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路顛簸的路段,終於來到她所嚮往的邦喀島。看著眼前一片髒亂又塵土飛揚的景象,海絲原本期待的心倏地往下沉。
「又被騙了。」她的神情頹喪,心想這次的假期鐵定報銷了。
旅行指南還將這兒形容得宛如人間仙境,讓她興致勃勃一心想來這片樂土。
可是……樂土?
放眼望去,這裡確實連空氣都充滿著土味,不過不是所謂的樂土而是讓人眼睛都睜不開的塵土!
開車的先生以破得不能再破的英文告訴她,她要去的目的地還要再往裡面走。
再往裡面走?
外面都已經這副模樣,如果再走過去,豈不是漫天塵土飛揚之地!
海絲已經不敢再領教,但是看開車先生一臉的堅持地無奈地又坐上車,車子隨著碗蜒小徑駛過去。
突然,海絲的眼睛為之一亮,眼前的一片寧靜,果然與剛剛叫囂的街市大相逕庭,這裡讓人自然萌生一陣祥和感覺。
司機先生將她載到一家名為「寧靜海」的飯店。
海絲欣悅地走進飯店,看見掛著笑臉迎賓的老闆,她感覺到一份親切感,這正是她所想要的。
老闆笑呵呵的領著海絲走進她的房間。
從窗口看出去的景觀確實是很美,窗台下是一片棕櫚樹,在陣陣微風中輕輕搖擺,沙沙作響;除此之外,唯一的聲音就是不遠處拍擊海岸的潮聲。
房間的牆上被漆成清新的淡綠色,並掛了幾幅畫;角落擺著一張白色的床,純白如雪的被單;還有一個楓木製的梳妝台、一把搖椅、一個白楊木材質的衣櫃。
「小姐,你還滿意嗎?」老闆親切熱忱的微微笑著,靜待海絲的回答。
「嗯!我很喜歡,就住這一間。」海絲愛死這間充滿南洋風味的房間。
「那就太好了,我們飯店會為你準備三餐,這房間還有獨立浴室……」老闆像如數家珍般一一介紹。
海絲根本沒將老闆的話聽過耳朵裡,她衝到窗台邊眺望前方的海。
「老闆,前面可是叫寧靜海?」海絲回眸問著老闆。
「沒錯,前面正是寧靜海。到了晚上聽著寧靜海發出和鳴,那才是真正的寧靜。」老闆滿是皺紋的臉上掛著迷醉的神情。
海絲倏然發現這棟旅館旁有一幢氣勢雄偉的房子,心裡暗罵起司機,不知道他從哪一點斷定她住不起隔壁的豪華飯店。
「老闆,隔壁是哪家飯店?」海絲故意試問。「哦!那不是飯店,那是我們馬來西亞首富雷傑先生的別墅。」老闆微笑地回答她。
「雷傑?是不是開墾馬來西亞橡膠而致富的雷傑?」海絲大感訝異。
「正是他!我們馬來西亞也只有一個雷傑。」老闆笑諺的瞅著海絲,「小姐,不如你先休息一下,到用餐時我會通知你。」
「好,謝謝你。」海絲從身上掏出「林吉」給他小費。
「謝謝,希望你能玩得愉快。」老闆手握林吉,興高采烈地退出海絲的房間。
海絲忍不住做個深呼吸,連空氣都略帶海水的鹹味,頓時令她心胸開朗、舒服無比。
***
石紀剛今天將面臨一項大挑戰,對方不是別人,而是香港行政機關!
他將一台電腦與香港的股市連線,他看著每一支股票的波動,發現香港行政機關似乎真的有心打壓他,正如雷態所警告一—眼紅!
他所投資的股票彷彿都被人牽制住,石紀剛冷冷的嗤笑一聲,「跟我玩這種把戲,還早呢!」
他迅即通知其他大戶股友,將手中的股票出清,給「他」來個措手不及,看他如何挖東牆補西牆!
