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梨?”
光恩洗完澡,踏進客廳,電視還在播放日劇DVD,沙發上的女人卻已經歪歪斜斜地睡到打呼了。
歎氣的同時,也忍不住露出寵溺的笑,他走過去將電視關掉,抱起沙發上的美梨。
她像是對這個懷抱再熟悉不過,自動找好最舒服的姿勢緊密地依偎,沒有轉醒,枕著他的肩膀繼續作好夢。
光恩將她抱回房間,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美梨雙手卻抓住他浴袍的衣領不放。
“賴皮鬼。”他輕聲道。
他伏在床畔,大掌撫著熟睡的人兒粉柔的臉頰,原本湖水般寂靜無波的瞳眸轉為沉郁壓抑的黑,低頭吻住那微啟的朱唇。
美梨嚶嚀了聲,回應著那個吻,光恩在她頰畔的手一路向下,愛撫過纖細的頸項和鎖骨,掌下每一寸肌膚他都熟悉且眷戀不已,動作沒有遲疑地探進她的睡袍裡,大掌覆上柔軟的椒乳。
美梨仍舊沉睡,身體卻熟悉地迎合著他的動作。
光恩吻去兩人唇邊的濕痕,再抬起頭時,眼裡復雜的情緒難以解讀。
他身下的女人沉浸在夢裡的春色之中不願轉醒,他手指在粉乳上的挑弄也沒停止。
“嗯……”
他的眼因為那聲嬌吟而變得情欲翻騰,凝眸深處千絲萬縷的愛意競也夾雜著一絲恨意。
他俯向她頸邊,在肩上烙印下屬於他的印記。
“沒有男人可以—直這樣忍耐著。”他輕聲呢喃,像在對自己,也像在對床上的女人說。
是潛意識的逃避也罷,是裝傻也好,她欠他最多的並不是二十年來的守護與陪伴。
因為愛,那些都是值得的。
他憤恨與不甘的,是她可以一而再、再而三把他們接吻以上的親密關系當成夢一場,醒來後繼續無辜地對他傻笑。
二十年來的朝夕相處,是人都有七情六欲,怎麼可能沒有火花?何況她是唯一牽動他情弦的那個人。
他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偽君子,對所追求的向來無所不用其極,然而這樣的他卻遇上了生命中最大的克星。
當不擇手段遇上裝傻到底,糾糾纏纏十幾年,沒結果。
“我卻為你忍了十年,你還想欠我多少個十年?”他問,仍舊不捨用上最強硬的手段,凝望著她恬靜的睡顏許久,只剩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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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點。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香味,一股會讓人覺得幸福、胃口大開的香味。
鬧鍾第N次響起,又第N次被床上的人兒快狠准地按停。
“唔……”
美梨半瞇著眼看陽光從窗簾縫隙問斜灑進來,帶著濃濃鼻音的咕噥像夢囈般,小手揉了揉眼睛,半夢半醒,隱隱約約的食物香味讓她甜甜地憨笑了起來,抱著棉被翻個身繼續睡。
冷氣平穩地運作著,讓初秋仍有些燠熱的氣溫不會影響她的睡眠,被窩又軟又舒服,她恨不得可以就這麼和它們糾纏到天荒地老。
如果每天都能睡到自然醒就好了,她迷迷糊糊地想。
每天啊……
她剛剛好像做了一件事,眼皮又開始向下掉,身體和意識又化成一團軟綿綿的棉花,向虛幻的夢境之空飄散……
鈴!
鬧鍾再次響起,美梨終於睜大眼。
她到底按了幾次鬧鍾啦?又驚又嚇地坐起身,拿起床頭鬧鍾看個仔細。
因為知道自己賴床的習性,她特地買了一個“賴床鬧鍾”,每次鬧鍾響起時得按兩下按鈕,如果只按一次,那麼鬧鍾每隔五分鍾就會再響一回。
時針在七與八之間,分針指著六。
天!她是豬嗎?
她明明鬧鍾調七點的!也就是說鬧鍾整整響了七次,而前六次都被她無意識間按掉了。
“我的媽啊!厲光恩!你為什麼不叫我!”她驚慌失措的獅子吼響徹雲霄。
三分鍾內洗臉刷牙換衣服,風風火火地沖出房門。
“早。”居家好男人還穿著圍裙,把早餐端上桌,笑著和瘋女人一般的她道早安。
“不早了,我不是跟你說如果鬧鍾響三次以上就要來叫我嗎?”可惡!她又沒空吃早餐了!
