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少揚說得對,她的不安都是她自找的,她明明知道他從沒背叛過她,但因為他的條件優秀,導致她心裡的不安作祟。
如果他不愛她,就不會向她求婚,但是……為什麼他從不告訴她,他和補習班之間的關係?
為何不帶她回去見他的父母親?
元綺文煩躁地抱住頭,忽然間門鈴響起,她以為是宋少揚回來了便快速地衝去開門,沒想到門才一打開,一名穿著入時的性感美女正站在外面,也有些訝異地看著她。
「你是誰?」性感美女高傲地看著矮自己一顆頭的元綺文。
「小姐請問你找誰?」
「我找誰?我找這房子的主人。」她推開元綺文,昂首闊步地走進房子裡,她旋即以嫌惡的目光,看著元綺文身上的休閒服。「你是來打掃這裡的女傭是吧?沒關係,你掃你的,我就坐在這裡等他回來。」
「小姐,我不是女傭,你到底是誰?」元綺文忍住怒氣地問。
「我為何要告訴你我是誰。」性感美女審視元綺文一番後突地爆出笑聲。「難不成你也是他的一夜情對像?」
「一……一夜情?」
「對啊,這間房子的主人最喜歡玩一夜情了,我和他就是在PUB認識的……怎麼樣,他的床上功夫不錯吧?」性感美女曖昧地朝她笑了笑。
聞言,元綺文只覺一陣天旋地轉,她扶住一旁的椅背閉上眼等暈眩感過去。
「一夜情顧名思義就是只有一夜的情誼,難道你不懂嗎?居然還來!」
元綺文不斷地告訴自己,她要相信他,他說和她在一起後,他就沒有對不起她了……
「那又怎樣?我是女人,我有可以滿足他的地方,為什麼我不能再來?說不定他還挺想念我的呢。」性感美女站起身,毫不客氣地推了下元綺文的肩膀。「倒是你……你究竟是誰?是他妹妹?」
「我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性感美女懷疑地看了看她,隨即大笑。
「別鬧了!他怎麼可能會不喜歡我這個身材火辣、床上功夫一流的美女而喜歡你這種干扁四季豆?小姐拜託你,請你自己去照照鏡子好不好?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會笑死人的。」性感美女不屑地睨視元綺文,擺明了瞧不起她。
對,或許正如她所說的,自己根本就配不上他,他又為什麼要對她死心塌地呢?元綺文踉蹌了幾步,身子搖晃了下。
「喂,你可別在這裡昏倒,不然人家會以為是我害的……」
性感美女驚慌地想扶住元綺文,但她還是快了她一步在她面前倒下,幸好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否則元綺文肯定撞得一身是傷。
「喂——」性感美女見她昏倒在地,在一時驚慌下就什麼都不管,直直地往門口沖。
打死她都不會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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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著車子在路上繞了一圈又一圈,宋少揚心情煩躁不已。他將手肘置於窗邊,咬著手指想了又想,最後他再也受不了,便將車子掉回頭。
他將車停在停車場後,搭上電梯,才踏出電梯門,便看見大門半掩,並沒有關好。
難不成是他剛才出門時沒關好?
