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希寒緊蹙雙眉、聽著工頭的報告,一雙如鷹般銳利的眼則瞪向窗外,直到工頭說完,他才慢慢轉身。
「我們和這些供應商往來好多年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的心裡有一團解不開的疑惑。
工頭無助地聳聳肩膀,「龍先生,你可問倒我了,據他們的說法,我們訂購的材料有一半缺貨,而且就算他們倉庫裡的存貨也多半不符合我們的要求。」
「怎麼會這樣?我們不是一向都提早三個月下訂單的嗎?」龍希寒滿是詫異的望著工頭。
「我們也都覺得事有蹊蹺,今天早上送來的貨完全不符合我們所要求的尺寸,所以我就自作主張全退回去。龍先生,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工頭面露難色。
龍希寒冷冽的雙眸注視著工頭,「有話你就直說。」
「我覺得我們像是被設計了!」工頭說出心中的疑惑。
「被設計……你指的……是邦達建設的俞邦達嗎?」龍希寒鷹隼般的眼眸透出一道寒光。
工頭卻搖搖頭,「你誤會了,我看不出來這件事會和他們有關。」話中有著弦外之音。
龍希寒訝異地看著工頭,眼匠閃過一抹興味,「你又是從哪裡察覺出此事與他們無關?」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邦達建設也遭到和我們一樣的困擾,因為他們和我們都是跟同一個供應商下訂單的。」
「照你這麼說,這件事不會是俞邦達搞的鬼,那……」這下,他真的不知道該從何下手查辦。
他回頭看向一旁的助理,「保險公司的調查員什麼時候到?」
助理有條不紊的回答:「按理就正這一、二天內會到。」
「嗯!」龍希寒滿意的點頭,其實工地的狀況他早就察覺到不對勁,所以才向保險公司申請調查員協助調查。
龍希寒看向窗外,從這兒他除了能看到自己設計的大樓,也看得見俞邦達所設計的大樓;其實他由衷的佩服俞邦達這次的設計,品味確實提升不少。
根據他以往的經驗,俞邦達手底下並沒有這號人物,此次他特地派人打聽俞邦達到底從哪請來高水準的幫手。
沒想到回報的消息著實令他跌破眼鏡,那棟大樓竟是俞邦達留學英國的女兒俞海潔親自設計的;面對這位帶有一層神秘感的俞海潔,龍希寒覺得自己終於遇上實力相當的對手。
「可惡!」俞邦達憤怒的黑眸看著女兒,「我們能不能趕上進度?」
俞海潔無奈地聳聳肩,「以目前的狀況看來似乎很難,據建設局裡面的人說,有人刻意阻止我們的水電發包申請,不過聽說帝龍建設的執照早巳核准下來,除非奇跡出現,否則我們一點希望都沒有。」莫可奈何的乾笑一聲。也許這就是背後有強大財團支持好處吧!
俞邦達轉身看向窗外,隔著兩棟建築,他能看到自己的心血向天直竄;摩天大樓的外觀已經完成,但是除非建設局檢驗人員通過管線配置的審核,否則大部分的內部工程都無法進行。
雖然建築業競爭激烈,但俞邦達從不會為了趕工而影響工程品質;然而在這件工程上,他逼著他的職員要好也要快,因為茲事體大,而現在……
「爸,我們不能就此灰心,若是姓龍的先完成他的大樓,那他就可以在建築業裡穩坐龍頭寶座,而且可通公司上百億美金的合同就會落在他的手裡。」俞海潔不服氣又不甘心地道。
「我知道。」俞邦達的語氣顯然有些沮喪。
他回眸看著海潔,她是這方面優秀的設計師,而她的孝心他豈會不懂?她一心要穩固他在建築業的地位,嘔心瀝血、絞盡腦汁設計出這棟摩天大樓,令外界莫不對她另眼相看,稱讚他能擁有如此有才華的女兒。不過她那不服輸的個性與他相比還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相形之下,兒子尚雷就顯得略遜一籌。
