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季揚抬高齊淨雷受傷的手,在倪若霜的住所前急喊著:「開門吶!」
希文聽見宮季揚的呼聲,急匆匆地跑出來開門,看著眼前令她駭然的一幕,她愣住了!
「這怎麼一回事?」
「別說了,快拿急救箱出來。」宮季揚心急如焚的說。
希文立刻沖入內拿著急救箱出來,「來了,來了。」
她七手八腳的翻找著藥品,宮季揚索性將整個急救箱倒出來,一邊關心地問;「若霜呢?」
「一進來就沖進房間裡,還哭著吶!」希文不禁哀歎—聲。
腦子始終一片紊亂的齊淨雷,聽到希文說若霜一直在哭,他的心也隨之疼痛不已;「若霜在哪裡?」
「哎呀!別亂動啦,我在清理你手上的碎坡璃……」宮季揚斥責一聲。
此時此刻,齊淨雷哪還顧得了手上的碎玻璃,他用力將宮季揚的手甩開,沖到倪若霜的房間前,將臉貼在門板上,哀求道:「若霜,請你原諒我,若霜……」手不斷地拍著門。
希文扯下他拍擊門板的手,「你想將囡囡吵醒嗎?」
「不管了,只要若霜不開門,我就一直拍。」說完,齊淨雷又蠻不講理地繼續拍打著。
希文無奈地也貼著門邊喊道:「若霜,開開門,你真的要將囡囡吵醒嗎?」
不一會兒,房門霍地打開,倪若霜慘白著一張臉站在門前,「還有什麼話要說?」她原本一雙美麗粲然的美門,此時已完全失去光澤,如今只剩空洞無神。
希文緊挨在倪若霜的身旁,「齊淨雷的手受傷了。「企圖刺激她心中對齊淨雷的愛。
倪若霜卻是面無表情,淡淡地說:「我的心受傷得更重。」
「若霜!」希文急促地喚著她。
看著眼前這對互相折磨彼此的戀人,她不贊同的搖搖頭,「你們這又何苦呢?心裡明明深愛著對方,卻又傷害著彼此,你們真的有為囡囡著想嗎?如果你們今天沒有孩子,我才懶得理你們,但是你們之間有囡囡,我希望你們不要將所有的錯都讓囡囡一個人承受。」
希文執起齊淨雷沾滿玻璃碎片的手,放入倪若霜的手裡,「你自己看著辦!季揚也受了傷,我要幫他敷藥。」說完立即掉頭就走,走沒兩步回過頭說:「聽說碎玻璃渣不清除干淨不小心進入血管內,就會順著血液進入心髒,接著就准備辦後事了。如果因為這樣害囡囡沒了爸爸,等囡囡長大後會恨你的!自己考慮清楚。」
希文接著走到客廳,拉起一身紅腫的宮季揚說:「走,到我的房間裡,我幫你消腫。」
宮季揚見希文如此主動,他不禁怔住。
「這不好吧……」他的臉倏然一陣漲紅,十分靦腆害羞。
見他一點都不解風情,希文心中不免有些懊惱,她略有慍色地扯著他,「我是故意將這裡讓給他們的。」
宮季揚終於明白希文的用意,臉上瞬間擠出笑容,「我懂了。」隨即欣喜地隨著希文走進她的房間。
倪若霜看著齊淨雷鮮血直流的手,枯死的心又活了起來,「為什麼?」
「若霜,原諒我,好嗎?」齊淨雷誠懇地道。
倪若霜不經意地抬起頭凝睇著他,看出他的臉上淨是真誠的悔意,「我……」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不對,季揚和希文罵得對,我真的是壞透了,但是相信我,我真的是一直深愛著你。」他的語氣溫柔,字句淨是真情的告白。
只見倪若霜淚潸潸地瞅著齊淨雷,此時無聲勝有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抬手將臉上的淚痕抹去。
「不要再說了,我先幫你清理傷口。」說著,她捧著他受傷的手,牽著他走進客廳,仔細清理他手上的碎玻璃。
「何苦要這麼傷害自己呢?」倪若霜一邊幫他清理傷口,一面溫柔地責罵。
「萬一真的如希文所說的,等將來囡囡長大了,豈不恨死我!」
