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愷憶發現自從官伯彥和花水艷結婚之後,她的心裡竟萌起一種莫名的落寞。
她走進家門,內心隱隱有著一種近「家」情怯的感覺,不是排斥花水艷做了官家的女主人,而是羨慕花水艷和官伯彥之間的甜蜜,在心底不經意地泛起一絲嫉妒,她不禁也渴望能擁有一份和他們一樣的濃郁情感。
「在公司得強顏歡笑,回家後還是一樣……」
官愷憶聳一聳肩,強擠出一個自認甜美的微笑,挺直腰桿。
「我回來嘍。」
一聽到官愷憶的聲音,坐在客廳裡的官伯彥和花水艷立即將目光挪至官愷憶的身上,兩人臉上的笑都帶著些許的詭譎。官愷憶看在眼裡不免在心裡暗暗打個問號。
「你回來了。」花水艷輕輕推開身邊的官伯彥,起身走向官愷憶,她伸手摟住官愷憶的手臂。
「我們正等著你回來。」官伯彥面露微笑的模樣有著一絲讓人摸不透的神秘。
官愷憶立即感覺到這股詭譎的氣氛,微蹙蛾眉地斜睨身旁的花水艷,「你們夫妻倆在玩什麼把戲?」
「玩把戲?」花水艷誇張的掩嘴嬌笑,「你想太多了,就算我想對你玩什麼把戲,相信伯彥也不會消遣自己的妹妹,再說我也不是一個心機很深的人,你說對不對?」
官愷憶瞄了花水艷一眼,從她的臉上是看到詭譎,而不是陰沉。這段日子她們相處融洽,她相信花水艷不是一個會玩心機、耍手段的女人。
官愷憶輕歎口氣,一臉無奈地,「我敢說你們夫妻倆正在對我進行一項陰謀,你們乾脆從實招來吧,到是什麼事?」
聽官愷憶說得好無奈,官伯彥忍不住縱聲大笑。
他起身來到掩嘴淺笑的花水艷身邊,親密地摟她的肩膀,以詭譎的目光瞟向佇立花水艷身邊的官愷憶,謔戲地說道:「瞧瞧她,把我們形容得好像不安好心,存心要算計她似的,老婆大人,我看你的好意是白費了。」
官愷憶睜大吃驚的雙眸,瞅著官伯彥和花水艷,「你們真的在算計我?」她的聲音整整拉高了八度。
花水艷斜瞪官伯彥一眼並輕推他一下,「都是你,幹嘛戲弄愷憶。」接著,她連忙親熱地拉住官愷憶,「你別多心。」
官愷憶心忖花水艷說得對,可能是自己太多心了,「為了不讓我胡思亂想,你不妨就直接說吧,這樣打啞謎會悶死我的。」
花水艷忍不住輕笑,「你還記不記得前些日子,『愛情大飯店』有舉辦一個玻璃鞋的活動,並請了享譽國際的金未來大師來預言……」說至此,花水艷故意頓了下,她瞅著官愷憶神情的變化。
「當然記得。就是因為這個活動,才讓伯彥揮別了單身生活;也因為這個活動,他才能娶到你這位美嬌娘。」官愷憶面帶譏諷地瞟向在一旁頻頻偷笑的官伯彥。
「如果說有機會讓金大師為你預言,你……你是否願意?」花水艷仍是一味地嬌笑。
「什麼!」官愷憶十分訝異地看著花水艷,「你是說你們要請金大師來為我預言?」
花水艷連搖頭撇清,「不!不是我們幫你請的。」
「不是?既然不是,那為何說請金大師幫我預言?哦……」官愷憶若有所思地看著花水艷和官伯彥,「你們聯合起來戲弄我?」
花水艷好氣又好笑地瞅著官愷憶,「你呀!真是多心,雖然不是我們出面請金大師,但是金大師還是會為你預言。」
官愷憶被她的話弄得一頭霧水,「我不懂你的意思,這是怎麼一回事?」
花水艷溫柔地拉起官愷憶的手,「是這樣子的,愛情大飯店在那一次玻璃鞋的活動中,請金大師預言包括我在內的十二位女孩的未來,結果每一個女孩的預言都應驗了。這一次愛情大飯店決定再次邀請金大師,為十二位女孩預言未來。」
「真的?」官愷憶的雙眼頓時為之一亮,眼裡充滿了驚喜與期盼。
花水艷用神秘的語調解釋:「聽說這一次金大師的條件比較嚴苛,他要求要找出十二個不同時辰出生的女孩,而你很幸運地雀屏中選。」
「我?我被選中?」官愷憶雙手握住花水艷的雙臂,她難以置信地瞅著花水艷。
「嗯。」花水艷肯定地點點頭。
「你是說我也有機會讓金大師預言我的未來?」官愷憶被這則好消息震得久久無法回復,她困難地猛吞著口水。