俞尚雷不願意繼承他的衣缽,目前在一家大型保險公司當調查員,他的安逸個性有時還真是讓他傷透腦筋;老天爺就是如此,事事都不能如人所願,如果尚雷和海潔的個性對調……思及此,俞邦達不免暗自苦笑。
「爸。」俞海潔輕推發著愣的俞邦達。
俞邦達從沉思中回神,愕然直視著俞海潔,「什麼事?」
俞海潔撒嬌的偎近父親,「爸,您放心,我相信我們一定能拿到可通公司的合同。」
「當然,有你這得力的助手,我哪兒會輸!」俞邦達欣慰地呵呵大笑。其實能 不能拿到可通公司那紙合同,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的一片心意。
「對了,尚雷昨晚打電話給我說他今天要回來一趟,不過他的語氣有些怪異。」俞海潔納悶不解的說。
「他怎麼說?」
「聽尚雷說,這次是應龍希寒的申請,請他們的保險公司派人調查事情。」俞海潔依著俞尚雷所說的據實轉告父親。
俞邦達不禁怔愣一下,「難不成龍希寒的公司出事了?」
「哈!最好是這樣,如果真是這樣,那真是老天有眼。」俞海潔得意的嘲諷著。
「唉!女孩子心腸幹嘛這麼惡毒。」俞邦達數落俞海潔。
「才不是我惡毒,誰教他幹嘛一定要和我們一較高下,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最好他的大樓不斷出事!」俞海潔像個孩子似的,不停詛咒。
邦達莫可奈何地笑一笑,「你呀!心沒那麼壞,就是那張小嘴最毒。」溺愛地指責她,隨後心有疑慮的問:「尚雷沒說龍希寒找他們保險公司是為了什麼事嗎?」
「尚雷沒說,不過看情形事態頗為嚴重,聽尚雷的口氣,這次回來他不會住在家裡,要住在外面的飯店,他只是說為避嫌,以防人言可畏。」俞海潔百思不解,怔怔地道。
「哦!尚雷真的這麼說?」俞邦達的心裡不由得升起一陣疑惑;到底帝龍建設是出了什麼問題?看情形事態真的頗為嚴重。
「是真的,不過尚雷說我可以到飯店找他。」俞海潔喜孜孜的說著,畢竟尚雷一直疼愛她這個妹妹。
「既然街雷都說人言可畏了,如果你看到龍希寒就盡量避開,千萬別給尚雷增添無謂的困擾。」俞邦達謹慎的叮嚀著俞海潔。
「好嘛!反正至今我也不知道龍希寒長得是圓還是扁,我哪能知道哪一個才是龍希寒;況且,他的瞼上又沒刻『龍希寒』三個字。」俞海潔嗤之以鼻的反駁。
「你呀!就是一張伶牙俐嘴,我說不過你,只能說將來誰要是娶了你,鐵定吃不完兜著走。」俞邦達忍不住呵呵大笑。
「爸——」俞海潔就像個小女孩般賴在俞邦達身上撒嬌,「爸,晚上我不陪您吃飯了。」
「怎麼,聽到尚雷要回來,就急著將爸爸撇開。」俞邦達十分疼愛的看著俞海潔。
「嘖!嘖!天底下哪有爸爸跟兒子吃醋的。」俞海潔揶揄著俞邦達。
「話是沒錯,可是你就像完全長不大的孩子一樣,讓人忍不住想逗你呀!」從俞邦達疼愛的語氣,不難看出他溺愛俞海潔的程度。
「是!是!我永遠都長不大,不過……能夠長不大地整天在爸爸的懷裡撒嬌,可是我的福氣。」俞海潔俏皮地調侃道。
「款!瞧你這模樣,哪像是留英回來的工程師。」俞邦達被俞海潔逗得笑逐顏開。
「我哪點不像留英回來的工程師?就只差沒在臉上留下本人的芳名罷了。」俞海潔不以為意地道。
俞邦達聞言更是笑得合不攏嘴;不過平心而論,海潔此次的作品,確實讓邦達建設在建築業裡又一次的揚眉吐氣。
俞海潔得到父親的允准,興高采烈的駕著心愛的紅色法拉利去會見多日不見的哥哥——俞尚雷。
今天她為了要和俞尚雷吃頓舒服又溫馨的晚餐,特地選了一件淺藍色針織上衣和一條褪色的牛仔褲;她深信如此休閒的打扮會讓俞尚雷到感親切。
火紅的法拉利在平坦的道路上快速飛馳,宛如一隻浴火鳳凰。
突然——
