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偕走出古厝,偏僻的舊城鮮少人煙,可以想見那男人是存心要斷絕她的生路。
落入井內,只有死路一條,就算當場沒有淹死,也應了一句「喊破喉嚨,也沒人聽到」的老話。
「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會突然趕到古厝?」左岱嵐捂著心口,想起剛才的景象,她仍一陣掩不住的慌。
「還好你打了我一拳。」她的反應落入韋亞的眼裡,他沒頭沒腦的應了一句。
「什麼啦?跟你說正事,你正經一點!」左岱嵐頭頂冒煙,氣得臉都紅了,真想在他的右眼上也補上一拳。
韋亞看著她紅通通的臉頰,突然的露出笑臉。
「這樣才像你嘛,一臉蒼白的多可怕。」韋亞說道。
左岱嵐一怔,敢情他是故意轉移她的注意力,看出她的害怕?
韋亞沒讓她有細思的時間,把事情的由來說一遍。
「我回房看到自己英俊的臉上多了一個熊貓眼,氣得跑去找你理論,沒想到櫃檯說你飛奔到古厝找我。我心想你從沒那麼主動、對我投懷送抱,怕你會失望,所以我只好火速趕來跟你會面。現在好了,你可以好好的抱抱我了。」玩世不恭的神情,一如韋亞平常的表現,將趕來救她的這件事說得荒誕不經。
不過,他荒誕言語下的危機意識仍沒被他的胡言亂語所掩蓋,要不是他反應夠快,她只怕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在那一剎那,左岱嵐像是發現什麼。
他的玩世不恭的態度似乎只是一種偽裝,在吊兒郎當的偽裝下,他思慮敏捷的讓人讚歎。
不過,對他難得的好感還熱著,他馬上潑來一桶大冰水。
「哇!大美女喔!」韋亞突地吹起口哨。
左岱嵐皺起眉頭,順著眸光發現有個臉小眼大、一頭長髮的維吾爾族少女,正在路口的轉彎處販賣西安著名小吃——臘牛肉。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不!說他朽木真是便宜他,他根本是爛泥糊不上牆,不知檢討的傢伙。
她暗啐一聲,本想臭罵他幾句,不意肚子竟「咕嚕咕嚕」的響起來,她這才想起她急著趕到古厝,晚餐還沒吃呢。
「走走走,吃臘牛肉去。」他咧開大嘴,笑的可愉快。
「臘牛肉?你吃豆腐吧?」她環起手臂,杏眸瞪著他看。
韋亞沒費神解釋,知道她話裡指的「豆腐」,就是那位白皙柔滑的維吾爾姑娘。
「豆腐是我的最愛,百吃不厭的。」他不理會她的暗諷,大步的朝著維吾爾姑娘走去。
「你可真有本事,黑著一邊眼還能到處放電。」她冷言冷語,不甘示弱的直戳他的痛處,心不甘情不願的跟在他的身後。
他回過頭對著她輕笑著,俊逸的臉上帶著說不出的邪惡戲謔。
「相信我,姑娘家就是愛我這模樣。」韋亞用最輕的聲音說道,語音溫柔如能醉人。
左岱嵐皺起眉頭,再次發現這男人的臉皮厚的連子彈都打不穿。
「你們好啊!臘牛肉捲好吃喔,要不要來兩個?」維吾爾姑娘開心打著招呼。
「好啊,就來兩個!」韋亞朗聲應道,還不忘對著姑娘拋拋媚眼,不改風流本色。
熱騰騰的臘肉卷交到兩人的手上,左岱嵐一邊祭五臟廟,一邊想著剛才那個男人為何想殺她。
「小姑娘,你的眼睛真漂亮。」韋亞嘴裡吃著臘肉卷,順便還不忘認真吃「豆腐」。
左岱嵐翻翻白眼,這男人真是死性不改,他真是剛才救她的那個男人嗎?
「你吃完了沒?我們要快點趕回飯店休息,接下來還有很多事要忙,還要查出古厝裡那個男人是誰?」左岱嵐提醒道。
「休息?」他故作訝異狀。「回去是可以,不過我的房間可不是用來休息的,而是另一種更物盡其用的方法,你應該知道吧,就是……」他刻意擠眉弄眼,曖昧的瞧著她。
「韋亞!」左岱嵐瞇起眼睛,掌心刺癢,考慮要不要再賞他一拳。
一串歪理被他說得理所當然竟沒有半分罪惡感,把任務丟在一旁,成天只顧著泡妞。
「你走不走?!」她雙拳緊握,打算他要是敢說一聲「不」字,就打得他爬著回去。
韋亞自然沒錯過她眼裡的殺氣,只不過這女人的手勁雖然不小,但對於從小受過武術訓練的他,可不放在眼裡。
「回去可以,你陪我啊!」他勾著薄唇,努力與她達成協議。
左岱嵐氣得說不出話來,難道這男人不這麼說話,嘴巴就會啞掉嗎?
