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勒盟本部
武雋行色匆匆地拿著一份電腦報表一腳踹進藍駱的辦公室。
「喂,拜託,請輕點開門好嗎?別老用踢的,它遲早會被你給拆了。」藍駱悠閒地將腳抬放在桌上,整個人往大皮椅裡靠。
「拜託!把你的臭腳拿開。」武雋不屑地用手上的報表紙撥開放在桌上的那雙大腳。
藍駱懶懶地把腳稍往右移了一下,「我的腳什麼時候又招惹你武大少了,這是我的辦公室,請搞清楚狀況耶。」
「喂,我不是專程跑來和你抬槓的。」
藍駱聽完他的話差點沒從皮椅上跌下來,「請不要用『挑逗』這種字眼。誰要挑逗你?你美喔!沒事幹嗎放著成群美女不挑逗要來挑逗你這『可樂男』,我又不是CAY!」
「我懷疑。」依藍駱那張斯文又娃娃臉的模樣,武雋不得不懷疑他是否真是個二十六歲的「男人」,再加上他的職業又是文謅謅的律師,怎麼看都覺得有點娘娘腔。
「你欠揍是吧?」藍駱最恨人家懷疑他的性別,都怪他媽當年懷他時老看女孩子的嬰兒海報,當初若多看些健美先生、李小龍等的海報,今日他就不會這麼郁卒了。
「好啦,好啦!正事要緊。」
「有什麼要緊的事嗎?」藍駱戴上眼鏡,一本正經地坐正。
「這個——」武雋將報表紙遞到藍駱面前。
「這是什麼?」
「是裴衣會傳回來的密報。」
藍駱快速地將那疊厚厚的資料全瀏覽了一遍。隨著視線的往下,他的臉色就愈發青,眼神也愈顯驚懼。
「這——」
「依裴衣會傳回來的資料顯示:馮本輝的餘黨計劃這一次行動已許久,看來他們這次勢必非成功不可。」
「武雋,馬上將數據機的Power開到紅色緊成狀態,必須將這疊資料傳人雷和其他三位少爺的通訊器裡。而且要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否則有被攔劫資料之虞。」
「這個我知道。」武雋馬上離開辦公室直奔電腦室,將資料傳送至衛家。
嗶——嗶——嗶———
信息的傳入牽引著衛家四兄弟指上的戒指使之發出震波,借由震動提醒他們有資料傳輸至他們房間裡的電腦室,這細微的震動只有配帶的人才感受得到。
「大哥——」衛霆桀在接封資料後迅速地跑來敲衛霆青的房門。
「霆桀,通知大家到會議室開會。」
「知道了。」
衛家四兄弟迅速到會議室就位。
「他們真是下賤!居然想綁架我們身邊最愛的人來威脅我們,以借此達到他們逼迫聖勒盟解散的目的。」衛霆鎧憤怒地捶打桌面,他不敢想像要是商靚儀被抓了去,他會怎麼樣。他根本不敢去想,因為那令他害怕、擔憂得心疼。
「現在怎麼辦?找人保護大嫂和二嫂?」衛霆政開口建議道。
一夥人盯著衛霆青看,希望他這個盟主能立即下達命令。
衛霆青冷著一張臉,眼睛瞇成一線,半晌,他才開口:「霆桀,傳個信息回盟裡要電和霹召集一些精英到家裡來部署,順便從武訓部調入來保護羽珊和靚儀。」
「我知道。」
「霆鎧,靚儀呢?」衛霆青似乎有不祥的預感。
「糟了,她去小碧家。」衛霆鎧這時才想到商靚儀今天一大早就跑去找小碧,說是高碧絃絞決定要辭職,打算回美國。
「快去把她找回來!」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人猛力地推開。
「霆鎧——」
「靚儀!」衛霆鎧放心地看著佳人毫髮無傷地出現在面前,用力地將她抱在懷裡,深怕她一轉眼又不見了得他又提心吊膽,「還好你沒事……」
「事情不好了!」商靚儀掙脫出衛霆鎧的懷抱。
「你怎麼了?」衛霆鎧著急地審視著她。
「不是我,是小碧!」
「什麼?」衛霆政驚慌地站起身,不顧因他的倏然起身而往後倒地的椅子,「你說小碧怎麼了?你快說話啊!」他跑過去抓住靚儀的臂膀。
「霆政,放開你的手。」衛霆鎧扳開他緊抓住商靚儀的手,深怕把她弄疼了。
「她被綁架了。」
衛霆政一聽,呼吸差點停擺了,踉蹌地向後倒退了幾步。他從不知自己的心臟是如此不堪一擊——
「把事情經過從頭詳細說給我們聽。」衛霆青由怔仲中恢復。
