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文大體育館有始以來最熱鬧的一天,一場男女混合比賽加入了唐柏楠和卓瑋忠兩位職籃明星,更顯熱鬧非凡,到最後已不算是比賽了,竟演變成趣味表演,只見唐 柏楠和卓瑋忠兩人時時在拿到球後便玩起特技來,根本不把比賽放在眼裡,簡直像在耍 寶。
最終比數竟然是超低的20:19.5,由赫連文文這隊贏了,而唐柏楠那隊的零點五分 還是他跑去和裁判硬拗的,足見他的個性相當小孩子。
雖然不算是一場球賽,但由於唐柏楠和卓瑋忠兩人頑皮的玩起雜耍、籃球特技,眾 人算是看到明星過過癮了,也沒人抱怨什麼。
而小加,今天她的面子最大。明星老哥到學校來看她,現在全校已沒人不知道她有 個縱橫職籃的明星哥哥了,想來以後她在校園裡肯定是「走路有風」。
「哥,送學姐回家吧!」小加拉著卓瑋忠,不讓他逃出她的視線範圍,省得他當電 燈泡。
「不用了……」赫連文文急急的拒絕道。要她和自己的偶像孤男寡女單獨坐一部車 回家,恐柏她還沒回到家就已經休克身亡了。
「怎麼可以不用!不行,哥,一定要送學姐回家!」小加嘟嘴命令著唐柏楠。
唐柏楠俊笑。「小加,用不著這麼氣憤吧?」
「哥!」
「好好好。」他對這個妹妹只能舉雙手投降。「瑋忠,你呢?要不要一起回去?」
卓瑋忠一臉無辜的看著唐柏楠。「你說呢?」他真是可憐呀!柀小加這恰北北挾持 住,動彈不得。
「瑋忠哥要和我們擠公車回家。」小加高興的將唐柏楠和赫連文文推進車裡。
「趕快走、趕快走!」
他發神經了,有高級跑車不生,和她一起擠公車?他又不是腦筋秀逗了。卓瑋忠低 叫:「柏楠——」
「嗯——瑋忠哥。」小加低哼了一聲,警告的瞪著卓瑋忠。
只見卓瑋忠勉為其難的吞回原先想說的話。「我……我和小加她們擠公車就好了。 」
「對呀、對呀!瑋忠哥最好了,陪我們一起擠公車。」小加摟住卓瑋忠的手臂甜甜 笑道。
「小加,這樣不好啦!你和你哥一起回去比較好,這樣你也不用去擠公車,你哥也 不用多繞一段路。」赫連文文酡紅著臉。
「學姐!」小加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是故意要製造機會讓學姐能和她老哥多相處, 怎麼學姐竟然不願意?氣死人了!
唐柏楠哪會不知道小加那一丁點心思。他對著赫連文文笑道:「你就別反對了,再 說下去天就黑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偶像如此的對著她笑,她還能說不好嗎?她會反對還不是因為不好意思。讓心目中 仰慕的偶像送回家,光想就夠讓她心醉了;只是她畢竟也是女孩子呀!會不好意思嘛!
見赫連文文低著頭沒反應,唐柏楠又問:「怎麼樣?」
赫連文文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臉頰竟然會熱得發燙、全身無力!她只好小聲的回答 :「好。」
「那就這樣了……瑋忠,委屈你囉!」唐柏楠看著翻白眼的卓瑋忠,心中想笑的沖 動從沒減少過。這個瑋忠,一臉的不甘願……和眾美女一同擠公車有什麼不好。
卓瑋忠和唐柏楠想的可不一樣。他若去擠公車,恐柏不是他擠人,而是人擠他吧! 而且讓他將近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坐進車頂不夠高的公車裡……天吶!他的頭幾乎可以 和車頂「相親」了。
唐柏楠!有異性沒人性,讓他擠公車這種事也做得出來!卓瑋忠怨恨的瞪著美人在 側而樂不可支的唐柏楠。
「哥,你們快走、快走!學姐,明天見囉!」小加真的很雞婆。
***
一路上,赫連文文難得表現得如此文靜,要是被赫連媽媽看到,搞不好還以為她女 兒被外星人綁架、洗腦了!
