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中的物價居然比台北還貴!以後都不在台中買東西了!
應寧馨噘著嘴,忿忿不平的騰出一隻手開門。「媽——,」重死了!她甩甩手,低頭審視著袋中物品。
「媽!台中的物價怎麼比台北還貴呀?」應寧馨邊喊邊走入客廳,才想怎麼沒人回話,抬起頭一看,哇,不得了!全家人都坐在沙發上等她!「摩耶!」她驚呼出聲。
「馨,這位小姐找你。」應母走過她身邊,小聲說著。「她好像是日本人,從頭到尾只說要找你,一直不肯再開口說任何話。我和你爸要去體育館打網球,你自己看著辦。」應母拿起一旁的兩隻袋子,挽著應父的手臂一同離開。
應寧馨左顧右盼,四處搜尋著嚴須霽的身影。「你和須霽大哥一起來的嗎?怎麼沒見到他?」
都摩耶一語不發的坐著。
應寧馨將手中的物品放到廚房,倒了兩杯茶出來。「須霽大哥呢?」這時她才發現摩耶的模樣怪怪的,於是她在摩耶的對面坐下。
見都摩耶久久不語,應寧馨忍不住開口又問:「摩耶,到底怎麼了?」
「我……我離家出走。」
「什麼?」應寧馨大叫一聲,撫著額際,難過的閉上眼。她死定了!
「我……如果你不方便收留我的話……我……我走好了……」都摩耶見她為難的表情,以為她不肯收留她,沮喪的起身欲走。
應寧馨倉皇的伸手拉住她。「別走!」如果她走了,自己包準會死得更難看。
「須霽大哥知道嗎?」
「我有留封信給他。」都摩耶低頭絞著手帕。
「為什麼要離家出走?」一問完,一個念頭忽然閃過腦海中讓應寧馨再次挫敗地搖頭。「因為那個壞女人說的話對不對?你別管她說什麼嘛!為什麼要稱她意、如她心?再怎麼說,須霽大哥仍是你丈夫,他沒說任何話表示他根本不想離開你!」笨女人!應寧馨愈說愈是生氣。
「可是……我每次待在他身邊就會想起那個妖女的話,我沒辦法忍受。」這些日子來,她時時盼望早點把中文學好。腳上的傷快快好起來,所以才忍受著椎心的痛楚待在嚴家。表現得若無其事,而等自己一切都準備好了之後,她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逃離那一切,跑來投奔馨,想找尋安全的避風港,但馨的反應……「我還是離開好了,免得帶給你困擾。」
都摩耶說完便起身,快步走向大門。
應寧馨趕忙一躍而起,在門口抓住都摩耶。「摩耶!你留下來吧!」真拿她沒辦法,她以為她真的忍心讓她流落街頭嗎?
「真的?」都摩耶開心的抱住她。「謝謝你,馨。」
「反正家裡多的是房間,也不差多擺你這副碗筷。」推開她、應寧馨正色道;「如果我讓你離開,到時被須霽大哥知道,我不被他剝了層皮才怪。」
「你在開玩笑的對不對?」老頭不會這麼殘忍的……
「是不是玩笑,等他找到這裡時就知道了。現在,我先帶你去看你的房間!」
要是須霽大哥發現摩耶跑來投靠她,而她卻沒立即打電話通知時……她就會知道什麼叫狂獅怒吼了!
★ ★ ★
翌日。
「摩耶,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趁著午飯時間,她可得好好問個清楚,然後找機會勸她回家。
「我想去找個工作。」
「工作?」應寧馨聞言趕緊大口大口地塞著飯。她是 真的不打算回去了啊?
