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命天子來報到 第十章
    這是美智第二次受邀到橫川家,而今天受邀而來的不只她,就連她外公跟太郎都受到邀請。

    橫川家每個月都有親族聚會,規模不算大,一般都只邀請比較親近的親屬,人數約莫三十人。

    在這個聚會上,美智被正式的介紹給橫川家的親戚認識,而她跟定行的「婚事」,也成了大家關心的話題。

    「哈哈哈……」橫川千秋的表哥豪邁地笑說:「千秋,我看你就快有孫子可以抱了。」

    啥米?抱孫子?美智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喝得滿臉漲紅的老伯居然這麼說。

    拜托!別說她跟定行還沒結婚,他甚至連跟她求婚都不曾呢!抱孫子?這位老伯是喝醉了吧?

    「我也這麼希望,不過……」橫川千秋看著平山三知,「不知道平山老爺子怎麼想?」

    「我嗎?」平山三知幾杯黃湯下肚,早跟大伙聊開了,「我也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抱到曾外孫呢!」

    美智一震,驚羞地瞪著他。

    別人說醉話也就算了,她外公竟然跟著瞎起哄?

    「學長,你動作可要快一點,別讓我跟倫子跑在你們前面。」太郎一時喝得高興,也跟著開起玩笑。

    聞言,美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聲地道:「閉嘴!吃你的東西。」

    太郎仗著幾分醉意,膽子也大了起來,根本不把她的威嚇當—回事。

    「美智姊,你害羞什麼啊?你都幾歲了,女人一過了二十五,就像減價大拍賣的聖誕節蛋糕一樣,要有危機意識……」

    「沒錯,沒錯,哈哈哈……」他說完,一票歐吉桑、歐巴桑們居然跟著哈哈大笑,一副深表贊同的樣子。

    美智氣炸了,卻不能當場發飆,狠狠地扁他兩下,只能鼓著臉頰,拚命把東西塞進嘴裡。

    「哼,幸好定行沒跟著起哄。」剛這麼忖著,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怎麼定行都不說話呢?大家拿他們開玩笑,他一點都不覺生氣或是尷尬嗎?

    想著,她轉頭看著身邊的他——

    只見他臉上帶著氣定神閒的微笑,一派輕松的面對大家近似玩笑的逼婚。

    年紀只大了她一歲的他,相對於她,顯得落落大方且沉穩內斂。

    此時,他轉頭睇著她,溫柔一笑,那一笑,讓她感到溫暖且安心。

    「別尋美智開心了,」他像是要幫她解圍般地說:「她還沒說要嫁我呢!」

    「那你可要多加點油了。」

    沒說要嫁他?是他根本沒跟她求過婚吧!美智瞥了他一眼,皺皺眉頭。

    也對,他們才交往多久,論及婚嫁會不會太離譜?雖說他帶她回家,又邀請她及外公參加他們的家族聚會,但那又代表什麼呢?

    長輩們希望晚輩能盡快成家立業是一定的,但他還年輕,談結婚似乎早了點。

    看來,他那些話不只是替她解圍,也替自己脫困。

    忖著,她不知怎地有點失望。他沒想過嗎?那麼他做了這麼多是為了什麼?

    田中美智,你怎麼了?你才認識人家多久,就想嫁人了?她心裡有點懊惱,總覺得自己好像比他還期待……

    想想,都是那算命婆婆的話害她如此患得患失,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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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會進行到十點還未結束,但大伙兒已醉得東倒西歪,還坐著的也「醉眼惺忪」,看不清身邊坐著的是什麼人。

    突然,定行在桌子底下握住了美智的手。

    她一怔,驚羞地看著他。「干什麼?」她壓低聲音地問。

    「跟我來。」說著,他拉著她站了起來。

    她難為情地看著在場的其他人,包括她外公。「要去哪裡?」她羞慚又不自在。

    他只是撇唇一笑,什麼都沒說。

    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她被帶離了現場,大家說笑吵嚷的聲音越來越遠,她跟在他身邊,不安地問:「到底要去哪裡?」

