靚儀隔天真去霆鎧的公司報到,她一進大門,告訴櫃檯小姐她和霆鎧有約時,每個人都用一種別具深意的眼光看著她。
她想她們一定當她是他新交的女朋友,所以才用那種眼神看著她,絕對錯不了。
原本她想打退堂鼓,可是當她決定要付諸行動時已經來不及了,她已經站在霆鎧辦公室門口了。
一進入霆鎧的辦公室,靚儀馬上出口:「我不想到你的公司來工讀了。」
「為什麼?昨天我們不是都說好了?」他錯愕地看著她,不知事情又哪裡出了岔。
「不為什麼!我就是不想做了。」她不想讓霆鎧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
「怎麼?害怕會丟人現眼,所以自己先打退堂鼓呀!」他想不通為何她會突然改變決定。不過,他是不會讓她走的,因此只好採取激將法來打擊這小辣椒的個性。
「誰說我害怕了,做就做,有什麼了不起。」靚儀不服輸的個性教她接下了霆鎧不經意的挑釁。不過,在看到霆鎧的笑臉時,卻有股上當的感覺。
於是只好硬著頭皮上班了,而霆鎧則三不五時就找個借口往七樓軟體研發部門走。
在七樓……不!是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如果有事找霆鎧一定在辦公室找不到人,因為他最近常在公司頻頻「出巡」往七樓轉,再白癡的人都知道靚儀和他們老闆一定有交情,只是不知是「純純」的交情抑或是「混混」的交情。
甚至有些人就打起賭來,多數的人都押注後者,而且賭注是愈下愈大。
「霆儀,做得還習慣吧!」霆鎧手撐在靚儀的桌上,微彎著身體。
靚儀快被同事間的猜忌煩死了,所以口氣不甚好地對霆鎧說道:「如果你不要三不五時往我這裡跑,我就能習慣。」
「別這樣嘛!老闆體恤、照顧員工是應該的。」
又來了!又是這麼一副花花公子的嘴臉和口氣,她最恨他這德行。「是嗎?」靚儀不懷好意地看著霆鎧,忽然站了起來,「各位,老闆為了體恤我們研發部員工設計軟體的辛勞,決定晚上請大家上凱悅吃美味的自助餐。」不好好教訓他不行。
「耶!」一陣歡欣鼓舞的聲音從七樓傳到外面。
「這……」霆鎧真傻眼了,他沒想到她會來這一招。
「多謝老闆!」靚儀用一副「怎麼樣!」的表情睨著霆鎧。
霆鎧能怎麼辦!只好瘦一瘦荷包,當一次名副其實的凱子囉!「開心了嗎?」
「當然。」廢話!靚儀開心地咯咯笑。
「那就好。」霆鎧歎氣轉身往外走。
靚儀看了看霆鎧落寞的背影,以為霆鎧傷心他的錢,有點不好意思地追了出去,剛好追上欲關上的電梯,趕緊閃了進去。
「怎麼了?在傷心你的荷包?」電梯裡只有她和霆鎧,讓她覺得有點不自在。
「怎麼不說話?真的在傷心啊?」他該不會那麼小氣吧!
