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名為慶功宴卻是局長李璒的社交宴會終於結束,水巽拖著一身的疲憊回到家裡,她從皮包裡找出大門鑰匙,嘴裡還不停地喃喃嘟嚷:「唉!比上班還累人。」
現在她最需要的就是趕緊為自己放一池的熱水,好奸的放松一下。
走進家門,她發現磁磚地上有一點、一點的紅色液體,在昏暗的燈光反射下看起來有些發亮。
她微翹著嘴搖頭,「不可能是血吧?唉!我想我一定是太累了,又多喝了兩杯香檳,頭正發昏吧!」她不禁喃喃自語。
然而她還是拎起裙擺,脫去腳上的高跟鞋跪在地上,手指沾了一點地上的紅色液汁,努力讓自己集中精神,小心檢查。
這一瞧,她不禁毛骨悚然,這紅紅的東西的確是血!
水巽精神為之一振,身為警察的敏銳令她迅速地回復應有的警覺,安靜地從地上站起來,先悄聲摸至放手電筒的櫃子前,心中暗忖:闖入者最可能躲藏的地方,就是她的房間!
她輕輕地推開房門--
安勝昊躲在房間的角落裡,機伶的他聽見大門被打開的聲音,也聽到上樓輕盈的腳步聲,他冷靜地四處張望,企圖找出一個足以藏匿的地方,但是情急之下卻找不到。
衣櫥?他可不會笨到躲進衣櫥裡。
床底?更甭想要他鑽進床底下。萬一傳了出去,他豈不臉上無光。
除了……書櫃!
看來除了書櫃最上層外,這間房裡已經沒有其他的地方可供他藏身。
安勝昊在一片漆黑下忍著手臂上的傷痛摸黑至書櫃前,先是輕敲一下,「還好是紅橡木的。」隨即迅速而安靜地爬上書櫃平躺下來。
倏地,有一本書差點掉了下來,他趕忙接住然後放回原位,咬緊牙關忍受著痛楚。
安勝昊小心謹慎地看著走進來的人,來人的腳步和貓一樣的安靜,走過書櫃,還用手電筒四處照著,他屏住呼吸,祈禱不管這個人是誰,希望他不會將燈光往上照。
「是誰?勸你最好自己乖乖地走出來,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是個女人!
雖然情勢緊張,安勝昊仍然覺得好笑,這個女人也真是太大膽!
他好奇地輕輕將頭移到書櫃邊緣往下看,就著手電筒的燈光,他看見了她。
她有著一頭閃亮的黑發,雖然光線微弱看不清她的臉,不過以她的架式看來,他對她的評語只有兩個字--強悍!
那女人站了一會兒,手裡穩穩地握住手電筒,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一會兒後又頹喪地輕歎,「唉!不知道又是哪只貓或是哪只狗又溜進來。」然後轉身退出房間。
此時,安勝昊心中不禁有些納悶,難道這屋子裡還有其他人?這一間不是她的房間?還是……還是她故意聲東擊西、放話誘他出來?
在他無法確定到底是什麼的情形下,他絕對不能讓自己曝光。
安勝昊躺在書櫃上等待著,直到他確認安全才從書櫃上下來,他渾身都是傷,每一個動作都讓他痛得咬牙切齒。
不過他忍不住好奇,是什麼讓那女人起疑的呢?