商靚儀清晰地記得當時的情形,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地訴說——
「小碧,你真的決定要辭職回美國嗎?」商靚儀和高碧絃從一家超級市場裡走出來。
高碧絃請商靚儀陪她來買一些食物,準備後天回美國時,順便帶回去孝敬爸、媽。想想他們也有好幾年沒吃這裡的罐頭、點心了。以前她回去探望他們時,總會空運幾大箱回去,而她爸、媽也都大方地將這些食物分給左右鄰居一起品嚐美味精緻的食物。
「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機票也買好了,現在就等明天學校正式的公文批下來,一切就定案了。」
「那……霆政呢?」商靚儀可以看出小碧的眼神在她提起衛霆政的名字後所閃過的一絲痛楚,她曉得衛霆政真的傷她傷得很重。
高碧絃苦笑,「他……如何?」
「你不喜歡他嗎?」商靚儀探試著。
高碧絃因她的問題大笑,「我覺得你不應該問我這個問題,反倒應該去問他。」
她不喜歡衛霆政嗎?不喜歡,她又為何會傷得如此重,幾乎要了她的命;喜歡,但衛霆政又不曾真正重視過她。
「小碧——」
「別說了。」高碧絃示意商靚儀別再繼續說下去,否則,那無疑是再次重創她已傷痕纍纍的傷口。
「但是……小碧,我看得出霆政真的在乎你啊,否則他也不會因為見到你和毛老師還有霆桀的約會就失去理智。」
「那只是他男性自尊在作祟,他一直以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自居,自然看不過去別的男人和我有任何親暱動作。他是那種只把女人當玩物,卻吝於付出真感情的男人,如此的人怎能忍受他的女人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她絕望地說。
「難道你不曾愛過他嗎?」
高碧絃沉默了下來,隨後只拋給了商靚儀一個含糊答案:「若樹有情,不會青青如此。」 這是個灰心的答覆,商靚儀也不想再說任何挽留她的話,「我們去取車吧!」
她們往停車場走去,這之間有許多車子從她們身旁駛過,全是些剛購完物要打道回府的人。
這時有輛黑色奔馳轎車在她們身旁停了下來,車子的玻璃全貼上了黑色的防曬隔離紙,她們根本沒注意其中所透露出的詭異氣氛。
「商靚儀——」有人把車子的玻璃搖下來大喊。
由於商靚儀走在內側,所以並沒聽清楚那人在喊什麼,反倒是靠近那輛車的高碧絃轉身問道:「誰——」她話都還未說完,人已經被拉進車裡。
這時回過頭的商靚儀剛好看見高碧絃被拉進車內的一幕,於是大喊:「救命啊!救命啊——」她著急地緊追著漸漸遠離的黑色奔馳轎車。
追了數條街後她無力地跌在馬路上。
「怎麼辦?怎麼辦——」她著急地哭叫出聲。
待商靚儀一說完,會議室內頓時一片嘩然。
衛霆鎧只要一想到那些人原本欲綁架的對象是商靚儀,他就全身發冷,更加深了緊握她手的力道。
衛霆政卻倏然衝出會議室,發動他那輛時速可超過二百公里的跑車急速奔出衛宅。
衛霆青站起身,「我們也該行動了!」
「你們要去哪裡?」商靚儀疑惑地問著衛霆鎧。
該是讓她知道的時候了。「你想知道嗎?跟我來。」
衛霆鎧將商靚儀帶到聖勒盟本部,每經過一個地方都令她驚愕得說不出話,「這——」。
他最後將她帶到衛霆青的辦公室。
一進入辦公室,商靚儀便瞧見牆上那幅顯眼的龍騰虎躍圖。
她早想問衛霆鎧,為何衛家的人全戴著顏色不同但圖案一樣的戒指,一直到她看見那幅巨大的圖徽時,才清楚地瞭解到原來他們四兄弟戒指的圖樣全截取於這幅圖裡龍的圖形。
「霆鎧,這裡到底是哪裡?剛剛經過的那些房間為何有那麼多高科技的儀器在運轉著?」她轉頭詢問著。
「你該多多少少聽過本地有個遊走在黑、白兩道間的中立組織叫聖勒盟吧?」
「聽過。聽說他們是不畏強權、掃除社會敗類、亦正亦邪的組織。他們和這裡有什麼關係?」她忽然意識到什麼似的,『你—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她說到最後簡直沒辦法接下去。