果不期然,其他類股一路下滑,而他的趁勢飄漲,在轉瞬間快速地分批脫手。就在這瞬間,他非但沒賠還淨賺不少。
到了股市收盤,香港股市全面作黑收盤,石紀剛揚一揚劍眉,傲然一笑。
第一戰,香港行政機關已經輸得灰頭上臉。
石紀剛合上電腦的蓋子,「想跟我鬥?好!我會讓你撐不下去!」
此時門鈴猝然作響,石紀剛不用猜也知道來者是何人,他走到門邊拉開門,果然是雷傑出現在門口。
「阿傑。」
雷傑面露微笑,「我是想問你,要多停留幾天還是準備回香港。」他小心地揣測注石紀剛臉上的表情。
「我……」他思忖了下,陰沉的臉上實然綻開一抹笑,「不如我就多留幾天,享受一下朋友的招待。」
「好!好!我還真擔心你會急著趕回去。」雷傑無意間說漏嘴。
石紀剛機警地瞥了雷傑一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雷傑微微一怔,隨即回答:「我只是當心你的身體,因為你一直沉溺於股市操盤,始終都沒有放鬆過自己緊繃的心緒。紀剛,說真話,有時候你也該給自己一點休息的時間。」
休息?要是在平時,對他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但是今天……他確實想休息,他想讓自己的腦袋完全淨空,以準備應付往後的戰鬥。
「我好像真如你所說的,一直沒有好好休息,不如就趁這時候好好的喘口氣。」石紀剛一方面是想藉機養精蓄銳,另一方面他真的很想好好的休息。
「好,你終於想通了,我馬上命人送你去邦喀島的別墅,那裡風景之美足以令你流連忘返。」雷傑露出欣悅的笑臉,總算誘出他的興致。
「行了,我相信你,邦喀島……它該不會是一個無人小島吧?想藉機禁錮?」石紀剛以笑諺的眼神斜睨他。
雷傑哈哈大笑,「說真格的,我還真想那麼做,只可惜跟天借不到膽子。」
「我相信!因為老天已經將他的膽子借給我了,只怕他沒第二顆膽借你。」石紀剛是不客氣的回應雷傑。
「等一下我到樓下幫你結帳,再派人送你過去。」雷傑笑逐顏開的說著。
「慢點!你那間別墅該不會沒有人吧?」石紀剛是天不怕、地不怕,最怕進廚房聞到油煙味,是個標準的君子遠庖廚型男人。
「放心,除了幫你暖床的美眉沒有之外,其他的都有,甚至保障你人身安全的警衛都有。」雷傑捺不住挪瑜石紀剛的擔憂。
「那就好,至於美眉……我可不是飢不擇食,我也有我的標準。」石紀剛愉悅的回答。
石紀剛在雷傑的面前將「裝瘋賣傻」的把戲發揮得淋漓盡致,企圖安撫雷傑的心,順勢一探他心中所想……
***
石紀剛終於來到雷傑讚不絕口的邦喀島。
說真的,這裡的一切真如雷傑所描述的一樣,它有一份遠離塵囂的安逸感,確實是個度假勝地。
這幢別墅豪華的氣勢不難看出雷傑在馬來西亞努力的成果。他站在寬敞的陽台上,一眼望盡無垠無邊的海景,聽著海濤澎湃洶湧拍擊海岸的聲音,他輕閉上眼睛,彷彿在聆聽一場壯觀的管絃樂團演奏,好舒服!
「怎樣?還滿意吧!」雷傑為了盡地主之誼,特地陪石紀剛前來別墅。
「滿意!阿傑,看來這幾年你也賺了不少。」石紀剛手插在褲袋裡,一派優閒地看著雷傑。
「這哪能跟你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雷傑自我嘲諷。
「如果比現金、存款,也許你真的比不上我;但是如果比精神上的享受,你可真的比我強。」石紀剛調侃的口吻裡有著狂狷不羈的霸氣。
「像你每天處心積慮算計如何利用錢滾錢,面對的都是銅臭昧濃烈的金錢世界,可曾回頭想一想人生苦短,所以還是及時行樂才對。」雷傑豁然開朗的說著。
「也許吧!等哪天我想開了,我就會懂得及時行樂……」石紀剛突地臉色一沉淡然地道。
「會,等你遇上一個讓你懂得及時行樂的女人,你的觀念就會全部改變。」雷傑意有所指的說著。
「關於這一點你大可放心,讓我及時行樂的女人不就早已堆得有摩天大樓那麼高了嗎?」石紀剛延續著昨日的笑話。
雷傑捺不住肘手大笑,「你呀!別將所有的女人都看成一個樣,總有一天你會遇上一個不一樣的。」
「要是真的能遇上,我就在你家別墅旁邊興建一棟相同的別墅送她。」石紀剛發出豪語。
「好,一言為定,我就等著你來做我的鄰居。」雷傑似乎也當真的跟他打賭。
「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石紀剛開懷的大笑。
然後,雷傑陪著石紀剛先大略地熟悉一下環境,他才說道:「紀剛,我將你獨自一個留在這裡,你會不!會怪我?」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意拿他們的友情作賭注。
石紀剛欣然地輕拍著雷傑的肩膀。「放心,我一個人已經習以為常,再說也是你堅持要我來度假,那當然是一個人靜靜地享受這短暫的清靜。」
「你不怪我,我就安心了,這裡的一切你大可放心的享受,我還可以偷偷的告訴你……」雷傑神秘兮兮地貼近石紀剛的耳邊,「在酒櫃裡有兩瓶上等的威士忌,包管你會垂涎三尺。」
石紀剛果然被他逗笑,俊美無瑕的臉上全是狂放的笑。「你當我是酒鬼。」
「沒有……不過也差不多。」雷傑瞭然的瞅著他。
「好,趁著天還沒黑,快走吧!」石紀剛催促著。
雷傑見石紀剛的臉上沒有一絲責怪,他安心了。「行了,那我先回吉隆坡。」
石紀剛不語的唇邊掛著一抹笑,站在陽台上目送雷傑離開,隨後他的眼神瞟向湛藍的大海和白色柔細的沙灘。
驀地,他有一股衝動,不知道赤足踩在沙灘上的感覺是否依舊?