倏然,霆鎧轉身用手托住靚儀的頭,毫不客氣地就印上自己的吻,靚儀突然腦子一片空白、呆愣不知所以任由霆鎧吻她,似乎忘了該掙扎、反抗;畢竟這是她的初吻。
霆鎧覺得自己就好像被靚儀給吸引住,沒辦法分開。後來勉強把自己和她分開,但一看見靚儀紅腫的唇,卻又不住地受誘惑,又想再一親芳澤,「喂!你再不回神,我又要吻你囉!」
靚儀這才回了神,臉紅地看著霆鎧。「你!無賴。」舉起手就想給霆鎧一個耳刮子,從來沒人敢那麼侵犯她,而他……居然大膽奪走她的初吻。
霆鎧看著一臉緋紅的靚儀,不自禁地抓住靚儀的手,將她擁近,又印下深情款款的一吻。
這次他更過分地居然緩緩地把舌頭探人她的嘴中,不停地纏繞、吸取,雖然她有點心動這個吻,但他真是色膽包天,教她不知該羞愧還是憤怒。
霆鎧久久才不捨地離開她的唇。「這是今晚大餐的報酬。」
「你!超級大無賴、卑鄙、無恥……你真過分!那……是……我的初吻啊!」靚儀罵到最後竟無任何她覺得可以很震撼人的詞彙可說,這都要怪她爸、媽對她的家庭教育太好了,才會讓她無話可罵人。
「真的?我真榮幸。」霆鎧真高興自己是第一個吻她的「男人」。這代表她是非常純潔的,沒有任何污點。
「喔——走開!我不想再看到你。」靚儀快速地按電梯開關,一把將霆鎧推到門外。
霆鎧愈想愈開心,直覺得賠上晚上這一大筆的開銷,換來靚儀的初吻是絕對值得的。
相信今天他會過得非常愉快。
※ ※ ※ ※ ※ ※ ※ ※ ※
晚上,霆鎧真的請軟體研發部門的同事們上凱悅吃美味可口又「貴」的自助餐。
每個人都吃得很盡興,除了……
在一片笑鬧聲中,只見靚儀一個晚上就沒吃上幾口,只會翻著餐盤上的食物,偶爾有人和她寒暄幾句,她也只以最精簡的詞彙回答。
可以說她整個晚上心情都不怎麼好,神情怏怏不樂。
而害她心情變得如此糟糕而不能好好享用美味的人,現在又坐在她身邊拚命將食物放人她面前的盤子裡。靚儀心裡暗罵這個假公濟私的臭男人。
「你吃吃看,這裡的小西點很好吃,卡洛裡又低。你們女孩子都很喜歡吃。」
靚儀抬了抬右邊眉毛,不屑地看著霆鎧。
「怎麼?」霆鎧被靚儀這種表情看得有點冒冷汗。
「似乎你常帶『雌性』朋友上飯店,那麼瞭解女孩子喜歡吃這種小西點。」花花公子!花花公子!去死啦!靚儀在心裡大聲地詛咒霆鎧,天知道她最恨的就是花花公子。而偏偏老天就叫她遇到這款「人種」,而且現在還幾乎貼在她的身上。
一想到下午的情景,她就覺得渾身不對勁、全身燥熱。於是她稍稍地移動了下椅子,讓兩個人的座位間距離得遠點;但霆鎧卻好像不知道她的這個舉動是為了躲避他似的,她移一步、他也跟著挪一步。
最後靚儀真的忍無可忍了。
「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怎麼?無話可辯?」
「不是無話可辯,只是如果你問題裡所提的『雌性』朋友,加上過去『分』詞的話,我就回答你。」
「什麼意思?什麼過去分詞?」雖然她的英文是爛了點,可也不必這樣考她吧!
「很簡單啊!意思是:那些『雌性』朋友加個過去『分』詞,表示已經全都分手了。」
靚儀又翻了翻桌上的食物,「喔!那你的『現在進行』、『未來式』呢?」靚儀決定還是放下手中的叉子,「引見、引見吧!」
「未來式和現在進行式你都見過。」霆鎧微笑看著靚儀。
霆儀想了想,忽然恍然大悟霆鎧口中的那個人是准,「喔!我曉得了。」
「真的?你確定你真的曉得?」霆鎧有點懷疑地看著她,他眼前的這個小女人不是太聰明猜中了那個人是她,要不然就是太笨了,腦子一定又往別的女人身上轉。
「是啊!聰明如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那個……」靚儀改以小聲地說完後面的那四個字——「倒霉的人」。
「什麼?」他發誓靚儀後來說的那句話一定不是什麼好話,依他這幾個星期和她相處下來的經驗,她這個人說話很直,一張厲嘴變得很;所以想想還是少惹她為妙,不然她光用一張嘴就可以把你刺激得體無完膚。
「沒有啊!什麼?」
「什麼什麼?」
「你很無聊耶!那麼喜歡當應聲蟲。」靚儀低頭看了看表,哇!都快九點了,如果再晚點回去的話,小紅鐵定不放心地報警。
霆鎧無奈地聳了聳肩。
