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婚年齡不想嫁 第三章
    黎明。

    夏日的曙光穿透過破舊的窗欞,帶著暖意包圍了仍在沉睡中的允晨。

    她舒服的伸伸懶腰,充分感受喚醒她的自然力量,而後驀然的睜開眼,突然想到今天是她上班的第一天。

    她急忙從勉強稱之為「床」的木板上跳起,太大的動作吵醒另一側熟睡中的梁母,後者皺著眉,勉強的睜開眼,卻只見到早起的晨光。

    「這該死的舊房子,連個像樣的窗簾也沒有。」梁母不改其厭惡口氣,用薄被單掩著臉,咕噥的問:「我昨晚說了半天,你完全沒有聽進去,還是想去上班?」

    「你說的方法根本行不通,王伯伯哪來時間幫我介紹男朋友,我還是自力更生來的快一點。」允晨走到客廳另一側,拿起一件黑底白條紋的襯衫,搭上同系列的窄裙,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看著手中價格不菲的衣物,她不禁想起父親……他一向疼愛自己,總是不忘在新裝上市的時候,請售貨員送來適合她穿的衣物,而身邊的這一批,是父親事業崩盤之前,最後為她採買的衣服。

    「怎ど行不通?我勸你還是早點找個人嫁了,為什ど就是要自找苦吃,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去找什ど工作?」梁母繼續遊說著。

    「媽,你清醒點好嗎?我們的情況不比以前,你別老當我還是什ど千金小姐,現在我只是個普通上班族,靠微薄的薪水過活。」允晨在盥洗之後,對著鏡裡的自己直搖頭,不知道母親何時才能清楚。

    在浴室換上襯衫,她攏順了一頭黑而微卷的發,隨意紮了條淡粉色的絲帶,讓她一身的黑看來不但不沉悶,反倒有一種性感。

    「好好好!你想去上班就去吧,我不阻止你,但你也別阻止我想替你找個好婆家的想法。」梁母算是退了一步。

    允晨不語,算是無言的抗議。

    待允晨踏出浴室時,梁母已經重回夢鄉,允晨無奈的笑了笑,收拾好隨身的皮包,騎著破舊的機車往工作的場所前進。

    只是,上天似乎存心跟她作對,竟讓她的機車在半路上拋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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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亮的辦公室裡,時鐘指著十點。

    韓介堯沉穩的支著下顎,坐在設計部裡,狀似悠閒的看著這一季的設計稿,俊朗的面容沒有任何情緒,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另一個該出現的新到職員,竟然還沒有出現。

    儘管他面無表情,可卻已經一肚子火,習慣的內斂,讓他將情緒隱藏的很好。

    完全沒有敬業精神!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現在的身份是什ど?!

    上班的時間是九點,梁允晨竟然到現在還沒現身,難道要等到中午睡完午覺之後,她才打算出現嗎?

    「對不起、對不起……」

    急切的跑步聲從門外傳來,韓介堯撇撇唇,眼眉問淨是不屑的神色。

    「第一天上班就遲到,你是怎ど回事?」經理冷下臉責罵,只因為這是韓先生的交代。

    「對不起,我的機車壞了,臨時又叫不到計程車……」允晨心慌的解釋。

    機車壞在山路上,到哪裡找計程車搭,她將車丟在路旁一逕往山下走,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順路肯載她下山的人,到了市區,她慌忙的叫計程車,只是已經擔擱了一個小時。

    「今天姑且念你是初犯,明天你最好準時來上班,要不然,你就不用來了。」經理明著是沒有好臉色的瞪著她看,但是暗裡卻被允晨所散發出來的美麗,給吸引得有些閃神。

    韓介堯由設計室裡走出,不悅的發現經理的雙眼發直,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只見梁允晨因跑步而發紅的粉頰,像顆鮮嫩欲滴的水蜜桃,有著誘人的顏色,令人栘不開目光。

    「經理,你就別罵她了,你瞧她急得都快哭出來了,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吧。」韓介堯合宜的扮著下屬的角色,但在走過經理身旁的時候,卻不自覺輻射出怒氣,像是頗為不悅。

    經理當然不曾忽略那明顯的怒氣,他趕忙收回視線,不敢再盯著允晨看。

    韓介堯看著經理一臉驚慌,知道他又忘了該扮演的角色,於是再提醒他一次。

    「經理,你就再給她一次機會吧。」

    「好吧,你把她帶到設計室去,帶著她熟悉工作流程,然後再到我辦公室拿這個月客戶要的主題企劃。」經理一回神,又演起戲來,說完就往裡走去。

    允晨見經理離開,不自覺搗住胸口,試圖平緩心跳過快的胸口,一下子倒忘了要向韓介堯道謝。

    待第三者離開,韓介堯斜倚著牆,看著她發紅的頰與急劇起伏的胸口,他將手插進休閒褲的口袋,一副悠閒自在的樣子。

    「你還真是有膽子,第一天上班就遲到。」韓介堯挑了挑眉打量著她,見她穿著一套合身的衣裙,頗有上班族的模樣。

    「我的……」允晨原想強調她的理由是真,但心念一轉,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倒也沒有必要跟別人強調了。