想當初,他也曾經手牽著小仙,模仿電影上的浪漫情節,漫步在沙灘上;每走一步,沙灘上的沙自然的凹陷下去,留下兩對足跡……
想起舊時的回憶,石紀剛輕輕地歎一聲,「唉!一切彷彿昨日………。」他仰頭吁口氣,慨歎時光的無情。
***
小憩一番,海絲顯得格外輕鬆怡然,眼看天空就要染上漂亮的霞紅,她不捨得讓這難得的機會就此溜走。
她穿上一雙輕便的鞋子,迫不及待地衝出飯店迎向夕陽往前走。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看過夕陽,因為每次下班回家不是已經累得癱在床上,就是已經夜深人靜……
她仁立在棕欖樹下靜靜地欣賞難得的美景……
「好美……」她禁不住讚歎一聲,忘情地張開雙臂彷彿想要擁抱西下的夕陽。
「哎喲!你——」
一道磁性又帶著憤怒的叫聲突地竄進海絲的耳朵。
海絲沒想到沙灘上不只她一個人,她一時興奮而誤將鞋子甩出擊中人,霎時她羞怯地低過頭連聲道:「Sorry ,Sorry……」
石紀剛沒瞧見她的臉,只見到一頭動人又閃閃發亮的秀髮,以及聽到一口挺標準的英文。「Becareful !」他緊蹙著眉淡然地警告她。
海絲聽出他那狂妄的語氣,這沙灘又不是屬於他一個人的,都已經很有禮貌跟他道歉了,他竟然要她一一小心點!
真是狂傲得幾近可惡,海絲激憤地仰起頭,她要看看對方是個怎麼樣的人!
「是你……」海絲倏然噤聲,這怎麼可能?竟然又遇見他!
石紀剛仔細的端詳著海絲,覺得眼前的她顏面熟。「你是…」
海絲失望地輕歎—聲,她已經很不湊巧第三次遇見他,而他似乎根本就記不起她。「對不起!」當下,她只想趕緊離開,免得再一次的丟人現眼。
正當她轉身時——「哦!我想起來了,你是鳳凰航空的小姐。」石紀剛終於想起她。
海絲欣喜地回身瞅著他,「石先生,你終於記起來了。」
「因為在飛機上,你的頭髮綰在腦後,現在的頭發放下來,一時之間我沒認出來。」石紀剛坦言直說。
「哦!頭髮圈起來是公司的規定……」海絲在他的面前突然像個小女生一樣,羞怯不已。
「你在休假?」
「是的,我現在正在休假中。」海絲的神情顯得有些驚慌失措,僅是一問一答。
「你現在住在哪裡?」他隨口找話題。
海絲手指這身後的寧靜海飯店。「我就住在那間飯店!」
「原來我們住得這麼近。」石紀剛狂傲的臉上露出一抹驚訝。
「那你呢?」海絲心想他該不會也住在同一家飯店吧!因為據老闆說,這附近只有他這家飯店,但是以石紀剛的身份……他會住進寧靜海飯店嗎?頗令人懷疑。
「不!我住在那裡。」他瞟著寧靜海飯店旁邊的那幢豪華別墅。
海絲訝異地手指著那幢別墅。「那幢?它是你的私人別墅?」
「不!是我一位吉隆坡朋友的,他讓我暫住。」石紀剛見她一臉的驚訝,不禁失笑出聲。
「哦……原來如此。」海絲眨眼對他淘氣一笑,隨即又面對著夕陽。
石紀剛看她一眼,利用她分心的機會打量著她,一襲柔軟貼身的洋裝,在徐徐晚風吹拂下勾勒出她的完美曲線,她的笑容如燦爛朝陽般美麗非凡,細緻的骨架、修長的雙腿,激得他心神蕩漾。
「唉!夕陽雖美,就是太短暫了。」海絲幽幽地輕歎一聲,她回眸望著一直站在她身後的石紀剛。「石先生,我先回飯店,不打攪你了。」
「喂!等一下。」石紀剛竟然會開口喚住她。
海絲停下腳步看著他,「什麼事嗎?」
「不知道你身邊可有伴?」石紀剛想先確定她身邊是否有同伴。
「沒有,我一個人。」海絲連想都不多想的脫口而出。
石紀剛於是露出一抹迷人的笑,「既是如此,目前我倆都沒伴,不如今晚和我一起吃飯。」
海絲震驚半響,但是也難怪她震驚,只因為他是香港鼎鼎大名的股市大亨石紀剛吶!