光恩笑了笑,走過來推她到餐桌旁,按著她的肩膀坐在已經擺好一份早餐的餐桌前。
“你的鬧鍾我調快了十分鍾,你還有時間吃早餐。慢慢吃,吃完我開車送你去上班。”
真的嗎?美梨看向牆上的鍾,七點二十三分。
“可是也只有十分鍾。”她七點四十以前要到幼稚園耶!十分鍾的時間只夠她吃一塊吐司和一杯牛奶,雖然幼稚園十點有點心可以吃,她應該不用擔心早餐吃太少。
美梨一邊啃著光恩替她准備好的吐司夾蛋,一邊想著今天小朋友的點心是什麼?
今天禮拜一,好像是湯圓。
她皺了皺眉頭,她討厭湯圓!
光恩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把一個蘋果綠色的便當袋放在她手邊,“裡面的水果和三明治是給你當點心吃的。”
幼稚園有替小朋友和老師訂便當,不過有些家長不放心讓小朋友吃外面的食物,就得自己准備便當,雖然現在的家長已經越來越少親自替孩子准備便當了。
倒是光恩一直以來都是親自做便當讓美梨帶去上班,因為她很挑食,食物的烹調方式若不是她喜歡的,她就吃得很少,或完全不吃。
美梨好奇地往便當袋裡瞧,擺在鐵制便當盒上的透明盒子裡,有切好的水果和小塊三明治。
嗚嗚……她好感動哦!真是個好弟弟!
“光恩,你真是賢慧!”將來一定是個超級好老公!
光恩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沒有哪個男人在聽到“賢慧”這個形容詞還會感到高興的。
美梨進廚房最偉大的成績和紀錄就是煎一顆荷包蛋和泡好一碗泡面,連食物過期了上頭的白粉是發霉還是糖粉都分不出來,他能不賢慧嗎?
兩人剛開始搬出厲家人宅時,不能怪美梨對這些生活技能一竅不通,因為她原本就是個大小姐。
然而少了傭人服侍,大小姐也該走出溫室,她早該有機會接受現實磨練的,可是……
光恩歎了口氣。
是!他一個大男人真是賢慧到連女人也比不上,而這都是他自找的。
誰教他看不慣她切菜看不清菜和手指,炒菜不知道油和水不能一起放,連去菜市場買條魚都不知道要先挖出內髒,刮除魚鱗才能丟進鍋裡,還把整條魚丟進沸水裡,然後哭著跑出來說她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是看不慣嗎?
只怕說捨不得還更貼切一點。
所以,他怪得了誰啊?
美梨嘴巴沒停地吃著早餐,怕上班遲到。
吐司烤到表面呈現金黃色,外脆內軟,是她最喜歡的硬度;七分熟的荷包蛋和一點點美奶滋,都是她最愛吃的口味。
“好吃!”
瞧她吃得一臉滿足,光恩忍不住笑了笑:心裡的歎息登時煙消雲散。
“光恩,你可以去開餐廳了!”不是她臭蓋,她覺得外面那些餐廳的菜,搞不好都沒他煮的好吃。
光恩只是笑著搖頭。
他會做的菜就那幾樣,都是她愛吃的,並非他真的手藝超凡,而是他總是知道她最喜歡吃什麼樣的口味。
美梨邊吃邊盯著時鍾,光恩坐在她身邊,陪她一塊用餐。
“吃慢一點,還有時間。”
“我想喝咖啡。”她盯著桌上的柳橙汁,看著玻璃杯上的水珠,猜想退冰有段時間了吧?忍不住就皺起眉頭。
怎麼不是冰的?好歹也加個冰塊咩!
“你喝咖啡容易精神差。”有些人暍咖啡提神,有些人偏偏相反,梨梨正好是後者。
“那你也給我倒杯冰的,這杯都退冰了啦!”這種天氣就是要大口大口喝冰涼的飲料才過癮嘛。
光恩定定地看著她半晌,才像不容反駁地說:“沒有冰的,要嘛,你就把它喝了,不然就喝開水。”
哇咧!她剛剛才為他的愛心便當很感動說!美梨鼓起腮幫子。
連她喝什麼都要管,有夠專制的,到底誰才是姊姊啊?
“無所謂,等一下我自己去便利商店買!”哼!
“你要買飲料沒關系,不能買冰的。”
她跺跺腳,“你干嘛連這也要管?太閒啊?”要不要連她啥時上廁所、吃飯喝不喝湯都一起管?