    不是又要去佛堂吧?可是,稍早來的時候,她已經先去跟他媽媽「請安」了。

    走了好一段的路,他終於在一間廂房前停下。拉開了門,房裡是明亮的……

    她注意到這是一間寢室,只是不知道是誰的。她心裡正覺疑惑,卻瞥見靠牆的櫃子上擺了一雙女人的木屐——

    「咦?」她一怔。因為她發現,那竟是她七夕祭那天所穿的木屐。

    「沒錯,」他凝視著她,一笑,「是你的。」

    「怎……怎麼會……」

    「灰姑娘留下的是玻璃鞋,有人留下的卻是木屐。」他開了個戲而不謔的玩笑。

    她既覺驚訝,又感害羞,「你……」

    「今年的七夕祭,我遇到了一個很有趣的女孩,能同時讓我笑又惹我生氣的女孩。」

    她微怔,迎上他正注視著她的熾熱眸子。

    「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她,所以拿著她的木屐……睹物思人。」他深深凝視著她。

    在他熱情的目光注視下,她只覺得心跳加速,身體發燙。

    他拉著她進到房裡,讓她在椅子上坐下後,取來木屐,在她跟前單腳跪下……

    她的舉動讓她胸口一悸,既覺不安又充滿不知名的期待。

    他托起她的腳,脫下她原本穿在腳上的鞋子,換上了木屐。

    「很合腳……」他抬起頭來凝睇著她,「看來我終於找到木屐的主人了。」

    她臉兒倏地一熱,整個身體也跟著發燙。他火熱的目光像火把般,在她的身上、心上點燃如星般的火苗。

    「木屐還你。」他說,「我不必再睹物思人了,現在……我可以一直一直的看著你。」

    「定行……」

    「嫁給我,好嗎?」他一臉認真、真誠且嚴肅。

    她一震,木木地望著他,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嫁給我。」

    「你……你別學他們開我玩笑喔!」她有點慌了。

    他正經八百地道:「這種事,我絕不開玩笑。」

    「可……可是……」她簡直不敢相信他真的跟她求婚。

    他才二十七,如此年輕的他,願意走入婚姻,受到束縛?再說,他們正式交往不過半個月啊!