衛霆鎧很滿意她的反應,微笑地點點頭。
「不——不可能,你騙我……你不可能——」商靚儀不敢置信地倒退幾步。
「這裡就是聖勒盟。」武雋和藍駱從門外走了進來。
一聽見手下說見著衛霆鎧帶了個女人進來盟裡,就知道此人來頭不小。聖勒盟總部是「女人禁地」,根本不准有任何女人踏進這裡一步;當然,除了那些「特權」人士例外。
「想來,這位便是嫂夫人了。」兩人均同時打量著商靚儀,滿意地笑了起來,「果真絕品。難怪我們的花心二少爺會心甘情願地跌入愛情的墳墓,一蹶不振。」
商靚儀不滿地咆哮:「什麼叫絕品?什麼叫墳墓?你們最好把話說清楚。」
他們看見她的怒容,笑得更大聲,「喂,霆鎧,你到底迷上了哪種女人,這和你以前的品味有所出入喔!」
「閉上你們的嘴!」衛霆鎧鐵青著臉,簡單地介紹他們,「電、霹。」
「喂,這樣不行喔!」他們不滿地搖了搖手指頭。
「你好,我叫武雋,別名電。」武雋學著英國紳士親吻著商靚儀的手。
「你好,我叫藍駱,別名霹。」他依樣畫葫蘆地親吻著她的手背。
兩人的動作看在衛霆鎧的眼裡讓他雙眼直冒熊熊烈火,氣得只差沒宰了那兩個人。
既然這裡是聖勒盟的話,那他們一定有辦法救小碧。「霆鎧,救救小碧。」
「我知道。」衛霆鎧正想說什麼時,衛霆桀也進來了。
「不用二哥出馬,有人已經迅速地在指揮手下部置了。」
「找到他們的位置了嗎?」衛霆青冷冷地詢問,那是他慣有的處事態度,冷靜能讓他掌控全局。
「還沒。」一句話打碎了商靚儀心中原有的一絲希望。
「小碧——」她哭著,讓衛霆鎧好不心疼。
「靚儀,你有沒有看清楚對方的容貌?」
「當時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啊,我想起來了。我瞥見其中一人的右臉有條很長的疤。」
「刀疤明?!」衛霆鎧驚愕地叫著。他不是在去年的時候和馮本輝一起入獄了嗎?
「刀疤明在前一陣子,利用保外就醫的機會逃了。」衛霆青解釋道。他也是剛剛翻了最新送進來的資料才知道的,這件事警方並未公開。
「那他這次的逃跑和綁架是早已計劃好的噦!」衛霆桀恍然明白。
「沒錯。早在他人獄之時便已暗中計劃這一樁綁架案。一切先行讓其餘黨在外佈陣妥當,等他一逃出來便可著手為他老大報仇。」藍駱一一剖析,不愧是位高竿的律師人才。
「只是他這完美無缺的計劃卻也百密一疏,他可能到現在還不曉得綁錯了人。」武雋倒想親眼瞧瞧刀疤明在曉得抓錯人時的模樣。
「現在只等裴衣會的消息,或者是……刀疤明的。」藍駱找了個位子坐了下來。
大伙都沒人再出聲,安靜地坐在衛霆青的辦公室裡等待最新的消息,氣氛嚴肅得能使空氣凝結。
「盟主。」小四從屋外衝進來,手裡拿著一堆東西。
衛霆青接過小四手上的紙條和盒子。凝神看過紙上的字和盒裡的東西後,臉色凝重地發怒,「混賬!」
經他一吼,全部的人全湊過去看。
小四拿進來的盒子裡裝了一隻眼鏡和一撮頭髮,而紙上則以拼貼的方式將字粘貼成一篇聲明。內容是——
聖勒盟的雷、電、霹,還有衛家兄弟聽著——
衛老二衛霆鎧的紅粉知己在我手上,不須我再一次自我介紹,你們也該記得我。
現在,如果你們還想讓她活命的話,就照我的條件去做,否則……
我的條件是——
(1)立刻以聖勒盟的名義打一封讓渡書,裡面註明將聖勒盟的一切歸我——刀疤明所有。
(2)交出代表聖勒盟最高權力象徵的「龍騰虎躍」令牌。
(3)交易地點我會再通知,奉勸你們最好是照我的話做……這妞兒長得可是美若天仙,甜得很……
順便奉上一份小小的禮物,希望你們會喜歡。
刀疤明
「該死!」衛霆鎧看了下裡面裝的東西,生氣地拍打桌面。
商靚儀則是滿面淚水地哭泣,一反平時膽大的個性。
就連衛霆桀在看了以後也不禁為高碧絃的安危憂心。
「東西怎麼送到的?」衛霆青身體緊繃地問著小四。
聖勒盟總部位在那麼偏僻、隱秘的地方,不太可能會被外人發現才對,看來不可再輕敵了。