「喂!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霆鎧的話中有抹不容拒絕的霸氣。
「不要。」靚儀斬釘截鐵地回絕掉霆鎧的提議。
「我堅持。」
「我也堅持。」
兩人絲毫沒有要互相各退讓一步的樣子。
「那我只好用扛的,也要把你扛到我車上。」霆鎧一副說得到就做得到的表情。
靚儀偏偏不相信他會做這麼破壞他自己形象的丟臉舉動,於是站起身。「我不信。」她繞過霆鎧,「讓開,我要騎我的寶貝機車回家睡大覺了。」
在靚儀起身之時,霆鎧也已跟著起身,而且還擋在她的面前,任她怎麼繞還是被阻擋住。
「不信,試試看。」霆鎧一把抱起靚儀,讓她以極不雅的姿勢趴在他的肩上。
霆鎧暗暗慶幸他早已先偷偷跑去結了賬,否則他現在可沒這個好運能「扛」著自己喜歡的女人。
「你放我下來……你這個無賴……放我下來……」靚儀沒料到他真的會這麼做,她以為他只是想嚇嚇她而已,沒想到他真的付諸行動,讓她丟臉。「衛——霆——鎧!你放我下來……可惡!」
「閉嘴!女人。再吵我就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你屁股。」
靚儀果真安靜地讓他把她扛到停車場,這次她不敢再「鐵齒」地說她不信了。她相信他既然能做出把她扛在肩上這種不雅觀的舉動,那打她屁股又算什麼呢?丟臉的又不是他。
霆鎧非常滿意靚儀配合的態度,不再大吵大鬧了。
霆鎧車子的敞蓬車蓋在先前就已經放了下來,所以他毫不費力地將靚儀往車裡丟。
「啊!」靚儀悶哼了一聲。
霆鎧迅速地坐上車子,加足馬力駛離飯店。
「無賴!」
靚儀別過臉去看著車外,在此時此刻只要讓她再看霆鎧一眼,包準他明天一定得掛兩個「黑輪」去上班。
為了她的手和他的眼著想,還是眼不見為淨的好。「基於你的安危,還是別騎你那台破老爺車;明天我會叫人把你的車拿去『俗俗』地賣了。」
又來了!
為什麼像他這種臭男人總以為他說的話便是聖旨呢?他一定得主宰別人的一切才甘心嗎?
「喂!你算老幾啊!本姑娘我好像認識你不久吧!你憑什麼賣我的機車?」還「俗俗」地賣,真賣了,以後叫她和小紅怎麼去學校上課?那老爺車可是她的命呢!
「我?我在家算排老二。而且憑我是你的『第一個』男人。」霆鎧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
靚儀怒氣衝天。「什麼『第一個』男人?搞清楚,你可不是我的什麼『第一個』男人?真是不要臉。」
「嵫——!」車子忽然緊急煞車。
在聽見靚儀的話時,霆鎧覺得心裡竟湧起莫名的憤怒;沒由來的怒氣使得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在馬路中央停了車,使得跟在他們車後的車子都緊急地踩煞車,頓時響起一陣陣「嘎嵫」的煞車聲,險些造成連環大車禍。
「你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後面的車子不高興地紛紛按起了喇叭。
「喂!你發什麼瘋呀?突然在路中央停車,你沒聽見後面一連串的喇叭聲嗎?」靚儀用手摀住耳朵。
霆鎧迅速地將車子駛停在路旁。
「現在可以說了吧!」他覺得他的耐性正一點一滴地被這個女人給磨光。
「我為什麼要向你解釋?」靚儀一副吊兒郎當的神情。
「你!」他真的快氣瘋,只要一想到他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他就喝像喝了滿滿一大缸醋,發起瘋。
「我什麼?你又是什麼?你是我家人?親戚?朋友?男朋友?不是!你什麼都不是。你只是我的老闆而已,我們有的只是老闆、下屬的關係而已。我沒必要什麼事都向你報告吧!難道我得連我一天喝多少水、上多少次廁所,吃多少粒米,都要向你報告,請求你批准!」
她真的很生氣他憑什麼連她的私生活都要管。
霆鎧想想也對,他憑什麼那麼在意他是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他根本毫無立場去質問她那麼「私人」的問題。但是……