「可以告訴我怎麼走嗎?」
「啊?」赫連文文抬起低垂的頭。
唐柏楠笑道:「我不曉得你家怎麼走,可以告訴我嗎?」
「你可以載我去一個地方嗎?」
「好啊!去哪兒?」
「我告訴你怎麼走。」
赫連文文左指指右點點,車子很快便抵達目的地。
唐柏楠很有紳士風度的替赫連文文開了車門。「你想喝茶嗎?」
「喔,不是。這家店是我一個朋友開的,每當我教完籃球後,便會先到這裡來幫忙 。」赫連文文心虛的笑著。
她哪次幫過忙,不要給別人帶來麻煩就好了。說謊的小孩鼻子會變長!
「幻之島?名字滿好聽的。」唐柏楠抬頭望了眼店名。
「進去吧!」
一進幻之島,申思瑞馬上瞪著大眼不信的看著他們倆,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赫連文文倒是驕傲的對著申思瑞笑。「這是唐柏楠……這位是申思瑞,這家店的老 板。」
「你好。」唐柏楠有禮貌的伸出手。
申思瑞仍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赫連文文竟和男人在一起?而且還是唐柏楠—— 職籃最有價值球員?
伸了半天手得不到申思端的回應,唐柏楠倒覺得奇怪了。
一見這種場面,赫連文文生氣得在申思瑞耳邊咬牙切齒地說:「申思瑞,你要死了 ,人家想跟你摨手,你發個什麼呆?」
經赫連文文一提醒,申思瑞才回過神,不好意思的伸出手和唐柏楠交握。「對不起 !」
「沒關係。」
「坐嘛!想喝什麼?」申思端的「老闆本色」終於搬出來了。
「喔,不了。我還有事,這就要走了。」
「不坐會兒嗎?」赫連文文有些失望的看著唐柏楠。
「明天在嘉義還有球賽,今晚要歸隊不能太晚回去。」唐柏楠靠近她身邊輕柔地道 :「改天還能約你出去嗎?」
啊?他這是在約她嗎?喔!她要昏倒了、她要昏倒了!赫連文文抓住身後的椅子, 震驚的看著唐柏楠,而申思瑞的訝異絕不少於她。
「當……當然可以。」
「下次請你來看球賽。」唐柏楠露出陽光般的笑臉對著仍處於震驚中的兩人。
「對不起,我先走了。」
待唐柏楠瀟灑的身影遠離後,申思瑞第一個反應過來,口齒不清的玩疊字遊戲。
「他……他他他……他約……」
喔耶!她終於有人約了!她要約會了!
「他……他約你?!」
「幹嘛?你舌頭打結了啊!」
「他約你?!唐柏楠耶!職籃最有價值球員唐柏楠約你?!」
「沒錯!你還懷疑呀!」
看這死申思瑞還敢不敢說她沒身價、沒身材、沒姿色、沒人要。
「他眼睛有問題啊!你有哪點值得他約?」申思瑞替唐柏楠抱不平起來了。
赫連文文生氣得叉起腇大叫:「申思瑞,你要死了!」
申思瑞頭皮發麻暗叫不妙。他居然忘了眼前的女人會跆拳道,竟然還不怕死的說她 ,而且還把她說得如此一文不值?他真的是找死了。申思瑞急忙朝赫連文文嘻皮笑臉, 但還不足以降低她心中的怒火。
「什麼叫他眼睛有問題?什麼叫我有哪點值得他約?你給我說清楚喔!否則我跟你 沒完。」
「沒有、沒有!是我說錯話。」申思瑞陪著笑臉道。「要不要喁杯茶啊?今天滿熱 的,喝杯茶消消暑如何?」
赫連文文翻著白眼對他,大剌剌的在老位子坐下。「金桔檸檬。」
申思瑞這次可不敢在飲料裡多加料了,有了昨晚的前車之鑒,這次他很守本分的調 好金桔檸檬遞到她面前,在她對面坐下。
「喂,你怎麼會認識唐柏楠?」
赫連文文咬著麥管猛吸飲料,一副不告訴你的跩樣。
「拜託啦!」
她將頭轉向一邊不理他。誰教他剛剛說話這麼毒!
