃醋?!
她居然因為他帶了女人回來,還不小心當著她的面親熱而吃醋?
光是想著這些事,她就忍不住發起抖來。這不是她該做的事啊!
他家世顯赫,是那種她一輩子都別妄想碰得著的男人呀!像他這樣的男人不會看上她這種平凡的女孩,不管他對她做了什麼,她都不該對他有所期待才對。
她是怎麼了?就因為他吻過她,她就天真的以為他會是她生命的全部嗎?
對一個三十幾歲的成熟男人來說,她只是個小鬼,而那個吻不過是大人拿來哄孩子的糖果罷了。
從她被他拎回來後,她就該從他冷淡的態度知道他對她僅有不是責任的責任,而沒有其他。
養一個人對有錢的他來說不是負擔,他照顧她不過是為了盡盡兄弟之義。
為什麼她一直沒想通?不,也許不是她沒想通,而是她不願承認這個事實。
自從他從那爛旅社把她拎回來的那一天開始,她就一直在騙自己他關心她、騙自己他在乎她、騙自己說她在他心中是重要的……
但事實上,不是這樣的。
他對她只是一種義務,因為她是差點兒成了他大哥繼女的女孩。
他願意收留她、照顧她,也許只是因為她從沒要求分得他姬川家一分一毫的財產。
他對她就只是這樣而已呀!而她這個傻瓜居然真的對他動了感情,居然以為他對她的好是因為他喜歡她--
真是笨蛋!天真的笨蛋!
就算是再孤單、再無助,她也不能錯將同情當愛情啊!
人家是呼風喚雨、隨便一通電話就能將她拎出來的大人物呀!像他那麼了不起的人,怎麼可能把她當一回事?
她敢說剛剛那女人一定是某某企業家的千金,或者是什麼貴族之後,再不也一定是個能千的女強人,反正不會是像她這種生父不詳、沒有身分、沒有背景,連工作都沒著落的平凡女孩!
她不想再繼續待在這兒了,因為跟他靠得越近、處得越久,她對他的期望就更深、更多、更濃,而那是不被允許的。
對他,她不該有期待、不該有不切實際的渴求。
收留她、照顧她、供吃供住不是他應該做的,而她也沒有權利要求他對她提供任何的幫助。
再說,她發現自己要的已經不只是他的幫助,她……她要他的愛,而那是他最不可能給她的。
雖然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卻還是毅然地選擇離開。
現在的她已經一無所有,僅剩的就只有她的感情及自尊,而她知道再繼續待下去,她將會連感情跟自尊都失去。
她不奢望一份不可能的感情,就像她不奢望不屬於自己的財富般。
抓起行李,摜上房門,她大步地走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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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摔門的聲音,怔坐在餐廳裡的英治警覺到了。
他走向樓梯口欲上樓一探究竟,卻只見拎著行李、面無表情下樓來的千香。
見她手裡拎著行李,一副又要離家出走的模樣,他不覺一震。「你做什麼?」
「我要走。」她說。
「又離家出走?」他微微地糾起濃眉。
「這裡根本不是我家,算什麼離家出走?」她迎上他的眼睛,倔強而堅持地。
聽見她這句話,英治不覺有點慍惱。
他也知道這裡算不上是她家,可是聽見她這麼說,他的心裡卻是懊惱的。
為了她,他已經以這兒為家,他以為她也把這兒當家了,但這會兒他才突然驚覺--原來她從不把這兒當家。
那……如果這兒不是家,那是什麼?是旅館?假如她當這兒是暫時落腳的旅館,那他又是什麼?
「你去哪裡?」
「世界這麼大,我愛去哪裡就去哪裡。」她一臉不在乎,作勢要掠過他。
他猛地攫住她的臂膀,將她拉了回來。「你說來就來,要走便走,把這兒當什麼了?」
「別管我!」她掙開了他,秀眉橫陳地瞪著他,「你是我的誰?你真以為自己是我的監護人?別忘了我媽媽跟你大哥的婚姻根本不成立!」
「你!」她沒說錯,他不是她的誰,根本沒有權利管她去哪裡、或是跟什麼人在一起。
「姬川先生,」她神情冷漠,「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及收留,等我有錢,一定會還你的。」
「安籐千香,你這是故意在氣我?」她明知他沒想過跟她計較,卻還用錢跟他劃清界線?
