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天堯迅速脫下自己的上衣,仿佛亟欲討好和取得她的信任,取得服侍及取悅她的權利。
成斕再次著迷地望著他的身體,衛天堯在心底苦笑,他知道這小家伙迷戀他的身體,不能否認他有點故意誘惑她、有點討賞的意味,像是藉由此來贏得女王的寵幸。
他握住她的手,輕貼在他胸前。
「吻我、觸碰我,請你……」愛我。然而這個對他而言像毒藥般的字匯卻被他吞進喉嚨深處,化作野獸的嗚咽。
成斕抬起頭,望進他情欲翻騰卻緊鎖憂郁的眼,她舉起另一手,指尖由他眉梢、眼尾、顴骨、臉頰,滑至嘴角,在那處總是缺少歡笑滋潤的位置停留,心疼地輕撫著。
她踮起腳尖想親吻他,但身前的男人實在太高大了,她的吻落在他的下巴上,衛天堯配合她的動作傾身,成斕第二個吻落在他唇邊,引得他一陣輕笑,胸腔震動著充滿磁性的輕快男聲。
他雙手握住她幾乎能合掌一握的纖腰,輕易地就讓她雙腳離地,坐在流理台邊與他平視。
他的手始終扶著她的腰,怕她跌了、摔疼了。
成斕眼底的愛戀由初次見面時的激狂興奮,不知不覺地轉變為溫柔綿長的情愫,衛天堯早已被她熱情融化的心再次為她蕩漾出深情。
愛我……
他幾乎要脫口而出,喉結上下地滾動,卻終究像當年那個不被所有人所接受,也不敢奢望被接受的小男孩,只能把渴求藏在心底,揮發苦澀與疼痛。
她的掌心輕貼在他頰邊,指腹輕緩地愛撫著他的發鬢與耳朵,她的手多麼的嬌小柔軟,卻珍愛地觸碰著他。
明明他是那麼高大,像是風吹不倒,無比的堅強,然而在成斕心裡,除了總是為他純男子的氣魄與陽剛神魂顛倒之外,還是有另一種特殊的、刺痛她的感情在作怪。
她想膩在他身邊,並不全是性的吸引力,還有著吹動她心湖的,想趕走他眉眼間抑郁的溫柔。
波瑟芬妮怎麼捨得丟下黑帝斯長達三個季節呢?當人間歡笑地度過一年裡的春夏秋,地獄卻經歷著比人間長達三倍的冬天,直到再次盼來春之女神三個月的陪伴。
若他也渴望著她,那麼她會不顧一切給他所有。
成斕柔軟的紅唇覆上衛天堯的,這次由她帶給他銷魂且灼熱的靈魂悸動,她的小舌伸入他的口,細白的手在他黝黑的皮膚上像兩朵香水百合,顫動卻堅定地與他緊緊相貼。
他的肌肉在她掌下隨著心跳的節奏跳動,因欲望而高升的體溫足以將兩人焚燒。
就像陪小獅子玩著游戲的大獅子,看似小獅子放肆地又咬又纏,實際上主控全局的仍是老神在在的大獅子。
直到成斕氣喘不休,不得不結束這個吻,她已經滿臉通紅得像是跑了一場馬拉松,衛天堯笑著吻去她嘴邊的濕痕,她也立刻學著他。
她的確讓衛天堯想到好奇且好學的小獅子,把握了機會就要嘗試剛學到的游戲,他忍不住一陣輕笑,額頭抵著她的,垂下眼看她的小手在他身上游移碰觸,允許小獅子在自己身上玩游戲,慵懶的,卻沒有半分危險性,反而在眼角寫著一抹寵溺。
衛天堯的皮膚不是屬於女人的那種細致,卻讓成斕愛不擇手,黝黑的程度看得出來有過一段日子經常暴露在太陽下,當然,他本身膚色也偏黑,她想起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讓她聯想到了牛奶巧克力……
唔,也很像蜂蜜……
一股讓她心窩酥麻的低沉笑聲自衛天堯嘴裡逸出,他挺直的鼻尖開始在她頰上搔癢,「你看起來像准備偷吃魚的小貓咪真,心裡正打著壞主意。」他取笑道,「希望這個壞主意我會喜歡。」
成斕不可思議地盯著他,詭計被識破,她羞紅了臉難掩眼底興奮的光茫,欲言又止。
衛天堯怎麼捨得不滿足她的期待與快樂?