「文文,拜託啦!告訴我。」
「你沒跟我道歉,我就不告訴你。」
「好好好,對不起。可以告訴我了嗎?」
她忍不住嘀咕:「那麼不情願……好啦!」
他認真的看著她,等待她說給他聽。
「其實我根本就不認識唐柏楠,只不過剛好唐柏楠的妹妹是我們學校女籃隊的隊員 。今天唐柏楠是應他妹妹的要求才到我們學校來的,除了他以外,卓瑋忠也有來呢!」
「卓瑋忠也去!?你為什麼不叫我也去啊?」他後悔得差點沒捶心肝。
「叫你去?你還敢說!是誰昨天在我的飲料裡摻那麼多酒的,害我早上宿醉,頭疼 得要命!」說到這個就有氣。
「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她的聲音頓時變得尖銳。
「好嘛!對不起啦!」他還真有夠委屈,明明昨晚被她佔盡便宜,今天還要如此卑 躬屈膝的討好她。
「我告訴你,不准你以後在我的飲料裡加過量的酒,聽到了沒有?」
「知道。」唉,他真的是好委屈……她倏然想起。「喂,我昨天……喝醉後有沒有 做出什麼丟臉的事?」
現在才想起來。「有啊!」
他滿臉不願回憶起的模樣讓她緊張死了。「什麼……」
「你呀!居然吃我豆腐,在我身上上下其手,束摸摸西摸摸。」
「喔,那還好。」若除了這個沒別的那就好,至少沒做出什麼丟臉的事,比如說: 在大馬路上大唱國歌啦!或者大跳艷舞……「還好?你還親我耶!」他不滿地大叫。
聞言,她驚訝的瞪著他。「你說我親你?!」
「你還把我的嘴當香腸咬。」
她立刻翻白眼。「我毀了——」
「喂,你太過分了!是你自己主動來親我的,又不是我強逼你和我接吻,什麼叫你 毀了?」他不服氣的質問。
「那是我的初吻耶!」她愁著一張臉,放聲大喊。
初吻?「不會吧……」
「你太過分了!」她狠狠地捶打他的胸膛。還好現在店裡沒任何客人,否則他們倆 這種大吼大叫、外帶肢體衝突的戲碼不知要丟臉丟到哪兒去了。
看她眼淚都快掉下來,臉紅得比熟透的蕃茄還紅,申思瑞心中雖然有些不捨,但一 切的開端又不是他挑起的,也不是他的錯啊!「是你自己喝醉酒主動吻我,又不是我自 願的。」
啪的一聲響起!他的臉上立即多了一個紅紅的五指印,他無奈的撫著臉頰看她。
「申思瑞!我恨死你了!」猛力推開椅子,赫連文文像陣風般狂捲而去,留下倒地 的椅子和申思瑞一臉的震驚。
***
一回到家,赫連文文便衝進房間,將臉埋入被子裡大哭。
她保存了二十幾年的初吻想獻給心愛的人,這會兒全沒了!全被申思瑞那王八蛋搶 走了!她不要活了啦!
她居然在酒醉的情況下白白獻出自己的初吻給那個死王八蛋!真是便宜那王八蛋了 !死申思瑞!這輩子再也不跟你說話了!
嗚……怎麼會這樣呀?她的初吻——她不想活了!「啊——討厭鬼!」她的哭聲驚 天動地,很少哭泣的她,一哭便是如此撼人,嚇得赫連家兩老連忙從樓下急奔而上。
「文文,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赫連媽媽緊張的追問,赫連爸爸也急了。
「文文,快出來呀!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在哭呢?」
「你們不要管啦!」這種糗態怎麼能讓他們看到,到時他們又追問個沒完。
「為什麼在哭啊?別嚇媽呀!」
「媽,你別管啦!」她躲在被子裡悶悶的再度出聲,聽起來還滿惹人憐的。
「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要哭,出來告訴老爸,老爸替你想辦法。」
這種事怎麼可以跟人說。「沒事啦!」
「騙人!哭得那麼傷心怎麼會沒事呢?你快出來。」赫連媽媽發揮了英雌本色斥喝 著。
「媽!你別煩了!」
「死孩子,居然敢說老媽煩!老媽是關心你耶!居然敢嫌我?你快給我出來!」
赫連媽媽手叉在腰上生氣的對著門板吼。
「媽……」
「滾——出——來!」
看來赫連媽媽火大了!