    「剛才謝謝你了,還好經理還肯聽你的。」允晨朝他點點頭,算是結束剛才的話題。「今後就請你多幫忙了,我們工作去吧。」

    韓介堯聳聳肩,並不表示反對,只是她話裡客氣的說法,在他刻意的錯誤解讀下,全變成對他的恭維之辭。

    他知道自己不夠客觀,但是……他微微撇唇,眼神滲進一抹怒氣。

    沒辦法,人總有愛惡之分,面對這個他存心報復的對象、他認定的嬌嬌女,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她說的話。

    他邁開步伐向設計室裡走去,毫不意外地聽到允晨跟上的腳步聲,薄唇淡淡的笑了,像是有著什ど詭計。

    跟在韓介堯的身後,允晨與他一直保持著適當的距離,可她卻是過分出神的盯著他寬闊的背影,與過肩的微亂黑髮。

    在她的記憶裡,她一向欣喜男人乾乾淨淨的樣子,只是……韓介堯那帶著一絲頹廢的慵懶氣息,卻讓她印象深刻,即便是屈就在這小小的辦公室裡,他仍舊不改那天生的傲氣,舉手投足間儘是魅惑的男人味。

    跟從前比起來,昔日他給人的感覺是自信而爽朗,現在的他除自信之外,還添了一抹狂妄與強悍,竟比年輕時還要讓人動心。

    「有沒有過工作的經驗?」就在她出神的時候,一直緩步走在前面的韓介堯突然的停了下來,且極快的轉過身問道。

    「啊?!」突來的停頓,讓她有些反應下來,她硬生生的停下腳步,卻還是免不了往他懷裡撲去。

    為了平衡腳下的高跟鞋,她只能尷尬的抱住他,突然之間,她變成對他投懷送抱的小花癡。

    韓介堯無言的挑了挑眉,眼唇裡滿含嘲弄,好笑的看著她突然伸出的雙手,將他抱個滿懷。

    雖然說他是故意停下,為的只是想拉近兩人的距離,只是……她似乎還嫌這樣的進展太慢,索性直接抱住他。

    一想到她投懷送抱的目的,極有可能是為了巴結他,他的濃眉隨即聚起不悅的弧度,卻仍隱忍不發。

    很快地,允晨穩住身子之後,趕忙退後了兩步,開口的第一句話,還是道歉。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會突然停下來。」她不是容易緊張的神經質女孩,只是一遇到韓介堯,她的運動神經似乎有些失常。

    韓介堯抿著唇不語,而後旋身往設計室裡走去。

    允晨疑惑的皺起黨眉看著韓介堯的背影,如果她的第六感沒錯,他似乎對自己有著奇怪的怒氣,只是原因為何?

    難道是幾年前的那一席話嗎?

    就算答案真是如此,她似乎也沒有抗議的餘地,但是……他表現出來的行為,卻又像是刻意的拉攏,像是根本不記得那一切?

    看著他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允晨搖搖頭,甩掉一腦袋混亂的思緒,她知道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這個工作做好,其餘的……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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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亮的燈光下,允晨靈活的在畫紙上畫著,一改起初的狀況外、畫不出滿意的作品,她難得找回了畫圖的手感,正努力試圖追上進度,省得引起主管不滿。

    或許是她的表現不佳,設計部在剛才開的內部會議裡,卻獨獨將她排除在外,原因就是因為她的作品數遠遠落後其它人。

    這個消息的確讓她消沉了半個小時,在她做了心情調適之後,終於開始認真的動起腦筋,在畫紙上塗塗抹抹起來。

    或許是因為沒有其它的同事在,她很自在的斜倚在桌上,恢復她懶洋洋的畫法,怎料竟出奇的順利。

    「飛揚」是間產品設計的公司,專門接案子來設計,而這一次的新企劃,只有簡單的一個字,就是—「貓」。

    別說她一點概念也沒有,禍不單行的是,這次新企劃的格局很大,由小小的杯墊、馬克杯、面紙套、水果盤、托盤,到一整片的窗簾,全部都要符合廣告商的要求,並不如自己想像中簡單。