「如果可以,晚上邀請過來一起用餐。」石紀剛以迷炫的眼神注視她。
海絲猛地倒抽一口氣,忽然有種搖搖欲墜的感覺。「是……。他可是出了名的少女殺手。
「海絲……」
原來他還記得她的名字,海絲兩個字從他的嘴裡說出來顯得有些陌生,粗啞低沉的聲音卻是她從來沒聽過的,她抬頭看他,心中猶豫著,但是他的眸中有一絲的誠懇。
「好……」她的聲音不是很穩,設法集中心神控制。「我很高興有個伴。」
石紀剛微微一笑,「那麼七點我來接你。」
海絲赧顏點頭,「好,我會在大廳恭候大駕。」
她立即旋身走往回飯店的路上台到她走進房間啟才釋出笑聲。不過令她不解的是,為何在他的面前彷彿所有的情緒都緊繃起來,只覺一陣天旋地轉?
***
快七點了,海絲此時整顆心都懸在半空中,她的理智告訴她,和一個男人共進晚餐並沒有什麼好擔心,但那男人是石紀剛就不太對了。
她瞄著床頭櫃前的小鐘,六點五十五分。
天啊!只剩下最後的五分鐘,她還有反海的餘地嗎?
她搖了搖頭,為自己找出一件天藍色的細麻紗質長洋裝,無袖、露出光潔雪白的手臂和嫩滑細緻的背,穿上後,她戰戰兢兢地走出房間。
當她看見石紀剛已佇立在飯店大廳內,她焦躁地感覺到自己退路已斷,只好昂首挺胸走向他。
「你已經來了。」海絲面帶微笑趨近他。
「我以為你會像其他的女人一樣,故意讓我等很久呢。」石紀剛在她走近時戲謔道。
「說實話,還真差一點……」海絲坦白承認。
「是什麼原因改變你的心意?」對於女人慣用的伎倆,石紀剛感到好笑。
海絲深吸一口氣,「信用!既然答應你,就算是龍潭虎穴都該來的,不是嗎?」她擠出微微笑容。
石紀剛也面露微笑,眼神卻是十分的銳利。「原來跟我吃頓飯是這麼痛苦。」
「不、不是的。」海絲連忙說道。
石紀剛一點也不以為意,輕輕地挽住她的手臂,「走吧,再不走,呆會涼了。」
海絲抬頭看他,意外的發現,穿上高跟鞋的她只比他的肩頭高出一點點,她不免感到咋舌。
就在他的帶領下,兩人走進別墅的餐廳。
餐廳裡的燈光似乎經過特別的設計,柔和的光線映照著她閃亮的黑髮和天藍色的洋裝,形成一幅虛幻的縹緲畫面。
石紀劇忍不住直睇著她,雖然他告訴自己這麼做比狂妄更糟,但也許是他的另一種瘋狂吧!