雖然他的右臂受了槍傷,不過還不算太嚴重,子彈只是擦過,灼傷了他的皮膚,最痛的還是他滾下來的時候,胸口和手臂所受到的撞傷和割傷。
不過他一點都不擔心,他相信這些傷口短短幾天就可以復元,而他也相信赤狐一定會找到他。
安勝昊耐心的等到房子裡的流水聲和走動聲歸於平靜,才從書櫃上下來,走出房間,他發現空氣中溢滿著香味,是一股他似曾相識的淡淡蘭花香。
不過這也使他想起另一件事,就是他已經很久沒有和女人親熱,此時他體內有股異樣的沖動,他很想奸好的補償一下自己。
他對女人的胃口就和對危險的事情胃口一樣大,而且這兩件事通常都能輕易獲得滿足。
他尋著香味找出她的所在,在另一個房間裡,他找到了她。
像絲綢般光滑的黑色頭發披散在背上,她在床上趴睡,身上穿著紅色的絲緞睡衣,將姣好的身材展露無遺,修長的雙腿、結實的臀部和纖細的腰身……
她--簡直就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女人。
他悄悄走到床邊,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她柔軟的大腿,剎那間他覺得全身莫名的興奮起來,連呼吸也變得急促,不過,他仍然努力地克制自己。
倏忽,沉沉入睡的她一個翻身--
安勝昊看清楚躺在床上的水巽,頓時怔愣了好一會兒。「怎麼會是她?」隨後目不轉睛地緊鎖著她的嬌顏,他彎下身伸出一根手指撫摸著她臀部的曲線,嘴邊揚起一抹笑容。「沒想到我們還真是有緣。」
她身上自然散發出來的清香,讓他有飄飄然的感覺,安勝昊深深地抽了口氣,「真不知道你是個像冰的女人,還是像火一樣的女人。」
剎那間,手臂上的傷口無端地又是一陣隱隱作痛,他只好無奈地搖頭,「要不是受了傷,我還真恨不得現在就爬上你的床。」輕輕地在她的粉頰上烙下一吻,隨即轉身離開她的香閨。
*****
睡眼蒙矓的水巽走進廚房拉開冰箱的門,赫然發現今天下班時所帶回來的牛奶和乳酪都不見了,頓時她完全清醒。「這是怎麼一回事?」
昨天地上的血跡和今天的食物……
她已經無法將所有的事情都歸咎於野狗,野貓,因為它們是不會開冰箱的。
現在她腦子裡所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櫃子裡拿出她的配槍,冷靜下來想著下一步該怎麼做。
外面天還沒亮,如果她現在通知警局裡的同仁派人出來,只怕會讓同仁取笑,昨天才接受褒揚的女警,沒隔幾小時卻報警通知同仁前來捉賊,此事一旦傳開,她好不容易得來的一世英名豈不毀了。
也有可能是她自己記錯了,食物根本沒少,不過血跡絕對不會弄錯,
水巽再走到那一塊沾有血跡的地磚,蹲下來看個仔細,她可以大膽確定那確實是血跡,甚至周邊還有一些痕跡,顯然她家來了個不速之客,而她打算把他引出來。
水巽拿起手槍,准備再仔細地搜一遍房子,正當她踏出腳步,忽然電話鈴聲大作,她回頭看了電話一眼,此時她並沒有任何心情接聽電話,打算不予理會。
(水巽,慶功宴辦得如何?快告訴我們。對了,局裡有緊急事情,要你回來一起開會。)
水巽頓了一下腳步,「天都還沒亮,要開會!?」她遲疑了一會兒:「不過,我還是要揪出闖入者才行。」
她在屋子的中央停下腳步,盤算著該從何處搜起。
客廳裡幾乎沒有可藏身的地方,那她的房間呢?也不太可能,憑她的警覺,如果有人在她的房間,她不可能不知道。
那唯一可能的地方,是父母親的房間。
可是,昨天她已經看過一遍……不!為了安全起見,她決定再查看一遍。
她雙手握緊著槍輕輕移步來到另一間房間,她悄悄地推開門,裡面的陳設沒有被移動的感覺,也沒有一絲多余的聲音,不過她卻有著一種很可怕的感覺,好似這房間裡不只她一個人。
「我數到十,你自己走出來,否則我就不客氣了。」她雙手緊握著槍漫無目標地掃視。
「一--二--三--」
倏忽,一只強而有力的手臂從她的後面勾住她,另一只溫熱的手捂住她的嘴「不要開槍,水巽,你只要不反抗,我不會傷害你。」
這還真是個好消息,但奇怪的是他居然認識她,還叫出她的名字。
「你到底是誰?」水巽平心靜氣地問。
她曾經在警校裡讀過,最可怕的暴力事件通常都是身邊認識的人所為,如今自己一時大意落入他人之手,她心裡明白,一旦控制不好,她的下場將會很慘。
「我現在要把手拿開,然後拿走你的槍,別想轉過頭來,也別出聲。」安勝昊嗄啞的警告。
水巽在沒有選擇的余地之下,她只能勉強點頭表示了解,他的手離開了她的嘴,然後拿走了她的槍。
「很好,水巽,你是個聰明的女人。」
水巽不禁一怔!