趁著她氣得冒煙的時刻,他的手又不安分起來,粗糙的指滑過嫩軟的紅唇,那觸感叫他歎息。
在她正欲大喊色狼時,他伸手將她唇邊的牛肉殘渣拿起,一副「他很無辜」的表情,讓她不知該罵他好、還是該謝他好?
看出她的為難,他勾起笑痕。
「如果你答應陪我,我就不再招蜂引蝶;如果你不同意,那旅程漫漫,我總得找點樂子玩玩,你說是吧?」韋亞低聲輕哄著,那溫柔的態度要是讓旁人瞧見,絕對不會相信他正在威脅她。
「找樂子?你想太多了。」她怒極下意識舉起右手,又要賞他個右勾拳,最好能打歪他的下巴。
但是右拳揮出卻被接個正著,韋亞臉上的笑意更加邪惡。
「第一拳是我沒注意才會吃癟的,要是第二拳還躲不過,我就不叫韋亞。」
左岱嵐的勁道與速度,連柔道教練都對她很稱讚,沒預料到會被擋下來。
她的怔愣反應,在他的眼中覺得有趣極了。
「怎麼?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還挺有內涵、挺有本事的?」他真想替自己的拍手,替她把說不出的讚美全給補充上。
「你想太多了。」無奈佳人不領情,回應他的是嬌聲冷笑,一臉的不以為然。
他撇撇嘴,也沒期望聽到她的讚美。
「你回不回去?」她仍不忘這件事。
「那你來不來?」他俯下俊臉,在她耳邊輕笑。「我的房間舒適的很。」
真是無賴得讓人咬牙切齒!
「好!我去。」左岱嵐學乖了,來硬的行不通,那她拐個彎總行吧!
「你同意?」他變得很感興趣,黑眸像燃燒的炭火,逼近她的小臉。
韋亞心想:會不會太容易點?前一分鐘想把他打到吐血,後一分鐘就願意跟他回去?她該不會想在房裡宰了他……才沒有目擊證人!
面對他質疑的目光,左岱嵐回以甜笑。「我們的確是應該研究一下明天尋找古物的路線,該怎麼走才好。」
韋亞撇撇嘴,黑眸無趣的掃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沒這麼容易上勾。
巧笑倩兮、雙眸盈盈如水,都只是為了要叫他回去工作。
「走就走吧!」他擺擺手,一臉迫不得已的模樣。「早點把工作完成,早點擺脫你這個煩人的跟班,我也好繼續拈花惹草去。」
話畢他大步離開餐廳,左岱嵐望著他俊朗的背影,耳裡迴響著他的話。
煩人的跟班?
要不是受托於人,她還沒這閒工夫呢。
只不過,韋先生是交代叫她看著他,沒想到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他救她。
事情脫軌了,都是那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男人造成的,看來他們可得提高警覺。
韋亞的房間裡,暖調的燈光照著一室柔和。
左岱嵐跟著他的腳步進房,直接往書桌走去。
書桌上平擺著這次任務的資料,許多地方還下過註解,看樣子他早就看過了。
左岱嵐眼裡再閃過一抹驚訝,原以為他是個聲名狼藉、不學無術的敗家子,沒想到他還有認真的一面。
心裡的讚賞還熱的呢,又一桶冷水當頭澆下來。
「都進房了,要不要到床上坐一下。」帶笑的邪惡語調響起,她不用回頭就能想像他色瞇瞇的模樣。
左岱嵐咬咬牙,對韋亞那少的可憐的好感,咻的一聲全都飛得無影無蹤。
她轉過臉,正想賞他幾個白眼,卻見他朝她走來。
左岱嵐驀地心裡一驚,下意識連退數步,只覺得他的步伐,在她眼裡看來竟像是狩獵的雄獅,每一步都充滿著威脅。
她真是傻了,怎麼會同意到他的房裡來,怕盯他的任務沒達成,自己倒成了准受害者。
隨著步伐的逼近,他眼中的深意也跟著斂去,緊接著的是可惡的邪笑。
他指著身邊的大床,體貼的建議著。「怎麼樣?要不要試試?」韋亞微微一笑,眼裡有著期待。
試?試什麼?