「馨,你做什麼?吃慢點。」應母皺眉喊道。
應寧馨置若罔聞般的繼續扒飯入口。她能想像須霽大 哥一但查出摩耶在她家,而且還去工作時,會有多暴怒, 只怕到那時就是她的大限之日了。……所以現在不多吃幾 口飯,以後恐怕就沒機會吃了。
「你能不能幫我留意工作?」都摩耶說出她的打算。既然決定離開須霽,她就必煩早點找份工作好養活自己。
「過些時候吧!不急在這時。」
「不行,如早今天不去找工作,我怕會就此放鬆下來!」
放鬆下來才好辦呀!應寧馨眼裡閃著狡黠的光芒。
「你可以趁這段時間好好思考你和須霽大哥的事,不是很好嗎?不用這麼急著找工作來養活自己嘛!」她瞇眼向在場的應母眨眼示意。
「是呀!不需要這麼急著找工作嘛!就安心住在這兒沒關係。」接到寶貝女兒眨眼的暗示,應母適時的加入遊說的行列中。
應寧馨投給母親感激的一瞥。
「馨。伯母,你們就不要再勸我了,我已經決定這樣做了。」都摩耶抬起頭來。「馨,你幫不幫我?」
應寧馨掙扎了好一會兒,最後只得挫敗的開口:「好吧!我幫你!」她真的在找死!「我有個朋友在幼稚園工作,我問她園裡有沒有空缺……在幼稚園工作你喜歡嗎?」
「喜歡!我喜歡小孩。」都摩耶開心的笑了,這可是她近日來第一次揚起嘴角。「馨。伯母、伯父,謝謝你們。」
「沒什麼,別放在心上。」
★ ★ ★
「小耶姐姐,你真的是日本人嗎?」被一群小朋友包圍著是什麼感覺?——麻煩。
「是啊!」都摩耶笑笑。多虧馨的幫忙,她才可以在幼稚園工作。雖然面對一群好奇的小朋友是有點頭疼,但一想到可以養活自己,再多麻煩、擾人的事,還是可以忍受。
「哇——」一群小朋友聞言,連忙瞪大眼珠認真瞧著她,還不時發出歎之聲,讓都摩耶覺得自己好像變成怪物了。
這時,園長走了過來,笑著面對一群好奇寶寶。「小朋友,該進教室上課羅!」
「園長,小耶姐姐真的是日本人那!」根本沒人聽園長的話進教室,」還是包圍著都摩耶。
「園長知道。大家聽話喔,如果不回教室,等會兒就沒有點心可以吃喔!」
一提起小朋友最愛的點心,大家全聽話的一哄而散。
「摩耶……呃……」園長支支吾吾的不知該怎麼和都摩耶溝通。
「園長,我會講一些簡單的中文。」
年過五旬的老園長慈愛的在她身旁坐下。「這樣太好了! 」
「園長,我要做些什麼事?」。
老園長想了一下道:「既然你會說中文,那……你就當小朋友的日文老師好了。」
「日文老師?」
「嗯,我們這間是雙語學校,原本教的只有美話和國語基礎,但園方後來決定要多加入一國語言來招攬更多學生。原本就確定要將日文納入課程當中,但卻一直苦於找不到適當人選來教小朋友們。我看你也滿喜歡小孩的,日文又是你的母語,由你來教他們,小朋友一定能學會說標準日文,所以你就教小朋友說日文好嗎?」
「當然好!我當然樂意。」沒想到她能當老師,還教別人自己的母語。
「那你明天就開始教小朋友們日語,至於課表和課本我明天再拿給你。」
這時,應寧馨走了過來。「園長,怎麼樣?摩耶可以嗎?」
「馨介紹的當然可以。」老園長執起應寧馨的手拍了拍。
「摩耶要做什麼呢?」
「當小朋友們的日語老師。」
應寧馨故意笑著說:「摩耶也當起老師來了。」
都摩耶不好意思的漾開了笑。「還不是馨的幫忙。園長,你知道嗎?摩耶的中文還是馨教的呢!」
「我的國語基礎是老園長教的,對不對?」應寧馨攬著老園長的肩頭,撒嬌道。
「老園長教的?」
「馨還是小朋友的時候,是這所幼稚園的小朋友,轉眼間……」老園長看了眼應寧馨。「已經這麼大了。」
「時間過得真快。」都摩耶感慨道。
「園長,那我可以帶摩耶四處去逛逛嗎?」
「可以,摩耶明天才正式上班,今天就先回去好了。」
「園長最好了!」應寧馨啵了老園長一下,輕快的拉起都摩那的手。
「就會拍馬屁!」說是這麼說,她心裡可甜著呢!
「園長最喜歡聽了!」不待老園長有所反駁,應寧馨已拉著都摩耶跑離。
「小傢伙。」老園長慈愛的望著她們遠離的背影。
★ ★ ★
應寧馨拉著都摩耶在台中市四處亂逛。不過她才不會拉著摩耶到什麼美術館、自然科學博物館、文化中心去逛,那會悶死的。要去也要去好玩的地方,比如說溜冰場啦!
