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薩達姆的辦公室接獲了一通電話。
「柴帝先生,庫塞?齊歐要找您。」秘書奧姆說道。
正看著公文的薩達姆連頭都沒抬,「不接。」他不想跟庫塞?齊歐那樣的人打交道。
「可是他說是非常重要的事……」
「什麼重要的事?」
「是……是關於您的未婚妻……」奧姆面有難色地道。
未婚妻這個字眼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揚起頭來,一臉納悶,「未婚妻?我哪來的未婚妻?」
「恐怕他指的是拉瑪?朱拉尼小姐。」奧姆說。
薩達姆一頓,沉吟了一會兒,「幾線?」
「在三線。」
薩達姆拿起電話,按下了按鍵,「我是薩達姆?柴帝。」
「柴帝先生,你讓我等太久了。」電話那頭傳來庫塞?齊歐陰沉的聲音。
「有何貴幹?」薩達姆冷冷地道。
庫塞?齊歐曾經擁有油田,但因為經營不善而走入歧途,以威脅攻擊他人油田而要求贖金。
前年他揚言要攻擊薩達姆的油田,希望薩達姆能付錢了事。沒想到強悍的薩達姆非但不予理會,還帶人直搗黃龍,狠狠教訓了他一頓。
事後,薩達姆以他在油國聯盟裡的影響力,將庫塞?齊歐永遠地逐出聯盟。
足足兩年,庫塞?齊歐都未再出現,而如今……他又想幹什麼?!
「我的人已經把你那位美麗的未婚妻帶走,我要求一億美元的贖金,如果你不付,我就把她丟在沙漠裡。」
「我怎麼知道你真的抓了她?」
「她還要兩天才會被送到我這裡來,到時我會讓她跟你說話的。」庫塞?齊歐冷哼一聲,「你最好趕快把錢準備好,免得她小命不保。」話罷,他立刻結束通話.
薩達姆放下電話,疑惑地看著奧姆。「拉瑪?朱拉尼什麼時候變成我的未婚妻了?」
奧姆皺皺眉頭,「我以為您知道……」
「我知道什麼?」他叫起濃眉,「我不是已經拒絕了嗎?」
拉瑪,朱拉尼是名門之後,也是他父親老柴帝屬意的媳婦人選。
但前陣子當他父親提出之時,就已經遭到他的拒絕,為什麼現在她又變成他的未婚妻了?
「您前陣子待在美國,所以不清楚……」奧姆欲言又止。
薩達姆隱隱覺得事有蹊蹺,「什麼意思?」
「是這樣的,老朱拉尼可能因為婚事被拒而覺得丟臉,因此對外放出風聲,說您跟他的女兒已經訂婚。」
「什麼?」他一臉難以置信,「我父親不知道嗎?」
「老主人他當然知道……」
「既然知道,他怎麼沒出面澄清?」他氣憤地抓起電話,「我問他去。」
「不要。」奧姆阻止了他,「其實老主人也無可奈何,您也知道他跟老朱拉尼是舊識,怎麼可能因為這種事撕破了臉?」
薩達姆心想也是,神情無奈而慍惱。
「這下好了,說什麼她是我未婚妻,現在被抓了吧?」薩達姆不悅的嘀咕著:「難道真要我幫她付贖金?」
「我認為您應該跟老朱拉尼商量一下。」奧姆說。
經他一提,薩達姆突然覺得不對勁。
他濃眉深叫,思付著。「不對,拉瑪?朱拉尼是那種養在深閨裡的小姐,如果她失蹤被抓,朱拉尼家應該早就發現了,為什麼到現在還……」
聽他這麼一說,奧姆也表贊同。「您說的也是,是有點奇怪。」
薩達姆想著,立刻抓起電話撥了號碼。「我是薩達姆,父親在嗎?」
不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老柴帝的聲音。「薩達姆,有事嗎?」
「父親,您有沒有聽老未拉尼提起他女兒失蹤的事?」
「失蹤?」老柴帝在電話那頭呵呵大笑,「怎麼可能?他現在就帶著拉瑪坐在這兒呢。」
「什麼?」薩達姆一震。
「怎麼?你有事跟她……」
「沒事。」他打斷了老柴帝的話,「再見。」話罷,他飛快地掛了電話。
奧姆趨前,「老主人怎麼說?」
「老朱拉尼正帶著他女兒坐在我父親面前。」
「咦?」奧姆疑惑不已,「那……」
薩達姆眉宇深鎖,「聽庫塞,齊歐的口氣不像是在唬弄我,如果他的人抓的不是拉瑪?朱拉尼,那麼是……」
頓時,他腦中閃過一個不祥的念頭──
「難道……」他倏地起身,抓起了鑰匙便衝了出去。
