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嫂、德嫂!」龍御影抱著夜歡,像旋風似地衝進大廳狂哮著。
德嫂從廚房裡衝了出來,「一進門就大呼……」她還沒抱怨完,一看見龍御影懷中滿是鮮血的夜歡,不由得—一臉驚愕。「出了什麼事?」
「想不開,快點救她!」龍御影焦急地催促著。
德嫂上前看著夜歡,她因為失血過多面呈雪白,幸虧沒傷到要害。但是她被人捆著雙手的模樣卻令她觸目驚心,況且她還認出綁在夜歡手上的那條領帶是龍御影的。
「德嫂,她要不要緊?」龍御影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在剎那間似乎凝結住了。
德嫂惡狠狠地瞪他一眼,隨即火速衝到矮櫃前,拉開矮櫃的門拎出急救醫藥箱,片刻都不敢稍待的趕緊為夜歡處理傷口。
所幸傷口不深也沒刺到要害,讓血流過多的夜歡從鬼門關前撿回一條命。
龍御影在一旁看著德嫂小心翼翼地幫夜歡處理傷口。
而德嫂的嘴裡還不忘嘮叨著:「綁她的人也未免太狠了吧!」她眼角斜睨龍御影,又正視著夜歡,憐惜地道:「看來這女孩受到不少折磨。」
德嫂的每一句話都像針一般銳利,狠狠地刺進龍御影滿懷愧疚的心,也令他啞口無言。
「好了,讓她在這裡躺一下,我去收拾一間客房,讓這位可憐的小姐休息。」德嫂從夜歡的身邊吃力的站起來。
龍御影仍然不發一語地坐在夜歡的身邊,看著血色盡失的她。他沒想到看來纖弱的她竟如此倔強狂傲,最主要的是,她對他有著極深的敵意。
正要上樓的德嫂忽然回頭看著他,忿忿不平地嘟噥著:「你還不打算替她鬆綁是不是?」
龍御影這才想到夜歡手上的領帶,他苦笑著鬆開夜歡手上的領帶,看來他在一時驚慌下的疏忽,就讓德嫂誤以為他是虐待狂吶!
一會兒,德嫂很快的步下樓,「床準備好了,抱她上去吧!」
☆ ☆ ☆
龍御影將夜歡抱進房間,正準備將她放置在床上時,又被德嫂喚住:
「等—下——」
「又怎麼了?」龍御影疑惑的看向德嫂。
「你總不能讓這滿身是血的女孩就這樣躺在床上吧!那黏答答的感覺也會令她不舒服。」德嫂一本正經地說。
「那怎麼辦?你總不能讓我一直抱著她吧!再說,家裡除了你是女人之外,也沒別的女人,而你的衣服……她也不能穿吧!」龍御影嘲謔頑皮的眼神掠過德嫂龐大的身軀。
「衣服有沒有得換是其次,總要先將她清洗乾淨吧!」德嫂理直氣壯地道。
「你說得也有道理,那一切就有勞你嘍。」龍御影的口吻十足像個頑皮的小男生。
「這是你帶回來的麻煩,卻叫我收拾?」德嫂不以為然的盯著他。
「我說過,家裡只有你一個女人……」他將夜歡輕輕地放在長椅上。「你看著辦吧!我餓了。」說完他旋身步出房間。
德嫂見狀卻忍不住隱隱竊笑,她發現龍御影的臉竟微微的漲紅,看來他並沒有「欺負」這女孩,但是他又為什麼會用領帶綁住她的雙手?這女孩又為什麼會想不開?
其實以御影俊美的外表,任何女人看了都會情不自禁喜歡上他,他又何必如此殘忍的對待一個女孩?
看來這一團解不開的謎團,只有等一下她親自去問個明白了。
☆ ☆ ☆
龍御影回到自己的房間後便脫去身上的襯衫,走進浴室裡站在蓮蓬頭底下,讓強力的水柱沖刷所有的污穢和心中的憤怒。一想到自己身邊一直養著一個內奸,而他竟渾然不知,心中的怒火便不由得竄起。
但是一想起那孤傲的女孩——夜歡,他又感覺到全身燃起一股莫名的燥熱。
夜歡——
一個又美又奇特的名字。
記得莫札特和伊裡斯清醒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追問夜歡的下落。在莫札特的臉上他看到的是一份驚懼的擔憂,而伊裡斯卻不一樣,在伊裡斯的眸底除了擔憂,似乎還有一絲的情愫。
難道說……夜歡和伊裡斯是一對情侶?
思及此,龍御影的心底竟升起一股莫名的妒意。
這嫉妒的情緒令他錯愕不已,其實夜歡是不是伊裡斯的情人根本與他無關,為何他的心中會有這股濃濃的妒意?