    「你確定?」她眉頭微蹙,不解地道:「你才二十七歲,而且我們交往的時間才……」

    「我知道我們交往才半個月。」他一笑,「如果你覺得還有疑慮或感到困惑,我可以理解,不過我的心很篤定。」

    「定行……」

    「人跟人之間的緣分通常在相遇的那一秒鍾就已注定,我知道你是我要的。」

    聽到他這番話,她不覺又想起算命婆婆的話。在相遇的那一秒鍾就已注定?算命婆婆所說的真命天子不正是同樣的意思?難道他真是……

    「別回去。」他的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但眼神卻是霸氣且炙熱的。

    被他那如炬般的目光注視著,她突然覺得不能呼吸。她倒抽了一口氣,腦袋轟地一聲燒了起來。

    「我無法忍受遠距離戀愛,我要你在我看得到的地方。」說罷,他緩緩地靠近了她。

    他火熱的唇印上了她的,然後像蝴蝶貪戀花蜜般不願離開。

    他的手指深深的陷入了她的發絲之中,牢牢地端住了她的臉。而這一次,她閉上眼睛,主動地張開了唇。

    緊閉的唇片,迎接他火熱的、急欲糾纏住她的舌……

    唇舌交纏,讓她的腦子無法思考,完全沉溺在感官的享受裡。

    許久,他稍稍離開了她的唇,而她已眼神迷蒙渙散。

    「說!」他的聲線低沉、性感又帶著魔力般,「說你願意。」

    「我願意。」她像中邪般的乖順溫馴。

    他一笑,再一次的吻上了她,大手撫摸著她的臉頰、耳朵,然後滑到她纖細的頸子上。

    他的手指繚繞在她敏感的肌膚上,勾起她大膽的渴望。在這方面,她是個完全的生手、菜鳥,但他卻慢慢的、在她毫無警覺的狀況下,引領著她走向另一個境界。

    可就在他的手又繼續往下移動之際,她警覺地抓住他的手。「慢……慢著……」

    他眸子裡燃燒著猶如能焚毀她的火光,「你剛才說願意。」他的神情有些許的懊惱。

    「有嗎?」她死不認帳。

    「有!」他濃眉一虯。

    「我……我說的願意不是這個。」

    「那麼是哪個?」

    「我說願意考慮結婚的事,又沒說願意跟你『那個』。」她滿臉通紅,推開了他。

    要死了,她剛才居然有種欲火焚身的感覺,她……她真是太不乖了!她需要檢討,真的要好好檢討。

    「你老實說,」他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睇著她,「你剛才有沒有陶醉其中?」

    「我……」她心虛地反過來指控他,「你還敢說?!你……你為什麼動作那麼嫻熟?你是不是很有經驗?!」

    他像是被捉到偷采水果的孩子般,露出了心虛又懊惱的表情。

    「ㄏㄡ,」看他一臉「我確實是」的不打自招表情,她不覺醋勁大發,「你果然有經驗!」

    「小姐,我幾歲了?你該不會期待我還是處男吧?」他羞惱地道。

    「你才幾歲啊?」她眉心一虯,氣惱不已,「不過才大我一歲,我可以是處女,為什麼你不能是處男?」

    「你會不會太強人所難?我可是個健康又正常的男人。」

    「你的意思是我不健康、不正常羅?」她反問他。

    他一時回不了她的話,滿臉漲紅。「這……」

    「哼!濫情。」她站了起來,氣呼呼地就要走。

    她也知道自己不該生這種氣、吃這種醋。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為這種小事計較,實在太小家子氣。

    但是,只要一想到有其他女人享受過他的吻、他的擁抱,還有他的「床上功夫」,她就……

    「別生這種氣……」他拉住她,將她的腰肢一扣,「那已經是遇見你之前的事了,以後……我只屬於你一個人。」

    迎上他熾熱的眸光,她心頭一悸。

    只屬於她一個人。噢!老天,這句話可以殺死多少像她這種毫無「抵抗力」的女人啊?

    「不生氣了?」他溫柔地道。

    她猶豫了一下,矯情地一掙。「唔。」

    見她已經氣消,他放膽地深擁著她。低下頭,他將唇片貼近她耳畔……

    「你一點都不好奇嗎?」他的聲音低沉而撩人。

    她微怔,「嗯?」好奇什麼啊?

    「難道你不想知道……」他的嘴唇幾乎已含著她的耳垂,「我是不是真的比按摩棒還大?」

    轟地一聲,她的耳朵瞬間著火,腦海中也出現了那根教人震驚又倒盡胃口的按摩棒。

    她猛然推開了她,惡狠狠地、羞惱地瞪著他。

    「我的天……」她「嫌惡」地看著他,「你好惡!」

    說罷,她沖出了房門外。

    「美智,」他追了出來,「你聽我說……」

    「不要!」她捂住耳朵,「你說的話會污染我純潔的耳朵!」

    看她那羞怯又氣惱的模樣,他忍不住笑了。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他打定了戲弄她的主意。

    「我不想污染你的耳朵,真的。」他大聲地道,「我比較想污染的是你的身體。」

    「啊!」她發出受不了的吼叫,越走越快,「不要再說了!」

    他已經幾乎要笑出來,「我說真的,我的真的比按摩棒大。」

    「哇啊!」她緊緊捂著耳朵,拔足狂奔。

    這次,他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不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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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如同定行所說,他無法忍受遠距離戀愛,也不想一天看不見她,因此,他們天天見面。