疑問在舌尖滾著,左岱嵐骨碌碌轉的水眸,怎麼也不敢往床上溜去一眼,咬著牙,沒讓疑問問出口,怕他的回答會讓她更加羞窘。
「很晚了,你到底要不要讓我知道明天的行程?」她強裝鎮定,在心裡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明知道他居心叵測,她還跟個傻瓜一樣,是不是她也被他眼中的笑意迷惑,開始沒腦子。
他沒回答她的話,只是一逕的盯著她看,看得她心慌、看得她手足無措。
「你啞了?」她怒斥,粉臉不受控制的紅起來。
她表面看似鎮定,其實心湖仍被他輕輕的撩出一圈圈的漣漪,聲名狼藉的他,哄騙女人的手腕自然十分高明。只是,這讓她更氣惱自己。
「韋亞,你到底……」她開口喝斥。
「房間不大,溫柔點說話,我聽得到。」韋亞主動靠近,還替她搬來另一張椅子,在書桌旁放下,難得大發慈悲沒再逗著她鬧。
「坐吧,我就告訴你明天的行程。」韋亞壓下她的肩膀,讓她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資料,開始認真的解說。
「這裡是王剛傳給我的資料。」韋亞拿起桌上的地圖放到她的手裡,眸光看來漫不經心,眸底深處卻閃過某種警覺。
「王剛?」左岱嵐沒聽過這號人物。
「他是我爸在這裡的眼線,之前的任務幫過不少忙。」韋亞簡略帶過。
左岱嵐聞言不語,韋先生尋寶多年,眼線眾多也是當然,沒什麼好意外。
她低頭看著手裡的地圖,看到許多地方都以紅筆圈起來,似有特別的意義。
「這些地方……」
「這些地方都是王剛『特別』叫我要注意的,說極有可能是神像的所在地。」韋亞眼裡高深莫測,勾起嘲弄的微笑。
「西安、交河故城、高昌故城、火焰山、天池……」左岱嵐逐一念著被圈選出來的地方,臉上疑惑漸深。
「怎麼?你覺得有什麼不對?」韋亞挑起眉,笑問。
「你不覺得怪嗎?這些地方都是知名的景點,不太可能是藏寶的所在地。」左岱嵐憑著之前考古的經歷,總覺得這些地方太過熱門。
韋亞低笑兩聲,看著她的眼神有著讚賞。
「西安是古代絲路的起點,綿延數千公里,傳說特殊神像是古代商人在絲路的途中遺失,這代表神像的可能藏身處就在這數千公里內,範圍很大,看來這個任務並不容易完成。」韋亞拿起紅筆在地圖上畫著。
「數千公里?」她想到就頭大。「難道沒半點頭緒?」
「王剛建議,先從西安開始找起。」他頓一頓,看她一眼。
「西安?」左岱嵐迎視著他的目光,發現他專注時的模樣,會讓人想沉溺在他深邃的黑眸中。
「王剛認為西安是歷史悠久的古都,除了兵馬俑之外,或許也滿值得研究參考的。」老實說韋亞對於這個說法持保留態度。
「你為什麼一直提到王剛?難道你並不認同王剛的說法?」左岱嵐敏感的看他一眼,聽出他話中的語病。
韋亞睨她一眼,那股與生俱來的魅惑漾在眼裡,對她的讚賞更深。
老實說,他的確對王剛的說法存疑,只不過一切尚未明朗,他不該斷言。
「我不是不認同王剛,而是我睡眠不足、頭昏昏,要從哪兒開始也不知道。」他咧嘴笑,隨便找個理由推托。
左岱嵐的心直往下落,這男人真是救她的那個人嗎?