自他認識她以後,他的一切舉止都變得怪異、反常;在以前他是甚少到七樓軟體研發部的,通常有case都是直接請秘書通知研發部經理到他辦公室來,或是直接就交給秘書,請她交給研發部經理。
但是自從靚儀被他安排在七樓工作後,他的雙腳心思便不自覺地都想往七樓跑;就是因為這樣,今天才會平白無故地被「K」了一頓。
更甚的,他覺得身邊的女人都沒有味道,不再像往常一般吸引他,他不自覺地總會拿她們和靚儀相比較,卻沒有人可以比得上她。
最近他常感覺心不在焉、頭暈目眩,身體忽冷忽熱、食慾不振。不曉得是不是天氣變化太快,著涼了。改天得找武雋幫他看看,是不是真的生病了。
霆鎧搖頭地重新發動車子、上路。
一路上霆鎧都未再說過任何一句話,直到車到了靚儀的住處。
「我明天會叫人把車子騎到學校還你,你明天早上就先和小紅坐計程車去學校上課。」
靚儀似乎是鬆了口氣,她很怕就這麼失去了她的寶貝機車。可是面對他的冷漠,卻有股刺痛隱隱在心中爬升。
她不去理會心中的刺痛從何來,快速地下車,回頭看霆鎧。「謝謝你『安全』地送我回到家。」
「哪裡。」霆鎧瀟灑地回了句。
「再、見。」
「再見。」一說完,他的車已迫不友待地發動著。
該死的!靚儀暗罵道。他一定得那麼瀟灑嗎?每次一和他見面心就不自主撲通撲通地猛跳,那怎麼可以?他是衛霜的男友耶!所謂將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她怎麼可以對他有心動的感覺呢?天下最難解的結莫過於「三角關係」。不可以、不可以!該定心,她才不要做那種下三濫的女人。
靚儀轉身往公寓大門猛衝,衝力過猛使得她來不及看清楚階梯,一個踩空她便以不太好看的姿勢跌趴在階梯上。
天啊!好痛。改天得建議小紅把門前該死的樓梯給拆了。
霆鎧一見靚儀跌倒,馬上衝下車快速地跑向她,將她抱起走回車子,小心翼翼地放進側座,讓她的上半身坐在車裡,露出一雙修長的美腿在車外。
「怎麼那麼不小心……我看看。」霆鎧蹲在她面前仔細察看靚儀全身上下。
發現除了手肘和腳關節有輕微擦傷和瘀血外,沒什麼大礙。
霆鎧從車上的置物箱中拿出OK繃、藥水和棉花。
幸好以前在聖勒盟「實習」的時候,因為常常都會因「事」受傷;所以車上便習慣放了藥品以備使用;
雖然現在由他大哥正式接任盟主,相對地他也可以少管盟裡的事,當然也不會常常出「事」了。不過他還是把這個習慣一直留著。剛好!今天就派上用場了。 直氣壯
「這個藥水可能會有點刺痛,但是為了幫你把傷口消毒乾淨,你得忍著點。」霆鎧手上拿了罐雙氧藥水、輕輕地蘸濕棉花擦在傷口上。
「痛!」靚儀不禁叫出聲。
「忍著點……」霆鎧動作熟練地幫她擦藥、貼—上OK繃。
她好笑地看著霆鎧熟練的動作,心裡猜測他是不是常被「過去分詞」的女朋友修理,所以包紮傷口有點心得,動作才會這麼利落。
「好了。」霆鎧看見靚儀在偷笑,心情也受到感染地放鬆,「怎麼?你在笑什麼?」
「沒有。」靚儀詫異地趕快收起笑容,想蒙騙過關。
但是他可沒這麼好打發,直盯著她瞧,一副非得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才甘『休。
「好啦!」她投降了!以後都別想用蒙騙的方式來欺騙他了,「我只是在想你包紮傷口的動作怎麼那麼熟練?」
喔!看來她一定又想到別的地方去了。
「我猜你可能常被你那些『過去分詞』的女朋友修理,所以對於包紮傷口已有許多的心得,動作才會那麼快。喂!我看你可以去開一家跌打武術館,專門來替別人治療傷口,也順便治療自己的,你說這個建議好不好?」靚儀笑吟吟地有趣看著他。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個小女人一定又想到別的地方了。
霆鎧翻了翻白眼,「天,阿!你的想像力真是豐富耶!」
「不是這樣嗎?」她狐疑地瞅著他。
「當然不是!」霆鎧一副「你這樣想很污辱我耶」的不高興的表情。
「那是為什麼?」
「這……」
看見霆鎧一副為難、欲言又止的樣子,靚儀惡作劇的念頭來了,「怎麼?不想告訴我啊!……好吧!不想說就算了,我才不想勉強別人。」她作勢要往屋裡走。