    白天,他拼事業,晚上,他拼的是愛情。

    相較於他的忙碌,美智可就顯得悠閒多了。白天,她是個好命的「英英美代子」,不是睡到自然醒,就是跟外公還有秋田犬櫻花膩在一起。

    晚上,定行會來找她,有時待在家裡陪外公聊天,有時則到附近,假散步之名,行牽牽小手、親親小嘴之實。

    這天,外公到朋友家下棋串門子,她閒得發慌,臨時決定到街上逛逛。

    雖然位於寒冷偏遠的東北,但仙台市這個東北最大的都市,卻是個處處繁華喧囂的城市。

    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仙台市都讓人流連忘返,為它著迷。

    來到在七夕慶典時裝飾得美輪美奐的商店街上,美智不禁想起她跟定行的初次相遇。

    雖然當時有驚慌、有誤會,也有點爆笑,但現在回想起來,卻覺甜蜜。

    逛完一家藝品店,她走了出來,就在她視線的正前方,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定行,他就在大街對面。正在她驚喜地想開口喊他之際,她的視線范圍裡出現了另一個身影……

    她一怔,因為那是個女人,一個約莫三十出頭,打扮得時髦卻又得體的女人。

    他們碰面寒暄了幾句,看來不是偶遇,而是相約。

    她是誰?他們約在這裡見面又是為了什麼?是公事還是私事?他們……

    她無由地慌了起來,也為自己該不該上前而感到掙扎。

    就在她還在猶豫之時,他們肩並著肩走開了。

    她知道自己不該尾隨他們,但她的腳卻不聽使喚,一步一步地跟了上去。

    走了好一段路,他們在一間建築物前停下,而她這才驚覺那竟是他在初次相遇時拉她進去的情趣賓館。

    她還來不及震驚,更教她難以置信的事發生了……

    他跟那個她不認識的女人走進了賓館!

    她有種被狠狠敲了一棒的感覺,用震驚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絕不足夠。

    白天他不是都在忙著工作嗎?他的工作是跟女人上賓館?

    不!這不是工作!坐擁數片山林,財雄勢大的他不必以此為生。可是,此刻的她寧可相信這是他的工作。

    如果他的工作是陪女人上賓館也就算了,但這顯然跟工作無關,而是……欲望。

    晚上對著她甜言蜜語的他,白天居然背著她跟女人上賓館,他……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就算她不跟他「那個」,他也不可以去找別人「那個」啊!他就那麼憋不住,就那麼需要嗎?

    她無法原諒他,她……她絕對饒不了他。

    她要等,等他出來,然後當著那個女人的面拆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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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樣,美智站在對街,捺著性子等候著。

    在這段時間裡,她深深體會到被背叛的感覺,也明白了那些等著捉老公通奸證據的可憐怨婦們,是什麼心情。

    當然,他還不是她的老公,但他畢竟已帶她回家見過雙親,還誠懇地跟她求過婚。

    如果不愛她,為什麼要跟她求婚?但假如他真的愛她,又如何能做出這種對不起她的事?

    他對她是假情假意,還是男人真的可以「性」跟「愛」分頭進行?

    她可以生氣,但不應該為他傷心,他們才認識交往多久?對他完全信任或完全付出感情,根本是她愚蠢。

    她不必覺得傷心,而應該慶幸自己很快地就發現他的真面目……

    但明明這麼想著的自己,卻還是不小心讓眼淚流下,更氣人的是……那眼淚好熱、好燙、好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曉得她的眼淚流了又干,干了又流,一次又一次的折磨著她。

    終於,她看見了他們兩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她快速的擦乾眼淚,忍著痛,以她久站發麻的雙腳沖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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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橫川先生,那麼就這樣說定了。」賓館業者福山幸子神情愉悅輕松。