「那天在馬背上我所說的話,到現在還算數。」他再次誘哄道,臉上的笑邪氣得像惡魔的算計,但成斕只是眨著大眼,他從她眼裡知道他丟出去的餌發揮了作用。
「你是說,關於……」她眼睫揚動,像兩把扇子,無辜又小心翼翼的看著他,衛天堯心頭火熱的躁動仿佛跟著睫毛的開合被搧得更狂野。
他真等不及想要他的小玫瑰、小妖精,但他更不忍心令她失望。
若要把自己當祭品獻上才行,那就獻出自己吧!
「沒錯。」他笑得一臉安撫,「我,全身上下每一處,任你予取予求,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個提議對成斕來說,就像送一大塊巧克力給一個饑餓的小女孩一樣。
哇——光是聽著這個提議就令她臉紅紅,她應該像她無數次幻想的那樣,馬上撲到他身上,不過又覺得這樣太沒創意了。
靈機一動,成斕隱忍住竊笑,雙手擺在他肩上,驕傲地下了命令,「抱我到客廳的沙發上。」
衛天堯挑眉,倒是很樂意遵從,他笑著執起她的玉手,親吻小女王的手背,「遵命。」
成斕很快地找到她可以利用的「道具」,她要衛天堯坐在沙發上。
「不可以動,你的『予取予求』包括聽我的命令,對嗎?」她笑容甜甜地道。
衛天堯開始好奇她葫蘆裡賣什麼藥,決定一切如他的小女王所願,他就當一個聽話的弄臣好了,所以他點點頭,躺向沙發椅背。
成斕得到承諾,喜孜孜地跑回廚房,再回來時提了一只籃子,裡頭擺著水果。
「你想我陪你野餐?」他故意揶揄地問。
「才不是。」她把籃子放到沙發旁的茶幾上,坐到他身邊,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條眼熟的黑布。
他的手帕,衛天堯當然認得,看著她把它對角摺成長條狀,然後又笑得一臉甜美燦爛地看向他。
衛天堯大概猜到她想蒙住他的眼睛,過去他不讓女人在他身上玩那一套,也不會對女人玩,但這次他決定滿足他的小玫瑰,而且他也好奇她究竟想玩什麼把戲。
他傾身向前,成斕果然綁住了他的眼睛,然後她開始說明游戲規則。
「你要猜水果。」她貼向因為眼睛被遮住,觸覺與聽覺變得特別敏銳的衛天堯,在他唇上輕輕一吻,「用這種方式猜我吃了什麼,當然只有我能決定這個吻的深度。」
他點點頭,哼笑著算是應和,「獎品和懲罰呢?」這太簡單了,不過他想重點應該在這兩項。
「如果你猜對了,我就脫一件衣服。」
衛天堯不禁失笑,「所以你故意遮住我的眼睛,好讓我一點福利也沒有嗎?」
「才不是,我身上包括腳上的鞋子,還有手表、項鏈,總共……」她低頭數了一下,「九件,加上你臉上的手帕一共是十件,你過了十關,我就替你解開它。」
衛天堯沉默了幾秒沒有回應,但他腹部下方明顯的反應已經替他說明了他的想法。
「只有十件?你很快就會輸的。」而這中間的過程,光是想像她寬衣解帶就夠令他血脈僨張的了,最終獎品則是完全赤裸的她……
成斕雙頰紅通通地看著他更加亢奮突起的褲襠,她吞下害羞的驚呼,「再多,你受得了嗎?」
衛天堯大笑,「是啊,再多我也受不了,謝謝你的貼心,小玫瑰!」
「那可以開始了嗎?」她也很期待說……
「你還沒說,如果我猜錯的話呢?」也許懲罰的內容比獎賞更有趣。
成斕慶幸他看不見她羞窘的模樣,「秘密。」