控制她的人擁有她所聽過最富磁性、深沉而優美的聲音,可是這聲音她仿佛在哪裡聽過。不過她原來心中的恐懼正一點一滴的消失,惱怒卻逐步升起。
「你想要什麼?」水巽自認冷靜的問道,小心地應付他。
安勝昊不禁竊笑,這才像是他所認識的水巽。「我只是無意間誤闖你的家,我絕非惡意,只要能讓我在此地休養一、兩天,我自然會離開。」
「住一、兩天!?」水巽驚愕的尖叫一聲,怒氣也隨之爆發。「為什麼?」她想轉過頭看清楚威脅她的男人。
安勝昊卻機警地伸出手,扼住她的脖頸。「不准回頭!」
「你到底是誰?」水巽問。
「反正我不是逃犯。」安勝昊以堅決的語氣回答她。
「那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水巽試圖解開心中之疑惑。
「鼎鼎大名的水巽警官誰不認識?」安勝昊譏諷式的吹捧她。
水巽默聲不語,沒想到媒體的影響之大,在短短的時間內讓人們都認識她,卻沒想到其負面的影響,讓為惡的歹徒記住她。
「而且我還進過你的閨房。」安勝昊洋洋得意地附在她的耳畔輕聲呢喃。
水巽登時錯愕怔愣,全身不由得緊繃起來。「你……你到我的房間?」
「你的頭發披散在枕頭上,而且身著紅色的睡衣,真是誘人,讓我差一點想與你共枕同眠,」他更進一步的刺激她。
「你!」水巽全身一震。
她突然間感覺到挾持她的男人圈住她肩膀的強壯手臂,抵在她背後寬闊的胸膛,還有緊壓住她的那雙有力的雙腿,她猜測他很高也很強壯,如果她硬要以蠻力擒住他,看來是鐵定會輸,不過她仍然無法克制心中的憤怒。
「你無權侵犯我的隱私,這是我家!」憤怒讓她在語言上反抗他。
「別動!」安勝昊被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香氣薰得陶陶然,手一時情不自禁地伸進她的頭發裡,一會兒撩起、一會兒又撫平。
水巽想大喊住手,但是心裡卻有一道聲音在阻止她的叫喊。「你到底是誰?」
他沒有回答,繼續把玩著她的頭發。
「你的頭發好美,沒想到黑色的頭發也會如此閃閃動人。」
他呼出的熱氣灼燒著她的粉頸,剎那間水巽有一種從未有的異樣感覺。
「它們根本沒有你所形容得那麼美、那麼好。」倏然,她覺得飄飄然,這個陌生人似乎有一股催眠的力量。「你是誰?」她一再地尋求答案。
一陣沉默,只有彼此的呼吸聲混合在一起,讓一片寂靜的黑暗中出現一份期待,水巽凝聚所有的思維,思索該如何制伏這個闖入她家的人。
「其實我們已經認識了,我是勝昊。」他鏗鏘有力的回答。
勝昊、勝昊……這名字好熟……
瞬間,水巽記起來了,突地一聲驚叫,「你就是在慶功宴上那個自大又狂傲的無禮家伙?」
安勝昊揶揄一笑,千思萬想沒想到她居然為他冠上這麼多的詞,「你終於想起來了。」
水巽憤而轉身面對他,「你太過份了,竟然跑到我家來!」
「我說過,我是無意間誤闖……」他的聲音開始有些顫抖。
水巽還以為他已經被她嚇住,可她瞥見他的右手臂上綁著一條繃帶,而且呼吸有些紊亂。
「你受傷了?」見狀,她已不再生氣。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而安勝昊則以那雙如黑夜般幽黑的眼眸凝視著她。
「你發燒了。」她平靜地說著,剛才她感覺到他的手熱熱的,或許就是因為發燒的緣故。
當她看到那雙令人失魂的雙眸,隱藏在她心裡的熱情無來由地被他迅速點燃,這種感覺令她震驚不已,從來沒有一個男人能引起她如此強烈的反應,因此她的神情略顯慌亂。
安勝昊一雙如星子般閃亮的眸子在黑暗中梭巡她,倏然她的腦海裡有一種瘋狂的念頭,好像他的手正在撫摸著她的肌膚似的。眼前這個男人渾身充滿危險氣息,如果說男人是來自黑暗的惡鬼,那他就是黑暗的主宰--撒旦。
「我去拿一些藥品進來,你暫時躺在床上等我。」她轉身背對著他,有意閃躲他的魔咒。
「你--」因為發燒,安勝昊的意識有些渙散。
「我可不願意有個陌生男人死在我家裡。」說完,她便轉身走出房間。
安勝昊嘴角微微牽動一下,慢慢地走至床邊,倒頭癱在床上。