夜歡和他所認識的一船女人大不相同,尤其是她那雙清純無邪的眼眸透著一股高不可攀的狂傲,嬌紅欲滴的朱唇隱含剛烈的凜然,這樣的女孩會心儀像伊裡斯那樣的男人嗎?
不可能!
他竟然替夜歡找出十個、二十個,甚至一百個不可能的理由。這太荒謬了!
他忿忿地抓起牆上掛的浴巾圍在腰間走出浴室,當他一走出浴室,又正好不偏不倚對上德嫂一雙充滿質疑的眼睛。
「你已經幫她清洗乾淨了?」龍御影拿著一條毛巾,氣定神閒地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
「少爺,我想問你一些事。」德嫂一瞬也不瞬的緊盯著龍御影。
「一些事?這麼說,你想問的不是一件事,而是一堆事嘍!」龍御影似乎一點都不為所動,冷然說著。
「少爺……」德嫂看出他的不耐,頓時欲言又止。
「不必說了,德嫂,既然你還記得叫我少爺,我的事你就別管太多了。」龍御影一語堵住德嫂所有的疑問。
「唉!不管就不管,反正你都已經長大了,也不需要我照顧,就會嫌我嘮叨……」德嫂悻悻然地不停念著。
龍御影什麼話也不多說,只是面無表情站在原地,雙手環在胸前看著德嫂轉身離去。
德嫂見他沒有一點反應,反而訝異地回頭。「你真的不告訴我?」
龍御影早知道德嫂會憋不住,卻故意露出無可奉告的神秘笑容。
見狀,德嫂即便不高興又能如何,她走到房門邊,握著門把看向他,仍然不忘叮嚀著:「別忘了過去看看她,相信今晚會是她最難熬的一晚。」
龍御影的臉上閃過—抹愕然,但馬上恢復冷然的表情點點頭。
☆ ☆ ☆
換上一身舒適的休閒服後,龍御影走進夜歡的房間,徐徐踱到她的床邊。
她一張素淨無染的嬌容顯得蒼白,原本紅潤的朱唇也因為失血過多而無血色,無邪的睡顏仍然隱約可見不屈服的堅決表情,她的孤傲竟令他心底升起一股疼惜和憐憫。
他倏然伸出手輕觸著她的粉頰,淡淡的喃語:「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
恰巧德嫂這時又走進房間,龍御影立即驚愕地抽回手。「還有什麼事?」
德嫂走到床邊,從圍裙口袋中拿一堆瓶瓶罐罐,擱在床頭邊的矮櫃上。「這些或許今晚會用得上,有止痛劑、鎮定劑、退燒藥……」
「退燒藥?」龍御影質疑地看著德嫂。
「我說過嘛!預備用的,看情形萬一這小姐沒用上,或許你用得上。」德嫂關不緊她那張嘴,悄聲嘀咕著。「好了,我先出去。」
「德嫂,不如今晚你留在這裡……」龍御影急忙道。
「我?我年紀大了,不能熬夜,再說漏子是你捅出來的,本就應當自己收拾……」德嫂故意在他的面前打起呵欠,「不行,真的是上了年紀的人,我要去休息了。」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
龍御影一臉無奈地看著沉睡中的夜歡。「唉!看來只好自己擔這責任。」
他替夜歡將被單拉高,無意間卻瞥見被單下的嬌軀,他剎那間睜大眼睛,原來被單下的夜歡竟是一絲不掛!
龍御影連忙將被單拉至夜歡的頸子下,立即衝出房間。「德嫂!」
德嫂一臉莫名其妙來到他面前。「又發生什麼事?」
「她……她……怎麼沒穿衣服?」龍御影一臉震驚。
「哎!我還以為什麼事,沒穿衣服的女人你又不是沒見過,這也值得你大驚小怪的。」德嫂故意嘲諷他。
「我不是早跟你說了嗎?這屋子只有我這老太婆是女人,但是我的衣服她哪能穿,給她當蚊帳還差不多。」
「好了,行了,不要再說了,今晚你看著她,我現在去幫她找一些衣服回來。」龍御影一臉的不悅,搖著頭離開。
德嫂不禁偷笑,「找?買就說買嘛,還說去找,上哪兒找?」
☆ ☆ ☆
夜歡突然發覺自己好輕鬆、好舒服,是她這二十二年來睡得最好的一次。夢中充滿著綺麗的色彩,而她全身如此地輕鬆自在,也不再徘徊於內心的掙扎中。
主人雖然好心的收養了她,但是主人教她的全是仇恨、殘暴。之前她還沒有藉由電腦與外面的世界接觸時,她深信主人的每一句話,但是在無意間接觸到外界後,她不禁懷疑主人傳授給她的觀念是對還是錯。
然而這一次的任務卻給她解脫的機會,她不必再去思考所有的對和錯,因為這一切都已經與她無關。
正當她在夢中愉悅地跳著、舞著時,忽然間,她跌進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片漆黑的深淵,遠方出現了一雙碧綠眸子,讓她嚇得忍不住尖叫——
「小姐、小姐……你醒一醒……」
「惡魔……你是惡魔……走開……」夜歡的雙手在眼前胡亂揮舞著。
直到德嫂握住她的手,她才稍微平靜,但是夢魘如洶湧波濤襲擊著她,讓她猛地驚醒。她驚駭地睜開眼睛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然後目光往下移,好不容易焦點集中,她看清楚眼前是一個面帶笑容的老婦人。
「請問……你是誰?這……又是哪裡?」夜歡氣息微弱,不安地問著。
「別擔心,小姐,我不是壞人,我叫德嫂。」德嫂以溫和的語氣安撫著她。
「德嫂,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是我家的少爺將你帶回來的,你身上的傷是我幫你處理的。」德嫂不知是不是有意迴避她的問題,—直答非所問。
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夜歡蒼白的容顏有著一絲的無奈。「謝謝你幫我治傷……」一滴淚從她眼角滑下,她心裡不住地吶喊著:為什麼要救我?難道我已經連求死的權利都沒有嗎?
