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午三點半,米瑩從計程車上匆匆忙忙的下了車。
「小姐,找錢……」
「噢!」她整個人慌亂極了。雜誌社裡頭太忙了,原本她想解決一些事情後再到烏埝家,沒想到等她注意到時間已經三點多了。
她伸出手讓計程車司機將零錢交到她的手中,但零錢卻掉落在柏油路上並且不停的滾著,而她也追著零錢跑。
如果是十元的話,她才不想這麼辛苦。可那是五十元。
突地,她的五十元被一隻腳給踩住了!她看著對方,「謝謝你。」她感激的說道,彎身撿起了那五十元。
「嗯。」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話。
齊籐弓一是個十分有時間觀念的人,在烏埝家中等了米瑩十分鐘之後,便決定到外頭去逛逛,沒想到散步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追著銅板跑的樣子。
他定神的看著她,絲毫沒有離去的意思。
米瑩也看著他,發現對方長得很高,約莫一百人十公分左右,留著小平頭,身穿高級休閒服;他的五官鮮明、鼻子高挺、嘴唇細薄,一看就知道是會迷倒千萬女性的那種男人。
不過,她怎麼覺得對方似乎在哪裡見過一樣……
她對他的感覺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不過還是陌生的成分居多。
甩了甩頭,她直覺的認為自己不會認識這樣的人,決定將他當成初次見面一樣,而且天底下長相相似的人何其多啊,也許她看過與他長得粉像的人也說不定。
是啊……一定是這樣的沒有錯。
看到對方穿著這麼體面,米瑩這才想起她自己.竟然是一張清水臉!
讓她死了算了……她現在是該裝作若無其事地走人烏埝家中,還是躲在牆角先將妝給上好?
「你遇到什麼困難了嗎?」她的動作真有點一下子傻愣愣的,一下子又像是遭受到什麼刺激一般。
「啊?」好奇怪的口音,她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不過就是認為他的口音挺奇怪的,不太像台灣人的口音。
齊籐弓一對她的反應皺了皺眉。怎麼?她聽不懂他說的話是不是?
發現對方用著懷疑的眼神看著她,米瑩這才對他露出歉意的笑容,「我只是覺得你的口音聽起來很奇怪,不像是台灣人。」
他以為她應該要來不及了,沒想到她竟然還有時間研究他是不是台灣人。
「你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沒有,謝謝你。」米瑩搖了搖頭,決定還是帶著這張清水臉上陣,希望那個日本人不要認為她沒禮貌才好。
米瑩按了電鈴之後,門很快的便打開了,她也迅速的走入屋內。
「米小姐,你遲到了。」烏埝一見到米瑩便開口說道。
「對不起、對不起。」她不停的道歉,「請問齊籐先生還在嗎?」
「他啊……剛剛等的很不耐煩,所以四處去走走。」
什麼?人竟然跑掉了……米瑩心裡頭有些不高興,可是一想到是自己遲到在先,也就忍著氣坐在沙發上。「請問他何時會回來?」
「不曉得。」烏埝搖了搖頭,「他只說去附近走走,沒說何時會回來。」他從冰箱裡頭拿了兩塊蛋糕,也快速的煮了兩杯咖啡,「請用。」
「謝謝,烏先生,你今日不用上班嗎?」她隨口問著。
「今天啊……公司裡頭的事有其他人會處理,不用我去煩心。」
原來是自己開公司的,米瑩在心裡頭想著。她的視線在烏埝這間房子裡頭打轉,他住的地方是大樓七八兩樓,差不多三十坪,由於打通了上下兩層樓,所以整間房子看起來寬敞極了。
坐在沙發上呆呆的等著齊籐弓一,米瑩真的不曉得到底要等多久他才會出現。
「他這個人很注重時間觀念,你也知道的……日本人的生活步調總是比台灣人快很多,而且他等了你十分鐘。」注意到米瑩無聊的玩著手指頭,烏埝笑著說道。
這麼平常的一個女孩子,齊籐弓一竟然會說他認識,而且她還耍過他,真的是令他覺得不可思議。
開玩笑!齊籐弓一是何方神聖啊?怎麼可能會栽在這種小丫頭的手裡。
「真的很對不起。」她再三向烏埝道歉。
「米小姐,你不用這麼客氣,我沒有什麼其他的意思」
「可是畢竟是我遲到在先、是我不對……」突然。米瑩聽到了開門聲。
「應該是齊籐回來了,我看一下。」果然,鳥埝看到齊籐弓一的身影出現在客廳裡頭,「我還以為你踏踏到不知演偽回來了呢。」。
「你的意思是說你想到警局去接我嗎?」他帶著笑意說道。
「是有這個打算。」
這個熟悉的聲音讓米瑩很自然的轉過頭,當見到進來的人時,她十分的驚訝。
「你——」這不就是剛才在外面遇到的那個人嗎?原來他就是齊籐弓一。
「很高興見到你,我是齊籐弓一。」他伸出了手。
看他的樣子應該也知道她就是要採訪他的人,他竟然在外頭遇到時什麼話都沒有說,難不成對方是想整她嗎?