齊淨雷溫柔地用另一只手托起她美麗的下巴,深情款款的緊鎖仕她的雙眸,「若霜,請你讓我有做爸爸的機會,讓我們重新再來一次!我對天發誓,這一次我絕對會全心全意的愛你、疼你。」
面對他的真情流露,她的淚珠再一次忍不住的滑下,無盡的柔情愛意盈滿她的心頭,她一瞬也不瞬地瞅著他。
他心痛地輕輕拭去她粉頰上的淚,「不要再哭了,你的淚水幾乎要將我溺斃。」
臉頰貼在他的大手裡,她感到一股溫柔,閉上眼睛輕輕地磨蹭著他的手心,她有著好舒服的滿足感。
「我知道我不是個理想的丈夫,但是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他不敢強逼她,輕聲的哀求著。
她抬眼凝視醬他,「你能接受囡囡嗎?」
他露出一抹驚喜的神色,「天啊!她是我女兒,我怎麼可能不愛她、不接受她呢?」猛然將她摟進懷裡,「我會真心愛她,她是我心目中的天使。」
倪若霜相信他的話,她貼在他的胸前,臉上露出一抹收喜的笑容。
齊淨雷感激地抱住她,此次和上次的感受完全不同,這一次他是完全敞開心胸,真誠的抱住她,心中不再有一絲的嫌隙,而是滿溢著無法表達的愛。
躲在房間的宮季揚和希文,他們不放心地躲在門縫屋往外瞧,看來淨雷和若霜這回真正解釋清楚所有的誤會,兩個真心相愛的戀人終於可以卯願以償的在一起,他們都不禁為兩人慶幸不已。
宮季楊突然聽到一陣抽抽噎噎的哽咽聲,他側頭瞅著希文,「他們能和好如初再一次團聚,應該為他們高興,你干嘛哭?」
「人家就是太高興了嘛!」希文振振有辭地回答。
宮季揚順手摟住希文,「別哭了,再哭下去,連我都不要你了。」
希文抬眼瞅著宮季揚,「你……」
「我怎麼了?」他故作迷糊地問著她。
「你!討厭!」希文酡紅著臉,一把要將他推開。
宮季揚卻不願放開她,「我是真的很喜歡你,願意讓找追你嗎?」他第一次表明他的真誠。
希文倏然靜默無聲,他的請求太過突然,令她一時手足無措,「我……」
她開始想罵自己,其實心裡頭明明對他有著好感,但是到了重要關頭嘴巴卻變笨了。
宮季揚察覺出她臉上的焦躁,心裡頭不由得一陣偷笑,不等她說話,溫熱的唇瓣已經覆蓋住她想說話的嘴。
倪若霜牽著齊淨雷走進房間看他們的女兒——囡囡。
「好可愛哦!」倪若霜在床邊入神地看著囡囡:
齊淨雷仔細看著自己的女兒,嘴邊忍不住露出一抹欣喜的微笑,「原來她是我女兒,難怪今天下午當我第一眼見到她時,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覺得我和她之間好親近。」
「是呀!這就是血濃於水的道理。」倪若霜微笑著說。
齊淨雷乘機攫住她,「若霜——」濕軟溫熱的唇瓣緊貼著她的櫻唇。
他終於能再次的品嘗她的甜蜜,饑渴地索求——
「若霜,我愛你……」
他的唇瓣輕輕滑至她的玉頸,來到令人遐想的香肩,她承受不住他溫柔的折磨,發出嚶嚀低吟聲……
「噓——不要吵醒我們的女兒,現在是限制級,兒童不宜觀看……」齊淨雷不忘提醒她。
她想笑,但是怎能忍得住全身血液憤張,一波又一波的電流在身體裡不停地流竄著,令她忍不住頻頻嬌喘著。
他輕易便挑起她全身熾熱的欲火,兩人癱軟地躺在地毯上,褪去彼此身上的衣服後,窈窕的曲線立即呈現在他的眼前,她張開雙臂嫵媚地迎向他,「淨雷……」極輕柔的嗓音誘惑著他。
他只覺得渾身一股燥熱,令他興奮不已,迫不及待地埋首品嘗著她如玫瑰般的粉紅蓓蕾。
「淨雷,你的手……」倪若霜迷亂地喃喃輕語。
「不礙事,這點小傷擋不住我對你的愛,親愛的——」他溫柔輕聲說著。
倪若霜霎時發出如銀鈴般的淺笑聲,「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話、會哄女人……」她故意在他的耳邊笑謔他。