「小姐,你叫什麼名字?年紀輕輕的正值花樣年華,為什麼會想不開呢?」德嫂心忖,既然從御影的身上挖不出答案,至少在這女孩的口中可獲知一點端倪吧!
夜歡睜著一雙了無生氣的眸子,聲音平板地回答:「我叫夜歡……」接下來就噤聲不言。
「夜歡?好奇怪的名字,你住在哪裡?要不,我通知你的家人,好讓他們安心。」德嫂溫柔的安撫著夜歡。
「我……我沒有家人……」她的表情微微一變,聲音如煙般縹緲。
「哦,原來是這樣,可憐的孩子,沒關係,你就安心地住在這裡。」德嫂心疼地輕撫著她的臉龐,「瞧你這麼瘦,不打緊,有我在;包你在我的調養下,要不了多久一定會白白胖胖。」
夜歡又忍不住落下淚來,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過這種被呵護的溫馨感覺,這種感覺讓她心裡激盪不已。
「謝……謝。」她哽咽地說著。
突地,有人輕聲推開房門。「德嫂,她怎麼樣?」
龍御影站在門邊輕聲問著,他怕驚擾了夜歡。
躺在床上的夜歡忽然覺得這聲音……好熟悉。
「她已經醒了。」德嫂溫和的回答道。
「醒了就好,你小心的照顧她,我要去公司了。」
他淡淡地說了句猶如命令的話後就逕自離去。
夜歡沒看到出聲的龍御影.但是她卻一直覺得這個人的聲音讓她有著似曾聽過的感覺,到底是在哪兒聽過?身體虛弱的她一時也想不起來。
「德嫂,他是誰?」她索性直接問德嫂,不必再去傷腦筋。
「他就是我家少爺。」德嫂輕描淡寫一語帶過。
「少爺?」夜歡還是沒得到真正的答案。
「夜歡,你休息一下,暫時不要想太多的事,我到廚房為你準備一點東西給你吃。」德嫂臉上堆滿溫馨的笑意,極力的安撫著夜歡。
虛弱的她聽了德嫂的話也輕輕地閉上眼睛,很快的又陷入睡夢中,但是她的口中仍喃喃地道:「龍御影……惡魔……龍御影是……惡魔……」
正要走出房門的德嫂無意間聽到夜歡的囈語,她整個人都怔住了。
龍御影是惡魔?!
德嫂突地想起,昨天御影抱著滿身是血的夜歡回來時,她被御影的領帶綁住雙手,難道說御影真的做出令夜歡心生恐懼的事?
德嫂心疼地又回身踱到夜歡的床邊,不捨地輕撫著她的嫩頰。「唉!真不知道少爺為什麼會虐待你?相信有—天你會知道,他絕對不會是你口中的惡魔。」
☆ ☆ ☆
德嫂拖著蹣跚的腳步走下樓,卻意外瞥見龍御影站在落地窗前正凝望著外面的庭園。
「少爺,你不是說要去上班嗎?怎麼還沒去?」
龍御影回眸瞅著德嫂,「她現在怎麼樣?」
德嫂微微一怔,御影除了自家的人以外,很少會去關心別人,更別說特地等她問她了。
「既然你關心夜歡.你自己為什麼不親自去看她?」
龍御影冷冷的一笑,「你也知道她叫夜歡?」
「嗯,她自己告訴我的。」德嫂說道,目光一瞥,看到他的身旁有一杯還冒著煙的熱咖啡,猛然驚道:「哎呀!原來我忘了弄早餐給你。等一下。我馬上弄早餐。」她神色匆匆地準備走進廚房。
「不了,今天我也沒什麼胃口。」
「這咖啡……」德嫂指著那杯咖啡。
「我煮的,不過很難人口。」龍御影倒也坦白。
德嫂聞言不禁竊笑,都已經是集團的總裁了,還是頭一回看他自己動手煮咖啡。
「夜歡現在到底怎麼樣?」龍御影似乎一直在等德嫂告訴他答案。
「她現在人很虛弱,不過我會慢慢地幫她調養,她現在又睡著了。倒是……剛才我無意間聽到她囈語,她一直說你是惡魔,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德嫂小心翼翼看向他。
「她真的認為我是惡魔?」龍御影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剎那間彷彿停了下來。
惡魔?在她的心裡,真的認為他是一個惡魔?