這挑起了衛天堯的好奇心,對這個結果既定的游戲越來越興致高昂……當然他的身體也是。
成斕吃掉一顆葡萄,一開始並沒打算使詐。
被手帕遮著眼睛的衛天堯開始發現這游戲的樂趣比想像中的多,因為失去了視覺後,聽覺與其他感官就變得特別敏銳。
他聽著她小嘴咀嚼的聲響,回想他吻住她時它們有多麼契合。
然後成斕貼近他,衛天堯感覺到她的體溫與曲線……他慵懶地斜躺在沙發上,兩手大張著平放在椅背上,雙腿毫不隱避明顯欲望的左右開弓,雖然被綁著手帕遮住雙眼,仍然散發著霸氣與危險。
他愛極了感覺她的貼近,鼻間充滿她的味道,肌膚敏銳地感受到她的體溫與碰觸,還有必然會有的摩擦,他強烈地想將她緊緊摟進懷裡,卻壓抑著沒有動作。
柔軟芳香的櫻唇覆住他的,這是令人興奮又疼痛的折磨,但衛天堯認為絕對值得,甚至享受著這樣的折磨。
成斕為自己對他的影響力感到無限的虛榮與滿足,她讓第一回的吻稍微深入一些,吮吻出聲,她知道任何曖昧的聲響對衛天堯都是種挑逗。
「葡萄。」在她離開他的唇時,衛天堯聲音沙啞地道。
「答對了。」成斕笑咪咪的,開始脫下一腳的鞋子。
在脫下兩腳的鞋子、項鏈、手表,和兩件上衣時,成斕都沒打算使詐,也脫得俐落大方。
接下來她吃完一塊蘋果,然後壞心地含了一口檸檬——她沒吃檸檬,當然不算作弊啊!成斕一邊得意竊笑,一邊因為檸檬味道太酸而皺起臉來。
衛天堯嘗到她口中的檸檬味道時,幾乎要忍俊不住地笑出聲來。
這小家伙……
成斕很快地結束了這個吻,得意地等著答案。
「我猜……」他斂著笑意,故作沉吟,半晌才道:「應該是蘋果。」
「咦?」她雙目圓睜,不敢置信。
「不對嗎?」衛天堯問是這麼問,表情可是有把握得很,只是興味盎然地等著看他的小家伙如何接招。
成斕貼近他,一臉質疑,「你偷看?」還是手帕松了?她伸手檢查,卻發現它仍綁得好好的,一點縫隙都沒有。
「看來我猜對了,你的小詭計不管用。」衛天堯笑得得意極了。
「你怎麼猜的?」一定是運氣好,要不就是她檸檬含得不夠多。
原本想回答是商業機密,但她是小女王,小女王問了就得誠實回答。衛天堯於是笑著道:「咬蘋果的聲音。」這太明顯啦!籃子裡唯一能咬得卡滋卡滋響的就只有蘋果。
原來如此!成斕恍然大悟。
「脫衣服吧,女王陛下。」明明是這麼喊,從衛天堯口中聽來卻更像帝王對小女奴的命令。
真是大意失荊州。成斕咕噥著,脫掉長褲,身上只剩下內衣和內褲的她開始忍不住害臊了。
這回她決定挑一個軟的,吃起來沒聲音的香蕉,接著她含了一口檸檬,又把百香果含進嘴裡再吐出來。
雖然很不衛生,不過兵不厭詐,哼哼!成斕得意地想,就不信他還能猜得出來!
衛天堯舔了舔她親吻過的唇瓣,沉默了半晌。
「怎麼樣?」成斕幾乎要露出貓兒偷腥般得意的笑了。「猜不出來沒關系,不過是一點小小小小的懲罰罷了!」嘿嘿嘿……呵呵呵……
衛天堯斂住唇邊的笑意,他當然很想知道懲罰的內容是什麼,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香蕉。」他說。
成斕得意的笑凝在臉上,然後近乎猙獰地爬到他身前。
「這是多少?」她手沒抬,一臉不信邪地問道。
「嗯?加分題嗎?」
成斕的表情筒直就像審問嫌犯般肅殺,「一定有鬼!你有超能力?」一定是的!是透視眼?猜心術?還是超感應力?