是,一開始打算用錢跟她劃清界線的是他,但他老早就不那麼想了啊!為什麼現在反倒是她急著用錢跟他撇清關系?
她是存心氣他、報復他?
「我說過我照顧你、收留你是因為……」
「因為你大哥差點兒成了我爸爸,對吧?」她打斷了他,口氣有點懊惱,「現在是我要走,不是你不盡兄弟之義,你不必太在意。」
她的話就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臉上似的,教他說不出話來。
是的,是他說他照顧她是為了兄弟之義、是他在吻了她之後卻選擇逃避、是他……是他不夠坦誠、是他不敢面對自己真正的感情。
如果他當時選擇坦白,現在他就能理直氣壯的留住她,但他並沒有。
因為他當時選擇逃避,因此他現在根本沒有挽留她的理由。
什麼兄弟之義、什麼責任,她媽媽跟他大哥的婚姻根本沒成立,他這個叔叔又哪來的權利監護她?
她可以走,當然可以走,而他……他根本無權過問她的去留。
「是,你可以走……」他神情黯然地。
睇見他黯然的神色,千香不禁一震。
為什麼他有那種失望、悵然的表情?她要走了啊!他再也不用背負一個多余的負擔了啊!
她根本就不是他的責任,他早就可以甩掉她了,而現在她要定,而且是不帶走他任何東西地離開,他不是應該有如釋重負的暢快感嗎?
為什麼他不開心點?他的負擔已經要自動求去了呀!
突然,她陷入一陣迷惘之中,猶如行走於五裡霧裡般……
他讓開路,幽幽地睇著她,「告訴我,為什麼?」
她一愣,迷惑地望著他。
「上次你走是因為我把你丟在這兒,而現在你又是為了什麼走?」他凝視著她問。
千香一頓,愕然地看著他。
為什麼?是啊,她是為什麼非走不可呢?為什麼她就是無法與他相安無事地住在一起?
她喜歡他,而他願意收留她、照顧她,不管他是因為什麼原因收留她,至少他給了她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對她來說,這不就夠了?
她還奢望他給她什麼?
是她貪心了?是她癡心妄想?
對,都是她不好,如果不是她對他有了多余的渴望及期待,事情也不會演變至此。
可是沒辦法啊!她對他已經有了不該有的奢求,而因為這些奢求,她必須選擇離開。因為唯有離開,她才能斷了那些不該有的念頭。
想著,她毅然決然地掠過他--
「你還沒回答我。」英治猛地抓住她,將她的身子扳了回來。
驟然對上他熾熱的眸子,她表現出來的只有不安、失措。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因為不知道,她的神情是迷惘的、為難的。
「這一次是為了什麼走?」英治緊盯著她慌張的臉,像是非問出個結果似的。
她可以走,而他也沒有理由不准她走,但她得讓他知道為什麼。
雖然隱隱約約地,他知道她為什麼而走,但他要聽她親口說出來。
「我……」迎上他火熱的目光,她更心慌了。
「因為你就是討厭我,討厭到連一刻都不想待下來?」他緊盯著她的眼睛,盡管她一直回避著他。
她不安地掙扎著,卻怎麼也掙不出他的掌握。
「你要什麼?」他騰出手,硬是將她不願面對他的臉端了過來,「看著我,回答我。」
「放手!」她撥開他的手,因不知所措而變得有攻擊性,「我什麼都不必跟你交代吧?我們什麼關系都沒有。」
「你要什麼關系?」他的眼底燃著點點星火,熾熱而猛烈地,「要什麼關系才能讓你願意留下來?」
「你……」不知怎地,他的這一番追問讓她羞紅了臉。
什麼關系?她要的不一定是一份實在的關系,她只要一點感情,甚至只是一點點感覺,但她能告訴他嗎?他又能給她什麼?
「你媽媽跟我大哥簽了入籍表,你幾乎是我大哥的繼女了,這樣的關系不夠讓我名正言順地收留你、照顧你?」
「是‘幾乎’,但是你別忘了,在法律上,我跟你們姬川家還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的!」她說。
她的這些話只讓他意識到一件事--就是她要「關系」。
她要什麼關系?要姬川家承認她也是姬川家的一分子?