怎麼可以讓她就這麼走掉,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有這麼個機會能和她如此親近,說什麼也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霆鎧握住靚儀的手,一把將她抱坐回車上;又回復兩人原先的姿勢,他蹲在地上,她則半坐在車裡。
「幹嗎!你又不想告訴我,我要回家啦!不想告訴人家還強拉著人家不放。」靚儀有點生氣地轉過頭不看他。
「好吧!我說……」
「真的?」她還是不轉頭看他一眼。
「想知道就得轉過頭、好好地面對著我。」
靚儀回頭轉,「那可以說了嗎?」
霆鎧清了清喉嚨。
「你到底說不說?不說我要走了。」
「別那麼急嘛!我這不是要說了。」
「那你快說啊!你這個人怎麼那麼討厭!」
「其實我會在車裡的置物箱擺急救用品,是因為我時常不小心發生車禍,我想相處幾星期了,你應該多少對我有點瞭解吧,我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個性太急躁了些。」
「咳!」靚儀不屑地看他。真不要臉!什麼都好?難道花心也算好嗎?
「別打岔!我這部跑車時速從零加到一百以上總共只需花三點九秒的時間,可想而知,在T市這麼擁擠的馬路上一定常常會發生車禍;所以我才會在車裡擺些急救用品。」霆鎧想撒個小謊應該不足為過吧!
「所以我才說謝謝你『安全』的送我回到家嘛!」靚儀當真相信他的話了。
幸好讓他臨時想到這麼個完美的謊言來圓,否則……
靚儀看看表,「啊!十一點了。小紅現在肯定拿起電話準備報警了,我不回去不行了。」
「報警?」
「對呀!失蹤『兒童』啊!我只要哪天超過十點半回到家,她就會緊張的報警。向警察局報案說她不見了一個『兒童』。我告訴你,我們家現在被這裡的分局列為頭號『頭疼』人物;他們說我們再開一次玩笑,准請我們到局裡去『泡茶』,認識、認識我們兩個。」靚儀站了起來,繞過蹲在地上的霆鎧。
「我要回去了,謝謝你的包紮。」她舉起手和腳,「拜拜!」
「拜!」霆鎧看著靚儀走進公寓裡,過了十分鐘他才離開。
※ ※ ※ ※ ※ ※ ※ ※ ※
靚儀一進門,便看到小紅正拿起話筒、右手正按著電話鍵盤果然被她料到。
「喂!你死到哪裡去了?我正準備打電話跟警察局報案。」小紅將話筒放回原位。
「這次要以什麼名義報案?」
「報『遺失』啊!」
「遺失!遺失什麼?」
「遺失一隻叫『靚儀』的小野貓。」
「過分!居然把我比喻成小野貓。」靚儀雙手叉在腰上,故作生氣地看著小紅。
小紅猛地瞧見靚儀手上和腳上的傷,「哇!你跑去打架啦,怎麼傷痕纍纍?」
「在大門口跌倒,還不是你那些該死的階梯害的。」靚儀摸了摸傷口。
還真有點痛。
「那可不是我該死的階梯,你應該說是我爺爺該死的階梯害得你跌倒、受傷。」
「你咒你爺爺!」
「我可沒有。全都是你講的喔!」小紅走進廚房倒了杯牛奶給靚儀。
「我從頭到尾可沒提到你爺爺喔!」接過小紅遞給她的牛奶、坐到沙發上閒適自在地喝著鮮奶。
小紅老是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但卻說不上來哪裡有問題;忽然……「喂!靚儀,你是在我們家樓下那排階梯跌倒的吧!」
「嗯!」
「那就奇了!既然是在樓下跌倒的,就不可能會傷口包紮得好好的,而且還包得那麼漂亮?」
「嗯……」她一點也不想回答小紅的問題,只好專注手中的牛奶。
「老實招來,你和誰一起回來的?」這下子換小紅雙手叉在腰側。
「我和我的老闆一起回來的。」
「霆鎧哥!」小紅吃驚地走到她的旁邊坐了下來。
「對呀!晚上他請公司的同事去吃自助餐,又不放心我騎我那輛老舊的機車回來,就堅持送我回來囉!傷口上這些漂亮的包紮就是他的傑作。」靚儀指了指身上的傷口。
「他包的可真好,他該不會以前是當醫生的吧!」
「我哪知道?你不會去問小霜,她是他的女朋友、他是她的男朋友;他們應該相當瞭解對方,去問她不是更清楚?」靚儀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
他們倆是男……男女朋友?不對呀!她記得那天在車上,衛霜明明介紹他是她的二哥衛霆鎧呀!怎麼靚儀會說他們是情侶呢?