「咦!怎麼回事?」俞海潔看著車內的儀表板閃現紅燈,連忙將車子停靠在路邊,無奈地從皮包裡翻手機求援,一臉慍色地低語:「可惡的東西,竟然在半路上給我出狀況。」
找到手機,卻一直撥不出去。「天啊!怎麼偏偏這裡的收訊這麼差。」原本興沖沖的她隨即忿忿地咒罵著。
這下可好,她可真的求救無門了;莫可奈何地跨出車外,企圖試一試自己的運氣,看看是否能遇上……只要一位!一位充滿著愛心的人經過。
龍希寒得知俞尚雷今天會抵達台北,且為了方便工作,俞尚雷暫時會住在飯店裡。原本,龍希寒為他安排住在帝龍飯店,但是俞尚雷堅持要住別家飯店,以免混淆他工作的判斷力;龍希寒只好全依他,只要俞尚雷能盡全力找出破壞工程的幕後主使者。
龍希寒決定親自去飯店見俞尚雷一面,取得彼此之間的默契,並提出自己的看法,希望俞尚雷能盡全力以赴,讓他的工程在預定時間內完成。
龍希寒開著他的銀色保時捷前往俞尚雷所住的飯店,一路上,他心裡一直想著該如何與俞尚雷交換意見。
在平坦的道路上,一部醒目的紅色法拉利掀起引擎蓋停靠在路邊,吸引住龍希寒的目光;他倏然發現一位身材婀娜多姿的女生正趴在車旁查看車子,龍希寒只瞧見一雙修長、引人遐思的長腿。
龍希寒好奇的將車子駛靠在她身旁,「出了什麼問題嗎?」
俞海潔抬起頭,「這傢伙在耍脾氣,突然拋錨了。」她無奈的說。
龍希寒不禁為之驚艷,眼前這女孩的美完全吸引住他的目光;水靈靈的大眼、微翹的鼻子、嬌紅欲滴的朱唇,臉上沒有施一點脂粉,完全的天然之美,牛仔褲更是勾勒出她的好身材,激得他心神蕩漾。
「我幫你看一看。」龍希寒跨出車門、走到車旁。
俞海潔發現這個男人好高大,厚實的肩膀彷彿說明他是個運動好手,略帶棕色的頭髮聽話的服貼著,引起她伸手想去撩撥的衝動。
她提醒自己,她從來不喜歡只有外表沒有頭腦的俊俏男人,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認,他那雙略帶海洋顏色的眼眸和令女人癡狂的臉龐,配起來相當出色。
龍希寒抬起頭來,正好不偏不倚與她的眼睛相對,冰藍色的眼眸機警地瞟向別處,「這車的問題有點大,對不起!我沒辦法修理。」
「哦!」俞海潔洩氣的歎了一聲。「那該怎麼辦?這裡的收訊又差,壓根兒就無法求救。」
龍希寒猶豫半晌,「我可以載你一程。」
俞海潔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目前的狀況,思忖好一會兒,「依眼前的情況看來,也只好如此,那就麻煩你了。」
「前面不遠的地方有家碧海飯店,不如我載你到那兒,你請飯店的人幫你忙。」龍希寒放輕語氣。
「也好,我正要去碧海飯店。」俞海潔淺淺一笑。
「那真是太巧了,我正要去碧海飯店見一位朋友。」龍希寒不由得大感驚訝,事情也太巧合了。
俞海潔微微一笑,憂心忡仲地坐上他的車;聽說現在台灣的治安不是很好,她又不認識對方,在她心裡有著不知名的忐忑不安。
趁他專注開車之時,她以眼角的餘光瞄向他;看他一副人模人樣,應該還不至於是披著人皮的野獸吧!
管他的呢,既來之則安之!
不過她還是惴惴不安地抓緊著皮包、繃緊神經,以防萬一。
到了碧海飯店,俞海潔終於得以鬆口氣。
「謝謝你載我一程。」俞海潔嬌美一笑。
「不必客氣。」他笑的如燦陽般。走下車,將車子交給泊車小弟,禮貌性地與她頷首,隨即走進飯店大廳。
龍希寒走進大廳,回眸瞅著俞海潔,突然間心裡感到後悔,後悔沒問她的芳名和住處;思及此,龍希寒不自覺地自我笑謔,曾幾何時他也會有這麼幼稚的想法與衝動。
他走向大廳的服務台,忽然感覺一道人影從他身邊閃過。
是她!
她也捱近服務台前,「請問俞尚雷住幾號房?」
「請問俞尚雷住幾號房?」
剎那間,兩人都不禁怔愣地瞅著對方——
她找俞尚雷?
他找俞尚雷?