*****
當水巽捧著醫藥箱再次走進房間時,她發現安勝昊已赤裸著上身躺在床上,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赤裸的胸膛深深吸引住,厚實的胸膛讓她有一種安全感,還有一股莫名的渴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水巽感到迷惘,她感覺到此時自己幾乎無法呼吸,整個房間都在旋轉,自己好像快暈倒,連移動一下都很困難。
「謝謝你。」安勝昊的聲音逐漸微弱。
水巽以苦笑掩飾自己的慌亂,強迫自己抵抗他的誘惑。她趨近床邊看清楚他的傷口,心頭一震,看得出來這傷痕是被子彈劃過而灼傷的,她甩甩頭讓自己暫時不去探討這件事,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清洗他的傷口。
「我必須先幫你清洗傷口。」說完,她大步走向裡面的浴室。
走進浴室後,她連忙關上門,整個人乏力地靠在洗手台邊,她抬起頭看著鏡中那一片嫣紅的臉,雙手撫著發燙的臉頰,「這是怎麼一回事?」用力按住自己怦然狂跳的心。
「可惡的勝昊,你也只不過是一個男人。」她對著鏡子惡狠狠地咒罵一聲。
她試著控制自己激動的情緒,著手准備好毛巾和一盆的溫水,深深地抽口氣後走出浴室。
她站在門口望著躺在床上的安勝昊,他一動也不動像一尊石膏像。
突地,安勝昊睜開眼看著水巽,「可以開始了嗎?」
「哦!」他的喚聲,適時地將水巽從失神中拉回,「可以了。」
她快步來到床邊,彎下腰開始清洗他右臂上的傷口,清洗時雙氧水蝕骨般的疼痛都沒讓安勝昊皺一下眉。
水巽暗暗佩服他的忍耐功力,隨後她又發現他的身上不只手臂上有傷口,其他地方還有多處瘀青和挫傷,水巽心想,真不知道他從宴會離開之後,到底是遇上什麼事?
在為他清洗全身和右臂上的傷口時,她盡量讓毛巾成為她和他之間的一道屏障,不過這笨法子當然失靈,有時候她的手指還是會不經意地滑過他的肌膚,真沒想到他的肌膚是那麼地光滑,而肌肉是那麼地結實。
每一次不經意的觸碰到他時,她的心就猛烈地跳動,她索性閉上眼不看他。
「我發覺我好喜歡你觸碰我的感覺。」
聞言,她睜大眼,發現他那雙懾人的眸子正定定地望著她。一個出其不意,他抓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感覺一下我的心跳,看它是多麼的激烈跳動。」
霎時,她的臉兒發燙,一片酡紅,「拜托--」嬌嗔一聲,立即抽回手,如果繼續撫摸他,不僅是愚蠢而且還很危險。「既然你還有多余的體力,剩下來敷藥的事,不如你就自行處理。」她站起來走向門口。
「水巽--」他的聲音強迫她回頭,「不行!我還是需要你的幫忙。」他低頭看著全身傷痕累累的自己。
他的聲音就像暴風雨中聚集在一起的雲層般陰沉,卻也一樣的要命,頓時水巽像夢游般又走回他的床邊。
她站在他的面前,兩人四目交會,她緊緊地握住拳頭直到自己的指甲戳疼了手心。「好吧!趴在床上。」換她下命令。
他淘氣地伸出手摸著她的臉,然後便轉身趴在床上。
她看著他的背,不禁倒抽一口氣,他的背上有著嚴重的瘀傷和割傷,她彎下腰溫柔地擦拭著他的傷口。「痛不痛?」
這一回安勝昊並沒有出聲,靜靜地趴在床上沉溺於她的溫柔撫摸,他知道自己有多麼渴望她的撫摸,不過此時他最需要的是休息。是的,他必須閉上眼睛休息一下。
「等一下我去煮一點熱湯,順便拿個阿斯匹靈給你,你還在發燒。」水巽輕聲嘀咕。
安勝昊很想清醒過來,但是眼皮沉重得讓他無法睜開眼睛,他還想多感受一下她的撫摸,感受那雙冰涼的柔荑的愛撫。
水巽包扎好他的傷口後說:「好了。」
他卻一動也沒動,她訝異地碰一下他的肩膀,「勝昊?」
他已經睡著了。
水巽踮著腳走出房間,電話答錄機又響起--
(喂!水巽,你是不是喝醉了,為什麼你到現在還沒來警局,局長說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不吵你了,不過以我猜測是已經吵不醒你了,記得明天早上九點整開會。)
水巽頓時才記起,剛才局裡的同仁通知她回警局開會,卻被這不速之客一攪和,她竟然忘了要回警局開會一事,看來這魔鬼的魅惑力真是無孔不入。
*****
夜裡,安勝昊的腦子裡不斷地出現許多畫面,他看見擦身而過的車子出現了一把閃亮的東西,一張張令人嫌惡、猙獰的臉,隨後又出現紅色絲緞牽引他的視線、輕拂他的身體,夢和現實混合一起,他分不出哪個是真?哪個是幻影?
