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無聊、無聊、無聊……
褚政陽住的地方還真的不是普通的無聊,雖然地大、房子大,而且還有前後庭院,不過 她真的不曉得在這裡可以做些什麼。
當然了,像他這麼有錢的人……
沒錯!據她父親說,他們東部門一個月交給門主的,差不多就將近六千萬,哇咧……那他一個月就有將近兩億四千萬的收入!
想想實在太不公平了,他成天沒事幹,為何可以拿這麼多的錢呢?
他的富有由他的房子可以看得出來。
也許就如同郭馥霖所說的,嫁給他沒什麼不好的,忍個幾年,只要褚政陽一嗝屁的話,她的春天就來了。
啐……她怎麼會突然想起郭馥霖的話啊?果然人在太無聊的時候,總是會想東想西的。
她用力的搖了搖頭,要自己將那莫名其妙的想法全都趕出腦子外,她是絕對不會嫁給褚政陽的,絕對不會!
鍾佳鴛的視線四處亂看著,整片牆的電網電視、立體音效,所有的擺置都是最先進的設備,原本她還認為挺新鮮的,不過新鮮過了,就開始無聊了。
坐在庭院裡頭,她的雙眼四處張望著,好不容易被她發現了寶。
寶?!
其實只是一棵結滿了龍眼的龍眼樹而已,她當下決定要去摘龍眼。
她沒有特別愛吃龍眼,只不過她真的是太無聊了,所以才會興起這個無聊念頭。
順便趁這個機會,好好的放鬆一下自己緊繃的情緒。
搬了梯子,她爬到樹上摘龍眼。
「喂……小姐你在做什麼?」
她的視線移向了聲音的來源,就看到圍牆外頭停了一輛賓士車,車窗放了下來,可以看清楚坐在車子裡頭的,是一個長相十分溫文儒雅的男子。
一個聲音自圍牆外頭傳進了鍾佳鴛的耳朵裡頭。
「你看不懂我在做什麼嗎?」
這個動作平常人都可以看得懂吧?這是她與平常人不同,摘龍眼的動作特別的優雅……
「不太瞭解。」一個女人爬到樹上要做什麼,他怎麼會知道呢?
聽到對方的回答,鍾佳鴛忍不住搖了搖頭,連摘龍眼都沒有看過.....可憐唷!
「我在摘龍眼。」既然他是真的不知道的話,那她就好心一點告訴他,她到底在做什麼好了。
「原來是在摘龍眼啊!」斯文的男子笑笑,「要不要我幫你?」
他從沒想過在那個院子裡摘龍眼,而且要不是聽到她說在摘龍眼,他也想不到他老哥的住處竟然有龍眼樹!
「你要怎麼幫我啊?」
她挑了挑眉,可不認為這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的斯文男子,可以幫她半點忙,更何況他可能只是看到她在爬樹,好奇的停下車子而已,他根本不知道這裡是黑道門主的住所,還是不要害人比較好。
「我進去幫你撿龍眼,你摘好了龍眼往下丟,我就在下面撿就行了,不過你可得小心一點,跌傷了,可不是開玩笑的!」
「撿龍眼?你要怎麼進來啊?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據她所知,圍牆的四周可是戒備森嚴,除了有守衛二十四小時輪流戒備之外,還有最新的隱藏式攝影機,別說是個人了,連一隻蚊子都飛不進來。
「不太曉得。」
「不太曉得?既然你不太曉得的話,給你一個良心的勸告,你還是別進來的好。」免得被砍成了八塊,最後連渣渣都不剩。
「是嗎?這算是忠告?」
「沒錯。」她點頭,不停的剪著成串的龍眼。看這個龍眼這麼大,不知道會不會甜、有沒有蟲蟲……她在心裡頭想著。
只見那男子輕易的便翻過了兩尺高的圍牆,並且站在鍾佳鴛的下方。
「你--」
「我不是說過要進來幫你撿龍眼嗎?」他拿著塑膠袋,開始將散落一地的龍眼裝進袋子裡頭。
「你不知道這裡是哪裡,還敢這麼冒失的闖進來;你是不是不要命了啊?」
對方是好心,她可不能這樣就讓他的小命給丟了啊……鍾佳駕慌張了起來,她一雙眼四處張望著,就怕一不小心守衛出現!