「快遞公司送來的。」
「就這麼拿來?」按照常理,理應在外頭會用個公文袋或包裝紙包起來,不可能就這麼明日張膽地寄交給快遞公司運送。
「外面還有包上一層紙。」
「紙呢?」
「我馬上去拿來。」小四急忙跑去將包裝紙拿來。
「在這裡!」小四呼吸急促地將東西遞給衛霆青。
衛霆青仔仔細細地將那張紙看了一遍,還是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
「武雋,將它拿到化驗室去化驗,找看看有沒有任何線索。」
武雋將它拿到聖勒盟所屬的實驗室去化驗。聖勒盟這個中立團體,它所擁有的附屬機構全是些高技術的機構,囊括了醫院、律師事務所、實驗室、資訊公司、建築公司等。
它的總資產超過美金億元以上,難怪刀疤明會想將它占為已有。
「剛剛是不是有人送了東西過來?」衛霆政聽盟裡的人說對方送東西過來,便馬上直奔衛霆青的辦公室,急著想知道小碧的安危。
他問了老半天,卻沒人回他話。這下他可急了,該不會——不,她不會有事的。「東西呢?」他用盡所有地力氣喝道。
最後還是由衛霆青指了指桌上的兩樣東西。
他看完信後雙手顫抖地往盒內看,「該死!該死!我會讓他死得很慘——」他不敢想像這時的她有多心慌、多恐懼、多危險,就算要他犧牲生命,他也會救出她的。
「小碧——」衛霆政心疼得雙眼沁出淚來,口中直喊著。
他的真情流露,讓在場人的深刻瞭解到什麼是「真愛的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這句話已經不適用在衛霆政的身上了。
衛霆政回想自己在遇上高碧絃後就不停地告誡自己別愛上她。他更利用各種手段來污辱她,好讓她遠離自己;但在當他聽見她被綁架的那一剎那,他才明白地意識到自己的心早已不知不覺地背叛了他。
他不能失去她,一旦失去她,就好像丟了賴以為生的心臟般;沒有了她,他也沒有了活下去的原動力。就算她不幸遇害,他也會幫她報仇,然後隨她而去。
「霆政,你先冷靜下來,別激動,我們會有辦法把她救出來的。」藍駱輕拍了下衛霆政的肩膀。
霎時,「砰」的一聲——
「發生這麼大的事為什麼沒人通知我?你們全當我死了嗎?」聖勒盟的前任盟主衛皓淵撞開門走了進來,暴怒地朝在場的人咆哮。
一群人頓時驚慌地喊丁聲:「皓淵長老。」只除了一時還未反應過來的商靚儀。
「你們還記得有我這位長老存在嗎?為什麼事情發生到現在已整整一天丁,居然沒人來通知我這位『長老』?」他真的非常生氣,一想到自己可能丟了這位新媳婦,他就怒髮衝冠。
「長老。」衛霆青示意衛皓淵坐下來。
雖然衛皓淵的輩分比他高一等,但身為現任盟主的他是可以和衛皓淵平起平坐的。
「我今天要不是突然心血來潮地想玩電腦,而意外補收到盟裡所發出的信息,不然不知你們還打算瞞我多久!」
「長老,我們哪敢瞞您,只因一切來得太突然,大家都忙壞了才會忘了通知您。」藍駱端了杯茶給衛皓淵。
「把事情始末說給我聽。」他要知道事情到底是如何發生的。
藍駱仔細地將綁架案的經過講述給衛皓淵聽。
聽完後的衛皓淵轉向衛霆青,「盟主打算怎麼做?」
「我打算照著刀疤明開出的條件去做。」
「不行,這可千萬不行!太冒險了。如果真依了他的條件,萬一不小心聖勒盟真落入他手裡,後果恐怕不堪設想。」衛皓淵堅決反對這個方法。如果有絲毫意外,聖勒盟真被刀疤明接收去,本地可能很難再有人能與之抗衡的了。
藍駱接道:「當然,我們根本不會讓他有機會接手聖勒盟;我打算在讓渡書裡動點手腳,他不會發現的,就算他找專業人士來也很難看出破綻。」
既然連藍駱這樣的專業人才都提出如此肯定的保證,應該是有十足的把握。
「如果盟主和霹都堅決採用這個方法的話,我也不多加反對。」
「藍駱,你現在馬上去做份讓渡書。」衛霆青深邃的眼眸射出沉穩的目光,「再來,便是守株待兔地等刀疤明的進一步通知。」
這次他發誓,非得把天地幫的餘黨通通一網打盡、永絕後患不可。