溜冰場內,炫麗的五綵燈光在頭頂上方旋轉,室內全然的漆黑,讓一圈圈的彩色光束益發耀眼,頗讓人暈眩;震耳欲聾的音樂更是吵得令人頭疼,聽不到別人說話的聲音,腦袋也幾乎快爆炸了。
「摩耶,我去幫你拿溜冰鞋,你穿幾號的鞋子?」應寧馨在都摩耶耳邊吼道。
「四號!」她痛苦的皺眉。
「把票給我。你別亂跑,坐在這裡等我回來!有任何人找你搭訕都別理他,知道嗎?」
「知道了!」
都摩耶像極了好奇寶寶,一雙美目就這麼轉呀轉的環 視著整座溜冰場。明明不是星期假日,人卻這麼多,甚至 還有人穿著制服……今天學校不用上課嗎?
她美煞人的出色外表立即引起四周的一陣騷動,一會 兒,一隻披著人皮的色狼走了過來。
「小姐,一個人嗎?」那猥瑣的登徒子聲音裡透著不 懷好意。「我可以坐下嗎?」
都摩耶緊張的往一旁移動,色狠卻緊黏著她不放,又 靠了過去。「小姐,別怕嘛!我又不會吃人。你叫什麼名字啊?」一雙不安分的手伸了過去,摸上了她肩頭。
哇哇哇!魔爪!都摩耶睜著驚恐的一雙眼瞪著色狼,身體不停往左傾斜,就是不想讓那色狼的髒手碰到她的身體。
「小姐別怕嘛!這樣好了,我請你喝飲料!」色狼大膽的拉起都摩耶細嫩白皙的小手。
她惶惶不安的望向櫃檯的方向,心裡頭正害怕地呼喊著:馨!你在哪兒?快救救我啊!「放……放手!」她怯怯地以國語低喊著。
「別怕嘛!我又不會吃了你,只是想請你喝點東西而已!」那人急切的拉著她的手不放,口氣裡有絲不悅。
「我不要……我不要喝……」都摩耶甩著被拉的手,試圖甩掉那令人噁心的箝制。「我不認識你!你放手,要不然我要叫了!」
她不大標準的中文很容易讓人察覺出她的身份。
色狼這下更興奮了。「你不是台灣人?不怕、不怕,久了就熟了。」
「你快放手!我要叫了!」原來不只是日本的男人色,台灣的男人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色狼氾濫的情況幾乎可說是和日本並駕齊驅。都摩耶這時忽地想起了嚴須霽,想起了他的好、他的一切;可是她的神情立刻又黯淡了下來。他不再屬於她了,他已變成那妖女的了。她已經答應那妖女要成全她和老頭,所以不能想他!不能、不能再想起他,不行!
「別緊張了, 只是個飲料嘛!」一聽見都摩耶要喊人,色狼的脾氣也上來了。
「放手!」應寧馨終於回來了,她冷冷地喊道。
色狼轉頭一瞧,露出一抹輕浮的笑容。「漂亮小姐,你也不是台灣人嗎?」
應寧馨咪起眼睛,冷笑道:「你看我不像嗎?」
「是不是都沒關係,大家一塊兒喝個茶就熟了。」色狼心裡此刻是興奮得不得了,心血來潮來溜冰場溜冰,就發現兩個絕色美女。呵呵,可真幸運呀!
應寧馨可不像都摩耶一樣,盡讓色狼拉著又不反抗,她可絕了。先以手刃砍斷放在都摩耶手上的那只魔爪,然後又以非常甜蜜卻又帶著恐嚇的語氣朝色狼道:
「小帥哥,你想泡馬子還早得很,再等幾百年吧!」嗟!滿臉豆花還敢學人家泡妞,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長相,倒胃!