「沒關係。」
「你快離開這裡啦,這裡不是你可以隨便進入的地方啦!」她急急的說道。
「這裡是住著豺狼虎豹嗎?不然你怎麼這麼擔心啊?」他笑笑,看著站在樹上的鍾佳鴛,「你小心一點,可別掉下來了。」
他看過她的照片,知道她就是他大哥褚政陽的「未婚妻」,聽底下的人說,她已經搬進大哥的住所,今天他正好有空,所以特別來看看鍾佳鴛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
但,他萬萬沒想到,他們是以這種方式見面的,一個大小姐竟然爬龍眼樹摘龍眼,這也算是奇聞一樁了。
不過看她這麼擔心他,他是覺得她還挺善良的!
「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是哪裡啊……」
她真的很想告訴他,這裡是比龍潭虎穴更危險、恐怖的地方,可是基於她父親是四部之長,所以她有些事還是不能說。
他要是再不走,這裡就會是閻羅殿了!
現在摘龍眼的興奮心情已經全都沒有了,鍾佳鴛一顆心全部繫在歐耿賜的身上,並不是況她對他有什麼特別的感情,只是她不想見到出了人命。
「我都說沒關係了,看一個女人摘龍眼挺特別的,所以我也一起來撿龍眼,大家一起玩,這不是挺有趣的嗎?」
「先生,命比較重要吧!幾顆龍眼比不上你的性命來得重要吧?」
「你這麼關心我?」她該不會迷上他了吧?見到他,十個女人有八個會迷上他,歐耿賜向來都知道他是女人喜歡的類型。
「我是關心你的命啊!」鍾佳鴛給了他一個白眼,看他那個表情就知道他想歪了。
嗯……原來是猜錯了,她只是怕他的小命不見了而已。
「小心、小心,那枝樹枝太細了……你換踩別枝吧!」歐耿賜大聲的向鍾佳鴛說道。
「你現在還有空關心我,你快走吧!」
她不停的向他揮手,歐耿賜對她說的話,她根本沒有心情管了,一腳就踩上了那根細樹枝……
如女人手臂的細樹枝無法承受鍾佳鴛的重量,「啪」的一聲斷裂!
眼看鍾佳鴛由將近三公尺的高度掉下來,歐耿賜連忙去接住了她,而慘事就這麼發生了.....
*****
「你手是怎麼了?才多久沒見到,你就變成殘廢了?」褚政陽及歐耿賜兩兄弟坐在北部所經營的酒店VIP室裡頭聊著天。
兩人身旁都有著兩個美女在一旁服侍,這間酒店的人並不曉得他們兩人的身份,只知道他們擁有某種特權,可以出入頂級VIP室而已。
「你看不出來嗎?」歐耿賜苦笑著。
他估計她差不多有五十公斤重,不過由高處掉下來,他要接的可不只是五十公斤重的人而已。
於是慘事就發生了!他的手因為抱住從樹上跌下的鍾佳鴛而兩手骨折,打了石膏。
「我問你的手怎麼會這個樣子?」褚政陽輕啜了口威士忌,再問了一遍。
「打了石膏了。」歐耿賜有些哀怨的說道。
「原因!你知道我想問的是原因吧?」褚政陽冷冷的說道。
他可不會以為歐耿賜的雙手是因為被仇家追殺,所以才會變成這個樣子妁。
他們在上位的人,身旁最起碼都會有兩個貼身保鏢,再加上從小就有學習武藝,受傷的機會根本就是微乎其微的。
「原來你是要問原因啊……」他笑笑。「這是為了接一個偷摘龍眼的龍眼妹而弄的。」
「偷摘龍眼的龍眼妹?」他的眉頭緊緊蹙了起來,他不認為歐耿賜有這種雅興去幫人摘龍眼。
「是啊,你要不要吃?我可是帶了一點龍眼來給你!吃吃看吧。」他將裝著龍眼的袋子遞給了褚政陽。「就算你不喜歡吃,還是多少吃一點吧!這可是你弟弟辛辛苦苦撿來的。」
是啊,為了幾顆龍眼讓自己的手變成了殘廢!