一處荒涼、野草叢生的地方,許多尚未完工的建築物因建築公司本身的財務問題而停止工程,因此便變成了一棟棟尚未完成的空屋。
這一地區人煙罕至,因而常有不少不良青少年聚集在空屋裡吸毒、喝酒、賭博。雖然在夜晚有時會有巡邏警車經過該區,但通常下車查看的警察是少之又少的;於是乎這裡就變成不良青少年們的聚集地。
也正因為如此,許多不良幫派也逐漸發現了此一有利他們做買賣的地方,紛紛將交易地點移往該區。
此時高碧絃便被刀疤明藏匿在這裡,自從她被綁架到現在,始終被蒙住眼睛,手腳也被繩子捆綁住,只留下嘴巴能自由活動而已。
她覺得既難過,又全身酸痛,而且肚子又餓。難過的是,她竟莫名其妙被綁架了。到現在她還搞不清楚到底是什麼狀況,只能隱約知道,這群人原本想綁架的目標是靚儀,卻陰錯陽差地綁錯了人。
她的肚子此刻又再抗議了,她想她應該有兩三天沒進食了吧!他們只除了不定時地給予她水以外,並不給她任何除了水以外的食物。
她想這大概是他們為了防止她逃跑的手段。給她水,是為了讓她能繼續活著,不致因缺少水分而死亡;不給她食物,則是不讓她有多餘的體力逃跑。
如果依照他們的方法再繼續下去,她肯定會被餓死在這裡。
「老大,你打算什麼時候通知聖勒盟交易地點?」
刀疤明拿起啤酒一飲而下,「不急,聖勒盟遲早會是我們的,再多吊吊他們胃口幾天;我要讓他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等到他們方寸大亂,我們正好有機可乘。」他擦拭著滿嘴的啤酒,打著如意算盤。
他當初是為了替他的大哥馮本輝報仇,但現在一切都改觀;自他更進一步瞭解聖勒盟的地位後,他打消了要殲滅它的念頭;他要將它佔為己有,他要揚名世界。
他厭煩了當人家的手下,他想自己當老大,擁有自己的小弟。
他改變了原有的計劃。他不想管在牢裡受苦的馮本輝,他要多為自己著想,擁兵自重的日子是多麼威風。
從他進駐這一地區後,原本聚集在這裡的青少年全成了供他使喚的嘍囉。從那一刻起,他才曉得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會為了當老大而不擇手段,因為那感覺是那麼威風凜凜。
「喂,去買些食物回來,我不希望她在我的計劃還沒完成時就先掛了。」刀疤明終於有點良心地想給予高碧絃一點食物。
「是!老大。」
「我待會兒再過來,別亂來啊!她可是我們最有利的交易物,別動歪念頭。」刀疤明知道高碧絃姣好的容貌和玲瓏有致的體態是很令他那些手下心癢的,所以,如果不先給他們來個口頭警告,等會兒他一離開,她恐怕馬上會慘遭輪暴的命運。為了預防他的計劃被他那一群手下破壞,還是先做些預防較保險些。
「是,老大。」
他聽得出他們聲音裡的失望,所以他決定先去辦件事。
刀疤明才離開沒多久,便有人開始起哄。
「老大真不夠義氣,我們幫他做了那麼多事,他居然還不讓我們搞她。」有人不服氣地抱怨。
「如果你想以後吃香喝辣的就別去碰她。」
「為什麼不能碰她?」那人走到高碧絃的面前,一伸手將她眼睛上的布扯了下來,「你們看看她!像她這麼漂亮的妞不玩玩她多可惜。」
的確!高碧絃的美貌,實在是很令人心動。
「可是……老大交待過不能動她啊!」
高碧絃的眼睛有好幾天未接觸到一絲絲的光線,忽然一下子有光透進她的眼裡,一時間眼睛朦朧得看不清楚東西,只能用耳朵去聽、用心去感覺。
「就算動了,老大也不會知道,只要在他回來之前了事不就得了。」
「可是——」
「我終於曉得,原來衛家人喜歡的女人都是像她這樣的美女。」那人托起高碧絃的下巴,「也難怪,誰叫他們的條件樣樣都比別人強,等計劃一成功後,我們也能坐擁無數的美女……」那人高興地幻想著。
「那你就等以後再說吧!」
那人被潑了一頭冷水,發怒道:「那你到底要不要享樂?」
「這——」
「你如果不要,那她我就一手包了。」那人眼神邪氣地看著高碧絃。
高碧絃的眼睛漸漸地適應了光亮,不再那麼模糊,對於站在她前方的陌生男子,她心中有了不安的預感。
他到底要做什麼?他要對她做什麼?