隔了半晌,房裡一點聲響也沒有,就連原先驚天動地的抽泣聲也不見了。
「這孩子又在搞什麼了?」赫連媽媽好奇的將耳朵貼靠在門板上,想偷聽裡面的動 靜。
赫連爸爸看到這等情形,忍不住拉著赫連媽媽的衣袖說道:「老伴,你別這樣,很 像小偷耶!」
「哎呀!你別管……」赫連媽媽揮掉赫連爸爸的手,繼續執行「偷聽行動」。
這時,剛從學校下課回來的赫連萱萱,一上樓便瞧見老媽將耳朵緊貼在門板上的情 景,忍不住調侃道:「媽,你好像小偷喔!」
「萱萱,你回來啦!餓不餓?我叫你媽替你下碗麵去。」赫連爸爸高興的提議。
只要能讓老伴放棄這種像小偷的行徑,他不介意讓萱萱吃得像胖豬。
赫連媽媽轉頭對赫連萱萱說:「你二姐在房裡哭得死去活來,聲音大到嚇死人,叫 她出來又死不肯,也不知道在裡面搞什麼。」說完,她又轉回頭去,繼續將耳朵貼上門 板,完成未竟的事。
「二姐會哭?媽,你別騙人了啦!從你生下二姐到現在,我想除了在你生下她的那 一剎那,她被醫生打屁屁而大哭之外,你哪只眼睛看過她哭了?」赫連萱萱不屑的嗤哼 。
「你也太誇張了吧!不過文文的確很少哭,就因為如此你媽才會好奇啊!」
「有什麼好奇怪的,不就是發洩囉!我看二姐八成被教授凶了,所以才會哭。」
「不會的!你二姐天不怕地不怕,別人凶她,她一定比別人更凶,連本帶利的吼回 去。所以怎麼有可能會是被教授罵哭?」赫連媽媽一隻耳朵聽著房裡的動靜,一隻耳朵 聽著萱萱的話……哇!一心二用耶!好強喔!
「老伴,就別管小孩子的事了,若文文想發洩情緒,就讓她哭吧!」
「不行,哭多了會傷身體的。」反正赫連媽媽的立場很堅決就是了。
看來事情沒有轉圜餘地了,現在只好靠……赫連爸爸使了個眼色給赫連萱萱,聰明 的萱萱看見指令馬上有所動作,抓著赫連媽媽的衣袖可憐兮兮地道:「媽媽,人家肚子 餓耶!可不可以煮碗麵給我吃?」
女兒至上的赫連媽媽馬上轉身抱住赫連萱萱。「好好好,老媽現在就去煮碗麵給你 吃好不好?乖,把書包拿進房裡放好,換個衣服下樓來就有東西吃了。」
「嗯。」赫連萱萱甜甜笑應,心裡卻犯著嘀咕。她一定會肥死!若照這種樣子看來 ,她根本不會有什麼魔鬼身材,身體一定會像水桶般往橫發展,到最後可能連她最引以 為傲的天使面孔也會隨之演變成「母夜叉」。
都是赫連文文!赫連文文,你欠我一個人情!
***
「死申思瑞、死申思瑞、死申思瑞——」
赫連文文一邊打著小蜜蜂,一邊咒罵著申思瑞。為了逃避老媽在房外的逼迫,她戴 起了耳機打電動,隔絕老媽尖銳的吼聲。
「還敢跑!看你往哪兒跑!」她不甘心一隻小蜜蜂想從螢幕的左方逃走,硬是追著 過去,直至滅口為止。「看你還逃不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看來,螢幕上的小蜜蜂已經不是原來的小蜜蜂了,一隻隻變為申思瑞那無恥的大頭 。
她一手擦掉臉頰上的眼淚。「死人頭!居然敢奪走我的初吻我赫連文文和你誓不兩 立!」
沒了初吻,她還能把什麼獻給心愛的人?她要怎麼跟心愛的人交代?
說她喝醉酒,不小心主動獻上初吻給討厭的人嗎?她怎麼說得出口?她的男朋友又 會怎麼看待她?
哎呀!煩死了!
赫連文文忿忿地指著螢幕上的小蜜蜂罵道:「都是你啦!都是你害的,沒事在飲料 裡加那麼多酒做什麼?害我……害找……」
說到最後,她又哭了。「嗚……死申思瑞!」
***
赫連家又起風暴了!