「親愛的,相信我,天底下我只哄你一個人——」已經意亂情迷的齊淨雷,還不忘再甜言蜜言—番。
「我不信……」輕閉苦雙眸,恣意享受他帶給她更高無上的興奮,一種強烈的欲望沖擊著她,頓時感到小腹間燃起熊熊的火焰,愈來愈加高張。
「淨雷,我……」倪若霜頓覺口干舌燥。
「告訴我,你愛我嗎?」他在她的頸間吐著惹人心亂的熱氣。
「愛……我愛你。」她不知不覺地弓起身子,想要得更多。
「我更愛你——「他在迷亂中真情流露。
瞬間,一股滿足感穿刺她的身體,她不由自上地蠕動著整個嬌軀,嚶嚶嬌喘聲不斷。
她低吟嬌喘聲更令他心魂蕩漾,但是為了怕會擾醒女兒的美夢,他吻住她的唇,並且將自己全然地獻給她:她也全心地付出自己,將所有的真情貫注給他,讓熾熱的愛引爆至最高點……
良久之後——
她慵懶虛軟地躺在地毯上,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他卻不捨貪戀的一直吸吮著她頸上的香汗,深情依戀的雙眸緊盯著她。
「若霜,你為什麼一直不肯親口告訴我,囡囡就是我女兒呢?」她的作法、想法令他百思不解。
倪若霜一個轉身,面對著他,「我想讓你自己去發現這事實。」
「為什麼?」他執起她的手,放在嘴邊親吻著。
「你還記得嗎?當初我問你要不要結婚,你不是趾高氣揚的對我說,你不會為了一棵樹而捨棄整片的森林嗎?」倪若霜翻出陳年往事質問他。
齊淨雷微微一愣,「我真的有說過這麼絕情的話嗎?」他根本忘記自己曾經說過的話。
「當初就是因為你說的這句話,我才會狠心離開你。」倪若霜無奈地歎口氣。
齊淨雷頓時恍然大悟,他萬萬沒想到一句無心之語,竟是造成當年若霜離開他的禍因。
他俊俏的臉頰輕抵著她的粉頰,慨歎懊悔地說:「如果當時我真的行說出這句話,其實也只是逗你的而已,實在沒想到你會當真。如果我不愛你,我不會一直尋找你的下落,更不會恨你離開我。」
「其實在相處的一個早期裡,我能深深體會出你對我的愛,當時我的心裡也很後悔,為什麼當初會選擇離開你,害得囡囡一直沒有父親的疼愛。」倪若霜語重心長、有感而發的說。
面對若霜的真心剖白,齊淨雷的眼底有著濃郁的愛戀,「相信我,給我一次的機會,我會做—個好丈夫、疼愛囡囡的好父親。」
倪若霜伸手輕撫著他的臉龐,眼匠漾著一朵幸福滿足的笑意,「淨雷……」
「相信我,這是我真摯的保證。」齊淨雷滿懷欣喜地吻住他心中的最愛。
翌日早上。
齊淨雷摟著倪若霜一臉愉悅地走出房間,恰巧遇上宮季揚和希文也踏出房門。
四人都不禁一愣,隨之莞爾一笑。
不一會兒,囡囡揉著惺忪睡眼定出來,「媽咪。」
倪若霜蹲下來拉開她的小手,興高采烈的說:「囡囡,爹地回來了。」她給囡囡一個驚喜。
沒想到囡囡迷蒙的雙眼瞅著宮季揚,「干爹在這裡呀!」
倪若霜莫可奈何一笑,對著齊淨雷使個眼色,示意要他自己對囡囡說明。
齊淨雷蹲在囡囡的面前,輕聲喚著:「囡囡,我是爹地。」
囡囡聽到另一道聲音,立即睜大眼睛瞅著齊淨雷,倏地驚喜叫著:「叔叔,你怎麼來了?」
弄了半天,還處在迷迷糊糊狀態的囡囡,根本沒聽進倪若霜和齊淨雷說的話。
倪若霜面帶微笑地看著囡囡,手指著齊淨雷說:「他不是叔叔,他是囡囡的爹地。」
囡囡訝異地直盯著齊淨雷,「爹地?!你是我爹地?」她似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尤其是突然冒出來的爹地。
齊淨雷似乎也察覺到囡囡的疑問,隨即編了個善意的謊言,「爹地在很遠的地方做生意,現在才回來看囡囡,圓圓原諒爹地好嗎?」