難道她說她不要姬川家的錢、她表現出一副不貪不求的模樣,讓他覺得她根本不在乎姬川家的財產,都是假的?
到頭來,她的所做所為只是為了誘使他、激他承認她的身分?
突然,他想起三原知裡的那句話--
是不要錢,還是嫌不夠多?
他被耍了嗎?從頭到尾,他都被千香耍了嗎?
不,他不會被騙,而她也沒有騙他的本事,她只是個大學剛畢業的小鬼!
但若他真的是被騙了呢?栽在一個他所謂的「小鬼」手裡,他又算什麼呢?
突然之間,他發現自己已經迷失了……
他是個不輕易相信別人的人,但在見到她之後,他捨棄了一些該有的懷疑而相信了她,他忽略了人性貪的一面,他忘記該提防一個來歷不明的人。
他不該讓自己沉陷的這麼快,他不該輕易地相信了她純真清靈的臉龐,他不該放任自己的感情!
「你要‘關系’是嗎?」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那是受傷的、懊喪的冷笑。「說來說去,你就是要我承認你的身分?」
「什麼?」她一震,一時之間還沒弄清他的意思。
「兜了這麼一圈,你要的就是‘關系’?」他松開她的手,冷冷地道:「你要我承認你是我侄女,是嗎?」
「你……」這一瞬,她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全明白了。
他果然是懷疑她的,直到現在,他還是認為她跟她母親是貪圖著姬川家財產的賊母女!
說什麼責任、說什麼盡兄弟之義,其實他只是想安撫她罷了。
他根本不需這麼費心費事,她從沒想過要他們姬川家的錢!
「你要多少,我給你。」他無情地睇著她,「不需要什麼關系,你直接開個數。」
她要錢,他就給她。是錢可以撇清的關系還好,他怕的是那種用錢都撇不清的感情糾纏……
現在的他對她就有著那種用錢都撇不清的感情糾纏,因為撇不清,他必須更明快地解決它。
如果給了她錢後,他們的關系就能完全斬斷,那麼……他給!
因為他不想失去更多、他不想連感情都被騙了。
他不是傻瓜,雖然他不得不在心裡承認他是真的被她要了,但表面上他還是要維持住他的尊嚴。
而為了維持他的尊嚴,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她錢,然後永遠地跟她「沒有關系」。
聽見他如此冷酷、輕蔑的話,她的心都冷了,她發現他是真的把她當貪婪的女人……
曾有一度,她以為他已經相信了她,但如今她驟然發覺事情不是她所想的那般美好。
「姬川英治,」她顫抖著聲線,受傷地、憤恨地道,「我要的,你給不起!」
「只要你不是太貪心,我想我還滿足得了你。」他冷冷地說。
「你!」她覺得自己被他嚴重的傷害了,那種痛遠超過失去母親的痛。
雖然她失去了母親,但她還感覺得到母親對她的愛,而他……他是那麼無情地、冷酷地傷著她而不覺歉疚。
揚起手,她朝他打了過去--
英治猛地攫住了她的手,狠狠地將她拉向自己。
他瞪著她,而她也不甘示弱地瞪著他,不同的是……她眼裡含著淚光。
他陡地一震,驚嚇地注視著她眼底的瑩瑩淚光。
是因為不甘心?是因為被戳破?還是因為她害怕自己什麼都得不到?
「你不必擔心,」他無情地又說:「你要的,我都會給你。」
「你……」千香難以置信地望著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多可悲的人!他根本無法相信別人、根本學不會敞開心胸去接受別人、愛別人。
雖說他什麼都有,但事實上他是孤獨的、是貧瘠的。
「別想耍我。」他瞠視著她惹人憐惜的眼眸。
他這輩子最受不了的就是被騙,尤其是被一個他所愛的人欺騙。但是到頭來,他發現自己真的被她耍了。
「你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他恨恨地說。
千香無畏地迎上他毀滅性的冷漠眸子,「你不傻,你只是可悲。」
「你說什麼?!」他盛怒地道。
「我說你可悲。」她朝他吼著:「金錢、權勢蒙蔽了你的感情,你以為你什麼都不缺,但其實你什麼都沒有!」
「住口!」
「我就要說!」她不理會他的喝止,繼續發出怒吼,「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憐,你……」
他猛地捧住了她的臉,狠狠地壓上了她的嘴,讓她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唔!」她錯愕地瞪大了雙眼。
他粗暴的吻弄疼了她細致如花瓣般的唇,讓她不知不覺地擰起了眉心、糾結著臉龐……
又來了,他又對她做了這樣的事!