這禮拜日赫連家全體都要到湘湘家烤肉,所以禮拜六的時候,大家都很興奮的整理 要帶的東西,就赫連文文一個人不高興的嘟著嘴抗議。
「為什麼?為什麼申思瑞那傢伙也要去?」
「文文,讓阿瑞去有什麼關係?人多才好玩啊!」赫連爸爸早就期待著這天的到來 ,只因他又可以和申思瑞下棋,大戰好幾回。
「老爸!我就是不喜歡他啦!為什麼要讓他去?」她到現在還不能釋懷初吻被奪的 不甘。
赫連媽媽忍不住罵道:「文文,你這女孩怎麼這麼小氣?讓阿瑞去會怎樣?」
「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他嘛!」她下了最後通牒。「如果你們一定要讓他去,那我就 不去!」雖然她很想去看看大姐和姐夫的新家,聽說是一幢好漂亮的別墅,但是……沒 想到赫連文文的話反而收不到什麼效果,只見赫連媽媽冷靜無所謂的回她一句:「好啊 !那你就別去!」
聽見自個兒母親說這麼沒良心的話,赫連文文不悅地大叫:「媽!我是你女兒耶! 你居然要申思瑞那個外人也不要我!」
「誰教你那麼小氣!我不知道我生出來的孩子居然這麼小家子氣,大家一起出去玩 有什麼不好,為什麼要這麼排斥阿瑞?」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文文每次看到阿瑞都像 見到仇人般?
「我哪有小氣!」
「還說沒有,阿瑞對你這麼好,你卻老是罵他、打他,好像很惹你討厭一樣,做什 麼事最好都不要有他在場,否則阿瑞絕沒有好日子過。噯,你真的很頑固耶!」
「你們既然這麼喜歡那傢伙,為什麼不收他當兒子?把我拿去和申媽媽交換啊?」
「你以為我不想嗎?我告訴你,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和申太太說。反正我沒有兒子, 而申太太多的是兒子沒有女兒,不差阿瑞一個,她一定會答應的,老伴,你說對不對? 」赫連媽媽偎近赫連爸爸身邊徵求他的同意,赫連爸爸頗有同感的點著頭。
「媽——」她在她爸媽眼中怎麼愈來愈沒行情,愈來愈讓他們討厭,甚至還想來個 「換孩子活動」?
「別鬼叫了,你去不去那是你的自由,我們管不著。但阿瑞是我叫他去的,算是客 人,你別想在他面前嚼什麼舌根,甚至是威脅他,嚇得他不敢去。要是禮拜日阿瑞沒去 ,讓我查出來是你威脅他的,你就吃不完兜著走。聽見了沒有?」
「媽!我恨死你和爸了啦!」赫連文文氣憤的衝回樓上臥房,門砰的一聲狠狠的甩 上。
***
「恨死了、恨死了、恨死了——」
一個大型的籃球填充抱枕被赫連文文當出氣包捶打,邊打還邊大聲叫罵。
她就這麼顧人怨嗎?為什麼生養她的父母不喜歡她,反而喜歡申思瑞那死傢伙?
她長得又不醜,又沒有缺胳臂斷腿的,為什麼會輸給申思瑞那小子!
愈想愈氣!赫連文文捶抱枕的力道又加深,已嚴重威脅到抱枕的生命。
「死申思瑞!」
突然間的電話鈴響阻止了她加害無辜「生命」的舉止,她忿忿地抓起話筒,口
氣不佳地問:「喂!找誰?」最好不要是申思瑞那小子,否則要他好看!
(喂……)來電者顯然被赫連文文粗魯的吼聲嚇到,喂得很虛弱也很遲疑。
「找誰?」誰啊?竟有膽喂了一聲以後就沒下文,他是不知道她現在正在氣頭上嗎 ?我死啊!
「喂!你找死啊!再不說話我就要掛了!」他是以為躲在電話的那頭,她打不到是 不是?竟然敢挑戰她的脾氣!
對方被她一吼,突然打起信心。(我找赫連文文小姐,請問她在嗎?)
「你哪裡找她?」她白了眼,很可惜對方看不到。
(我叫唐柏楠,請問她在嗎?)
這下子反而是赫連文文的舌頭被自己咬到了,無法言語。
唐柏楠!他怎麼會打電話找她……不,不對!應該說他怎麼知道她房間的電話?
(喂……有人嗎?)
「請……請等一下。」赫連文文摀住話筒,深吸了口氣。「喂,我就是文文。」
她轉變了聲音,以和剛剛不同的聲調甜甜地回答。天吶!好噁心的聲音喔!