那人粗魯地吻住她的唇,猥褻地將舌頭放進她的嘴裡,滿嘴的酒味讓高碧絃大感噁心,儘管她怎麼掙扎抵抗都起不了什麼作用。
高碧絃狠狠地咬傷那人的舌頭,而他因舌頭傳來的刺痛而離開她,他摸了下舌頭上滲出的血絲,惱怒地用力賞了高碧絃兩巴掌。「這娘們居然敢咬我。」
高碧絃吐了一口痰在那人的臉上,這使得那人的慾望更加濃烈。「我倒要看看你有多野。」
他再次靠近高碧絃,猛烈地撕破她的衣服,她雪白的肌膚頓時裸露在衣服外,看得一群人似乎也蠢蠢欲動。
「你做什麼?」她雖學過點防身術,但在這雙手雙腳均被捆綁的情形下,似乎一點也派不上用場。
「做什麼?你待會兒就知道了。」那人邪惡地笑著,繼續拉扯著她的衣服。
她奮力地用雙腳踢著他,努力地掙扎著。
她不想被人玷污,就算她死了也絕不讓衛霆政以外的男人有任何機會碰觸。
「該死的!」經她這麼一踢,那人更加重了力道將她的衣服撕破。
他在高碧絃的肌膚上變態地舔著,留下他令人噁心的口水。
「放開我!」她繼續為了「貞節」而抵抗,但事實上她怕得要死,她從未受過這等屈辱。她往牆角移動、反抗著,「滾開,否則我就咬舌自盡。」她在之前隱約地聽見他們的談話,知道她是他們重要的交易物,於是就心生一計想利用這點來保住自己的貞節。
她萬萬沒想到她的這句話只稍稍讓那人愣了一下,隨即便塞一塊破布在她的嘴裡。
「我看你怎麼自盡。」他脫下褲子,欲侵佔高碧絃之時,只聽見「砰」的一聲,便莫名其妙地軟趴在她身上。
血?!
她的身上全染滿了他的血!那個人死了!就死在她身上。高碧絃驚慌地掙脫,往牆角縮,嚇得忘了驚叫。
「老大!」一夥人看見眼前的情景全驚慌失措。
「該死的!不是叫你們不能動她?居然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他就知道等他一離開後一定會有人按捺不住,所以他並未真的離開,只是離身打了通電話。
「老大——」
「他死有餘辜。我再次警告你們別把我的話當放屁,否則你們的下場就跟他一樣。」
「是,老大。」他們可不想命喪槍下。
「把他給處理一下。」
三四個人將那人的屍體抬了出去,這時樓下傳來車輛的熄火聲,然後便聽見一些嬌媚的鶯燕聲。
「明哥,我可是把人給帶來噦!」
一群妖媚的女子出現在空屋裡,每個人身上包裹的布料是少之又少。
「要玩就玩她們,隨你們怎麼玩。」刀疤明向他那些手下說。他剛剛辦的事便是打電話到私娼寮去叫小姐,惟有叫小姐讓他們玩個夠,才能替他免除掉不必要的麻煩。
「謝謝老大。」手下們興奮地帶著小姐迅速地各自帶開。
「明哥,這妞不錯喔!可以賺不少錢。」老鴇瞄了眼高碧絃。
刀疤明不悅地打斷她的話:「少廢話。」
老鴇看得出他的心情不怎麼好,於是好奇地詢問他高碧絃的來頭;豈料竟被他賞了一記耳光。「沒你的事!你的話太多了,小心惹禍上身。」
再笨的人也聽得出他話裡的意思,「是……是……我該死……我多嘴。明哥千萬別動怒。」
刀疤明基於他大哥的前車之鑒,對於女人他可是有著防備之心。
他大哥馮本輝今日會落到蹲苦牢的下場,完全是因為對他自己身邊的女人太過相信,而鬆弛了警戒,才會被擺了一道。
當初他大哥哪裡想得到他身邊的女人會是聖勒盟派來的,雖然在發覺時便將她解決掉,但最後還是難逃「蹲苦牢」的命運。所以刀疤明引以為戒地對身旁每個人都提高警覺,尤其是女人,否則可能重蹈覆轍。
「你先回去,他們辦好事會把你的小姐們送回去。」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她先行離開。
「是……好……這個……」老鴇有所猶豫地停頓。
刀疤明拿了一疊現鈔給老鴇,「夠嗎?」