整她……不會吧,她這個人一向與人無怨無仇的,怎麼可能會有人想要整她啊。
「我是米瑩,很抱歉我遲到了。」
「哪裡的話。烏埝,可以借你的書房一用嗎?」
「當然可以!兩人都到齊了,換我出去外頭逛逛好了。」烏埝這個人一向挺識趣的,他拿了車鑰匙之後便出了門。
「可以開始了嗎?」
「別這麼急,我們慢慢聊好嗎?」
「這……」
「還是米小姐你趕時間?」
「沒有、沒有。」米瑩原本是想速戰速決的,沒想到對方卻告訴她想慢慢聊,這讓她有些無奈,不過礙於老總的命令,她也只能照做了。
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
「米瑩、米瑩……你採訪的怎麼樣了?」老總一聽說米瑩回來了,連忙問道。
「對方說想與我慢慢聊。」米瑩氣死了,分明就是想要她嘛!
她待在那裡兩個鐘頭,卻什麼都沒有問到,那個該死的小日本一下子問她要不要吃蛋糕、一下子問她要不要喝咖啡,根本就沒有給她任何發言的機會。
「慢慢聊……聽起來挺曖昧的。」錢小茹笑了幾聲。
「什麼曖昧!」米瑩瞪了錢小茹一眼,「別以為我會和他有什麼曖昧的關係,我前天看了一本雜誌之後,就十分討厭日本男人了。」
哼……那上頭是寫一個台灣女人遠嫁到日本,結果那個日本老公竟然在她懷孕的時候嫌她身材走樣、只會煮台灣菜,生產完之後又不幫忙帶小孩,下班後就只會看電視、喝小酒,真的是太差勁了!
「那個日本人長得怎麼樣?」錢小茹問道。
「那你今天到底有什麼進展?」老總急忙的說道。
「我可以一次回答你們兩人的問題。」她從包包裡頭拿了幾張照片,「這是我今天惟一做的事情,也是他容許我做的事。」
是啊,在對方表示想慢慢談之下,她什麼事情都不能做,問什麼問題都被打掉,直到她表明得向雜誌社交差,他才讓她拍了三四張的照片。
「這就是那個日本富商齊籐弓一嗎?」錢小茹拿起了桌上的照片看了下,「天啊,好帥,好像好幾年前拍台灣大哥大廣告的那個男人。」她幾乎要尖叫了。
「別說拍台灣大哥大那個日本人消失了好不好,我前一陣子還看到他出現在媒體上。」
「哎呦……這你就不曉得了嘛,他結婚之後就變了……往事只能回味啊!」
「是喔!」米瑩皺了皺小鼻子,不過說實在的,齊籐弓一真的與她想像的差好多,原本她還以為他又老又矮,還挺了個啤酒肚,結果一看完全相反。
對方又帥又年輕又高大,更重要的是他半點的魚肚都沒有,這令她感覺很驚訝。
米瑩,你的意思是說,這些照片就是你今日的進展嗎?」
「沒錯。」她用力的點點頭,心裡頭早就有被老總狠狠削一頓的準備了。
「這該怎麼辦才好,當然他長得這麼帥也是個噱頭啦!」老總的腦筋一向動的頗快,「不然這樣好了,這期的雜誌就先登他這兩張照片,讓大家認識他。」
「這樣有意義嗎?」
「我們雜誌這一期的銷售量又往下滑了一個百分點,死馬當活馬醫吧。」
「米瑩,你確定他是齊籐弓一本人嗎?」錢小茹還是覺得有一點懷疑。
「嗯。」米瑩點點頭,「他有拿他的護照給我看。」
「哎呀呀……不然你就和他慢慢聊嘛,看能不能聊出什麼心得,他的身價不是有好幾百億的日幣嗎?看能不能趁機撈一點。」
「小茹,你別滿腦子都是錢!人家是何等精明的人啊!除非是對方自己願意給你,否則我才不相信能分到什麼好處。」而且她一向沒有佔別人便宜的嗜好。
況且她剛才也說了,她非常討厭日本人。
那絕對不是六十年前那種仇日情結,痛恨日本對我們中國人的種種暴行……
她會討厭日本男人就是看了那篇雜誌報導,那個傳統日本男人婚後的那種死樣子。
當然,她也知道不是所有日本男人都是這個樣,不過就是有人是那顆老鼠屎咩!