「水巽--」他吃力喚著,嘴唇既干澀又灼燙。
「噓--」
有人正溫柔的撫摸著他,他不禁呻吟起來,漸漸地他感覺到是一只手、一只杯子靠近他,隨後一片溫暖竄過他的全身,而且還有一股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祥和,令他全身輕飄飄的。
沉睡許久,他突地睜開眼睛,習慣性的全身戒備起來,等他的眼睛適應了黑暗,他發現水巽正站在窗邊,皎潔的月光從窗簾的縫鑽了進來,照亮了她的秀發。
他靜靜地看著她,她真是個勇敢的女人。
水巽聽到細微的聲音,警覺地轉身迎向睜大雙眸正一瞬也不瞬地望著她的安勝昊,「你醒了?」她走向他。
安勝昊見她加了一件保守的睡袍,但是還是會不經意地露出紅色的絲緞,看來水巽是有意躲著他,「你一直守在我身邊?」
水巽故意不屑的看他一眼,「我說過,我不願意有個男人死在我家。」
「是嗎?」安勝昊不以為然地反問。
「當然。你別忘了,我是這屋子的主人,而你是不受歡迎的客人。」水巽大聲地駁斥,隨後冷冷的道:「相信你很快就會沒事了,希望你能盡快離開我家,因為你對我而言是個很不好的回憶,甚至還是個惡夢。」
安勝昊絲毫不為水巽的憤怒而生氣,反而一笑置之,「你老是這樣與你的感情作對嗎?」
水巽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直接的戳破她的防御,霎時一臉驚惶,「我才沒有。」
「真的嗎?那你為什麼倉皇的想逃?」他的話像把利刃狠狠地刺向她。
「逃!?我有嗎?」水異反駁,雙手緊握成拳使她的指節泛白。
為什麼他總是能一眼看透她的心?他太可怕了!她冀望自己能有足夠的力量來抵抗他的誘惑。
「你剛才摸了我的臉。」他又是一句直截了當的詰問。
「我只是幫你測體溫,再說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裡,還發著高燒,這樣畢竟不是明智之舉。」水巽極力為自己辯護。
「我現在還在發燒--」安勝昊故意發出痛苦的聲音。
「是嗎?」水巽對他的話難以置信,她抓住睡袍的領口,避免自己的肌膚暴露在他的眼前,她走到他的床邊,用手摸著他的額頭。
她的眼睛頓時睜得圓大,「燒退啦!」
「不!我真的還在發燒。」他伸出手一把將她拉倒在床上,輕撫著她的粉頸、下顎,而她的頭自然地往後傾,呼吸變得急促。
安勝昊另一只手探到她睡袍的領口,水巽閉上眼睛。
「我們兩人都在發燒,水巽--」
她身上的絲緞睡衣對他來說根本不構成障礙,他將她的內衣拉開,熱情地撫摸著她,盡情享受著此刻。
「你要我,水巽--就像我要你一樣。」他正對她施魔法。
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變得極度敏感,全身也變得滾燙,隨時會爆炸似的。
「不--」她嬌吟。
他的雙手挑逗著她每一根神經,完完全全地蠱惑了她,幾乎讓她失去控制,倏然她的理智喚醒她,「不!」她突然從他的溫柔中跳了起來,拉緊睡袍倉皇地逃出房間。
安勝昊靠在枕頭上,在黑暗中微笑,全身充滿狂亂的熱情,如今再危險的刺激也比不上他對這女人的熱情,他對自己說:他要定了她,水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