衛天堯失笑,看來他又一次揭穿了小女王的詭計,他忍俊不住道:「小玫瑰,要猜到你吃的東西,有三個重點,第一,就心理戰術上,我相信經過剛剛的失敗,你會選擇最軟的水果:第二,我聞到味道,尤其你把皮剝開的時候;第三,是聲音。」尤其他現在聽力特別敏銳。「除非你拿百香果來漱口,否則它在你嘴裡應該不會那麼安靜。」
對厚!她怎麼忘了每次吃百香果時那種石頭和牙齒打架一樣的聲音?成斕再次為自己的詭計被揭穿,而且被衛天堯發現這麼幼稚的行為而臉紅。
「脫衣服吧。」衛天堯的語氣顯得好整以暇。
成斕總算見識到有人可以表情、說話語氣和身體三種反應,臉上明明掛著魔王般的笑,說話語氣像個大好人,身體嘛……
她目光急忙從他明顯攏起的部位瞥開,心不甘情不願、又全身羞紅地起身把內衣脫掉。
辦法想盡,心機也用盡,她甚至想過干脆耍賴算了,反正他也不能拿她怎麼辦,但那從來不是她的個性,於是,雖然很不甘心,最後她還是脫得一件也不剩。
在浴室和臥房以外的地方脫光光,感覺真的很別扭,成斕覺得把手擺在哪裡都不自在,全身因為羞赧而泛著粉玫瑰般的紅,而且雖然是夏季,在小木屋裡還是頗有涼意,她忍不住又靠近他一些,想要以他的體溫取暖。
衛天堯的呼吸在聽見極其輕微,卻顯然是她身上最後一件衣物的落地聲而變得濁重,長褲的束縛開始讓他感到不耐煩與疼痛,但他仍然維持原來的姿勢,暫且按兵不動,像頭隱藏殺意的獅子,有點危機意識的都會立刻拔腿而逃。
當然,危機意識不適用在此刻的成斕身上。
「最後一題,」成斕俯身向他,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膚變得無比敏感,她扶在他肩上的手甚至有些顫抖,傾身將唇貼向他時,乳尖碰觸到他的前胸,她手臂險些虛軟地抓不住他的肩膀,他則幾乎要呻吟出聲。
衛天堯扶住身前跪在沙發上搖搖欲墜的嬌軀,大掌貼在細致滑溜的肌膚上,成斕全身泛起熱潮,身體其他部位越發地因為赤裸而感到空虛。
當她的吻落在他唇上,衛天堯幾乎想提前結束這個游戲,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但他的小女王認真無比,他也就按捺著,直到這個難分難捨的吻結束,他聲音粗嗄的開口,「番石榴。」
成斕悶笑出聲,在全身赤裸時對這遲來的勝利實在無法全心的歡喜。
「籃子裡根本沒有番石榴。」他神奇的推理能力到哪裡去了?
「我猜錯了嗎?」衛天堯卻露齒而笑。
成斕原本還在思考他因欲火焚身而喪失邏輯能力的可能性,看來並非如此。
「懲罰是什麼?」他不禁有些期待,聲音顯得興味盎然。
成斕的臉紅得像要冒煙,原以為讓衛天堯蒙著眼睛,她會比較敢做出她原本認為大膽荒淫的舉動,不過她的詭計裡卻不包括她自己一絲不掛。
光溜溜地把腦海裡色迷迷的畫面實踐,她懷疑今天過後自己會羞到無顏見江東父老啊!但若是就這麼前功盡棄,她一定會扼腕不已,以後一定也沒膽子再來一次……
上吧!成斕握緊拳頭,凝聚勇氣。
只不過是……而已嘛!
「Rose,你的懲罰不會就是讓我呆坐在沙發上吧?」衛天堯有些哭笑不得,開始後悔自己故意放水。
「當然不是。」她希望她的聲音聽起來像一個性感女神,而不是羞到發抖的小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