他推開門走進去,才一踏進去便看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元綺文,他緊張地奔到她身邊扶起她。
「綺文!綺文你醒醒……綺文……」
他發現她正冒著冷汗,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際,發現溫度高得嚇人,他趕緊攔腰將她抱起,以極快的速度開車送她到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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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宋少揚看見錢家俊由急診室走出來,他緊張地抓住他的手。
「沒事,只是感冒發高燒而已。」
「發高燒還而已?」他的音量不禁飆高。
錢家俊嘲笑他。
「你那麼緊張做什麼?誰教你要在冰天雪地裡脫了人家的衣服——」
「錢家俊!」
錢家俊雙手叉在腰上。「你也會不好意思啊?我還以為你什麼話都敢講,什麼話都敢聽呢。」
宋少揚狠瞪了他一眼。「讓她在醫院裡住幾天,替她打幾針營養針,還有她最近很容易胃痛,也幫她看一下。」
錢家俊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他。「少揚,你這樣很像她媽耶,你到底有完沒完啊?」他取下聽診器放進外套口袋裡。「她是不需要因為感冒而住院,不過我還是會讓她在醫院裡躺個幾天,因為她還有一些問題。」
「什麼問題?」宋少揚皺起眉頭。
錢家俊摸了摸下巴,慢條斯理地走離急診室;宋少揚跟在他後頭,急得想一拳打昏他。
「少揚。」錢家俊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望著他,一臉沉重。
「媽的,你快點說!」
「少揚,你爸還是在逼你結婚嗎?他還是不停的在向你要孫子嗎?」他皺起眉頭。
「你問這個做什麼?」
錢家俊揚揚手,轉身繼續走。「其實也沒什麼,只是元綺文懷孕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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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走道上,一名英俊非凡的男子站在走道中間一動也不動,仿若刀刻的五官寫滿了錯愕,像是中邪一樣;接著,他突然爆笑出聲,在想了想之後,拿起口袋裡的手機。
「喂,爸! 」
「幹嘛?」電話那頭傳來睡意十足的聲音。
「爸,你和媽快點到醫院來!」
「醫院?去醫院做什麼?醫院?」宋老爺的聲音突然拔高:「你出了什麼事嗎?為什麼在醫院?」
「爸,你不是要媳婦和孫子嗎?你現在來醫院就有了。」
電話那頭一片死寂過後,是一聲怒吼。
「臭小子!你在玩我是不是?」
「不,我是說真的。」
「我會相信你才怪!」這小子該不會也想學他的哀兵政策吧?不行,他得小心。「臭小子,不想結婚就不要結,不要用這種三歲小孩都不會上當的伎倆來騙你老子。」
「老伴,說不定少揚說的是真的呢。」
「誰會相信他的話!」
電話那頭傳來兩老的爭論。
「爸,你兒子還是讓你很驕傲的,因為我把綺文的肚子搞大了,這下子你總算揚眉吐氣了;如果你不馬上過來,媳婦和孫子就會溜了,你自己好好考慮吧,我在家俊工作的醫院。」
宋少揚不等父母做出任何反應便切斷通訊。
或許綺文知道自己懷孕了以後,心裡的不安就會減少了。宋少揚心裡天真的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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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文,乖孩子,你還是不想見少揚嗎?」宋夫人疼惜地摸摸元綺文的頭。
「不想。」她別過頭,看向窗外。
「已經第十天了,你還不想見他?你可知道他這幾天為了能夠找機會見你一面,連課都找人代班了。」
「他可以把自己開除。」反正公司是他的,無所謂。
「乖孩子,別慪氣了,這樣對身體不好。」
「對啊,你就見見他吧,我想這小子一定有很多話想和你說,否則不會要我暫時接手公司的事。」宋老爺放下手中的雜誌。
宋老爺自從知道他就可以抱孫子之後,就高興得不得了,心情快樂的連以往不屑看的娛樂雜誌都翻得像在翻古籍一樣愉悅,就連宋少揚要求他暫時接手公司的事,他也甘之如飴。
他的目的還是只有一個——為了媳婦和孫子。因為如果不讓少揚趕緊挽回綺文,他可是會什麼都得不到的。
「我現在的心情很亂,我……暫時不想見他。」
宋夫人歎了口氣。「好吧,對了,有一位陳女士說她是你在維也納的老師,她說想在回維也納之前見你一面。」
「老師……」元綺文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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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元綺文將陳女士約出來。
「綺文,你想不想和老師一同教書?」
「老師,我不懂。」
陳女士笑了笑。「瑞士有家音樂學院想請我去教書,我有和他們提過你,沒想到學校對你的資歷很有興趣,如果你願意和我一起到瑞土去,對你以後會很有幫助。」
「老師,你不是要回維也納嗎?」
「我已經答應瑞士那邊的邀約,但是我會先回維也納整理一下行李後再飛往瑞士。」
「老師,但是你之前不是才推掉宋氏文教的邀約嗎?」
陳女士搖搖頭。「台灣沒有那種環境,台灣人學藝術的毅力沒有外國人來得強烈,而且台灣政府對藝術的關注少之又少,更沒有培養人才的配套措施,我不想將自己的心力浪費在這裡。」她握住元綺文的手。「綺文,你決定怎麼樣?想不想成為老師的左右手,和我一起為音樂努力?」
「老師,這太突然了,何況我和宋氏也簽了約……」
「也對,當初因為你想在台灣安定下來,所以我才將你介紹給宋先生。」陳女士明顯有些失望。「對了,我忘了問,你在宋氏待得怎麼樣?一切還OK 吧? 」
「嗯……」如果撇開宋少揚的因素……學生方面,她覺得他們的素質還不錯。
「有難言之隱?」
「沒有,老師。」
陳女士輕拍她的手。「沒有就好,你也曉得,你是我最滿意的學生,我希望看見你快快樂樂的;等我在瑞士安定下來後會告訴你聯絡電話,以後如果有什麼問題都可以打電話給我,再怎麼樣我都會回來幫你,知道嗎?」
「老師……」元綺文熱淚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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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說不見他,他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且連自己的家都不回了!