「沒錯!」在一旁始終靜默不語的官伯彥,終於打破沉默。
花水艷埋怨似的嘲謔:「你可終於肯開尊口了。」
忽地,官愷憶從驚喜中回神,滿是疑惑的目光瞅著花水艷和官伯彥,她猛搖著頭,「不對、不對,飯店根本不知道我出生的時辰。」
花水艷和官伯彥兩人相視一笑。
花水艷眉開眼笑地說:「飯店的工作人員曾經來電詢問你出生的時辰,而這通電話是我親自接到的。」
「你怎麼知道我的時辰?」官愷憶頗為訝異。
官伯彥忍不住插嘴:「你和我是孿生兄妹,難道我會弄錯了你的出生時辰?」
「對喲,我怎麼突然忘了這一點。」官愷憶頓時頓悟,心想是自己糊塗,她連忙用手輕拍額頭,「是我的腦子一時秀逗了。」
花水艷和官伯彥被官愷憶的迷糊給逗笑。
花水艷忍不住詰問:「你是去,還是不去?」
官愷憶一時沒意會花水艷的意思,「去哪兒?」
花水艷輕歎一聲,「小姐,你今天是怎麼了?問你問題總是答得牛頭不對馬嘴,我是問你要不要去參加金大師的預言?」
官愷憶恍然大悟,興致高昂地說:「當然去!這麼難得的機會為什麼要放棄?傻瓜才會拒絕。」
官伯彥伺機接話:「看來你還真不——傻。」
聞言,官愷憶氣得努起小嘴,花水艷和官伯彥則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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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大飯店
再度受邀的預言家金未來大師,瞅著眼前的十二位女孩。他沒料到自己提出這麼嚴苛的條件,愛情大飯店還是辦得到!
金未來一雙銳利如爪的眼眸似乎能洞察每個女孩的心底深處。他面帶微笑地接近官愷憶,先是審視她的面相,接著請官愷憶伸出她的手。
他閉起雙眼輕觸她的手,露出愉快的笑容。「嗯,果真是子時出生的女孩。」
官愷憶驚訝於金未來的能力。簡直是不可思議,他只輕觸她的手就能斷定她是否是子時出生?太神了!
官愷憶不語,她滿心期待地等著他斷出她的未來……
「嗯。」金未來悶哼一聲,「請問小姐貴姓?」
官愷憶怔怔地看著金未來,「我姓官,官場的官。」
「兩個口的官?」金未來笑了笑。
「是的。」官愷憶輕聲地回答。
「你家應該會出現一對雙胞胎。」金未來繼續施展他的神秘能力。
官愷憶驚訝地回答:「你說對了,我和哥哥是對龍風胎。」
金未來淡淡一笑,「官小姐,子時出生的你,未來的另一半……」
官愷憶張大雙眼,直盯著金未來不放,這一刻正是她所期待的。
「未來的另一半會是開著紅色Benz(賓士,奔馳)的男人。你和他之間會有段曲折的戀情,不過我敢向你保證,他是你今生的守護神。」金未來朝官愷憶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隨後,官愷憶一臉迷惑地來到官伯彥和花水艷身邊。
花水艷迫不及待地拉住官愷憶,「怎樣?金大師對你斷出了什麼樣的預言?」
官愷憶茫然地瞅著她,「當初,金大師對你斷出什麼樣的預言?」
花水艷回想當時,不禁羞紅了雙頰,。他當初是說我會因玻璃鞋而與另一半邂逅。沒想到當天我就不小心踩到伯彥的腳,就這樣認識伯彥了。」
官愷憶蹙起雙眉,「他對你的預言還能讓人理解,但是他對我的預言卻讓我摸不著頭緒。」
「摸不著頭緒?」花水艷驚訝地看著她。
官伯彥也訝異官愷憶臉上的疑惑,「他到底對你說了什麼?」
官愷憶反覆思量,仍是百思不解,「他說我的另一半是一個開著紅色賓士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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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居天母山上的一棟豪華別墅。