她對韋亞不熟,所有聽聞的都是負面的評語,雖然說研究室裡的古物有不少都是韋亞找回來,但是她對他還是沒有什麼信心。
「所以說要是找不到神像,都是王剛的錯,不是我的錯。」像是怕她遭受的信心打擊不夠,他又補一句。
「你還真有責任感!」她沉下臉來反諷道。
她的反應落入眼底,韋亞搖搖頭。
「你對我……很沒信心,對吧?」他挑眉,沒遺漏她眼裡的擔心。
看樣子,他還真的把自己的形象搞得太壞了。
「在往新疆的路上,其實有很多可能的地點,如果要一個一個找,可能得花上一年都還不止。」他將資料合上,聳聳肩,恢復他一派不正經的模樣。
「跟我耗上一年,你不覺得怎麼樣,但是我得要禁慾一年,可能會因此而腦充血暴斃。」
「你就不能認真一點?」她冷冷的瞪他一眼,很想拿起資料往他臉上丟。
「開個玩笑都不行,悶死人了。」他伸了伸懶腰,打個哈欠。
「這事不能開玩笑。」她惱怒的瞪著他,她的個性原本就循規蹈矩,不能接受他吊兒郎當的態度。
韋亞皺著眉頭,對這女人的中規中矩的性格同樣不能認同。
「快樂的完成任務和板著臉完成任務,哪一項愉快些?」他簡單的問道。
她緊閉著紅唇,過了好一會兒才悶哼一聲。
「好!你對!」情勢比人強,面對冥頑不靈的他,只怕她說什麼都沒用。
左岱嵐咬著唇想抗議,卻又悲觀的知道這男人一向恣意妄為慣了,再多的抗議都是枉然。
他輕捏她的粉頰,表情滿意極了。
「這不就好了,我保證讓你可以回去跟我老爸交差。」
左岱嵐的回答是一聲更不悅的悶哼。
古物就算能找著,她也沒保握能看住到處放電的他,她不怕會丟工作,就怕會失去韋先生對她的信任。
「我在出發前已經讓人四處探訪,明天王剛會到飯店接我們,他會跟我們報告狀況,你就別擔心了。」他淡淡的說道。
他幾句話就帶過去,沒有讓她知道計畫的縝密。
其實早在出發前,他已經處理好大致上的事。
「那我們稍早遇到的危險,是不是也該讓王剛知道?」左岱嵐問道,心想既是同路人,互相提醒一下也好。
韋亞托住下巴,懶洋洋的看她一眼。「當然,他『的確』需要知道。」
韋亞心想,王剛極有可能比他們都還早知道這件事。
「對了,以後千萬別單獨行動。」他輕輕叮嚀一句,畢竟還沒有釐清為何有人要對她下手。
雖然他簡單帶過,敏感的左岱嵐還是發現了。
是她的錯覺嗎?
為何她會覺得,那吊兒郎當的模樣只是他的偽裝,在邪惡笑容之下他有著難以探測、深沉細密的思慮。
她看著他思緒有些恍惚,無法將戲謔的他和神勇救人的他聯想在一起,望著那深邃的眸,她竟然忘了要移開雙眼。
那張俊朗的面容上有著難得的溫柔,深邃的眼在注視著她時,像是帶著電讓她全身一顫。
左岱嵐又羞又怒,慢半拍的想起來,她怎麼會像個花癡一樣的凝著他看?
鳳眼倏地噴火似的又氣又怒,雖然氣的是自己,但還是不由得遷怒於他,恨不得用奇異筆在他身上戳幾個洞。
「看什麼?」她無法否認在他的盯視之下,會令她全身虛軟無力。
他不慌不亂,薄唇一勾。
「好,不看。」他緩緩的應道,話雖然這麼說,但那眸光深幽黝亮的像深夜裡的星子仍是凝視著她。
「你什麼時候會把頭發放下來?」他突問。
「呃?」她怔住,不知他為何天外飛來一筆,不過她還是沒打算回答。「關你什麼事?」
「當然關我的事!」他突然笑的像是惡魔降世一樣。
她嫌惡的瞇起眼來,這男人是哪條筋打結了,她頭發放不放下來,關他何事?
不知怎麼著,左岱嵐總覺得他話中有話。
還有,他看著她的表情,有必要這麼……曖昧嗎?
幾秒鐘後,她終於確定她的第六感沒錯,他果然是個不安分的男人。
只見他突然大步朝她走來,大手一揚,她隨即感受到黑髮披散肩上……
可惡!這男人,又拆她的髮髻!
韋亞立在她的身前,目光直凝著她,黑眸深處還有幾分神迷。
眼前她長髮披散的模樣,少了一分盛氣凌人,倒是多了幾分柔弱,令任何人看了都要心生愛憐。長髮披散如流水、如絲緞,讓他不由自主的抬指輕撥烏潤滑順的秀髮,撥出一絲撩人的軟滑青光。
像是被下了定身咒,左岱嵐全身驀地緊繃著動彈不得,在他的盯視下無法轉開視線,即使知道他這舉止放肆得該要被千刀萬剮,卻也罵不出半個字。
「你……」她艱難的找到自己的聲音,想制止他過火的舉動。
「閉嘴!」韋亞無禮的打斷她的話。
「你……」她瞪大眼睛,沒想到他還敢凶她?