老鴇看見眼前那一大疊鈔票,隨即眉開眼笑,「夠了,謝謝明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刀疤明往高碧絃的方向望去,「你最好祈禱衛家的人會來救你,否則我可不敢再擔保我那一群手下不會將你先姦後殺。」他指著那些傳來陣陣呻吟聲的房間,詭異地笑著。
高碧絃此時因先前的遭遇,早巳嚇得渾身輕顫而無法言語。此刻的她才真實地體會到人生有太多的未知數,誰也沒辦法預料自己下一刻會遭遇到什麼事。
在將刀疤明最後那句話聽進耳裡後,高碧絃顫抖得更厲害。
距離刀疤明送信來的那天到現在已經整整過了四天,他並未進一步再通知聖勒盟有關交易的後續動作;而聖勒盟也正利用各種管道,過濾各種線索來尋找刀疤明的藏匿地點。
武雋拿了份資料進來,「雷,這是化驗報告。」
他四天前刀疤明用來包裹的包裝紙的化驗報告書交給衛霆青。
「根據結果顯示,那張紙上含有高密度的石灰和鐵砂的成分;這表示當時他在處理包裹的位置可能是在含有石灰和鐵砂的地方。但這不能代表那就是刀疤明的藏匿處。」武雋說著。
「或許那正好透露出他所處的地方和包裝東西的地方是在同一處廣對於任何的假設,衛霆青都不願錯過。
「不無可能。」
「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有利的線索,你認為什麼樣的場所這兩種東西最多?」
「有很多地方,例如廢車場、水泥公司、建築工地,這些地方那兩種成分的含量都很高。」
衛霆青思考了下,「你認為最有可能讓人無後顧之憂的最佳藏身處,需要具備哪些條件?」
「人煙稀少是必備條件。」
「在你剛剛列舉的幾處中有哪些地方是符合它的?」
武雋眼中倏然閃爍著光芒,興奮地大叫,但沒想到衛霆青和他這麼有默契,兩人想到的是同一個答案:「建築工地。」
「光是建築工地還無法容他在那裡藏匿如此多天,除非那個建築工地上的建築物是已建好而久久還未出售,或者根本還未建好就停工的房子。」
「就從這兩方面著手,我有預感他必定藏身在其中一處。」衛霆青現在必須趕緊找出地方,否則高碧絃只要多被綁一天,她的生命就愈垂危。
「我會叫裴衣會的兄弟朝這兩方面去調查。」
「記得叫他們把調查重心放在北部和中部地區,我想應該不會超過這一個範圍;刀疤明不會將高碧絃帶到太遠的地方去,現在警方正在全力緝捕他,他不會太招搖地往他南部的老本營跑。」
刀疤明的真實姓名是馮本明,他是天地幫的老大馮本輝的弟弟,起初的天地幫是由他們兩兄弟一塊創立的,但一向做事狠毒的馮本輝漸漸獨自取代了天地幫的老大這個位子。
馮本明拼不過他大哥的狠毒手段,只好屈就於老二的地位。再則馮本明臉上的刀疤是被他大哥親手劃的,其中的隱情不為外人所知,而這一道疤也為他換來「刀疤明」這個外號,他自己倒也乾脆讓「刀疤明」三個字代替「馮本明」;直到現在已少有人知道馮本明是誰,大家只知道天地幫有個叫刀疤明的。
「我知道。」武雋轉身正要走出辦公室之際被衛霆青喊住,「還有,藍駱的讓渡書完成定稿了嗎?」
「應該是好了,我待會兒到他的辦公室轉轉。擬妥了我叫他立即拿過來給你。」
「吩咐下去,調查的工作要盡快,最好在今天之內就查出刀疤明的所在地。你也看到霆政那副德性了,要是再晚一兩天,恐怕他就要變成垃圾場了。」
衛霆青一想到衛霆政這幾天的行為就拿他沒轍。這些天下來,衛霆政的脾氣就像颶風一樣狂掃聖勒盟,一會兒跑指揮部,一會兒又往電腦室沖,只為了探問查出藏高碧絃絞的地方了沒。他整個人慌亂得根本沒心思去理會自己吃飯了沒、洗澡了沒。從四天前開始到現在,鬍子沒刮、頭髮也沒梳,幾乎都快認不出他就是那個情場無敵手的「吻帥」——衛霆政;整個人邋遢不像個人樣。