光恩仍是看著她,慢調靳理地道:“今天是第四天。”
什麼第四天?美梨愣了半響,像只呆頭鵝。
第四天……第四天……
過了好一會兒,她陡地瞪大眼,雙頰爆紅。
“你……你……”她手指著他,結巴得好半晌說不出話。
“你怎麼知道?偷看垃圾桶?”她一臉看變態似的表情。
見她那反應,光恩實在是懶得跟她計較了。
他會知道,當然有兩個原因。
這女人也不想想,當年是哪個家伙,每次月事來時都要死不活,害他擔心緊張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只得暗暗把她“好朋友”來的日子記下來,還特別去查哪些該注意的、哪些食物吃了對女生最好,十幾年來慢慢地養著她、照顧著她,提防她偷偷吃冰吃辣,她才終於像現在這麼臉色紅闊、活蹦亂跳的……
唉,真是心酸無人知。
這是第一個原因,至於第二個原因不提也罷,光恩已經學會盡量別去想,硬要去計較只會讓自己再一次得內傷。
氣她又能如何?他只好板起臉孔,“把它喝了,我載你上班。”
臉上潮紅末退,氣勢又矮人一截,美梨只有期期艾艾地應了聲是,然後乖乖把剩下的早餐吃完。
她也不是怪他啦,只是這種事真的很尷尬咩!
美梨邊吃邊忍不住觀向好像在生氣的弟弟,實在不曉得她又哪裡惹到他了?
她覺得,她好沒有當姊姊的威嚴哦!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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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是早上七點整。
不需要傭人敲門,才來到厲家兩個月的光恩,已經梳洗准備好,背上書包,等吃完早餐後便要去上學。
餐廳裡,厲家男主人贊許地看著這個養子,相較起來,遲遲未下樓來的親生女兒就讓他嚴厲的臉上有了准備責問的神色。
“女孩子總是比較花時間,別責罵她。”方芸輕聲安撫他。
事實上,大宅裡哪個人不曉得大小姐雖然懶散,不過在她父親的要求下,每件事倒也表現得中規中炬,不挺優秀,好歹也沒什麼惡習。
獨獨早起這一項,就算父親再嚴厲,她也改不了。
“光恩,先吃吧。”厲父道,聲音雖然不算溫和,但已經是特別寵溺了,因為在厲家一向得等人到齊了才開始用餐。
光恩那時候還不懂得什麼手段,對一個在過去生活困苦卻仍舊單純、而且初到陌生環境的十一歲男孩子來說,厲家是個難以讓他放松的環境。
他對自己的生母方芸相當冷淡,曾經他是那麼想念她,想知道自己的生母究竟為什麼拋下他?可是當那天他終於和母親重逢,思念突然間變成了不諒解。
他對厲家的男主人,也就是他的養父,則是敬畏居多,對於只會喝醉酒回家毆打扶養他的奶奶的生父,光恩只有痛恨,所以這個給了他全新生活和身分的男人,他不是完全沒有感激的。
養父對他的確比親生父子更親愛,只是光恩心裡很難抹去那種出身貧困在面對權貴人家時的自卑,這樣的自卑轉變成敬畏。
可是,每當他知道自己是多麼受養父欣賞和愛護時,驕傲的心理總會悄俏抬頭。
和美梨對方芸的憧憬一樣,光恩心裡也多麼希望自己真的是厲家的兒子。
早餐吃了一半,美梨才惺忪著一張臉姍姍來遲。
“太不像話,看看光恩,你身為姊姊不丟臉嗎?”厲父寒著聲斥道。
美梨縮了縮肩膀,再多的睡意也全給嚇跑了。
那一刻,光恩心裡突然對這個“姊姊”升起一股輕蔑。
後來的日子裡,厲父對光恩的優秀越是欣賞,他就越看不起那個平庸懶散的姊姊。
直到有一天放學,光恩提早回家,那天是段考,他又考了全班第一。
他拿著考卷,興奮地跑進大宅裡,厲父還特別允許他能隨時進出書房,這可是連美梨都沒有的特權,光恩為此驕傲許久。
他走進書房,厲父不在,於是他雀躍地等待,然後……
匡當一聲,令人心驚的撞擊和碎裂聲響起。
他原來只是好奇地想拿書櫃上的書,卻不小心碰落擺在書櫃上那對鴛鴦玉盤,其中一只玉盤在地上碎得不成圓。
血色從他臉上褪去,他覺得自己犯了不可原諒的錯。
事隔多年後回想起來,也許會覺得好笑,不過就是只玉盤,是厲家滿屋子古董的其中一樣,只要誠實地認錯就好。
可是畢竟怪不了一個孩子大驚小怪。
他還不到能分辨輕重是非的年齡,只是一個害怕犯錯,害怕被送回原本貧困生活的孩子。
因為血緣,因為自卑,他總是努力想要獲得厲父更多的稱贊和認同,那一刻他懊悔難過得想哭泣。
逃跑,是他當時唯一想得到的方法。
在跑出家門前,他見到垂頭喪氣地由學校回來的美梨。
她一定又考差了!光恩心裡輕蔑地想。