奧姆見狀,立即尾隨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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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尼羅希爾頓,黎恩下榻的房間前,只見幾名飯店人員止議論紛紛。
兌薩達姆出現,經理立刻趨前,「柴帝先生,我們正要通知您……」
「她呢?」薩達姆神情陰沉地問。
「今早有人發現她房門沒關,房間內好像有掙扎的痕跡,所以……」見薩達姆寒著一張臉,經理連聲賠罪,「柴帝先生,真是對不起,我們發現得太晚,不……」
「我現在沒時問追究責任。」薩達姆打斷了他,然後轉身吩咐奧姆:「你幫我聯絡目前在沙漠裡的各支遊牧民族。」
「您想做什麼?」奧姆不解地問。
「我想他們抓走的可能是黎恩。」他說。
「咦?」奧姆一怔,「如果他們抓走的是李小姐,那麼您就告訴他們啊。」
「不行。」薩達姆神情嚴肅地說,「現在庫賽以為他們抓走的是拉瑪?朱拉尼,但兩天後當他看見黎恩時,一定會知道她不是。」
「他要是發現自己抓錯人,應該會知道他威脅不了您……」
「我怕的就是這個。」薩達姆憂心地說,「要是他發現自己捉錯人,在以為拿個到贖金的情況下,一定會對黎恩不利,到時她可能會淪為庫塞及他手下的玩物。」
聽完他的分析,奧姆也覺贊同。「那您打算……」
「我要找出他的巢穴,我相信在沙漠中一定有人知道他的下落。」薩達姆拍拍奧姆的肩,「我交代你的事情,立即去辦。」
「是。」奧姆點頭,旋身離去。
薩達姆神色陰沉地走進黎恩顯得凌亂的房裡。
「庫塞?齊歐……」他臉上充滿肅殺之氣,「要是她少了一根寒毛,我就把你卸成八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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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奧姆回報消息。
「有了,有了。」他急急忙忙地跑進了辦公室,「有消息了。」
薩達姆立即起身,「他在哪裡?」
「據阿夫門德族長所說,庫塞?齊歐這一年都待在一個叫尼茲裡的地方。」
「尼茲裡?」薩達姆思索了一下,「附近是不是有個叫卡拉的小綠洲?」
「沒錯。」奧姆疑惑地看著他,「您知道?」
他點頭,「從這裡出發到那裡需要兩天的時間,我們已經落後了。」
奧姆一震,「您要親自去?」
「是。」薩達姆起身,「我必須趕上那些帶走黎恩的人,再不……至少要在黎恩發生危險前救出她。」
「我們可以通知警方,庫塞?齊歐不斷攻擊油田,一直是警方極想逮捕歸案的罪犯之一。」奧姆說。
薩達姆搖頭,「我不信任他們的速度。」
「可是……」
「他們的救援來不及救回黎恩,我不會讓她出事的。」他語意堅定地道:「別阻止我,我一定要去。」
「唉……」知道阻止不了他,奧姆只好當個忠心的家臣,「好吧,那麼請讓我跟您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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組織了一支二十人的武裝隊伍,薩達姆向沙漠前進。
沿途,他們不斷發現有人停留過的痕跡。
薩達姆精於沙漠的追蹤,而他所帶領的人也都是個中好手。
「有二匹馬,他們人不多,大約兩個至三個人……」薩達姆觀察著他們留下來的物品及剩餘的食物,「帶走她的人並不是沙漠民族,有可能是外籍人士。」
奧姆趨前,「以他們的腳程,我們應該可以很快追上。」
「應該可以,但我不想冒險。」薩達姆看菩一望無際的沙漠,「這些人不熟悉環境,應該會使用定位儀之類的機器輔助,所以我們不能休息。」
「少主人,」在公司以外的地方,奧姆不稱呼薩達姆為柴帝先生,「我不懂,您為什麼這麼緊張她,難道……」
「我愛著她,從她十五歲的時候。」他說。
奧姆一怔,「十五歲?」
薩達姆點頭一笑,「我臉上的疤痕就是因她而來。」
奧姆倏地瞪大了眼睛,「她是……她是我父親口中所說的那個異數徒女孩?」