    「嗯。」定行點頭,「明天我會親自跟你簽約。」

    在一次工商團體的聚餐中,定行認識了這間賓館業者,也得知她准備賣掉賓館,舉家移民美國之事。

    這間賓館對他跟美智來說有著很特殊的意義,也因此,他動了買下賓館的念頭,准備給美智一個驚喜。

    「能遇到你這麼阿莎力的買家,真是太幸運了……」福山幸子伸出手,「謝謝。

    「哪裡的話。」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

    就在這時候,他感覺到兩道殺氣騰騰的光——

    眼尾余光一瞥,他看見一個女子正大步地朝著他們走來。定睛一看,他一怔。

    「美智?」他放開福山幸子的手,驚訝不已。

    「這位是……」福山幸子好奇地打量著神情憤恨的美智。

    雖然事情可能提前曝光,驚喜也不再是驚喜,定行還是非常樂於向福山幸子介紹他最重要的女人。

    「我來介紹,她是……」

    「我是一個愚蠢的女人。」美智打斷了他的話,兩只眼睛直視著福山幸子。

    福山幸子一愣,尷尬地看看一旁的定行。

    定行大感訝異,不解美智為何充滿敵意。而且她兩只眼睛紅通通的,看來像是哭過……

    「慢著!」他一驚,「難道你以為我跟福山……」

    「這位小姐,」美智氣憤地道:「我看你應該是個聰明人,跟我這種笨蛋完全不一樣,既然你是聰明人,怎麼會被他騙了?」

    福山幸子一震。騙了?難道這個半途殺出的小姐跟這位橫川家的少爺有什麼生意上的糾紛?

    忖著,她非常不安地看著定行。

    「是誤會……」定行看出她的疑惑,連忙解釋。

    「誤會?」美智惱怒地推了他一把,無法原諒他「企圖狡辯」。

    「美智,我跟福山小姐是……」

    「我看見了。」她兩只眼睛像要噴火般的瞪著他,「看得很清楚。」

    「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我雖然笨,但是我沒近視。」美智根本不想也不願聽他的解釋,因為在這個時候,他的任何解釋對她來說都是狡辯。

    在福山幸子面前發生這種誤會,定行真的覺得很尷尬。不過除了尷尬,也有一點點莫名的喜悅。

    看美智這幾乎快發瘋抓狂的模樣,就知道她心裡是如何的在乎他。

    完全狀況外的福山幸子一臉茫然,「這……這到底是……」

    「小姐,」美智急著為她解惑,「你被他騙了,他是個愛情騙子,白天哄你,晚上哄我!」

    福山幸子眨了眨眼睛,怔愣了一下。她眼中黠光一閃,似乎已隱約知道定行跟美智的關系,以及美智她誤解了什麼。

    她看看一臉無奈的定行,而定行給了她一記「抱歉」的眼神。

    「這位小姐……」福山幸子笑望著她。

    「我是田中美智。」她說。

    福山幸子點點頭,「田中小姐是嗎?我已經結婚,而且有兩個小孩……」

    「什麼?!」聞言,美智陡地一震,「你結婚有小孩?」

    「是的。」

    「那你還跟他鬼混?!」衛道主義者的美智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你實在太不應該了,你怎麼對得起你的丈夫跟小孩?!」

    被人指著鼻子罵,福山幸子先是一怔,旋即因為覺得有趣而笑了起來。

    看她不在乎的笑著,美智一臉錯愕及氣憤。「你……你們……」

    「美智,你誤會了……」

    「我才沒有誤會!你……你們真的太可惡了……」

    「美智……」

    「尤其是你!」她已經傷心氣憤得失去理智及耐心,「你……你知道你進去多久嗎?」說著,她翻腕看表。

    「一個鍾頭、六十分鍾、三干六百秒!」她一口氣地道:「你不是說你很行嗎?哼,也沒你說的那麼神勇嘛!」

    此話一出,基於禮貌而始終不好笑出聲的福山幸子,終於忍不住地哈哈大笑。

    定行覺得丟臉極了,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找個洞鑽。

    該死!這小妞居然在別人面前說他沒多神勇?!難道她不知道這攸關一個男人的尊嚴及面子嗎?