倪若霜的臉上露出一抹同意的微笑,表示贊成他的作法。畢竟囡囡還小,給她一個合理的故事,相信還不至於會傷了她幼小的心靈。
得到若霜的默許,齊淨雷臉上掩不住欣喜,「囡囡可以原諒爹地嗎?」
囡囡迷惑的眼神凝視著倪若霜,「媽咪。」
「囡囡,真的,他真的是你爹地。」倪若霜肯定地對囡囡點著頭。
得到媽媽的證實,囡囡欣喜若狂地摟住齊淨雷的頸項,「爹地!」
此時此刻的齊淨雷心裡有著說不出的喜悅,他抱起囡囡不停地親吻著她圓潤的小臉,「囡囡叫我爹地了,她是我的女兒!」
在一旁的宮季揚和希文看著這一幕期待已久的父女相認,莫不為他們一家人終於能團圓而欣喜。
倪若霜偎在他們身邊欣喜溢於眉稍,「她是你女兒,本來就要叫你爹地。」她忍不住調侃著齊淨雷。
在齊淨雷懷裡的囡囡,忽然發現宮季揚臉上有瘀青,「干爹,你跌倒了?」她好奇地問。
「沒有呀!干爹哪有跌倒。」宮季揚納悶地說著。
齊淨雷立即猜出囡囡所指是什麼,故意諷笑。「干爹不是跌倒,是希文阿姨在幫你干爹化妝。」
「希文阿姨為什麼要幫干爹化妝?」囡囡一臉稚氣問著。
「因為干爹喜歡希文阿姨,希文阿姨也喜歡干爹。」齊淨雷乘機糗季揚和希文。
頓時,倪若霜忍不住掩嘴大笑。
剎那間,宮季揚和希文一臉窘態,一時不知所措,兩人的臉就像落日的晚霞般漲紅。
宮季揚和齊淨雷同時走進公司,公司裡的員工莫不感到訝異。更令他們詫異的是,他們身上都帶著傷!
為了避免公司員工們不必要的揣測,兩人迅速走進辦公室。
當辦公室的門一關,兩人已笑成一團。
「他們一定奇怪,我們兩個人身上怎麼都有傷。」宮季揚忍不住爆笑出聲。
齊淨雷看看手上的紗布和季揚臉上的傷,尤其是季揚臉上的瘀青,他不禁想起季揚那片需要花錢修補的車玻璃……
他不由得一臉愧色,「對不起,我事情沒弄清楚,就……」
宮季揚卻一點都不以為意,「大家好朋友一場,你的脾氣我還不了解嗎?再說,我還得謝謝你,要不是受了傷,我還找不到一個好老婆吶!」
說到這個,齊淨雷忍不住看著手上的紗布,抿著嘴笑,「說得也對,因為我們倆都受傷,你找到一個好老婆,我卻是找回一個家。」
「說得對極了!你找回了一個家。」宮季揚也隨著齊淨雷的笑聲而狂笑。
倏然間,宮季揚瞥見擱在桌上的報紙,上面大幅刊載琳達的消息。「喂!上面有琳達的新聞,報上說性感小野貓琳達另結新歡——」他促狹地念出來。
齊淨雷聽了卻露出一抹苦笑。
「哇!你這小子可真是走運,我還一直擔心琳達會纏著你不放。」宮季揚不禁為他松口氣。
「走運?! 我可是花了一千萬幸擺脫她的?」齊淨雷無奈地搖頭歎息。
「一千萬!」宮季揚被這分手費嚇得瞠斗結舌,但隨即一笑,「錢嘛——再賺就有,況且花了一千萬得到一個平靜的家,不是很劃算嗎?」
經季揚這麼一開釋,齊淨雷的心裡也舒坦許多,「你說得也對,若霜和囡囡才是我的無價之寶。」
「你能這麼想就對了。我要回我的辦公室了。」說著,他便往門口走去,走到門邊又回頭瞅著齊淨雷,「還有一件事,不知道你有沒有想到——」
「什麼事?和龍唐的合作方案嗎?」齊淨雷隨口問。
「不是!」宮季揚故意賣關子。
「不是?那是什麼事?」齊淨雷完全被搞胡塗了。
「還記得嗎?你……一直在吃自己的醋!」不等他回答,宮季揚便大笑的走出他的辦公室。
「我一直在吃自己的醋?」
齊淨雷呆愣一下,隨後想起,他一直嫉妒著若霜心中所愛的男人——
他恍然大悟,若霜說過,她一直深愛著囡囡的父親,而自己就是囡囡的父親,所以他一直是在和自己爭風吃醋!
思及此,他忍不住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