服務台的小姐一臉不解地注視著他們,「俞尚雷先生住在1020房,請從左手邊的電梯上去,謝謝!」
俞海潔瞄了龍希寒一眼,隨即依指示前往左手邊的電梯。
龍希寒也是一臉不解的望著俞海潔的背影,輕搖搖頭,也往小姐指示的方向前去。
等電梯的同時,俞海潔和龍希寒暗地裡都在猜測對方的身份。
須臾,他們一同來到俞尚雷的房門前,當俞海潔按下俞尚雷房門邊的電鈴時,他們不時地方互瞄著對方。
頃刻,滿臉笑容的俞尚雷打開房門,當他看見他們同時出現在自己房門前時,他的臉上淨是驚愕,「你們、你們怎麼會一起來?」他的笑容僵凝在臉上,一臉的不可思議。
俞尚雷雖是第一次見龍希寒,也不清楚他長得是什麼模樣,但是以他多年識人的經驗判斷,眼前這器宇不凡的年輕人應該就是龍希寒本人。
「碰巧。」龍希寒聳聳肩。
「巧合。」俞海潔與龍希寒同時說出口。
俞海潔無由地一臉慍色,狠狠地瞪視龍希寒。
俞尚雷一眼就看出俞海潔不悅的神情,他相信她和龍希寒確實是巧遇,不禁啞然失笑。「真是太巧了,請進。」俞尚雷巧妙地瞅了俞海潔一眼示意。
俞海潔謹記著俞尚雷的囑咐,在外人的面前盡可能不暴露俞尚雷與她之間的兄妹關係。
俞海潔有如初次與俞尚雷見面,擺出一副初見面的生澀模樣。
「請坐,兩位。」俞尚雷熱絡的招呼他們。
俞海潔和龍希寒各自找位子坐下,敏銳的龍希寒始終盯著俞海潔瞧,那眼神不是傾慕,而是詭譎的揣測。
俞尚雷見此情況只差沒爆笑出來。當他們知道彼此的身份時,真不曉得他們臉上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尤其是海潔,她此次特地應父親的邀請回來幫父親打敗龍希寒,如果此刻讓海潔知道龍希寒就在她的面前,真不知這小妮子會爆出什麼驚人之舉?
「請問你們已經認識了嗎?」俞尚雷小心地覷著他們。
果然不出俞尚雷所料,兩人不約而同地搖頭,「不認識。」
「既然兩位都不認識,不如讓我們彼此介紹一下。」俞尚雷眼底橫生一抹興味,滿心期待接下來會發生的狀況。
「我叫俞尚雷,是保險公司的調查員。,俞尚雷看了看他們,故作不知的問:「這位小姐,你一定是邦達建設的俞海潔小姐吧!」
龍希寒不由得怔愣一下,面前這纖弱女人真的會是俞邦達的女兒?被視為建築
業裡的新起之秀,還是他視為對手的俞海潔?
「沒錯,我就是俞海潔。」俞海潔傲然地點頭。
俞尚雷給妹妹一個滿意的笑容,隨即又詭譎的看向龍希寒,「那你一定是帝龍建設的……龍希寒嘍!」
「是的,在下就是龍希寒。」龍希寒點頭承認。
俞海潔充滿訝異的雙眸緊盯著龍希寒,心裡直呼簡直太不可思議,眼前這男人競然就是她的死對頭……龍希寒!隨即,俞海潔的目光充滿著不屑與憎惡,直視著她的死對頭,心想這還真是冤家路窄。
「既然彼此都已經認識,是不是可以禮貌地先握個手呢?」俞尚雷忙著打圓場。
龍希寒先在俞海潔的面前伸出手,「你好。」
俞海潔卻不屑地嗤之以鼻,「哼!」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俞小姐,請你保持一點風度。」俞尚雷在一旁警告著俞海潔。
俞海潔氣嘟嘟地站起來,不情不願地伸出手,「你好。」
頭卻甩向一旁,一副跋扈不屑的樣子。
此番情景看進龍希寒的眼裡,不由得怒火中燒,「女人還真是不能讀太多的書,還是古時候的女人好,溫馴柔情、三從四德,不像現在的女人,一副沒家教的樣子。」他狂傲地譏諷著俞海潔。
俞海潔憤然瞪著龍希寒,「龍先生,男人們都希望女人永遠不要爬到你們頭上,說穿了只是怕將來在女人的面前沒有一點地位罷了,這就是男人一貫懦弱的心態。」她嗤之以鼻地反駁。
龍希寒頓時氣結,「你——」
俞尚雷見眼前充滿濃烈火藥味的對峙,頓時有些手足無措,他求饒的望著俞海潔,「幫幫忙,你們不是來我這兒開闢戰場的吧!」
俞海潔無奈地斜睨著俞尚雷,索性一屁股坐下來不說話。
龍希寒見狀也噤聲不語的坐下來。
俞尚雷見這兩人初次相見就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真不知道他們之間是因為嫉妒對方的才華,還是因為此次競爭可通公司的合約而反目。
「龍先生,我們先談談貴公司的問題。」俞尚雷打破沉寂,切入此次的主題。
剎那間,俞海潔眼睛不禁為之一亮,帝龍公司果然出事了!