「龍眼在哪裡摘的?」
「你家。」歐耿賜回答。
「我家?!」他的聲音變了些,「我不記得我有請人來幫我摘龍眼。」
他當然不是那種會刻意種龍眼樹的人,那棵龍眼樹是他隨手亂丟幾顆龍眼籽所長的。
能長這麼大甚至還能結果,坦白說,他還真的有一點意外。
「別這麼生氣……你一定是認為有歹徒侵入你家對不對?其實你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住的地方戒備森嚴,平常人是不可能這麼簡單就可以溜進去,更何況為了摘幾顆龍眼,賠上自己的性命,這不是很划不來嗎?」
他將龍眼剝了殼放入了口中,沒想到他大哥種的龍眼,味道還挺不錯的,下次他自己也去摘好了!
「大哥你真的不吃嗎?挺甜的而且沒蟲。」
「摘龍眼的人是誰?」他大概可以猜到那個小偷是誰了。
「大哥,我不認為以你的資質會猜不中對方的身份。」
「鍾佳鴛?」他輕聲的問道。
「是啊。」他點頭,「長相普通、身材普通,個性還挺好的,她還一度擔心我會被守衛發現了,不過說實在的……爬樹的模樣有一點像男人婆。」
「下次別救她了。」
「為什麼?」他不解的問道。
「要爬上龍眼樹摘龍眼當然可以,不過要先掂掂自己的斤兩,免得麻煩了別人。」他閉上了眼看起來十分的冷血,鍾佳鴛的死活一向與他無關。
「我解救大嫂不算是義舉嗎?」
「何不讓她摔死?而且我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過門變成你的大嫂了?」
「不想娶她也不用這麼殘忍吧,我自認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看來他大哥真的很厭惡這個硬是送入他家門的女人。
「你也不是慈善者不是嗎?」他譏諷的說道,「我們可不是什麼大善人!」要是大善人的話,他們就不是什麼蒼狼門了。
「也對,大哥你說的對。」他點點頭,「你真的不要吃一口龍眼嗎?挺甜的。」
*****
「喂喂……無名氏你回來了啊.....」
由於他從來就沒有告訴過她姓名,所以她就用無名氏來稱呼他!好幾天沒見到褚政陽,鍾佳鴛一見到他出現,就連忙迎了上去。
前天,那個好心幫她撿龍眼的人,在兩手骨折之後,馬上被守衛給帶了出去,她好擔心對方怎麼了,想從守衛那裡問出他的下落,卻什麼都問不到。
於是,她將腦筋動到褚政陽的身上,看他這個樣子,階級應該比較高一些,她或許可以知道那個好心人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嗯哼!」他冷哼了聲,看也不看鍾佳鴛一眼。
沒想到她這麼瘦小,竟然還敢去爬龍眼樹……他該為了她的勇氣而喝彩嗎?
「你……你……你等一下……」見到他漠視她的走開,鍾佳鴛連忙跑到他面前站住,「你有沒有聽到我在和你說話啊?你這樣的舉動是非常不禮貌的!你知道嗎?」
這個人的父母親是怎麼教的啊,別人在對他講話,他竟然可以這麼沒禮貌的轉身就走?!
他停下了腳步,看著身高僅到他肩頭的女孩。
「有事?」他一向惜字如金,不多言。
「當然有了,如果沒事的話,我找你做什麼?」
「找我?」
「我想問你一件事,希望你可以告訴我。」
「說。」
他沒有站著和人聊天的興趣,走到了沙發前,他坐了下來。
「我問你那天那個好心幫我撿龍眼的男人怎麼了?」她急得很。「你應該知道他被帶到哪裡去了吧?」
「撿龍眼?」
他當然知道她說的人是誰,歐耿賜已經和他說過之前發生的事情。
「是啊!好心幫我撿龍眼,卻被我壓傷的人,他那天被守衛帶走之後,就沒再出現了,他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
「我想,你想問的是,他究竟是生是死對吧?」他嘴角露出了殘酷的笑容,「你想問這個就坦白一點。」女人就是這樣惹人厭,什麼話都不坦白說清楚,總是這麼支支吾吾的!