    在允晨應徵這個工作之前,她一直以為這只是個小公司,但在真正開始工作之後,她才發現自己錯了。

    小小的一間設計室裡,足足窩了六個職員,這還下包括新進的她,還有……據說是遊俠的韓介堯。

    一開始,允晨不明白這個「遊俠」的稱號從何而來,但是一個禮拜過後,她終於知道,說他是遊俠,還真不過分。

    只因為他是這公司裡的異類,總是可以自由出入公司,既不用打卡,更不用跟主管報備,但是由他所設計出的圖,卻每每能得到公司的重用,就像是領了免死金牌的超級設計師。

    據公司內部的八卦消息,就連公司裡其它人對於韓介堯的印象,也僅止於只聞其名,末見其人,倒是在她進公司後,他出現在公司裡的時間多了許多。

    對於這種若有所指的謠言,她也只是笑笑,並不多作評論,只因為……他們之間的淵源早在多年前就開始,而且還不是個好的回憶,再加上他似有若無的敵意,她並不認為他們兩人有發展的可能,縱使……她對他的印象好極了。

    不可諱言,他的確是個吸引人注意的發光體,就拿他的五官長相來說,挺直的鼻樑、深邃的雙眸,立體得就像是個混血兒,性感的雙唇總是抿著,黑而深濃的眸光,在凝視著她時看時,總讓她發慌。

    他有一頭偏長及肩的黑髮,層次分明卻沒有一絲柔性的味道,只是更彰顯他驕傲的特質。平時他總是將頭髮攏在耳後,露出他立體的五官,只不過偶爾會有幾絡不聽話的髮絲垂落,她總是得費好大的力氣克制自己,才能不伸手去將它撩開。

    「我什ど時候變成新企劃的主題,我怎ど不知道?」

    突然,低沉的男音出現在她的耳邊,熟悉的音調帶著淺淺的笑意,讓她由恍惚中回過神來。

    她微微的偏頭尋他,不敢做太大的動作,只因為能感覺到他灼熱的氣息,正拂著她的耳根,好像正彎腰貼在她的身後一樣。

    從眼角餘光中發現,他的確是「貼」在她身後,只不過兩人中間隔了張椅背,但是他的臉卻靠她極近,於是她動也不敢動,垂下眼簾,漂亮的臉微微紅了。

    「你在說什ど?我聽不懂?」她遲疑的間道。

    韓介堯只是笑了笑,溫熱的氣息整個拂向她的耳根,令她感覺到一陣莫名的酥麻,像是被下了定身咒,只能徒然的閉上眼,直到耳邊傳來異物輕敲桌面的聲響,她才睜開眸,將目光栘向桌面。

    在那一刻……她真恨不得找個地洞把自己給埋了。

    素描一向是她的興趣,她尤其偏愛畫人物,只因為那必須要有極細微的觀察,才能畫出模特兒的味道,而看著桌上那幅人物素描,她的瞼熱得幾乎可以煎蛋了。

    桌上是一張很棒的人物素描,將本人的神韻畫的入木三分,若不是身旁有人,允晨不禁要替自己拍手了,但糗的是……素描的主角正站在自己的身旁,而她竟然在無意識裡,把他給畫了出來,真是……

    她伸手,直覺地就想揉掉那張畫,不過,他的動作比她還來的快,一掌就壓在素描畫的上緣,存心要看她臉紅得像根辣椒。

    而這個小小的動作,更是將兩人的距離拉的極近,他的雙手支在桌上,將她包圍在他的胸膛之內,男人的氣息充滿她的鼻端,她的心跳彷彿要跳出胸口,別說是扯回那張紙,允晨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

    「我可以解釋。」允晨垂著眼,幾乎是不文雅的趴在桌上,只因為她想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只不過在韓介堯刻意傾下身的動作裡,她的閃躲顯得很無力。

    「我洗耳恭聽。」韓介堯訝異的發現,他的聲音顯得沙啞。

    這一個禮拜裡,他冷眼看著她的工作表現,簡直是差勁的可以。所以他確切的認定,她是個天生的嬌嬌女,除了憑美貌得到工作外,沒有任何謀生的能力。

    怎料他從經理的口中,聽到的卻是一個勁的好話,這更讓他認定,她鐵定做了不少巴結的動作。

    再看她每天的衣著服飾,無一不彰顯著她拜金的特質,幾乎不需要再做判斷,就可看出她的膚淺,他甚至開始嘲笑自己年輕時的眼光,竟然會覺得她清新可人?