她不是在乎他吻她,她在乎的是他用什麼樣的心態如此對待她。
「唔!」她用力地捶打他,卻無法強迫他離開她的唇。
他是那麼熾烈、那麼火熱地吸吮著她的唇,像是要將她吸取殆盡似的。
漸漸地,她覺得腦子發麻,而他吸汲的不只是她的唇,而是她的思想、她的理智,還有她的感情……
她眼前一片迷蒙,只有他那對如炬的眸子還是那麼清晰。
她的兩只手無力地靠在他胸口上,而行李早不知道在何時掉落在樓梯底下。
感覺到她的欲振乏力,他略略地離開了她的唇。他沉眼凝睇著她,又一次迷失在她的眸光深處。
他是如此地迷戀著她,以至於明知可能被騙、被要,還是義無反顧地如飛蛾撲火般投向了她。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他喃喃地說道,然後又一次覆上了她的唇。
這一回,他的吻不再充滿憤怒、充滿掠奪、充滿報復,他的唇瓣帶著感情,輕輕地、柔柔地描繪著她的唇。
這不是他第一次吻她,當他又一次覆上她的唇,那如火燒般的記憶又再度於她腦海中蘇醒……
他的唇片輕含著她的唇,似是夸咬、又似吸吮地撩撥著她;她只覺被他含著的地方一陣酥麻,有種失去觸覺的感覺。
在他的舌尖探進她的嘴裡時,他的手也在同一時間撫上了她的胸口。
隔著外衣,他輕緩地撫弄著她衣服底下的渾圓……
「唔……」她又倒抽了口氣,感覺胸腔裡的空氣都像是被抽光似的難受。「不要……」
她知道他不能這麼對她,也知道她不該讓他這麼對她,可是當他擁著她、吻著她,她的腦袋瓜就像是失去它原來該有的功用一般。
腦袋是用來「思考」的,但在他面前,她的腦袋從來就只能「發昏」。
他靈巧、修長的手指輕輕地逗弄著她衣下的突出,當他開始拈弄著它,她漸漸感到一陣痛癢……
隨著痛癢的感覺襲來,她發覺自己的胸部竟然發脹著,一股不知名的暖流在她胸腔裡流竄,像是隨時都會沖破她的胸腔似的。
「不要……」她試著推開他,態度強硬但神情卻茫惑。
「你要關系,我給你,但不是叔侄的關系。」他將她擁入懷中,像是不准她自由來去般緊緊圈住。
千香微微地叫起眉頭,「你……我不懂……」
他到底要把她折磨、羞辱到什麼地步才肯罷手?
為什麼他還是不懂?她不要什麼關系,她要的只是他的一點感情及信任,為什麼他就是不明白?!