奧姆的父親蘇坦是柴帝家的老僕,當年薩達姆勇救黎恩並對她一見鍾情的事,蘇坦曾經不只一次的對他提起。
他沒想到……父親所說的那個倔強女孩,就是黎恩?李。
「對她,我從不強求,不過我曾向真主發誓,若他再將她帶到我面前來,我一定不會放手。」薩達姆神情認真地凝視著一臉震驚的奧姆,「真主真的把她帶來了!」
奧姆不知說什麼好,只是微張著嘴。
久久,他略略回神。「行嗎?她是個在大都市長大的女子,不會適合沙漠的。」
薩達姆濃眉微微蹙起,「我會讓她成為適合沙漠的女人。」
「可是……」奧姆皺眉,「老主人會答應嗎?」
「我已經獨立了,奧姆。」他撇唇一笑,眼底充滿著霸氣及自信,「沒有任何人左右得了我。」
他忽地話鋒一轉,沒讓奧姆有機會再多說什麼。「我們該上路了!」
轉過頭,他看著親信們,「你們都還可以吧?」
大夥兒笑笑,「開什麼玩笑?我們可是沙漠民族!」說罷,原本坐著休息的人們立刻站了起來。
看著他們,薩達姆一笑。「謝了,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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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夜趕路,薩達姆一行人終於在翌日的中午,趕上了擄走黎恩的人。
站在沙丘的高處,薩達姆拿著望遠鏡觀察著。
「有三個人,三匹馬,雖然看不清楚,但其中一人確實是女人。」薩達姆放下望遠鏡,「是他們沒錯,看來我們趕上了。」
「他們不是本地人,腳程比較慢,看來庫塞?齊歐錯佔了形勢。」奧姆一笑,「這兩個人帶著李小姐,根本不可能在兩天內趕到尼茲裡。」
「唔,」薩達姆點點頭,「看樣子,他們並沒有傷害黎恩。」他緊繃了兩天的心情,在此時稍稍放鬆。
「我們這就去救李小姐吧。」奧姆說。
「不。」薩達姆嚴謹地道,「這兩個人可能是傭兵,我們貿然前進,他們可能會傷害黎恩。」
「那……」奧姆皺皺眉頭,「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
薩達姆沉默了一會兒,「如果我沒估算錯誤,再不久會有沙塵暴……」
「咦?」奧姆訝異地看著他。
「這些人對沙漠不熟悉,一定會被突來的沙塵暴打亂陣腳,到時我們就來個奇襲。」
「那現在我們……」
「耐心等待吧。」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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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恩被沙漠裡熾烈的太陽曬得幾乎中暑,她全身無力,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似的癱在馬背上。
這兩個人在她嘴上貼著膠帶,不讓她發問,也不讓她說話。
喝水吃乾糧時,他們會撕掉她嘴上的膠布,但卻威脅要是她說話就封住她的嘴巴。
為了能平平安安的進食喝水,她只好思氣吞聲。
「ㄟ,她好像快熱昏了……」一人說道。
「拿水給她喝吧,我們還要靠她發財呢。」說著,另一人跳下馬背,拿著水袋走到她旁邊。
撕開她嘴上的膠布,他端起她的臉,「喝水吧。」
黎恩一臉疲憊地問:「你……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我叫妳不准發問的!」他喝道,然後作勢要重新封上她的嘴。
「算了。」另一人阻止了他,「反正快到了,告訴她吧。」
「妳啊,妳的男人惹著了我們的僱主。」那人說道。
她微怔,「我的……男人?」誰啊。
「就是薩達姆?柴帝啊。」
「他?」她皺起眉頭,頓覺啼笑皆非。
「我們僱主向他要求一億美元的贖金換回妳。」
「一億?」聽見一億,黎恩瞪大了眼睛。
雖然對薩達姆來說,一億美金可能不算什麼。但她跟他非親非故,他怎麼可能會乖乖付錢?