應寧馨趁著色狼呆愣的幾秒鐘,趕緊拉著都摩耶的手跑遠。
待跑到安全的地方後,應寧馨忍不住叫道:「摩耶,你怎麼不會反抗呢?剛才多危險呀!你差點就被人家拉走了耶!」
「我不知道你在哪,怎麼叫?叫了會有人理我嗎?」剛才她坐在那裡和色狼拉拉扯扯了半天,也沒看誰出手解圍,她叫了人,就真的會有人來救她嗎?她可不認為。
敗給她了!「好好好,等會兒你就跟著我,別亂跑走失了!」應寧馨低下身替都摩耶穿上溜冰鞋,然後又穿好自己的,抬起頭,她又警告了一句:「這裡不要臉的色狼很多,你要跟緊我,要不然等會兒又會被臭男人吃豆腐。」
都摩耶抬起腿朝腳上那雙鞋子看了看.好奇的問:
「馨,這鞋子長得好奇怪!」在日本,他們是穿冰刀溜冰,從沒穿過這種重重盯四輪鞋子溜冰……這鞋子真的能溜嗎?她不禁懷疑起腳上那雙鞋的能耐。
「怎麼會?我們都是穿這種鞋子溜冰啊!」應寧馨扶起都摩那。「你可以嗎?」
應寧馨放開雙手讓摩耶自己一個人站好,慢慢移動以適應腳上那雙鞋。「可以自己走嗎?」
都摩耶怕死了!她還是第一次穿這種鞋子,整只鞋光那四個輪子就重得夠讓她抬不起腳,又怎能要她順利穿著它溜冰呢?「馨,我會怕。」
應寧馨牽起都摩耶的手,以倒溜的方式拉著她前進。
「不用怕,適應了就好。其實要學會溜冰是很簡單的,你只要以外八字形往前滑動,身體保持一個微彎弧度,就可以避免跌倒。」她將摩耶拉至一旁專門讓初學者學溜冰的練習場去,一遍遍的示範給她看。
應寧馨來回幾次,仔細示範著簡單動作,然後又以優美姿態溜回都摩耶身邊。
「怎麼樣?會了嗎?要不要試試看?」她朝摩耶伸出手。
都摩耶猶豫了會兒,有些怕怕的牽住應寧馨的手。「你……你要溜慢點。」
「放心,跟著我,保證你絕對不會跌倒!」話還未說完,她就以倒溜方式拉著都摩耶繞行全場。
不知是應寧馨教得好,還是都摩耶天賦異稟?她很快就能自己一個人溜了,而應寧馨則自己跑去和別人玩接龍。
「嗨!美女,我帶你溜好嗎?」一道粗嘎嗓音響起。
喔!別又來了!都摩耶無奈的閉上眼。她不打算理會那人,仍是自顧自的緩慢溜著。
不過那人似乎是不死心,「美女,別那麼冷淡嘛!」面對如此佳人,而她身旁又沒人護著,機不可失,說著他的一隻狼爪已攀上都摩耶的手臂。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雖然她知道想以這句話來打髮色狠無異是天方夜譚,但她卻沒更好的辦法來阻止這人的騷擾!有了之前的經驗,都摩耶這次以極大的力氣甩開對方的狠爪。
「一回生,二回熟嘛!多溜個幾回就熟了呀!」
都摩耶冷漠的不理會他的追逐,逕自往前溜。
不過那人可沒那麼好打發。「別這樣嘛!給個機會多認識彼此好不好?」
死皮賴臉,牛皮糖!都摩耶瞄了眼那人的穿著。「你還是學生吧?」
「這和想跟你做朋友有關係嗎?」他笑笑。
「我老得都可以當你姊姊了,勸你還是打消任何不潔的念頭吧!」
「那我可以認你當乾姊呀!」
這次他捉住她的手臂後就鎖得死緊,一時之間讓她亂了方寸。「你放手!」
「只要你答應陪我溜個幾圈或認我當乾弟弟!」他是賴到底了!
「再不放手,我可要叫人了!」室內震耳欲聾的音樂消減了她幾分氣勢,那人置若罔聞的拉著她往外場跑,看樣子又和她之前所遇到的色狼是一樣的,又想請喝飲料嗎?