「不管你要什麼,我都給你,只要你……留下來,行嗎?」他近乎哀求。
「你……」她凝望著他,幽怨地道:「你能給我什麼?」
「你要多少,我就給多少。」他說。
她知道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在他心中,她還是個心懷不軌的女人。
低下了頭,她悄悄地流下眼淚。
「放心,」他端起了她的臉,「你不會什麼都得不到的……」話落,他重新吻上了她。
在本能及潛在的渴望之下,他忽略了她眼底的一抹哀愁及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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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吻沿著她的臉頰,溫柔地轉戰至她的耳朵上。他輕輕地夸咬著她敏感的耳垂,並在她耳邊低語。
「我一定是瘋了……」他聲線低啞,
她本想推開他的,但聽著他在她耳邊講一些她弄不明白的話時,她又忍不住露出一記茫然的眼神。
他吮吻著她的耳垂,輕輕地解開了她上衣的前扣。
他溫柔地摩挲著她的肩頭,以指腹按摩著她因羞赧而顯得僵硬的肩膀。
在他的安撫下,她漸漸地迷失在他溫柔而熟稔的撫慰之中。閉上眼睛,她清楚地聽見他在她耳邊性感的呼息聲--
他的手沿著她的鎖骨往下滑,毫不猶豫地停留在她起伏急促的渾圓上。
大手一張,他完全地覆住了它。
「呼……」千香倒抽了一口氣,腦子瞬間掏空。
她昏沉地向後仰去。
他托住她的背,唇片落在她細致的胸口上。
一陣酥麻的感覺從他吻過的地方蔓延開來,她緊閉著雙眼,咬緊下唇,就為控制自己幾乎要傾巢而出的欲望。
是的,那是欲望。雖然她不是個有經驗的女人,但是她確確實實地知道那就是欲望。
他時而吮吻,時而舔舐地挑逗著她峰上的脆弱,欲罷不能地撩撥著她壓抑的情潮。
在他的撩弄下,她胸前的兩朵蓓蕾正綻放著、她的雪白肌膚正因為情潮泛濫而漸漸誹紅著……
曾有一刻,她以為自己會這麼暈過去。
是他的道行高、功夫行?還是她根本就禁不起誘惑?為什麼明明不該容忍的,她卻莫名地接受了?
不該是這樣的,在他懷疑著她的同時,她實在不該放任他如此待她,但為什麼……
為什麼她是如此無力地接受著他所有的進犯?
他所說的話是那麼無情且冷酷,但他的吻、他的擁抱卻是異常的溫暖熱情,她該相信什麼?是真正的感受?還是表相的事實?
他打亂了她原本平靜的生活、他瓦解了她的意志、他讓她沉陷在掙扎及痛苦之中,而可恨的是她明知他不是她可以期待的人,卻還是對他有著期待。
她不能在這種情況下將自己交給他,因為這麼一來,她就真的成了為錢而不惜付出所有的女人了。
「不要……」她試著反抗他。
「千香……」他完全沉淪在欲望的沖擊之中,她的抗拒在他看來也變得那麼微不足道。
觸摸著她的肌膚,他可以感覺到她每一寸肌膚的緊繃,她的身體是如此敏感且生澀得救他難以罷手。
這就是他想要的女人,不管他曾經抱過多少女人,都不曾有過這種悸動。
此刻他清楚的知道,他是要她的,不管她是如何看待他,他的心裡已滿滿的都是她。
「不……」千香驚怯不安地試圖推開他的胸膛,而他卻更牢實地圈抱著她。
他的擁抱就像是要將她揉進他胸懷,讓她成為他的一部分似的。
從他親吻她的方式及撫摸她的力道輕重,可以知道他是個在這方面有著豐富經驗的人。
突然,先前他跟那女人在客廳裡互相撫摸的那一幕,又清楚地映入她的腦海……
不知怎地,她深深地妒嫉起來……
這就是愛吧?如果不是有愛,又怎麼會有嫉妒、有疑猜、有憤怒?
就在她心裡還在掙扎之際,她感覺到他的大手正在她腿間摩挲著--
「啊!」她的心跳頓時失速,猶如驚怯的雀鳥般急欲逃出他的掌握。
英治本能地扣住她的腰,但一觸及她驚慌的眼神,他也突然回過神來。
「做我的女人,我給你一切你要的。」他沖口而出。
她一震,難以置信地,「你說……什麼?」
他的意思是……他要以金錢交換她的靈魂、她的尊嚴、她的感情?
他是這麼看她的?在對她又親又抱之後,他仍能那麼無情冷酷地說出這番話?
「你的心是什麼做的?」她顫抖著聲線,幽怨而憤恨地瞪著他。
他濃眉一擰,怔然地望著她。
匆地,她美麗的唇片一撇,勾起了一抹淒冷、受傷的微笑。「不,或許你根本沒有心……」話罷,她一手抓緊衣領,一手拎起行李,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咀嚼著她最後一句話,英治愣住了。
不,沒有心的人不會知道什麼是心碎!
如果他真的沒有心,又哪來的心可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