「也對啦。」小茹搔了搔頭。「那老總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我剛才說了啊,就先登這幾張照片在雜誌上頭好了,比起其他什麼都沒有的雜誌社,我們可是強多了。」老總得意洋洋的說道。
米瑩覺得全身的精力就像是被抽乾了一樣,雖然和齊籐弓一相處的挺愉快的,天南地北的聊著,但是就是沒有聊到重點,這讓她覺得非常的累。
她偷偷的看了錢小茹一眼,發現她的眼神如癡如醉的盯著照片看,整個人就像是著魔了一樣。
也許……她可以將這個機會讓給別人。
「米瑩,你這次沒有做完全部的採訪,齊籐弓一有沒有和你再約時間?」
「下個星期二吧!」
「這樣啊……」老總深思了一下,「我們的雜誌是每週三發刊,剛好可以看看反應如何,若這幾張照片刊上去得到不少迴響的話,我們還可以用連載的方式。」
「呵呵……呵呵……呵……」一群烏鴉從天上飛過去,看來老總是被呈現溜滑梯的賣量給嚇到了吧!
「那你下一次——」
「老總,我不想去了。」米瑩打斷老總的話,「下個星期二就讓小茹去好了,讓她去認識、認識這名日本富商。」
「真的嗎?!」小茹高興的幾乎要跳起來,「米瑩你真的要讓我去嗎?」
「是啊!」她點頭。「那裡有好吃得蛋糕及好喝的咖啡。」
「若是那個齊籐弓一看上我的話,我就可以變成貴婦人了!」她滿腦子都是幻想。
「是啊,變成日本富商的太太。」她幫錢小蘇補上一句。讓小茹去並沒有什麼不妥,只不過是個採訪而已不是嗎?齊籐弓一應該不會計較這些。
「太好了、太好了……米瑩,若是我真的有機會和齊籐弓一搭上的話,我會一輩子感激你。」
「不客氣。」
「米瑩,你這樣可以嗎?私下換了人去採訪,齊籐弓一會不會生氣。」
「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生氣的!誰去採訪有什麼差別嗎?」
「這麼說是沒錯,只不過我怕……」因為齊籐弓一一始就是指名要米瑩去做採訪,突然換了人,他會不會打消了讓他們訪問的念頭啊?
「老總,你是個見慣大風大浪的人,這沒什麼好怕的!安啦!」
雖然米瑩說的是這麼雲淡風清,可是老總心裡頭就是覺得有些怕怕的,他總覺得可能會因為這件事而得罪了齊籐弓一。
「怎麼了?一張臉難看的像什麼一樣!」烏埝才踏入家裡頭,就看到齊籐弓一的臉色很難看,便問道。
奇怪,他今天出門的時候他還好好的啊!
而且還要他出去幫他買了許多小泡芙及西點,準備等米瑩來時一起享用,難不成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他看著桌上的西點,很好!全都像蝗蟲過境一樣吃光光了。
「餐點不合乎你客人的口味嗎?」
「她很喜歡。」齊籐弓一坦白的說道,「當她看到桌上的東西之時,就開始拚命猛吃。」
「那很好啊,你們應該相談甚歡。」
「她一直用著花癡女人的眼神看著我。」
「不會吧……」烏埝不相信,「米小姐看起來不像是那樣的女人。」她看起來像是少根筋沒錯,不過據他判斷她應該不是花癡型的。
「誰和你說來的人是米瑩了?」
「啊……」烏埝的嘴巴張的大大的,頓時覺得啞口無言。「和你約好的人不是米瑩嗎?」
「我一直也認為我的客人是米瑩,沒想到卻來了個不速之客。」他的眼神十分的晦暗,依稀可以看見些微的怒氣。
「你的意思是說——米瑩失約了?」
「沒錯。」
「你該不會因為怒氣,把那位小姐怎麼樣了吧?」烏埝突然覺得頭皮發麻。
「我像是那樣的人嗎?」姚小茹一進門來便開始吱吱喳喳,絲毫不顧他幾乎都快要破裂的耳膜,然後開始大吃特吃。雖然對她的舉動十分不以為然,不過他還是基於紳士風度陪她淺聊了一個小時。
「我得你是不像,有和那位小姐約時間嗎?」
「沒有。」齊籐弓一搖頭,「對於這次的事情我是很生氣沒錯,米瑩根本就不尊重我這個受訪者,不過沒關係,我想下一次她一定會主動出面的。」
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
「米瑩,我覺得你對日本男人有偏見耶。」自從見過齊籐弓一之後,她一顆心就開始崇拜他,「他覺得她真的是很紳士。