如此看來,邦達工程進度雖然落後,但是還有機會可以爭取可通公司的合約。
龍希寒睨了俞海潔一眼,隨即正視著俞尚雷,「是這樣的,我們發現有人蓄意破壞我公司的進度。」他質疑的目光瞟向俞海潔,「我想請你們揪出幕後的破壞者。」
俞海潔感覺到龍希寒那令人寒慄的目光,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氣,「聽閣下話中之意,認定是我邦達公司搞的鬼嘍!」語氣淨是憤懣的冷諷。
龍希寒冰藍的眼眸透出輕佻的冷笑,「俞小姐,我可沒有指名道姓,難不成你是讓我說中了而作賊心虛?」
俞海潔瞠大眼眸憎恨地瞪著他,「你——可惡!」
「我要真是一位可惡的人,就不會大發慈悲載你來飯店!」龍希寒不悅地嗤哼著。誰教他多管閒事,早知道不理她、讓她在路邊乾著急就好了,也不會給自己帶來這無妄怒氣。
「怎麼?俞小姐是坐龍先生的車來的?」俞尚雷略感訝異。
「是的,不爭氣的東西,在半路上跟我要脾氣,拋錨!」俞海潔俏皮地兩手一攤。
俞尚雷見妹妹還是不改小時的俏皮,忍不住竊笑。還真是拿她沒轍,真如同父親所嘮叨的,她都是讓他和爸給慣壞了。
「所以這年頭好心沒好報,現在人沒有一絲感恩的心。」龍希寒冷嘲熱諷。
「嘖!嘖!要對別人感恩,也要先看看對方值不值得。」俞海潔不饒人地回頂著他。
「你!」龍希寒氣得整個肺部快炸開,他隨即看著俞尚雷,「依我看,我們另約時間見面,今天有這不可理喻的潑婦在,我已經沒有心情再談下去。」
俞海潔更是氣得臉色一陣白、一陣青;他竟然當眾指控她是潑婦,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從椅子上跳起來。「龍希寒,我俞海潔是潑婦,你就是自大狂傲的傢伙。」
龍希寒見她被激怒的狂吠樣子,瞼上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女人嘛!要自重點。」隨後一陣狂笑,「俞先生,對不起,改天再見。」旋身逕自走出房間。
氣急敗壞的俞海潔忍不住跳腳咒罵:「自大狂妄的豬!」
靜默不語的看著他們爭吵不休的俞尚雷,此時也露出嘲謔的笑容,「行了,人都走了,你還罵個不停,難怪龍希寒會說你像個潑婦。」
俞海潔隨即一臉委屈地瞅著俞尚雷,「你也好可惡,只會看著外人欺負我,也不幫我出氣。」
俞尚雷無辜地一笑,「你明知道的,我能幫你嗎?」
「說得也對。」俞海潔不服氣地坐下來,嬌顏有著無法發洩的怨氣。
俞尚雷忍不住趨近她的身邊哄著她:「好了,別氣了,我請你吃飯。」
「吃飯?我現在可是一肚子的怨氣,氣都氣飽了。」
「既然你氣飽了,那我只好一個人去吃嘍!」俞尚雷笑眼睨著俞海潔。
「哦!不!我還是陪你去吃飯,在家裡就跟爸爸說要陪你吃飯的。」俞海潔隨即從椅子上跳起來,撒嬌地摟著俞尚雷的手臂,笑逐顏開。
俞街雷看著俞海潔那來得快、去得也快的脾氣,忍不住莞爾一笑,「真服了你,走吧!」
他不得不佩服龍希寒膽敢激怒這頭母獅子,他還真是勇氣可佳。
不過話說回來,龍希寒的火爆脾氣可也是出了名的,他和海潔還真是登對,同樣火爆、不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