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螢幕上的指示,樊慕東找到了黃茂的家。
「你們幾個跟我一起上去。」樊慕東指揮著。
「是!」
樊慕東帶著幾個部屬從房子後面繞過去,拿起了繩索往上拋,繩索上所綁的鉤於準確的鉤住了鐵欄杆。
在試過繩索已經十分的牢靠後,他們幾個攀著繩索,沒多久就上了二樓的陽台。
「你們往一樓找、你們往二樓找、我到三樓,小心一點,別打草驚蛇,免得讓小甯受害。」
「是!」
樊慕東看了下表,距離井甯被綁的時間只過了不到十分鐘,她應該不會有事才對。
迅速的爬上了三樓的陽台,試探性的開了窗戶,他發現窗戶並沒有上鎖,於是地在確定沒有人之後,才開窗進入。
腳步放的十分的輕,樊慕東在第一個房間裡並沒有發現任何人,於是他往隔壁間走去。
一間房間裡傳採了奇怪的聲音,吸引了他的注意,「應該就是這裡了。」樊慕東喃喃自語著,按下了手錶上的通話器。
「喂……」
「你們找到沒?」
「樊先生,沒有!」
「我想他們在三樓,你們先引開兇手。」
「是。」
再度按下了另一個紅色的鈕,他十分輕聲的說著:「小甯,不要慌張,我就在房外。」
被綁在床上的井甯聽到了樊慕東的話後,心情不由平靜了下來。
突然一陣車子的防盜器響了起來。
「媽的!」黃茂從椅子上起身,「你乖乖的在這裡待著,不然的話,你可會死的很難看,告訴你!你也不要妄想求救,因為這裡的電話線全被我剪掉了。」
井甯的眼瞪著黃茂,粘貼在嘴上的膠布,讓她無法出聲賤罵黃茂,而手上的手拷也讓她無法掙扎,只要越掙扎,就會拷的越緊。
黃茂轉過身,走出了房間。
耳朵靠在牆上的樊慕東,明顯的得知,有人正從房間裡走出來,但他不認為那個人會是井甯。
看到門開了一些,黃茂走了出來,於是樊慕東捉住了時機,修長的腿往黃茂的腹部上一踢,黃茂立刻痛倒在地。
「唔……」黃茂門哼了一聲,雙眼瞪大的看著樊慕東。
樊慕東用力的又往他的肚子上踹了幾腳,接著從地上捉起了他,拳頭仍不停的揮向黃茂的臉及下巴。
而匆匆趕來的屬下則站在樊慕東的身旁。
「交給你們了。」樊慕東將黃茂推給了一名手下。
「你……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這裡……」黃茂斷斷續續的說道。
「當然知道。」樊慕東雙手交疊,「因為井甯是餌,而你則是那一條魚,懂嗎?今天若是你捉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人的話,也許要逮你可能還要再花一點時間,但是你卻動了井甯,由你發給她的信,我們可以知道你是一定會來要她的命,一定會再出現的。」樊慕東走進了房間,發現井甯被拷往床上。
「唔……唔……」
「你沒事吧!」
井甯搖了搖頭。
樊慕東走到她的身旁,撕下她嘴巴上的膠布。
「我沒有想到兇手竟然是黃茂……」井甯在膠布撕下來後,開口說道。
「我也沒想到。」樊慕東對井甯露出了一個笑容。
「我的手被拷住了!」井甯動了動自己的手。
「我看到了。」樊慕東摸出了一條鐵絲,插入手拷的鑰匙孔上,轉動了幾下,手拷馬上就開了。
真是厲害!這種人不去當小偷實在是可惜了一點。井甯在心裡想道。
「對了,那個……」井甯指著面前正在放映的電視。
一顆心全懸在井甯身上的樊慕東,根本沒有去注意到週遭的事,於是他順著井甯的手,轉過了頭。
「這是……」樊慕東皺起眉來。
「她們被殺害之前的錄影帶。」
「嗯!』』樊慕東將兩片影帶拿了出來。「你可以自己走嗎?」
「可以!」
樊慕東和井甯走到了門口,井甯的眼看著黃茂,「我真的沒有想到是你!」
「哈……」黃茂沒有回答,只是笑了幾聲。
「我們先回去再說。」樊慕東拍拍井甯的肩,「離開吧!」
醫院裡。
「你真的要辭職?」護士長對著井甯問道。
井甯點了點頭,「這兩個多月以來發生了這麼多事,我覺得有些累了!」井甯說道。
「這樣啊……」護士長有些為難,「你再考慮看看……」
「不用再考慮了,我之前已經考慮很久了。」
「那好吧!我也不勉強了。」
「嗯……」井甯點了點頭,「很高興認識你們大家,我不會忘了你們的。」
「有空記得要回來找我們……」一名護士紅著雙眼說道。
「沒有什麼好哭的……」井甯安慰著她。「反正我有空會回來看你們的。」
「真的嗎?」
「對呀!」井甯點點頭,向大家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小套房內。
井甯在整理自己的東西,昨晚她已整理了一些,現在只剩些衣服之類的還沒有整理而已。
「沒想到自己的行李這麼少!」井甯搖頭苦笑。
鈴……電鈴響起。
「這個時候是誰呀?」井甯喃喃自語著,昨晚舒蘋說要為她『餞行』,所以帶著一大堆的零食和啤酒來到她的小套房裡。
兩人就這麼天南地北的聊著,從國家政治、社會經濟一直到她與樊慕東兩者之間的事,原本她是不願聊到這個話題的,但舒蘋淘淘不絕的談論著樊慕東是如何的負心之類的了令她實在有些聽不下去,連忙替他辯護。
還記得她替樊慕東辯護時,舒萃還用一種十分曖昧的眼光看著她,令她十分的困窘。
就這樣,好不容易到了半夜三點,揚雲深因為等不到寶貝老婆回家,而來到她這間小套房敲門,把半醉的舒萃給抱了回去。