「為什麼?」婚前婚後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她這哪是有什麼偏見啊。
「我今天代你去見齊籐弓一,結果發現他人很好,斯文又紳士,還請我吃了很多的甜點,他真的是我夢寐以求的男性!」
「只是一點甜點而已,這樣就能收服你的心了?」
「沒錯、沒錯。」錢小茹用力的點著頭。
「那你有沒有什麼進展?」說不定小茹得到的資訊還比她更多,米寶在心裡頭想著。
「進展?」
「當然、你也有帶照相機去啊,你拍了幾張照片回來?」
「啊,我忘了!」錢小茹大叫著,「我沒拍照片。」
「你完了、你完了!」米瑩伸出了手指不停的在錢小茹的面前比著,「你一定會被老總給削死!你知道嗎?剛剛老總還興匆匆的跑來告訴我,我們這一期的雜誌因為有齊籐弓一做封面,結果賣的很好,銷售量上升了十個百分點,他打算乘勝追擊。」其實也難怪老總會這麼高興,這連她都覺得很不可思議。
只不過是幾張照片、幾句簡介而已,沒想到竟然可以讓台灣的女人如此的瘋狂。
「上升十個百分點?」
「是啊、是啊……老總說如果再這樣持續大賣。我們調薪就有望了。」從她進人這間雜誌社到現在已經兩年了,別減薪就偷笑了,更別指望要加薪,這一次真的有希望了。「不過小茹你也不用這個臉,沒有拍到照片沒關係,你應該有採訪到他吧?」
「採訪齊籐弓一……啊,我忘了!」她又是一句忘了。
當錢小茹的話一出口,米瑩的臉都綠了,「你……你忘了……那你去那裡是在做什麼?」
「我去那裡兩個小時,雖然和齊籐弓一不停的在聊天,不過……」讓她想想她到底在聊些什麼,「我們好像沒聊到什麼重點耶。」
原本是她開口要問齊籐弓一的,結果齊籐弓一卻反過來問她,她除了將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歷全都說了一遍之外,還談到她父母、兄弟姐妹的這些瑣事,反正就是毫無重點。
「那你到底和他談了些什麼?」
「米瑩,你不要這麼生氣嘛,這也不能完全怪我啊,錯只能說錯在那個齊籐弓一真的長得太帥了,我光是看到他就會臉紅心跳,能回到辦公室裡頭沒有出任何的車禍,真的是該偷笑了。」
「所以你比我更沒有建設性?」天,老總一定會砍死小茹的。
「算是吧,惟一有建設性的就是我這個肚子。」她滿意的拍了拍自己的小肚肚,「米瑩你聽,可全都是實心的,沒有空空的呦!我可是在那裡吃的很飽耶。」
「是啊,就怕你明天就沒得吃了。」米瑩歎了口氣。
「為什麼?」
「老總很期待你能帶什麼好消息給他,你有沒有聽到老總還在辦公室裡頭哼歌呢!」從銷售量像溜滑梯一樣往下溜之後,她們就再也沒有聽到老總的歌聲了,而現在他又在唱歌,這就是代表著他心情很好。
「怎麼辦?怎麼辦?」
「別問我,不是我這個人沒什麼朋友道義不罩你,因為我也不知道要怎麼幫你。」她聳了聳肩,坐在辦公桌前繼續處理自己的專欄。
突然,內線電話響起了,一看紅色的燈在閃,就知道這通電話是老總拔的。
「喂……」小茹接了電話。
「小茹你回來了啊,快將你今天採訪到的一切整理、整理,等一下就交給排版部門去排版。」
「老總,我今天什麼事都沒做……訪問也沒有什麼重點。」
「什麼?!」果然,老總的聲音一下子就像是獅吼一樣,「小茹,你一點點採訪都沒有嗎?」
「沒有。」
「你——你——真的是氣死我了!」
果然被罵到臭頭了,雖然接電話的人不是米瑩,不過她卻很清楚的聽見由老總辦公室所傳來的咆哮聲。
「你到底在做什麼啊?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得罪了齊籐弓一?」
「沒有、沒有,老總我怎麼敢啊!」
「真的是沒有用的員工,我打電話去給齊籐弓一好了。」
「你看吧!就只顧著吃,你真的比我還慘!」米瑩咬著原子筆頭說道。
「是啊……」錢小茹沮喪的趴在桌上。「米瑩,你覺得老總會不會炒了我?」
「不會啦,他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炒了你,你可以放一萬個心!這次採訪不到還有下次……」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到老總氣急敗壞的打開門,要米瑩進他的辦公室。