(我是唐柏楠。)
「你好。」若是赫連家的人現在出現在赫連文文的房間裡,一定會很訝異……應該 說會被她甜甜的嗓音、虛偽的笑臉嚇死。
(明天你有空嗎?我想請你來看球賽。)
「你怎麼會有我家的電話?」尤其是她房間的……這句話她沒勇氣問出口。畢竟她 剛剛才讓他聽見不雅的叫罵,現在只有裝作剛剛接電話的是別人了。
(是小加告訴我的。)
小加!我愛死你了!赫連文文在心底興奮的大喊。
(明天有空嗎?)
「有!有有……」既然她爸媽希望申思瑞去的機率勝過她,那她明天就不去!
省得看見令人發怒的場面。
(明天在巨蛋體育館,小加會在門口等你,時間是上午十點。)
「好,我明天一定會到。」
(期待你的出現。喔,對了。剛剛接電話的人是誰呀?滿凶的。)
赫連文文心頭一驚,連忙說:「那是我妹。」
(你妹接電話都是那樣的嗎?)
「對呀!她的脾氣本來就不好,你打來的時候剛好是她在生氣的時候,所以口
氣有點沖,希望你不要介意。」奇怪!這些形容詞怎麼好像在說她自己。
(不會。那……明天希望能在球場看到你來為我加油。)
哇!好幸福喔!「我明天一定到。」
(那就這樣了,再見,祝你好夢連連。)
「再……見……」唐柏楠已經將電話掛上,赫連文文仍拿著話筒不放,吃吃的對著 話筒發笑。
赫連萱萱一打開房門,便看到這一幕。「喂!你發花癡了不成?」
「誰發花癡!」赫連文文酡紅著臉將話筒掛上,嘴角還微微的偷笑著。
「在這房間裡我只看見你一個人對著電話在發笑,花癡不是你是誰?」
她生氣的瞪向赫連萱萱,突然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馬上斂去生氣的表情。
從這一刻開始,為了唐柏楠,不能生氣、要保持淑女形象、要修身養性,否則一定 又會發生剛才那種情況。她甜甜的對著赫連萱萱笑道:「親愛的萱萱小姐,這裡是我的 房間,請你滾蛋。」
赫連萱萱被赫連文文反常的舉止嚇壞了。脾氣最最最壞、和她是死對頭的赫連文文 居然對著她甜笑!「媽——」她轉頭往房外跑,邊跑邊大叫:「媽——爸——二姐「起 笑」了!」
「死小孩!對你好你當我發瘋;對你壞點,你就說我是白雪公主的壞後母、母夜叉 !」赫連文文咬牙切齒的咒罵。看來她所謂修身養性的本事也不怎麼樣嘛!三秒鐘不到 馬上變臉。
今天她房裡的電話生意特別好,馬上又來了一通,瞧她連忙收拾起男人婆的罵人本 性,溫柔的說話:「喂,請問找誰?」
顯然,來電者和唐柏楠一樣,都被嚇到了,遲遲發不出聲。
赫連文文又再度問了一遍:「請問你找誰?」
(文文……)
熟悉的嗓音讓赫連文艾馬上一改溫柔嗓音,脫口咒罵:「死申思瑞!你舌頭打結了 是不是?問你話你不會回答啊!」平白給他好聲音聽,氣死了!
(你……沒事吧?)腦袋被燒壞了嗎?要不然怎麼說話的口氣這麼……這麼的噁心 !
「你打電話來做什麼?」都是他!害得她差點在唐柏楠面前醜態百出。
(我……)
「你再婆婆媽媽的我就把電話掛掉!」浪費她的時間!她還要去找看看有沒有好看 的衣服好明天穿。
(對不起!)
赫連文文邪惡的仰起一邊唇角。「唷!我可不記得有什麼事需要你如此有誠意的道 歉。」
她說不記得就是記得、不需要就是需要、有誠意就是毫無誠蒠。申思瑞打了個冷顫 說道:(我為那天的事向你道歉,不要生氣了……)
他話才說完,話筒那邊便傳來令人汗顏的一陣叫罵,聲音大到達他將話筒拿離耳邊 好遠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罵了好一陣子,赫連文文才累得停下來喘息。「你……你……你……」
(你先休息一下吧!)不只她罵得累,他這個聽的人更累。
「你太過分了!」
(我已經道歉了,就別再生氣了嘛!)