元綺文忿忿地吃了一口宋夫人帶來的補品。
「伯母,我吃不下了。」她氣都氣飽了。
宋夫人搖了搖頭。「不行,你伯父交代的,一定要看著你碗底朝天了才准我收碗,你乖,把它吃完,這對你和肚子裡的孩子有幫助,知道嗎?」
元綺文扁扁嘴,眼中卻泛著淚光,宋夫人見狀急得不得了。
「怎麼啦、怎麼啦?怎麼在哭呢?」她抽起一張面紙替她擦眼淚。「宋媽媽沒有在責怪你,好啦、好啦,如果真的吃不下就別吃了,伯父那邊宋媽媽替你瞞。」
元綺文連忙澄清:「不是……我只是覺得伯母和伯父都對我好好,尤其是伯母,讓我想到我過逝的媽媽。」她抱住宋夫人。
元綺文的話感染了宋夫人,她也跟著紅了眼眶。
「乖孩子,等你嫁給少揚後,咱們就是一家人啦。」宋夫人溫柔地說。
元綺文吸了吸鼻子,用濃濃的鼻音控訴:「我才說不見他,他就真的跑得無影無蹤。」
「是你先不見他的,他可是整整在病房外坐了十天的冷板凳,連你伯父見到他都只有白眼伺候,少揚很可憐的。」
「那……十多天了,我有……一點點心軟了……」她小聲地講。
宋夫人背著她,偷偷對著門口招招手。
「那……你告訴宋媽媽,你會答應嫁給少揚嗎?」見元綺文沉默,宋夫人緊張地提醒一下:「你可別忘了,你已經答應他的求婚,而且肚子裡連他的骨肉都有嘍。」
元綺文咬了下唇。「可是他對任何女人都很好……」
「他對你也很好,不是嗎?」
元綺文想起情人節的那三天,想起在邁入二月十四日的第一秒鐘,他帶她到雪地裡,給了她一隻白金戒指。
「好啊,如果他能夠買到我想要的Vivienne Westwood的限量手錶給我,我就將前帳一筆勾銷一——」
她話還沒說完,那只Vivienne Westwood的金色手錶立即映入眼簾,乖乖地躺在透明壓克力盒裡。
她驚愕地看著出現在眼前的宋少揚,淚水再度盈眶;宋夫人則將擁抱的權利還給兒子,悄悄地退出病房。
「我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台灣已經買不到了,我飛到英國去,花了不少英鎊才買到的,你要說話算話。」
「你活該,誰教你那次要把手錶讓給別的女人。」她破涕為笑。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讓給她嗎?」
「我怎麼知道!」
「因為她跟你好像,臉蛋都紅通通的……」說時遲那時快,他突地張嘴輕咬一下她嫩嫩的臉蛋。
「好痛!」她出拳揍向他的胸膛。
「我們結婚,好嗎?」
「你不怕我又鑽牛角尖了?」她故意提醒他,她忘不了他是怎麼對待她的。
「抱歉,我那天心情不好。」
「我知道。」她當然知道,只是她以為他的個性是不發火的,誰曉得……
「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會再鑽牛角尖了,否則會被兒子取笑的。」他摸了摸她的腹部。
「誰說是兒子,我說是女兒……難怪我一直胃痛,尤其是從山上回來以後的那一個月,更是變本加厲——」
她話還沒說完,宋老爺便慌慌張張地衝進來,指著她的肚子亂吼一通。
「是孫子,是孫子不是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