一個高大壯碩的身影佇立在陽台邊,眺望著遠方的美景。嚴無極一頭經過漂染後的耀眼金髮,再加上右耳上那個閃閃發光的耳飾,使他渾身充斥著狂傲的氣息。
一名貼身的手下放輕腳步趨近嚴無極……
他不需回頭,「漢強嗎?」
漢強猛然停住前進的腳步,望著嚴無極的背影,「是的,嚴爺。」
「是不是查到什麼了?」嚴無極的語調平淡,沒有一絲起伏。
「是的,據下面的兄弟回報,一切正如嚴苛所猜測的,全都是『文判』鍾宇凡一手自導自演。」漢強將下面兄弟的搜證一五一十地回報給嚴無極。
嚴無極森冷地嗤哼,「哼!他以為背著我就可以一手遮天?他未免也太小看我了。」他的視線依然停留在遠處的景致,「外面的風景真美……」
漢強楞了一下,他沒料到嚴無極竟會突然轉移話題,「嚴爺,要不要我派些人緝拿文判?」
聞言,嚴無極蹙起雙眉,轉身盯住漢強,「時候到了,我自然會下令!」他的神色冷厲,一雙如狼豹般敏銳的瞳眸透著一股邪氣與陰鷙,令人驚悚。
漢強為之一顫,「是,嚴爺。」
「公司最近還有什麼事?」他的語氣仍是那麼的冷漠。
「公司最近沒什麼事,只是……」漢強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嚴無極狠狠地瞪向漢強。
漢強面有難色地說:「嚴爺,您不讓我們動鍾宇凡,要是讓他繼續暗中壯大自己的勢力,那豈不是小人得志?」
「小人得志?」嚴無極的唇邊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我就是要讓他小人得志。」
漢強迷惑地看著嚴無極,「嚴爺……」
嚴無極看出漢強的困惑,「漢強,現在已經不是逞強鬥狠的時代,『全聯』已經轉型成功,我們又何必為了一個小人而毀掉辛苦建立的全聯?」
漢強還是摸不清嚴無極心中的想法,「嚴爺說得對,但是我們何不趁他還來不及壯大之前先剷除他?」
「剷除他?」嚴無極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漢強,想剷除一個人並不難,但若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是不可能。只要我們的人動了鍾宇凡一根寒毛,黑白兩道會立即聯想到是我們,那我們多年來所建立的心血就白費了。」
「嚴爺,那您準備怎麼對付鍾宇凡?」漢強進一步探問。
「既然我當初的猜測是對的,我自然有法子對付他。我不想在面下收拾他,我反而要讓他風風光光地登上報紙頭版。」嚴無極的眼眸忽地閃過一抹興味。
「風風光光?」漢強不解地看著嚴無極。
「對!不僅要風風光光,而且還要成為媒體最熱絡的新聞。」他嘲訊地勾起嘴角,就像一個奸譎陰險的狩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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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果真就如嚴無極所說的,鍾宇凡成了媒體最關注的新聞人物。
在警方的大力搜證下找出許多鍾宇凡違法的證據,並順利地在他的住處搜出大批軍火;不過,在這一次的行動中卻讓鍾宇凡聞訊逃脫,現在警方正動用全省的警網全力緝捕鍾宇凡歸案。
嚴無極看完電視所播報的新聞,發出冷笑,「鍾宇凡呀鍾宇凡,這下子你可真的栽人泥沼中了。」
佇立一旁的漢強錯愕地瞅著嚴無極,「嚴爺……」
「你以為是我通風報信,陷害鍾宇凡?」嚴無極一眼便看出漢強心裡的納悶。
「嚴爺,我不敢……」漢強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卻有著理不清的謎團。
「這麼不入流的手段,我還不至於會這麼做。」