「呃……嗯……」她點了點頭,「沒錯!」
「你以為擅闖蒼狼門門主住所的人,可以全身而退嗎?」他故意這麼說,「你心裡頭是在冀望些什麼?」
鍾佳鴛的眼睜得大大的,「不會吧,你的意思是說他已經……」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比。
好可憐,因為摘了幾顆龍眼就喪命了,嗚嗚嗚……她對不起他,雖然她早就有警告過他了,可是一想到他可能連命都沒有了,她就有點愧疚。
「你覺得呢?」
「可是他又沒有做出什麼事,怎麼可以因為這樣,小命就沒有了呢?」佳鴛為了歐耿賜感到不平,「蒼狼門草菅人命,這是不對的。」她內心開始憤怒了起來,「你們怎麼可以這麼做?」
「你說得好像你不是蒼狼門的一員。」
「我本來就不是了。」她從頭到尾就沒有人什麼蒼狼門,她只是剛好比較倒霉生在那個家而已。
「你再說一次你不是!」
「我不是。」她大聲的說話,這句話不只是在說給褚政陽聽,同時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據我所知,你父親不是四部之首嗎?他就只有你一個女兒,以後你還是得世襲他東部之長的位置。」
「我不接!」
她用手摀住了自己的耳朵,這是何等殘酷的一個幫派啊,她怎麼可以在這種地方繼續生存下去呢?
「那個人真的已經死了嗎?」
「你認為他死了他就是死了,你若是認為他還活著他就是活著。」
這算是什麼回答啊?
「他只是好心要幫我撿龍眼而已,又沒有犯下什麼活天大罪,你們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判他死刑?」
「有沒有犯罪,蒼狼門自有定奪,不需要你來為他辯解什麼。」他閒散的說道。
「褚政陽呢?」
「嗯?」
「我要見他!」
她十分不滿,這麼一個沒有人性的幫派之主,她要好好的教訓他,讓他知道他並沒有剝奪別人生存的權利。
「有事嗎?」
「反正我就是要見他!你是他的跟班,應該知道他去哪裡了吧!」雖然他從未表明過自己的身份,可是鍾佳鴛一向想像力豐富,所以很自然的就將他想像成褚政陽的跟班。
「我不知道。」他搖頭,「如果你見他的目的,就是想批評蒼狼門的作風,我建議你還是省省口水,有些事情輪不到你管,更何況你剛才不是說過了嗎?你並不是蒼狼門的一員!」他冷笑著。
「這……」她被褚政陽堵得說不出話來,一時之間啞口無言。
「而且他不是隨隨便便的人能見的,就算是你那四部之首的父親,要見他也得要等通報。」
「可是蒼狼門不應該這麼殘酷啊,這種血腥的做法應該要廢止。」
「門規就是門規,若是隨隨便便的人都可以出入褚政陽的住處,我想他也沒有多少時日可以活了!」說完,他便上了樓。
雖然明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可是鍾全鴛還是很難接受,這樣一個殘酷的人,她要怎麼和他過一輩子!
就算她想不開答應嫁給他了,萬一她不小心翻動了什麼機要檔案,那她的小命是不是也要這麼掛掉了?!
越想她越覺得烏雲罩頂,也認為這種地方真的不是人待的,她要想想辦法才行。
*****
摘龍眼是嗎?
褚政陽在自己的房間裡頭,看著監視器所錄的影帶,透過電視的播送,將鍾佳鴛那日摘龍眼的情況完整的播放了出來。
起先就看到她無聊的晃動著自己的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接下來就看到她走到龍眼樹底下抬頭往上看,之後便搬來了梯子。
只見她利落的爬上了樹,然後開始摘著暴壘的龍眼,接下來就是耿賜的出現!
他的嘴角露出了個嘲諷的笑容,也許耿賜不應該這麼多事的救了她。她要是怎麼了,或許他就可以少處理一個麻煩。
娶她?
他當然知道這是他父親的希望,也只有他父親能主導這整件事情。
但他是不會讓他父親如願的,這個老狐狸別想控制他!
不過剛才她氣極的樣子,還有一點吸引人。
她的五官雖然不美而且平凡,不過那盛怒時雙瞳散發出來的眸光,讓他一度被她給深深的吸引住,甚至移不開自己的視線。
吸引人?
他為自己突來的想法覺得好笑,只是一時而已吧……那只是他一時被她所迷惑而已。
是啊……他一向最厭惡順從別人的命令做事,就算那個人是他父親。
就因為這樣,他更不可能會看上鍾佳鴛,甩了甩頭,他切掉了電源,不想再去想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