本來他可以以著優越的姿態看她的,可是現在,他卻可能會被趕出這個家,而這個厲家真正的孩子,就算再平凡、再懶散,仍舊是這個家真正的小主人……
忿忿不平的光恩突然有了脫罪的主意。
“父親要你去書房。”他對美梨說,“你最好在父親回來時讓他看見你待在書房裡,否則他會更生氣。”
於是,美梨成了代罪羔羊,她的辯白與不認錯讓厲父更憤怒,從來不曾打過女兒的厲家男主人打了她三下手心,罰她跪在書房不准吃晚飯,後來還是方芸的求情,才讓美梨回房睡覺。
光恩這輩子第一次嘗到罪惡感的滋味,坐立難安,可是美梨沒有懷疑他,沒有說出是他要她到書房的事,甚至在厲父當著他和母親的面打她手心時,一向讓他覺得膽小無用的美梨竟然沒掉一滴眼淚。
他對美梨的輕蔑與優越感,在那一刻消失無蹤。
從那天起,他總會夢見美梨那雙有些倔強又清澈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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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美梨去上班後,光恩先回家一趟,書店在九點開門。
自從一年前請了位店員之後,女性顧客就呈現倍數增長。
甚實在這之前店裡也一向以女客人為主,不過現在店長和店員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除了想看帥哥的,還多了不少對某種耽美幻想特別熱烈的客人。
“你們真的不是一對?”有個常客不怕死的這麼問,想必江大帥哥這座活動火藥庫安靜太久,大家都忘了他大少爺拳頭有多硬。
“什麼一對兩對?”江瀾臉色陰沉地拿起櫃台上的相框,“這才是我女朋友,看清楚!”再說些沒用的廢話,當心他拳腳伺候!
“拜托,這女的長得那麼普通,一點也不像你女朋友。”不長眼的客人又道。
“媽的!你說啥?再說一次!”竟敢說他的小葵長得普通?這些人眼睛被狗屎黏到了嗎?江瀾不客氣地拎起對方衣領,漂亮的眉眼瞬間變成夜叉般凶根。
趕在無敵鐵拳制造出黑輪之前,救星駕到。
“阿瀾,替我送兩本書到椿館,夙櫻要的。”
光恩走進店裡,身後的陽光為他英挺的輪廓照耀出一圈炫目的燦爛,帥哥出場,果然光靠帥氣都能制造不同凡響的氣氛。
去椿館,就能見到心上人。暴怒的獅子瞬間變成小狗,無聲地以著閃亮亮的雙眼歌頌老板的英明與體貼。
“沒問題,我馬上送!”江瀾接過老板手中的兩本原文書,風一般掃出店門:心情大好宛如背後跟著一群小天使在撒花。
他變臉比翻書還快,顧客們當場傻眼。
“有人要結帳嗎?”光恩又端出那張溫文儒雅、騙死人不償命的微笑,細框眼鏡架在英挺的鼻梁上,彎成半月形的眼,紅潤的唇和雪白的牙齒,開口吐出什麼字眼都讓人覺得詩意到泡泡霓光滿天飛。
本來手上只是拿著書隨便翻的客人們一窩蜂沖到櫃台。
一個臭著臉都有人爭著看,另一個笑一笑大家就爭相掏荷包,所以說,他們書店的生意還真的是很不錯。
幾個客人暈陶陶地捧著結完帳的書要走,臨去前又像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既期待又害怕受傷害地開口。
“老板,你……你有女朋友嗎?”大膽出擊,言情小說裡的女主角經常都是這樣出頭天的啦!
光恩愣了愣,接著仍是露出招牌——其實虛偽到不行——的笑容。
“沒有。”這是實話。
哇!有幸聽到這句話的眾家女子,幾乎想感謝上天讓帥哥仍舊單身。
“怎麼可能?一定有很多女生喜歡你吧!”想主動出擊的可不只一人,當下五、六名女客七嘴八舌地問道。
光恩仍然是笑,超然脫俗得仿佛神人,卻有一種疏離感。
“這我就不清楚了。”這也是實話,因為他從來不在意。
不經意瞥見窗外一名帶著兩個孩子路過的年輕婦人,光恩腦海裡突然浮現一個陪小朋友玩躲貓貓、說故事的俏麗身影,那種騙人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掩飾不住的溫柔。
“不過……”他一反平常不主動和客人閒聊地開口,“我愛上了一個人,很久以前就把她放在心裡,只把那個獨一無二的位置留給她……”漸漸的,心裡再沒有別的位置可以容納其他。
眾家美女為這句話芳心碎了一地,然而他溫柔的神情卻又讓她們忍不住再次心醉。
“只可惜……”光恩忍不住苦笑,“那個人一直都不知道。”
或者該說,一直都當作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