是的,他怎麼可能付錢呢?對他來說,她什麼都不是。
想到這裡,不知怎地她竟覺得心有點酸酸的……
「他不會付錢的……」她悵然一歎,「我跟他沒有關係。」
那人怪笑著:「沒有關係?」說著,他轉頭看著另一人,「你信嗎?」
「當然不信。」另一人附和著他,「除非薩達姆是性無能。」說完,兩人哈哈大笑起來。
「妳這麼漂亮,是男人都會動心的!」男人緊盯著她玲瓏有致的身體曲線,眼底閃動異彩。
她驚覺有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唇角一掀,勾起一抹邪狎的笑意。伸出手,他忽地將她從馬背上拉下來。
「啊!」黎恩摔在地上,驚恐不已。
男人將她按在地上,一手摸上了她的大腿──
「喂,別亂來!」另一人制止他。
「有什麼關係?」意圖對黎恩進行侵害的男人一笑,「反正睡她個幾次又不會被發現。」
「她是商品。」
「是嗎?」男人皺起眉頭,「那摸摸也好。」
說著,他飛快地撩起了她的裙子。
「啊!」黎恩驚叫一聲,「不要!」
就在他幾乎將手採進她兩腿之間的同時,另一人叫了起來:「那是什麼?!」
男人因為他的驚呼而停下所有的動作,望向另一人所指的地方。
遠遠地,原本還透亮著的天空突然變得灰濛濛的,接著空氣中瀰漫著沙塵,還有漸漸增強的風……
「是不是人家說的沙塵暴啊?」在兩人討論著的時候,沙塵已經漫天覆地的吹襲過來。
他們兩人把頭巾掩住臉,將身子蹲低,而倒在地上的黎恩也雙手抱頭蜷縮著。
沙塵中,隱隱傳來了蹄聲,但在呼呼的風聲中卻不易確定那是否真的是蹄聲。
漸漸地,蹄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腳步聲。
兩人略略地移開頭巾,只見沙塵中出現若有似無的人影,像是幻像、像是鬼魅。
忽地,一張冷峻的臉清楚地浮現在他們眼前。
兩人一震,異口同聲地驚呼:「柴帝?!」
在他們還來不及反應之際,十幾個人突然像沙漠裡冒出來的鬼魂般逼近了他們,然後狠狠地將他們重擊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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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所謂的沙塵暴吧?黎恩在心裡想著。
微微睜開眼睛,她看見那兩人身子蹲低,頭巾蒙臉,根本無暇理會她。
這是個機會,是一個逃走的好機會。
雖然她可能會被抓回來,也可能會死在一望無際的沙漠裡,但這是她唯一的機會。
想著,她在沙塵中勉強地站了起來,腳步顛顫地往前走去。
走了幾步,她被強勁的風暴吹得跌倒在地,她想再爬起來,卻是無能為力。
「不行,我要逃……」堅強的意志力及求生本能帶動著她的手腳,讓她重新又爬了起來。
就在她站起的同時,一隻大手在灰濛濛的沙塵中伸出──
「啊!」黎恩驚恐地大叫,沙子卻在此同時飛進了她嘴裡。
不適、疲倦,加上恐懼,她整個人一癱,倒在沙地上。
勉強地微睜開眼睛,她看見眼前有個人影。
「不要……不要……」她喃喃低語。
忽地,那人欺近,將她一把抱起,然後以身體為她擋住了沙塵。
「不……」她閉上雙眼,兩隻手緊緊地抓住敞開的衣襟,聲線微弱地說。
「黎恩,黎恩……」
她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疑惑地睜開眼睛。
眼前是個全身包得密實的男人,他的眼睛,是那麼的熟悉……「薩達姆?」不,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突然,男人扯下了頭巾,「黎恩,是我。」
黎恩一怔,「薩達姆?」她不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但……
她抬起手,以指尖輕輕地感覺著他臉頰上長長的疤痕。「薩達姆?柴帝?」
「是我。」看著她憔悴的面容,薩達姆心疼不已,「妳安全了。」
「薩達姆……」這像是一場夢,毫無真實感,但是她摸得到他、聽得到他,她知道……這是真的。
她該高興,該歡呼,該慶幸自己沒有被放棄,但她打不起精神來,她好累……
閉上眼睛,她隱隱聽見薩達姆喊她的聲音,她想回答他,可是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