「我叫你閉嘴!」韋亞又重複了一次,聲音有幾分怪異,像是在極力壓抑什麼情緒,一雙眼深邃難解。
「你別太過分!我是……」左岱嵐很快的把她想說的話說完,不讓他打斷。
「你再說話,我就吻你。」大掌環住她纖細的腰,將她的身子拉到懷中,抬起她的下顎,筆直地看入她的眼睛裡。
嚇!這男人……真的是太不怕死了。
「可惡!」怔愕轉為怒氣,左岱嵐氣得小臉通紅,想也不想的揚起手,打算打他個片甲不留。
沒有意外的,小手被握的緊緊的,反被他反剪在身後,兩人的身軀靠得更近。
男人的灼熱氣息拂在她的臉上,左岱嵐杏眸圓瞠,嘴角抽搐一下似是掙扎。
「該死!」她低咒道,不管,她豁出去了。
她舉起腿,準備朝他的命根子踢去,這下就算他絕子絕孫也是他罪有應得。
韋亞輕笑一聲,那笑聲裡有幾分自豪及幾分溫柔,更有掩不住的嘲弄,像是早料到她的反應。
他旋身,大手撥開書桌上的雜物,一個欺身竟將她壓倒在書桌上,大腿還佔有性的卡在她的雙腿之間。
「韋亞,你想做什麼?」她再強悍,也被這幾秒鐘發生的事嚇呆了。
一切發生的太快,她都還沒意識到就已經被他壓在身下,蠢蠢欲動的慾望,讓她緊張的全身寒毛直豎。
奇怪的是他的身體好燙,連帶她也跟著熱起來,灼熱的感覺在體內怪異的煎熬著、流竄著。
「我說過,你再說話就吻你。」他嘴角有著邪魅的笑,看起來危險極了。
被這樣緊緊的擁抱著,左岱嵐慌得用盡全力想推開他,他卻還是不放手。
韋亞的眸光變得深濃,訝異心中浮動的情緒。
僅僅只是兩人身軀相貼,他冷靜的心思就全亂了,那淡淡的香氣誘惑著他,讓他幾乎要把持不住。
「別動!」他沉聲喝阻著,大掌仍鉗制著她。「再動下去,就不是一個吻可以解決的。」
左岱嵐瞪大眼睛,進退不得。
如果她繼續抵抗,就不是一個吻可以解決的事,但……總不能乖乖束手就擒,等著他的吻吧?
她的臉更紅,因為想到即將可能發生的畫面,心兒跳得飛快。
「嵐嵐,是不是覺得很為難啊?」韋亞彎起嘴角露出謎樣的笑容,輕撫著她在書桌上披散的長髮。
擁著她的感覺,好的不可思議,他也覺得為難,不知道是該先吻她柔嫩的唇、還是她光滑的頸項。
他微笑看著她的臉兒愈來愈紅,逗弄她的成就感讓他樂此不疲。
「你最好馬上放手,要不然讓韋先生知道,你恐怕很難交代。」她努力鎮定心緒,揮去整個腦子慌亂的感覺,對近在眼前的俊臉威嚇著。
韋亞的眉頭挑了挑。
「威脅我?」他握住她的下顎,長指來來回回的細撫著,聲音危險的低沉。
「你要這麼解釋也行。」她壓制身軀劇烈的顫抖說著,那不是害怕而是另一種無法解釋的情緒。
「恐怕要讓你失望。」他勾起嘴角淡笑。「我從來不需要跟我老爸交代什麼,他如果管得住我,今天你就不會在這裡了。」
聽見他的危險宣言,左岱嵐倒吸一口氣,深知就算抬出韋先生也是沒用的。
「還有問題嗎?」韋亞突兀的問一句,對她的威脅不以為忤。
她無暇細思,只是直覺的回答。「我哪有什麼問題,你只要放開我……」
聽完她的回答,黑眸一閃,笑意讓俊容更添幾分邪氣。
「既然沒有問題,那我就封了你這張小嘴。」他沉穩說道,臉色自在得就像是談論天氣。
左岱嵐一陣惱火,仰起小臉張開嘴正想責備他自大傲慢,那灼熱的唇就找到她的,輕而易舉地封住她所有的抗議。
她瞪大眼睛,感覺到他高大強健的身軀緊貼著她,大手制住她所有的掙扎。
房間裡,寂靜無聲。
左岱嵐僵直不動,眼兒瞪得圓圓的,被這惡劣的手段嚇壞了。
他吻她?!