他起身來到漢強的面前,他嘴邊陰冷的笑容教人心寒,漢強戰慄地低下頭。
他直視漢強,臉上滿是耐人尋味的詭譎。
「其實我早就料到鍾宇凡會有今天的下場,只是早或晚的問題而已,沒想到竟會提早到。」
漢強吃驚地瞅著嚴無極。
「你很訝異?」嚴無極狂妄地笑著。
漢強不語,只是一臉茫然地對上嚴無極冷厲的俊臉。
「早在鍾宇凡蠢蠢欲動地想背叛我之際,我就一直在注意他的一舉一動。他想另外建立新勢力,我並不反對,但是我最痛恨吃裡扒外的人。他當我真是瞎子,忘了我在全省所布下的眼線,真是個蠢到家的人。」嚴無極的臉上罩上一層寒霜。
「嚴爺,原來您早有預防。」漢強頓時頓悟,更能體會到嚴無極的深謀遠慮。
嚴無極意味深長的覷向漢強,另一波狂笑又起,「鍾宇凡今天會敗得如此淒慘,不是因為我,而是他的心胸狹隘,凡事愛斤斤汁較,企圖做大事、闖名堂的人,能與天下人為敵嗎?今天不必我出手,自然也會有人收拾他。」
「嚴爺,我懂了。」漢強點了點頭。
「通知弟兄們,我相信這幾天內鍾字凡會找上我們,要大家小心應付,千萬不要因為一個小人而誤觸法網。」嚴無極的神情嚴肅、語氣冷硬。
「是,我會立即傳令下去。」漢強連忙應聲。
此刻,屋內的電話響起。
漢強迅速地拿起話筒,「哪一位?」
(是漢強吧?我想找嚴爺。)鍾宇凡刻意壓低聲音,顫巍巍地說。
「鍾宇凡?」漢強認出這聲音的主人。
(我是鍾宇凡,我要找嚴爺!)鍾宇凡不耐煩地朝話筒嘶吼。
漢強皺起眉頭,「嚴爺……」
「電話給我。」嚴無極打斷漢強的話。
漢強用手按住話筒的一端,回報:「嚴爺,是鍾宇凡。」
「我知道是他,電話給我。」嚴無極強硬地要求。
漢強莫可奈何地將話筒遞到嚴無極的面前。
嚴無極拿起話筒,「文判,你找我有什麼事?」他的語氣十分平靜。
(嚴爺,我想請您出面為我解決這一次的困境。)鍾宇凡的口氣近乎哀求。
嚴無極冷冷一笑,「你身為全聯的文判,居然敢背地裡做出忘恩負義的事,你想我會去幫助一個吃裡扒外的傢伙嗎?」
(嚴爺,我知道錯了,我……)鍾宇凡哽咽地苦苦哀求。
「鍾宇凡,從今天起你已經不再是全聯的人。你的所有作為將與我們全聯無關,所以你還是自求多福吧。」嚴無極的聲音宛如寒霜。
(嚴爺,我求您,幫幫我,不要在這時候落井下石。)鍾宇凡心慌地說。
「放心,我不是一個雪上加霜的人。我是為了整個全聯,因此必須要跟你劃清界線,我無法幫你,你還是另覓援手。」嚴無極將話說得明明白白的。
(嚴爺,我求您,看在我這些年跟在您的身邊,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就大發慈悲地幫幫我,我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鍾宇凡不死心地繼續懇求嚴無極。
「對不起,我真的無法幫你。」嚴無極冷冷地重複。
鍾宇凡自知無法從嚴無極的身上得到幫助,一時氣憤難消。
(好!既然你如此無情,休怪我對你無義!)
「不然你想對我怎樣?」嚴無極知道他已經激怒走投無路的鍾宇凡,得意地暗暗偷笑。
(你存心要我死,可以!就算我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鍾宇凡怒不可遏地出言恐嚇。
嚴無極縱聲狂笑,「我會等著你找我當墊背。」他猛然停住笑聲,「鍾宇凡!我嚴無極不是被嚇大的,有什麼本事就儘管使出來,我等著!」
隨後,他氣急敗壞地掛上話筒。
「老天還收不了我,我就等著你來收我!」嚴無極狂傲地說著。
漢強心驚膽戰地僵在原地。
「我出去兜兜風。」嚴無極忿然走出廳外。
漢強連忙回神,「嚴爺、嚴爺……」
漢強迫了出去,只見嚴無極怒氣沖沖走進車庫,駕著他最愛的紅色賓士跑車,疾奔出大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