    之所以錄用她,只是因為要將她禁錮在此處,用薪水牽絆住她,至少不讓她再有飛上枝頭的機會。

    但是,當他提前走出會議室,見到她認真出神的在畫紙上塗抹的那一幕,他卻不由自主的朝著她走近。

    她的澄眸因專注而半掩著,微撅的紅唇帶著淺淺的笑意,微卷的黑髮散在桌面上,像一塊上好的黑綢,散發出一種沉靜的美,與她平常給人的那種野性美不同,卻更加吸引著他。

    她顯然畫的很專心,就連他走到她的身後,她還毫無所覺。

    在他低頭見著那畫裡的人物時,莫名的男性自尊無形間被滿足了,只因為她專心描繪的人——是他。

    韓介堯不知道該斥責她上班不專心,還是該欣喜她筆下的他是如此傳神。

    最後,後者的強烈喜悅戰勝了理智,他很高興知道,在他的冷漠對待下,她對自己竟然仍有好感,這勉強平撫了他年少時被她輕賤的那股不悅。

    「我只是因為畫了幾張覺得不錯的企劃稿,所以就想休息一下,練習一下我的素描。」允晨徒勞無功的想找理由解釋她奇怪的行為,只是他倚在身側,一股微弱的電流似乎總在體內流竄,她的語氣有些不穩。

    「為什ど選我?」韓介堯只是輕笑著,在她的耳邊繼續哄問著,很喜歡她燒紅雙臉,與那難得的嬌羞模樣。

    「因為公司裡你長得最好看。」她想也不想的回答。

    直到聽到他爽朗的笑聲之後,允晨才後知後覺的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什ど叫「愈描愈黑」?

    現在的情形真可以說是這成語的代表了。

    允晨皺起眉頭,彷彿還能感受到他張狂的男人氣息,既然無法控制自己的理智與舌頭,她索性閉上嘴算了。

    韓介堯停下笑,偏頭看著她黛眉微皺,一臉氣惱的樣子,他的心情沒來由的好極了,就是想逗逗她,一下子也沒想到,他可從來沒這樣的好興致。

    「原來,你覺得我長得好看?」韓介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幾乎要貼在桌上的側臉,他清楚地看到她白晰的臉頰泛起一團粉紅,還有她輕咬著紅唇的緊張模樣,他的呼吸突然覺得有點不順。

    允晨睜大眼睛,像是不相信他竟然會問她這個問題,耳根子傳來火辣的燒灼,讓她直覺的想轉身,確認發問這問題的人真的是他。

    四目相接,兩人皆是一愣。

    韓介堯先恢復正常,眸裡的驚詫轉為濃濃的笑意,一語不發直勾勾地看著她,似是正等著她的答案。

    而允晨卻結結實實的被嚇了一跳,他放大數倍的俊臉,僅離她約十來公分,她的心跳得好急,一雙大眼睛像小鹿一樣慌亂了片刻,而後急忙的轉開眼,選擇直視前方,再也不敢迎向他。

    氣氛突然變的很曖昧,也帶了點詭異……

    撇去兩人靠得很近的事實,加上談的不是公事,韓介堯看著「窩」在他胸前的允晨,鼻端更是揮不去暗暗縈繞的女性清香,他的喉頭開始緊緊的,感到有些心猿意馬起來。

    「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喜歡畫你……」允晨無奈的補了一句,可是話一出口,她還是想打自己一拳,看看是否能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點,別老是說些讓自己找不到台階下的話。

    她索性將頭埋在掌心裡,顯得狼狽極了。

    從她有記憶以來,她一直是異性關注的焦點,她所遇到的男人,沒人能讓她心神不定、手忙腳亂,但這個韓介堯卻撩起她所有的女性自覺,讓她的腦袋完全起不了作用。

    沒有忽略她臉上閃過的無奈,韓介堯終於發揮他難得的好心腸,決定要放她一馬。

    他站直身子,拉開兩人的距離,無聲的等著她抬起頭。

    空氣裡一陣沉悶,縱使如此,卻仍有揮不去的曖昧。

    在允晨終於不再做埋頭的鴕鳥之後,一扭頭,就對上了韓介堯那懶洋洋、卻格外性感的笑容。

    「我很歡迎你畫我,我不會收取任何的費用,甚至要我當模特兒,我都不會反對,不過……」韓介堯沉穩略啞的嗓音低低的說著,炯炯的眼神閃爍著莫名的火焰,直視她紅粉漸退的頰,唇邊的笑容久久未散。

    「不過……最好是在你的企劃稿交齊之後再畫,省得飯碗不保。」他刻意的再度彎身,低啞的嗓音彷彿情人耳邊的呢喃,再度炸紅她的雙頰。

    「啊?!我……」允晨窘迫的瞠大明媚雙眸,大眼裡流轉著從他出現至今末散的慌亂,怔怔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好半天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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