小紅忽然恍然大悟!眼前這個笨女人一定又誤會了。
「為什麼你會這樣認為?」小紅饒富興味地看著她。
「事實擺在眼前。」
「事實?」
「對。小霜不是叫他sam,據我的瞭解,像他那種花花公子是最喜歡女人親暱地叫他的別名,而非大名。」
「你不可能就依這點,而斷定他們是男女朋友吧?」小紅低歎了一聲。
這算哪門子自以為是的歪理!有誰規定只有女友才能喊他的英文名字呢?誰規定家人就不能叫。
「當然。你看他們倆的動作多親密呀!那天吃日本料理的時候,他還幫小霜吃掉她不敢吃的河豚肉,這就是個最好的證明;只有情侶才會有這種舉動。」
不是只有情侶才會有這種舉動,兄妹也會啊!我快敗給你了。 「不見得是只有情侶才會有這麼親密的行為,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可能是兄妹?」小紅試問靚儀,不過她多少也猜得出她會有什麼答案。
「兄妹!哈……別逗了,他們個性差太多了,不可能啦!」
「WhY?你要曉得他們可是同姓衛喔!」
「同姓又怎麼樣?誰說同姓就不會是男女朋友。」靚儀愈想愈不對,小紅幹嗎一直想強調衛霆鎧和小霜可能是兄妹,「奇怪!你為什麼要一直叫我相信他們可能是兄妹?」
「沒有啊!只是想要提醒你不要有先人為主的觀念,凡事多從多方面假設;別一口咬定你所看見的就是事實真相。」
小紅決定還是讓這個少根筋的靚儀自己去發現事實的真相。
「你怎麼一下子說出那麼有哲理的話來,讓我好驚訝哦!」靚儀直拍胸部,做出怕怕的樣子。
「你好過分!什麼叫一下子?我本來就一直那麼有哲理、有學問了。」小紅狠狠地朝靚儀的後腦勺打了一下,害得靚儀才剛喝入口的牛奶差點就往外吐。 」
她趕緊把嘴裡那口牛奶吞下去,可是,卻仍有點微嗆,「喂!你不想整個屋子都是一股吐奶的酸味吧?別忽然往別人的後腦打,會變笨的耶!這次考試我如果沒有allPass的話,你就慘了。」她摸了摸後腦勺。小紅人雖嬌小,但手勁卻有力。還蠻痛的。
「好啦!我一定天天保佑你考試allpass,行了吧!」小紅站起身,往房間裡走,「很晚了,早點洗好澡、睡覺。明天早上我們第一節就有課,別忘了。」
「曉得!晚安。」
「晚安。」
小紅回房後,靚儀一直坐在沙發上、喝著牛奶,思考著小紅的話。
他們真的有可能是兄妹嗎?可是他們的舉止是那麼的親密,那麼……那麼的……算了、算了。我為什麼要這麼在乎他們是不是兄妹,這對我來說根本是一件毫無關係的事,何必庸人自擾。
「啊——睡覺囉!」靚儀伸了個不小的懶腰,將杯子拿到廚房,順手將它洗好放在一旁晾乾。
靚儀不自覺想起霆鎧,其實他真的很體貼,又是風度翩翩,俊逸多金,也難怪他有如此優渥花心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