    「田中美智,」他一把捂住她的嘴,「快住口。」

    她毫不客氣的咬了他一口,憤恨地推開他,「你覺得丟臉嗎?要是有羞恥心,就不會大白天帶已婚婦女上賓館!」

    「我……」眼看著一旁的福山幸子已經笑到快不支倒地,定行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我……我……」美智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我這麼快就掉進你的愛情陷阱裡,都是因為我相信了那個算命婆婆的話,說什麼我會在七夕遇到真命天子,什麼鬼天子啊?!你根本就是個說謊的混蛋,愛情騙子!」

    此時,賓館裡走出一名身形粗壯,五官卻斯文爾雅的中年男子。「ㄟ,怎麼了?」

    「老公……」福山幸子軟軟地叫了一聲。

    「老……老公?」美智訝異地看著福山幸子及她叫「老公」的那個男人。

    我的天啊!難道說他們在情趣賓館裡搞3……3P?!

    像是知道她腦袋瓜裡有什麼不健康的念頭般,定行一把箝住她的手臂,低聲地道:「你要是把那兩個字說出來,我就掐死你!」

    「什……」可惡!敢做敢當,他為什麼不讓她說?

    「老公,」福山幸子挽著老公福山雅人的手,「這位小姐是橫川先生的女朋友。」

    「噢?」福山雅人驚喜地道:「橫川先生買我們的賓館,就是為了你?」

    聞言,美智一怔。買……買賓館?什麼跟什麼啊?

    方才流下的眼淚還掛在瞼頰上,但她的表情已不似剛才震怒激動,轉為迷惑茫然。

    定行無奈一歎,「驚喜沒了。」

    「驚喜?」她不解地看著他,再看看福山夫婦倆。

    福山幸子抿唇一笑,對美智剛才的指責及誤解一點都不覺生氣。「我們夫妻倆即將帶著一雙兒女移民美國,所以想把賓館賣掉,而橫川先生就是買主。

    美智陡然一震,「什……」

    糗了!她又糗了!

    「橫川先生說我們的賓館是他跟心愛女友的定情之處,所以他想買來送給女友。」福山雅人笑說,「小姐,你真的非常幸運。」

    「……」美智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只覺得臉頰熱呼呼的。

    真是丟臉!真是……天啊!她怎麼會出這種糗?怎麼會這麼沖動?想到自己剛才居然還指著福山幸子的鼻子罵她對不起先生跟小孩,她就……

    「真……真的很對不起。」她向福山幸子深深一鞠躬,誠心誠意地道歉。

    「別放在心上。」福山幸子溫柔一笑,「田中小姐的直率跟正直真讓我印象深刻!希望我跟雅人能來得及參加你們的婚宴。」

    「我會盡快趕在你們出國前結婚的,請放心。」定行彎腰一欠,「明天我會親自到府上拜訪。」

    「那我們就恭候你的大駕光臨。」福山夫妻倆同時一欠,「那我們先走一步了。」

    「嗯,明天見。」

    「再見。」美智彎下腰,久久沒挺直腰桿。

    「行了。」定行閒閒地道:「人家已經走遠了。」

    她抬起眼簾偷瞄一下,發現福山夫妻倆確實已經走遠,這才松了口氣。

    「糗大了吧?」定行幸災樂禍地睇著她。

    「都怪你沒事先跟我說……」她懊惱又懊悔,「我形象都沒了……」

    「事先跟你說還叫驚喜嗎?」他語帶嘲諷地,「再說,你還有形象啊?」

    「我……」

    「什麼沒多神勇?你簡直把我的男性尊嚴都踩在腳下了。」提起這個,他還真有點生氣。

    她心虛地道:「我一時激動嘛!我……」

    「你啊你,」他越想越有氣,一把抓住了她,「我現在就讓你知道我有多神勇!」

    「ㄟ,啥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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