邀海絲和他同桌共餐,這麼做或許很稀鬆平常,唯一令他感到不安的,是他對她的反應,她美麗眸中閃過的每一道神色都會吸引住他的目光,而她細緻的臉蛋更是完全誘出他的興致。
尤其當她伴著他走回別墅的路上,他能清楚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他很想將手攬住她裸露的背,撫摸著那片光洛柔軟的白皙肌膚;當她那雙驚惶的眸子瞅住他時,他忽覺身子一震,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石紀剛很紳土地帶她拉開座椅。「請坐。」
「謝謝。」海絲淡淡地甜美一笑。
兩人坐定後,廚房裡的僕人迅速將今晚的主萊奶油蒸螃蟹端上桌,陣陣的香味直撲鼻而來。
「哇!看起來真的報棒,聞起來真香。」海絲驚訝地忍不住讚歎。
「來,我幫你忙……」石田剛不自覺地傾身幫她夾碎螃蟹送至她面前的盤子裡。
海絲興奮地吸吮著螃蟹裡的美味湯汁,看得石紀剛整個人都出神了,她的毫不矯揉造作,動作、表情是那麼的真實平易近人。
「要不要來杯蘭姆酒?」石紀剛面帶微笑向著她,他喜歡看她手忙腳亂拆解螃蟹的動作。
「除了蘭姆酒,還有沒有其他的,因為我不太會喝酒……」海蘭在不自覺中做出一個可愛又哀求的表情。
「這樣好了,不妨在蘭姆西中加一些蘇打水酒味變談但味道還是不錯的。」石紀剛神情泰然地建議著,因為他曾經對太多的女孩,起先對他的詢問都故作姿態,直稱自己不會喝酒,接下來一定會擺出一副不勝酒力的嬌憨模樣,故意誘惑他走過溫柔的圈套。
石紀剛手一舉喚著身旁伺候他們用餐的僕人,他低頭輕聲喃喃,只見僕人頻頻點頭應答。
僕人走進廚房又走出來,瞥見他手中捧著一瓶蘇打水和半顆檸檬,遞至石紀剛的面前後又退到一勞。
石紀剛立即調出一杯酒,擱在海絲的面前。「你嘗嘗著。」
海公有些猶豫,但是手卻不由自主地執起酒杯。在嘗了一口之後,眉毛倏地往上一揚,很驚訝的說:「嗯!真的很好喝。」
石紀剛見她大吃一驚的模樣,捺不住隱隱竊笑,手擰著檸檬再次傾身將檸檬汁滴進酒杯裡,「再嘗嘗。」靜觀她臉上的表情。
海絲這回信心百倍地執起酒杯,再喝了一口。「哇!味道更棒。」
喝了兩口蘭姆酒,海絲覺得全身燥熱起來,心情卻柔和又平衡,她漸漸的喜歡上這感覺。
海絲對著石紀剛微微一笑。
石紀剛不由得震撼了下,她笑起來有一份不容忽視的純真,卻又透著一股少女矜持的恬靜。
「你怎麼不吃呢?」海絲唇邊噙者怡人的微笑說著。
「看你吃東西已經是一大享受。」石紀剛毫不隱諱地坦然直說。「海絲……」他刻意地伸手過去覆在她纖柔的小手上,一雙深邃迷人的眸子緊盯著她。
海絲羞澀的低下頭看著他的大手,感覺他手心傳來的溫熱。「石……石先生……」硬是從他的手裡抽出自己的手。
「看著我。」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
海絲抬起頭凝睇著他的雙眼,那雙眼中仿怫燃燒著熱情與渴望,這感覺不由得令海絲退縮。他是全香港女孩的夢中情人,他不僅修美,而且多金,她不否認自己曾經也做過相同荒謬的夢,她也盼望自己會是最幸運的灰姑娘;如今機會來了,卻令她心生畏懼。她機械性地放下手中的螃蟹,推開座椅。
「抱歉。」她猛地站起來。
「海絲,怎麼了?」石紀剛也站起來,一瞬也不瞬地直視著她。
她不能回答,因為所有的回答對她來說都太危險。於是海絲一句話也沒說,就急急地離開。
她聽到他在叫喚她的名字,但是那只會加快她的腳步,經過大廳時她幾乎是用跑的,顧不得僕人滿臉錯愕、詫異的眼光,她奔過大廳迅即逃進黑色的夜幕裡。
站在餐廳裡一動也不動的石紀剛,只是淡淡地冷笑,一抹趣味在他的眼底橫生,她果然也和一般的女人一樣,在第一次的約會裡玩起欲擒故縱的把戲;不過這一次他很有興趣陪她玩到底,主要是當他和她在一起時,他能感覺到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而這感覺訪佛飄逝已久,在腦海中只剩下模糊的記憶,所以他想再—次的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