「誰要你道歉!」
(文文……)到底要怎麼樣,她才能將怒火稍稍降溫?
「你這個王八蛋對我做了什麼,不要以為我忘得了!告訴你!永——遠——忘—— 不——了!」
原先震驚得跑到樓下去鬼叫的赫連萱萱,引來了赫連媽媽與赫連爸爸;此時三個人 正躲在門外瞪大了眼、豎直了耳朵偷聽著呢!
赫連媽媽小聲的對著赫連爸爸說:「文文在和誰講電話?那個人又對咱們的文文做 了什麼?什麼事會讓她永遠忘不了?」
「媽,先聽完,不懂再問啦!」赫連萱萱阻止赫連媽媽再詢問下去。她可要好好的 偷聽清楚,因為赫連文文和對方講電話的那股詭異氣氛已經吸引住她全部的注意力了。
(文文——)
「申思瑞!我告訴你,我這一生要是嫁不出去,你就該糟了!」
(文文,只是個吻而已,怎麼會嫁不出去?)有那麼嚴重嗎?只是個吻而已,又不 是奪了她的貞操,又不會生小孩!
門外一夥人,赫連爸爸、赫連媽媽聽得冷汗直冒,暗叫不妙。該不會他們的文文被 阿瑞……「怎麼樣」了吧?
而赫連萱萱則暗自偷笑,對於能聽見如此重大的秘密感到興奮不已。
「什麼叫只是個吻而已!那是初吻耶!」她的臉頓時黑了一半。
赫連媽媽和赫連爸爸聽到這裡,嚇得面面相覷。「文文……文文被阿瑞……」
赫連萱萱在心底大笑不止,喔!文文的初吻被申大哥奪走了——嘻嘻!真是太有意 思了。
申思瑞馬上替自己辯解:(文文,你要講講道理,那是你自己來吻我的耶!)
其賈他也很無奈,而且可以說非常不自在、自尊心受損。再怎麼說,他總是男人吧 !
被女人主動吻住,怎樣看都是他吃虧。
「是我主動的又怎樣?那總是我的初吻啊!而且是你惹的禍,要不是你在我的飲料 裡加那麼多酒的話,我會醉到搞不清對像吻你?」
完了!赫連文文的一番話,霎時讓門外的三個人差點沒站穩跌倒在地。
(所以我才打電話來向你說對不起,你就別再生氣了嘛!)他好說歹說,什麼奉承 的話皆說盡,若她還是不原諒他,他也沒法子了。
「誰要你道歉!」被奪的吻已難再回……等於是沒有了!光一個道歉就能彌補她心 靈的創傷嗎?她好想哭喔!
(不然……不然你想怎麼樣?)
好熟悉的一句話。「我想怎麼樣?我想殺了你啦!」她苦著臉再度對著話筒厲吼。 「你害我沒臉見唐柏楠了!」她該怎麼面對唐柏楠!
奇怪!她初吻被奪關唐柏楠啥事?她又不是唐柏楠的女朋友。
門外兩老再也聽不下去了,馬上衝進房,慘白著一張臉對著赫連文文好言勸道:「 文文,可別做什麼傻事啊!別葬送了一身的清白啊!」
「媽!你在說什麼?你和爸……你們偷聽我講電話?」從原先的不解到後來的震驚 ,赫連文文臉上的表情可真是千變萬化啊!
「文文,初吻沒了就沒了,別說什麼氣話,知道嗎?」赫連爸爸老神在在的勸著赫 連文文,一點也不把她生氣的吼叫聽入耳裡。
「你們怎麼可以偷聽我講電話!」完了,什麼都完了!她以後在這個家裡還有隱私 嗎?被他們聽到她對申思瑞所講的話,她還有臉在這個家待下去嗎?
赫連文文的視線範圍不經意地瞄向一旁,看到邪惡奸笑的赫連萱萱,她便知道她的 人生已經完了,一切都完了!赫連萱萱那個「廣播電台」又不知道要怎麼樣四處宣傳了 。
(文文……)申思瑞在話筒一端拚命的呼喚著。
赫連文文對著話筒狂哮:「申思瑞!我恨死你了!」
喀的一聲,申思瑞耳朵先傳來類似重物的撞擊聲,然後話筒那端便是一陣嘟嘟嘟的 聲音。
他該怎麼辦?這下他真的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