都摩耶被硬拉到吧檯,那人買了兩罐飲料,將一罐遞給她。「請你喝。」
「喝了就可以走嗎?」她現在只想快快離開這個地方。瓶子就口,她一仰頭不停的將飲料灌人肚內。惡!「這是什麼飲料?」
「酒呀!」
「酒?」她半滴酒都不能沾,居然喝了大半罐酒?一抹紅雲立即浮上她白皙粉頰,口齒也變得不太伶俐。「你……還是學生就喝酒,被老師知道了怎麼辦?」
「我都還沒喝。」
對喔!都摩耶一把搶過另一罐酒,納入自己懷裡。「不准喝!要是你喝醉了被老師看到……呃……怎麼辦?」她開始打起酒嗝來了。
「是你喝醉了吧!」
對喔!都摩耶抱著懷中的酒,轉身想將它丟掉,但才走沒幾步就撞到人,身子搖晃了下,幸好及時扶住吧檯邊緣。
「你沒事吧?」那小伙子跟了上來。
「沒……沒……」將酒瓶丟入垃圾筒中,她才興奮的轉過頭。「小孩子不能喝酒……那是不對……呃……對的……會被老師……呃……罵!」
似乎是酒精作祟,她居然大膽的抱住那人,甜蜜蜜的在他耳邊講著:「聽姊姊的話,喝酒是不對……呃……小孩子不可以喝……酒……」
受到都摩耶親呢舉動的影響,那人的手悄悄環上了她的細腰,將她擁入懷裡。
「弟弟當然聽乾姊姊的話。」
原本對都摩耶很有「性」趣的那只色狼見勢又靠了過來。「原來你喜歡『幼齒』的喔!」他的眼神裡滿是猥褻。
「你在說什麼?……我——句也聽不懂……」都摩耶把 那學生堅實的胸膛當作是嚴須霽的替身,滿足的靠在上面。
那色狠不甘心,硬生生的將她拉過緊鎖在他的懷中。
他滿身廉價嗆鼻的古龍水味,讓對香水極為敏感的都摩耶差點吐出來,死命推拒著。「放開我!你……放開我!」
「到現在還裝?」色狼不懷好意的勾起她下巴,低頭就想一親芳澤。
「放開她!」一道冷冽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色狼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被揪起,像片落葉般被甩了出去。
「你……」看著眼前高大的身影和那張令閻王見到都會打起冷顫的怒容,那色狼半天講不出第二句話來。
好熟悉的聲音、好熟悉的胸膛、好熟悉的味道……都摩耶閉上眼,模糊的感覺著這令她熟悉的一切。
為她解圍的男人冷冷地瞪著那個學生,警告道:「滾遠點!」
「老頭!」都摩耶高興的大叫,可是瞬間又想到什麼似的眼神一黯,興奮之情頓時消失無蹤。他才不可能來找她,他一定正在高興已經擺脫了她,他好和妖女在一起;或許他會出現在這裡只是路過……對!一定是這樣!都摩耶推拒著,不肯窩入自己熟悉懷念的溫暖胸膛。
「你再給我動一下,我會讓你知道後果!」嚴須霽緊緊地抱著她,口氣已不復以往的溫柔,冰冷得能讓人瞬間急凍、冰封。
他會被她氣死!昨天一早醒來,他遍尋不著嬌妻的芳蹤,再看了她的信以及她平常較常穿的衣物均已不在,他就曉得她又不知為了什麼離家出走了。只是他原本以為她當天就會乖乖回家,沒想到這一次她卻遲遲未歸。
當他發現小婷婷在主屋時,才曉得嬌妻這次的離家沒那麼簡單,也因此他才開始緊張了起來。
她在台灣的朋友不多,在打遍所有電話卻得到同樣的答案後,他才利用關係查出應寧馨台中家裡的地址,於是,一路追了過來。好不容易總算找到了她,卻是看著她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甚至還讓兩個毫不認識的男人差點為她大打出手,上演爭奪戰。這小妮子該好好再教育一番了!
都摩耶忿忿的掙扎著。他已經不愛她了,憑什麼來命令她?「放開我!我要跟你離婚!」她仰起頭朝他大叫。
「你喝了酒?」她的話一出口,撲鼻而來的酒精氣味讓嚴須霽雙眉緊蹙。
冰冷的聲音,泛著寒光的眼眸。霜雪般的臉色……他正在發火!
「是又怎樣?……呃……你管不……著!我已經不是你的妻子了!」都摩耶改以日語吼著。
他閃著寒光的眼眸發出警告的訊息。「是嗎?試試看就知道。」她是準備氣死他才甘心嗎?他一把扛起都摩耶,脫下她腳上的鞋丟下地,便轉身離開這複雜的不良場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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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車!」嚴須霽將都摩耶甩進大轎車裡,命令司機開車。他真的氣瘋了!