「老總在叫你。」
「我看到了!」她走入了老總的辦公室裡頭,「老總,有什麼事嗎?」
「我剛才打電話給齊籐弓一了,他對我們雜誌社十分不滿。」他的手抹了抹臉。
「為什麼?我們有做什麼事讓他很不滿嗎?」米瑩不解。
「他說要換人去採訪他也沒有事先告知,他認為我們雜誌社沒有誠意。」
「啊?然後呢?」
「他拒絕再接受我們雜誌社的專訪。據我所知,現在有五家雜誌社都想訪問他,他應該會從裡頭挑出一間最合適的.到時我們雜誌社就完蛋了!」看來真的就只有關門大吉這條路可以走了。
「一個大男人心胸不會這麼狹窄吧?他就因為這樣而拒絕我們的專訪?」米瑩很難想像。
「一點都沒錯,我們完了啦……」
「老總,我們不可以這麼沒志氣,又不是非得採訪那個小日本不可。」
「我本來也是這麼認為,我們雜誌的銷售量你也看見了」,事實代表一切。」就是因為看到銷售旦裡,所以他才會這麼的急啊。「齊籐弓一叫我們雜誌社不要再打電話找他了,他對我們反感到極點了。」
「這……」
「米瑩,不然就你去吧!你一定會有辦法的,當初齊籐弓一就是指名要你去採訪他,你出馬一定沒有任何問題。」
「是嗎?」她可是連想都不敢想。
「反正從現在開始,齊籐弓一的事情就全都交給你,我不希望齊籐弓一這個賣錢的財神就這麼不見了!他好像快回日本了,在他回去之前,你一定要把他的祖宗十八代全都給挖出來。」
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J
撥了十通的電話都沒有人接,米瑩的心情真的是郁卒極了。
難不成那個小日本就是擺明了,不接他們雜誌社的電話嗎?
要是從前,她才不甩這麼跛的人呢,可是現在擬於上級的命令,她沒辦法!
她一隻手拿著話筒、一隻手拿著原子筆,拿著原子筆的右手除了不停的按電話的重撥鍵之外,就是無聊的在紙上塗鴨。
她這樣應該也是在浪費人生才是,做這種事對她來說,實在是太沒有建設性了。
與其在這裡撥電話,她還不如四處去走走看看,有什麼新聞可以報導的。
一、二、三、四、五……她在心裡頭數著,電話再度傳來嘟嘟聲。
出乎她意料,這次電話竟然被接了起來,聽那個聲音她就知道是那個小日本接的。
「喂……」
「請問是齊籐弓一先生嗎?」
「我是!你是……米小姐?」
「呃……是的。」哇咧,他也太厲害了,竟然可以猜到是她打的,「我是想和你談談專訪的事情。」
「不用了,我覺得若是貴雜誌社沒有誠意,什麼就都不用談了。」齊籐弓一表明了沒什麼可以說的。
「齊籐先生,請不要這麼認為!我們雜誌社可是很有誠意的,想為你做一篇專訪。」
「可是我看不見你們任何的誠意。」
「如果齊籐先生在意的是——突然換人去採訪沒有事先告知的話,這一點我道歉。」
「道歉就夠了嗎?我覺得我被愚弄了。」
愚弄?有這麼慘嗎?「那天我臨時有別的專欄要寫,所以就請同事代替我去採訪你。」
「別忘了你是事先就與我約好的,事情有先後順序,你應該排除掉後者來赴約才是。」他提醒她。
米瑩被他堵的無話可說,在同時,她也覺得這個日本人竟然這麼的固執,她根本就沒辦法和地溝通。
「可以再給我們雜誌社一次機會嗎?我們真的是很有誠意……」
「第一次你遲到我可以不計較、第二次又惡意的換人來,我很難不把這兩件事串連在一起,也許是我主動要朋友打電話給貴雜誌社,讓你們來訪問我,所以你們的態度才會如此的隨便!不是我要抬高身價,我在日本一向不接受任何專訪的。」
就以他非常低調的行事來看,他也絕不會做專訪,這—次要不是見到是她……他早就回日本了。
「這……這……」米瑩氣的很想用力的摔話筒,可是她知道不行。
「你有什麼好理由來解釋這次的事情嗎?若是我答應再讓你做專訪,你該不會又隨便派個人來採訪我吧?」
「不會、不會,請齊籐先生考慮一下。」
「好吧,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太好了、太好了……她終於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