不過這樣的也不能怪樊慕東,樊慕東有負心嗎?以大家眼光來看,他的確是個負心漢、是個應該讓大家用口水淹死的一個男人!但是以她的觀點來看,她覺得樊慕東根本沒有對她負過心,就因為地說的——沒有情何來的絕情,道理是一樣的,感情的事是無法強求的,想開一點的話,自己才不會一直鑽牛角尖,自己也能夠快樂一點。
其實人生不就是這樣,有失有得,不屬於自己的,再怎麼強求也都是徒然的,只是多花功天和力氣罷了。
電鈴聲還不停的響著。
「來了……來了……等一下……」井甯從床上起身,跟著室內拖鞋走到門口,開了門。
「怎麼是你?」井甯作夢也想不到來的人會是樊慕東,「屋內有點亂,如果不嫌棄的話,進來坐!」 「嗯……」樊慕東點了點頭,摸上了室內拖鞋後,走到了客廳。
「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井甯拿了瓶易開罐的可樂遞給了樊慕東。
「向雲深問的。」
「喔!」井甯點點頭。
「小宵,上次的事是我的錯,我不該……」
「沒關係的!」井甯對樊慕東露出了個笑容,「其實你說的也沒錯,我不會怪你的。」
「但是……」樊慕東想說的話,卻被井甯給打斷了。
「別說了!」井甯揮了揮手,「我不想和你談那些,我們的事都已經是過去了,沒什麼好說的。」
「你什麼時候要走?」
「中午吧!」
「這麼急嗎?」樊慕東問道。
「其實也不能這麼說啦……」井甯搖了搖頭,「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家是在開麵攤的,缺些人手。」
「你回……高雄後還會記得我嗎?」樊慕東發覺要將這句話說出口是如此的困難,只因為他曾狠狠的傷了她脆弱的心。
「會吧!」
樊慕東明顯注意到井甯的用語,她不是說會,而是說『會吧!』,加了一點不肯定的意味存在。
「再怎麼樣,我們都是朋友嘛!」井甯拿出了紙筆,寫下了她家的住址,「這是我家的住址,有空時歡迎來我家玩,還可以請你吃碗湯麵……」突然井甯笑了出來,「有人會專程下高雄為了只是吃一碗麵嗎。真是的!」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真是笨……」她自我嘲笑著。
「不會的,我有空會去找你的。」樊慕東將那張紙放進皮包裡,小心翼翼的收藏著。
「對了,你和那位女明星何時要結婚?」井甯突然問道。
「誰?」樊慕東一時反應不過來。
「就是我上次看到的那一位。」井甯刻意掩飾自己心痛的感覺,雲談風輕的說道。
「喔!」其實樊慕東早已記不清那女人的名字了。
「結婚時別忘了發請帖給我,雖然我有些貧窮,你知道的嘛!護士領的薪水本來就不高了,不過我想還是可以包個紅包給你,雖然有點少就是了。」
「別走好嗎?」樊慕東拉住了井甯的手,哽咽的說道。
「為什麼?」突然地,井甯有些期待樊慕東的答案。但抬起頭看到樊慕東沒有打算說任何話留下她的,她的夢又碎了。「你的心裡沒有我!如果你的心裡有我的存在的話,哪怕只是一小部份而已,我都願意留下來。」她第一次向樊慕東坦白的說出她內心的感覺。
「我從沒有告訴你我愛你,因為我不敢說!怕說了之後,我們之間就不會有任何的交集,原本我以為我們最少可以相處到這件兇殺案落幕的,只是沒想到那麼快,這也不是你的錯,我也不要求你負責,就如我曾說過的,我們都已經成年了,不是嗎?」
「其實我覺得現在把話說出來,心裡頭也舒服一點。」
「小甯,其實我也是喜歡你的,只是我自己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他真的沒有想到井甯對他的感情有那麼的深。
「你別安慰我了,我自己知道的。」井甯拍了拍樊慕東的肩膀,「我們都成年了,都可以向自己負責了,你不用怕我會自殺的我,這麼樂觀的人怎麼可能去做那種事呢?所以你不用那麼緊張的。」
「我是真的喜歡你的。」
「是!我知道……」井甯歎了口氣,「你喜歡的有幾個?一個?兩個?還是更多?」
「我只喜歡你,你才是唯一。」
「第幾個唯一?」井甯偏著頭看著樊慕東。「人都是很貪心的,要得到的話就想要多拿一點,你覺得對嗎?」看到樊慕東點了頭,井甯才繼續說道,「但是有一句話說:『知足才會常樂』,原本我是屬於後者的,那種十分知足的人,但是認識你後,我發現自己變得很負心,但你又不是我所能全部擁有的,所以我想當回原來的自己,那個——『知足常樂』的井甯。」
「你的意思是?」樊慕東握緊了拳頭,逼自己不要去猜測井甯話語中的涵意。
「我們本來就該結束了,不是嗎?就讓一切再歸零!」井胄看著樊慕東仍舊斯文俊逸的五官,緩緩的說道。
樊慕東沉痛的閉起了眼,「我有沒有選擇的餘地?」
「沒有!」井甯搖了搖頭,這是對他們最好的方法。
「是嗎?」樊慕東苦笑了下。
井甯點點頭,「對了,等一下你有沒有空?」
「有什麼事嗎?」
「我的行李快整理好了,你方便載我到機場嗎?」
樊慕東點點頭。
「那就麻煩你了。」
「不會的。」沒想到他竟然親自將所愛的人給送走……樊慕東在心中嘲諷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