都摩耶狼狽的緊靠著車窗邊,不肯靠近嚴須霽。她還在生氣,何況她還得和他保持距離哩!她可不願被那妖女說她不遵守諾言。
「我身上有細菌嗎?」嚴須霽冷冷地大聲斥吼。
她堅持不看他,轉頭面向窗戶。好熱喔!都摩耶在臉頰旁扇了扇試圖降溫,不過效果卻不怎麼好。她降下車窗,將頭探出窗外。好涼!
嚴須霽受不了被她忽視,但見她危險的動作,隨即粗嘎的低吼,「頭別探出窗外!」他怎麼受得了被她忽略!
知道她人在台中,便焦急的南下台中找她,他找她找得快急瘋了,她竟然悠哉地跑去溜冰,還讓別的男人吃豆腐。
「你最好有好的理由解釋這一切。」他克制自己擁她入懷的衝動,森冷地說道。
「沒什麼好解釋。」她的回話就連坐在前頭的司機聽了都不免替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奶奶捏了把冷汗。
嚴須霽眼眸一溜轉,雙臂圍住她,將她鎖在角落,露出威脅的冷笑,「沒什麼好解釋的?」
司機從照後鏡看到這等畫面,心裡暗叫不妙;趕緊升起純黑色的隔幕,將自己隔離在暴風圈外。
都摩耶推拒著他。「你離我遠一點。」討厭的酒精又在作祟了!她搖搖暈眩的頭,忍不住揉超額際。
「頭痛了吧?」他閃爍著滿是怒意的眸子,壓制住即將爆發的怒火低吼。沒想到他這麼處心積慮的保護她,她卻是以這種方式回報。
「不用你……呃……管。」他來找她是為了看她出糗的嗎?而司機一定要開得那麼快嗎?就不能走平坦一點的路?她快吐了!她摀住嘴、蹙眉,模樣極為狼狽。
細心的瞧見她的異狀,嚴須霽按下通話器:「小陳,開慢點。」
都摩耶聞言,一雙限定定的看著他。討厭!為什麼要對她這麼體貼?既然不愛她,為什麼還要為她著想?
「最好別給我胡思亂想。」嚴須霽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想法。
都摩耶一驚,笨拙的腦子忽然正常運轉,這才想起了應寧馨。「馨。」糟糕!馨一定遠在溜冰場裡找她!都摩耶掙扎著要下車。她不能一聲不吭的走掉,馨會擔心的!
「你現在給我下車試試看!」
他的厲聲警告頓時讓都摩耶稍稍打消了想下車的念頭,可憐兮兮地盯著怒氣沖沖的嚴須霽。「馨還在……」
「自己都自身難保了,還有餘力管別人?」嚴須霽從車內的小冰箱裡拿出冰塊,包在毛巾裡遞給她,口氣非常非常的不好,幾乎已經處於爆發邊緣!「我還沒找她算帳呢!」
「這不能怪她的。」她盯著鼓鼓的毛巾許久,然後才不甘願的接過手。酒精發酵得太快,讓她全身熱燙了起來,現在靠窗外的涼風已不能降低熱意。
於是她動手解開了幾顆扣子,露出雪白的肌膚,這動作看得嚴須霽雙眼直冒火,瞬間升起車窗,她不滿的抗議:「你做什……麼?」
「我做什麼?你想當浪蕩女我沒意見,但只要你還是我嚴須霽的老婆,就給我安分點!」氣歸氣,他仍是發現她解扣子的癥結在哪兒,便開啟通話器要司機開大冷氣。
「不是你老婆就可以嗎?」她狡黠的一問。
「你這輩子永遠都是我的老婆!」要命!除非他死!否則她永遠別想離開他!嚴須霽煩躁的爬梳著黑髮。這兩天他活像經歷一場大戰似的,累得沒啥力氣再去管別的。光她一個就夠他受的了,她怎麼會以為他還有多餘的精力去招惹別的女人?太看得起他了。
「我不以為會和你維持婚姻關係一輩子。」好累喔!她昏昏欲睡的將頭枕在車門和椅背中。
見她如此疲倦,嚴須霽乾脆將她攪入懷中,讓她的頭枕在自己的胸膛。
沉睡中的她完全像個天使,一點也不像個惹禍精,但怎麼清醒的時候就完全不同了?想起她臨睡前那一句令他震驚的話語,他攏緊了眉在她耳邊低喃警告:
「回去後,你最好有合理的解釋來說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