「是的,她不停地喃喃說龍御影是惡魔。少爺,我知道你雖然平時看起來冷酷,但是你絕對不是一個無血無淚的人,你絕對不是一個惡魔。」德嫂心急地為他辯解。
龍御影似乎什麼都不想解釋,只是手一揮,「別再說了,你只要盡心照顧她就行了,我要去公司了。」說完,他邁開大步走出大廳。
德嫂望著龍御影離去的背影,不禁慨歎一聲。御影年紀輕輕就接下龍帝國集團的龍頭位置,外面的人只見到他強悍的一面,其實私下他過的卻是儼如苦行僧的生活。
御影可以說是在她的陪伴下長大的,而她最清楚御影,其實外表冷酷的他也有顆熱燙的心。
☆ ☆ ☆
處理完公司的大小事務,已經是夜半時分了。忙了一天的龍御影心中竟有股從未有過的惦念,他心繫著家中的夜歡,一個與他為敵的女孩。
他有著迫不及待想見她的衝動,但是又憶起德嫂今天的話——夜歡視他為惡魔!
她真的視他為惡魔嗎?
只因為他在不得已之下綁了她?
還是因為他在不知情之下,將她暫置暗室中?
這又令他不得不想起,當他在暗室中看到她的剎那,她那驚惶無助的眼神,至今想起還令他心痛不已。
沉思了片刻,他快速收拾好離開辦公室。
龍御影回到家中,德嫂已為他準備好一頓熱騰騰的晚餐。
「德嫂,今天你弄了什麼給夜歡吃?」龍御影放下手中的碗筷,抬眼望著德嫂。
「放心,我今天可是特地去買一隻母雞,燉了一鍋雞湯,她喝得津津有味、頻頻說好吃,她說從來沒喝過這麼鮮美的湯。」德嫂說得眉飛色舞。
「她喜歡喝,你就繼續燉給她喝。」龍御影只是淡淡的說著,臉上沒有一絲特別表情。
「哦。」德嫂見他面無表情,就沒有繼續說,只是淡淡的應了他一句。
「她現在呢?」龍御影突然又問。
「我見她一整天都咬牙忍著痛,連喊一句痛都沒有,我怕她因為傷口的痛無法好好休息,所以剛才給她服了一些鎮定劑,相信她可以安穩地睡到天亮。」德嫂說道。
龍御影霍然站起身,推開椅子。「我吃飽了,想上去休息。」說完,他逕自走向樓梯。
德嫂瞅著他的背影,忍不住低聲嘀咕:「想知道她現在怎樣,自己不會去看,又不是在天邊遠,就在同一個屋簷下。」
龍御影雖然已經踏上了階梯,但是敏銳的聽力依然聽到德嫂的嘀咕,他的嘴角微微揚起,其實他就是想看看讓他牽腸掛肚的夜歡。
悄聲地推開夜歡的房間,他無聲無息地踱至她的床旁,瞅著她沉沉入睡的容顏,他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喜歡上她的睡顏,她的睡顏好安詳,就像個天使般。
她今天的臉色稍微紅潤了些,嘴唇也不再沒血色。
他像是在欣賞著一件珍寶似的,激賞的眼神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她。
他輕輕地掠一掠她的髮絲,無意間觸及她細嫩的面頰,剎那間彷彿有一道電流從他的手指竄至全身,令他情不自禁地來回輕撫著她的面頰,享受著這一份觸感。
他執起那柔弱無骨的柔荑,輕捏、揉搓著,甚至移至嘴邊親吻著。
「放心,我並不是個惡魔。」他大膽地將一吻印在她的額頭上,在她耳邊輕語:「好好的睡,祝你有個甜美的夢。」
他戀戀不捨地撫摸著她的粉頰,執起她的柔美摸著自己的臉,最後在她的手心烙上深深的一吻,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龍御影走出房間輕輕的關上房門,接著才走回自己的房間。
他所有的舉動都映入一旁偷看的德嫂眼中,看見此景,她臉上掩不住驚喜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