武雋也知道了衛霆政的邋遢德行,嘲笑地說:「他最近肯定沒照過鏡子,否則他一定會被自己給嚇死。」武雋實在很難想像,一向注重外表的衛霆政在看見自己的尊容後會有何反應。
「叫他們動作快點,要不然就不止這樣。」
「好吧,我會交待下去的,還有別的事嗎?」
「打通電話給陳警官,說我們下午會去拜訪他。」他也該和警方有所聯繫了,畢竟他得藉著他們的合法手段來將刀疤明繩之以法。
「現在就通知警方會不會太快?」武雋憂心地問著。按照慣例在事情沒完全調查清楚,證據也未搜集齊全之前,聖勒盟是不輕易通知警方的;更何況現在連刀疤明的藏身處都未確定,通知警方似乎有點太急了。
「不。現在的時機正好,而且我正好有些事要和陳警官研討一下……」
從門口進來的衛霆政打斷了衛霆青的話,「你要去找陳警官?」
「沒錯!」
「為什麼?小碧的安危怎麼辦?你想置她於不顧嗎?」衛霆政不悅地朝衛霆青咆哮。
衛霆青對於衛霆政的不信任,也頗為動怒地喊回去:「你以為我會不顧她的安危嗎?我是那種人嗎?」
「那你為何要在時機尚未成熟時就跑去和陳警官會面?」
「你——我真該一拳把你揍醒,你看看你那個死德行。」衛霆青越過桌面拉住衛霆政的衣領,將他往桌面靠近。
衛霆政透過桌上玻璃的反射,看見了自己狼狽的模樣,「我——」他懷疑玻璃上的影像是不是自己,是那個風流倜儻的衛霆政嗎?
這真的是他嗎?原本一張乾淨、俊俏的臉不見了,變成一張下巴蓄滿鬍鬚、蓬頭垢面的臉;睡眠不足的他眼球佈滿了紅色的血絲,頭髮更是亂得像鳥巢。
他嚇呆了!
「你很滿意你現在的尊容吧!」衛霆青放開衛霆政,坐回椅子裡。
在一旁的武雋一語不發,靜靜地待在一旁。
「我——」
「我限你在半小時內將你的儀容大加整頓一番。最好再給我吃點食物進你的肚子裡,否則,別妄想有所行動時會讓你跟。」衛霆青像命令小孩般地警告衛霆政。
他知道依衛霆政的脾氣,下午一定成了跟屁蟲。
衛霆青看了一眼衛霆政,不禁又開口:「記得好好洗個澡,多搓揉幾次,你身上的味道實在不好聞,跟垃圾場味道有得比。」
衛霆政睨了他大哥一眼,腳步踏得非常用力地離去,誰都看得出來他正在發脾氣,可是又無處發洩,於是只好把全部的怒氣全發洩在腳下那張不會抗議的地毯上。
一等到衛霆政離開,武雋才敢開口講話:「還是只有你才治得了他。」
「不然大哥做假的嗎?」
「也對。我去忙了,有事再叫我。」
「記得我剛剛吩咐你的那些事。」衛霆青再一次提醒武雋。
「我曉得。」武雋沒好氣地回他,他又不是得了健忘症,剛剛才交待的事情哪那麼容易忘記。
「我只是好意提醒你。」
「知道啦,知道啦!喂,你這裡有沒有『聖品』啊!」
「你自個兒去冰箱找,若沒有,鐵定已被你給喝光了。」
認識武雋的人都知道他有個怪癖——愛喝可樂,而且視它如命,只要一天沒喝到它就渾身不對勁;但只要一喝到可樂,哪怕是只有一小滴,都能讓他生龍活虎、精神百倍,好比仙丹靈藥般。
武雋跑到冰箱前大翻特翻,「有了,最後一瓶。」他打開瓶蓋,迅速地將瓶裡的液體往肚裡灌,「好喝!」
「拜託!可樂好喝,事也得做。」衛霆青失聲笑道。
他懷疑這些和他一起統領聖勒盟的人都是些什麼樣的怪胎。
武雋,愛喝可樂;藍駱,嗜吃漢堡;衛霆鎧,賴商靚儀成性,像個孩子似;衛霆桀,標準的工作狂,他房裡的製圖台就好似他的女人;衛霆政,每個女人都是他的寵物,不過似乎在改變當中。
想著想著,想到關羽珊,他就甜蜜在心裡,幸好他沒進錯愛情墳墓。他們倒是過得挺舒服快活,他現在是巴不得全天下的男性都能和他一樣,享受婚姻,盡早結婚。
半晌,衛霆青繼續低頭處理剛剛被打斷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